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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喬寧 -【維多利亞的秘密二之二】情戀冷傲公爵 [打印本頁]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4-3-26 08:29 PM     標題: 喬寧 -【維多利亞的秘密二之二】情戀冷傲公爵

本帖最後由 pigbaby0426 於 2014-3-26 08:41 PM 編輯

【小說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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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這裡的一切對她來說就像是天方夜譚!
每天早晨睜開眼,她都覺得荒謬不真實──
她怎會從二十一世紀的荷蘭跑回一百多年前的倫敦
還身不由己地幫一個又冷又傲的男人培育鬱金香?
一開始,她當然想過要離開
畢竟她不屬於這個時空,也不屬於這裡
但這男人是倫敦最有勢力的貴族之一
對他來說,她所謂的「平等自由」根本不存在
只要他沒點頭,她就只能乖乖待在他身邊!
因著過往的陰影,他的性格陰沉且難以捉摸
上一秒還對她笑,下一秒卻對她殘忍又冷酷
而她,拚了命的想拴住自己的心
最後卻還是愛上這個可惡的壞蛋……
因為愛,她願意為他獻上自己
可他卻只不過是將她當作發洩的玩具
一晌貪歡後,便以「身分階級」為藉口,將她推開……

【出版日期】 2013/05/24
【出版社名稱】禾馬
【書系及編號】紅櫻桃RC1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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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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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4-3-26 08:31 PM

楔子

二十一世紀荷蘭

回想起來,一切的開端似乎始於那日──

那年夏天,跟往年一樣,余潔兒都會幫自己安排一趟到荷蘭的旅行。她的阿姨嫁給了荷蘭的花商,移居在那兒。

她是血統絕對純正的台灣人,潔兒是她的中文名字,自然而然,她也取了與中文一樣的英文名。

閒來無事,她也會在花田里幫忙,看著滿園子的鬱金香,放鬆心情。

那天,她站在一整片名為「夜後」的黑色鬱金香之間,拿著相機捕捉嬌艷美麗的花姿。

「小姐,我可以用這個懷表跟你換一朵黑色鬱金香嗎?」突地,一個打扮復古,衣衫破舊,頭上還戴著寬邊帽的年輕男人跑到花田邊對她說話,而且還是用著鼻音很重的英國腔。

潔兒怔了一下,看看他手中的那只懷表,隨即慌張地拒絕。「我可以直接把花給你,你不需要給我任何東西。」不管怎麼說,一朵鬱金香哪值得一個純銀懷表,太誇張了!

可是,年輕男人望著黑色鬱金香的眼神好驚艷,彷彿看見了全世界的寶藏,一整桶的金子在面前閃閃發光似的……

「這個懷表是我父親留給我的,我帶著它做了好多次的時空旅行,我決定留在這裡,不回去了……」年輕男人兀自說了一堆匪夷所思的話。

潔兒聽得一頭霧水,回頭看了一下屋子那邊,阿姨跟姨丈都還在睡午覺,萬一她被這個陌生人怎樣了,可能也……

「啊!」一個冰涼的觸感突然貼上手心,潔兒驚恐地往後一退,發現年輕男人已強行將懷表塞給她。

「給你,我不需要它了。」年輕男人邊說,邊自己動手摘了一朵夜後。

「先生,我不能收下。那花,你喜歡就摘去吧。」只要不傷害她就好。

「純黑色的鬱金香,要是帶回去不知可以換上多少金子!」年輕男人嗅著花瓣,開始嘰嘰咕咕。「但是這裡比十九世紀好太多了……」

呃?他在說什麼?天啊,她遇見精神狀態不正常的瘋子了?

潔兒頭皮發麻,雙腳慢慢地往後倒退,做好隨時拔腿狂奔的準備。

「小姐,你知道嗎?在我來的那個時空,有多少人會為了這些從未見過的鬱金香瘋狂,如果被查裡曼公爵看見這些花,就算你要他跪下來向你求婚,他一定也願意。」

呃,查裡曼公爵?那又是什麼怪東西?這個精神狀態不太正常的年輕人,似乎很敬畏他杜撰的這號人物。

潔兒額角狂冒汗珠,一步步地往後退,渾然忘了手中還握著年輕男人塞的懷表,一個轉身後,拔腿就跑。

「阿姨──啊!」她腳下一拐,撲進了種滿「天使之顏」鬱金香的花海中,淡粉相間的花瓣將視線整個淹沒。

倏地,緊握在手心中的純銀懷表冒出一股熱氣,隨之而來的是刺目的強光。

潔兒抬起頭,只以為是頭上的艷陽太熱辣,掙扎著想從一片瑰麗花海中爬起身。

「呀──」那團強光越來越巨大,像一個無形的巨獸將她吞噬,她抬起手臂擋住自己,聽見自己的尖叫被狂風吹散。

彷彿只是千分之一秒的時間,前一刻還躺在花海中的女孩,徹底消失了。

推動命運的分秒針,在另一個時空滴答的走……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4-3-26 08:32 PM

第一章

英國倫敦十九世紀。維多利亞時代

沃倫街這一帶是酒館與旅館林立的龍蛇混雜區,通常是貴族止步,中產階級與低層勞動階級的人才會出沒的地方。

酒館後方的暗巷裡,藏著數間妓院,幾個彪形大漢雙臂盤在胸口,或坐或站地看顧在大門邊,手中還握著薑汁啤酒,聊著一些不堪入耳的污穢話題。

陡然,一個身型嬌小、打扮嬌媚的東方女人從三樓窗口順著建築物的突起物,緩慢地繞到另一邊,等確認底下無人看守,才順沿著一路慢慢滑下來。

雙腳一落地,潔兒將汗濕的後背靠著牆,仰起白皙秀麗的臉蛋,小嘴呼出一串霧白的煙氣。

現在是倫敦的冬日,她身上穿著天鵝絨材質的連身蓬裙,挖低的U形領口裸露出一片雪白肌膚,被點綴領口的米白蕾絲輕掩,上窄下寬的袖口也是層層疊疊的蕾絲,裙上還繡了精緻的花紋。

老天,她看起來就像阿姨曾送給她那尊身穿維多利亞服裝的洋娃娃,唯一的差別在於,她的發是絲綢般的黑色,瞳孔顏色也是子夜黑,她是貨真價實的東方人。

可惡!她到現在還搞不懂,自己怎麼會從遠在荷蘭的阿姨家,像變魔法似的穿越到這個奇怪的世界。

當她穿著牛仔褲與小背心出現在這裡,所有人全像看見外星生物似的瞪著她,她也急著找到人協助她搞清楚這是怎麼回事,沒想到居然被皮條客盯上,拐進了妓院。

一想到把她騙入妓院的卑劣皮條客,潔兒氣得眼眶都紅了,平放的雙手揪緊了觸感絕佳的天鵝絨裙擺,怒氣將胸口撐得脹脹的。

「渾蛋!那個中國妞兒怎麼不見了?」妓院老闆的怒吼從屋內傳出來,嚇得潔兒怒氣倏消,取而代之的是懼意。

她渾身一震,驚恐地左顧右盼。看守門邊的彪形大漢一聽見老闆吼叫便衝進屋內,趁著這個空檔,躲在另一側牆後的她立刻往前衝。

倫敦的冬日多霧,霧氣籠罩了她,一如她心中對這裡充滿了未知的恐懼,她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茫然的往前跑,她那一頭長髮在慌亂中散飛,像飄在霧中的黑色絲巾,攫住了一雙坐在馬車內,透過小窗欣賞倫敦霧景的湛藍眼眸。

「她跑了!快追!」妓院老闆與彪形大漢是這一帶的地頭蛇,不受霧氣的影響,不出片刻就追在潔兒身後。

「可惡!該死!狗屎!」潔兒驚慌又焦躁的咒罵。

她該怎麼辦?這裡應該是她熟悉的倫敦,但卻不是二十一世紀,她真的快被一切搞瘋了!

霧氣太濃,前方的景物一片朦朧,加上追趕在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慌得六神無主的她,一不留神便撞上了一輛馬車。

「噢!」她雙手撐住車門,掉頭看身後的人追上來沒有。

「她在前面!」妓院老闆的咆哮聲穿過霧氣貫入耳中,潔兒整個人驚跳起來。

「開門!讓我進去!」她拍著車門,門上的小窗被霧氣氤氳,看不清楚坐在裡頭的人長什麼模樣,此刻就算裡頭關著一頭猛獸,她也別無選擇。

馬車的車伕正在對街跟販賣小報的攤販交談,沒發現馬車外有個東方女人正驚擾了自家主人。

「求求你──」不管這麼多了!潔兒不等馬車主人回應,一股腦兒就推開門鑽進去。

她一上車便急慌慌地將門關好,並且上鎖。透過霧氣氤氳的小窗,看見妓院老闆猙獰的臉孔靠近馬車,她心下一驚,別開臉往後一縮。

沒想到這一縮,卻撞進了一堵堅硬如鑄鐵的胸膛,一股惑人的男性氣息從身後飄入鼻尖,她的胸口驀然一緊,呼吸幾乎暫停。

「霍爾特家才剛剛出了一位來自東方的公爵夫人,怎麼沃倫街就開始盛行用東方妓女招攬生意?」

出自她耳後的這聲謔語,嗓音醇厚,帶點微微的沙啞,像一根羽毛輕搔過耳膜,促使心臟的頻率鼓噪著。

「我不是妓女,我是被皮條客騙進妓院的!」她轉過身迎向馬車主人,因為害怕而微微顫抖。

一看清楚身後男人的面貌,她的顫抖不減反增。

那是一個陰柔俊美的男人,偏棕的深金髮色與白皙的肌膚,雙眼的輪廓很深,下顎略尖,配上高挺的鼻樑與形狀優美的唇,他如果是女兒身,肯定會是個絕世無雙的大美人。

最教人讚歎的,是他那一雙比愛琴海還碧藍的眼,藍得像是結冰的玻璃珠,美麗卻也顯得冷酷。

端詳過後,女性的直覺告訴她,眼前這個俊美又一身貴氣的男人,絕對、絕對不好惹。

潔兒震懾於男人的絕美容顏,男人那雙藍眸也端詳起她。

席蒙見過的東方女人不多,但也不算少,美麗的卻是寥寥可數,前陣子出現在霍爾特家的莉莉便是他見過,算得上美麗的一位。

而眼前這個搞不清狀況就鑽入他馬車的東方女人,她和莉莉一樣,都有著細緻如上好瓷器的雪白肌膚,小巧得像是陶瓷娃娃的五官,秀麗而且細膩,身上每一寸都柔嫩得像是可以掐出水來。

她的眼神徬徨無助,臉色蒼白似雪,也難怪會被拐進妓院。以她這樣的條件,在粗鄙的妓院中是一等貨色,絕對可以替妓院賺進大把鈔票。

被席蒙深沉的眸光緊鎖不放,潔兒心口一悸,有種奇異的戰慄感爬上背脊。

有那麼片刻,她的心神完全陷進他那雙藍眸,這個男人全身散發出一股不可抗拒的吸引力。

危險,致命,卻又美麗得教人情不自禁,他甚至是她長這麼大以來,見過最俊美的男人。

她的胸口怦怦直跳,奇異的,在這短短幾秒鐘,她忘了當下的處境,也忘了自己從何而來,整個人融進了那雙藍眸。

「你看夠了嗎?」席蒙開口打斷了她的怔視。他的嗓音冷淡低沉,像黑夜裡獨奏的樂聲,可以撥動人的心弦。

潔兒發窘的紅了臉,連忙別開雙眼,心臟卻不由自主的狂躍。噢,她在想什麼?眼前陷入困境,居然還有多餘心思癡望一個陌生男人!

余潔兒,你可真樂觀!羞惱之餘,她在心底對自己低吼。

「請你幫幫我!不要讓那些人把我抓回去。」思緒一整,她決定向這個男人求救,發著抖的小手很自然地,握住他包裹在黑絨西裝下的手臂,引來藍眸冷冷一掃。

通常這種時候,他會毫不留情的打開門,把這個不長眼睛的女人扔出去,但是……

方才濃濃夜色中,她飄飛的黑髮,那無助的秀麗容顏,莫名地俘擄了他的視線,使得向來冷酷無情的他做出了反常的判斷──他決定讓她留在馬車上。

「我幫助你,能從中得到什麼好處?」席蒙挑了下淺色的眉。縱然他的目光被她典雅的東方美攫住,但是他從不做蝕本生意,也不是個心腸仁慈的善人,更不會無償為一個女人出手。

「我……」潔兒一怔,沒想到這個男人居然要她拿條件交換。天啊,她連這裡是什麼鬼地方都還弄不清楚,身上唯一的東西……

噢!糟了,她把自己的細軟全都留在妓院了!

「如何?既然你沒有任何東西可以交換,我又為什麼要幫你?下車吧,那些傢伙很快就會折回來。」看著潔兒一臉懊惱地扯著發尾,席蒙做勢要打開車門。

潔兒心一慌,柔膩的小手立刻覆上他的手背,一股靜電般的微量刺麻感,竄進彼此的肌膚。

兩人的身軀同時一震,胸口宛如潮湧,蕩漾無以名狀的情緒。

「別開門!如果你願意幫助我,我可以付你錢。」抑下古怪難辨的感覺,潔兒紅著粉嫩的雙頰,急迫的提出條件。

席蒙笑了笑,湛藍的眼眸流露出幾分嘲弄意味。「你不知道我是誰嗎?方才進來時沒看見車門上的家徽?」

放眼十九世紀的倫敦,最顯赫富裕的貴族,首推兩大家族,分別是查理曼與霍爾特家族。

而他,席蒙。查理曼便是查理曼家族的繼承人,是上流社會最惡名昭彰的公爵,性格陰沉狠戾,除了與查理曼家族是世仇的霍爾特家族外,沒人敢招惹他。

「我不知道你是誰。」潔兒迷惑地搖頭。

「席蒙。查理曼,記清楚了。而我,從來就不缺錢,我要的是有趣的玩意兒,可以引起我興趣的東西,不是錢。」

「我可以給你一個純銀的懷表。」聽到他富有到不缺錢,潔兒真的急慌了。

「我沒興趣。」席蒙冷血的想,會不會下一秒鐘,她就會脫口想要以身體交換他的幫助?

「那我……」

正當席蒙莫名的期待起她的反應時,叩叩叩,倉卒的敲門聲驟然響起,打斷了他的遊戲。

潔兒心口一跳,看見小窗口浮現妓院老闆可憎的臉孔。

「很抱歉打擾您了,公爵閣下。」妓院老闆放低了音量,態度十分敬畏。

公爵閣下?潔兒怔忡地轉回視線,難以置信地瞪著藍眸男人。

被拐進妓院的這兩天,她已經從震驚到慢慢接受現狀──在向無數個妓女確認上百次之後,她終於接受自己穿越來到十九世紀維多利亞時代的倫敦,這個荒謬卻又無比真實的現實。

而此刻在她眼前,又出現一個俊美尊貴的公爵……

太好了!既然他是公爵,想必權力一定很大,雖然他看起來冷酷又勢利,但是身為自詡有高尚品德的貴族,總不可能見死不救吧?

潔兒難掩激動的看著席蒙,眼睛如鑽石一樣的閃閃發亮。

「爵爺,我們已經抓到了之前一上碼頭就逃跑的中國女奴,今晚要拍賣她的初夜,這個下賤的女奴剛才卻趁保羅不注意的時候偷跑……」

妓院老闆站在馬車外,開始一五一十的報告,潔兒越聽越心驚,她雙手緊捂胸口,汗涔涔地瞪著席蒙。

天啊,為什麼那個囂張又惡霸的妓院老闆,會用這麼恭敬的語氣跟他說話?潔兒眼底的狂喜慢慢褪去。

彷彿看透她的心思,席蒙側著藍眸,斜睞她一眼。「或許有件事你也該知道,這一帶的酒館與妓院都是屬於我的資產。」

潔兒蒼白的嘴唇微張,嚇得再也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上天對她真是夠好的了!

潔兒在心底反諷自己,氣得想揍自己一頓。她真是夠蠢的了!好不容易逃出來,卻自投羅網的鑽進了魔王的馬車。

席蒙帶著她返回妓院,一路上妓院老闆與保鑣兼皮條客的兩名彪形大漢,連一口大氣都不敢喘,態度卑微。

「你不是公爵嗎?怎麼可以幹這種下流勾當?放開我!」潔兒扭動被他握緊的手腕,卻只弄疼了自己。

「這些都只是投資,我從來不過問底下人用什麼方式經營。」席蒙拉著她走入妓院大廳,俗麗的裝潢與混濁的空氣使人頭暈反胃,與他一身的尊貴氣質完全不搭。

「你不會真的相信他的鬼話吧?我才不是什麼逃跑的女奴!」潔兒被甩到沙發上,揉著泛紅的手腕,忿忿不平地瞪著席蒙身後的妓院老闆。

席蒙居高臨下地睨著她,然後轉身睞向法蘭克,也就是妓院的老闆。

「你在哪裡發現她的?」席蒙問。

「那天她在柯芬園的市場閒晃,我發現後便將她帶回來。」法蘭克心虛地回道。

「你說,她就是從碼頭逃跑的中國女奴?」

「是、是的。」

事情是這樣的,前幾個月席蒙底下的商隊從中國帶回了幾個奴隸,結果這些奴隸在商船靠岸,一上碼頭之後便藉機逃跑。

也是拜這件事之賜,他巧妙加以利用,親自上門給了沃斯。霍爾特一個難堪,假稱憑空冒出來的莉莉就是逃跑的女奴之一,把沃斯這傢伙搞得天翻地覆,還賠了一座莊園和一艘商船。

思及此,他免不了又要替沃斯的愚蠢嗤笑一聲。女人之於男人不過是調劑身心罷了,何必做到這種程度,真是夠蠢的了。

不過也好,因為此事,他從中尋得的樂趣多到數不清。身為霍爾特家族的世仇之子,他非常樂意找沃斯的麻煩,讓他日子過得不舒心。

但那也僅止於對付沃斯,並不代表其他人也可以假借這個名義,在他眼皮底下幹些愚蠢的事情。

為了求生存自願接客的妓女並不違法,但如果是逼良為娼,到時真要鬧出事情,絕對會很難看。

碧亮的藍眸一轉,席蒙慢條斯理的抽過馬伕手中的馬鞭,放在手上掂量。

「法蘭克,當初你欠了一屁股賭債,來找我抵押借款的時候,曾經說過什麼?」席蒙嘴角彎起,眼眸低垂,修長的指尖滑過黑色馬鞭,俊容在昏暗的燈光照耀下,非但沒有柔和感,反顯一絲邪魅的陰沉。

他是一個充滿致命誘惑,卻又相當危險的男人。潔兒瞅著,纖細的喉嚨吞嚥了數下,再一次在心底下此定論。

別說是潔兒,就連法蘭克這個大男人都明顯在發抖,臉上的肥肉顫動著,目光充滿驚懼。

「我說……請您容許我繼續經營妓院,我會讓它為您賺進大把銀子。」

「然後?」席蒙稍稍揚起眼角,藍眸幽冷地橫睨。

「我保證,絕對不會替您惹來任何麻煩。」法蘭克的聲線明顯在抖。

「隨便從街上把人拐騙進妓院,東窗事發後還想欺騙我,說她是從我船上逃走的女奴,你這算不算是替我惹麻煩?」

聞言,法蘭克面色驚駭大變。「公爵大人……」

咻!馬鞭在空氣中畫出一道凌厲的黑色線條,當席蒙揮出去的手再優雅萬分地收回來,法蘭克的臉上已多了一道怵目驚心的血痕。

「啊!」潔兒雙手掩嘴,背脊涼透,一股寒顫漫過全身。

「那些私逃的中國奴隸早已經全數抓回來,你把我當傻瓜嗎?」席蒙將馬鞭還給馬伕,昂起瘦削的下顎,冷冷睞著連痛都不敢吭聲的法蘭克。

「我很抱歉……」法蘭克撫著血流不止的臉頰,躬身道歉。

「你只要放我走,根本用不著傷人。」潔兒激動的跳起來。

「你不是要我幫你嗎?怎麼現在反過來替他求情?」席蒙嘲弄地揚唇。

他投資的產業太多,酒館、俱樂部、上流或低下階層的妓院,如果他做事不夠狠,哪可能制得住這些龍蛇混雜的手下?

這個東方女人剛才明明一副恨死了法蘭克的模樣,見到法蘭克受傷卻急著指責他,心腸未免也太軟了。

「我只是要你幫我逃走,沒有要你動手傷人。」覷了一眼滿臉是血的法蘭克,潔兒心中一顫,音量不自覺地減弱許多。

「你以為我是在幫你討回公道嗎?」席蒙笑她天真。「我只是在教訓我底下的人。」

「那我可以離開了吧?等我離開後,你想教訓誰就教訓誰。」望著俊美卻冷酷的男人,潔兒害怕極了,只想快點遠離這一切。

儘管這個藍眸公爵對她來說,有一種無法形容,強烈又巨大的影響力。

席蒙同樣注視著潔兒蒼白的臉,一些不該產生的思緒在腦中旋轉。

該讓她走嗎?或許他應該強橫的將她帶回去……然後呢?

一連串反常的念頭閃過腦中,席蒙擰起眉心,連自己都感到荒謬可笑。

他從不把多餘心思放在女人身上,今晚是怎麼了?只因為她有一張美麗的東方臉孔?

盯著她細緻光滑的臉蛋好片刻,席蒙面無表情別開雙眼,吩咐法蘭克:「把她的東西還給她,讓她走。」他決定讓這個僅有一面之緣,就嚴重影響他判斷力的女人離開,離他越遠越好。

法蘭克不敢不從,即刻就讓一個妓女拿來潔兒的隨身物品,潔兒神色匆匆地伸手抓過袋子,忐忑不安的瞅向席蒙,後者也目光炯亮的注視她。

「你可以離開了。」席蒙冷冷的說。

那雙美麗的藍眸看似冰冷,卻藏著一抹孤寂。

他貴為公爵,想必什麼也不愁,那抹孤寂又是從何而來?

噢,余潔兒,你瘋夠了嗎?沒錯,這陰沉冷酷的男人是救了你一命,但是清醒一點!不要受到任何動搖。

潔兒對自己這樣警告,卻在看見他藍眸一閃,俊美的臉龐勾起邪惡的弧線時,她呼吸莫名的一窒,一個失神手滑,那只隨她一同穿越來此的環保袋驟然落地,幾樣東西滾出來。

席蒙冷峭的眸光往下一探,突然怔住,高壯的身軀靜止不動。

一朵花瓣閉合、半枯萎的黑色鬱金香,與一隻純銀懷表躺在袋子旁。

潔兒察覺到他的異狀,心底飛過一抹很糟的預感,才想蹲下身,將鬱金香與懷表連同袋子一起撿起,一隻強壯的手臂已經探過來。

下一秒鐘,那朵神秘冷艷的黑色鬱金香,已握在席蒙的大掌之中,修長的指節執住花柄,如冰的藍眸凝注黑色花瓣。

她清楚看見,他冷酷的表情微變。她心跳怦然,有種直覺要她快點逃開,但是身體卻因為他眼底的驚艷光芒,完全僵住無法動彈。

那是近乎迷戀的眼神,融化了藍眸的冰冷。像他這樣的男人,竟也有這般神情,她一度以為自己看走眼了。

那不過是一朵鬱金香罷了……噢,慢著!她終於瞭解,何以席蒙會如此震懾。

就算她的歐洲史再怎麼淺薄,也曾聽阿姨提過,遠在十六世紀時,歐洲人就為鬱金香瘋狂,而且是現代人所無法想像的瘋狂!

在當時,甚至有人用一桶金子交換可以栽種出特殊色澤鬱金香的鱗莖,鬱金香成為一種身份的代表,無論是王公貴族或富商,人人都爭相尋求品種特殊的鬱金香。

十九世紀的歐洲人依然為鬱金香傾倒,尤其是皇室貴族們,他們花大錢養園丁,讓園丁培育出各種花形特殊色澤獨特的鬱金香,好在社交圈出盡風頭。

鬱金香無疑是最值錢的花卉,只要可以種出獨一無二的品種,想要一夕致富絕對不是夢。

「這朵鬱金香,妳是從哪裡弄來的?」席蒙的目光從花瓣上揚起,炯炯的注視她。

「我……」她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嗓子在顫抖,心跳因為他太過深邃的凝視而失速。「那是我的。」

「妳的?」席蒙瞇起眼,那模樣性感得不可思議,俊美中包藏著女人無法抵擋的邪氣。

「是。那是我從家鄉帶過來的。」她沒說謊,這朵「夜後」鬱金香還有袋子裡的種子和鱗莖,全是從二十一世紀一起與她穿越時空,來到此處。

席蒙看她的眼神起了變化,多了幾分玩味與估量,他又攤開左手心,裡頭躺著方才一併撿起的純銀懷表。

「這懷表也是妳的?」

「不……是的。」她先是否認,後又生硬的改口。

「妳說謊。」

潔兒心口猛然一跳,不懂席蒙為何會突然指責她。

席蒙垂下眼瞼,令女人忌妒的長睫毛在深邃的眼窩掩出兩排扇形黑影,他的長指尋至了懷表側邊的小按鈕,輕輕一壓,表殼彈開,純銀內而刻繪鬱金香的圖騰。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那鬱金香圖騰以及上頭刻下的人名縮寫,在她穿越之前,根本不存在!

噢天!這是魔法還是某種古怪的巫術?莫非是這懷表帶她穿越時空,來到十九世紀的倫敦?

