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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午後方晴 -【大宋之風流才子】《連載中》 [打印本頁]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07:46 AM     標題: 午後方晴 -【大宋之風流才子】《連載中》

本帖最後由 椰子乾 於 2012-7-11 08:15 PM 編輯

【小說書名】:大宋之風流才子
【小說作者】:午後方晴
【作者簡介】:無
【其他作品】:興唐 河洛天下  玩唐 二十五年 星之戰神傳說
【內容簡介】:
他自幼就帶著神奇的光環,偉大的詞人,理學家,文壇大師,還是農學家?工家?
    當他推著他祖母的輪椅踏入京城時,無數個深閨少女翹首以待,看這個風度翩翩少年風彩。
    他的出現,讓上至皇帝大臣,下至庶民百姓,都為之傾倒。
    在他的幫助下,將會出現一個無比輝煌的大宋天朝。
    他傳奇的一生,波瀾壯闊。他用他的才華告訴人們,什麼叫真正的風流人物。


【小說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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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07:47 AM

第一卷 小聖人出世 第一章 羞辱


  趙青城醒了過來。

  可眼裡的景象叫他迷糊了。

  他躲在床上,眼裡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嫗正在哭泣。一個留著鬍鬚的老人手搭在他的脈搏上。

  這個老嫗穿著一身青襖交領長裙,已是滿頭的銀髮。

  他看著房裡的佈置和器具,無一不是充滿了古代的氣息。

  「我這是在那兒?」趙青城想道。

  這時他似乎覺得他腦中有一個弱小的聲音在對他說:「你是誰?」

  趙青城感覺到他腦子中多了一個人的記憶,他翻開了這個身體的記憶。

  我穿越了,這是他第一個想法。

  通過那個莫名其妙多起來的記憶,他瞭解到原來自己還沒有死去,或者說他身體已經死去,可靈魂卻穿過了時間的長河,來到一千多年前的宋朝,附身在一個少年身上。現在是祥符九年,也就是公元1016年的六月。他附身的這個少年叫石堅,還有一個字叫不移,今年只有八歲。他父親原來曾擔任岳州司馬,在他四歲時又調到江寧府權江寧司戶。可是好景不長,他父親得了癆病,不得不告假回鄉。又把這個病傳給了他的母親。一年後,他父母雙死去。

  他父親生前雖然是朝庭官員,可不會經營,家境本來就不是很好,自從他們死後,石堅唯一的親人就是奶奶了。兩年後,迫於生計,她帶著石堅投靠了石堅父親的好友李國安。他家與李家原來還有一樁親事,那就是在八年前,石堅剛出世時,李國安也生了一個女兒。兩家為他們定了娃娃親。

  趙青城還通過記憶,知道這個少年讀書非常用功,當然他那一點知識放在生前榮獲三大博士學位的趙青城眼裡什麼也不是。不過,在這個世界裡,帶著領先一千年知識,有幾個人能比得上趙青城?

  那個老嫗看到「石堅」醒來,高興地說:「我的兒,你不要嚇我。」

  說著眼淚就樸樸地落。

  邊上的老人說道:「老夫人,令公子只是小染了風寒,將養幾天就沒有事了。」

  「謝謝劉大夫。」老嫗施了一個大禮,並從懷裡掏出幾十枚銅錢遞到老者的手上。

  老者歎了一口氣,說:「不過,令公子的身體很差,還要多加調理。」

  趙青城心裡暗笑,原來他剛才察過這具身體,這少年只顧讀死書,缺乏鍛練,加上這兩年生活不好,營養跟不上來,才造成身體虛弱。前幾天他染上風寒,就是傷風,差點要了性命,也因為他身體在最虛弱的時候,被穿越了時間的趙青城靈魂乘機上了身。趙青城明顯感到現在身體裡還有另外一種思想,想來這個思想就是那個石堅本來的靈魂,只是這個靈魂膽子很小,又十分虛弱,才趙青城佔據了主體。

  趙青城心想,既然老天不讓我死去,或者讓那對姦夫淫婦殺死了自己原來身體,卻讓自己以另外一種方式重生,那不好意思,這具身體就是我的了。

  他就像電腦上的程序,迅速對這具身體各個部位進行了控制,他還似乎聽到了那個思想的抗議,可他置若罔聞。

  他首先站起來,扶著老婦人說:「奶奶,你不用擔心,我現在好了。」

  可他在心中暗下決心,以後要好好地鍛練這個身體,否則說不定再來一場大病,到時不要說自己的靈魂,就是那個少年地靈魂,也會灰飛煙滅。自己生前和這少年也是一樣,只顧悶頭讀死書,身體虛弱,才讓那對姦夫淫婦將自己生生地捂死。

  他又對那個老大夫行了一禮:「多謝老先生了。」

  在前世趙青城家世很好,他本人也是一家大企業的主管,雖然前世和今世身體都很柔弱,但養成他儼然的氣度。現在他靈魂融合了這具身體,自然將這種氣度帶了過來。

  他話音裡帶著童音,可不卑不亢,彬彬有禮。

  那位劉大夫見了,對老嫗說道:「尊孫儀態萬方,果然有當年承奉郎的風範。」

  他說話時已經將「令」改為「尊」,看來剛才石堅的風範讓他折服。

  趙青城開始一愣,他不明白這個大夫說的承奉郎是誰,後來轉念一想,石堅的父親最後擔任的官職是權江寧司戶,按照宋朝的官員品級是從八品,承奉郎正是上品從八品的文職。

  趙青城聽了他的誇獎,淡淡一笑,倚在老嫗的身邊,也不作答。

  那位劉大夫見了更是讚歎。

  老嫗將劉大夫送走後,才摸著石堅的頭,說:「乖孫兒,你可將奶奶嚇死了。你若有什麼事,叫奶奶怎能活下去?」

  趙青城挽著老嫗的手,面對這個和藹可親的老婦人,他想起了最疼愛自己的奶奶。可是那時他還很年幼,不知道這種愛的偉大,只有當她撒手西歸時,他再想報答已經來不及了。在靈魂上這個老嫗不是他的親人,可是這具肉體的唯一親人,何況自己還佔據了這份肉體,他決定以後要好好報答這個老人。

  想到這裡,他似乎覺得在內心深處掀起一份感動,他知道這是那還殘留這具身體原來意識對他做出這份決定感到開心。他說道:「奶奶,我發誓以後再也不要你擔心了。」

  剛說著,門被推開,一個小姑娘走了進來。她穿著一件綠色繡芙蓉花的短裙,下邊是一條紅色素羅長褲,紅彤彤臉上一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她後面還紮著兩個馬尾辨子,隨著她跑動還上下甩動著,顯得美麗活潑可愛。

  她看到石堅能在室內行走了,欣喜地奔過來:「堅弟弟,你好了嗎?」

  趙青城通過石堅記憶知道這個少女就是石堅自幼定下的娃娃親的對象李慧,他再次感到他腦海裡殘留意識見到李慧後欣喜。兩個小人是兩小無猜,她比石堅早出生幾個月,因此喊他堅弟。可趙青城還通過記憶知道自從奶奶帶著自己投奔李家後,李慧母親和他們說話態度,以及李慧父親對李慧母親這種惡劣態度的默認,知道假如沒有其他的變化,這樁親事是不可能有結局的。

  說著,李慧從懷裡掏出一本厚厚的書來,趙青城說了聲:「謝謝。」

  他知道這個文弱的少年平時看的書基本上都是這個少女從她父親書房裡偷偷拿出的。這件事李慧的父親也發覺了,雖然石家今天困窘的局面讓他後悔當初定的親事,可作為朋友的兒子,他還是希望石堅有出息的,也故作不知。

  趙青城翻開少年的記憶,發覺他是記下不少書的內容,可沒有人專門教導,靠這種自學想要成材,恐怕比登天還難,至少趙青城發覺他記憶裡認錯了好多字,更談不上對記下的內容瞭解。

  不過沒關係,在這個年代裡,自己領先了一千年的文化優勢,三個博士學位全是文科學位,也話對古文他還沒有這個年代當世大儒理解得深刻,可自己這個肉身才八歲,還有許多時間進一步學習。

  想到這裡,他心中生起萬丈毫情,他來到窗前,看著外邊綠樹成蔭,在心中大喊道:「大宋,我來了。從此以後我就是石堅!」

  這一刻,他目光深遂幽遠,只是室內兩人一個老眼昏花,一個懵懂無知,否則肯定發現他現在的眼神完全不像一個八歲小孩子擁有的,而像一個沉穩的中年人。

  李慧看到石堅這種堅定的眼神,她覺得她的堅弟弟似乎這一刻變得更加迷人,至於什麼原因她可不知道。

  然而就在此時,門再次被推開,這次進門的人是李慧的母親,看到她凶巴巴的樣子,石堅歎了一口氣,不知道她看到女兒來到這裡,又要說出什麼難堪的話。

  果然,她開口對李慧說道:「你怎麼又跑來了,我不是告訴你不要和這個窮小子廝混!」

  又對石堅的奶奶說道:「難道你們家沒有銅鏡?也不照照現在你們什麼模樣。」

  說完又對石堅說道:「你小小年紀,什麼不學,這麼小就開始學起那些唱戲的小白臉賣臉蛋,勾引人家小姑娘!」

  李慧父親本是舉人出身,現在還擔任著和州節度掌書記的職務,作為他的正派夫人,她可不會像那些街上小市民一樣潑口罵娘,可她這幾句話說得比罵娘還要狠。

  宋朝戲曲還在萌芽階段,戲子們所唱的都是文人作的詞賦。這時候,戲子的身份很低下,有些男戲子為了生活,不得不供那些愛好男風的富賈官員狎玩。直到明朝時,喜歡男風已經成為一種風尚,這種對同性戀開放的心態連現在西方國家也尤之不及。但在宋朝時,對這種戲子還持著一種相當鄙視的態度。

  李慧母親把石堅比作這些戲子,對石堅的侮辱已經夠重了。連石堅的奶奶在旁邊都氣得發起抖來。

  石堅前世因為家世和自身本績,十分受人尊重,更加受不了這個婦人的侮辱,他行了一禮,說道:「李夫人,你不用擔心,沒幾天我們自會搬出李府。」

  李慧一聽,還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可她看到這個瘦弱的少年眼裡閃出的不屑和藐視,她咬牙切齒地說:「好,少年人有志氣,我倒看看你們還有幾天搬出我家。」

  說完,她氣沖沖地拽著李慧走出了這間一貧如洗的房屋,一路上她還在對李慧呵欠著。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老嫗歎道:「我的乖孫兒,你剛才怎能說出那樣的話。我們這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奶奶,你放心,我會有辦法的。」石堅說道。

  老嫗又是重重地歎口氣。其實她投靠李府,也不是來吃閒飯的,每日幫李家洗煮掃抹,和下人相比,只是少了一張賣身文書。離了李府,她可以幫別人家做事,但如果簽定了那份文書,作為一個朝庭命官的母親,那比殺了她還難受。

  石堅說出此話,是憑藉著他強大的知識,不相信在這個年代,掙不到一份養家餬口的錢。可老嫗以為他是少年人,說的氣話,也不為意。就是李慧母親也不相信他們真的離開李府,還準備過幾天用這話再來羞辱他們祖孫。

  過了一日,石堅感到自己身體好些了,他來到和州的大街上,看能不能找到一份賺錢的項目。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07:48 AM

第一卷 小聖人出世 第二章 蒸酒


  和州位於沿江地區,跨過江便是江州(今蕪湖),往東是江寧(今南京)、潤州(今鎮江)、楊州,都是天下一等一的富裕地方。直到南宋,因為經常受到金人的踐踏,這等繁華才衰落下去。

  和州在大宋時不算一個大州,州城面積也不大,可地處交通要道,還是很繁榮的。石堅一路走來,看到街道兩邊酒肆旗旛飄展,館閣笙歌不斷,街上人流如雲擁擠,倒也十分地熱鬧。他試圖從原來石堅的記憶裡找出對和州城的一些印象,竟然發覺他投奔了李家後,只顧得悶頭讀死書,到街上閒逛沒有三次,更談不上什麼印象,比前世自己書獃子形象還要勝了七分。

  他此時只好憑著自己的眼力尋找一絲商機,可他立即發現到一個問題。那就是自己一肚子主意,卻無法得以實施,一是他手頭沒有本錢,二是石家人丁單薄,沒有人幫忙。他犯起愁來。由於原來的石堅很少出門,沒幾個人認識他,路人看到這個小孩子皺著眉頭在街上東張西望,還以為是誰家小孩犯了錯,被大人責罵了,躲在大街上不敢回去,也沒有人在意。

  這時,石堅就發現到了一個有趣的現象,他將這條長街走了一半,看到有三家酒肆掛著太白酒店、太白酒肆、太白酒家的旗號,看來現在李白的形象已經深入尋常老百姓的心中。他想到了李白的詩,李白的嗜酒如命,突然靈機一動。現在北宋恐怕還沒有出現蒸餾酒,否則《水滸傳》中武松不可能喝十八碗酒,還打死一隻老虎。要是高度酒,十八碗灌下去,不要說打虎,連走路也走不動了。何況李時珍也說過蒸餾酒出自元代。

  其實石堅這裡犯一個錯誤,蒸餾酒在唐朝就有了。公元640年唐太宗時,我國新疆地區便會製作蒸餾酒了;故「唐破高昌始得其法」,說明唐代已出現了燒酒。唐代大詩人白居易詩云:「荔枝新熟雞冠色,燒酒初開琥珀香。」雍陶亦有「自到成都燒酒熟、不思身更入長安」之名句。李肇的《國史補》也記載有劍南之燒春」等等。以上是從蒸餾酒的名稱來看。從蒸餾工藝來看,唐開元年間,陳藏器《本草拾遺》中有「甄(蒸)氣水」,「以氣乘取」的記載。此外,近幾年來出土的隋唐文物中,還出現了只有15~20毫升的小酒杯,果沒有燒酒,肯定不會製作這麼小的酒杯。這些都充分說明,唐代就出現了蒸餾酒,而先出於西南或西北。之所以沒有完全普及開來,估計人們不懂原理,蒸餾的器具不夠密實,在蒸餾的過程中許多酒氣也隨著水蒸汽散發到空中,浪費大,效果也不好,另一個原因高度酒浪費糧食,而溫飽問題一直是封建王朝統治者頭等大事,直到明末隨著技術完善,中國高度白酒才大量流行起來。