「妳早就知道我是誰了?」藍眸瞇得更緊,席蒙的嗓音沉了好幾度。

「什麼?不……不!這太荒謬了!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這上面刻的,是我名字的縮寫。」

「我根本不知道那是你名字的縮寫!」潔兒心慌大叫,在他嚴酷的審視下,神情顯得有絲狼狽。

「妳不知道?但是倫敦的人都知道,我一直在找能種出獨特鬱金香的球根。」席蒙挑起一抹冷笑。

全倫敦的貴族對鬱金香都著了魔似的入迷。

如今的荷蘭靠著出口鬱金香到美國,創造可觀的收益,歐洲貴族們依然對鬱金香情有獨鍾,時不時舉行鬱金香花卉大賽,展出他們四處收購的獨特花種,借此滿足他們的虛榮心。

更別提維多利亞女王打算在今年夏天,在宮廷中舉行鬱金香展覽,屆時所有王室成員與貴族都會出席,又是一場借由鬱金香爭奇鬥艷的貴族競賽,沒人想成為輸家,丟光顏面。

他不僅要贏得這場宮廷競賽,也想借這個機會,開拓鬱金香對外出口的貿易。

只要可以培育出獨一無二的鬱金香品種,他便可以稱霸英倫的鬱金香市場,更能證明並非只有荷蘭才能栽種出完美的鬱金香。

「那……不關我的事。」他勢在必得的目光使人心驚,潔兒愕然的搖動細頸,胸口如捲起層層浪濤,劇烈的起伏著。

席蒙走近她,伸出一根手指,勾起她發涼的下巴,陰冷的藍眸釘住她的目光與心神。

「女人,妳的名字?」他的氣息濃郁充滿侵略性,滲入她每個張開的毛細孔。

「……潔兒。」

然後,他的目光往下掃,如無形的火焰,一路燒過她的頸子、鎖骨,最後停留在翻騰的胸口。

她的呼吸短暫停止,胃整團糾結在一起,抽筋似的悶痛著,就差那麼一點點,她幾乎要開口求他把目光移開。

漫長如一世紀之久的幾秒鐘終於過去,當席蒙凝滯的目光開始上揚,潔兒露出如蒙大赦的神情。

但是下一秒鐘發生的事,讓她再也笑不出來。

席蒙掐住她的下巴,湊近輕顫卻又悸動不已的她,挑起嘴角,似笑非笑的宣佈:「我改變主意了,妳不能離開。」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4-3-26 08:33 PM

第二章

潔兒幾乎是絕望的睜開眼,瞪著石膏浮雕的天花板,斑斕的貼花壁紙,第一千零一次試著在心底催眠自己,這不是真的……

「小姐,妳必須吃點東西,否則妳會撐不下去的。」女僕敲門走入,手中的托盤擺著一碗熱騰騰的奶油濃湯,香味衝擊著她因為飢餓而格外敏感的嗅覺。

「我不吃,妳拿下去。」她別開眼,依然躺在床上,茫然的看著天花板。

席蒙那個出爾反爾的混蛋!自從發現了她身上帶著鬱金香的鱗莖與種子,還有那個該死的,讓她擺脫不了懷疑罪名的懷表後,就強行將她帶到倫敦市中心的一棟別墅。

他就像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玩具--噢不,他骨子裡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冷血商人,她對他來說,是一個可以替他增加可觀收入的工具。

他以為她是遠從異國東方來的花匠,所以身上才帶有這麼多鬱金香的鱗莖與種子,他甚至拿走了那朵半枯萎的黑色鬱金香。

「聽說,妳在進行絕食抗議?」席蒙挺拔的身影出現在房間門口,他穿著利落合身的騎裝,身上還余留著森林野外的氣息。

「你--」潔兒雙手一抓,迅速從床上彈起身,像一隻被逼入絕境,終於爆發的小羊衝向他。「你這個惡劣的騙子!你說要讓我離開的!你言而無信!」

席蒙挑起唇角,但那不是微笑,而是一種她說不出來的自負意味。

她明明餓到頭暈眼花,臉色蒼白,卻因為與他那雙藍眸對看,餓到發疼的胃部又開始收縮,心臟也異常的加速跳動。

噢,這個男人就像魔鬼一樣誘人,她相信,全世界的女人都願意用靈魂換取他的疼愛。如果他願意的話。

這段時間,她已經大致弄懂倫敦的狀況--主要是倫敦的貴族勢力分佈。

即便是身處在英國鄉間,大半輩子沒到過倫敦,沒見過倫敦橋,也不知道矗立在泰晤士河上的國會大廈長什麼模樣的農工,再如何孤陋寡聞,也絕對認識查理曼與霍爾特此兩大家族。

兩大家族皆富可敵國,與皇室成員往來密切,又有世襲的爵位加冕,影響力舉足輕重,關於兩大家族繼承人的風流韻事,或者是兩家族的世仇爭鬥,無疑成了民眾茶餘飯後的閒談話題。

眾所周知,同樣繼承了公爵之位的沃斯。霍爾特與席蒙。查理曼,兩人一樣年紀,一樣高大俊美,儼然是倫敦上流社交圈中最受矚目的年輕公爵。

沃斯。霍爾特生性風雅浪漫,受到許多人的愛戴,尤其是未婚的年輕女性都為他傾倒。

席蒙的俊美不亞於沃斯,但是女性們卻對他又愛又怕,只因為他的性情乖戾,從不在乎加諸在貴族身上的繁文縟節,也不在乎外界對他的風評。

他投資酒館妓院甚至是賭場,與三教九流的人俱有來往,倫敦有過半的酒館都歸他所有,再野蠻的流氓混混見了他都要俯首稱臣。

他的行事作風狠辣,心思深沉,對待冒犯他的人絕不留情,無疑地,他是上流社交圈的頭號危險人物,令人聞之喪膽。

面對這個聲名狼藉的惡棍公爵,潔兒知道自己毫無勝算可言。她只想離開,而他卻因為不知名原因軟禁她。

「誠信是在談生意時才會用上的東西,我和妳之間,有生意或任何交易可言嗎?」席蒙無動於衷的看著她,口吻冷酷得近乎殘忍。

「你為什麼不放我走?」

「我說過了,只要妳同意留下來替我做事,我就放妳自由。」他挑起淡褐色的眉,性感得令人髮指。

那日他質問她,為何會擁有黑色鬱金香,她卻一臉不懂它價值的響應他,那是她栽種的,袋子裡的鱗莖與種子也全是她擁有的。

在那當下他就打定主意,不會讓她離開。一個懂得如何種出獨特品種鬱金香的人,其價值比一袋黃金還值錢,他需要這個女人留下來替他做事。

「我不願意。」她甜美的嗓音卻微微發抖,要拒絕這樣一個男人,需要非常大的勇氣。

這幾夜,她反覆看著純銀懷表,手指撫摸上頭憑空出現的圖騰與縮寫刻印,她能感覺到有股未知的力量,想將她留在這個時空,留在席蒙的身邊。

她相信,兩人的相遇絕非純粹的偶然,而她害怕這股力量,也害怕自己真會永遠留在這個時空,所以她拚命抗拒。

她不要因為被威脅,也不要因為被誘惑而點頭留下,一股奇異得令她戰慄的女性直覺告訴她,她很可能因為這個冷酷的男人受傷,或者……弄丟什麼。

藍眸一直盯著她,就像鎖定獵物的野獸,席蒙高壯的身軀突然移動,開始入侵她刻意拉開的安全距離。

「你想做什麼?」她吞嚥一下纖細的喉嚨,當他全神貫注的望著自己,她全身的感官都在悸動,體內某一處敏感點似乎被燃上火苗。

席蒙挑唇不語,只是一再往前。

她往後退,繞過桃花木鑿成的四柱大床,直到毫無後路可退,她僵硬的後背抵上房間最裡邊的那面牆。

此時的她,就像被逼入牆角的獵物,只能無助的看著那頭美麗的野獸靠過來,一手撐住牆面,一手捏起她的下巴。

細緻如絲綢般的觸感,令席蒙內心訝異。東方女人的肌膚怎會如此柔軟,當她雙頰泛開紅暈,充滿光澤的肌膚就像花瓣一樣軟潤。

烏黑的眼眸浮映水光,裡頭蕩漾著他並不陌生的懼意。

很多人都害怕他,並不差她一個,但是……

胸膛無端一緊,原本只是想警告她,給她一點教訓的席蒙,在這一秒鐘發覺,這個細皮嫩肉的東方女人,比他碰過的每個女性,都要來得嬌嫩易碎。

初見她的第一眼,是那頭神秘的黑髮吸引他,而此刻端詳,精巧的五官鑲在完美的蛋形臉上,兩排濃密的睫毛像蝴蝶振翅似的輕顫。

或許稱不上傾城絕世,但她細緻獨具東方韻味的美,可以勾起西方男人的佔有慾。包括他的。

喉嚨滾動了一下,狀似發渴,席蒙管不住體內屬於費洛蒙主宰的那一部分,捏高她的下巴,把唇湊近。

潔兒動也不動,雙肩聳起,明知道該閃躲,濕潤的嘴唇卻顫抖著仰起,彷彿渴望承接這來得突兀的吻。

只差那麼一點點,兩人的唇就要完全貼合,席蒙一個沉重的換氣,猛然抽身退開。

男人與女人的喘息聲,在房間內迴盪。他們對望著彼此,胸口同樣劇烈的上下起伏,彷彿缺氧似的用力呼吸。

潔兒以為自己逃過一劫了,緊繃的身子才一軟,他的胸膛突然覆來,擠壓她柔軟的胸脯,她被釘死在身後的牆上。

「不……」她嬌喘的發出低呼,雙手被他壓在臉的兩側,因為太久沒進食,完全使不上力氣抵抗。

「妳大概不清楚,妳正在跟誰打交道。」他垂著藍眸,沉冷的哼聲從摩擦著她的強壯胸膛滾出喉嚨。

「我知道……你是全倫敦最惡名昭彰的公爵,席蒙。查理曼。」她的身子發抖,柔軟雙峰下的心臟狂跳不止,最令她感到害怕的,卻不是他侵略性的舉動,而是她體內模糊卻真實的女性悸動。

邪惡與性感並存,蓄滿力量的陽剛身軀,森林般清爽的男性氣息,屬於他的一切,有形的、無形的,全都包圍著她。

「恐怕妳並不是很清楚,當我要一個人臣服於我的時候,是不在乎使用任何手段的。」

他優美的嘴唇線條,揚成一個邪惡又性感的弧線,她短暫的暈眩,耳邊只聽得自己咚咚狂響的脈搏聲。

溫暖的指尖再次捏住她的下巴,她看見他的藍眸閃動,光澤轉深。

而後,他堅定蠻悍的吻住她。

這個吻像烈火燎原,把全身的細胞都燃燒。

席蒙一直認為,教訓女人最好的方式,就是讓她們閉嘴,並且好好的聽令行事,封住她們的唇是最直接有效的法子。

這原本只是一個沒有感情的訓誡,但是當他將舌探入天鵝絨般的口腔,捲繞她的舌,嘗到濃烈的甜香,這個訓誡便迷失了。

就像兩顆磁石,在對的時間碰上了,瘋狂的渴望碰觸彼此,與對方相連成一體。

這個吻,帶給他們的就是這樣驚人的感覺!

「走……」開。最後一個字,糊在被吞沒的舌尖上,她被迫吞下驚呼,可恥的感覺到體內升起一股強烈的愉悅。

她的味道嘗起來棒透了,像是天然的花香,又染了一絲蜜味,他盡情的撩撥她,毫無節制的吸吮。

她的唇有一種魔力,讓自制力極好的他不能控制自己,用舌頭撬開她,讓她為他開啟唇瓣,用雄性的氣息迷惑她,讓她沉入純感官的肉體接觸。

純感官……不涉及情感……不!這不是她要的!

潔兒猛然甦醒,頸子用力一偏,將他的唇撞開。她的雙頰已然紅透,像燦爛盛放的粉玫瑰,紅腫的唇瓣像是花瓣。

面對她的反擊,席蒙只是沙啞著嗓音,發出低沉愉悅的笑聲。他的雙手依然緊緊地壓住她的手腕,甚至不必花費太多力氣,就用胸膛將她頂在牆上。

「現在,妳懂了嗎?對於一個來歷不明的東方女人,我不必出聲請求妳替我做什麼,我可以對妳為所欲為,甚至可以再把妳丟回妓院。」

他用著對世上一切都無動於衷的口吻說,她的身體如火燒一樣的滾燙,腦門卻被冰水澆淋,思緒在瞬間冷靜下來。

他是認真的。她見過他毫不留情給了妓院老闆一鞭,那些長年在龍蛇混雜之地廝混的人對他充滿畏懼,絕對不是沒有理由。

「你不可以這樣做,我是自由的。」她顫抖的說。

「不,親愛的。」他充滿諷剌的,故作溫柔的這樣喊她,用手背緊貼她柔嫩的臉頰來回摩挲。「妳的自由,握在我的手中。我說妳是自由的,妳才自由。」

胃部一陣絞緊,她的視線晃了一下,唇瓣輕啟,但是來不及吐出半個音節,下一秒鐘她已經失去意識,癱軟在他結實的胸膛裡。

醫生坐在床邊看診,女僕們在房間走來走去,照料著床上臉色異常紅艷的潔兒。

席蒙交抱著雙臂站在床的另一側,臉色陰沉的監督這一切。先前的騎裝已經換下,他穿著翻領襯衫與黑色煙管西裝褲,高大的站立身姿,在房中構成強烈的存在感,彷彿是站在房中每個人的心中,沉甸甸的壓迫著。

她一張臉紅如薔薇,嘴唇泛著慘白,眼皮在顫動,似乎在掙扎或是抗拒什麼。

她在抗拒他。因為方纔他放肆的舉動,還有陰狠的警告。

想必此刻在她心中,他大概就跟沒人性可言的魔鬼一樣可怕。席蒙自嘲的想。

「這位小姐因為水土不服,加上體力不足和驚嚇過度,才會突然倒下。」醫生看著席蒙說道。「她的體溫有點過高,我會開點藥,但主要還是得讓她吃點營養的食物,讓她盡早恢復體力。」

席蒙沒說話,微抬一隻手臂對空氣輕揮,醫生點點頭動身離開房間,床邊的女僕在用濕毛巾替潔兒擦好臉蛋後,也靜悄悄的退下。

「不……不可以……」床上的潔兒整個人昏沉沉,唇瓣喃喃開啟。

席蒙在床位空的那一側坐下,藍眸的光澤有點深,像隱沒在光線下的蔚藍冰湖。他伸出大拇指輕抹她的唇,男性感官還惦記著剛才那個吻。

那個吻該死的好極了,就像鴉片一樣,令他意識飄然,全身細胞都愉悅的跳動。

她的氣味乾淨甜美,是未受污染的一口甘泉,他相信任何一個男人若有機會沾惹,必定會竭盡所有的霸佔這口甘泉。

席蒙藍眸一閃,冷酷如他,也並非毫無慾望的男人。他有固定的女伴,甚至有一堆對他又愛又怕的社交名媛投懷送抱,上流社會寂寞的年輕寡婦恨不得夜夜爬上他的床。

但是,這個女人帶給他的,不只是慾望,還有一種難以說明究竟是什麼的特殊感覺。

不,那絕對無關乎情愛。席蒙煩躁的對自己強調,並試著將思緒從剛才那個吻抽離。

他要這個女人,只是看上她的才能,她的種花技術可以替他帶來可觀的財富,可以幫助他在今年由皇室主辦的賞花競宴上,佔盡所有的榮耀。

僅此而已。席蒙強硬的在心底做了一個總結。

潔兒突然睜開眼,一雙烏黑眼眸浸潤在水氣中,朦朧的對上那雙藍眸,喉嚨乾澀得擠不出半個音節。

噢,可惡,這個壞蛋又想對她做什麼?先是像個土匪一樣搶走她的吻,現在呢?趁她體力不支倒下的絕佳機會,又想拿什麼卑劣手段逼她就範?

藍眸片刻未眨的看著她,他俊美得像天使,所做所為卻跟惡魔沒什麼兩樣。即便如此,他依然可以勾走每個女人的魂魄,使她們虔誠的臣服於他。

「絕食抗議已經結束。」突如其來的,席蒙冷著嗓音說道。

他說什麼?潔兒被他弄糊塗了。

「費絲。」席蒙提高音量的喊,房門推開,一個女僕端著托盤進來,上頭是一盤重新煮過的奶油濃湯,和一盤佐香料烘烤的去骨雞肉,鬆軟麵包與米飯和蔬菜。

「你不能逼我吃。」潔兒嗓音虛弱的說。

「我當然可以。」席蒙冷睨她,看著女僕將托盤放下,拿來兩個蕾絲長枕墊在潔兒身後,動作利落的將她扶坐起身。

「我可以把那些鱗莖和種子全都送給你,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找到比我更厲害的……花匠。」她依然不放棄與他交涉。

剛才那一吻,著實嚇壞她了。然而,真正使她恐懼的,並不是他的強吻,而是那不由自主的沉迷,體內模糊的興奮與期待,被他所給予的慾望主宰了一切,這種種強烈得難以抵擋的感覺,都令她畏怕。

太混亂了!無論是對這個陌生的時空,眼前這個名喚席蒙的公爵,她對他的奇怪悸動,磁石一般的巨大吸引力,這一切對她來說都是瘋狂又混亂的事。

「妳以為自己有跟我談判的籌碼?」席蒙嘲笑她。「我要的是,可以幫我栽種出獨一無二的鬱金香的人。」

席蒙目光如火炬,灼燒著與他對望的潔兒,貼在手背上的指尖輕輕敲打著節奏,那狩獵般冷酷的眼神令她心顫。

她成了他的獵物?噢不!千萬不要!儘管對他認識不深,但是她看得出來,這個男人只在乎對他有利的人事物,這種在乎,只限於對方有利用價值,並且是他感興趣的價值,他才願意搭理。

那如果,沒了利用價值呢?他會怎麼處置那些已經沒有價值的人或物?毫不留情的扔掉?毀掉?

「但是現在,妳必須填飽妳的肚子。」席蒙目光一轉,女僕立刻端起湯,用純金湯匙舀了一口,送到潔兒的嘴邊。

「不,我不吃。」她倔強的撇開臉。

「不吃可以,我即刻把妳送回妓院。」他挑唇微笑。

緩慢的心跳頓時漏了一拍,潔兒氣呼呼地瞪著那抹笑,心中忍不住又低咒起來--可惡!上帝到底在想什麼?創造這個大壞蛋的時候,就不能給他一張醜陋可憎的臉嗎?

帶著滿腹怨恨,她轉回臉蛋,不得不張啟唇瓣,讓女僕一口接一口餵她喝湯。熱呼呼的濃湯滑過喉嚨,溫暖了空絞已久的胃部,那感覺好得讓她想歎息。

從頭到尾席蒙只是坐在床邊的紅木骨董椅上,靜靜的看著她被餵食,等到她飽得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他才起身離去。

看著那抹偉岸的背影消失在門後,潔兒才意識到一件事:從她張嘴吞下第一口起,他沒再威脅她,也沒提起要她留下替他工作的事。

他只是想親自確認,她開始恢復進食。這個認知讓她迷惑了……惡魔心腸的大壞蛋,也有這麼溫柔的一面?

潔兒怔怔的望著床頂精緻的刺繡,感覺飽得發脹的胃部很暖,胸口跟著莫名的發熱。

她閉上眼,把不該有的念頭趕出腦袋,強迫自己快點睡上一覺,也許一覺醒來,她人已經回到二十一世紀……

入夜,一道高壯的身影踩著靜悄悄的步伐走進房間,在床邊停住。

席蒙盯著安然入睡的玉人兒。

即便在昏暗的光線中,她那身比中國絲綢還要細緻的肌膚,仍是皎亮如月,小巧的五官嵌在看起來就像是瓷娃娃才有的小臉上。

藍眸靜靜地捕捉著她的睡容,他伸出手,隨著晃動的光暈,撫上她臉頰的肌膚。

那不可思議的細嫩觸感,透過指腹傳達到體內,誘發著雄性的掠奪本能,如同在輕撫一片柔滑的乳白絲綢,他愛不釋手地輕輕摩挲。

甚至湧起一股衝動,想用嘴唇觸碰,感覺那份屬於東方的細柔……但最後他還是忍下了,並強迫自己將手收回來。

但是他的眼神卻無法從她溫柔的睡顏撤離,就這麼一直靜靜地盯著,冰寒的胸口似乎有什麼正在融化……

這是生平第一次,他放縱感官的衝動主宰了大腦,傾過上身,讓薄唇取代指腹,感受她絲滑的肌膚觸感。

或許,方向是有點失准了--因為他吻的不是她的頰,而是她的唇。

一個衝動在體內叫囂,他必須再品嚐一次她的味道。不為什麼,就是一種無可抵擋的衝動與慾望。

潔兒的意識早已漂浮在軟綿綿的夢境,她夢到自己在品嚐一種奇異的美食,不自覺地張開粉唇,任由竊盜者放肆地將舌頭長驅直入,反過來吸吮她。

她一定是夢糊塗了……嗯,一定是的。

潔兒喃喃低吟,繼續潛入夢鄉深處。

在經過數日的餵食後,潔兒的身體恢復得很快,她甚至懷疑自己快變成一頭只懂睡覺與吃飯的母豬。

席蒙偶爾會進房來探視她--或者該說是監視?他時常不發一語的拿那雙漂亮的藍眸凝望她,那裡頭有太多無解的情緒,她猜不透。

細指撥弄手心的懷表,潔兒站在窗前,目光百無聊賴的望著遠處風景,身後傳來門扉開啟的聲音。

她轉過身,發現女僕離開房間時忘了將門關上,也就是說,門根本沒上鎖?

潔兒欣喜若狂的握緊懷表,推開房門離開困住她好多日的這方天地。

走廊十分寬敞,潔兒感覺自己像成了掉入異世界的愛麗絲,她好奇的轉動眼眸,目光所到之處儘是教人讚歎的奢華。

大概是碰上女僕休息或換班的空檔時間,潔兒這一路的探險,並沒有碰上任何人來攔阻。

順著樓梯她往上走,搞不清楚自己是待在多高的樓層,只憑著一股好奇心作祟,深入這棟美麗的維多利亞式建築物。

踏上最後一級階梯,一串清亮的笑聲傳入耳底,她仔細聆聽片刻,發現那笑聲是從一扇紅色大門之後傳出。

她走近,幸運的發現紅色大門沒完全密閉。她好奇的將雙眼湊近門縫,光線從房內傾洩而出,一大一小的身影坐在鑲木地板上。

席蒙單膝曲起,一隻長腿平貼於地上,一個褐髮小女孩就坐在他身前,手中拿著一隻騎士棋,低頭看著黑紅相間的棋盤。

「不對,妳必須往左走兩格,再向上走一格。」當小女孩開始走騎士棋,席蒙不厭其煩的糾正她。

「為什麼?」小女孩不解的抬起一雙大眼,天真模樣令人莞爾。

「因為這是遊戲規則,規則是不能被破壞的。」席蒙伸出握著國王棋的那一手,輕點了一下小女孩佈滿雀斑的鼻尖。

「噢。」小女孩皺皺鼻子,勉為其難的接受了。

看著房內一大一小的互動,潔兒錯愕極了。那個冷酷的大壞蛋,那個惡魔心腸的男人,那個……總而言之,這個令人畏懼的男人,竟然有如此溫柔的一面。

她深受震撼,胸口怦怦狂跳,一絲暖意滲入心底。

「誰在那裡?」察覺門外有抹黑影,掛著微笑的臉龐一凜,席蒙森冷的提高音量。

「是……我。」潔兒推開門與他對望,對他的恐懼在這一刻全都蒸發。

席蒙臉色一寒,立刻站起身,扔下手中的棋子,小女孩不知所措的仰頭看他。

一道倉卒的腳步聲踩上樓梯,砰砰砰的傳來,潔兒轉過身,看見一個驚慌失措的女僕奔入書房。

「媽媽!」小女孩蹦起身,撲向那名女僕。

「公爵大人,我真的很抱歉,我只是去晾個衣服,艾瑪就自己亂跑……我保證絕對不會再有下一次!」女僕抱緊了小女孩,恐懼佔領她的眼神。

潔兒看向席蒙,他俊美的臉部線條嚴峻繃緊,藍眸冷冷的睨著那對母女。

「她擅自跑進我的書房,應該接受懲罰。」他無情的說。

「不!公爵大人,很抱歉艾瑪冒犯了您,但是她還這麼小,我願意代她受罰!」女僕驚恐的大喊。

「夠了,不准在我的書房大吼大叫。」席蒙口氣更冷的說。「下去吧,我會把這件事交給羅尼處理。」羅尼是這裡的管家。

害怕會越發惹怒席蒙,女僕不敢再出聲,眼角垂淚的抱起女兒離開書房。

為什麼?前一刻的溫柔,一有外人在場,就換成了冷酷無情的而貌,他為什麼要讓每個人都恐懼他?

潔兒迷惘的看著他,胸口微微抽悸,一時無法將心神從他身上拉回來。

「是誰准妳離開房間的?」席蒙冰冷的藍眸轉向她。

「房門沒上鎖。」

「那並不代表妳可以到處走動。」

他的冷酷與傲慢會不會只是一層面具?這個困惑浮上心頭,潔兒對席蒙的感覺越來越混亂。

「看來妳的身體狀況恢復良好,現在我們可以來談一談,妳接下來該替我做的事情。」他挑唇。

「我沒有答應要留下來。」她說,心底卻是滿滿的猶豫。

「很好,那就準備回去妓院待著。」

「你--不能這樣威脅人!」潔兒氣憤的揮動粉拳。可惡,她死也不要再回到那令人作惡的地方!

她自認脾氣不算壞,還是朋友間公認的好好小姐、和平大使,但是面對這個獨斷獨行又冷酷霸道的男人,她體內的暴力因子就會蠢蠢欲動。

「看來妳是同意了。」藍眸直直的看進她眼底,找到了沮喪的妥協。「容我警告妳一聲,我的身邊從來就不缺女人,我帶妳回來,只是單純想要妳替我做事。」

「放心吧,我寧願愛上一頭冷血的狼,或是一隻殘暴的老虎,也不會愛上你這個冷酷無情的傢伙。」她咬著唇,雙眸被怒意綴得水亮無比。

席蒙挑起嘴角,走近她,順手抓住那只粉拳,慵懶的掩下藍眸望她。「我只是在提醒妳別得意忘形,忘記自己的身份,可沒說不准妳愛上我。」

潔兒臉蛋霎時嬌紅,雙手扭緊裙襬,尷尬地替自己辯駁:「是你先誤導我的。」

「我只是說不缺女人,可沒說擔心妳會愛上我。」席蒙唇上那抹笑異常刺眼,讓她尷尬得無以復加。「況且,我身邊的女人只分兩種,一種是腦袋沒東西,只懂幫我暖床;一種則是可以幫我做事,除此之外,不會有第三種。」

「對你而言,怎樣的女人是第三種?」她知道不該再往下問,但這個問題不受控制的衝出口,就算懊惱也來不及了。

「愛我的女人。」席蒙冷冷地說。

潔兒一怔,有些錯愕也有些困窘。錯愕,是因為她不懂,他似乎寧願別人畏懼他,也不要別人愛戴他;困窘,是因為他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她,似乎別有深意的警告她什麼。

警告她什麼?她承認自己對他有一種很深的好奇,會不由自主地想接近,但那並不代表她一定會愛上他好嗎?真是個自負的壞蛋……

「你有一張美麗的臉龐,我相信一定有很多女人崇拜你、愛你,你又怎能準確的判斷,待在你身邊的女人只是單純替你暖床或者做事?」

席蒙抬起修長的指頭,滑過眼角那塊肌膚,嘲笑似的說:「因為我有眼睛。」

「眼睛只看得見表面,愛一個人是用心去感受的。」

「那又如何?我不在乎。」

「你在乎什麼?錢?公爵的面子?」

發現她情緒有些激動,席蒙反倒好整以暇的回了抹笑,也不在乎她的口氣是否太過無禮。她跟霍爾特家新上任的公爵夫人一樣,一點也不把貴族放在眼裡。

「我在乎什麼,又與妳何關?」席蒙嘲弄的睨她一眼。

「我總有權利知道,一個逼迫我替他做事的壞蛋,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吧?」

「妳不需要瞭解我,因為那不在妳的工作範圍。」席蒙鬆開了她的拳頭,轉過身背對,獨斷的結束對話。

潔兒咬住下唇,瞪著那抹背影,用盡力氣在心底咒罵他,卻沒發現,腦中畫面自始至終停留在方纔他溫柔的面貌。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4-3-26 08:34 PM

第三章

這裡是查理曼家族位在倫敦郊區的莊園--為了配合議會的開會時間,維多利亞時代的貴族們通常在倫敦會有棟別墅,等到休會的時候,便會回到郊區或鄉下的莊園。

一望無際的花圃裡,潔兒拿起花鏟,將排水性良好的沙壤土弄松,算好球根之間相隔的最佳距離,依序在八公分處,將新鮮的球根尖處朝上,逐一種下。

這方位背風向陽,是她特意挑選過的栽種位置。

此刻的倫敦,正好是十二月寒冬,是鬱金香適宜栽種的季節,氣候越凜寒,花期越長。冬季種下,鱗莖會開始生根,適度的施以肥料,一至兩個月後便會開花。

等到花瓣凋零盡謝,原生株的鱗莖會枯萎,但會繁衍出其他小球根,屆時將之挖出,一一切割下來,放進冷藏庫妥善保存,待到秋天來臨時,又能將小球根重新種下。

也因此,鬱金香可以繁植,亦可使原生株的花色傳承下來,但若是要重新育種,培育出獨特的花色,那又是另一番功夫。

有時花瓣出現特殊斑紋,並不代表那就是一株獨特的鬱金香,而是球根染了病,或是受到蚜蟲危害的緣故,花本身生病,才會出現的現象。

倘若要雜交培育新品種,必須採用種子繁植,培育過程相當繁瑣,而且必須等上三到四年才會開花。

正是因為如此,十六世紀時,當全歐洲的貴族都為鬱金香瘋狂時,荷蘭的花商搶著培育新品種,以此哄抬高價,卻因為必須等三到四年才能得知新品種的花色與形狀,因此銀行推出了期貨的交易制度。

誰想得到呢?期貨交易行為的出現,竟然是因為這一朵朵美艷的鬱金香。

潔兒站起身,看向另一片廣袤無邊的花園。幾天前,她與其他園丁已將種子播下,準備進行雜交培育,這邊的則是以球根繁植。

她敢拍胸口打賭,在十九世紀的英國,絕對沒人比她更懂鬱金香。

身為花商的女兒,從小學習如何栽種花卉,每年都到荷蘭探視靠栽種鬱金香餬口的阿姨,加上又有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園藝知識,在這裡她絕對是個中專家。

這也是她想在這裡安然生存下來的唯一技能,那就是乖乖的幫席蒙或其他貴族培育鬱金香。

至於回到二十一世紀的事,她連想都不敢想,每晚只能盯著那個古怪的懷表,卻苦思不出任何方法。

最糟糕的是……

她害怕自己在這裡待得越久,想家的念頭會越來越薄弱,對這個時空的抗拒感也會越來越軟弱。

只因為那個冷酷陰沉的男人--席蒙。查理曼。

潔兒歎了口氣,蹲下身繼續未完的種植工作,渾然不覺,不遠處的宅邸,二樓窗口有一雙目光,追逐著她的一舉一動。

席蒙從書房的窗口往下眺望,看著那抹嬌小的身影在後院空地上忙進忙出,雖然面無表情,但是緊緊追隨的視線卻洩漏了,他一直想掩飾或者壓抑的在乎。

只不過是個能幫他培育鬱金香,又恰好能勾起他興趣或者性慾的東方女人罷了,沒什麼特殊的。

最一開始,席蒙對潔兒的想法僅是如此。

幾周後,這個想法慢慢地,開始被另一種強烈的念頭覆蓋。

覆蓋它的這個念頭,就叫做「在乎」。

他無法不在乎那個女人的存在,只要她的身影從眼前晃過,坐在餐桌的另一端進食,即便他故意錯開與她在餐桌上碰面的時間--他還是莫名的在乎她。

他為此感到不悅,前陣子索性跑到其他莊園住,卻在今天一早睜開眼的時候,莫名其妙的跳上馬車回到這裡。

「這是你第一次帶女人回這座莊園。」他的貼身男僕歐文端著咖啡與茶點進房,發現主子從踏進書房起便一直佇立在窗邊,忍不住上前一探。

「她是個高手,可以種出前所未見的鬱金香。」席蒙接過咖啡,坐在窗邊的沙發上。

「只是這樣而已嗎?」歐文促狹的瞅著主子。

歐文的父親是查理曼家族的前一任男管家,歐文和席蒙兩人只相差一歲,關係與其說是主僕,實際上更像是朋友。

席蒙對歐文就像親人一樣的信任,也只有歐文膽敢挑戰他的耐心,也不像外人那樣懼怕他,他給歐文的權限也比別人多上很多,甚至容許他省略敬稱直呼名字。

「你還讓她跟你共乘馬車,還親自抱她下馬車。」歐文露出曖昧的笑。

「你也知道她有多矮,如果我不抱她下來,她很可能會摔斷她的脖子,到時候誰來幫我種花?」席蒙不以為然的說,藍眸別開的速度卻快得有些可疑。

哈哈,想不到令全倫敦黑幫分子為之喪膽的席蒙。查理曼,居然也有心虛的時候,這真是太神奇了!