  石堅是犯了錯誤,可這個小州城裡,現在的確沒有蒸餾出現,卻讓他誤打誤撞,蒙對了一個發財的思路。後來隨著小聖人酒名聞天下,他已經看了不少古書,竟比中國科學院學部委員方心芳先生提早了一千多年考證出高度白酒起源於唐朝(見《曲櫱釀酒的起源與發展》),也驗證他從古書中找出這個方法的說法。

  石堅找到了發財的辦法,興沖沖地跑回家,向老嫗要錢。老嫗知道她的孫兒有時為了賣書和筆墨紙硯,有時候也向她討一些錢兒,不以為意。只是這次石堅叫她把身上所有錢都拿出來,她還是問道:「乖孫兒,你要這麼錢做啥?」

  石堅只好學著小孩子撒嬌的模樣,拽著她的衣袖說:「奶奶,放心,我不會胡亂花的。」

  老嫗還以為他要買一本很貴的書,這時活字印刷還沒有發明出來,書本還是很貴的,有些大部頭書的確在用很多錢才能買到。老嫗也沒有再說什麼,從床底翻出半貫錢來,小心翼翼地交到他手上。

  看著她謹慎的樣子,這恐怕是她攢了好久才存下的。

  這一刻,石堅終於被感動,他淚花在眼眶裡打著轉,然後在老嫗臉上親了一下,說:「奶奶,堅兒以後要好好孝順您。」說著他離開了屋子,還用手在眼裡抹了一下淚花。

  老嫗開心地用手摸著石堅剛才親吻過的地方,搖頭說道:「這孩子,一場大病倒懂事了。」

  石堅提著錢找到了木匠,他畫了圖紙,叫木匠打一個密封性嚴實的簡易蒸餾器。最好的蒸餾器材是玻璃,其次才是金屬,但玻璃易碎,現代各大酒廠還是用金屬製造蒸餾器。現在石堅手上有多少錢,他那裡敢叫鐵匠打制蒸餾器具。更不用玻璃窗器具,就是若大的和州城也找不到一家生產琉璃的廠房。

  木匠看到這副圖紙,先是皺起眉頭,他不知道這種形壯古怪的東西是幹什麼用的。當石堅遞過來打造的銅錢時,他可不管是什麼用途了。

  打造這個蒸餾器要用一整天的時間,不過石堅也不著急,他還一再叮囑慢點沒關係,打造時一定要細心,特別不能走氣,同時為了不影響酒味,還叮囑用松木打製,然後才回到家中。

  第二天早上,老嫗很早就起床,到李府幹活去了。石堅也爬起來,他沒有和往常那樣讀書,而是在院中做了一套廣播體操,又打了一套太極拳。這時候太極拳還沒有出現,更不要說廣播體操。石家和李府下人住在一起,石堅在做這些動作時,引來不少李府下人的觀看。

  石堅也不在意,現在身體太差了,要使這具身體強壯起來才是最要緊的。做完了運動,他才再次來到那個木匠家中,此時木匠已經連夜將蒸餾做好。石堅將這個蒸餾器拿起翻看,看到效果比原先自己想像的還要好,他想到單論手工技藝,宋朝時恐怕已至頂峰了。

  這個木匠是按照石堅留下的圖紙將這個器具打造出來,可他不明白這個東西的用途,於是一個勁地追問。石堅自不能告訴他,笑而不答,讓那個木匠心裡直撓癢癢。

  石堅離開了木匠家,又到酒肆裡用剩下的錢買了十斤的糧食酒。這時候的酒大多近石堅前世的米酒和黃酒,酒精很淡,還帶著一點甜味,有點兒象香檳酒和飲料。為了取得效果,石堅買得可是這家酒肆最好的浪食酒。石堅背著這些東西從角門進了家中,將酒倒入自家的鐵鍋裡,將蒸具蓋在上面。

  一會兒,酒燒滾起來,和水份化作蒸汽從蒸具的竹管裡冒出。這截竹管不長,冷卻效果也不好,石堅還打來井水,不斷地往上面澆。終於第一蒸結束,十斤佳釀變成了三斤白酒。由於蒸餾的作用,原先酒水裡的雜質排除了,現在酒和前世那種透明的白酒相差無幾。可石堅嘗了一口,依然很淡。

  於是他又開始了第二蒸,這次由於酒份量少了很多,速度也快了起來。當這三斤酒變成了一斤多時,石堅再次嘗一口,這次終於有了一點酒味,酒精度大概有三十度了。已經相當於前世的低度酒。他還沒有罷休,開始了第三蒸,這次十斤酒水剩下不到一斤。石堅嘗了一口,他估計這時酒已達到了四十度,才停下工作。

  各位看官,你們也許說十斤酒水蒸釀後只剩了一斤,這個成本也太高了。但是不要忘了,石堅因為成本的關係,已經是最土的蒸餾辦法,大多數酒汽隨著水蒸汽散發到空氣中。如果我寫出他用這種器具蒸出三斤高度酒,就一點科學根據都沒有了。況且他只是取得一個樣本,並不是要賣這種酒。

  就在他很小心地將這一斤白酒倒入瓷瓶裡,老嫗回來了。她做完了工作,還要為石堅做飯。她一進門,就聞到了滿屋的酒香。老嫗以為石堅前天受了李慧母親的氣,偷偷買來酒喝解悶。她走過來,摟著石堅說道:「我的乖孫孫,你怎能想不開,偷偷喝酒?」

  石堅從老嫗懷裡掙開,說道:「奶奶,我不是喝酒,我是賣酒。」

  老嫗以為石堅喝酒,不生氣,可聽說他賣酒,生氣了。宋朝時商人地位比唐朝時要好些,可在一般人眼裡還是很低下的,士農工商,商人是排在最後一位的。老嫗說道:「我平常叫你好好讀書,你怎能想起做買賣!咱家是缺錢,可你也不能做這個沒有出息的行當。」

  石堅和老嫗生活了好幾天,還沒有看到老嫗臉色如此難看。他轉念一想,明白其中關節。於是勸說道:「奶奶,天下讀書人有多少,有幾個人考中的秀才?何況舉人,進士。像父親大人那樣已經是出類撥萃的。現在我們寄人籬下,我那有心思讀書?」

  石堅說的也是實話,如果不是他附了這具身體,憑原來的石堅,即使苦讀十年、二十年的書,也不會有出息的。他又說道:「我這才想起一個方法,賺一點錢,離開李家。奶奶,您放心,我還和以前一樣好好讀書,爭取長大了一定和父親那樣有出息,不會去和別人學做生意的。」

  老嫗平時極疼這唯一的寶貝孫孫,這時聽到他說出這樣有志氣的話,也就不生氣,可她看著石堅手中的資瓶,懷疑道:「孫兒,可你就這一瓶酒,就是黃金酒,又能值幾個錢?」

  石堅把酒倒了一點在碗中,遞到老嫗手上,說:「奶奶,你先嘗嘗。」

  老嫗先是看著這酒發著呆,這那裡是酒,分明是水嗎。可鼻子裡傳來陣陣濃郁的酒香,讓她失去懷疑。她一仰脖,將這不到半兩的酒一口喝下,也難怪她喝得這麼猛,按照宋朝現在普遍流行的酒水,這半兩酒一個小孩子也能一口氣喝乾。

  然後老嫗開始彎腰,咳嗽。這半兩酒把她嗆得夠嗆。

  石堅才記起沒有和老嫗提醒,他連忙幫老嫗捶著背。

  老嫗好半晌,才說:「乖孫兒,這是什麼酒,一進嗓子,火辣辣的象火在燒,進了肚子,像刀子在刮。」

  石堅說:「奶奶真聰明,這就叫燒刀子酒,是我從古書上尋來的法子做的。」

  老嫗說道:「這個酒這樣烈,有人喝嗎?」

  「奶奶,所謂青菜蘿蔔,各有所愛,肯定有人喝的。」

  「乖孫兒,你想開一間酒坊?可奶奶沒有本錢。」

  「奶奶,我不是想開酒坊,而是賣酒方。」

  「賣酒方?它能賣多少錢?」

  「我也不知道,總之它會值很多錢,至少能夠讓我們餬口好長一段時間。」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07:49 AM

第一卷 小聖人出世 第三章 售方


  下午,也就是宋人稱為未時時分,石堅捧著這瓶酒來到和州北大街的太白酒樓。石堅也不知道那家酒家老闆眼光好,不過他昨天轉了一下,見到這家酒樓生意還不錯。既然有這樣的生意,說明老闆自有經營獨到的地方。這時候已經是未時將盡,申時將至,也就是快到下午三點鐘辰光。街上的人已經十分稀少了,各個酒家裡更是看不到一個人影。

  石堅捧著酒進了太白酒樓,看到裡面夥計都趴在桌子上睡覺。他禮貌性地問了一句:「請問有人嗎?」

  這些夥計還正在黃梁美夢,被這聲清脆的童聲全驚醒了。他們還以為是客人來的,慌忙地站起來,可看了半天只看到一個小孩子,他們氣沖沖地說道:「你是那家的小孩子,這裡不是你玩的地方,快走。」

  石堅心中也無奈,誰叫自己是一個小孩子的身體,不過他還是神情自若地說:「你們這是什麼態度?難道你們老闆沒有和你們說過和氣生財的話?」

  他這個小大人的模樣,把這些夥計全逗樂了。一個夥計走過來,在他臉上摸了一把,說道:「和氣生財,你這話從哪裡聽來的?」

  石堅躲開他的烏龍手,說道:「我是在書上看來的。」

  「好一個和氣生財,」一聲清脆的聲音從後堂傳來,一個長相清秀的少女婀娜地走了出來。她腰帶上還掛著一對玉壁兒,隨著她的走動發出「叮噹叮噹」的脆響。她看到石堅眼睛一亮。其實石堅這具身體比他前世可漂亮多了,只是少年不注意鍛練身體,使得身體瘦弱,可還是唇紅齒白,一對烏溜溜的大眼睛讓人喜歡。加上現在石堅本著臉,一本正經的形象,那個少女看了更是喜歡,她比那個夥計還過份,走過不但摸他的臉,還不斷地捏著他的臉蛋。

  石堅提出嚴重的抗議:「小姐,男女授親不近。」

  他這句話不但沒有起作用,反而加劇了少女的揉捏,她一邊捏著他的臉蛋,一邊大笑地問道:「小傢伙,你是那家的?怎麼跑到我們酒樓來了?」

  石堅一挺胸膛說道:「我是來找你們老闆談生意的。」

  「談什麼生意?」少女問道。可她沒有把石堅的話當一回事,臉上還帶著滿面的笑容,她還沒有看到過這樣有趣的小孩,她在和石堅逗著玩。

  「我要見到你們老闆才能說。」

  「這家酒店就是我父親開的,你有什麼生意和我談,我能做主。」

  石堅似信非信地看著這個少女,他在看她的服飾,他看到這個少女雖然穿著素色的羅裙,但在裙邊還印著金色小團花,手上一對玉鐲更是潔白晶瑩剔透,顯然價格不低,通過這點可以看出她不是一個酒樓的使女。他在打量這少女,別人也打量著他,雖然他身上衣服很粗鄙,可他長相可愛,而且少年老成,叫人看了喜歡,連夥計們也失去了睡意,有趣地聽著他來談什麼「生意」。

  石堅這才從懷裡掏出那瓶酒,倒了一點在盞中遞給少女,說道:「小姐,你先喝了這杯酒,我們再談生意。」

  「喲,你還習會敬酒後再談生意,」少女再次被他老成的樣子逗得前仰後合。不過她還是一仰脖把這酒喝下,她的後果比石堅奶奶反應好不到那裡去,嗆了大半天才說道:「你這是什麼酒?怎那麼辣?」

  少女不嗜酒,不代表這些夥計不嗜酒。這時瓶口已經被打開,陣陣濃烈的酒香散發出來,這些夥計那裡聞到過這麼香的酒,有幾個嗜酒的夥計早被這香氣勾起了酒蟲發作。

  少女不嗜酒,不代表著她反應慢,她跟在父親後面經營酒樓好幾年,什麼美酒沒有見過,可那裡見到這麼烈的酒?要是有一這種酒,可以當作招牌打了。她立即問道:「小兄弟,你這酒是從哪裡來的?」

  石堅聽到她將小孩子改成了小兄弟,心想有門,他就怕宋人不適應這種烈酒,那麼他做的一番心血就白費了。他說道:「我來和你們談的生意就是這種酒。」

  少女眼睛一亮,眼睫毛也不住地跳動著,她說道:「這麼說你家這種酒有很多了?」

  「我家沒有酒,這種酒是我看了書想的辦法,我來你們這裡,就是要把這種方法賣給你們。」

  這時候,各家有什麼技長,為了子孫後代以及自己的幸福,都採取了保密的辦法。少女根本沒有想過要得到釀造這種酒的方法,聽到石堅這樣說,她眼睫跳動得更是厲害。她盡量使自己心跳平緩下來,說道:「你家大人知道不知道」?