「潔兒很美,不輸霍爾特家的那一位。」歐文看向窗外底下的東方佳人,再一次確認了她在主子心中的地位。

「我帶她回來,只是因為她有利用價值。」席蒙再一次強調,也是對自己說。

「如果只是因為這樣,那你真的不該每天都把自己關在書房,浪費一整天的時間坐在窗口觀察她。」嘿,他可是盡忠職守的貼身男僕,自然是觀察入微。

「歐文!」席蒙惱怒的繃緊俊臉。

歐文不怕死的一笑,隨即推開窗子,對著底下的潔兒朗聲呼喊:「潔兒,席蒙要妳立刻進他的書房。」

「你這是在做什麼?」席蒙冷問。

「查理曼家已經冷清太久,需要一點溫暖的笑聲,你不覺得潔兒的笑聲很悅耳嗎?正好也到了下午茶時間,我去幫潔兒泡一壺紅茶。」歐文拿起純銀的托盤,利落的退出書房。

同一時刻,潔兒也踏進書房,今日一襲淡藍的衣裙,讓她看起來溫婉典雅,秀麗的臉蛋被午後難得露而的陽光曬得微紅。

「你找我?」而對這個在頭銜上已成為她主子的男人,潔兒還是很難像其他僕傭一樣,用恭敬戒慎的態度面對。拜託,她可是來自人人平等的二十一世紀,才不想理會這裡的階級制度!

「坐。」席蒙的目光瞟向一旁的花色絨布沙發椅。她一走進,肅穆的書房似乎被一團明亮的陽光包圍,暖意充滿了整個房間。

「正好,我也有些事情想跟你商量。」潔兒不自在的坐進沙發,一抬頭與他對望,心跳就莫名失速暴沖。

住進這座莊園的這段日子裡,她發現,有一雙眼眸總是無時無刻的追逐著她,她不知道那雙眼眸的主人想要什麼,也不知道他在觀察什麼。

她甚至懷疑,他還記不記得自己警告過她什麼。如果記得,他又為什麼總是用那雙美麗的藍眸鎖定她?彷彿她是一個闖入他神聖領地,意圖竊走什麼的女賊。

「妳想談什麼?」席蒙手指沿著杯口輕畫,面無表情的望著她,胸口卻因為她兩頰誘人的紅暈而為之一緊。

該死!一定是因為他太久沒抱女人的緣故!

「我可以在一個月內,教會你的園丁怎麼種出好幾種其他人種不出來的鬱金香新品種,只要他們學會之後,你必須放我離開。」

聽到離開一詞,席蒙藍眸一凜,胸口像被鐵塊堵住,不愉快的情緒迅速蔓延全身。

打從一開始,她就沒停止過離開的念頭,如今她妥協留下,才沒過多久,又想著要離開?

「妳當我是不懂鬱金香的傻子嗎?」過人的自制力讓他未將滿腹不悅表現出來,而是一如往常的冷謔,口氣也充滿諷刺。「雜交育種培養的時間必須等到三年以上,我怎能確定在妳離開後,那些鱗莖會開出我要的花?」

真是--不可理喻的大壞蛋!惡棍!潔兒在心中咒罵他一千遍一萬遍,但那也不足以洩恨。

「你究竟想要什麼樣的鬱金香?」冷靜戰勝了怒氣,她可不能丟了二十一世紀東方人的臉。

「黑色的鬱金香。」他的神情變沉,一抹陰鬱躍上湛藍的眸子。

「黑色?」潔兒一怔,想起初識那天,他見到那朵枯萎的「夜後」時,眼底強烈的執著。

黑色鬱金香?不就是阿姨種了滿園子的「夜後」嗎?這有什麼難的?她從二十一世紀帶來的那袋鱗莖和種子,其中就有幾個是「夜後」。

噢,不對!她又忘了,這裡是十九世紀,在這個年代,歐洲人簡直像著了魔似的想要培育出黑色鬱金香,只因為黑色鬱金香對這個年代來說,是根本不存在的一個花種。

「只要我可以幫你種出夜後,你就肯放我離開?」

「夜後?妳連怎麼把它種出來都還不曉得,已經先幫它取好名字?」他嘲弄的牽動嘴角。

糟糕,她怎麼說溜嘴了!潔兒抿咬下唇,趕緊扯開話題:「那是因為我有信心一定可以培育出來。」

「那就等妳把一朵活生生的黑色鬱金香拿到我面前的那一天,我們再來談讓妳離開的事。」席蒙發現自己對她迫不及待想離開這裡的念頭,感到異常憤怒。

她或許有一點點的怕他,但她並不像其他人那樣,見了他就躲,甚至敢挺起胸口瞪視他。既然如此,她又為什麼巴不得快點離開?

「我希望現在就先談好,以免到時候你再次反悔。」

「妳對這裡有什麼不滿?」席蒙的臉色整個陰沉下來,藍眸也微微瞇起,釋放出危險的光芒。

潔兒心口一跳,整個人被他的視線釘在原位,就像被獵槍鎖定的兔子一樣,一動也不敢動。

「我……我沒有什麼不滿,我只是想離開這裡。」還有遠離他!以及他莫名追逐著她的眼神,那令她不安,好像有股強大的力量即將絆住她,讓她再也不能回到二十一世紀。

說穿了,她是想逃離他,阻止這個十九世紀的男人繼續入侵她的思緒,讓她寢食難安,心悸顫顫,就像是……戀愛的感覺一樣。

噢天!對她這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人來說,他可是一百多年前的「古人」,她怎能對他產生奇怪的遐想?這太……太古怪了!

「妳無家可歸,在倫敦也沒有親人,離開這裡又能去哪裡?」席蒙冷笑,胸口卻盤據著一團連自己都無法解釋的怒氣。

不過是女人,只要她願意留下育花技術,沒有了利用價值,想滾多遠就滾多遠,他何必在意?

但……非常該死的,一千個、一萬個該死的!他就是在意!

席蒙的話令潔兒怔忡。是啊,離開這裡又能上哪兒去?她該怎麼做,才能返回二十一世紀?

「妳可以一輩子留在這裡,我從來不虧待替我做事的人。」席蒙高傲又仁慈的說。

「我不要!」潔兒從沙發上暴跳起身,一股濃濃的心慌佔據心田。

「我只是好心提供妳一個選擇,事實上,如果我不願意放妳走,妳哪裡也去不了。」席蒙也跟著慢條斯理的站起,他不會給別人有睥睨他的機會,反過來仗著身形高大的優勢,將嬌小的她籠罩在自己的勢力範圍。

潔兒從來沒像此刻這麼氣憤過。她對人一向都是親善有禮,那也是為什麼剛到這個時空的時候,她會被皮條客騙進妓院的最大原因。

「你這個可惡的大壞蛋!」如果不是無人可以求救,對這個時空又陌生,她早就逃跑了。

「我從來沒說我不是。」席蒙彎起一抹優美微笑,藍眸從她劇烈起伏的胸口往上移動,來到那張細巧臉蛋。

「你……該被詛咒一萬遍的大壞蛋!」潔兒的雙頰因氣憤而緋紅,軟唇呼著熱氣,那模樣堪比一朵至美的鬱金香,嬌媚地盛開在席蒙眼下。

又一次,來自感官的強烈需索,主宰了他的大腦,凌駕在理智與原則之上。

他霍地扣住她的後頸,低下頭攫獲她的香唇,一沾上便凶狠地挑開兩片唇瓣,靈活的舌頭探入那方軟嫩。

深深地汲取,舌尖翻弄她的香軟,滑過一顆顆貝齒,然後纏上呆愣的粉紅小舌,開始吸吮起來,甚至發出曖昧的聲響。

潔兒徹頭徹尾的傻住了,雙手想推開他的胸膛,卻只能軟弱無力地抵著,指尖顫抖地撓抓他的衣領,想抵抗瞬間湧入心口的情潮,反而讓自己越陷越深。

「放開……」她發出細碎的呢喃,很可恥的發現自己居然喜歡他的吻。他的吻跟他的人一點也不像,像一把烈火似的,熱情得可以將她點燃。

「咳咳。我來得似乎不是時候?」一陣敲門聲響起,歐文端著一壺紅茶與一盤精緻的蛋糕,非常不識相的,偏選在此時進房。

席蒙才稍稍暫停唇上吸吮的力道,潔兒立刻推開他,往後一退,動作太大還跌進沙發椅上,一臉怔忡地瞪著可惡的竊吻者。

「沒有我的允許,妳不能離開這座莊園半步。」席蒙傲睨的下達命令,冷瞪了好事的歐文一眼,隨即離開書房。

望著主子不怎麼從容的離去步伐,歐文很不給面子的笑出聲,將純銀托盤放在骨董茶几上,笑望著潔兒。

潔兒臉頰紅艷,不敢看向歐文,起身就想走,卻被歐文一手壓回沙發椅。

「潔兒,我想,有些事情我不得不跟妳說。」歐文對她露出別有深意的笑容。「一些跟席蒙有關的事。」

一整個晚上,席蒙都泡在他投資的俱樂部裡。

這是屬於上流社會的俱樂部,而且僅限男士加入,入會之前必須接受身家調查,確定身份地位與其財力。

俱樂部的裝潢極其奢華,提供煙酒與一等的餐飲,有圖書室也有提供會員遊戲的各種設施,或是室內運動的器材與專屬空間,一切應有盡有,只怕你負擔不起會費。

他與一群平日偶有來往的貴族同坐包廂裡,手中端著一杯加了糖與肉桂的尼加斯酒,藍眸陰沉沉的,像刮起風浪的兩片大海。

他確實心情不佳,主因還是為了一個女人,這種事情不該發生在他身上,不應該!

一想到他對潔兒的在乎,強烈到連歐文都察覺,他為此發惱,惱自己怎會如此失常,又一而再再而三地無法控制自己,碰觸她、親吻她。

思及此,席蒙握緊水晶酒杯,仰頭灌飲了一大口,想借由酒精將腦巾烙印的那抹嬌影沖刷掉。

其他人見狀也不敢上前招惹,只是各自舉杯飲酒,聊著個人近來的收藏或是去他國旅行時發生的趣事。

忽然,一抹艷麗的人影晃進了女人止步的俱樂部,引來所有貴族士紳的側目。

「卡洛琳。凱雷?」有人詫異地喊出女人的名字。

卡洛琳身穿一襲深紫天鵝絨的禮服,同款綴花的禮帽,微鬈的金髮盤起,留了幾縷垂放在裸露一大片的頸肩上,營造出令人想入非非的性感。

她充滿自信的往前走,不理會其他人的目光。有了席蒙的准許,她可以自由進出他擁有的俱樂部,像個女王一樣,接受男人的目光巡禮。

事實上,身為縱橫在貴族間的上流名妓,她本來就備受男人的寵愛,一堆王公貴族將她當作寶貝一般的疼,甚至連英國與歐洲幾個小國的王儲,都是她眾多的情人之一。

她可以在倫敦各個地方來去自如,也曾陪著王儲出席宮廷宴會,她是上流社會最高貴的一隻花蝴蝶,想要與她一夜春宵,價值難以估算。

卡洛琳一踏進包廂,其他人便頗識情趣的離開,留下她與席蒙兩人獨處。

「心情不好嗎?我的愛人。」卡洛琳接過席蒙的酒杯,坐在他身旁,柔軟的身子偎過去。

「我今晚沒興趣。」席蒙冷漠的別開眼,端起桌上其他杯酒,沉思地啜飲著。

「嘿,親愛的公爵大人,你不會這麼小氣吧?我只是來這裡找點樂子,順便跟你打聲招呼,還有邀請你後天晚上來參加我的賞花宴會,沒必要給我釘子碰吧?」

卡洛琳聰慧地替自己找台階下,心底卻澀澀的。多少男人盼求她一笑,她卻獨鍾只把她當床上情人的席蒙。

為了討他歡心,她將自己在郊區的別墅,種滿了一整園的鬱金香,來見他時也會在衣著打扮上下工夫,裙上的花紋或是發上的花飾,也都以鬱金香為主。

席蒙喜歡鬱金香,非常喜歡。不是因為他喜愛,而是受到他死去的母親影響,他只愛鬱金香這種花。

「賞花?妳的園丁又培育出新的花種?」席蒙終於肯正眼看她。

「紫黑色的鬱金香,比起前陣子米爾頓伯爵公開的那種,還要更接近黑色,你一定會喜歡的。」卡洛琳趁機拉近距離,又軟軟地偎靠在他身旁。

她愛這個男人,這個男人卻不許有人愛著他,而她周旋在眾多男人之間的身份,正好可以掩飾她的愛……如果不是這樣,他大概也不會讓她留在他身邊吧。卡洛琳苦澀地想。

叩叩。包廂的門傳來兩聲禮貌性的叩響,身為主子隨身伺候的貼身男僕,歐文總會在席蒙喝醉之前,現身領主子回家。

「公爵大人,時間不早了。」有外人在,歐文不會直呼主子名字。

「歐文,你真掃興,我才剛來呢,就不能讓我和公爵多聊一會兒嗎?」卡洛琳半開玩笑的嬌嗔,眼眸戀戀不捨地糾纏著席蒙的一舉一動。

「公爵大人今晚要住在郊區的別墅,卡洛琳小姐知道公爵的規矩。」歐文看出卡洛琳想留夜的暗示,不得不出聲替主子回絕。

卡洛琳當然知道席蒙的規矩。歐文所指的那座莊園別墅,是席蒙母親生前住的地方,他從不帶女人回那裡,那裡就像是他的秘密城堡。

「那至少,讓我一起搭車送公爵大人回去,可以嗎?我的愛人。」卡洛琳以笑容掩飾失落,愛嬌地輕撫席蒙的胸膛。

席蒙淡睞她一眼,整了整衣領前襟,沒拒絕也沒應聲,兀自起身離開包廂。

見狀,卡洛琳嫣然一笑,趕緊跟上他腳步。

她知道,他就算再冷淡,也不會對她無情。不只是因為她是他在床上的情人,更因為她的身份總會使他想起他的母親--

席蒙的母親當年也是周旋在貴族間的上流名妓。

馬車在別墅門口停下,席蒙單手扶著前額,已經有八分醉意,卡洛琳搶在歐文之前,攬著席蒙走下馬車,對於眼前矗立的華美別墅,眼中透著無限嚮往。

歐文低咳一聲,靠過來接手。「卡洛琳小姐,送到這裡就好了。」

卡洛琳勉為其難地揚起笑容,非常緩慢地鬆開席蒙的手臂,正想著該用什麼借口讓自己留下來時,一陣嬌柔的笑聲突然飄入耳中。

卡洛琳轉頭,看見一個年輕的東方女人手中抱著一盆花器,身上穿著絲綢衣裙,也沒套著白色圍裙,由此可知,她的身份並非下人。

她是誰?卡洛琳警戒地瞅著東方女人,心底沒由來的一慌,轉頭看席蒙,發現他的目光正追逐著東方女人的身影。

「潔兒。」歐文喊住正和女僕有說有笑,故意忽略這方的潔兒。

女僕一看是主人返家,趕緊躬身行禮,飛也似的跑開,潔兒抱著玻璃花器,別彆扭扭地靠過來。

一想到下午歐文說的那個故事……唉,她可以假裝全忘光光了嗎?

「有事嗎?」潔兒一聞見席蒙身上的酒味,小巧的鼻頭皺了一下,卻看見席蒙的嘴角挑起一抹笑。

換作是從前,再加上這個壞蛋今天偷吻她,她對這抹笑應該是又氣又惱,可能還會有一點點的害怕。

不過,只要一想起歐文說的故事,她對這個壞蛋的感覺就複雜起來……可惡,歐文一定是故意的!

「公爵喝醉了,可以幫我一起扶他進去嗎?」歐文故意替兩人製造機會的用心太明顯了,傻子都看得出來。

潔兒遲疑著,一旁的卡洛琳又驚又慌,眼底燃起妒火,立刻上前攬住席蒙的手臂。

「何必勞煩小姑娘呢?又不是第一天伺候公爵,我一個人也可以的。」卡洛琳的身子緊偎靠席蒙,艷麗的笑靨令前院盛開的花卉相形失色。

潔兒看著他們兩人親密的肢體接觸,心口忽然有點空,像遺失了什麼,又有些酸酸澀澀的,但她極力忽略那感覺,故意往後退了一步,想借由拉開距離讓自己清醒。

這個細微的動作卻惹怒了席蒙,他不耐地揮開卡洛琳與歐文,雖有醉意,但腳步仍是踏實有力地走向潔兒,然後伸手一把扯過她。

潔兒被他突兀的舉動一嚇,手中的花器摔落到地,視線一花,她已經被席蒙拉上門階,一路拉進屋內。

「哈維。」歐文喊來馬伕。「送凱雷小姐回去。」

「那個女人是誰?她怎麼可以踏進屋子?」卡洛琳不肯走,一臉震驚地問著歐文。

「她是公爵新聘請的花匠。如果沒其他的事,請恕我失陪了。」歐文單手放在左胸,微微欠身後便轉身入屋,留下錯愕的卡洛琳瞪著重新掩上的鐵黑大門。

花匠?一個花匠可以這麼沒規矩?讓席蒙表現得這麼在乎?卡洛琳失魂落魄地坐上馬車,透過窗口,心碎地看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華美別墅。

不,她不會輸的!那個東方女人只是一個花匠,能比得上她嗎?她在床上伺候過席蒙,席蒙雖然有過其他情人,但沒一個像她這麼固定,他那樣冷沉好勝的性格,絕對不可能愛上一個人。

她才是最靠近席蒙的人……沒錯。更何況,她和席蒙的母親有著太多的共通點,席蒙對她一定有著某種程度的眷戀,絕對不會跟她分手。

卡洛琳如是安慰著自己。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4-3-26 08:34 PM

第四章

呼,一切都會過去的……潔兒在心底這樣安慰自己。泡在橢圓形的浴缸裡,她伸了個懶腰,趴在浴缸邊緣上掩目沉思。

一想到方才席蒙把她拉進屋裡,又一次警告她不准擅自離開的冷酷模樣,她沒半點害怕,反而吃吃地笑了起來。

喝醉酒的席蒙成了只紙老虎,一撂完警告就扶著額頭發暈,幸好歐文及時攙住他,否則她可要被高大壯碩的壞蛋壓成肉泥了。

打了個呵欠,潔兒起身,拿過浴巾擦乾自己,套上裙長及地的希臘式白色睡袍,邊走出浴室邊撥弄著半濕的發。

房間裡的燈光在入浴前已被她熄去一半,只剩下牆而幾盞水晶小燈還亮著。剛才幫著歐文把席蒙安頓上床,耗了太多體力,她累得只想跳上床睡下。

潔兒打了個呵欠,掀開裝滿羽毛的蓬蓬絲被,嬌懶地躺上床,沒發覺絲被的另一半異常隆起。

她閉著眼,左蹭右蹭的,香軟的身子終於找到一個舒服的位置,正要安心入睡時,一隻光裸的男性手臂突然圈上她的腰,然後抱緊。

「呀!」潔兒驚呼,從男人的懷抱裡掙脫出來,立刻跳下床,懷裡還抱著枕頭充當防衛工具。

好吧,她承認妄想用枕頭打退色狼的自己很蠢,但現在可不是譏笑自己的時候。

潔兒拿高枕頭,赤著腳步靠近床,正納悶著鑽上她床的色狼怎麼毫無動靜,卻在看清楚色狼的面貌時瞪大雙眼。

「席蒙?你怎麼會在我房間?」她放下枕頭,攏緊領口挖低的蕾絲前襟,瞪著那個側臥在她床上的男人。

噢,老天!他的上身是赤裸的,強壯的胸肌毫不吝嗇的供她欣賞,下半身只穿著一條貼身的黑絨長褲,褲頭微敞,大方秀出結實性感的腹肌……

停停停!

潔兒臉燙得快著火,乾脆拿起枕頭把臉埋起來,想想不對,又拿開瞅了瞅,發現他一頭金髮散落臉旁,眼眸緊閉,似乎正在睡眠狀態。

「席蒙?」她輕輕地推他手臂一下,卻只聽見他濃濁的呼吸聲,顯然是醉意未醒。

不對,如果他醉了,那他又怎會出現在她床上?稍早之前,她明明看見歐文把他扶進他的房間……

一定是歐文搞的鬼!潔兒衝到房門,想找歐文問個清楚,卻發現房門居然從外頭被鎖上了!

噢!可惡的歐文!以為她不知道,他老是替她和席蒙製造獨處機會嗎?絕對是他把席蒙弄到她床上的!

「歐文!歐文你在外面嗎?快點把你偉大的主子從我的床上弄走!」潔兒氣惱地拍打著房門。

「潔兒,席蒙會喝得這麼醉,全是因為妳的緣故,妳不能把妳的爛攤子留給別人,我可不想照顧他一整晚。」歐文笑譫的聲音透過門板傳進房內。

「他怎麼會是我的爛攤子?!他喝醉又跟我有什麼關係?」

「席蒙會喝醉只有兩種原因,一是想起以前被父親冷落還有其他人嘲笑的回憶,二是他為了某種超乎他能掌控的情形,感到焦慮的時候。潔兒,妳就是第二種啊。」

腦中浮現歐文說的那個故事,潔兒胸口湧上一股酸澀,害怕自己會心軟,甚至是心疼那個壞蛋……噢,真是夠了!她可不想與這個時空的人有任何牽扯!

「夠了!我不要再聽到任何跟席蒙有關的故事,還有話題,你不想把他弄走也行,把門鎖打開,讓我出去!」

「恐怕我不能答應妳,已經很晚了,我得回去床上睡覺,妳也快回去照顧席蒙吧,今晚,他是妳的了。」

歐文曖昧的暗示令她漲紅了整張嬌顏。

「歐文!你別走--」她聽見門外有一道優閒的腳步聲逐漸遠離,額頭往門板一叩,懊惱得很想乾脆暈倒算了。

她躡手躡腳的走回床邊,無奈的瞪著床上的男人,又看看一旁的沙發椅……噢不,她累了一整天,憑什麼要她睡沙發?

床這麼大,兩人各睡一半,應該不會互相干擾……可是萬一……

可惡,不管了!她要睡在柔軟溫暖的床鋪上!

念頭一定,潔兒爬上床,萬般小心地將橫越過來的男性手臂拿開,屏住呼吸,再把危險惡徒往旁邊一推。

「呼。」確認好他睡在另一半的床位上,潔兒抹了抹額頭,鬆了口氣的平躺下來。

卻在她調整好睡姿的同一時刻,一具龐然的身軀霍地翻到她身上,強壯的雙腿緊貼著她,把她完全壓進床裡。

「你、你根本沒睡著?」看著席蒙目光清晰,神情專注,潔兒整個人都傻了。他剛才是在裝睡嗎?還是說,這根本就是他的詭計?

「妳為什麼會在我房裡?」席蒙瞇起藍眸,雙臂分撐在她臉的兩側,大手扎扎實實地壓住纖細的手腕,把她整個人由上而下,全都釘死在床上。

「哈囉,你還沒睡醒嗎?這裡是我的房間,不是你的!」潔兒好心提醒他,努力保持鎮靜,不讓心底的困窘表現出來,身子也繃得緊緊的,不敢隨意扭動,免得「刺激」身上的惡徒「凶性大發」。

「不,我很確定這裡是我的房間,而妳,不應該出現在這裡。」席蒙左右瞟了一眼,最後又將視線停在她嫣紅的臉蛋上。

好吧,她可以確定一件事,那就是這個壞蛋連酒醉的時候,都可以用這種嚴肅陰冷的表情唬人,讓人以為他的意識很清晰,這種功力真令人佩服讚歎。

「呃,好吧,是我走錯房間了,不如你放開我,讓我下床離開。」她決定還是採取柔性政策應付,不要惹惱明明喝醉卻還要裝清醒的壞蛋。

那張目光炯炯盯著她的俊美臉龐,慢悠悠地勾起一個笑弧,男性魅力在這一刻高漲到無以復加的境界,散亂的金髮更添性感。

潔兒心跳狂亂,體內有股可怕的騷動在作亂,眼神被他攫住,呼吸越來越急促,胸口如浪般劇烈起伏。

「上了我的床,還想離開?不覺得太晚了一點?」他弓起強壯健美的背部,低下身湊近她臉前,鼻尖輕輕蹭過她的前額,嗅著她身上幽馥的花香。

「你別亂來……」她惶恐地低呼,長睫毛輕顫,隨後感覺到他燙人的呼吸吹拂而過,製造出一股麻熱的騷動。

「妳也想要我這樣不是嗎?否則怎會出現在我床上?」他發出低沉的笑聲,薄唇以一種逗弄的力道,滑過她的鼻樑。

如果一個男人清醒的時候,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壞蛋,當他喝醉的時候,妳還能奢望他變成善良可愛的正人君子嗎?不,作夢!

「夠了……我告訴你,你喝醉了,這裡是我的房間,我的!我沒有出現在你的床上,這是我的床!」

她又不是慾求不滿的蕩婦!才不會在深夜時分爬上男人的床!