  如果這個小孩子大人曉得他把這種方法賣給了她家,要是反悔起來,說不定會惹上官司,畢竟他只是一個小孩子,到時候他們說自家利用小孩子不懂事,欺騙了他,就不好說了。

  「小姐,你請放心,這個方法是我想出來的,我家除了一個祖母,再也沒有其他親人,這件事我完全可以做主。」

  「我的小親親,你這樣可憐。」少女母性光輝發作,再一次揉起他的臉。過了半天她才想:「那你想要多少錢?」

  「黃金十兩,另外以後這種酒所得分成的一成利潤歸我。」

  「什麼!」少女嚇了一跳,她鬆開石堅,盯著他說道:「你想錢想瘋了,竟開出這樣大的口!」

  真宗時貨幣價格,每石米值六百到七百文,換成今天米價,也就是每文錢價值人民幣五毛錢以上。仁宗時每兩黃金值五貫,到了真宗時略長,一般在七到八貫。十兩黃金,也就是七十到八十貫,換成人民幣大約要四萬人民幣。難怪少女說石堅想錢想瘋了。至於石堅後面一句話她都沒有聽見。

  這時她看石堅的形象也不那麼可愛了。

  石堅歎了一口氣,心說這十兩黃金對於這樣若大的酒樓,數量不算很小但也不算很大,這是他經過精心計算的。他用這筆錢正好在州城裡購買一家房屋,好離開李家,可看這少女的樣子,明顯是談不攏了。他蓋上酒瓶準備離開,又聽到樓上傳來一聲:「小兄弟,且慢。」

  石堅心想難不成還來個峰迴路轉,柳暗花明?他抬起頭來,向樓上望去,看到一個身體略的中年人走了下來。原來他就是這家酒樓的老闆,石堅惹得夥計和他女兒大笑,也將他驚動了。不過他在樓上沒有下來,而伏在欄桿上看著石堅的表演。他把這家酒樓經營得如此紅火,頭腦也比常人精明得多,現在看到石堅雖然只是一個小孩子,但講話和行事就像一個大人似的,他越看越驚奇,現在看到石堅生出離開之意,他才下來阻止。

  和州城在宋朝所有州城中算是一個繁華的州城,可是太小了,如果在江寧城或是楊州城,石堅倒不擔心這個價錢,現在看到總BOSS從樓上走下來,他又生起一團希望。

  那個老闆衝他和顏悅色地說道:「小兄弟,可否讓某家嘗上一口?」

  石堅敬他是一個長者,幫他倒了半盅酒,恭敬地遞到這個老闆手上,說道:「請這位伯伯慢用。」

  這個老闆見他舉止有禮,但氣度揮宏,越發在心裡稱奇。他沒有喝酒,反而先說道:「這位小兄弟,請坐下慢說。」

  「謝謝,」石堅牽了一下袍角,坐在椅子上。

  他這種不亢不卑的態度越發叫這個老闆驚奇,如果他面前坐著的是一個大人,他還不以為意,可這只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孩。

  他問道:「某家可否問一下,尊府上貴姓?」

  石堅答道:「先父姓石,名諱重泰,字鴻羽。」

  這個老闆一聽,明白了,原來是寄宿在李大官人家中的孤兒。他才將這酒喝下,和他女兒不同,他在細品,這樣才能感覺出這酒的好壞。他說道:「酒是烈酒,可是太過辛燥。」

  「是啊,我還沒有喝過這麼辛辣的酒,」那個少女說道。

  只有石堅聽出他的意思,石堅答道:「此酒剛出爐,想它不辛燥,需埋在地下一段時間,時間越長,酒入口口感越好。」

  這個老闆「哦」了一聲,說道:「小兄弟,你們家中的事某家也聽說了一點,你們現在寄宿在李大官人府中,應當不缺金錢使喚,何來需要這麼多錢?」

  石堅答道:「伯父,所謂寄人籬下,總非長遠之計。那時我們剛搬進李府,我還很年幼,不知道這個道理。」

  聽到這裡,那個少女又咯咯笑了起來,她心想你那時年幼,現在還不同樣是年幼,卻被她的父親狠瞪了一眼,方才停止笑聲。

  石堅也不是一個長舌之人,他不好將在府中受到李慧母親岐視的語言說出來,他又說道:「隨著我年長,我才決定搬出李府,可身無一技之長,只有從古書中尋得一法,想賣個好價錢,以此來糊生。」

  「那麼小兄弟既然尋得這個法子,為何不自己開個酒肆?」

  「伯父,我家那來的本錢和人手?」石堅答道。他心裡說,即使有本錢和人手,恐怕祖母也不會讓自己經商。可這話說出來,總有一點岐視商人的味道,他沒說出來。

  「可是小兄弟,你要知道某家開這間酒樓一年能賺多少錢?這其中還多是酒菜的利潤。如果我給了你十金,這還包括你所說的一成利潤,我剛才粗算了一下,沒有十年時間,休想賺回這筆錢,這還是算某家這間酒樓生意算不錯的,其他酒家就更差。我就算答應你這個條件,你總得給我一個理由吧。」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07:50 AM

第一卷 小聖人出世 第四章 落定


  少女也接過話題:「就是,沒想到你這個小....(她本來想小混蛋的,想想一個女孩兒說出來不雅)小東西,長得怪可愛的,心那麼黑。」

  石堅苦笑,沒有這麼多錢,他到哪裡買房屋,還有餘下的生活開支。他用手敲著桌子,說道:「伯父,你有這種想法,也是不錯的。可你沒有想過,因為有了這種酒,會招來那些個愛好烈酒的人前來貴酒樓吃飯,酒水的利潤也許不大,可菜餚的利潤跟上去。這只是其一。我這種酒水製造方法很簡單,只要用其他酒水用半天時間,就可以得到這種烈酒,自然要象伯父所說,讓它少一點辛燥,還得埋上一段時間。即使這樣,光靠貴樓,還是賣不出多少酒水的。但伯父別忘了,以伯父的能力,可以讓它往江寧、楊州等大城市銷售。甚至西北和北方寒冷地帶以及遼國和吐蕃這些更為寒冷的地方,我相信哪裡的人民更喜歡這種烈酒。到時候,伯父光賣這種酒水,其利潤也遠超過這家酒店的利潤。」

  這家老闆聽了心開始了動了起來,要知道商人逐利而行,這也是歷代士大夫看不起他們的地方。其實這時商人的道德觀念比起後世還是強得多。按照石堅勾畫的藍圖,這是一次做大的好機會。

  他想了一會兒說道:「不知道這種酒水成本是多少?」

  「這種烈酒不需要特地醞釀,只要從別處酒家買來,經過簡單加工既可得到。像我給你們喝的這種酒,

  約每十斤可以釀得三到四斤,再稍平和一點數量還要多一點,再烈一點就要少一點。這中間的份量伯父自己可以自把握。」

  「那麼要多少人手?」這家老闆在心中盤算了一下,按照石堅的說法,這種酒水成本比別的酒水貴上三到四倍,這也是可以接受的,畢竟這種酒這麼烈,成本肯定要高一點,但不可忽略人工成本,要是許多人來完成,成本就更要高了,也會影響銷路。

  石堅微微一笑,說:「有三到四人足夠了。」

  這還是他多說了,整個蒸餾過程,無非就是加加柴火,倒接酒的過程,手腳麻利有兩個人就足夠了。

  那位老闆終於心動了,他說道:「小兄弟,我們成交了。」

  石堅叫他喊來地保,做了公證,寫了契書,還特地註明了待到這種燒刀子酒釀成了才付錢給他。在寫契約時,石堅才知道這家老闆姓王,叫王坤。

  寫好了契約,他向王坤問道:「王老闆,可曾滿意?」

  他連喊了三聲,才將王坤喊醒,原來石堅寫這張契約時用了趙佶的瘦金體書寫的,這種書體瘦勁硬挺鋒芒畢露,還淡淡地透出一種富貴之氣。趙佶可以說歷史有名的昏君,也是最倒霉的帝王。可是他的瘦金體和工筆畫聞名後世,瘦金體在許多電腦裡還能找到這種書體,可見這種書體影響力有多大。這時候離趙佶出生時間還有近百年時間,世人那裡看到這種書體。王坤和地保讀過一些書,不算一個內行漢,也能算一個門邊漢,他們一下被這種書體震住了。王坤還伸出手在桌子底下摸仿。

  直到石堅最後很大的一聲,才將他回過魂來,他一拱手道:「小相公,十分滿意。」

  這聲小相公已經用上尊敬的稱呼。

  石堅這才走進王坤房中,將蒸餾器畫出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這套在藝太簡單了,只要別人一看就能仿摸,石堅不圖以後一成的分利,也要對得起人家的十兩黃金。但在他眼睛裡簡單,還是讓王坤繞得稀里糊塗。石堅還不知道,他已經「發明」了這世界上最先進的蒸餾設備。於是石堅又和他解釋了一些原理。比如各個物質不同的沸點之類。這一下,王坤更糊塗了。他也看過不少書,那本書上說過沸點,要麼只能用一種解釋。這個少年是個天才,他能通過書本看到別人看不到的地方。天下聞名的小晏相公(晏殊)不是十四歲就中了進士嗎?

  石堅見解釋不清,他只好說:「王伯父,你就別為什麼了,你只要按著我這個圖紙做,明天我過來再教你把酒釀出來就是。」然後看天色不早,怕奶奶擔心,告辭。

  望著他離開的背影,王坤的女兒不服氣地問道:「爹爹,你真的相信這個小孩子的話?」

  王坤撫著她的頭髮說:「乖女兒,你見過這樣天稟異常的小孩子?」

  「那是他家庭不好,少年老成。」

  「再家庭不好,也不可能老成到這種地步。你再看看這字,恐怕街上的秀才也寫不出來。」

  這時候地保還沒有走,他和王坤關係很好,他在旁邊說道:「這少年寫的字不要說那些秀才,就是那些舉人也寫不出來。而且這種書體我從未見過,好像還是他獨創的。這少年以後非是常人,不要說他什麼釀酒法子成不成功,王老弟,你要是憑此和這少年攀上關係,花點錢也是值得。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難。聽說他祖孫二人在李府呆得不好,也不知這次,李舉人怎能看走了眼?」

  他們都不知道此石堅非彼石堅,原來石堅有現在石堅一半才華,不要說李慧的父親,就連她的母親也會瓜目相看。

  王坤一擊他的手說:「老哥此話正合我意,哦,我倒忘記一樁事,他不是要買一間房屋,麻煩老哥幫我打聽一下。」

  「以後有好處你得了,卻要我來跑腿,」地保和王坤開著玩笑。

  「等晚上客人少了,我親自下廚炒幾個小菜,請老哥喝酒行不?」

  王坤不知道正是他看中了石堅,以後成為了大宋最頂尖的商人,他手中那張契約雖因此時石堅腕力不夠,不能和石堅以後書法相比,可作為石堅第一張面世的書法,價值更是連城,甚至可以買下他這家酒樓。

  石堅第二天下午又來到太白酒樓,王坤已經按照他吩咐將巨型蒸餾器按裝好了。為了保密,王坤只帶著自家幾個人進了這間屋子,一個下午的時間,王坤為了一炮走紅,不惜成本四蒸,幾百斤淡酒經過四蒸,成了一香氣飄溢的烈酒。石堅剛要伸手要錢,王坤卻說道:「聽說你想買房子,我幫你打聽了一下,城西有一家房屋主人想要到江寧去謀生,房屋急著要賣,價格也合理,只要二十貫,不過地段有點偏。」

  石堅現在急著要離開李府,那裡管它地段偏不偏,何況價格只有二十貫,除了買房還剩下不少錢,夠他們支撐一段時間。於是他感謝地行了一個大禮,說道:「多謝伯父了。」

  王坤看到他從始至終都很有禮貌,越加歡喜,他不顧生意,帶領著石堅來到那戶人家。這家已經出了城區,不過環境十分好,房屋門口還有一個池塘,邊上零亂地生著幾棵垂柳。房屋也寬敝,五門房間,還有一個小院落,院角還長著幾棵月季,此時開得正烈,滿眼紅花綠葉十分招人喜歡。看來這戶人家是急著要走,否則也不會以這種價格售出。

  石堅一看就喜歡上了,他幾乎沒還價,就將它買下。可是他看看房屋,還覺得少了什麼東西。

  王坤見過世面,他猜摸了一下,立即明白過來,這裡離集市較遠,石堅的祖母年紀已高,買賣出價東西不方便,他在邊上說道:「小相公,是不是少了一個丫環?」

  石堅一拍腦袋,他心想自己真是糊塗了,難道自己附身於這個少年身上,智商也低化了?自己手頭有點餘錢,以後還多少有太白樓的分帳,還要老祖母受苦不成?

  這時邊上的地保說道:「我倒聽說張大官人家有一個丫環想要售出,價格也不貴,只要五貫,難能可貴她還識不少字。」

  石堅問道:「勤不勤快?」

  他前世的印象那些個小姑娘一個比一個嬌貴,他可不想買一個姑奶奶回來。

  「這個小丫頭勤快,而且還十分漂亮。」

  「那麼不正好嗎?伯父還猶豫什麼?」

  「只是這個小丫環名聲好像不好,聽說她還勾引張家老爺,被張家大夫發現,狠打一頓,張家這才放出風聲,想把她賣了。可別人家聽到此事,都不敢要她。」

  石堅聽了心想,靠,難道我遇到一個提前版的潘金蓮?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07:51 AM

第一卷 小聖人出世 第五章 紅鳶


  王坤卻搖起頭說:「丁老哥,我聽到卻是另一種說法。有一次,張大官人的管家來我這裡喝酒,他和我談過這件事。這個小丫頭叫紅鳶,本是白橋鎮一個秀才的女兒,這個秀才家裡窮,他老母親生了病,為了給他老母看病,沒有辦法,才將這個小丫頭賣到張家。後來,小丫頭漸漸長大了,出落得水靈,被張大官人看中。他就想和她媾合,像這樣大戶人家主人看中了小丫頭,這是小丫頭的福氣。可這個紅鳶跟著秀才後面是認了不少字,但也學了秀才的迂氣,她寧死不從,還喊叫起來。張婦人為了遮醜,才說是紅鳶勾引張大官人,並想把她賣出,她卻不知道這樣一說,別的人家誰還買她回去。」

  聽到這裡,石堅明白過來,相比於這個丁姓地保的說法,王坤這種說法更為可靠些。現代宋朝還沒有受到後來理學的毒害,社會風氣多少稟承了唐朝開放的風氣,如果因為和丈夫有一腿,就把她賣出去,就有點小題大作。

  王坤又說道:「這個管家見她可憐,意思想我把她買回來做個使女。」

  「那王老弟,你為什麼不買?」

  「人言可畏。」

  石堅明白他的意思,張家放出這風聲,王坤還要買她,即使他不對紅鳶打主意,別人也認為他貪圖紅鳶姿色。他對王坤說道:「伯父,麻煩你帶我去去看這個丫環。」

  王坤看了看石堅,說道:「小相公買她倒也合適。」

  畢竟石堅只有八歲,張家夫人想嚼口舌也無從嚼起,不能一個八歲了小孩子就開始有色心了。

  石堅也不言語,他在心裡卻說:我是八歲的外表,三十歲的心靈,論起經驗來,你們加到一起也都不如我。至少我看過幾百部頂級RV片。可這話他只有放在心裡,不能說出。

  兩人又不辭辛苦,帶著石堅來到張家。張夫人也在為這個紅鳶發愁,沒廢多大力氣,這筆交易就做成了。

  一會兒,那個紅鳶走了出來,她身上穿著青衣布裙,可生著一張瓜子臉,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蛾眉輕掃,雖然她才十四歲,沒有發育成熟,已經是一個小美人的胚胎。難怪那張大官人想打她的主意。

  上次事發,紅鳶在張府日子過得艱難,親近張家的下人說她不識相,那些丫環說她假作清高,對她都十分排擠。此時聽到有人買她,高興可以離開這裡,不安怕又遇到一個張大官人那種色狼,那時剛脫狼窩,又入虎口。

  她低著頭,卻通過眼角打量著這三個人,一個少年,她首先排除在外,那個丁姓地保,身上衣料粗鄙,她也排除了,只剩下王坤,她看到王坤微胖的體型,可臉上一團和氣,看著她的眼睛也很清明,她心中才鬆了一口氣,搶先過來行了一個萬福:「奴婢見過主人。」

  王坤一樂,說:「小丫頭,我不是你的主人,你的主人是他。」

  紅鳶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正是那個一本正經的少年。她紅起了臉,還沒有進入新東家,就認錯了主人,這可不是好事。可她反應敏捷,立即改口,對石堅施一禮,說:「奴婢見過小主人。」

  石堅擺了一下手說:「我和你一樣,家庭貧苦,你以後不要喊我小主人了,就稱呼我為少爺。」

  王坤從將銀子交給石堅,就在注意這個少年,看到他抖然見到這筆巨款,面容還是沉穩,沒有一點半點驚喜若狂的表現,心中暗暗驚奇。此時看到石堅對這個漂亮的小丫環,依然不驕不媚,更是讚歎。這時,天色已晚,王坤還想留在石堅身邊,看他神奇的表現,可酒樓裡脫開不身,況且新酒開張,於是告辭。

  石堅再三稱謝,然後帶著紅鳶向那個新買的房屋走去。

  紅鳶看他是一個小孩子,也不害怕,一路上好奇地問東問西。

  石堅說道:「我再次和你說一遍,我家中只有一個祖母。條件不好,假如你要嫌棄,我還可以將你賣到真正大戶人家。」

  紅鳶嚇得眼淚都要出來了:「小主人,不,小少爺,我不怕苦,只要你不要像那個張老爺那樣就行了,求求你,別把我再賣了。」

  石堅樂了:「你說我這歲數,就要想幹什麼,也不可能。」

  紅鳶聽了才想起,他才八歲,怎能想幹那種事,咦,不對,他怎麼知道的?

  石堅問道:「張府裡的管家和你什麼關係?」

  「他是我的同鄉,在府中除了老管家,其他人對我都不好。」

  「難怪他要幫你。你可知道,你剛才錯認的主人,他是北大街太白酒樓的老闆。」

  「太白酒樓,我知道,那是好大的酒樓。」

  石堅想道,雖然她識幾個字,可終沒有見過世面,太白酒樓也許在和州掛上號,可遠不能和江寧那些大州府的大酒樓相比,更不要比前世那星級酒店。他說道:「你那同鄉老管家看到太白酒樓老闆人品好,想叫他買下你。你可知道為什麼王老闆不敢買你?」

  「我不知道。」

  「因為張夫人在外面散發謠言,說你品行不端,勾引張家老爺,所以她才將你賣出。」

  「小少爺,這是冤枉的。」

  「我知道是冤枉的,否則我還敢買你回來。但你可知道人言可謂?」

  「奴婢知道。這是來自春秋的典故。」

  「咦,你還真看了不少書?」

  「回少爺的話,奴婢小時候跟在父親後面,也粗讀了一些書,不過不精通。」

  「你都讀了那些書?」

  「《論語》、《左氏春秋》、《詩經》、《禮記》、《史記》,還有一些詩詞。」

  「《尚書》有沒有讀過?」

  「奴婢曾看過,可是太晦澀,奴婢看不懂,後來沒有讀了。」

  石堅知道現在流行的《尚書》多是後人偽造,故意選晦澀難懂的詞語,看來小丫頭說的是實話。他繼續說道:「王老闆不敢賣你回來,就是怕人家說閒話。」

  紅鳶低聲問道:「那少爺為什麼敢賣奴婢回來?」

  「我不是和你說過,我家裡人丁單薄,除了祖母,就我一個男人,我現在還小,別人不會以為我一個八歲的小孩子就開始產生色心,所以我不怕別人說。」

  紅鳶大著膽子說:「可是奴婢發現少爺說話就像大人樣的。」

  「那是我比你聰明。」

  石堅呵呵一樂,他不能說我本來就是一個大人,只是現在靈魂附身在一個小孩子身上。

  石堅又說道:「我買下你,一是我祖母年齡大了,需要一個人照顧,二也是看你節烈。可現在由於張夫人散發的謠言,別人對你看法是兩樣的。我家是一個書香世家,你平時也要自珍自愛,不要招蜂惹蝶,到時謠言不攻自破。等到過幾年,你歲數再大一點,看上了那家人家,我會把賣身契還給你,讓你出嫁。」

  「不,奴婢要服待少爺一輩子。」

  石堅知道她這是虛言偽托,那個奴才不想脫身奴籍?不過,現在可在宋朝,沒有那一個主人會主動將賣身契書還給奴才的,這個紅鳶也不會相信他的話,石堅說道:「到時候再說吧。」

  石堅和紅鳶來到那戶人家天已經黑下來。他們看到那戶人家夫婦把所有行李都裝上大車。原來江寧府那邊的作坊正等著他們,都來派送信催了幾次,這對夫婦終捨不得白把房子送了別人,現在終於脫手,帶黑收拾好行李,準備搬上船連夜直奔江寧。

  他們看到石堅,連忙說道:「小相公來得正好,我們還正準備把鑰匙送到貴府上。」

  石堅狐疑地看著他們,他認為他們最少明天才能搬走。他問道:「你們這麼急?」

  「小相公,那邊催得緊,這間房屋耽擱了不少天,不然我們也不會這麼賤就賣出去。」現在錢也到手了,這對夫婦也不怕石堅殺價,實話實說了。

  果然他們走得很急,連一些笨重的傢俱也因為不好攜帶,來不及處理,都免費送給了石堅。

  石堅連聲道謝,這可幫他節省不少銀子。送走了這家夫婦,石堅向紅鳶問道:「以後我們就住在這裡,不知道你習不習慣?」

  石堅有這擔心也很正常,張家是一個大戶人家,人多熱鬧,又住在市區,如果這個小丫頭不習慣在這裡,那也是一件麻煩事。

  「公子,奴婢小時候就在農村長大,這裡安靜,奴婢歡喜得很。」

  「歡喜就好,」說到這裡,石堅一拍腦袋說道:「糟了。」

  紅鳶看著這個小人精似的小主人,從她和這個小主人見面開始,覺得他說話辦事比大人還沉穩,現在什麼事讓這個小主人喊糟糕?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07:53 AM

第一卷 小聖人出世 第六章 生日


  「少爺,什麼事?」

  「我本來以為他們晚上不搬家的,讓你借他們家被子糊弄一晚,現在他們搬走了,我們來時又沒有買被子,你晚上睡覺時,沒有東西蓋肚子。」

  紅鳶聽了心裡暖烘烘的,眼睛裡也蕩起灩灩水光,她忍著鼻子裡的酸意,說道:「少爺,我從小家裡不好,身體不嬌貴,現在天氣不冷,晚上多穿一點,湊和一晚還行的。」

  石堅只好說道:「那就委屈你了。」

  說著,又給了她幾兩碎銀,叫她明天看缺什麼東西到街上買回來,又囑咐她晚上睡覺時把門關好,畢竟她是一個姑娘家,防止壞人。

  紅鳶看他像一個大人叮囑一個不懂事的小孩,又好笑,又溫暖。

  石堅回去後,到了戌時辰光,也就是晚上八點鐘,看到老嫗在院裡急得兩頭亂轉。

  她看到石堅在責備中帶著關切,說道:「我的乖孫兒,下午你跑到哪兒了,把我找壞了。」

  石堅看到老嫗才想起自己只有八歲年齡,離開這麼長時間老人會著急的,他對老嫗說道:「奶奶,我下午有事,忘記和奶奶打招呼了。」說著,把她拖進屋裡。俗話說財不露白,他們一老一小兩人,讓別人知道他們身上有這麼多銀兩,有些歹毒之輩會起惡意的。

  當老嫗看到石堅交出這麼多白花花的銀子,她著急地說:「我的乖孫兒,我們是窮,可也是正經人家,你從哪裡偷來的銀子,快快還給人家。」

  石堅告訴她這是賣酒方的錢,老嫗還不相信。石堅又掏出契約,幸好老嫗還粗識幾個字,她高興地摟住石堅:「我乖孫孫,你終於長大了。」

  當老嫗聽到他還買了房屋,立即要搬出去,看來她也受夠了李慧母親的氣。

  石堅卻神秘地一笑:「奶奶,別慌,後天是李慧父親生日,聽說這次李家辦得還很隆重,那時我們再去辭行不遲。」

  老嫗不明白石堅的用意,可看到石堅這場病後漸漸有了主見,也就隨石堅去了。

  第二天下午,石堅來到那間房屋,看到在紅鳶收拾下,房屋裡有條不紊,她還到街上買了必須的生活用品。紅鳶還把所花費的錢款記了一個帳,交給石堅審察,然後才將剩餘的銀兩交到石堅手上。

  石堅又把銀子還給了紅鳶,說:「這些碎銀,你治一些衣服首飾。」

  那個姑娘不愛俏,紅鳶在石堅臉上狠親了一下,說:「謝謝小少爺。」

  她這一聲謝謝可發自內心,雖然這裡沒有張家繁華,她卻感到從地獄來到天堂。

  石堅苦惱地想:難不成現代宋朝的小姑娘都喜歡動手動腳,他搖頭道:「下次,你可不能做出這種親暱的動作,要知道男女授親不近。」

  紅鳶看著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再也顧不上尊卑,咯咯笑起來。

  石堅又吩咐了幾件事,才離開。

  到了第二天,李府張燈結綵,來了許多客人。另人奇怪的是這次李慧父親李恆過生四十歲生日,這些客人卻帶來了許多少年。

  其實宋朝和現代過生日禮節相差無幾,一個是過周,一個是六十大壽,八十大壽,百歲大壽就不必說了。四十歲生日只是一個小生日,完全沒必要弄得如此隆重。

  這也是李氏出的主意,石家破落如此,不可能再成為親家,她借這次李恆生日機會,放出風聲,看看那家有什麼中意的少年郎,也為李慧挑選擇一個如意郎君。按照宋律,禁止州官縣令與部下民從聯姻,但李恆擔任是州節度掌書記,倒不在此範圍內。況且那一個母親也願意女兒遠嫁他鄉。

  李氏悄悄將這風聲放出,引來和州所有紳士大戶奪目,李家本來是和州的名門,李恆又是舉人出身,身上還擔任著朝庭從八品官員的職務,也許放在開封沒有人在意,可在小小和州也算得上光彩奪目。

  這一天,幾乎和州城所有有頭有臉的人家都帶著自己兒子甚至侄子,來到了李府。

  這件事老嫗還蒙在谷裡,石堅是在一次下人偶爾談論中聽來的,所以他才有意在這天向李家告辭。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接下來到今天的重頭戲,這些人家藉著請李恆指教的機會,讓自家小孩現場寫詩詞。其實這些詩詞都是槍手事先寫好的,讓這些小孩抄了N遍。李恆也不說破,他帶著李慧在這眾多少年中間穿梭,李慧還小,她不知道這次宴會將要決定她的終身命運,還好奇地看著這些少年郎。

  這些客人看到李慧還小,可已經是一個美要胎子,一雙眼睛更是靈動活潑,心中更是喜歡。

  這時,一個不和諧的場面出現了。

  石堅攙扶著他的祖母來到宴會大廳,他們身上都背著包袱。石堅將背上包袱放下,又解開了祖母身上的包袱。然後將一幅卷軸交到李恆手中,說道:「恭祝伯父生辰華誕,祝伯父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這是晚生獻給伯父的禮物。」

  李恆沒想到他們祖孫出現這種場合,尷尬地說:「多謝。」

  李氏則在一旁氣憤地冷哼了一聲。

  石堅又說道:「伯父,今天我還有一件事向伯父稟告。這段時間承蒙伯父照顧,我們祖孫兩人給貴府造成了不少打擾,今天我們來向伯父辭別的。」

  李恆心想你們真走了也好,省得到時候耽擱了自己女兒,大不了到時候我給一點銀兩給你們,可你們偏偏選在這種大庭廣眾之下,這不可和我為難嗎?