「妳這個滿口謊言的小騙子,我必須給妳一點教訓,讓妳那張誘人的小嘴不敢再時時刻刻的誘惑我。」

不等她反應,席蒙眸光一沉,火速低下頭,一口含住她柔潤的香唇,火燙的舌鑽入那方甜軟,狠狠地吸吮。

「不……唔……」她想別開臉,卻被他擒住下巴,唇舌被他肆意地翻攪,吮出嘖嘖聲響,嬌嫩的下唇甚至被他輕咬一下,留下了淡淡的齒痕。

同時間,大掌沿著單薄的香肩一路往下揉按,雖然隔著一層布料,火熱的溫度卻清楚地渡入睡袍裡的肌膚。

先在纖細的側腰游移,輕揉她的小腹,一股奇怪的熱意從她腿間流溢而出,她下意識想併攏雙腿,無奈被他緊緊壓伏,無法如願。

霸道的男性大掌不為此滿足,開始逆襲往上,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狂肆地揉捏起渾圓的雪乳。

「席蒙……」她想叫他住手,脫口的卻是破碎的呻吟,反而加深了他掠奪的衝動。

「妳喜歡我這樣嗎?」他重重地吮著她的下唇,舌尖舔畫柔潤的朱唇,大手捧起左邊的軟乳,使勁地按揉,帶著一點點的不耐與粗暴。

「不……嗯……」噢天,她的嗓子是怎麼回事?又柔又媚,就像……就像是在向男人索歡的蕩婦,好丟臉!

「不喜歡?」他不悅的挑眉,突然一個撕扯的動作,將她睡袍的前襟撕開,灼熱如火的眼神落在那對高聳的雪峰上。

雪嫩如瓷的肌膚泛起了粉暈,豐盈飽滿的乳房上,兩顆粉嫩的乳尖已悄然繃挺,引起他喉頭一陣乾渴。

潔兒被這突來的野蠻動作怔住,無助又困窘地看著他用灼灼的目光愛撫她赤裸的乳房,然後低下頭用鼻尖湊近,輕蹭過敏感的頂端……

「啊……不……」他居然探出舌尖輕舔,將敏感的珠蕾捲起,或一下下地來回撥彈,或繞著乳暈畫圓,然後循序漸進的含住乳尖。

「瞧,妳喜歡的。」邪魅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她,他含著一顆甜美的莓果,深深地吸吮起來,濕熱的嘴含進了近一半的乳肉,強烈的快感從乳尖輻射到身體各處。

「嗯啊……」她忍不住了,難受地仰起玉頸,嬌啼出聲,羞恥與歡愉同時沖刷過靈魂。

「它好硬,好甜。讓我嘗嘗看,另一邊是不是也一樣?」他公平地輪流舔吮兩邊的乳尖,或啃,或咬,又濕又熱的舌頭纏住乳尖不放,將更多的快感灌入她體內。

他貪婪又飢渴地將每一寸乳肉都細細舔過,吻吮出玫瑰色的吻痕,手指擰住被愛撫得翹立的乳頭,用指尖拈揉,讓粗繭摩擦那份柔嫩,製造出刺麻的強大歡愉。

「哼嗯……席蒙……」她難耐地拱起上身,渴望他給予更多,眼角泛起濕意,一方面為了自己的浪蕩,一方面卻是因為體內的情慾正被喚醒,而感到不知所措。

「可口的小騙子,我嘗不夠妳。」他沙啞地輕喃,暴虐地扯開睡袍,烈火般的唇沿著她的胸骨一路往下,舌尖掃過雪白的小腹,感受到香軀的顫抖與興奮。

舌尖靈活地在可愛的小肚臍外緣輕繞,耳邊傳來她一聲比一聲還嬌媚的鶯啼,他壞心地勾起笑容,舌尖鑽入敏感的凹洞,時進時出地來回重複著。

「嗯……啊嗯……」她從來不知道肚臍竟是如此敏感,被他一陣輕舔勾繞後,小腹升起了古怪的熱潮,讓她羞得緊閉雙眸,臉頰更添艷色。

一邊欣賞著她被情慾折磨的嬌羞美態,席蒙拉開她的雙腿,睡袍已褪到她下腹間,遮掩著早已濕熱的花園。

「別……席蒙……啊……」她嬌軟無力的瞅著他,眼神迷濛如煙,柔媚模樣令他下腹緊繃,腿間的男性亢奮昂起。

「小騙子,都已經濕透了,還想要我停手嗎?」他垂下藍眸,將睡袍整個扯開,看著已被愛液沾濕成透明狀的燈籠褲,清楚地勾勒出花瓣形狀。

好丟臉……看著自己的雙腿被他左右弓起,膝蓋被他以雙掌壓住,濕漉漉的腿間只隔著一層薄薄布料呈現在他眼下,她深感羞恥的低聲嚶泣。

「噓,別哭。妳不知道這樣的妳有多美……」他讚歎著,眼神著迷地盯著她腿心,並伸出手愛撫撥弄,然後粗魯地撕裂燈籠褲。

看著那藏在微鬈毛髮下的泛紅花瓣,他胸口湧起強烈的渴望,雙手將她的腿根扳得更開,低下頭以唇感受那柔潤的香甜。

舌尖舔弄前端充血硬突的花蒂,手指捻揉起流淌著晶亮情露的幽穴,極盡各種挑逗愛撫的技巧,讓她感受到更巨大的歡愉。

「啊啊……不……」這是不對的,不該發生的!可是她卻無可自拔的沉淪了,在他每一次富含節奏地以舌頭舔畫著嫩蕊時,在他將手指肆意探入濕熱的幽穴時,在他用唇舌盡情玩弄著花瓣的每一刻之間。

她放浪不知羞的沉淪了……

察覺到更多晶瑩的愛液湧出,他改用舌頭愛撫收縮的濕穴,手指擰弄起紅腫的花珠,引起一陣陣酥麻的快意。

她腦袋一片空白,眼神迷茫,泛著紅暈的嬌軀隨著他舌頭旋入花穴的頻率,妖嬈地扭擺拱起,蜜桃般的緊實臀部被他雙掌捧住,金色頭顱整個埋在她腿心間,形成一幅淫靡的情慾畫面。

火熱的舌頭仿摹著歡愛的動作,重重地刺入花穴,帶出豐沛的愛泉,在感覺到花徑的抽搐與收縮時,又慢慢地退出。

如此來回反覆。刺入,撤出,又刺入,又撤出……

「啊嗯……不……不要了……哼嗯……」舒暢得近乎滅頂的滋味,將潔兒僅剩的理智衝垮,她嬌紅的臉蛋在枕頭上翻騰,嬌喘又細又媚,全身沁出一層薄薄的香汗,半掩的烏眸嬌媚動人。

席蒙欣賞著她動情的媚態,腿間的男性已經腫脹高昂,他空出一手扯開褲頭,讓赤紅的碩大抵著濕熱的嫩蕊滑動,沾上了晶亮的泉露。

「還說不承認妳是騙子?明明這麼的想要,卻還說妳不要?我該怎麼懲罰妳呢?」

「席蒙……不……不可以……」潔兒迷茫的輕搖頭,口是心非的希望可以就此打住,別再繼續。她不屬於這個時空啊!不能與他有太多糾纏,不能……

「妳本來就是屬於我的,為什麼不可以?」不悅她的百般抗拒,席蒙藍眸一凜,傾身咬住她呢喃的香唇,將她吻得神智發暈,嬌喘連連。

一個失神的瞬間,他強健的腰桿一挺,前端已被愛液潤滑的紅腫男性撐開了滑膩的花瓣,衝入了絲絨般的穴徑。

剎那,甜美的歡愉被撕裂的疼痛取代,潔兒痛得哭喊出聲,小手握緊成拳,胡亂敲打他壯碩的胸膛。

「好痛……」她呻吟,敏感的花徑被完整的撐開,絲絨內壁緊貼著更形膨脹的男性器官。

席蒙微愣,卻已經慢不下來,挺腰刺穿那層純潔的膜,一手繞進結合處輕揉愛撫,緩和她初嘗情慾的痛。

「壞蛋……大壞蛋……好痛……」她扭著身子嚶嚶啜泣,柔弱的雙手被他拉在頭頂上方,無助的流著淚水。

「噓,再一下就好,寶貝,別怕。」

「我不是你的寶貝……你走開……我不要了……」

看著她玉頰滿佈淚痕,巧挺的鼻頭泛紅,臉頰卻如盛開的薔薇,艷美誘人,他胸口一窒,滿滿的憐愛在心底氾濫。

他低下頭,用著無比溫柔的力道吻她,暖烘烘的唇含住她的啜泣,舌頭溜入芳腔,攪弄她不依的粉舌,吸咂吮舔。

大手攏住一團滑膩的雪乳,以繞圓的方式揉弄,拇指來回地輕刷頂端,綻放的紅莓為此更加硬挺。

薄唇沿著她細緻的下巴往下,舌尖滑過白皙的玉頸,留下濕熱的痕跡,然後含住成熟待采的果實,靈活的舌頭捲繞吸吮,酥麻的快感一點一滴蔓延開來。

「嗯……」這一連串的愛撫,將破處的痛楚稀釋,她的情慾很快又被挑起,嬌軀被逗惹得好燙,小腹不停地湧現一波波暖意,化作甜美的熱泉,從花瓣間的細縫溢出,潤澤了深嵌在蜜穴裡的碩大。

「感受到了?我正在愛妳,完完整整的愛妳。」他嘴角挑起,俊美的臉龐因體內叫囂的慾望而繃緊,這是他第一次如此渴望一個女人,第一次。

看她滿盈淚水的烏眸泛起迷濛,貝齒緊咬下唇,卻藏不住;聲聲逸出小嘴的嬌啼,他輕咬住她濕亮的乳尖,縮臀往前一挺,慢慢地開始律動。

「嗯哼……」她情不自禁地發出嬌媚呻吟,感覺一股強烈的歡愉從酸疼的腿間擴散到四肢百骸。

「潔兒,妳這可愛的小騙子,我忍得夠久了,現在輪到妳讓我得到快樂。」他將她的雙腿架高,強壯的腰背往前一撞,堅挺如鐵的男性狠狠地搗進花穴,開始了情慾的節奏。

「啊……」她拱起美背,高舉過頭的雙手扭絞著枕頭,汗水淋漓地晃動嬌軀,嬌艷的臉蛋仰起,水潤的唇微張,吟著酥麻人心的嬌啼。

她實在太嬌小,甜美的花穴容納著巨大的他,腫脹的肉棍暴虐忘情地摩擦花徑,急急插入,緩緩抽出,每一次都變換著不同的節奏。

他沉迷其中,把自己鑿進她體內深處,赤紅的男性每次抽離都帶出濕淋淋的愛液,混合著肉體的拍打聲,淫靡又催情。

「潔兒……」他輕喃她的名,汗水從寬額流灑下來,滴落在她震晃的胸乳,他彎身以舌舔去,近乎迷戀地吸吮飽脹的乳房。

「不……嗯啊……太快了……席蒙……啊……」她被他野蠻的需索撞得連呻吟都破碎難成句,不只純潔的身子被他佔領,連靈魂都被烙下他的身影。

天啊,在這瘋狂混亂的性愛間,她才恍惚的驚覺到一個事實--

她喜歡這個男人,所以她的身體一點也不排斥他,輕易地就接受了他的索歡。

「潔兒,只有我可以睡在妳的床上,只有我。」席蒙彎起一抹壞心的狡笑,不理會她錯愕的瞪視,用力地挺進她絲絨般的天堂。

一股深入靈魂的戰慄在花心漫開,她的思緒被歡愉佔領,全身又酥又麻,體溫不停的飆高,熱氣竄上腦門,眼前一片空白。

高潮翩然降臨,她拱高了嬌軀,雪白的乳房被他一口含住,一股黏熱的愛泉從花心深處涓涓流出。

嬌嫩的花穴抽搐著,顫抖著,將紅腫如燒鐵的男根深深絞緊,席蒙低吼一聲,汗水從俊臉流下胸膛,沒入了濕濘一片的結合處。

「我滿足妳了嗎?潔兒,妳太容易滿足了,我都還沒愛夠妳。」藍眸充滿了赤裸裸的情慾,他揚起一抹性感的笑,繃緊的肌肉線條美得不可思議,強壯的二頭肌微微隆起,兩手分扶著她的腰身,然後用力地抽出自己。

「不……」高潮甫過的她酥軟無力,看見他腿間依然蓄勢待發的昂起,嬌軀不由得一顫。

不給她求饒喊停的機會,席蒙雙手扣緊滑膩的纖腰,展開了另一波強悍野蠻的律動。

瘋狂地,熱烈地,永無止盡地,一次又一次兇猛的抽插,柔嫩的花徑被碾蹂得好燙好燙,那敏感的一點被堅硬的頂端頻頻戳弄,一股戰慄過後,高潮又至。

「啊啊……不要了……太快了……啊……慢一點……」潔兒難受的哭泣著,雙手卻矛盾地攀緊他,腰臀甚至跟隨他撞擊的頻率忘情地扭動。

四柱大床敲擊著牆壁,發出規律的碰撞聲,繪滿鬱金香花紋的床幔在飄飛,如夢似幻,虛掩著床上激狂的旖旎歡愛。

靈魂在歡愉的天堂中飛翔,潔兒徹底的敞開自己,把席蒙納入體內,這跨越一個多世紀的結合,彷彿夢一般的不真實。

他像一頭美麗卻野蠻的獸,在她身上盡情的狂索,此起彼落的喘息聲,肉體拍打的淫靡聲,全都混雜在一起。

終於,一道迷炫的光芒劃過眼前,極致的高潮到來,她仰起玉頸,失神地哭喊,伏在身上的男人,強壯的腰臀霍然一顫,將濁熱的菁華噴射而出。

「啊……」

他們同時發出歡暢的低吟,他趴倒在她身前,身上充滿了發洩後的男性麝香,她昏沉沉地閉上眼,感受一股暖流注滿體內,酥麻的快慰尚在腿間蔓延,堅挺的乳尖被他輕輕含住,她無力地吟哦。

席蒙撐起自己,一手輕撫她緋艷的臉頰,藍眸蕩漾著不自知的柔情,低下頭啄吻她香軟的唇,溫柔吸吮,勾纏粉嫩的小舌。

潔兒累得無法思考,腦袋糊成一團,被動地承受他溫存的吻。

席蒙翻了個身,讓兩人的位置掉換過來,她軟綿綿的伏在他身前,他稍軟的男性仍留在濕透的花穴,輕緩緩地滑動,似愛撫也似挑逗。

她疲倦地閉上眼,鼻端縈繞著歡愛後的氣味,雙手攀附著他的雙臂,兩具汗水淋漓的身體緊緊相貼,彷彿生來就該如此。

聽著枕在臉下的心跳聲,潔兒緩緩地睡去,席蒙一手輕撫她細滑的美背,一手枕在腦後,藍眸垂睨,眸色卻比窗外的夜還深沉。

他不該讓這一切發生的。他不該在乎一個女人,遠勝過其他,也不該因為一個女人而亂了思緒。

望著已然入夢的嬌顏,席蒙閉起眼,想起兩人第一次相遇的情景。

或許那時他不該出手救她,也不該放她走。

這全都是他自作自受,放她進來他的世界,一點一滴的把他的心竊走。

思及此,席蒙皺起眉心,下意識想推開身上的女人,卻在瞅見她嘴角的一抹甜美笑弧時,突兀地收回手,攏緊成僵硬的拳。

他強迫自己閉上眼,不去注意她身上的一分一毫,甚至逼自己快點入睡,好遺忘方纔那深刻在靈魂深處的激狂歡愛。

席蒙又怎麼想得到,那軟綿綿、水一般捏成的小女人,早已經在夢境中等著他……

愛情,是躲也躲不掉的宿命呵。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4-3-26 08:35 PM

第五章

歐文告訴潔兒的那個故事是這樣的。

一個沒落的貴族之女,美麗聰明,而且擅長交際,也過慣了奢華生活,無法忍受貧窮與寂寞,只好周旋在上流社會間,成了絕代風華的上流名妓。

後來,一個英俊風流的年輕公爵成了她的情人,她為他著迷,整顆心都掏給他了,也得到公爵的寵愛,甚至幫公爵生下一個兒子。

然而,公爵在女人生下兒子前,已經迎娶某歐洲小國的公主,締結了一樁才子佳人的完美婚姻。

女人心碎卻也堅強,並沒有因此而消沉,她依然是公爵尋歡作樂時的情人,也依然過著周旋在貴族士紳間的交際生活。

但是,女人為公爵生下的這個私生子,卻沒這麼幸運。即便父親是身份尊貴的公爵,但母親卻是鎮日周旋在貴族間的名妓,這個私生子飽受上流人士的嘲笑。

萬幸的是,公爵婚後並未再生下其他子嗣。

於是,這個私生子被公爵接回家,成了名正言順的長子,若干年後也繼承了爵位,成為名震倫敦的冷情公爵。

故事到此結束。

潔兒記得自己聽完後沉默了好久,才抬頭問歐文:「席蒙想培育出黑色的鬱金香,是為了他母親對吧?」

「是的。」歐文毫不遲疑的回答。

難怪。這座莊園裡,無論是核桃木長桌,擺飾用的靠牆書櫥,全都雕刻或繪上了各種鬱金香的花紋。

房間的壁紙,地毯的花紋,或者是沙發軟墊上的裝飾圖案,全是鬱金香。

「席蒙的母親,因為無法名正言順的跟心愛的人住在一起,只能在這座屋子裡等著情人上門相聚……她看起來很快樂,其實很寂寞,只能夜夜舉行宴會,讓屋子裡充滿歡樂的笑聲,來填補她的空虛。」

歐文照著在他記憶中的席蒙的母親,語調平緩的娓娓訴說。

「席蒙想成為母親的驕傲,也痛恨因為自己的出身淪為他人笑柄,所以他鞭策自己成為最優秀的,能封住所有人嘴巴的一個高貴代表,因此造就了冷酷無情的他。」

心生畏懼是通往尊敬的最快途徑,而席蒙也確實做到了,他的冷酷令人膽寒,他的無情令人心驚,因此沒人敢在他面前放肆,更別提是取笑他的出身,恐怕那人會連自己是怎麼個死法都不清楚。

潔兒不曉得為什麼歐文要對她說這些,這無疑是讓她更瞭解席蒙這個人,但是……瞭解席蒙做什麼?

她不屬於這個時空,也不屬於這裡,只是迫於無奈,才來到這裡幫他培育鬱金香。

她也一直以為,培育出各式新品種的鬱金香,只是為了滿足他身為貴族的虛榮心,以及供他日後可以進行鬱金香貿易,拓展他的投資事業版圖。

沒想到,原來他對鬱金香的執著,是因為他的母親。這藏在他冷酷外表下的柔軟心思,讓她訝異,也勾動了她的心。

噢,可惡!為什麼歐文要告訴她這些事?她只想快點種出席蒙要的鬱金香,然後快點遠離這個是非之地,遠離這個令她一再心跳失控的危險男人……

噢,可惡!她根本是在自欺欺人!

早在他連續兩次救了她的命,她的心就已經一點一滴地遺失,想早點離開,是因為她害怕自己會愛上他。

如今……為時已晚,她已經愛上了,還把自己的純潔奉獻給他,讓他盡情地佔有她,享用她。

被這一連串的自我問訊弄得頭痛欲裂,於是潔兒像只鴕鳥似的,把自己卷在被子裡,即便早已清醒,也不願睜開眼睛。

直到一陣敲門聲響起。

「潔兒,妳醒了嗎?」門外的是露西,與她交情還不錯的女僕。

慘了!萬一露西闖進來,不就看見她和席蒙赤條條的共睡一床?那尷尬得讓人想死的畫面一劈進腦海,潔兒立刻從被子裡跳出來。

典雅的四柱大床因她激烈的動作而晃動,她想起昨晚兩人瘋狂的做愛,床板撞擊著牆壁,發出砰砰聲響,一瞬間,臉色紅艷如火。

但是,當她雙手掩住臉頰,做好心理建設,準備迎上昨晚與她「激烈交戰」的男人時,才發現……

她身旁的床位是空的。

潔兒怔忡地拿下雙手,摸了摸已然涼透的床位,一股濃濃的悵然浮上心頭,緊接而來的是想掐死自己的困窘。

席蒙早就離開了,她剛才還一個人卷在被子裡糾結,在腦中預演著一百種該怎麼面對他的幻想畫面。

噢,她真的是超級蠢的!

「潔兒?」露西又敲了敲門。

「我馬上就好!」潔兒以最快的速度穿戴整齊,一手拿著梳子理順一頭黑亮的鬈發,一手拉開門把,對門外的露西扯開笑容。

「妳今天起得比較晚,我擔心會不會是生病了,所以過來看一下。」露西狐疑地打量她,見她臉色紅潤,精神不錯,才知道是自己多心了。

「露西……那個……席蒙人呢?」潔兒咳了一聲,假裝若無其事的問起。

「公爵正在偏廳吃早餐。」露西走進房間,著手將枕套與被套拆卸下來清洗,這是她負責的工作領域。

噢天!潔兒緊張的拉住露西的手,生怕昨晚的激情痕跡曝光,結結巴巴地說:「妳別忙了,這些我自己來就好!我也是僕人啊,妳沒必要幫我整理。」

「妳睡傻了嗎?妳既不用穿上女僕制服,還可以上餐桌跟公爵一起吃飯,妳哪一點像僕人?」露兩不以為然的瞄她一眼。瞧,她甚至不必住在下人居住的後院小屋,還可以跟主人住在同一層樓,根本就是半個女主人的陣仗。

「我今天沒事做!妳就讓我自己整理床鋪吧!」潔兒將露西拉到門口,迅速將門關上,背靠著門板,一手對空揮了揮,示意露西去整理其他房間。

「跟公爵一樣,今天都怪裡怪氣的。」露西咕噥兩聲,抱起收納被單的籃子轉身離去。

潔兒鬆了口氣,確定露西離開這層樓後,才下樓走至偏廳,一看見坐在鋪著蕾絲餐巾長桌之後的英挺身影,她心跳登時失速,全身血液好似沸騰一般的滾燙。

腦中閃過許多畫面,他親吻她,愛撫她,吸吮她堅挺的乳房,把剛硬的男性撞入她敏感的體內……

停停停!潔兒在內心喊卡,臉頰比桌上煎得香酥的火腿還要紅,深吸一口氣,昂起小巧的下巴,她走進富麗堂皇的偏廳。

察覺到人影晃近,席蒙的目光揚起,藍眸比窗外的藍天還要碧澈,但是神情卻是一如既往的陰沉。

一股寒意從背脊爬上,潔兒打了個冷顫。難道,昨晚喝醉的人其實是她?又或者,那只是她可恥的一個春夢?

「早、早。」潔兒走到長桌另一端,拉開椅子準備落坐。

「那不是妳的位置。」席蒙冷冷地開口,甚至沒看她一眼。

潔兒的手尷尬地僵在椅背上,臉色微微發白,不明白他為什麼對她如此冷漠。在昨夜之前,他的眼神總是追逐著她,逃避的人反而是她。

他甚至不願意鬆口承諾讓她離開,昨夜……更在床上對她需索無度。結果天一亮,他像變魔術一樣的從她床上消失,又恢復成先前那副不可一世的陰沉模樣,坐在那裡像個皇帝,開始清算兩人的孽帳。

「我一向都坐這裡。」潔兒嗓音澀澀地說。

「以後妳不能再坐這裡,妳只是我僱用的花匠,是這裡的下人,下人不能與主人一起同桌共食。」

席蒙手勢優雅地舉著刀叉,將淋上馬鈴薯泥的火腿切開,一旁盤子裡有各式果醬與牛油,剛出爐的吐司,新鮮的生菜與醃黃瓜,以及一些烤布丁和精緻的肉丸子,每一樣都可口得教人食指大動。

潔兒卻只覺得胃部一陣翻攪,所有的食慾都蒸發了,肚子裡像裝了一堆石頭鉛塊。

「那我應該在哪裡用餐?」她覺得一股濃濃的羞辱感正向她湧來,而她卻軟弱得無法抵抗。

「這種問題妳應該去問歐文,或者其他人。」長桌後的男人細嚼慢咽,美麗的藍眸望向窗外景色,徹底忽略她的存在。

「昨晚……」

「還有,關於妳之前提出的那個條件,我決定接受。」席蒙突兀而且強硬地打斷她,藍眸也慢慢地轉向她,臉上卻是面無表情。

他是故意轉移話題的嗎?潔兒不只胃部在翻攪,連心都在絞痛。

「什麼條件?」此時此刻,她腦袋一片空白,根本連自己說過了什麼都記不得。

「妳盡早將培育鬱金香的技術教給其他人,然後妳就可以離開。」

「那黑色鬱金香呢?」

「只要妳將技術傳授給其他人,還怕其他人種不出來嗎?」

望著席蒙挑起嘴角冷笑的模樣,潔兒整顆心臟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扭緊,呼吸變得困難。

言下之意就是只要她交出技術,其他的根本不重要?也用不著她了?

「等妳確定跟著妳學習的人,全都學會了,並且讓我看到滿意的成品,妳就可以離開,我會給妳一筆錢。」

遮羞費嗎?潔兒苦笑,心像是被刺了一刀,滲出血絲。

「你是在跟我撇清界線嗎?放心吧,我本來就不打算跟你有任何瓜葛,也不會因為錯誤的一夜,就纏著偉大的公爵大人不放。」

身為二十一世紀的自由女性,她的觀念雖然算是保守,但還不至於保守到因為初夜給了那人,就要一輩子都糾纏著那人。

席蒙一臉冷然的望著她,似乎不為所動。潔兒握緊拳心,蒼白的臉蛋直迎向他。

良久,席蒙才吐聲:「很高興妳可以認清自己的身份,以後如果沒有我的許可,妳不能任意進出主屋。」

潔兒的下唇輕顫,將手從絨軟的椅背上拿開,微微一個躬身,垂下兩排纖長的睫毛。「我回房間搬東西,您請慢用。」

看著那抹僵直的嬌小身影消失在拱形門廊,席蒙放下刀叉,單手扶住額心,一手握緊成拳,重重地敲了一下桌面。

該死!一千個一萬個該死!

推開房門,潔兒倉皇的奔入房間,把自己拋上凌亂的床鋪,將臉埋進枕頭裡,眼淚滴上絲綢布料,一下就被吸乾,形成了一塊濕印子。

她好蠢!蠢斃了!蠢到無藥可救!

以為兩人上了床,一切都會變得不同?好蠢!席蒙昨晚喝醉了,只是需要一個發洩慾望的對象罷了,而她也很犯賤的迎合了!一切只是慾望在作祟,不涉及任何感情的因素!

那冰冷的藍眸說明了這一點,他無情的態度,也是在警告她別作夢,兩人只是主僕關係,其餘的什麼也沒有。

她還以為……以為他對她,是不一樣的……那些令她心悸的目光追逐,讓她一直以為兩人之間有什麼。

顯然是她錯了。

潔兒越哭越傷心,把整張臉緊緊地壓進枕頭裡,卻呼吸到屬於席蒙的雄性氣味,鼻頭又是一酸,哭到近乎缺氧才抬起頭。

抬起手背抹去臉上狼狽的淚痕,她將沾了血跡的床單拆卸下來,扔到浴缸裡,扭開水龍頭,將一整盒的香精球都扔進去。

她將房內屬於自己的東西都裝進一個輕巧的箱子,然後轉身下樓,走向後院供下人住宿的小屋。

「潔兒?這是怎麼回事?」走在通往後院的露天長廊上,神清氣爽的歐文正好迎而走來,一看到她紅腫的雙眼,手裡還摶著箱子,詫異的攔下她。

潔兒抬起眼,表情強裝鎮定。「只是住到我該住的地方。」

歐文被她眼底的絕望嚇了一跳,立刻嗅出事情不對勁。「發生什麼事了?是誰要妳搬出主屋?」

「當然是偉大的公爵大人。」潔兒苦澀的說。

「不不不,一定是哪裡搞錯了,席蒙怎麼可能……」

「歐文,我知道你以為席蒙喜歡我,才會千方百計幫我們製造機會,但你錯了,他沒這個意思。」

看她提及席蒙時,臉色越發蒼白,嘴唇也輕輕顫抖,歐文懂了,一定是席蒙對她說了什麼。

「不,席蒙是真的在意妳。」

「他在意我,是因為我可以幫他種出他想要的花,而不是我這個人,你弄錯了。」她自己也弄錯了,錯得好離譜,錯得好糊塗,錯得好愚蠢!