  李恆說道:「侄兒,老夫可沒有趕你們意思,你如何出此言?」

  石堅說道:「伯父和家父情同手足,因此家父在臨終前托負祖母萬一無路可投時,投靠伯父。但是時間一久,就是夫妻之間也會伴舌。家父和伯父的友情雖不能和伯牙子期知音之交、廉頗相如刎頸之交、陳重雷義膠膝之交、元伯巨卿捨命之交、孔融禰衡忘年之交、劉關張生死之交、以及管鮑之交相比,但總歸是一段佳話。前些天,夫人對晚生產生了誤會,把我比作那種賣臉蛋的唱戲小白臉,我家現在是窮困,這也是先父不會經營,為官清廉造成的,可也是書香門第。那天我就和夫人約定我們要離開貴府。」

  眾人先是看到這個少年侃侃而談,感到驚奇,後來他突然冒出李氏所說言語。石家窮困如此,住在李府,是叫李家難堪,可李氏說這樣的話,也太急吼吼了。

  李氏剛想站起來斥責他,卻被李恆狠狠用眼睛瞪了下去。

  李恆說道:「那是你伯母口誤。」

  「晚生也知道是口誤,我剛才說過,時間一久,牙醫和舌頭還要磕磕碰碰,況且我們寄人籬下,討生活,受點氣也很正常。現在我們離開貴府,反而少了摩擦,也成全了伯父和先父的友誼。」

  「既然侄子去意已決,老夫也不好阻攔,來人,拿五十兩紋銀送給他們。」

  李恆這一手做得十分漂亮,五十兩紋銀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夠這祖孫二人堅持好一段時間。要知道俏嘀嘀的紅鳶一個人的身價也只什十貫,按照此時物價,也就等於五六十兩銀子。

  「伯父,不必了。先父曾教導我餓死不受嗟來之食。」

  這一句話說得李恆臉色一變,卻聽到他話鋒一轉:「當然,伯父的好意一片,不能算是嗟來之食。」

  他這一句轉折,讓眾人啼笑皆非,但都感到這少年語不驚人死不休,不等到他說完不知道他真正用意。

  「可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有詩雲,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我們石家雖然家道中落,但也不會丟下做人的原則。就是我祖母帶著我投奔貴府,也是用血汗換來的生活。」

  說道此處,他舉起了老嫗整日勞作的雙手,那雙手長滿了老繭和裂口。石堅用手愛惜地撫摸著那雙手。

  這些人雖是來打李家小姐主意,可看到石堅這個動作,還是鼻子一陣心酸。只是李恆越加難堪。李恆不經意忘記了石堅剛才說話中一首激烈的古詩隨著話語呤了出來。

  石堅還沒有停下話頭,他又說道:「當年先父和伯父同朝為官,正是門當戶對,那時兩位長輩為我和慧小姐定下親事。可現在石家是江河日下,晚生感到自己已經佩不上慧小姐了,所以晚輩今天順便將這門親事辭了。」

  說著,他取出當初兩家寫的婚約,用火舌燒掉。

  這些賓客今天多是為李家小姐來的,可李家和石家畢竟定了親事,石家如果死活不要臉認定這門親事,這些人還真沒轍,現在看到婚約被這少年燒掉,都長鬆了一口氣。只有少數人才注意到石堅雖然年幼,但說話沉穩,氣質激昂,恐怕非是池中之物。

  「賢婿,你何須如此。」直到此時,見石堅燒掉婚約,李恆才改稱他為賢婿。

  李慧雖不懂事,這時也隱約明白過來,她走過來哭泣道:「堅哥哥,你不要我了。」

  石堅知道原先那個少年對這位小姐極好,現在這個小姑娘對他留戀也很正常。他用手摸了小姑娘的頭髮,說道:「慧姐,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固然美好,但也要兩家般配,等到你長大了就明白了,不是我不要你,是我家現在太困窘了,我們之間就像是天鵝與蛤蟆,偶爾交織在一起,卻不可能永遠交織在一起。」

  說著長歎一聲,大廳裡眾人卻覺得這聲歎息都從他們自己內心發出。

  石堅又打開一個包袱,說道:「伯父,這是小姐平日從伯父書房拿來給我看的書,現在歸還。」

  眾人更是歎息,這個少年性子如此激烈,貧寒如此,不但不要李恆給的銀兩,連幾本書也要歸還。

  這時一個少年站起來,恥笑道:「你這個窮小子,還會讀懂什麼書。」

  大家一看,是城裡江舉人的二公子,他今年十三歲,已經隱約懂得一點事務,見到石堅言語似乎使李恆不舒服,出頭打抱不平,想博取李恆的好感。

  石堅衝他一笑,他來到這個少年身邊看著他寫的詩,說道:「這位公子,作的好詩。」

  那位少年聽了得意,挺了挺胸。

  石堅又說:「伯父,今天是你華誕之喜,不知小侄可否討一杯水酒?」

  李恆雖然心中不樂,畢竟他和石堅先父關係很好,不管是真好還是假好,現在石堅主動燒了婚約,場面上他還要做足的,他命人拿了一碗酒給他。

  石堅一仰脖喝乾,然後說道:「眾位,前幾日我也作了幾首詞,現在眾位少年才俊獻藝,我也不怕恥笑,拿出來獻醜。」

  他就著這位江公子的紙筆墨在紙上揮毫寫了起來。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07:53 AM

第一卷 小聖人出世 第七章 技驚


  石堅前世最拿手的就是書法,特別是善長各大家書法。他用了蘇東坡的書法寫道:水調歌頭。

  蘇東坡臥筆偏鋒,字勢偃仰傾仄,給人圓勁寬博工拙酣暢淋漓的感覺。這四個行書大字雖不能完全和蘇東坡本人書法媲美,但也將蘇東坡書法裡縱逸豪放、平淡天真表達了十有八九。不論他這首詞寫得如何,這四個字出,有許多人不顧東家的顏面,哄然叫好。

  石堅繼續寫道: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亂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相別時圓?月有陰睛陽缺,人有悲歡離合,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這時候蘇東坡還不知道在哪裡,他們那裡知道這是石堅來到這世界第一次抄襲,而且當著這麼多人面抄襲。他們還以為石堅通過這首詞感歎他和李家小姐因為門不當,戶不對,沒有結局才寫的,故此才有但願人長久之句。可是這首詞清麗中帶著奔放,已經遠遠地超過他所表達的意思,何況這字更是一絕。難怪他剛才要酒來助詞興和筆意。

  一首詞寫完,滿堂安靜。他們都被這首詞震呆了。

  他們看到這個瘦弱而又清秀的少年自嘲地說道:「少年不識愁滋味,偏要說愁,這首詞太疏狂了。」

  眾人聽了心中鬱悶,這首詞固然疏狂,可想整個大宋也沒有幾個人能寫出來。

  少年還繼續他華麗的表演,他又說道:「伯父,可否賞晚生一杯茶水。」

  李恆還在揣摩這道詞的意境和書法的意境,他聽了怔忡地說道:「好,上茶。」

  石堅飲了一口茶,又在桌子上寫道:桂樹香。金陵懷古。

  石堅此時又轉了一種書法,這是蔡襄體。蔡襄寫字如行雲流水,收放合度,得心應手,極盡自然。蘇東坡曾歎他是大宋書法第一。石堅這七個字寫出,眾人立即感覺如春風拂面,讓人充滿溫暖。

  這時大廳裡這些客人見到這七個字,再也顧不得自己身份尊貴,要講究禮儀,全都擠成一團觀看他往下寫去。

  只見這個神奇的少年繼續寫道:

  余記幼時曾蒙先父攜帶去江寧登高,轉眼已是人事物非,歎世事滄海桑田,變化莫測,有感。

  登臨送目,正故國晚秋,天氣初肅。千里澄江似練,翠峰如簇。

  征帆去棹殘陽裡,背西風、酒旗斜矗。

  彩舟雲淡,星河鷺起,畫圖難足。

  念往昔、繁華競逐,歎門外樓頭,悲恨相續。

  千古憑高對此,漫嗟榮辱。六朝舊事隨流水,但寒煙芳草凝綠。

  至今商女,時時猶唱,後庭遺曲

  這首詞乃是王安石代表作,和蘇東坡大江東去,兩道詞被後人稱為北宋最傑出的兩首詞,論詞藻還在石堅剛才所寫的水調歌頭之上。當年蘇東坡看到這道詞,曾歎:「此老乃野狐精也。」

  這首詞配上石堅臨摹的蔡襄字體,這小小和州這些個人哪裡見到這等詞字,一個個望著紙上幾百個字全都怔住了。

  石堅也沒有再和李恆打招呼,攙扶著老嫗走了出去。

  老嫗問他:「我的乖孫孫,你寫的詞怎樣?我總聽到他們誇你字寫得好,可沒有人說你詞寫得好。」

  石堅笑笑不答,廢話,這兩首詞再寫得不好,整個大宋也沒有好詞了。

  他們到了門口,俏丫環紅鳶早備好了馬車,在等著他們。

  老嫗年紀大了,還沒有到了老眼昏花的程度,她看到這個俏生生的小姑娘,心中立即生起了歡喜。現在她也看透了,於其攀這些大戶人家,還不如找一個安份的平民百姓,讓孫兒成家立業實際。

  她拉著小姑娘的手問長問短,紅鳶那裡不明白她的心意,她想想這個少年的種種神奇,雖沒有看到他文章,可也知道他是一個天才,心地又好,那裡不願意,可看到這個少年只成望著窗外景色,對她都不打量一眼,原來怕再遇到色狼,可現在石堅對她這種情形,又讓她失望。紅鳶轉念一想,現在他還小,也許過兩年,他懂了人事,會對自己注目的。

  可他真的不懂人事嗎?她想起前天晚上他和自己說的那番話,心中又對這個想法產生了懷疑。

  眾人揣摩了良久,一個老者說道:「我明白了,他前者喝酒,是因為這首水調歌頭和這字清麗中帶著奔放。後來這字和詞大氣中又含著富貴端莊,自然要茶助興。」

  他這一聲也將大家從如癡如醉中驚醒。李恆突然想起石堅送給他的卷軸,他連忙翻出來,打開一看,是一幅百壽圖。上百整整寫了一百個壽字。每一個壽字寫法都不相同,單每種寫法都可以自成一家,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少年體力不好,腕力不夠,稍稍欠缺了火候,可就是這樣,也叫這些來客再次看得如癡如醉。

  要知道石堅為了湊足這一百個壽字,將宋代蘇蔡米黃,元代趙鮮,明代邢張米董,唐文徐祝,清代的鄭吳傅顧,甚至連現代的啟功大師都搬了出來,可以說這一百個字代表著真宗以後中國歷史上最傑出的一百個大師的字跡。不要說這一百種楷、行、草、魏、隸、篆形態各異的書法,只要學會一種就可以名揚當代。

  這些來客身份都是和州城裡最傑出的人士,他們那裡看不出其中的奧秘。這一幅百壽圖擺在這裡,對於他們就是一座巍峨不可高攀的大山,就是一座從未開啟過的寶藏。況且擺在這幅百壽圖前現面還有兩首驚天之詞,同樣對於這些文人,也是永遠不可攀越過去的大山。

  剛才他們還讚揚李恆送給石家五十兩銀子,這件事做得大方,可現在就憑這幅百壽圖要拿到市場上賣的話,價格就遠不止五十兩銀子。

  一個老秀才越是臨摹越是覺得不可思議,他竟發起癡來,對著這幅字跪了下去,說道:「蒼天有眼哪,這是天祐我大宋,才出了此等神童。」

  他一聲喊將剛陷入瘋狂的眾人從癡迷中驚醒。是啊,他們光顧著看這字詞,都忘了這件事始作俑者了。

  可他們回過頭來,那裡找到石堅。

  這時候,李恆再不明白,他就是一頭豬了。他連忙吩咐下人:「快,快,將我那賢婿找回來。」

  眾人聽了好笑,心想你有眼不識金香玉,別人呆在你家一年多時間,都不知道這少年的才華,反而嫌人家貧窮,把他們祖孫逼走了。現在才後悔。不過他們都忘記了,自己前來何嘗不是乘火打劫的。

  這些人現在都將此行目的給忘記了,他們都在想,石堅燒了婚約,和李家沒有瓜葛,自家有沒有合適的女兒,與這神奇的少年聯姻。

  他們不是傻子,單少年這筆好字或者說這一百種書法中一種也可以使少年名揚天下,更不要說這兩首詞。突然一個老者想起,說道:「他剛才還作了一首詩。」

  大家又記起那首李清照的名詩。

  現在李恆更是後悔得連腸子都青了。

  註:蘇蔡米黃,大家都知道,蘇東坡、蔡襄、米芾、黃庭堅。趙鮮,就是趙孟頫、鮮於樞。邢張米董,邢侗、張瑞圖、米萬鍾、董其昌,唐文徐祝,唐伯虎(唐寅)、文徵明、徐禎卿、祝允明,鄭吳傅顧,鄭板橋、吳碩昌、傅山、顧炎武。中國歷史上擁有太多名書法家,他們如同天上繁星閃爍著光芒。除了上述,宋朝還有趙佶,也就是宋徽宗,大奸臣蔡京,寫梅花詩出名的林逋,民族英雄文天祥,理學家朱熹,吳琚、白玉蟾等。

  元朝還有楊維楨、倪瓚、鄧文原、康裡巎巎、馮子振等。明朝還有徐渭、王寵、黃道周、陳獻章、陳洪綬、憨山、蔡羽、莫是龍、沈度、沈粲、宋克、解縉等,其中我們比較熟悉就是徐渭和解縉,他們兩人在民間留下不少傳說。至於清朝就更多了,我選幾個有名氣,八大山人、石濤、包世臣、鐵保、汪士慎、劉墉、黃易(非彼黃易也)、翁同龢、吳大徵、曾國藩、姚鼐、康有為、譚嗣同、梁啟超,在這裡著重說一下劉墉,就是羅鍋宰相,他的字是獨具一家。現代也有不少書法家,比如老毛,是非功過不題,他的書法是沒話可說的。至於還有其他人,我就不一一多說的,畢竟這是YY小說,不是論文。另外主角穿過了,抄襲是免不了的,但本書中主角抄襲詩詞只是立足,他更抄襲了現代科技意識,看在主角幫助下,將打造一個不一樣的大宋。至於有大大說選在宋朝穿越不好,人人都會寫詩作詞。我順便也在這裡解釋一下,為了寫這本書,資料是免不了,我看了全宋詞,其實裡面拉圾也挺多的(我說的是實話,不要扔磚頭)。而且這選在宋真宗末,宋仁宗初時間段,這段時間好像還沒有其餘作者選用。其他就不說了,這是第七章了,可以弱弱向大家要一點票票可以吧?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07:55 AM

第一卷 小聖人出世 第八章 聲起


  石堅在馬車上想著那些人驚訝的形象,差點忍不住想大笑。他這次顯擺是故意氣李家狗眼看人低的,至於抄襲,他可沒有這麼多顧慮,反正這些人還不知道在哪裡,說不定自己這隻小蝴蝶扇了一下翅膀,他們能不能出生都不好說。

  他不知道這次顯擺給這個和州造成了多大轟動。由於宋朝重文輕武,文風盛行,說不定在大街上一個樵夫也能唱出兩首詩詞。李府這次宴會,可以說集中了和州一半的精英人士。他們的眼光在近十萬和州人中是最高的。

  石堅對於這些字詞只是一種欣賞的態度,在前世有電影、電視、戲曲、舞蹈、雕刻、小說、詩歌、演唱等等藝術形式,詩詞字畫只是其中的一種。可在這些宋朝的文人眼裡,卻已經把它擺在最高的位置。對於那些傑出的字詞他們都可以用虔誠來形容。

  李恆找不到石堅,這場宴會也就不歡而散,可這些人回去後,立即將石堅在這次宴會上種種神奇,甚至包括他說話的老練都繪聲繪色地說給他們的夫人或者當作教育典型說給他們的子女聽。這又被下人傳到市井巷尾。幾乎沒有到天黑,和州城都知道了石家這個遺孤兒是一個天才,那幅百壽圖普通人是進不了李府,無緣看到,可那兩首詞和一首五言絕句擺在這裡,誰敢懷疑。於是經以訛傳訛之下,石堅的字跡都可以和歐褚顏柳相比,和二王也就差那麼一小點點。

  到了天黑,和州城裡幾首所有青樓妓院的姑娘都在傳唱石堅白天寫的兩首詞。

  王坤也聽到了這件事,他是一個精明的人,立即發現了商機,把石堅起的蒸餾名字燒刀子改成了「神童燒」,公開宣佈這個神童燒是石堅發明的。這天,有不少人知道太白酒樓新釀造了一種烈酒,引來了許多酒客。可對王老闆這種說法,多數人不相信。石堅寫出這兩首妙詞和一手好字,這些人都相信,前些年有小宴相公事跡在前,石家在落魄,可也是書香門第,石堅從小還接受了身為進士的父親教導。可他才八歲,寫得一手好字好詞不算,還能發明新酒,這也太神奇了。

  王坤見眾人不相信,他把石堅寫的那張契約書裱好,掛職在酒樓的正堂上。這次才消除了大家地懷疑。不過風聞小神童的字跡出現在太白酒樓,許多文人雅士都擁到太白酒樓看小神童的字是不是真的和傳言中所說的,那樣神奇。

  瘦金體本來對腕力要求不嚴格,以石堅現在的腕力書寫瘦金體剛剛好,而且當時交易成功,石堅心情愉快,越發將瘦金體中的瘦硬中帶著一絲淡淡的清貴臨摹得惟妙惟肖。這些讀書人看過無數碑帖,可就沒有看到這種字體。不要說石堅字寫得多好看,就憑他以八歲的年齡獨創一種字體,已經是驚天動地的事。

  聽到一個秀才打扮地人了出如此的感歎,他身旁的青年不屑地說道:「這只是一種字體,石小相公在李府寫的那幅百壽圖每一個壽字都是一種字體,這些字體前人根本沒有出現過,全是石小相公獨創的,聽說不論其中任何一種都可以稱為大家,自立門戶。」

  這個秀才看來對石堅的傳聞還不清楚,他張大嘴巴,歎道:「一百種啊?」就沒法再說下去。這使得這些文人越發對李府那幅百壽圖嚮往不已。

  過了半天大家才回過神來,他們都差點忘了石小相公還發明了一種烈酒。他們都擁到太白酒樓的櫃檯購買這「神童燒」。其實這些人中間沒有幾個愛酒的,多數是附庸風雅。

  可是這種「神童燒」沒有石堅的字詞可愛,把這些文人嗆得夠嗆。

  還有人替石堅解釋道:「只有這種烈酒才能配得石小相公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這樣奔放的妙句。」

  聽到這話,眾人全部點頭稱讚。

  於是在天黑時,和州城茶餘飯後的話題除了神童字、神童詞之外又添了神童燒。就是客人到了別的酒家吃酒也要點名要神童燒。王坤也預計到這種新酒藉著石堅的風頭會大賣,加了蒸餾的數量,可還是錯估了銷量,到了戌時就銷售一空。

  石堅購賣的房子在郊外,暫時還沒有被這場風波捲襲到。他在前世對文學很拿手,記憶力也好,許多妙篇絕句能倒背如流,甚至連四大名著大段大段的章節也能背出。可他知道要論起經義中的微義大意,他還比不上現在那些鴻儒,也許連一個舉人也比不上。不能寫出千里澄江似練,翠峰如簇詞句的作者,都不能解釋《論語》中一個句子的意思,說出來不叫人笑掉大牙。

  現在他手頭不緊,在去新家的途中還叫車伕特地轉到書局,買了不少書和紙墨才回去。看到孫兒買書,老嫗臉上笑開了花,比石堅掙了十兩金子還開心。

  紅鳶和老嫗在佈置新家,石堅在抄書,他用這種辦法一是可以增加對書本的記憶,二也是可以鍛練書法,後來他名動天下,書法被公認為當世第一,在這間新房裡的修隱磨練是一個關健。

  紅鳶還在閒暇時跑過來觀看他寫字,她和石堅一樣,還不知道此時和州城已經被石堅震得如同一鍋粥在翻滾,她說道:「小相公,你寫的字真好看,比我父親寫得還好。」

  石堅一翻白眼,他心想這不是廢話,他前世可以獲得過全國書法大賽冠軍的,雖然那時各種大賽很多,這個冠軍有不少水份在裡面,可不至於比不上一個鄉下秀才吧。

  石堅直現在為止,還忘記了他的年齡,如果他是一個成人,寫出這些字最多叫人驚歎,可配上他的歲數,就不是驚歎,只能讓人驚奇,不可思議。

  天黑下來,石堅還掌著燈,看到戌時出就是各家酒店和客人向王坤催要神童酒,王坤急得亂轉時,他才休息。

  第二天,他依舊做了一套體操,打了一套太極拳才開始看書。這使得紅鳶越發看不透這個小主人。

  吃過早飯,紅鳶上街買菜。可她回來時看石堅的眼色不對了。

  石堅讓她看得發毛,不住地往後退。

  紅鳶終於行動起來,她一把抱住石堅,在他臉上狠親了一下。

  石堅大叫道:「非禮啊。」

  老嫗也不管,反而看到他們嘻鬧,臉上笑吟吟的。

  紅鳶讓他說得紅了臉,放他下來,說:「小少爺,自古只有男人對女子非禮,奴婢可沒有聽過有女人對男人非禮的。你又不是大人,我怎麼對非禮了。老夫人,您說是不是?」

  她看到老嫗對她很好,加上老太太話語中的意思,她是一個聰明的小丫頭,她心中的想法即使將來不能作為小主人的正房,也可以作為他一個側室。有了這種想法,她把自己當作石家的人了,對石堅也不畏懼。其實這也是封建禮法造成的後果,要是現在這一老一小,還畏懼呢,不騎在你頭上撒拉就算好的。

  石堅擦了擦臉上的唇紅,問道:「說說看,你如此興奮,是不是在路上撿到一個金元寶?」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07:57 AM

第一卷 小聖人出世 第九章 到老


  原來紅鳶到街上買菜,聽到大街上不管男女老少都在議論和州出了一個神童。她在納悶兒,難道還有小孩子比自家小主人厲害的。她就拉住一個賣菜地大娘手問怎麼一回事。聽了賣菜的大娘說完,她明白了,他們說的神童可不正是自己那個厲害的小主人。

  她才跑回來,興奮地在石堅臉香了一下。

  聽她連說帶比劃,老嫗終於聽明白了,原來自己小孫子這麼厲害,她樂得合不攏嘴,馬上擺出了石家列祖列宗的牌位,燒香磕頭,還拉著石堅磕了三個響頭。石堅心裡卻在誹謗,要是石家列祖列宗真的有靈,還不恨死自己。

  磕完了頭,石堅繼續寫字讀書。這回紅鳶搶著要給他磨墨。桌子本來不大,石堅嫌她礙事,說:「去,去,別在這裡礙手礙腳的。」

  紅鳶聽了嘟嚨著小嘴說道:「小少爺,你這是不懂風情。」

  石堅嗤地笑了:「你聽誰說過那個八歲的小孩子懂得什麼叫風情?」

  紅鳶說:「是啊,小少爺,你才八歲呢。咦,不對,你不懂風情怎能知道我說的什麼意思?」

  石堅用手指在她腦門上一敲,說:「笨啊,你忘記了我是一個天才,我現在沒有到解風情的年齡,不代表我不懂得這個詞的含義。」

  「是丫,小少爺,你說話像個大人,和其他小孩子是不一樣哎。」

  不說想不起來,一說她是覺得小少爺是不可思議,難道他真的和街上人所說的那樣是天上文奎星下凡?不然一個八歲的小孩子怎能懂得那麼多事,還寫得一筆好字好詞。

  到了中午,紅鳶做好了菜,端了上來。一碟涼伴黃瓜,黃瓜切得薄薄的片,蒜頭拍成碎碎的聳末,上面澆著一層麻油,光論看相就誘人食慾。一碟紅燒鯽魚,湯汁熬得濃稠,上面撒了一層香蔥,同樣看相也是不差。還是一碟香干炒芹菜,一碟由萵苣、蘿蔔和雞肉切成細絲混在一起的炒三絲,還有一盤碧綠的菠菜湯。

  看得老嫗分外歡喜,她挽著紅鳶坐下,說:「我的兒,難為做出這樣漂亮的菜。」

  紅鳶夾了一份菜,送到老嫗嘴中,說道:「老夫人,您嘗嘗我做的味道怎麼樣?」

  老嫗吃了一口,連聲說好。

  石堅知道老嫗想的什麼心思,她這次在李家吃了閉門羹,現在不敢再攀大戶了,這個紅鳶長得好看,還識幾個字,人又靈動,關健她還是自家丫環,近水樓台先得月,或者說句粗話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如果石堅將她收入房下,至少石堅有一個老婆,而且這個老婆不會像李家小姐那樣煩神。現在就是紅鳶燒得不好吃,她也說好的。

  紅鳶看到石堅眼睛珠不停地轉動,還以為他氣自己冷落了他,又夾了一口菜遞到石堅口中,這是一口炒三絲,她問他做得好不好吃。

  說實話,這道菜做得還真不錯,雞絲裹了生粉,炒得嫩滑,蘿蔔和萵苣炒得清脆。石堅說聲好,又說道:「你這個鬼丫頭,就不要討好別人,趕忙吃飯吧,一會兒菜就冷了。」

  紅鳶翻了一個白眼,石堅聽到她低聲說道:「說我是鬼丫頭,自己還沒我大呢。」

  石堅再也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

  吃過飯,紅鳶又搶在老嫗前面收拾東西,老嫗更加開心,等到紅鳶收拾完,老嫗將她喊到房裡說話,過了一會兒,她走出來。石堅看到她臉上緋紅,一片羞色,可眼神裡帶著盈盈笑意。她看到石堅在寫字。此時季氣快進入梅天,天氣開始燥熱起來,石堅身體不好,此時額角有了一絲汗水,她連忙拿來扇子給他扇涼。

  石堅看著她問道:「奶奶將你喊到房裡說了什麼?」

  紅鳶聽他問這個問題,臉上又是一紅,說道:「我偏不告訴你。」

  石堅看到她這個神情,心中更加清楚,他伸了一個懶腰,說道:「是不是奶奶要你做我老婆?」

  紅鳶睜大眼睛說:「咦,你是怎麼知道的?」

  「別忘了我是神童。」

  「還神童呢,說話這麼粗魯,什麼老婆都好意思說。」紅鳶說到最後,臉上的紅雲都飛到頸子上了,聲音也低得如同蚊蚋。

  「都是自家人,之乎者也,肉麻不肉麻?不過你要想清楚了,你比我大了八歲。」

  聽到這話,紅鳶如同睛空中聽到一聲霹靂,她手上的扇子也掉在地上,淚珠兒在眼眶裡打轉,帶著哭腔說道:「小少爺是嫌棄奴婢?」

  石堅撓撓頭,說:「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擔心等到我長大成人還早著,你等不及。」