「潔兒……」

「不能再聊了,我還有很多活兒要做,回頭見。」撥掉歐文搭在肩上的手,潔兒幽幽一笑,繞過他持續往前走。

不對勁……歐文立刻回到主屋,在二樓書房找到了席蒙。

席蒙坐在書桌後,一手托著太陽穴,藍眸垂掩,唇線抿得好深,即便一整片落地窗傾入了大量燦爛的陽光,還是曬不去他眉宇間的陰冷。

「你故意傷害她,又能證明什麼?」歐文問。

「她只是一個地位低下的花匠,連做我的情婦都不夠資格。」席蒙冷冷地說。

「那你愛卡洛琳嗎?」歐文又問。

「不愛。」

「既然不愛,就算有資格當你的情人又怎麼樣?別再自欺欺人了,你喜歡潔兒,你在乎她,你想要這個女人。」

「她配不上我。我是公爵,查裡曼家族的繼承人。」席蒙傲然的宣示。

昨天的一切是個錯誤。他擁有尊貴的身份,不同於凡人的身世,他不會給任何人有嘲笑自己的機會,也不能做出有違身份的舉止。

但潔兒卻讓他的行為一再失控,連他自己的心也快管不住了……他必須停止這一切,避免自己的心受到她的吸引和影響。

他不能愛上她!

「你已經讓所有的人對你心生畏懼,沒有人敢對你不敬,你到底還想證明什麼?」歐文不懂。

「我曾經是上流社會茶餘飯後的笑柄,我和我母親都是,我答應過我母親,要成為查裡曼家族的驕傲,我不會讓她失望的。」

「從你繼承爵位,把查裡曼家族的投資版圖拓展到歐洲海外,甚至讓整個倫敦都充斥著查裡曼家族印記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查裡曼家族的驕傲。外頭的人畏懼你的冷酷無情,歐洲人敬佩你擅於投資賺錢的生意腦袋,就算是霍爾特家族的人見到你也不敢公然挑釁,皇室成員也得賣你三分面子,你就不能放過你自己嗎?」

席蒙閉上雙眼深深吐納,再睜開眼時,藍眸是一徑的冰冷,不帶一絲暖意。

「夠了,以後別再跟我談起她的事。至於昨晚的事,我不會跟你計較,但如果再有第二次,歐文,我不會輕饒的。」

「放心,就算我想再來第二次,潔兒也不會再讓你有機會睡在她床上。席蒙,我以為你很聰明,是,你很聰明,聰明到把自己想要的女人都逼走,希望你不會後悔!」

歐文罕見的動了怒,轉身離開,並且使勁地甩上書房的門,實心的桃木門重重地闔上,發出砰然巨響。

席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眺望底下一整片的花園,深沉的目光落在一抹正走向玻璃溫室的嬌小人兒上。

撫在窗上的大手慢慢地攏緊,冷然的俊臉在陽光照拂中軟化,他緊盯著她柔美的側臉,抱住花器的柔軟胸房,空氣中彷彿可以聞兄她身上的幽香。

該死!席蒙。查裡曼,你清醒一點!她只是一個有利用價值的女人,你不能再繼續沉淪下去!

倉皇的別開雙眼,席蒙轉過身,背對一整片明亮燦爛的落地窗,拒絕再將目光停留在那抹總可以影響他判斷力的倩影上。

近來,莊園裡的氣氛很詭異。主人的脾氣雖然不算好,但他賞罰分明,不會隨便動怒或是拿下人開刀,只要安分守己,恪盡本分,基本上在這裡工作並不算壞,起碼周薪比起工人們要好上很多。

而且,這座莊園又是主人母親生前留下的,主人對這裡有著極深的眷戀,通常待在這裡的時候,他的心情都是處在極好的狀態。

但最近……颳風打雷閃電,都不足以形容主人可怕的狀態。

他像是一頭錯過冬眠的熊,無時無刻都非常暴躁,只要身上掉了一根毛髮,就會掀起一陣駭人風暴。

大家都繃緊了神經,生怕一個不慎就惹怒這頭熊,而潔兒卻把自己完全抽離,不去理會自身以外的事情,經常躲在溫室裡進行鬱金香的雜交育種工作。

「潔兒,該進屋吃晚餐了。」新來的年輕園丁站在溫室門口,一邊拍掉褲管上的泥土,一邊喚著裡頭忙碌的人兒。

「喔,是你啊,泰勒。」潔兒轉過身,看見一頭棕髮、體形瘦長的泰勒,略瘦的臉蛋揚起一抹淺笑。

「哇,妳真的很厲害!我從來沒見過這種花色的鬱金香,妳就像是花神一樣,只要手指輕輕一揮,就可以隨心所欲的創造出各種美麗的花色。」

泰勒走入溫室,望著一盆盆鮮艷動人的鬱金香,嘖嘖稱奇。

潔兒心虛的對他微笑。她懂得二十一世紀培育花種的技術,也懂得怎樣的栽培條件才是對鬱金香最好的,加上又有一個超級熱愛鬱金香的阿姨,當然可以栽種出令十九世紀的人驚歎的新花種。

她已經種出了十來種當代沒有的鬱金香,就只差純黑色的「夜後」。

「聽說今天公爵又對女僕發了一頓脾氣,幸好我們不是在那棟屋子裡幹活。」泰勒靠在潔兒身旁,笑笑地對她說。

「是嗎?希望露西沒被波及才好。」潔兒強迫自己忽略每個跟席蒙有關的事,即使狂亂的心跳出賣了她,就算在想起他時,胸口會不可自抑的泛起酸澀。

「走吧,美麗的花神,妳該不會打算靠吸食花蜜填飽肚子吧?」見她失神的垂著眸,泰勒突然握住她的手,把她拉出溫室。

潔兒被動的任他拉著走。「等等,泰勒,我得去花園收拾一下,我的噴水壺和花鏟都還沒收好……」

話聲倏然一頓,她踉蹌了一下,看見席蒙和歐文的身影出現在前方走廊上,胸口緊緊一縮,下意識想躲開。

「慘了,是公爵!」泰勒也發覺了,立刻拉著她掉頭跑回溫室。

另一頭,聽著歐文計劃在後院加蓋一座專門賞花的玻璃庭院,席蒙的目光一閃,早在泰勒與潔兒掉頭的前一刻發現他們。

那男人是誰?他為什麼拉著她的手?一股悶氣堵塞在胸腔,席蒙發現自己的雙耳被腦中一連串的怒問炮轟得耳鳴,根本聽不進其他聲音。

歐文若有所思的睞了席蒙一眼,故意朝著溫室的方向走去。「這個時間,僕人們都進屋吃晚餐了,應該不會遇到那位配不上你的花匠,要不要進去看看她最近新培植的鬱金香?」

席蒙下顎一縮,面無表情的兀自步入溫室,那過於急躁的步伐,像是急著趕去確認什麼,還有異常僵直的背影,全都看笑了歐文。

唉,口是心非的公爵大人,您什麼時候才會清醒,正視自己根本無法不在乎潔兒?

他大概不曉得,他那焦躁不安的模樣,像極了擔心妻子與他人有染的善妒丈夫。歐文在心中大笑不止。

另一頭,席蒙告訴自己,他只是要進溫室檢查那些鬱金香,順便撿查他養的花匠平時有沒有偷懶,只是這樣而已!

強化了這個念頭,席蒙推開溫室的門,又急又重的腳步直往裡頭去,目光卻直接略過一盆盆華艷眩目的鬱金香,略過工作台以及花器工具。

「潔兒……」偌大的溫室深處,傳來年輕男人的低喚。

席蒙目光一凜,胸口像有什麼炸開了,將理智也跟著炸碎了。

一雙強健的長腿幾乎是立刻飛奔起來,直朝發聲處靠攏,席蒙撥開一排與人等高的不知名綠色植物--

入目的景象令他喉頭一個深深的縮動,濃嗆的酸意直衝腦門!

潔兒坐在一個矮台階上,棕髮的年輕男人拿著一朵剛摘下來,有著火焰斑紋的鬱金香,別在她的耳側。

嬌艷的花朵襯映她的秀氣典雅,臉頰上的一抹淡色紅暈,比懸在天際的落霞還令人心折。

不!那個靦腆可人的笑靨,那個垂下眼睫的羞怯神情,全都是屬於他的!本來就該是屬於他的!誰也不能搶走!

強烈而蠻橫的念頭灌入腦中,席蒙暴怒的衝過去,將泰勒的領口高高拎起,然後摔到一旁的空地上。

「天啊!」潔兒捂著嘴巴,整個人僵住。席蒙怎麼會進來這裡?自她搬離主屋後,他就沒來過後院,也沒踏進過溫室一步,怎麼會……

泰勒被摔得一陣頭暈,連腰都挺不直了。潔兒正想衝過去扶起他,手臂卻突然被一道強大的力量攫住。

她撇頭,對上一雙冷冽的藍眸,心頭又是一酸,又是一顫。

一個月不見,他看起來還是一樣,俊美依舊也冷酷依舊。

「放開我……公爵大人。」她咬唇,急急地垂下眼眸,口吻盡可能的謙卑。

看著她避開自己的視線,席蒙胸中的怒氣更盛。

「這是我的溫室,什麼時候成了僕人幽會的場所?我是要妳來替我工作,不是來跟我的僕人談情說愛!」

潔兒瞪大雙眼,他說什麼?他以為她跟泰勒在一起?

慢著,就算真的是,那又如何?有明文規定僕人之間不能交往嗎?

「敬愛的公爵大人,現在是用餐的時間,也就是說,是僕人們的休息時間,我和什麼人做什麼事,一點也不影響我的工作。」

席蒙惡狠狠地瞪著不怕死的小女人,目光下移,看著她仰高玉白的頸子,裸露在U形領口外的那片肌膚雪白無瑕,隨著她呼吸而上下起伏的渾圓胸房,構成了一幅誘人遐思的綺麗畫面。

他強迫自己把視線揚高,只盯著她的雙眼--該死!那雙水潤的黑眸,令他胸口發燙,理智都被沸騰蒸發了。

「敬愛的公爵大人,我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園丁,一個受雇於您的種花僕人,請您快點把手放開,我那骯髒的手已經大大冒犯了您。」

骯髒?看著箝握在手中,那細嫩白皙的纖纖小手,柔軟如絲,雪白如瓷,那晚她便是用這雙手,緊緊地攀著他,淡粉色的月牙剌入他肌膚……

席蒙身軀一緊,眸色轉深,不由分說的將她拉出溫室,對著迎面而來的歐文咆哮:「別再讓我看見裡頭那個小子!」

「你是主子,你說了算。」歐文及時讓開通道,臉上一抹促狹的笑,還對著想討救兵的潔兒曖昧地眨眼。

公爵大人,您總算想通了嗎?還是又想玩自欺欺人的幼稚遊戲?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4-3-26 08:36 PM

第六章

潔兒被拉進銜接主屋的一間花廳,一般是用來舉辦下午茶會,但因為某人沒這習慣,這裡又沒有女眷,因此平時是閒置狀態。

盡責的僕人還是將裡頭打掃得一塵不染,茶几上的花瓶還插了一束桃紅色薔薇,鮮甜的花香蕩在空氣中,搔動人心。

「放開我!你弄痛我了!」潔兒被甩到一組提花絨布法式沙發上,後背撞上扶把,疼得眼角泛起薄薄淚光。

席蒙陰沉沉地瞪著她,藍眸刮著滔天風暴,一想起剛才她和棕髮小子含情脈脈的模樣,他氣得想折斷兩人的脖子!

「妳愛上那小子了嗎?回答我!」沒了平日的冷傲,他火爆得像顆炸彈,一開口就把人炸得粉身碎骨。

潔兒自認是個好脾氣的人,但是被他這麼一吼,加上他之前給的那些侮辱,她覺得實在是沒必要給這個壞蛋好臉色看。

於是她凜著小臉,揚起下巴,冷對他的怒目。「你是說泰勒嗎?」

泰勒?她喊得還真是親熱!她才把初夜給了他沒多久,一轉眼就可以愛上另一個男人?

此時此刻,席蒙已經忌妒得快發狂!

然後,很不湊巧的,潔兒又繼續在火上澆油:「是啊,我喜歡泰勒,他和我一樣都是微不足道的園丁,不必擔心有沒有資格的問題,我們可以並肩而坐,一起吃飯,一起牽手……」

她說了一大堆的「一起」,片刻後,她面前的男人低吼一聲,捏緊她的下巴,火燙的舌搗入她的口腔,滑過貝齒,找到香軟的舌蕾,飢渴地吸吮起來。

「不……嗯……」她想抗拒,雙手拍打他的胸瞠,種種反應只是逼他加重侵略的力道。

男人的舌捲纏著她,吸吮她甜美的津液,靈活地描繪她唇的形狀,潛入芳腔,品嚐每一寸柔軟的唇肉。

她嘗起來真是該死的甜!席蒙胸口一震,覺得連日來的暴躁症狀,在瞬間得到解藥,痊癒了。

近來總是動不動就握緊成拳狀的手掌,也終於可以慚得舒緩,撐開了修長的五指,按上柔軟的豐盈,隔著布料愛撫揉捏。

席蒙的喉頭深處逸出一聲呻吟。

一股酥麻的快感散開,潔兒能感覺到抵著布料的乳尖,在他越發加重力道的揉捏中悄然挺立,她羞恥的緊閉雙眼。

「不!」她突然往後一退,打直雙手抵住他胸膛,彤紅的雙頰比茶几上的薔薇還濃艷。

席蒙瞪著她,像是正在享用豐盛大餐卻被打斷的獅子,藍眸森冷得凍人。

「我可以很確定,你身上一點酒意也沒有,你沒喝醉也沒神智不清,那你應該還記得我是誰吧?」她自嘲的說。「我是沒資格與你同桌吃飯的下人,你確定要繼續下去嗎?」

席蒙的情緒又暴躁起來,明知道不該碰她,但他就是忍不住,對她的慾望來得太強烈,根本無力可擋,這矛盾的拉扯搞得他很想殺人。

「我想你應該記起來了……」潔兒的目光在瞥及他腿間的亢奮時,火速地別開,咬咬唇,又說:「我去找歐文,他是你的貼身男僕,我想他應該知道上哪兒幫你找來夠資格的女人。」

潔兒作勢要起身,霍地,席蒙欺身而來,將她壓回了柔軟的沙發裡。

火燙的男性身軀緊緊貼伏,點燃了她的體溫,她覺得自己像被一團烈火包圍,試圖逃離的下場,很可能被燒成一團灰燼。

「你到底想怎麼樣?」她用著快哭出來的嗓音說,眼中流淌著瑩瑩水光,貝齒無助地含咬下唇。

「我想要妳。」他的目光變沉,呼吸急促,劇烈起伏的胸口擠壓堅挺的胸脯,若有似無地磨蹭,情慾的火花一觸即發。

「我躲得還不夠遠嗎?你根本不想要我,你只需要一個發洩慾望的對象,很抱歉,我不是,也不夠資格,我也不想當你的玩具。」

哽咽的說完後,她抽抽噎噎的哭了,淚水沾濕了眼睫,柔軟的面頰佈滿淚花。

他胸口一抽,不捨地低下頭吻去那些淚。

「潔兒……別哭……」高姿態霎時瓦解,他剛硬的心腸軟得一塌糊塗,雙手捧起那張含淚的花容,撒下細碎的吻。

「我不是你的玩具……」她啞著嗓音控訴。

「妳不是。」他不想弄清楚此刻漲滿胸口的感覺是什麼,只想好好的愛她。

他溫柔的舔吻她,把眼角的淚水舔乾,然後吻過臉頰,舌頭探入微啟的香唇,一點一滴喚醒她的情慾。

大手在她弧度誘人的胸前挪移,挑開蕾絲領口,手指潛入飽滿的雙乳之間,在溝壑間如羽毛般的輕刮。

「嗯……」她嚶嚀了一聲,身子嬌軟如泥,敲打他肩膀的粉拳逐漸鬆開,完全背叛了理智,捏緊他藏在衣下的強壯臂肌。

他的舌開始放肆地纏繞她,芳腔被吸吮得一陣乾渴,分泌出大量的津液,至在他稍稍退出時,兩人分不開的舌尖拖曳著晶亮的銀絲。

慾望在膨脹,他按捺不住躁動,急切地扯掉她的衣裙,暖烘烘的唇一刻也沒離開她嬌喘的唇舌,越發激狂地吸吮,讓她腦袋一片糊,什麼也無法思考。

不耐煩地扯掉絲裙,他稍退開身,目光深沉地欣賞著毫無遮掩的雪乳,那細嫩的肌膚經過剛才的揉搓,已泛起美麗的紅暈。

嬌嫩的乳尖如新生的蓓蕾,各自被一圈粉色的乳暈圍起,翹立在頂端,他伸出指腹去撥弄,拈起,轉圈,輕彈,擰扯。

「不……唔……」她臉蛋浮現兩抹彤雲,小嘴被他的長指堵住,只能發出細弱呻吟。

粗硬的長指在芳腔裡輕攪,翻弄起濕熱的舌蕾,另一手分別在她敏感的乳尖上使出各種邪惡的技巧,盡情戲玩。

一股強烈的快慰竄過全身,她難受地扭動身子,水眸半掩,舌蕾不自覺地追逐著他的指頭,甚至輕含吸吮,發出嘖嘖聲響。

「乖女孩,就是這樣,再含深一點。」席蒙昂起下巴,俊美的臉龐因為情慾而有些潮紅,長指又朝濕熱的芳腔探入了一些。

她含住了長指的一半,如被催眠一般的用力吸吮,腿間的蜜谷緩緩泌出濕意,難以自抑地向著他腿間的硬脹貼去,兩人下身緊緊相貼,開始廝磨。

她瘋了嗎?還是只因為是在心愛的男人面前,所以便可以毫無羞恥心地,展現淫蕩的一而?

潔兒一邊沉淪在他所給予的感官歡愉中,一邊在心底譴責自己。

這期間,席蒙並沒有放棄繼續在她美麗的胴體上點火,將她往更深一層的感官世界拖去。

他輕舔過她的嘴角,將那些她來不及嚥下的津液舔去,手指持續在她嘴裡抽插輪轉,一股驚人的快意,從被她吸住的那一點,擴散到全身。

薄唇輕啃起她的下巴,細細舔過每一寸,然後是頸部,再到美麗的鎖骨,最後才含住已經翹立的乳頭。

「啊嗯……」潔兒發出一聲舒暢的嬌吟,吐出了修長的指頭,小臉別到一邊,表情似愉悅也似痛苦。

「很舒服嗎?乖女孩,這是妳應得的。」席蒙將食指放進嘴裡,把上頭屬於她的津液舔舐乾淨。

「不……不要了……」這是錯誤的!想起他之前的無情,她不該再放任他繼續,也不該放縱自己迷失其中。

聽見她說不,席蒙惱怒的輕捏她下巴,低頭給了她肉慾至極的火辣辣一吻,把她好不容易找回的理智再次打亂。

「我會讓妳開口說要的,潔兒,妳一定會開口求我。」勾起一抹微怒的冷笑,他瞇起藍眸,咬了她艷紅的下唇一口。

混雜著痛楚與愉悅,她嚶嚀一聲,眼眸如煙地瞅著他,那脆弱又柔媚的神情,在在激發著他野蠻的獸性。

粗糙的大手急躁又粗魯地揉玩起雪乳,將粉嫩的肌膚揉捏得泛紅,一個圈緊,飽滿的乳肉充滿了整個掌心,瑰紅的乳頭在指縫間翹立,誘人採擷。

「瞧,它們已經都硬了。」席蒙俯近,靈活的舌尖探出,先一點一點地捺著乳暈,再旋轉繞圈,含住嬌嫩的乳頭,輕輕啃吮。

「嗯哼……」潔兒渾然一顫,雙手揪住席蒙後腦的發,兩朵紅莓輪流在他嘴裡綻放,飽滿的乳肉被揉捏得變形,快感如電流,凝聚在雙乳之間。

「舒服嗎?這只是開始而已。」他咂吸著越來越硬的乳尖,拇指在另一邊摩挲,將雪乳每一處都吻得晶瑩濕亮。

潔兒被快感折磨著,無法控制自己頻頻拱起上身,將更形飽脹的軟乳送進他嘴內。

他大膽而放浪的吸吮起來,一口含住大半豐潤的乳房,舌頭在乳尖上輕彈,再慢慢地吐露出來,不斷地反覆這個動作挑逗她。

「啊啊……不……不要……」她輕晃著腦袋,淚水從眼角滑落,覺得有更多的暖潮從腿心滲出,快把人逼瘋的空虛感也隨之升高。

看出她正被慾望挾持,他吐出硬挺如豆的乳尖,臉上噙起一抹邪肆的笑容,藍眸直瞅著她小嘴微張,嬌喘連連的媚態。

「妳好美,讓我瞧瞧其他地方是不是也這麼美?」他將垂掛在她腰臀上的衣裙扯落,架開那雙勻稱細白的腿兒,粗暴地將燈籠褲撕扯下來。

「席蒙……不……」她難堪地呻吟,一隻腿弓在沙發上,另一隻則被他架在手臂上,柔嫩的蜜谷完全展露,微鬈毛髮下的嫩蕊已充血微硬,濕亮的水痕洩漏了早已動情的秘密。

「都已經這麼濕了?」他滿意的彎開微笑,擰住陰柔的嫩蕊,用指上的粗繭摩擦、揉按。

「啊嗯……」她弓起美背,全身泛起一層嬌羞的紅暈,再怎麼努力咬唇,也抵擋不住流洩而出的甜美嬌啼。

指尖用著折磨人的速度,慢慢地往下,在兩片泛紅的嫩瓣上勾繞,含笑看著更多豐沛的愛液,從微顫的小穴湧出。

「讓我嘗嘗看,妳為我流的汁液有多甜。」

他徐徐低下頭,舌頭先滑過肉瓣外緣,舔過一圈之後,才開始吸吮起那晶亮的蜜,更含住前端突起的嫩珠,先以舌頭彈弄,再用力吸咂。

他的舌頭又軟又熱,在脆弱的花蒂上使出各種邪惡的技巧,吮得嘖嘖作響,更在蜜穴的周圍卷舔,然後猝不及防地刺入穴口。

「啊--」她的體溫越來越高,好似有一根弦就在要體內斷裂,眼前浮現一片強烈的白光。

一瞬間,她在他嘴裡達到極致的高潮。

潔兒全身輕飄飄地,從雲端慢慢地落下,意識在良久之後才回返。

席蒙很有耐心地等著她,撥開散落在額前的碎發,勾起她的下巴,吻住她的唇舌,讓她嘗到自己的腥甜。

他空出一手,解開自己的褲頭,釋放出腫脹到發疼的暗紅色慾望,貼近淌滿愛液的濕滑入口。

「席蒙……」她沉浸在高潮的餘韻中,雙手無力地搭在他肩頭,媚人的嬌喚令他下腹一緊,昂揚的男性抵著濕熱的肉瓣,或輕或重地來回摩擦著。

「想要我嗎?」他低沉地哼聲問著,藍眸緊盯那愛液氾濫的蜜谷,想起她絲絨般緊窄的小穴,紅腫的男性前端逸出一縷濕痕。

「不……」她忍住一波波強烈的快感,咬住下唇,眼角噙淚地搖頭。

「不誠實的小騙子。」他目光一凜,扶住自己的勃發,置於天堂入口前,將尚在收縮的嫩瓣一寸寸地撐開,壯碩的昂長緩緩衝入花穴,推擠出更多濕亮的愛液。

「啊啊……」她被可怕的舒暢快感淹沒,雙手揪緊了他的袖管,小嘴迷亂地吟哦。

他卻故意在完全埋入之後,慢下衝刺的動作,反而是輕輕地挺動,又徐徐地抽出,讓渴望被衝撞的花徑感到空虛難耐。

「啊……求求你……席蒙……」她扭擺著嬌軀,紅彤彤的臉蛋佈滿情慾痕跡,硬挺的乳尖被他擰在指尖上,每個敏感點都被他準確掌控,她無助地忘卻了羞恥,禮教束縛全都蒸發了,只剩下滿足感官的渴望在催促。

「說出來,說妳要我。」在花徑內又脹大的男性,故意退到花穴口,磨人的頂弄,又忽然深深刺入,卻停住不動,凌亂不規律的節奏,令她難受得啜泣。

「席蒙……我要……我要你……啊啊……」

「乖女孩,只要妳願意說出來,我一定會給妳。」

席蒙捧起她豐翹的蜜臀,強壯的腰背往前一挺,開始了野蠻強烈的衝刺,每一次挺入都是盡根沒入,狠狠地抽出,再深深地插入,圓囊將柔嫩的臀肉摩擦得泛紅,他的腿間全是她濕滑的愛液。

「啊嗯……好舒服……」她被撞得全身震顫,小腹不斷湧出熱潮,花徑越來越熱,陽剛的碩大來來回回抽插,酥麻的快慰從私處輻射到全身。

「乖女孩,還記得剛才是怎麼含住我的?」他將修長的食指探入她吟哦的小嘴,早已迷失在慾望聖殿的她,緊緊吸含。

「就是這樣……」他發出粗喘的低吟,腰臀一刻沒停地前後撞擊,在她嘴裡的食指倣傚起性愛的節奏,開始進進出出。

「別偷懶,記得動一動妳的舌頭。」長指在芳腔內彎曲,勾住她軟熱的小舌,野蠻的命令,性感的凝視,蠱惑她拋開羞恥心,徹底的墮落,放縱自己淫蕩。

在孟浪強悍的節奏下,絲絨內壁開始絞緊他的男性,那潮濕又溫暖的花園,加上幾番強烈的收縮,好幾次都快逼他激射而出。

「唔嗯……」她吸住嘴裡的長指,跟著身下猛烈交歡的速度,吸咂舔吮。

「老天,妳好緊!」他發出粗啞的低歎,汗水浸濕了衣料,空氣中瀰漫著情慾的味道。

兩張濕熱的小嘴,緊緊圈含住他,他狂野沒有節制的,狠狠地搗弄甜膩的花心,頂住那一小塊可以使她瘋狂的嫩肉,用力碾蹂。

「乖女孩,舒服嗎?大聲的說出來。」他開始朝著那一塊敏感的點戳頂,

一下一下地刺探,又忽然盡根沒入,再淺淺抽出,變換著繁複的技巧與速度。「啊……舒服……」一股強大的快感來襲,她吐出他的指頭,小腹一個緊縮,蜜穴抽搐著,絞緊了埋在其中的腫脹。

香汗淋漓的嬌軀一僵,蜜臀高高抬起,她發出尖細的嬌喘,隨後一股大量的甜膩愛液湧出。

「這麼快就到了?」看著她被推上高潮的忘我媚態,他笑了笑,下腹依然緊繃,那團慾望的火越燒越烈,繼續縮臀往綿軟的花穴衝刺。

「不……不要了……好麻……嗯哼……」感覺到體內的快感又開始升起,潔兒嚶嚀著,清麗的臉蛋無意識地輕晃,眼神一片空茫。

「妳要的,我要帶妳一起去更美的地方。」他一手肆意揉捏起隨節奏震晃的美乳,一手扣緊她的腰臀,更狠烈地把自己撞入。

「啊……席蒙……太多了……嗯啊……」敏感的她,一下又被逼近高潮,兩手高舉過頭,緊抓著沙發扶把,仰起了下巴,芳唇微張,嬌媚誘人的喘息著。

「寶貝,我愛不夠妳。」他的呼吸越來越粗濃,性感的俊臉佈滿汗水,搗弄的速度越來越快,力道也越來越狠。

潔兒覺得自己快著火了,那火苗從被他狠狠抽插的花徑傳過來,一波又一波的愛液被他絞出,花肉被摩擦得紅腫酥麻,舒暢的滋味令她嬌啼不斷。

終於,一股戰慄從背脊間竄上來,強壯的身軀渾然一震,一個彷彿要徹底貫穿她柔嫩的抽插後,灼熱的白液從碩大前端的小孔噴射而出。

「啊!」兩人同時發出激情的吟聲,強壯的男臀劇烈顫動著,將濁白的精華一滴不剩地射入甜蜜的花園。

她感覺小腹被注入了一團火焰,高潮的快感又往上推高一層,抓住扶把的小手已經泛紅,緊閉的雙眸流下幾滴眼淚。

「潔兒……」席蒙伏趴下來。除了解開的褲頭外,他身上的衣物依然穿戴整齊,身下的人兒卻是嬌嫩嫩的完全赤裸。

勾起她的下巴,他傾身一吻,她半暈半醒地探出舌尖與他糾纏,隨後在他的擁抱中昏昏然的入睡。

不知睡了多久,體力逐漸恢復後,潔兒慢悠悠地清醒回神,一睜開眼就看見一張放大的俊臉,她當下一怔。

那一幕幕激情淫靡的畫面,瞬間在腦中回流,她羞恥得很想把自己掐死。

她動了動身子,席蒙抱著她側躺在沙發上,也幸好這沙發夠寬敞,又是實心木製成,非常牢固,因此在承接兩人的重量,並且經歷一連串的「劇震」後,依然屹立不搖的支撐他們。

潔兒凝視著席蒙沉靜的睡容好片刻,用著不會吵醒他的輕緩力道,將環住自己的那雙手臂挪開。

忍住腿間的酸麻不適,她小心翼翼地翻身下來,拾起衣服躲到花廳角落,飛快地把自己打理好。

目光有些木然地盯著臥躺在沙發上的席蒙,她圈住自己,慢慢地走過去,心中滿是苦澀與自責。

第一次與他上床,是因為他醉了,她也控制不住對他的情愫,半推半就之下把自己給了他。

但是在那之後,他是怎麼對待她的?他羞辱她,讓她看清楚兩人之間的身份差距,當著她的面,不准她與他同桌吃飯……如果換作是在二十一世紀,她早就向媒體爆料,讓他傲慢又自大的貴族病被眾人撻伐。

但,這裡是陌生的十九世紀,貴族與中產階級囂張的維多利亞時代,她被歸類為女僕那一類的低下階層,想跟公爵平起平坐,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這裡的一切對她來說確實是天方夜譚。

每天早晨睜開眼,她都覺得荒謬不真實。自己怎會從二十一世紀跑回一百多年前的倫敦,還身不由己地幫著一個男人培育鬱金香?