  按照大宋律法,女子到了十三歲就可以及笄,男子到了十五歲就可以成婚,所以李家才急吼吼地借李恆生日名義,選一房女婿,沒想到給石堅一折騰,最後成了一出鬧劇。石堅說的是實情,就算石堅早婚,紅鳶也要等八年時間,那時她已經二十二歲了,等於是現代人成了四十歲未嫁掉的老姑娘。

  紅鳶破啼為笑,她撿起扇子,說:「下回少爺說話千萬不要說半句留半句,別人可沒有你這玲瓏心思。」

  說到這裡,她也納兒,怎能小少爺只有八歲,就什麼都懂呢?她又說道:「我知道少爺以後前程遠大,我不求什麼名份,只要留在少爺身邊,像這樣天熱時給你扇扇風兒,一直扇到老。」

  石堅聽了這句話,他想起前世一首歌曲:陪你慢慢變老,簡單一句卻震撼人心。他說道:「我現在學業要緊,這件事過兩年再說吧。」

  「我不急,少爺才八歲呢。」說到這裡,她又咯咯笑起來。

  石堅心中搖頭,女人就是善變,剛才還淚水璉璉,現在笑如嫣花。不過隨著她的笑聲,她快發育成熟的酥胸,掀起一道道波浪。讓石堅看得眼睛發直。

  要是普通小孩子用這樣眼神看她,紅鳶也許不在意,可小少爺可是什麼都懂,她白了他一眼,說:「小色狼。」可她這語氣帶著喜悅,哪裡有生氣的味道。

  石堅說道:「別動。」

  說完手伸向紅鳶的胸前。

  紅鳶被他這個動作嚇了一跳,她環顧四周沒人低聲說道:「少爺,這樣不好,你還小呢。」

  誰知道石堅在她胸前輕輕撿起一根頭髮,他說道:「你一根頭髮落在衣服上了。咦,你剛才說什麼,什麼這樣不好,我還小?」

  紅鳶知道他有意在耍她,嗔怪地說:「少爺,你真壞。」丟下扇子,跑到院中。

  石堅也忍不住,放下書,怕驚醒在隔壁睡午覺的老嫗,把頭悶在桌子上大笑。笑完後,他透過窗子看到紅鳶正在把玩那幾朵盛開的月季花,嘴中還哼著他昨天寫好的《水調歌頭》,想來她向別人抄來的。

  可是他臉色又變了,因為他看到李恆帶著李慧向院子走來。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07:59 AM

第一卷 小聖人出世 第十章 再拒


  原來李恆找不到石堅,可越想起不是滋味,到了吃晚飯時,他還將那幅百壽圖拿出來臨摹。他臨摹了三次後,竟忘記了吃晚飯,要知道石堅選出的這一百種書法,那一種不是後世大家的書法,無論拿出那一個都晃得人眼睛發花,況且一百個!這不是丟了臉面,是丟了一大寶啊。偏這時李氏不識相,過來催他吃飯,被他狠揍了一頓,那些個下人知道今天發生的事,平時李氏刻薄,此時見到她挨揍,全躲在背地發笑。

  後來李恆聽說石堅賣了酒方給太白樓,找到了太白樓的王坤,王坤只是一個商人,他不敢得罪李恆,把石堅的地址告訴了他。不過李恆看詩品人,石家祖孫來到李府,他沒有看過他們兩次,可通過「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這樣詩句,這個少年是多剛烈,他還帶了李慧過來。

  這次他見了石堅態度親暱可嘉,開口就是賢婿。看到被驚醒從房裡出來的老嫗施了一個大禮:「老夫人萬安。」

  老嫗雖不肯自認為下人,可近兩年實際等於下人的生活,使她看到李恆還有點畏懼,看到他行了這樣一個大禮,連忙扶起他:「李相公折殺老身了。」

  李恆一揮手,他帶來的李府下人端上來一個禮盒,他說道:「今天晚生過來一是賀喜老夫人喬遷。」

  老嫗又是道謝。

  紅鳶多精明,這個李家似斷非斷,說不定還能繼續成為石家正宗姻親,自己是下人,即使以後成為石堅的妻子,也是一個側室。她連忙煮茶,給他斟上。

  李恆輕呷了一口又說道:「這位就是紅鳶姑娘吧,不錯,人長得清秀,也勤快。若非賢婿巨眼,怎能識出這樣一個好丫頭。」

  他這話即捧了石堅,又誇了紅鳶。張家把紅鳶人品說得極差,有了他這一句,可以為她翻案了。樂得紅鳶喜上眉梢。她再看向李恆,覺得他慈眉善目,也不是象外面所說的不堪。石堅白了紅鳶一眼,他知道李恆久在官場,小丫頭那裡是他對手。古書上對唐初大奸臣李義府不是品價,外表和藹可親,目帶正氣凜然,可是這人心地陰險,最會拍馬轉風。

  李恆又對老嫗深深欠了一禮,說:「這段時間貴祖孫在晚生府上,晚生多有怠慢,恕罪則個。」

  老嫗連忙答道:「那裡,我們還要感謝李相公收留了我們。」

  李恆這才對石堅說道:「這次宴會全是伯母安排,老夫事前不知。婦人發長識短,賢婿飽讀詩書,還望不要生伯母的氣。老夫從來沒有想辭退這門親事的意思。」

  他這句話說得很含蓄,一是將責任推到妻子頭上。以這個少年的智慧,他既然那天做出那種舉動,可能聽到或者猜出他宴會的目的,隱瞞是不可能的。但我沒有那個意思,婦道人家頭髮長見識短,你是一個讀書人,和一個婦道人家計較,豈不失去了你的身份?

  他說這句話時也很苦惱,要知道他可是面對的只有八歲的小孩,別的不比,就比自己的女兒,她瞪大眼睛,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石堅微微一笑,說:「伯父,當今呂文穆呂相公(呂蒙正)有一對聯,舊歲饑荒,柴米無依靠。走出十字街頭,賒不得,借不得,許多內親外戚,袖手旁觀,無人雪中送炭;今科僥倖,吃穿有指望,奪取五經魁首,姓亦揚,名亦揚,不論王五馬六,踵門慶賀,盡來錦上添花。前世也有廉頗門客散而復投的故事。不管伯父伯母是什麼想法,有那個父母不為自己子女著想的。這是人之常情,我並不生氣。」

  李恆聽撫鬚微笑,心說你明白就好辦。

  可石堅話語突然一轉,說:「伯父,你認為小子才華可比得李太白、杜子美?」

  雖然石堅寫了兩道絕妙之詞,可比起唐朝最有名的李白、杜甫,還是不行的。

  李恆搖頭,可他不知道石堅說這話的目的。

  「那麼小子與屈大夫相比呢?」

  李恆心說你這不是沒事找事嗎,你怎盡挑這些鼎鼎大名的文人?

  石堅又說道:「可是他們生平要麼流離失所,要麼投江自盡。才華有什麼用,唯有讓後人瞻仰,對於他自己和他的親人並沒有幫助。小子認為在官的要懂得為官之道,在商的要懂得為商之道,在農的要懂得為農之道。比如先父,才華應不比伯父差到哪裡?」

  石堅父親是進士,李恆只是一個舉人,他只有點頭承認石堅此言。

  石堅又說道:「可他為官一昧剛正不阿,到最後留下我們祖孫,差點餓死街頭。伯父,你看晚生性格如何?」

  李恆答道:「賢婿氣質高昂節烈,老夫罕見。」

  石堅說道:「伯父,我若以後有女兒,」

  聽到這裡,紅鳶忍不住偷笑起來,他才多大,竟想到以後有女兒。李恆也是一樂。

  「我寧肯將她許到如同漢朝石家那些忠厚老實的家庭,也不會把她許給那些個節烈或者持才傲物的才子。不錯,這種人往往一生很光彩,無數在功史長河上閃爍著光芒的人士全都是這種人,可跟在他們後面的家人往往輕者擔驚受怕,重者禍連全家。」

  李恆總算聽明白了,這個少年比自己說得還要委婉,他說也許我有才華,可才華不會高過李白、杜甫、屈原吧,他們那樣的才華命運都不好,而且我這個人性格激烈,就算以後有出息,也未必有好下場,你把女兒嫁給我,未必她能快樂。他再次謝絕了李恆拋來的橄欖枝,不同意這門親事。

  石堅心裡在暗笑,心想:你和我玩委婉,我們就看看誰更委婉。

  李恆一沉吟,忽然想到:差點上了這個少年的當,他現在是比不上李白他們,可李白八歲時能寫出明月幾時有的詞句?李白八歲時能像這個少年,像一個大人一樣侃侃而談?李白八歲時能寫出百壽圖那上面的書法?恐怕連神童小晏相公也不行。而且這個少年睿智,進退有節,他沒有離開自家之前,首先發明那個古方,使生活無憂直才當著眾人告別。他八歲就知道賺錢,養家餬口,還愁長大後養活不了自己女兒。

  他說道:「賢婿,你不用再說了。這件親事是你先父和老夫訂下的,你只是單方撕毀,老夫昨天還沒有同意,並不能算數。反正小女生是石家的人,死是石家的鬼,等到你長大成人要是不娶,我也不會讓她嫁給別人,那怕她寡居終身。」

  這回連紅鳶也聽懂了,李恆這意思是賴定了石家。她睜大眼睛看著這個外表忠厚的長者,心說沒想到這個人怎能賴皮不要臉。

  石堅也愕然,俗話說軟是怕硬的,硬的怕橫的。他這不要臉自己還真沒有輒,而且宋朝極講究孝道,他拿石堅先父的大帽子壓他,自己還真沒話辨解。他現在想到難道自己比他少活十年,就成了薑還是老的辣局面?他當時燒燬婚約時怎麼想不起來問李恆同不同意呢?

  這時候李慧在邊上拽著他的衣袖說:「堅弟弟,你說的,你現在讀書,長大了要做好大的官,然後騎著高頭大馬娶我的。你還和我拉過勾勾的。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哦。」

  石堅翻了翻原來石堅的記憶,還真有這回事,他心裡叫苦,這小子沒有本事,還盡給我添亂。他不由氣惱地撓起頭髮。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08:02 AM

第一卷 小聖人出世 第十一章 若市


  望著李慧可憐巴巴地眼神,也許原先那個少年殘留下來的靈魂作怪,石堅生出不忍。他說道:「這樣吧,伯父,我們現在都還小,我現在也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讀書,這件事到三年後再說吧。」

  石堅的想法是反正現在衣食暫時無憂,大不了三年時間自己不抄襲,到時候人們將這件事淡忘,也就忘記了他的神奇,李恆那時看到自己碌碌無為,自己想上門求親,他也未必答應。其實他也不知道,有些事並不是他所能主宰的,這場風波才剛剛開始,他將給這個朝代掀起巨大的風浪才剛剛開始。

  李恆點頭同意,至少這少年沒有剛才那麼強硬了。他還看了書桌上石堅寫的字,這是石堅臨摹唐伯虎的字體,寫得圓轉遒麗豐潤優雅,勁骨於內美形於外。這種字體他在百壽圖上也看過,但只看到一個壽字,此時看到這麼多連在一起,更覺得縝密流便,優美之極。他滿意地點頭稱好。

  然後他才恭恭敬敬地告別,臨走時,李慧還依依不捨地說:「堅弟弟,別忘記你說的話哦。」

  石堅一拍腦袋,說:「怎麼這時候小孩子都這麼早熟?」

  紅鳶聽了差點暈倒,她心想到底是誰早熟?

  人走了,紅鳶收拾桌子,當她看到禮盒時,說了聲:「不要臉。」

  石堅輕聲在她耳邊說道:「怎麼,吃醋了?」

  「誰吃醋了?」紅鳶紅起臉,她忽然「咦」地一聲,驚奇地看著石堅說:「原來你真的什麼都懂啊。」

  石堅得意地翹著二郎腿道:「也不看看本少爺是什麼人?本少爺可是千年難遇的神童。」

  紅鳶「啐」了一口,說:「你和那個李老爺一樣,不要臉。」

  石堅得意地笑起來,可被老嫗在頭上狠擊了一下:「孫兒,你看你坐沒有坐相,這個樣子像個讀書人嗎?」

  「是,」石堅無奈垂危而坐,這回輪到紅鳶開心地笑。

  石堅打開了禮盒,看到這件禮物是一件玉雕,玉是雞血玉,在晚霞的輝映下,楓葉如火,一個少年盤坐在石頭上讀書,他身前溪水潺潺,身後在楓林間還可以看到樓台的簷角。這件玉雕不論玉料,光這做工就價值不菲。紅鳶一看就喜歡上了,石堅說道:「你要喜歡,就送給你了。」

  紅鳶在張家呆了好幾年,見識也廣,知道這件玉雕價值最少幾十兩銀子,甚至幾百兩銀子,自己身價也只有十貫,她哪裡敢要。

  石堅說道:「你要不要,延州蕃子正餓著呢,我把它賣了,救濟他們。(見宋史祥符九年夏四月庚辰,周伯星見。丙申,賜天下�。振延州蕃族饑)」

  老嫗又在他頭上敲了一下,說:「可不要瞎許願,菩薩會怪罪的。」

  她也知道這件玉器的價值,可她把紅鳶當作未來的孫媳婦,也不心疼。不過她要是一個守財奴,石家也不可能敗落到如此地步。

  紅鳶歡喜地將這個玉器捧到自己房裡收好,然後出來收拾東西。李恆要知道自己花了五百兩紋銀買來的玉器,就這樣隨便地讓石家祖孫送給一個小丫環,他不知有何想法。紅鳶還沒有收拾好,又來了客人,這次石堅親自迎到門口。原來是王坤和他的女兒以及丁姓地保來了。昨天由於「神童燒」賣得一乾二淨,可進門的客人非要指名要喝這種酒,沒有辦法,王坤只有比平時早了一個時辰打烊,然後叫他家人連夜趕蒸,同時又請人打造第二個大蒸爐,還送信請鄉下侄子過來幫忙。忙到現在都沒有休息,可他還要拜訪石家。畢竟衣食住行,都是頭等大事,搬新家更是大事中的大事。他要前來恭喜。