他性格陰沉又難以捉摸,上一秒對她笑,下一秒卻可以吐出殘酷的字眼羞辱她,她拼了命的想拴住自己的心,卻還是愛上這個可惡的壞蛋。

他呢?也只不過是將她當作發洩的玩具罷了,呼之即來,揮之即去,需要的時候拉上床,不需要的時候貶回去當園丁。

她不能再讓他這樣糟蹋自己!他甚至可以輕易地用慾望控制她,讓她變得墮落不知羞恥,在他身下放浪地展露淫蕩的一面。

不!

她必須離開!離開這個根本不把她放在心上的男人,她不要再當他發洩性慾的玩具!有一就有二,只要他一時興起,就會誘惑她,拐她上他的床,她不能再讓這種事情發生。

她受夠了!就算尊嚴早已被他踐踏在地,她至少也該守住自己的心,不要讓它也淪為他的俘虜,自甘墮落地接受他的羞辱。

潔兒咬緊下唇,忍住洶湧的淚意,深深地看了那張令她又愛又惱的俊臉一眼,轉身離開花廳。

夜已經深了,整個山莊靜悄悄的,只有院子裡幾盞煤油燈還亮著。為了怕被人發現,潔兒沒回房間,只是回到溫室,取走了一袋種子與幾顆休眠中的鱗莖。

幸好她將一件前不久露西送她的大衣留在溫室,她套上大衣,寒透的心靈得到一絲溫暖。

她摸黑走到後院的出口,守門的人正在燈下打牌,那些人她都熟悉的,只要她強裝鎮定的……

「誰在那裡?」守門的衛兵突然站起身,舉高了手中的槍管。

「嘿,是我。」泰勒的聲音突然冒出來。

潔兒錯愕地看著泰勒從後方繞到她前面,還拉住她的手直直往前走。

「臭小子,你嚇到我了!」衛兵拍了泰勒肩膀一下。「聽說你被掃地出門了?怎麼這麼不小心?這陣子公爵就像個火藥庫,你是怎麼惹火公爵的?」

泰勒聳了一下肩,把一臉錯愕的潔兒拉到身旁。「無所謂,要不是剛好缺人手,我想我本來就不大可能進來這裡工作。」

「等等,你怎麼還帶著一個妞兒?」守衛提起燈往前一照,嚇了一跳。「潔兒?妳怎麼會和這小子在一起?」

「羅賓,我……」潔兒腦袋空白,一時掰不出任何理由。

「她跟我一起的,讓我們出去吧。」泰勒說。

「不不不,潔兒跟你不一樣,我得去請示一下歐文。」名叫羅賓的守衛謹慎地瞄了潔兒一眼,讓她心虛的垂下眼睫,心臟快跳出喉嚨口。

泰勒伸手抓住羅賓的手臂,扯出一抹輕浮的笑。「拜託,我明天就要回鄉下老家,管家又不准我們在屋裡胡搞,我只是帶潔兒出去找點樂子,天亮之前就回來,沒必要驚動歐文吧?」

雖然職稱上只是公爵的貼身男僕,但實際上眾所皆知,歐文就是公爵的發言人,是這裡的第二個當家,大小事都要經過他的眼皮子。

羅賓遲疑一下,看向潔兒,似乎不太相信地問:「妳和泰勒在一起?」怎麼前陣子有風聲傳出,說潔兒是公爵的地下情婦?莫非是好事者在亂傳?

「是。我要幫泰勒餞行……呃,你知道的,我們已經訂好一間房,準備大玩特玩。」潔兒故意裝出一副放蕩的模樣,好取信於羅賓。

「好吧,記得天亮前要回來,否則要是剛好歐文要找人,我可就麻煩大了。」羅賓收回腳步,將燈放回原位,順手解開鐵欄門的鎖,終於放行。

潔兒提著一顆心,緊跟著泰勒走出,在外頭已經有一輛馬車等著泰勒。

「謝謝你幫助我。」潔兒抽回自己的手,捏緊了大衣領口,真摯地對泰勒微笑道謝。

「這又沒什麼。」泰勒聳聳肩。

「你……不問我為什麼離開嗎?」潔兒困窘地垂下雙眸。

「想也知道,一定是跟公爵有關。」泰勒跟馬車上的人揮手打招呼。他年紀雖輕,但也見過不少世面,沒有打探她隱私的念頭。

「你的身體還好嗎?有沒有弄傷哪裡?」想到他今天因她而被席蒙推倒在地,她內心滿是愧疚。

「沒什麼,我該慶幸公爵沒當場扭斷我的脖子。」泰勒輕鬆一笑,要她別在意。「對了,妳有什麼打算?需要我送妳一程嗎?」

「我……」潔兒抬眸,看了一眼遠處,籠罩在朦朧霧氣的倫敦城,不知道自己能上哪兒去,茫然的無助須臾漲滿心頭。

「先上車吧,這裡離倫敦火車站有一段路,妳有很多時間可以思考。」泰勒指指馬車,顯然是打算好人做到底。

「好。」潔兒點頭,跟著泰勒一起搭上馬車,把自己縮在車座的角落,卻沒勇氣將臉探出窗外,看看那座帶給她眷戀與心碎的美麗莊園。

這一走,大概再也沒有回來的機會了,她會想念歐文,想念露西,也會想念那個令她畏懼卻又不受控制受到吸引,將她的尊嚴和一顆心全踩在腳下踐踏的男人……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4-3-26 08:36 PM

第七章

時間接近傍晚,雖然下午時出了大太陽,但現在又開始起霧了,泰晤士河上滾動著沉沉的霧氣,天空升起幾顆星子,含蓄地閃著光芒。

一對男女並肩走出位在倫敦市中心的花藝市場,剛跟花商談妥下一季的花卉收購生意,兩人一臉的輕鬆愜意。

「距離下一班火車還有三個多鐘頭,有沒有什麼想逛的地方?」貝洛克伸了個懶腰,將頭上的寬邊帽拿下,搔了搔一頭褐髮。

「瑪莎托我幫她買一件生日舞會上要穿的禮服,上回我來的時候已經付了訂金,我得去一趟威靈頓街上的裁縫店。」潔兒攏緊了蕾絲披肩,轉頭對貝洛克微笑說著。

貝洛克和瑪莎是托馬斯太太的兒子和女兒--三個月前,她搭著泰勒的馬車來到倫敦火車站,茫然不知自己的去處,甚至在車站內呆呆地坐到天亮。

一名進倫敦購買生活用品的農婦好心收留她,並帶她回到位在約克郡的農莊。這位農婦就是托馬斯太太。

托馬斯一家人是靠種植果園養家,潔兒自然是利用環境之便,又重操舊業種起了鬱金香。為了不招致懷疑,她非常小心,只種了一些價格沒這麼優渥,這個年代尋常可見的花種。

反正,她只要養得活自己就好,沒想過發大財之類的事。在貝洛克的協助之下,她偶爾跟著他一起到倫敦,找花商談收購花卉的事,順便探聽近來市場上哪一種花卉較受歡迎。

那一夜過後,她跟席蒙。查裡曼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互不相關,也不可能再有碰面的機會。

想想也對,她把許多培育技術與雜交育種的手法都教給了其他人,想必那些人應該能駕馭得很好。

所以說到底,他也只是需要她種花的技術,把她拉上床只是順便,或者一時感到新鮮罷了……一股悵然滑過心底,潔兒扯扯唇,無法控制自己地揚起一抹苦澀笑容。

「我約了漢克在附近的酒館敘舊,需要我先送妳過去嗎?」貝洛克問。

貝洛克每個月固定一天會到倫敦,尋找價格更好的糧商,順便找找朋友或是探聽新的賺錢門路,再購買些鄉下地方沒有的生活用品回去。

如果無事可做,潔兒很樂意與他同行,一起進倫敦城閒晃,例如今日就是。

「不用了,我坐車過去。」潔兒指了指路邊的人力車。

「那我們約在火車站見?」貝洛克戴好帽子,對她揚揚眉頭。

「好。」潔兒微笑揮手,跟車伕談好價格後,坐上一輛還算乾淨舒適的人力車,來到威靈頓街口。

天色已經全黑,這一帶是高級商店街,路邊兩旁隨處可見貴族的馬車停靠,車伕們在偷閒聊天,貴族淑女手勾手地言笑晏晏,潔兒攏好滑落的披肩,握緊了絲綢皮包,轉入了某間知名的裁縫店。

「你好,我是過來取我先前訂製的禮服。」潔兒對守在櫃檯的女店員微笑說道。

女店員冷冷地瞟她一眼,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潔兒對這種態度倒是已經見怪不怪,畢竟東方人在這個年代還是一樣飽受歧視,女店員八成是把她當成某貴族人家的奴隸,幫主人過來取衣。

「稍等一下。」掀開了一串珠簾,女店員懶洋洋地走進店裡,詢問正在幫客人量身材尺寸的裁縫師傅。

潔兒透過珠簾縫隙看進去,隱約看見女客盤在腦後的發很黑,骨架嬌小纖細,似乎是個東方人?

在異域看見與自己同膚色的人,總是會特別興奮。當潔兒好奇的想走近確認,女店員已經慢悠悠地晃出來,手巾多了一件繡工精細,剪裁完美的寶藍色禮服,遞給她的時候,還一臉不屑地瞟了瞟眼尾。

潔兒自認好脾氣,不過在而對這種勢利眼的時候,可就好不起來了,於是她故意掂量了一下禮服,說:「為了確保尺寸沒問題,我想要當場試穿。」

女店員面色微變,臉上的傲慢立即退去,換上了虛偽的假笑。「沒問題,請跟我來。」

潔兒昂起下巴,抱著禮服走入更衣間,在門掩上的前一刻覷見女店員為自己看走眼而感到懊惱,她的心情立刻轉好。

幸好瑪莎今年才十五歲,發育尚未完全,按尺寸訂做的禮服,她穿上竟然是完全的合身,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也就是說,她的體型身材對西方人來說,就跟十五歲少女沒什麼兩樣,聽起來有點悲慘,不是嗎?

潔兒換好禮服走出更衣間,正要詢問女店員哪裡有全身鏡時,一個身穿華服的車伕突然冒冒失失地跑進裁縫店。

「公爵夫人,很抱歉我來晚了。」車伕拿下帽子向潔兒致歉。

女店員瞠目結舌,不敢相信自己方才差點就惹怒了大人物。

公爵夫人?潔兒錯愕地微瞠美目。

看這個車伕身上穿的衣料不俗,想必應該是某某貴族的僕人,不過他的年紀不大,神色又張惶不安,她想,可能是剛被僱用,還沒進入狀況的關係,才會認錯人。

不過,她是東方面孔呀,有哪個公爵會娶東方人為妻?

聽見裁縫店裡的掛鐘敲了幾下鈴聲,車伕緊張地驚跳起來,竟然拉住潔兒的手就往外衝。

「完了完了!來不及了!對不起,公爵夫人,請您一定要原諒我,我只是到附近的戲院繞了一下,沒想到會耽誤了時間……完了完了!要是沒準時趕到,我一定會被解雇!」

車伕急壞了,連規矩也顧不上了,況且潔兒也沒發怒,他也只顧著神經兮兮地催促。

潔兒被他的誇張行徑弄得進退兩難,不得已之下,只好先坐進馬車。

「等等,你先聽我說,我不--」

「很抱歉,公爵夫人,已經沒時間了!」車伕把雕飾華美的車門甩上,跳上前座,手中的馬鞭一個起落,金黃色的馬車飛快往前移動。

當馬車再次停下,潔兒剛從一路顛簸的震晃中回神,到現在還搞不清楚自己弄錯人的車伕已將車門打開。

「公爵夫人,已經到了。」車伕抬起手背往額上一抹,青澀的臉蛋掛著如釋重負的笑容,害潔兒想起了二十一世紀某某物流的廣告,使命必達的那一間。

「這裡……」潔兒雙手攏著裙襬踏下馬車,茫然地望著正前方的華麗別墅。「是哪裡?」

「您忘了嗎?是卡洛琳小姐舉辦的宴會。」毛毛躁躁的小伙子指著別墅大廳。

「卡洛琳?」好熟悉的名字,似乎曾在哪裡聽過?

「霍爾特公爵大人巳經先到了,您快進去吧。」車伕催促著一臉迷惑的潔兒。

「等等,你弄錯了,我不是……」

其實車伕會弄錯人也是情有可原,不管是十九世紀還是二十一世紀,在西方人眼裡看來,東方人長得都差不多,根本分不清楚誰是誰。

「霍爾特公爵夫人到!」守門的僕人突然揚聲宣佈,把潔兒嚇得胸口一震。

怎麼辦?事情怎會變成這樣?

潔兒攏著裙襬,惶然地踏進別墅,看著眼前衣香鬢影的浮華世界,下意識就想轉身逃跑。

「莉莉?」就在她轉身的同時,遠處傳來一道低沉悅耳的嗓音,她撇頭一望,看見一個高大俊雅的男人走來。

「呃?抱歉,我認錯人了。」沃斯一看清她的面容,神色一頓。

方才聽見門口接待的侍僕高喊霍爾特公爵夫人,他遠遠看過來,瞄見一頭烏黑秀髮,又是嬌細的東方骨架,直覺認定是他的莉莉。

「你……該不會就是霍爾特公爵?」潔兒訝然地問。

「是的。請問妳是?」

潔兒羞澀地垂下眼簾,尷尬無比地說:「方纔公爵夫人和我湊巧都在裁縫店,車伕似乎弄錯人了,也不聽我解釋,就把我載過來……」

沃斯皺起眉頭。「有這種事?」居然連自己的女主人長什麼模樣都弄錯,鬧出這麼大的烏龍,這個車伕該好好調教一下才行。

「總之,我很抱歉。」潔兒向沃斯微微欠身,雙頰湧上兩朵紅霞,匆忙地轉身想離開,腳下卻突然一拐。

「小心。」沃斯發揮了紳士風範,伸出手臂扶住她。

「我的天啊!看看是誰來了?」

潔兒聽見不遠處有道女人詫異的嗓音揚起,似乎扭傷腳踝的她一時間無法靠自己的力量站立,小手只好緊搭住沃斯手臂,抬起眼眸往前方看去。

僅僅一眼,幾乎奪走她的呼吸。

席蒙挽著一個金髮美女的手,藍眸沉冷,俊美的臉龐看不出喜怒,瘦削的下顎高傲地揚起,以一種令人背心發毛的眼神睥睨著前方。

「查裡曼家的混蛋。」潔兒詫異地聽見沃斯發出不屑的咕噥。

噢對!她想起來了,據說霍爾特和查理曼兩大家族是世仇,想不到此刻她竟然親眼證實了這個傳聞。

「霍爾特公爵與……公爵夫人?」卡洛琳原本是驚訝於沃斯的出現,畢竟眾人皆知她是席蒙的人,結果目光一閃,在看清楚潔兒的面貌後,心中霎時一緊。

「不,我不是……」潔兒尷尬地垂下眼睫,順勢避開了席蒙冷冽的目光。

「啊,妳是那個種花女。」卡洛琳的眼角不著痕跡地一瞟,覷探身旁男人的情緒。

席蒙面色極冷,陰柔的俊臉雖然看不出喜怒,卻是徹底的緊繃,在看見潔兒的手搭在沃斯的臂上時,下顎更是明顯地抽緊。

那是隱忍怒氣的動作,恐怕這怒氣中,絕大部分是出於妒意。

沃斯向來就是觀察入微,只消幾眼,便能從這三人間古怪的眼神互動,嗅出一些端倪。

無論事情的原貌是如何,總之,被他誤認為妻子的東方女人與席蒙之間,肯定有什麼隱情,而且是關乎情愛那一類的。

呵,他可沒忘記,當初席蒙的手下,為了討主子歡心,大街上強擄走他心愛的小妻子,把她送到席蒙的床上。

也沒忘記,當初為了堵住席蒙這個混蛋的嘴,讓他從此再也沒理由沒借口找莉莉麻煩,他無條件雙手奉上一座莊園和一艘商船,當時這個混蛋臉上的笑容可燦爛了。

沃斯沒齒難忘。難得上天給了這樣一個絕佳機會,讓他可以好好扳回一城,怎能浪費?

「妳還好嗎?」沃斯溫柔地扶起潔兒,一手輕環在她纖細的腰間,另一雙凍結的藍眸死死地盯著這一幕。

「謝謝你。」潔兒抬頭對沃斯露出一個歉赧的微笑。

「霍爾特公爵認識她?潔兒可是之前在查理曼家工作的女園丁呢。」卡洛琳的交際手腕一向圓融,卻在談及潔兒時露出了顯著的貶抑之色,這一點又證實了沃斯的臆測。

呵,看來今天是個讓席蒙。查理曼吃癟的好日子。

沃斯突如其來地握住潔兒的纖手,她吃了一驚,下意識仰頭怔望,看在「有心人士」眼中,充滿了曖昧與遐想的空間。

有心人士--席蒙藍眸一凜,執著水晶杯的手掌悄然一緊。

「我當然認識她。」沃斯挑起一抹很刺眼的爾雅微笑,順手便將東方佳人摟進懷側,心情愉悅地看著席蒙臉色又陰又沉,眼底燃著兩簇火光。

嗯哼,想當初他看見自己心愛的女人躺在這個混蛋床上時,也差不多是這般心情。混蛋,今晚就讓你嘗個夠!

「潔兒是我今晚的女伴。」沃斯執起潔兒的手,風度翩翩地在細嫩的手背上落下一吻。報仇歸報仇,他對妻子的忠誠可是不容置疑,頂多裝裝樣子罷了,不會太過火。

「我、我……」潔兒頭好暈,先是被眼拙糊塗的車伕搞烏龍,現在又被一個公爵當成女伴,這是什麼世界啊?悲慘世界?

「才新婚沒多久,這麼快就變心了嗎?」席蒙陰沉的挑起嘴角,笑意卻是冰冷的,令人不寒而慄。

「男人總是需要一點空間讓自己喘口氣。」沃斯回了一抹浪蕩不羈的燦笑。

「潔兒小姐還真是幸運,居然能當上霍爾特公爵的女伴。」那方兩個男人正在以眼神交戰,這方卡洛琳也用著戲謔的笑,暗暗嘲諷潔兒。

看著卡洛琳緊挽住席蒙的手臂,潔兒胸口一酸,有種快喘不過氣的窒息感。她以為自己可以不在乎的,結果竟然這麼難。

「來吧,我們去跳一支舞。」沃斯這句話自然是對女伴說的,可他閃著挑釁光芒的雙眸,卻是直挺挺地看著席蒙。

「呃,我……」潔兒不知所措,沃斯不由分說地摟著她腰往前方舞池走去。

一雙凜冽如刀的眸光,直盯著兩人太過親密的背影,看著他們在樂隊演奏的輕快樂聲中,搭肩勾腰地開始舞出一曲華爾茲。

啪搭,席蒙手中的水晶杯出現裂痕,鮮紅的葡萄酒液沿著緊得泛白的指關節滑下來,滴答落地。

「噢天!親愛的,小心你的手。」卡洛琳趕緊招來僕從,接過那只碎裂的水晶杯,再用毛巾替他將手掌心擦拭乾淨。

那親暱的一幕,透過舞動的人潮,傳進了潔兒眼底,她掩下雙睫,在沃斯的帶領之下轉了一個圈。

「抱歉,我利用了妳。」沃斯對她歉然一笑。「我只是想讓席蒙發怒,沒有要戲弄妳的意思,別誤會。」

「我懂。」潔兒苦笑,知道沃斯是擔心她誤會,看來他應該很愛他的妻子才對。

「妳和那個冷血混蛋之間有一些誤會,或者該說是感情的牽扯,對嗎?」沃斯一針見血的問。

「不……我……」潔兒一時之間困窘得答不出話。

「別擔心,我無意窺探妳和他的隱私,只是那個混蛋之前對我做過一些令我恨之入骨的事情,待會兒我很可能會做一些很失禮的事情,希望妳能諒解。」

「失禮的事情?」潔兒迷惑地眨動眼睫,下一秒,沃斯已將俊雅的臉龐湊到她鼻尖前,作勢欲吻。

喝!一切來得太突然,女性防衛系統故障,潔兒整個人傻住。

「沃斯。霍爾特!」這句怒吼,不約而同地出自一男一女的嘴中。

席蒙已經搶先門口的莉莉一步--不,不只一步,而是好幾個大步的狂奔過來,在沃斯的唇碰到潔兒的唇之前,沃斯已經被席蒙一把揪起領口,兩個男人扭打成一團。

「我的天啊!」賓客們發出此起彼落的驚呼,紛紛往旁邊退開,讓出舞池給那兩個在地上扭扯幹架的男人充當戰場。

莉莉兩手提著裙襬,怒氣沖沖地殺進去,開始叫囂。「席蒙,這一次我支持你,打死這個花心的混蛋!給他一拳!把他的嘴打歪!讓他以後歪著嘴,看他還怎麼泡妞!」

後面那句泡妞是中文,潔兒聽了先是噗哧一笑,幾秒後臉色丕變。

這句話應該是二十一世紀人才懂的詞彙吧?

潔兒驚詫地加入那團混亂,拉住莉莉的手,用中文交談:「妳怎麼會知道泡妞這個詞?」

莉莉沒好氣地白她一眼。「廢話!他剛才不就是在泡妳這個妞嗎?小姐,我不知道妳是誰,但妳踩到我的雷了!沃斯是我老公--慢著,妳怎麼也知道泡妞的意思?」

兩個女人眼睛登時一亮,說不清的熟悉感在兩人周圍環繞。

「難道妳也是從……」潔兒興奮難抑,才想表明身份之際,地上扭打成麻花卷的兩個男人陡然分開。

沃斯抹了一下滲血的嘴角,衣衫凌亂地站起身,惡狠狠地瞪了席蒙一眼,然後拉住莉莉就往外走。「莉莉,妳聽我解釋……」

潔兒尷尬地呆立在原地。那對夫妻怎麼這樣?把這裡搞得天翻地覆之後,大手牽小手就轉身走人。

眼角餘光一瞟,席蒙像只被惹怒的凶殘動物,一張稜角分明的俊臉也掛了彩,眼神如果可以殺死人,她可能已經慘死在當下。

胸口浮上一陣慌,潔兒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的處境,背脊一股寒意爬上,她轉身就想跑。

「這一次,妳又想跟哪個野男人私奔了?」陰沉沉如雷鳴的嗓音劈落,潔兒的手臂被席蒙扯住,當著全場的面拉出屋外。

席蒙把她拉到遠離別墅的一個後院花園,花園很大,修剪整齊的紫丁花叢圍成了一個曲曲折折的小迷宮。

他們置身在幽密的綠色空間中,淡紫花朵圍繞在身旁,潔兒往後一退,整張背貼在紫丁花叢上,葉片刺上細嫩的肌膚,引起一陣顫慄。

席蒙的眼神很野蠻,就像一頭豹子,盯上了一隻不知死活的小兔子,冷酷又嗜血地閃動光芒。

「妳不是跟那個野男人私奔了?」他一步步逼近她,抓開她打直欲擋的雙手,握緊兩隻微顫的皓腕,昂藏的胸膛不客氣地壓上她的胸口。

她的心跳起伏,一五一十的傳入他胸口,他掌握了她每一瞬間的反應。

「什麼野男人……你是說泰勒?」潔兒驚恐地回想三個月前的點點滴滴。「他只是送我到火車站而已,你沒對他做什麼吧?」

「如果我說,我已經殺了他,妳會怎麼樣?」

「不!」潔兒驚惶地搖頭,一臉懼色惹得席蒙冷笑連連。

「放心,他還活得好好的。」席蒙冷道。當他派出去的手下找到泰勒時,她並沒有跟那臭小子在一起,因此他才饒過那小子,只是痛打一頓以示懲戒。

「你派人找過我?」潔兒嚥了一下乾澀的喉頭。

「妳認為,一個無足輕重的下人,值得我浪費時間和金錢,出動手下去找?」席蒙勾起嘲諷的笑,又開始搬出那套身份論來羞辱她,借此掩飾自己的心虛。

他當然派人去找過她,翻遍了整個倫敦,卻始終找不到她。

當初守門的衛兵說,她和那個名叫泰勒的小子一起走,兩人狀似親密,還說訂好了旅館房間,那番言論令他震怒,差點就將整個莊園夷為平地。

她一消失,他的胸口好像某一處被挖空了,靈魂騷動不安,怒氣、焦慮、忌妒全都混雜在一起。

悶到快爆炸的情緒找不到出口,只能一再隱藏忍耐,卻在夜深人靜之時,他腦中就會浮現一些奇怪的畫面。

嬌俏可人的她,倚在不知名的男人懷中,對著那男人巧笑倩兮,她幫那個男人細心栽花,幫那男人擦拭額角的汗水,她幫那男人解開衣扣……

該死!該死!該死!

潔兒心驚膽跳地看著席蒙咬牙低咒,她又忍不住往後退了點,身後的花叢卻刺得背部又麻又癢。

「夠了……夠了吧?我知道我沒身份沒資格,我只是一個下人,你可以離我遠一點嗎?我怕我玷污了你尊貴非凡的身份。」

她大概不曉得,她顫抖著嫩紅的下唇,黑潤的眸子水光閃爍,彷彿一眨就會落下水滴的模樣,有多楚楚可憐,又有多麼……惹人憐愛。

席蒙眸光一闇,拇指捏上她細嫩的下巴,讓她不得不揚起低垂的臉蛋,驚悸地回瞅他。

「妳讓多少人看見過這模樣?嗯?」拇指重重地一壓,秀雅的眉心微皺,他飽含怒氣的問句令她一怔。

他這樣問是什麼意思?他在懷疑她用這種而孔勾引男人……或是勾引他?

先前的屈辱與當下的羞辱威,全都洶湧來襲,她咬住下唇,眼底點點迷茫的水光,像是打破的碎玻璃,閃耀著刺眼的光芒。

「你放手!我沒有要勾引你!是你嚇到我了,所以我才會這麼害怕,其他人才不像你這樣,陰晴不定又喜歡羞辱我!」

不知哪裡冒出來的力氣,潔兒憤然的推開那片渾厚的胸膛,轉身想逃離充滿他男性氣息,又混著紫丁香味的花叢迷宮。

「我還沒懲罰妳,妳還想逃去哪裡?」席蒙扭臂一抓,將她拉回自己懷裡,掐緊她別開的下巴,傾身封住她想大叫的唇。

爽冽的男性氣味注入舌腔,他含住她顫抖的下唇,探舌描繪,深深一吮,然後撬開貝齒,將舌探入那方軟膩。

掐住下巴的大手改為捧住她小巧的臉蛋,他由淺入深,狂肆地吸吮起來,火舌纏弄香軟的小舌,含咂在舌尖,極其色情地挑捺。

她聽兄自己唇舌被他吸吮出響亮的聲響,雙頰立刻躍上兩抹彤霞。

她想抗拒,想狠狠甩他一巴掌,可是萬般怨懟,最終化成了一聲聲比水還柔軟的嚶嚀。

席蒙無法控制自己的吸吮她,像是要把芳腔中每一滴甜蜜都吸盡,橫在她腰上的手臂一個圈緊,她密密實實地被掌握在他懷裡,無處可逃。

他在她唇間嘗到了一種奇妙的滋味。

那是一種,有點酸,有點甜,有點苦,有點澀……

思念的味道。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4-3-26 08:37 PM

第八章

一股灼熱的濕意突然沾上臉頰,席蒙專注地近乎迷失的目光一震,仔細一看,才發現身下的人兒已經哭得眼淚氾濫。

胸口重重地一個絞痛,他退開身,緩下滿腔激昴的情緒,雙手有些僵,又有些不知所措的捧著那張淚水漣漣的小臉。

「妳……哭什麼?」席蒙連聲音都僵了,藍眸充斥著懊惱。令人畏懼害怕,是他最擅長的,哄女人之類的,完全不在他的範圍之內。

潔兒抬起雙手撐住他的胸膛,眼淚紛紛往下掉。有過兩次被羞辱的經驗已經夠了,她不要再有第三次!

「我不是妓女!也不是你發洩的玩具!去找卡洛琳或是其他配得上你的女人!不要再碰我這個身份低賤的下人!」

她突然情緒失控的嬌吼,腳步踉蹌的往後一退,跌坐在地上,蓬大的蕾絲裙襬圈成一個圓,嬌弱無助的她就坐在這個圓中央,像一朵垂淚的花苞。

看她難過地用雙手掩住臉,席蒙胸口一個抽緊,好像被萬斤重的巨物輾碎似的,心臟連跳動都很困難。

她的哭聲細細碎碎,不是扯心撕肺的那種哭法,卻足以使他全身的器官都扭絞成一團。

這一刻他才知道,為了掩飾自己愛上她的事實,他故意拿身份羞辱她,故意擺出不屑的態度,讓她以為他只是在她身上發洩慾望。

「你瞧不起我……又為什麼要碰我?我已經盡可能的離你遠一點,你卻還要靠近我……到底是誰勾引誰?」

她的哭聲悶在手心裡,露在禮服領口外的香肩一顫一顫,脆弱得好像一捏就會碎裂的瓷娃娃。

席蒙被一連串泣不成音的哭訴擰緊了心臟,連正常呼吸都有困難。

你會後悔自己曾經那樣傷害她的。歐文對他這樣說過。

當時他只是不置可否地冷哼,在心底告訴自己,他是查理曼家族的驕傲,是他母親的驕傲,他不會再讓任何人有機會輕視自己。

他不能讓任何的污點留在生命中,給別人恥笑他的機會。

因此,就算他發現自己愛上了這個女人,防衛自己成為他人笑柄的警覺機制立刻開始運作。

他不留情的羞辱她,好像這樣就可以少愛她一點……

好愚蠢!他的所做所為,全都是自欺欺人!

席蒙蹲下高大的身軀,金髮被風吹亂,藍眸閃爍頓悟後的光芒,表情卻因為不知該如何打破僵局,依然陰冷冷的。

「潔兒,我……」

「再跟你說一次,我不是你的玩具!」啜泣不止的嬌顏突然抬起,她淚涔涔的瞪著他,反正要殺要剮都無所謂了!她寧可被他一把掐死,也不要再被羞辱。

被一個不愛的男人羞辱,頂多是氣憤難平,但是被所深愛的男人羞辱,那滋味是真的痛不欲生。

席蒙被她水潤的眸子一瞪,胸膛一股火辣辣的刺痛感,這種精神上的痛,遠勝過皮開肉綻的痛。

「我也沒有賣身給你,所以你不能再把我像狗一樣的拴在你的地盤!」

狗?席蒙被她誇張的形容弄得喉頭發澀,他幾時當她是狗了?

「我沒有這樣看妳。」他終於發聲反駁,嗓音異常的沙啞,好像梗住了什麼似的,氣勢也不如先前的咄咄逼人。

「你沒有?」好脾氣徹底燃燒殆盡,潔兒像瞪著殺父仇人一樣的瞪他。「在我們上過床的隔天,你不准我跟你一起吃早餐,要我離開你住的屋子,要我記清楚自己的身份,我比你的貼身男僕還不如!」

席蒙沉默了一下,才緩緩張唇:「我很抱歉。」

「你當然抱歉,你把我--你說什麼?」惱怒啜泣的女人突兀地一頓,被淚水洗滌得晶潤的眸子瞠得又圓又大。

「我很抱歉,先前用那樣惡劣的態度傷害了妳。」歐文說得該死的對極了!他後悔了,該死的後悔了!

潔兒哽咽了一聲,顫抖的啜泣卻逐漸平息下來,一副親眼見證天方夜譚似的難以置信。

「你……你在向我道歉?」那個可惡又傲慢,可以眼睛眨也不眨地就把一個人的臉抽花,冷血無情的大壞蛋,在向她道歉?

她要不是傷心過度,就是哭壞了眼睛,才會產生這奇怪的幻覺。

那個被她當作幻覺的男人臉色很難看,那雙美麗的藍眸卻充滿了不可錯辨的歉意。

「潔兒,我不知道該拿妳怎麼辦。」席蒙冷冷地吐出這一句,語氣與話中想表達的無奈感完全相悖,表情更是一貫的陰寒。

潔兒忽然懂了。他太習慣擺出令人畏懼的冷酷姿態,加上高傲的性格作祟,即便自知有錯,還是難以改變原來擺習慣的冷架子。

她開始冷靜下來,分析他的道歉,與他說這句話的背後涵義是什麼。

「既然你這麼討厭我,可以讓我離開,離你遠一點。」她試探性的說。

「不!」他的反應太強烈,令她著實嚇一跳。「妳哪裡都不能去!」

「我不要再當你發洩的玩具……與其那樣,我不如離開。」她改變策略,傷心地垂下雙眸,泫然欲泣的低道。

「妳不是玩具,從來都不是。」席蒙胸口一緊,單膝霍然跪地,一把將她摟緊。

她臉貼在他胸膛,目光怔怔地,一股酸酸甜甜的喜悅湧入心海。

她懂了!他喜歡她!但是因為某些她不理解的理由,所以他故意羞辱她,想借此扼殺這份情愫。

這個壞蛋!冷酷無情的大壞蛋!潔兒雙手抱住他的背肌,纖細的指尖深陷在布料之中。

為了驗證自己的揣測沒有錯,她紅著臉,一個深呼吸之後,用怯弱嬌軟的嗓音說道:「我喜歡你……席蒙。」

圈住她的雙臂猛然一緊,她可以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熱氣,那是興奮所致,布料下的男性胸膛也起伏劇烈。

不會錯的……他真的喜歡她……

但,為什麼他可以在喜歡她的同時,用那些話來羞辱她?這是屬於十九世紀大男人主義的談戀愛方式嗎?

「潔兒,我很抱歉。」一句抱歉出口之後,再多說個幾句似乎也沒那麼困難了,席蒙雙臂又是一緊,下巴輕頂她的發心。

「我只是個無關緊要的下人,你不該向我道歉。」她語氣低落的說。

「不,妳不是。」他輕吻她的額角。

「那我是什麼?」她誘勸他說出真心話。

「妳是……我想愛的女人。」語氣很僵,也很陰冷,又是和語義完全搭不上的情緒。

他真的說出口了!潔兒激動地仰起秀顏,看著他僵硬的俊臉,纖手搭在強壯的肩頭上,她湊上前,主動吻住他。

席蒙一愣,向來蠻橫的唇舌,慢了好幾拍才回應她的熱情。

「席蒙……噢……席蒙……」她情難自禁的呢喃,完全迥異於先前的被動,大膽地勾住他的後頸,讓他更深入吸吮自己。

她的大膽主動,簡直快殺死他!席蒙狂躁的含吮她,這是他第一次這麼瘋狂而迫切的想要一個女人。

她喜歡他!她是喜歡他的!他腦中只剩下這個訊號在運轉,體溫隨著兩人唇舌的糾纏,開始越飆越高。

「等等!」潔兒突然推開他,臉紅得像盛開的薔薇花,嬌喘吁吁的模樣令他恨不能立刻把自己融入她體內。

「我的天啊!我得趕去火車站!貝洛克還在等著我,還有瑪莎的禮服……噢天!它已經被我毀了!」

潔兒激動的跳起身,欲哭無淚地看著身上皺巴巴的禮服,裙襬的蕾絲還被花叢勾破了幾處。

「火車站?妳去那裡做什麼?」席蒙臉色又陰沉下來,眸子再次閃爍著殺人光芒。「貝洛克又是誰?」

為什麼她身旁總圍繞著一些男人,種種條件看起來,那些男人全像是屠龍的騎士,反倒是他成了想咬住公主不放的惡龍。

「沒時間跟你解釋這麼多了。」潔兒轉身就想走。

席蒙臉色更沉了,才想伸手將她拉回,突然,面色匆匆的東方佳人又停下腳步。

清麗的臉蛋扭過來看他,水眸仍有殘淚,透澈得像水晶寶石,她對他伸出手。

「你可以陪我過去嗎?」她問,咬咬唇又說:「如果你不要我走的話。」

席蒙反握住她的手,把她扯回自己懷中,低頭給了她一個深吻--

「我說過,沒有我的允許,妳不能離開我身邊半步。」

當潔兒一臉歉意的姍姍來遲,心焦趕不上火車的貝洛克立刻從長凳上跳起來。

「謝天謝地,妳終於來了……」貝洛克乍喜的表情一頓。

一個穿著尊貴的俊美男子站在潔兒身旁,藍眸陰冷冷的看過來,像是警告他別想靠近潔兒半步。

「貝洛克,有些事情我必須告訴你。」潔兒上前,拉住貝洛克的手。

同一時刻,貝洛克感覺自己的手被一道冰冷的藍光刺穿,背心爬上一股森寒涼意。

潔兒避重就輕的向貝洛克解釋了個中緣由,並告訴他,自己決定留在倫敦。

「火車快進站了,來,這是要給瑪莎的禮服,拜託你了。」潔兒將以細棉紙包裝起來的禮服交給貝洛克。多虧了她身後無所不能的公爵,否則她根本沒辦法在短時間內變出另一件嶄新的禮服。

「潔兒,妳確定嗎?」貝洛克捨不得的望著潔兒,儘管那個藍眸男人的陰沉臉色相當駭人。

「我會找時間回去一趟,到時再跟你們說明。」潔兒催促著貝洛克進站。

貝洛克不情不願的頻頻回頭,眼底的眷戀與明顯的失落,全都令席蒙隱忍的怒火越發沸騰。

「這段時間妳都跟他在一起?」席蒙咬牙切齒的問。

「是貝洛克他們一家人好心幫了我……」潔兒看見他一臉鐵青,忽然怯怕地往前站了幾步。

「妳幹什麼?」席蒙伸手將她抓回身邊。

「你不高興……那我離開好了,火車還沒離站……啊!」話還沒說完,她已經被拉出人潮洶湧的火車站,被塞進馬車裡。

「該死!就算我再不高興,也不准妳離開!」席蒙捧起她的臉蛋,熱烈地吮著那兩片軟唇。

幸虧車廂的簾子是放下的,外頭的人無法看清裡頭的煽情畫面。

「席蒙……唔……不行……」一道冰涼的觸感探入禮服領口,她訝呼,芳唇卻立刻被野蠻地堵住。

「妳知道我忍了多久嗎?」他貪婪地吞噬她的香唇,手指挑起禮服下紅艷的蓓蕾,或輕或重地刷弄,擰轉。

熟悉的情慾霍然炸開,潔兒才嘵得自己有多想念這可惡的壞蛋,又有多渴望他。

「潔兒,我的潔兒。」大手扯開禮服領口,他低頭吻住她的鎖骨,沿而下吻住每一寸雪白的乳肉。

當他粗魯地含住一顆玉珠時,她難以自抑地嬌吟,眼底佈滿了迷濛的水霧,一手抵住車廂,一手搭在他肩頭,淡粉指尖陷入他的肌肉。

甜美的吟哦令他瘋狂,喚醒了男人的獸性,他只想兇猛地佔有她,狠狠地把自己與她合而為一。

「說妳要我。」他的唇移上來,再次挑逗她嬌喘的唇,舌尖勾繞那片軟膩,吸咂得嘖嘖發響,引誘她探出粉舌,在彼此的唇間進出。

「嗯……唔……我要你……」她羞澀地垂下眼睫,媚人的眼角要掀不掀地半覷著他,那欲拒還迎的可人模樣,讓他全身發硬。

「寶貝,我也要妳,想得都快瘋了。」當她嬌怯地凝他一眼,席蒙覺得僅存的理智都被慾火燒盡。

「你不是有卡洛琳嗎?」突地,潔兒咬著被吮腫的下唇,搭在寬肩的小手握成拳狀,酸氣十足的捶了他一下。

她在吃醋。當席蒙意識到這一點,胸口瞬間漲滿了喜悅,不顧她的低呼,傾身又是一個深入靈魂的熱吻。

潔兒在這個快將人融化的熱吻中癱軟似水,雙手只能緊攀住他,被他調教過的唇舌與他糾纏不清,又輪番在兩張嘴之間旋舞。

「開始在意妳之後,我沒再碰過其他女人,包括卡洛琳。」個性冷傲的他,還是第一次跟女人解釋這些。

「你以後還會碰她嗎?」她悶悶地瞅他。

「我用整個查裡曼家族的榮耀向妳保證,絕對不會。」他熱情地封住她欲言又止的唇,雙手開始遊走。

算了……身在十九世紀,她還能奢求什麼?他可是高高在上的公爵,又沒有名正言順的伴侶,身旁有幾個情人在這個年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如果他從來沒有過女人,那可能才該擔心……啊,現在她該擔心的是自己!

男人的大手掬起一團豐軟,俯近吸吮,將頂端翹挺的珠蕾含咂在唇齒間,細細地啃,微微地磨。

又酥又麻的快感,從那敏感的小點,擴散到四肢百骸。她仰起細嫩優美的玉頸,香唇輕啟,吐出一聲聲魅惑人心的嚶嚀。

「喜歡我這樣嗎?」席蒙輪流吸咂著兩顆惹人憐愛的紅莓,藍眸直勾勾地緊盯她每一個動情的反應。

「啊……」她嬌吟著,被一連串綿密靈活的吸吮咂弄,擊潰了殘存無多的意識,雙手捧住埋首胸前的金色頭顱,忍不住拱起上身,以行動渴求他給予更多。

「潔兒,回答我,喜歡嗎?」濕熱的唇舌來回舔舐著,將雪乳頂端的莓果挑逗得更尖硬。

「喜……喜歡……啊……」她被他挑逗得眼泛淚光,咬住下唇也忍不住嬌媚的啼吟逸出。身體好熱,乳尖好似就要在他嘴裡融化,被他靈活的舌尖一下一下地撥刺,舒暢得令她難受。

得到滿意的答案,席蒙越發不客氣了,大口吞吐著一邊圓挺的嫩乳,粗魯地掐揉起另一邊空虛挺立的渾圓,手指擰扯翹立的乳頭,輕微的痛楚反而加深了快感,她的嬌喘越來越劇烈,雙手無意識地撫上他後背。

突地,帶給她強烈歡愉的男人退開了唇舌,潔兒迷茫不解地瞅著他。

他壞壞地勾起唇,冒著熱氣的大手拉過她的手,覆在兩腿之間的腫脹,她整張臉立刻艷紅如火。

「做什麼……不要……」她嬌喘地抗拒,稍一垂眸,看見自己凌亂大敞的領口,豐軟的雙乳濕亮亮,粉嫩的乳尖翹立,而他俊挺的身軀衣然穿戴整齊,這畫面顯得她好淫亂。

「感覺到了嗎?我瘋狂的想要妳。」他發出低沉的笑聲,胸口隆隆震動,忽然用力地按住她的手,手心下的腫脹似乎又更硬了。

她眨眨迷濛似水的黑眸,整個人羞怯得快著火,但是看見他用充滿渴望的性感眼神望著她,體內屬於女性的慾望狂湧,催促她墮落瘋狂。

於是,一雙微顫的小手解開男人的褲頭,釋放了那昂揚叫囂的男性器官,軟嫩的手心輕輕覆上。

「嗯……」席蒙的俊臉泛起暖潮,喉頭滾出一聲低喘,昏暗的光線中,那雙因為慾望而深沉的藍眸直勾勾地盯著她,性感得不可思議。

一股征服的慾望突然衝入腦海,她全身發燙的輕喘,小手圈住越來越腫的碩大,開始磨蹭套弄。

纖纖指尖描繪起男性器官的形狀,一手則是輕輕圈握,稍微加重力道,車廂內飄蕩著男人粗嗄的喘息。

「該死的……」原本只是想逗逗她,沒想到這個柔弱羞怯的小女人居然反過來倒打一耙,席蒙咬牙低咒,額角滲出點點汗珠。

「你不喜歡嗎?」在他身上點火的小女人竟然揚起一抹慧黠的笑,吐氣如蘭地湊近他臉前,輕啄他的唇一下。

那一吻,幾欲令他瘋狂。他壓住她想逃的後腦勺,火燙的舌頭鑽入芳腔,勾住軟膩的粉舌不放,吸吮蜜津。

「嘿……我還沒結束……」她推開他緊繃的胸膛,兩人勾纏的舌尖徐緩分開,牽曳著一條晶亮的銀絲。

「妳想把我逼瘋嗎?」他的唇又追逐過來,將那抹銀絲舔去,暖燙的舌尖在她微腫的粉唇上滑動,印下一個個濕痕。

「如果可以的話。」她輕咬他的下唇一口,揚起一抹媚人的甜笑,然後趁他目眩分神之際,低下頭,輕含住勃發的昂揚。

下一秒,性感低沉的男性喘息聲,迴盪在車廂內。

噢,這個魔女!他真是小看她了!

濕熱的小嘴含住紅腫脹大的男性器官,軟舌悠然地滑弄,感覺到它在嘴裡更形灼硬,大量的熱氣從他身上渡來。

分身在潮濕溫暖的小嘴內抽動,席蒙咬緊牙根,汗水一滴滴地落下,慾望已經噴囂在即,偏偏她又一連串的吸吮含舔,根本是逼他提前繳械。

「該死……」性感的俊臉仰起,他的雙手輕壓住她後腦,臀部急躁的往前輕輕頂弄。

她的嘴好濕好熱,軟軟的小舌又蹭來蹭去,最後繞到頂端,咂含起翕張的鈴孔,甚至用力吸吮。

「該死!」席蒙扣住她的後頸,急急抽出自己,忍下想噴射的慾望,雙手翻開她的裙襬,扯下燈籠褲,扶住蓄勢待發的分身,一個兇猛貫穿的動作,立刻與她合為一體。

「啊……」潔兒雙手緊抱著他,濕亮的小嘴微啟,水眸半掩,被這突來的佔有攻得措手不及。

全身肌肉線條都繃得緊緊的男性身軀,開始孟浪的進犯,一手探入結合處,揉按起充血的花珠,輕易地挑動她的快感。

「嗯哼……慢一點……啊……席蒙……太、太快了……」她被他撞得嬌軀一顫一顫的,全身都在震晃。

「寶貝,妳已經把我逼瘋了,我慢不下來。」他欣賞著隨交歡節奏震動的雪白乳波,縮臀往前一剌,直入花心,綿軟濕熱的花穴令他沉迷,只想狠狠地佔有她,讓她也跟他一樣瘋狂。

泉湧而出的愛液滋潤了碩大的男性,隨著激切的插入再抽出,發出濕潤淫靡的滋滋聲。

潔兒緊閉雙眸,害羞地想掩住耳朵,雙手卻只能無力地搭在他肩上。

真不公平……她的禮服已經被他毀得差不多,而他卻還是一副英姿煥發的模樣。

她咬咬唇,小手扯弄起他的衣領,他發出低沉的笑,眼神寵溺地放任她,還在她因為受不住他突來的一個猛力挺進而手心發軟的時候,幫她扯開自己的衣扣,主動將她的小手擺上胸膛。

「撫摸我。」他粗著嗓音要求。

「嗯……」她半睜水漾的眸,小手撫過那一片堅硬的胸膛,指尖滑過暗褐色的男性乳頭,聽見他性感的喘息。

車廂內空間有限,他拉高她的雙腿,分掛在強壯的肘臂上,隨著馬車顛簸的震動,狠狠地,用力地進行律動。

「啊啊……」濕熱的蜜穴被徹底的填滿,她迷茫地嬌吟,黏蜜的愛潮大量湧出,碩大的火杵得以更深入。

用力的插入,淺淺的抽出。貫穿,深鑿,腫脹的器官填滿了整個花徑,每一次摩擦都如同燃起一把火,又燙,又麻。

淫浪的交歡頻率不曾間斷,快感一層層升高,潔兒被震搖得泣不成聲,瑰艷的小臉失魂地別到一邊嬌喘。

好熱……好舒服……她突然一個戰慄,小腹收縮,暖潮傾瀉而下,仍在衝刺的碩大被束緊,力道猶如被一張小嘴吸吮。

「啊!」席蒙雙眼泛紅,像一頭嗜血的獸,用盡全身力氣似的進行最後一輪挺進。

緊窒的幽穴吸附著他,席蒙發出舒暢的低吟,在數十下的猛烈衝刺後,剛硬的身軀突然一個震顫,噴射出濃烈的灼焰。

「啊啊--」她被一起推上慾望的頂端,在高潮中沉浮,濕漉漉的花瓣不停收縮,將他箍緊,甜蜜的愛液與他的濁白交混。

席蒙貼靠在她身上,被扯散的衣領大敞,佈滿汗水的胸膛擠壓著雪乳,將兩朵粉嫩的乳蕾蹭得敏感泛紅。

一股黏膩的情慾氣味飄散在車廂內,就像迷魂香一樣,潔兒緊閉著雙眸,香汗淋漓地抱著他。

良久,震晃的馬車徐徐停下,她才睜開眼,看見那體力好得嚇人的男人正盯著她,眼底依然是赤裸裸的慾望。

她迷濛一笑,動情的柔媚使他見之醺然。他怎能放開她,怎能?

「席蒙……謝謝你,讓我知道,你是在乎我的。」纖指輕撫過他額角與嘴角的傷痕,她湊上前,柔柔吻住。

席蒙胸腔一個劇烈的起伏,心臟被一股柔情纏緊,他抱住她,封住她的唇之前,他在心底告訴自己--

即便要因為她,淪為世人的笑柄,他也無所謂。什麼都無所謂了,他只在乎她……

他只要她,這樣就夠了。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4-3-26 08:38 PM

第九章

一大清早,僕人們全被眼前的景象嚇傻,每個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能退到一旁,眼巴巴地看著主子佔據了本該是提供僕人用餐的長桌。

「不了,謝謝您的寬宏大量,我住在這裡就挺好的。」潔兒正拿著抹刀,慢條斯理地將牛油塗上吐司,完全無視長桌末端,臉色陰沉的席蒙。

經過了一整夜的激情纏綿,天亮醒來,他一發現身旁的床位空蕩蕩,立刻下床著裝,四處找人。

然後一臉拚命忍笑的歐文告訴他,他要找的小女人一早就跑回從前住的小屋,跟僕人們在吃早餐。

他惱怒的進屋抓人,僕人們被嚇到紛紛跳離餐桌,只剩下不知死活的潔兒還怡然自得地享用早餐。

「跟我回去。」席蒙冷冷地命令,因為太多閒雜人等在旁,他當然不可能拿出多溫和的態度。

他在眾人心中早已樹立了一個冷酷陰沉的形象,迫使眾人由懼生畏,從而對他尊敬有加,不敢任意造次。

「公爵大人,您快點回去屋子裡,這裡不是您該待的地方。」潔兒咬下一口吐司,晶亮亮的眼眸故意別開,就是不看某人比暴風雨還可怕的臉。

席蒙下顎收緊,表情更難看了。

他懂了,她依然在意他之前的羞辱。

「這裡不是我該待的地方,也不是妳能待的地方。」席蒙突然挑起嘴角,莞爾的微笑。

潔兒心口一刺。他是什麼意思?又想像之前那樣羞辱她?

席蒙推開椅子起身,繞到她這方,拉住她的手放在胸口。「未來的公爵夫人,再繼續待在這裡,妳說像話嗎?」

未來的公爵夫人……潔兒怔忡地轉眸看他,梗在心中的委屈與不悅,很沒用的,在這一瞬間全都蒸發了。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她傻傻的問,黑眸湧上水霧。

「未來的公爵夫人,如果妳不介意的話,我們可以換個地方說話嗎?」席蒙不改嘲弄的語調,藍眸陰陰地瞟過在場的僕人一眼。

喝!僕人們嚇得做鳥獸散,沒膽再看主人與前不久私逃的女園丁嘔氣的精彩畫面。

潔兒好氣又好笑,任由他將自己帶出小屋,拉進了從前她經常待的溫室。

園丁將她種的鬱金香照顧得很好,一片絢爛齊放的花朵在陽光照拂之下,開落得更加動人。

「你帶我回來,該不會是又想要我幫你種花?」她幽怨地瞅著他。

「妳當然得繼續幫我種花。」他雙臂一圈,將她摟到溫熱的胸懷。「妳忘了我是誰嗎?是妳寧願愛上連一頭獅子都不願意愛上的冷血壞蛋。」

「愛上你比愛上一頭獅子還慘。」她咕噥。

「我聽見了。」他冷冷地說,環在她腰腹的雙臂一緊,讓她輕聲喊疼。

「你真的這麼喜歡鬱金香嗎?」她輕捶他胸口一記,仰起彤紅的臉蛋,冷不防地被他竊走一個香吻。

「是我母親喜歡。」他眺望一整個溫室的鬱金香,藍眸蕩著一抹溫柔。

「你一定很愛她。」

「是。」他毫不遲疑地點頭,眼底的溫柔可以醉倒世上所有的女人。

「那我呢?只是一個幫你種花的女人?需要的時候可供發洩的玩具?」她心底有些吃味,幽幽地垂下眼睫,問得哀怨。

「妳不是。妳是我的女人,是查理曼家族的女主人。」勾起她低垂的臉蛋,他覆上她的唇,溫存地廝磨吸吮。

再一次清楚地聽見他的承諾,喜悅的火花在心中狂冒。她伸出細白的纖臂,勾住他強壯寬大的肩膀,把嬌軟的身軀緊緊偎向他。

今天一早,當她睜開眼睛,從他熾熱的胸膛中爬起身時,內心充滿了恐懼。

她怕,他一睜開眼,從激情中回過神,又會拿出冷漠不屑的態度羞辱她。

也怕,他會收回昨晚說的那些甜言蜜語,翻臉不認人要她離他遠一點。

所以她不敢等到他清醒,就像逃難似的跑回了先前住的僕人房間。沒想到他竟然會追過來,還當著眾人的面承認她……

好吧,她的軟心腸在這一刻完全淪陷了,就算他先前對她做了再惡劣再過分的事,就算她曾經在心中默默發誓,這輩子都不會再愛他……

唉,反正不管詛咒過什麼,如今都失效了,她還是回到這裡,靠在他懷裡,承接著他的吻。

「有件事我一直想找機會告訴你……」長吻過後,她將臉貼在他胸膛,兩人在花海中靜靜擁抱,他低著頭,前額散下幾縷金色碎發,輕刺她的眉眼。

「嗯?」他輕哼,唇在她眉眼之間流連。

「這樣說你可能很難想像,也可能無法相信,但是……嗯……該怎麼說呢?我絕對不是瘋子,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相信妳,因為我也不可能愛上一個瘋子。」他嘲謔的說。

她嬌瞋他一眼,躲掉他欲吻的唇,趕緊又開口:「你聽我說,要冷靜的聽我說。」

見她緊張得臉蛋泛紅,他挑眉,靜等下文。

「我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呃,所謂這個時代,就是指維多利亞時代,你生存的這個時代,也就是十九世紀這個時空。」

席蒙瞇起藍眸,凝視她的眼神突然變得很古怪。

噢,她早該知道,這種事情說出來絕對不會有人信的。他一定把她當作神經病了!

「我知道你很難相信,但我說的都是真的!我來自一百多年後,是二十一世紀的人,我的阿姨嫁給了荷蘭花商,我家族本身也是從事園藝工作……我一個姑丈還是園藝系的教授,他教過我很多知識和花卉雜交的技術。」

完了!他的臉色越來越古怪,他一定把她當瘋子了!

潔兒挫敗的閉上嘴,沮喪得無法再繼續解釋下去,反正說得再多,只會讓她更像個異想天開的神經病罷了。

「這些話,該不會是莉莉教妳的?」席蒙臉色陰陰的問。

「啊?」莉莉?喔,她想起來了,不就是那個美麗的公爵夫人?

「我聽說,當初莉莉不願意嫁給霍爾特那個混蛋時,也是說了類似的話。她說,她不屬於這裡,總有一天要離開……」

席蒙語氣充滿濃濃譏諷地說著,潔兒卻是小嘴微張,又傻又愣的,一時間回不了神。

天啊!果然沒錯!那個莉莉跟她一樣,也是從二十一世紀穿越過來的,她居然找到同伴了!耶!

耶……等等,這位同伴似乎是席蒙世仇之子的老婆……

「別跟我說,妳不想嫁給我,所以才會扯這些荒謬的鬼話!」席蒙森冷地瞪著懷中神遊的小女人。

「不,我想嫁給你,我一輩子都想跟你在一起。」潔兒雙頰嬌艷地低語。

二十一世紀對她來說,已經成了一個很遙遠的名詞,她是個為了愛情可以拋下一切的女人,寧可失去所有,也想跟心愛的男人相守。

她知道這樣對愛她的家人來說很自私,但她沒辦法,上天讓她穿越時空來到這裡,愛上了這個男人,這是宿命呵。

聽兄她的承諾,席蒙全身緊繃的肌肉才一塊塊地鬆懈下來,陰暗的臉色稍霽。

「剛才的話,就當我沒說過吧。」潔兒抿抿唇,拉下他還是沒笑意的臉,主動湊上香軟的唇,讓壞蛋盡情肆虐。

她想,就算現在有一個能夠立即回到原來世界的機會,她也會當場放棄。

因為,她想留在這裡,為心愛的男人--這個冷酷無情的大壞蛋--栽種各式各樣的鬱金香。

一記記濃烈的吻,一聲聲溫柔的低吟,她在他醉人的吻裡嗅兒花香,在斑斕璀艷的鬱金香包圍中,向彼此許下永恆的承諾。

一個難得不起霧的午後,一場優閒的下午茶會正在查裡曼大宅前的院子裡進行。

偌大的院子裡,種滿了一株要價好幾英鎊的黑色鬱金香,那神秘冷艷的花姿,稱霸了今年宮廷主辦的賞花大會,女王更是親口向席蒙索討了好幾株,查裡曼家族搶盡了風頭。

賞花會上,不理會貴族間的流言蜚語,席蒙帶著他的未婚妻現身,這位據說是花匠出身,即將成為公爵夫人的東方美女,成了眾人熱議的話題。

眾人自然而然地,將她與霍爾特家族的公爵夫人相提並論--並且再一次為長久以來是世仇的兩大家族感到不可思議,他們居然連娶妻都可以拿來鬥!一樣是嬌小的東方女人,一樣都是低下的出身,兩個令歐洲女性都為之傾倒的年輕公爵居然一樣不畏流言,不顧自身的尊貴地位,娶了背景不顯赫光彩的妻子。

這一件事,大概就足以讓貴族們津津樂道個三五年,直到有其他貴族鬧出更大的醜聞為止。

歐洲諸國的王公貴族或是富商們,全都願意以重金求取這:朵朵名為「夜後」的純黑色鬱金香。

它令所有的歐洲人瘋狂,神秘高貴的姿態,美得教人屏息。

潔兒穿著一身純白蕾絲禮服,烏黑長髮微盤腦後,心神不寧地喝著杯中的紅茶,直到女僕小跑步奔來,低呼霍爾特公爵夫人到訪,她才難掩緊張地抬起頭,看著莉莉從長廊那方走來。

她現在才知道,要跟丈夫世仇的妻子見上一面,簡直比穿越時空還難!席蒙和沃斯這兩人平常是王不兄王,除非出席議會或是宮廷宴會,否則私下絕對不可能碰頭。

上一回卡洛琳舉辦的賞花宴會,沃斯之所以會出現,據說還是因為莉莉感興趣,不顧反對決意參加,才會有後來那一連串誤會。

但也多虧了那些誤會,才能逼席蒙承認對她的感情,說起來,真應該感謝執意出席宴會的莉莉,以及那位認錯人的車伕。

「妳好,我知道突然邀請妳來參加下午茶會很冒昧……」潔兒起身,迎接莉莉的到來。

「又見面了。」個性直接的莉莉毫不扭捏地一笑,大方地在白鐵雕花附有刺繡軟墊的椅子上落坐。

「妳一定很好奇我為什麼邀請妳。」潔兒不安地瞅著莉莉,後者卻是端起熱茶啜飲。

「妳應該知道妳未婚夫和我丈夫,兩家是世仇吧?」莉莉納悶地問。

「是的。」潔兒苦笑。

「妳邀請我來,席蒙不會抓狂嗎?」莉莉可是怕死了陰沉冷酷的席蒙。

「呃,我沒告訴他,我邀請妳過來喝下午茶。」要是被他知道那還得了!

「真的?」莉莉雙眼忽然晶閃閃地發亮。「嘿,跟我一樣!沃斯也不知道我來這裡。要是被他知道我跑來查裡曼家族的地盤,他不把我吊起來打一頓才怪!」

潔兒被她的爽朗熱情感染,一股熟悉的人情味直湧上來,也該是切入主題的時候了。

「莉莉,有件事我想請教妳。」潔兒改用中文說。

「噢天!好感動!終於有人可以和我用中文聊天了!」莉莉興奮地拉住她的雙手。

「妳……知道二十一世紀嗎?」潔兒用著非常小心的語氣,試探性的輕聲問道。

莉莉忽然安靜下來,臉上笑容倏地消失,握住她的雙手卻沒放開,反而捏得更緊了。

潔兒緊張地咬咬唇,有絲慌亂地往下說:「因為我聽席蒙說過,妳曾經說過自己不屬於這裡,總有一天會離開這個時空,所以我才……」

「我的天我的天我的天!」莉莉激動的推開椅子跳起來,還不忘把潔兒一同拉起,雙手搭在她微僵的肩膀,興奮難抑的又笑又叫。

潔兒傻愣愣的,不知該做何反應。

「妳也是穿越過來這裡的對不對?!」莉莉拉起她的手開始轉圈圈。

潔兒瞪大雙眸,臉上迅速漾起紅暈和燦爛的笑容。

「妳也是?!我的天我的天我的天!」

一旁等候差遣的女僕們面面相覷,對這兩位公爵夫人突來的轉圈舉動感到不解,莫非這是中國的某種見面儀式?

「妳是台灣人嗎?」莉莉狂叫。

「我是!」

「我也是!」

兩個女人又開始興奮的又笑又跳,瘋狂地轉起圈圈,兩人盤在腦後的發全亂了,兩抹烏亮的黑髮在空中潑灑如墨,如上好的絲綢。

「我是幫我外婆出差的時候,在倫敦一間骨董店突然就穿越到這裡,妳呢?」

「我是在荷蘭幫我阿姨采收鬱金香的時候,碰見一個打扮很復古的年輕流浪漢,他說什麼他不想再回去了,所以用一個銀製的懷表和我換一朵「夜後」……」

莉莉突然尖叫,嚇得潔兒立刻閉上嘴巴。

「那個懷表在哪裡?」莉莉驚恐又問。

「呃,在我房間書桌的抽屜裡。」潔兒小心翼翼地答道。

「帶我去看!」莉莉不由分說地拉著潔兒往主建築物走。

席蒙跟著一群朋友到郊區山上打獵,返回莊園時,沃斯正好從馬車裡怒氣騰騰地下來。

霎時,兩張俊美的面孔相對,藍眸與綠眸迸發出殺人光芒,兩方的僕從都不禁打了個寒顫。

「如果我沒弄錯的話,這裡是查裡曼家的地盤,霍爾特家的人似乎不該出現在這裡。」

席蒙一身全黑利落的獵裝,金髮整齊地梳起,露出飽滿的天庭,高聳的鼻樑,薄唇揚起一抹冷諷淺笑。

「那可以請你解釋一下,為什麼查裡曼家未來的公爵夫人,會無緣無故邀請我妻子來這裡喝下午茶?」

沃斯一身正式的黑絨西服,似乎是剛從皇宮離開,綠眸閃耀著冷輝,一向俊雅的笑容此刻看不兄,只有陰寒的敵意籠罩臉龐。

兩人又是一陣眼神角力,彼此可都沒忘記之前的舊帳!

「歐文,你去探探是怎麼回事。」對峙良久,席蒙才揚聲。

片刻後,歐文帶著如今已經是潔兒貼身女僕的露西回復。

「兩位公爵大人,霍爾特公爵夫人確實在裡頭。」露西也被兩個男人間的激戰火花嚇壞了,說起話來結結巴巴。

「我現在就要進去找莉莉,你少給我玩花樣。」一得到確認,沃斯心急地大踏步上前,撇開一群守門的衛兵,盛氣凌人的走入莊園。

「霍爾特家的混蛋。」席蒙冷笑一聲,轉身走入。

沃斯先到前院搜尋了一圈,發現桌上擺滿了精緻甜點與涼透的茶,那個不知會他一聲就私自跑來仇家地盤喝下午茶的小女人卻不知去向。

「席蒙。查裡曼,你把莉莉藏去哪裡了?」

「我才想問你,你不把自己的老婆看好,讓她跑來這裡把我未婚妻弄丟是怎麼回事?」席蒙不客氣地回道。

「你!」沃斯冷瞪回去。

「上回你想偷吻潔兒的那筆帳,我們還沒算清楚,不如趁這個機會好好清算一下如何?」

「你把莉莉弄上你的床的那筆爛賬,我早就想跟你算清楚了。」

兩個男人開始挽起袖管,俊臉同樣噙上一抹冷笑,身上散發出雄性動物準備一爭高下的亢奮氣勢。

就在兩人糾扯住對方的領口,準備像兩頭野獸一樣肉搏廝殺時,主建築物二樓的一扇窗口,忽然發出奇異的光芒。

那種光芒不是人為,也不是霧氣反射所致,是一種朦朧帶著色彩的虹光。

所有人發出驚異的低呼,不久後,屋內傳來僕人們的尖叫。

席蒙與沃斯陰沉沉地互瞪對方一眼,很有默契地鬆開手,朝著主屋方向狂奔而去。

書房裡,潔兒與莉莉佇立在窗口前,兩人平舉的手心,分別躺著純金與純銀的懷表。

當莉莉好奇地按下某個隱藏的小暗扣時,兩個平放一起的懷表突然開始滴答快轉,時針在前進,秒針卻在倒退。

一剎那,繽紛的光芒不知從何射出,將她們兩人團團圍住,房內的每扇窗明明是緊閉的,卻隨著光芒而震動。

一股強風不知從哪裡吹來,把她們的衣裙吹起,長髮在風巾飄舞。

「莉莉,這是怎麼回事?」潔兒驚慌地問著就在不久前成為同病相憐好友的莉莉。

「我也不知道啊!」莉莉恐慌地大叫。

「我覺得我快喘不過氣了……」潔兒的喘息聲越來越劇烈,她覺得那團光芒帶著巨熱,快將她整個人融化。

又或者不是融化,而是即將把她引領到另一個時空……

「潔兒!」莉莉扭頭看去,發現潔兒一半的身體快被光芒吞噬,當場嚇得大叫。

世界好像在旋轉,眼前的影像都在扭曲變形,潔兒覺得頭好暈好眩,那道奇異的光芒有著巨大的能量,不停將她拖過去。

「不!」

一道熟悉的男性嗓音霍然傳入耳中,潔兒被亮光刺得睜不開眼,只能用身體去感覺,有一隻強壯的手臂抱住她,將她從強光中拉出來。

「莉莉!放手!」另一道高大的身影閃過去,將莉莉手中的金銀懷表打落,將她卷抱入懷。

僅僅是一瞬間,光芒消失了,不知從哪裡吹來的風也靜了,書房恢復一片死寂,只剩下幾道濃重的呼吸聲。

「席蒙……」潔兒哽咽地從心愛男人胸膛中抬起頭。

「不怕,我在這裡。」席蒙被她的淚水揪住心臟,鎖著她的雙臂越發緊了。

潔兒臉蛋緊貼那片可以帶給她安全感的胸膛,小手揪緊了他後背,小聲地啜泣起來。

如果剛才他再慢一點,她很可能又要穿越返回原來的世界,可能這輩子都再也看不見他……

噢,老天啊!她無法想像生命中少了他會是什麼模樣!

潔兒將臉埋進席蒙的胸口,感謝上天讓他及時出現,把她從那道奇異的強光中搶回來。

另一頭,莉莉勾著沃斯的後頸,小臉驚悸猶存的靠著他肩頭,直到心跳緩下來,才氣呼呼地彈開。

「你怎麼會跑來這裡?」莉莉惡人先告狀。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妳的才對。」沃斯咬牙切齒地把她拉回懷中,額上泛著冷汗。

雖然不知道方纔那是什麼詭異的情形,但是有一個直覺告訴他,如果再慢一點,他很可能會永遠失去她。

「我只是來找潔兒喝下午茶。」莉莉理直氣壯的說。

「潔兒?」沃斯高挺的鼻尖噴出熱氣,綠眸被怒氣佔滿。

「對,她是我的朋友。」跟她一樣苦命穿越,又一樣悲慘地愛上這裡的男人的朋友!

喔耶!太好了,她終於有一個可以談論穿越秘密的朋友了!莉莉開心地想,完全沒發現自己的男人已經滿臉黑雲密佈。

「沃斯。霍爾特,把你那很會鬧事的妻子還有你自己一併帶走,立刻!」席蒙抱緊懷中的小女人,狠厲地瞪著那對正在情話綿綿兼理論的公爵夫婦。

沃斯冷瞟回來。「不必你說我也會,霍爾特家的人不會再踏上查裡曼家族的土地一步。」

「可是……」兩個男人懷中的小女人同時發出反駁,又同時被心愛的男人丟來一眼陰冷冷的警告。

莉莉與潔兒交換了一個無奈的眼色,而她們的男人又在用眼神廝殺對方。

噢,真是夠了!

「沃斯,我們回去吧。」到最後,眼看兩個男人又起了幹上一架的念頭,莉莉只好趕緊將沃斯拖走,離開前不忘將偷渡出來的純金懷表撿起。

莉莉與潔兒互望一眼,經過剛才那駭人的情狀,她們可以確定一件事--如果想永遠待在十九世紀,留在心愛的男人身邊,這兩個懷表絕對不能再碰在一起。

兩個不屬於這個時空的女人頓時瞭然於心,同時牽起一抹安慰對方的淺笑,然後莉莉拉著沃斯離開。

外人一不在場,書房頓時清靜下來,席蒙捧起潔兒的臉蛋,用力地狠狠封住,將心中還未消去的懼意,化作一個深濃的吻。

「老天,我差點就失去妳了。」席蒙抵著她的額,陰鬱低語。

「抱歉,剛才……」潔兒垂下眼睫,不知該怎麼解釋那些。「席蒙,我愛你,我不會離開的。」

「我也不會讓妳離開我身邊半步。」席蒙低頭又封住她的唇,由淺而深,原本只是安撫的吻,逐漸釀成了慾望狂燃。

雙臂抱起嬌喘不休的東方嬌人兒,席蒙的唇離不開她粉嫩的臉蛋,走出書房,轉入臥房,把她壓到柔軟的大床上,強健的身軀緊貼她嬌嫩的線條。

「潔兒,以後不許妳再和霍爾特家的人來往。」他親吻她細白的玉頸,大手開始挑動她每一個敏感點。

「不……我喜歡莉莉,她是我的朋友。」

「她是霍爾特家的人。」

「你不能剝奪我交朋友的權利……嗯……」二十一世紀的女性才不會被什麼無聊的世仇影響哩!

席蒙瞇起藍眸,決定用更「激烈」的手段,讓她放棄跟霍爾特家的任何人來往。

「席蒙……啊……那裡不要……嗯……」

「答應我,以後不跟莉莉來往。」

「不……啊啊……」

無獨有偶,倫敦的另一頭,霍爾特家的主臥房內,類似的戲碼也正在上演--

「別人也就算了,不許妳跟那個潔兒來往!她是查裡曼家那個冷血混蛋的妻子!」

「沃斯,你不能剝奪我交朋友的權利!」身為二十一世紀的女性,哪可能因為什麼愚蠢的世仇就放棄交朋友!

「莉莉,妳這次一定得聽我的。」

「不--啊!」

一隻純金懷表,一隻純銀懷表,分別落在兩個十九世紀尊貴顯赫的家族中,靜靜地躺在書桌上。

也許是看守時間的神選擇了她們,也或許只是剛好而已。

又或許……有太多太多的可能性去猜,但是最終的結局已定,她們選擇留在這個陌生的時空,愛著她們想愛的男人。

哪怕過了幾百個世紀,她們都不悔。

滴答,滴答。金銀懷表,鎖著關於時空的秘密,也鎖著情人間的秘密……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4-3-26 08:39 PM

神秘花絮之一

一個沒什麼特別的午後,十九世紀的倫敦又起霧了,涼風吹拂過園子裡各形各色的鬱金香,香氣裊裊。

價值連城的紫黑色鬱金香,名為「浮士德」,小小一株便值十英鎊,它的鱗莖,也就是可以培育出其他分株的球根,更是高達一百英鎊,只因為它是最接近黑色的鬱金香品種。

淡黃色的「青銅國王」鬱金香,古銅帶紫的則是「路易十四」,還有某一種底色為純白,上頭有著火焰斑紋的特殊品種,美得毫無瑕疵,驚艷了整個倫敦。

兩個年紀差不多十四、五歲的少男少女,一邊笑鬧地追逐,一邊東張西望,彷彿接下來做的事情會有多麼驚天動地。

「奧斯汀,你確定要這麼做嗎?」輪廓美得像一尊瓷娃娃的少女蹲下來,看著外貌英挺的少男將好幾株「夜後」鬱金香連根拔起。

奧斯汀瞄她一眼。「妳這麼怕的話,為什麼還要偷偷放我進來?又不是不知道妳父親跟我父親的關係。」

蔻兒心虛地拿起花鏟,開始挖土。好吧,說穿了也是她自己好奇。一次不小心躲在書櫃裡偷聽到,奧斯汀的母親與她的母親聊起什麼跨越時空的話題後,她和奧斯汀就一直想做實驗。

什麼實驗?就是奧斯汀把鎖在他父親書桌抽屜的純金懷表,想辦法弄出來,她則是想辦法弄清楚她母親是把純銀懷表埋在哪裡,把兩個金銀懷表擺在一起,據說奇蹟就會發生--

「我才不相信有什麼穿越時空這種事!她們只是在唬人罷了。」奧斯汀冷嗤。

「萬一真的發生了,我們怎麼辦?」

「沒怎麼辦,當然是留在那裡玩一玩再回來。」

奧斯汀撇嘴,把花鏟從蔻兒手中搶回來,挖鬆土壤深掘,一陣摸索後,終於找出被蔻兒母親埋起來的純銀懷表。

兩人同時呆了一下。

「你的呢?」蔻兒怯怕地問。

「哪。」奧斯汀掏掏口袋,拿出私自從父親上鎖抽屜裡找出的純金懷表。

「奧斯汀,我會怕……」蔻兒抱住自己。

「拜託,妳是查裡曼家族的人,怎麼連妳父親的一點點冷血都沒遺傳到?」奧斯汀翻了個白眼。

不理會膽小鬼,他將兩個懷表並放在手心上,摸索了良久卻不得要領。

「果然是騙人的……」奧斯汀咕噥。

「你看,旁邊有一個小按鈕,齒輪狀的那個,你有沒有看見?」心細的蔻兒指了指。

奧斯汀百無聊賴地橫她一眼,手指輕觸蔻兒發現的隱藏按鈕一下。

奇異的光芒,強大的熱能,經過十四年後,終於又被釋放出來!

「奧斯汀!」蔻兒害怕地偎向奧斯汀,淚水滑落眼眶。

「快!握緊我的手!」奧斯汀對她伸出手掌心。

兩隻年輕柔軟的手心,在半空中緊緊交握,驚惶的雙眸相望,金色炫亮的光圈將兩人包圍,拖引到另一個未知的空間。

滴答,滴答。那,又是另一個關於愛情與時空的故事……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4-3-26 08:40 PM

本帖最後由 pigbaby0426 於 2014-3-26 08:45 PM 編輯

神秘花絮之二

二十一世紀。紐約

這裡是一處三十層樓高的高級公寓。

位在最高層樓,一到夜晚,可以欣賞紐約的夜景,迷離閃爍的霓虹,由遠至近,美不勝收。

「大師,拜託你!我用我的生命求你了!要是沒在明早以前把最新一集的劇本送到製作人桌上,我很可能見不到後天的太陽!」

一個華裔的菜鳥助理,對著靠躺在沙發內喝啤酒、看棒球比賽轉播的男人三跪五拜。

「那妳直接跳下去吧,不送了。」男人笑笑地開口,雙眼沒一刻從電視螢幕移開。

沒人性!菜鳥助理恨得牙癢癢。

眼前這個男人名叫柯菲,好幾年前他人在倫敦流浪,後來被一名電視台編劇收留,緊接著,奇蹟就發生了!

柯菲跟著那名編劇久了,竟然也開始寫起劇本,而且還是專寫十八、十九世紀的古裝劇。

不只服裝界流行復古,電視電影也一樣!這幾年正好是歐美影視圈瘋迷古裝劇的時候,歐洲貴族們的愛恨情仇,階級身份的界分與隔閡,加上華麗細膩的服裝,哇,觀眾迷得不得了!

好萊塢又盛行起翻拍一堆世界名著,像是雨果的悲慘世界啦,重新翻拍的安娜卡列尼娜啦,這一類的古裝電影也間接帶動影視圈的風向。

而柯菲寫的古裝劇本,完全是驚人的好!對於當時代的每個細節,考究的功夫令一堆念歐美歷史出身的編劇自歎弗如。

短短數年,他從一個默默無名的流浪漢,成了歐美影視圈最富盛名的編劇,還寫了一堆關於十九世紀的小說,那些貴族私底下不為人知的秘密、愛恨嗔癡在他筆下栩栩如生,令人讀來彷彿真的穿越時空,受到全球讀者的喜愛。

柯菲簡直成了男版的J.K.洛琳、史蒂芬妮梅爾!以著驚人的速度累積名氣與財富。

他最新撰寫的電視劇本,是關於一個十九世紀的鐘錶工匠,如何打造出一對金銀懷表,並且發現了時空秘密,進而可以穿越時空自由來去,成了前陣子好萊塢最夯的時空旅人。

這個鐘表工匠在病逝之後,又是怎麼將剩下的純銀懷表交給兒子,然後這個兒子又開始了一段時空旅行,最後來到二十一世紀的一連串奇遇……

啊!停停停!現在不是崇拜柯菲的時候,她肩負著將劇本拿回電視台的重責大任啊!

「大師,請你一定要把下一集的劇本交給我!」菜鳥助理哭喪著臉,又開始膜拜沙發上的那只懶蟲。

柯菲只是懶懶瞟她一眼,又繼續喝他的啤酒,看他的球賽。

二十一世紀真是太美好了!當初選擇留在這裡果然是正確的。

只是……那個女孩還好吧?她穿越回到十九世紀,應該沒遇上什麼麻煩吧?

算了,管他的!反正那也不關他的事。

柯菲寬肩微微一聳,握緊啤酒咕嚕嚕的灌飲,對著電視屏幕大呼洋基隊加油,繼續過著二十一世紀新人類的糜爛生活。

這,才是人生啊!

--END--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4-3-26 08:41 PM

後記喬寧

嗨,很開心又跟大家兄面囉!(用力揮手)

故事出版的時候已經進入夏天了,大家有計劃夏天要去哪裡玩嗎?

如果怕熱的人,不妨找幾本羅曼史坐在家裡避暑,也是很棒的選擇,呵呵。

那麼,來聊聊這個故事吧!

大家看完莉莉和沃斯的故事後,有順利猜到這一本的男主角嗎?相信應該不難猜才對,畢竟席蒙這個壞傢伙在上一個故事裡,戲分也是不少。

其實說起來,所有啟發我動筆寫下「維多利亞的秘密」的動機,應該是席蒙這個故事才對。

大家一定想問為什麼?實不相瞞,記得大半年以前,有一天在陪我家大老爺看電視,大老爺正好在看非凡頻道介紹歐洲期貨的起始,節目中就介紹鬱金香在十六世紀是怎麼令歐洲人瘋狂,甚至為了購買還沒確定會開出什麼樣花色的新品種鬱金香,而出現了期貨交易。

透過那個商業節目的介紹,我才見識到香花美人的厲害。原來不只美人可以傾國傾城,美麗的花朵也可以!

等到後來真正下定決心來進行這個系列時,我就開始查閱鬱金香的資料,又幫自己找了一堆碴,讀資料讀得眼花撩亂。

記得上回的後記有提過,這個系列是以維多利亞時代為背景的半架空故事,不過十九世紀當代確實是沒有黑色鬱金香的喔!

世界聞名的大文豪大仲馬,還曾以黑色鬱金香為主題創作,所以黑色鬱金香對當時的歐洲人來說,是真的有一股非常可怕的魔力,於是我就大膽的把鬱金香主題融入了這個系列,嘿嘿!

只是,鬱金香曾經歷經一場價格暴跌的金融風暴,如果要以史實來說的話,其實在十九世紀應該沒那樣值錢。

但是呢,可愛的大家應該沒忘記,這是一個時空背景半架空的故事吧?所以就請跳過這一點,別想太多,盡情融入男女主角間的愛情吧!

美麗浪漫的十九世紀,有俊美多金的公爵,又有艷麗神秘的鬱金香,再加上誤闖時空的東方美女,光是想像這些,就夠讓人興奮的了!不是嗎?

不管故事呈現給大家的是什麼感覺,但我自己寫得很過癮,創作過程雖然必須跟一堆資料奮戰,但是當看到兩個完整的故事出現,一切辛苦都是值得的。

可以順利完成這兩個故事實在太開心了,希望大家會喜歡這兩對東西方的組合喔!

不曉得大家心目中比較喜歡哪一對?是火爆組合的莉莉和沃斯?還是陰沉對上開朗的席蒙和潔兒?或是兩對都喜歡?

呵呵,貪心的我,當然希望大家都喜歡囉!

雖然很不捨,但是「維多利亞的秘密」這個系列就在這裡畫下句點了,我也要從十九世紀返回二十一世紀,繼續幫下一對男女主角作媒去。(笑)

那麼,讓我們期待下回的相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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