  對於王坤石堅持著尊重的態度,雖然這也是寄托在互惠互利的基礎上,可人家銀兩照付,還幫助自己買房屋,買丫環,這可不在協議之中。要沒有他,自己可不會硬掙地在李府宴席上說出豪言壯語。不可能為了賭一時之氣,他帶著老祖母睡大街吧。

  王坤也帶來了禮物,是江州的特產鐵畫,後世蕪湖的鐵畫是中國一絕。這幅鐵畫上畫得是一幅駿馬,喻意馬到成功。雖然禮物沒有李恆送來的貴重,石堅卻真心的道謝。

  紅鳶知道要沒有王坤說好話,她那有今天天堂般生活,給他斟茶也格外細心。可王坤對她沒有前天輕鬆自如,反而很客氣。現在石堅是身無功名,可整個和州也沒有人敢懷疑他前程遠大,俗話說宰相門前三品官,而且這個小丫環有福氣,被石堅收入房下,那可不是自己一個小商人敢得罪的。他對石堅稱呼也發生轉變,直接將小相公改成了相公,更不用說對老嫗了。

  幾個人坐下來交談了幾句,就談起了李家勢利上。王坤的女兒說道:「石相公,李家人這樣勢利,就算你娶了他家女兒,也沒有好日子過,那個人一輩子沒有個磕磕碰碰的。」

  這話說得粗俗,可也有道理,有了前途立即就巴結,有了磨難就掃地出門,這樣人家親事是不能攀附的。誰知道她下一句話說得讓石堅愕然無語。她說道:「石相公,天下女子多著呢,如果你找不到妻子,我可以嫁給你。」

  石堅嘴裡還含著一口滾燙的茶水,一下全咽到肚子裡,讓他半天都說不出話。紅鳶比他大了六歲,還能湊合,可這位大小姐比自己大了近十歲,按照現在宋人婚姻年齡娶回來做小媽啊。

  誰說宋朝理法嚴謹我跟誰急,石堅心中想到。其實這時宋朝理學還沒有保守,多少有點唐朝的殘影,到了南宋才開始普及那種殘酷的理學禮教,女子的地位也變得更加低下。

  王坤也愕然,他半天才怒道:「你這個小妮子,石相公將來是出將入相的人,怎能看上你?」

  石堅說道:「王伯父,出將入相不一定,不過晚生認為娶妻門第其次,主要是人品要好。」

  紅鳶聽了又偷著樂。

  「不過晚生與令嬡歲數太、太、太那個了。」石堅連吐了幾個太,使屋內人全笑起來。他說道:「其實也難怪李家,任誰也不願把女兒嫁給一個窮小子,人在品論他人時頭腦清醒,可攤到自己就糊塗。所謂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總不同。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或者說當局者迷。」

  「石相公說得有理,在下受教。」王坤心中更是驚奇,這少年想法果然與常人不一樣,而且看事情透徹。

  只有紅鳶又叫了一聲:「相公,你又作了一首詩。」

  王坤也反應過來:「石相公這首詩真富有哲理。」

  石堅苦笑一下,我這那是在作詩,只是引用了一下,他才想起他引的詩不對頭,這是蘇東坡寫的,現在還沒有出來。幸好他兩歲時隨父親到岳州,經過廬山,父親抱著他上山遊玩過,還不能穿幫。至於兩歲時小孩子能不能記住,這個更好解釋,他不是神童嗎?

  石堅說道:「王伯父要是喜歡,晚生就送給你。」

  王坤大喜,他不能總把一張契書作為鎮店之寶吧。

  石堅在紙上將這首小詩寫下,這回他用的是米芾的行書,更讓王坤感到歡喜。

  王坤還沒來得及道謝,門口處傳來喧嘩,原來是一群學子不知道從哪裡得到的消息,知道石堅居住此處,前來拜訪。

  沒有辦法,石堅只好和他們寒暄。這些個學子開始看到石堅真的是一個小孩子,有些驚奇有些不相信,可他們看到桌上米體和唐體,眼睛都直了。原來那幅傳說中百壽圖是真的,先是太白樓上的趙體,這裡又出現了兩種華麗的書體,還有一首富有哲理的小詩。他們說話的態度恭敬起來。這幫人沒有走,又來了一幫人。

  一直到晚上才客人才散盡,光紅鳶茶水就燒了十壺。石堅一想這樣不是辦法,也甭想有時間讀書寫字了。他想了想,在紙上寫了幾百個大字,對紅鳶說:「你去找一個手藝高明的石匠,叫他連夜刻好,明天早上放在我家門前。」

  紅鳶將這幾百字看完,樂道:「還是少爺聰明,這回明天沒有人好意思登門了。」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08:06 AM

第一卷 小聖人出世 第十二章 閉門


  第二天,來了更多拜訪的人,他們到了石家門前,卻呆住了。原來在石家門前豎著一塊石碑,上面寫道:

  方仲永,世隸耕。仲永生五年,未嘗識書具,忽啼求之。父異焉,借旁近與之,即書詩四句,並自為其名。其詩以養父母、收族為意,傳一鄉秀才觀之。自是指物作詩立就,其文理皆有可觀者。邑人奇之,稍稍賓客其父,或以錢幣乞之。父利其然也,日扳仲永環謁於邑人,不使學。

  余聞之也久。明道中,從先人還家,於舅家見之,十二三矣。令作詩,不能稱前時之聞。又七年,還自揚州,復到舅家問焉。曰:"泯然眾人矣。"

  王子曰:"仲永之通悟,受之天也。其受之天也,賢於材人遠矣。卒之為眾人,則其受於人者不至也。彼其受之天也,如此其賢也,不受之人,且為眾人;今夫不受之天,固眾人,又不受之人,得為眾人而已耶?

  又有一行小字:

  前日李府華宴,才俊齊聚,英傑盈門。余自不量力,揮筆獻醜於前,呈蒙眾位大人抬愛,讚口不絕,之小子聲名傳於城鄉,誦於巷尾。小子惶恐不安,余文不明《論語》,書不通五經,偶拾妙詞,似瞽者撿珠,聵者終曲,非小子胸有錦繡也。余悔孟浪獻醜於前,愧各位大人抬愛於後。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小子為不負大人抬愛,於今始,閉門謝客苦讀,學藝小成之後,再與各位先生學兄歡聚。

  開始他們看了上文,看到石堅假借一個老者的語氣,覺得好笑。看到後面他們明白了,石堅意思是雖然我有點天賦,學問還差得遠呢,現在連論語都看不明白。當然大家知道這是他的自謙。可是要不繼續讀書,靠寫出那兩首詩詞賣弄,就會成為一個碌碌無為的方仲永。所以從今天起,我要關上大門不見客,一心讀好書,等到感覺差不多了,才打開大門和大家交流心得。

  不過石堅知道這些文人是不甘心白跑一趟的,他在抄襲王安石的傷仲永作前文,至於幾十年後有沒有傷仲永這個人他不管了,他用了趙孟頫的書體,後面用了黃庭堅的書體。

  這些學子大多已經跑到太白樓看過石堅的趙體(瘦金體)和米體,聽昨天拜訪過石家的學子說他們還看到一種書體(唐體),只是他們向石堅討要,石堅說是陋字,不願拿出獻醜,沒有給。但他們還臨摹了一些帶了回來,加上這個石碑上兩種書體,總共出現在世人面前有五種美輪美奐的書體,這使得他們對石堅獻給李恆的百壽圖更加嚮往。他們找來墨紙將石碑上的字柘印下來,然後就走了。

  他們還好意思拜訪嗎?一是不敢將石堅真的誤成那個傷仲永,二是看人家寫出這麼好的字,寫出「彩舟雲淡,星河鷺起,畫圖難足」這樣華麗的詞語還嫌自己學問不好,閉門苦讀,自己還能在外面藉著遊學的名義晃蕩?

  自此以後,和州文風大盛,幾十年後,出了無數的舉人進士。

  紅鳶看了對石堅笑道:「少爺出的這個主意思還真管用。」

  石堅一挺胸說:「當然,也不看是誰出的主意。」

  紅鳶又大笑起來,說:「少爺,奴婢發現你腦子比常人聰明多了,可臉皮兒也比常人厚多了。」

  石堅聽了前面的話還得意,可後面的話讓他的臉一下子青了。

  紅鳶看到他吃憋,又開心地笑起來,腰肢似花朵兒在搖曳打著顫兒,胸前兩個小土包也不停地抖動。

  石堅又伸出手,向她胸前襲來。

  紅鳶臉兒又紅起來,她看了看胸前,顫著音說:「少爺,奴婢這回胸前可沒有頭髮。」

  石堅說道:「是我看錯了,原來今天沒有頭髮啊。」

  他收回手,裝作無辜地撓撓頭。

  紅鳶知道又被他捉弄了,她在石堅肩上敲了一下,說:「少爺,壞死了,」

  說完她跑走幹活去了。

  沒有眾人的干撓,石堅終於可以靜下心看書。他現在對古文理解水平比這個時代任何人都要深和客觀,畢竟他比現代人多了一千的歷史經驗。可是對微言大義還欠缺,另外對繁寫字他還一時不適應。

  到了下午,他看累了書,摘下一片竹葉,含在嘴裡吐。悠揚的樂曲聲在空中瀰漫起來,有些悠美、有些哀傷,正是前世的名曲《梁祝》。

  紅鳶那裡聽到過這樣悠美的樂曲,她倚著石堅,聽得入神了。

  石堅一邊吹著曲子,一邊想著前世的經歷。現在他這副身軀瘦弱,那是長時間營養不良和少年沒有鍛練造成的,可他照過銅鏡,長相還十分俊美。而前世他才華橫溢,可長相就不敢恭維了,一米五九的個子,已經是嚴重殘廢,可他第一個女朋友苓對他很好,好景不長,苓在一次車禍中遇難了。後來他遇到現在的妻子,芳,芳比苓長得還要漂亮,她是主動追求他的。自己還真以為她被自己才華吸引,兩人結婚了。有一次公司總裁叫他出差,到機場時總裁又打電話說不需要了。於是他趕回家,看到一幕不堪的情形,芳正在和一個男人偷情,他也沒有說什麼,用手機拍下畫面,說可以離婚了。芳說離婚可以,但財產必須在分一半,他才明白芳和他結婚是衝著他財產來的。他說你一個子也別想得到。按照新婚姻法,他有了這偷情的照片,法院是有可能這樣判的。芳就和那個男人將他拖到床上用被子將他捂死。那天正下著雨,說也奇怪,一道雷電擊了進來,他的靈魂就來到這個朝代。至於司法機關有沒有將這兩個兇手捉到他就不得可知了。

  他在想著父母,他在想著苓。

  「少爺,你哭了,」紅鳶用手帕擦去他的淚花。

  「我在想父母親。」

  紅鳶這才想起其實他只是一個八歲的孤兒,這幾天因為他的聰明,她都將這件事忘記。她不知道石堅想的父母是趙姓父母,可不是石姓父母。紅鳶伸出手,將他摟在胸前。

  石堅也回過神了,心中憂傷也散去,他感到紅鳶臉前的聳起,用胳膊肘兒使壞的蹭了幾下問道:「紅鳶,這是什麼東西?怎麼和我長得不一樣,軟軟的。」

  紅鳶知道他又在拿自己開玩笑,這回她沒鬆開石堅,她說道:「少爺,你別整天拿奴婢開玩笑,你現在還小,過兩年你想怎樣奴婢都隨你的意。」

  說到這裡,她聲音越來越小,突然她話頭一轉說:「少爺,你還真是文奎星下凡呢,字寫得好,文章寫得好,連曲兒吹得也這麼好,奴婢剛才聽了也想哭呢。」

  石堅一翻白眼,心說《梁祝》可是轟動後世的名曲,怎能不好。

  隨後日子也一天平靜下來,來石家的人還是不少,可他們只有到門口,安靜地柘印碑帖,然後悄悄離開。石堅也果然大門不出,安心讀書寫字。這倒不是他性子靜,沒有辦法,他現在八歲,可心理已經三十歲,他不可能和那些小孩子玩搬家家遊戲吧,如果和大人交往,一次兩次便罷,時間長了,難免會讓聰明人懷疑。如果再過幾年,到了十幾歲時,還可以用少年早熟來解釋。

  石家門口池塘本來就不大,每天石堅要寫近萬字,池塘在紅鳶洗筆時,漸漸有了一層黑意,讓周圍人家洗衣服不方便,老嫗特意買了東西到鄰居拜訪道歉。可是這些鄰居卻說沒關係,他們和文奎星住在一起,還不知道是那一輩子修來的福氣。

  石堅本來寫那個碑帖是想閉門謝客,可不想使得他名氣更大,現在和州人都知道和州出了一個神童,剛毅、聰明、文字比起那些進士都寫得好,而且還很謙虛。

  石堅還不知道大戲將要上演,就在石家碑帖擺出第五天,和州知州大人親自來到他家門前。

  此時石家門前還圍著幾個文人,正在柘印碑帖,他們看到知州大人,全要行禮。

  汪銓擺了一個手勢,「噓」了一聲,意思是不要打憂裡面石堅讀書。此時裡面正傳來石堅郎郎讀書聲,這是《禮記》中一個段落。然後汪知州命人柘印了幾份,才悄悄離開。這件事傳出,連知州大人都不敢打憂石堅,更沒有人敢打憂石堅了。

  他們以為汪知州也喜歡石堅寫的字,可他們不知道這份碑帖已經隨著汪銓的奏折到了京城。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08:09 AM

第一卷 小聖人出世 第十三章 一旨


  五月末的一天,宋真宗坐在垂拱殿的龍椅上,這時朝會已經結束。大臣正準備散朝,宋真宗說了一聲:「王愛卿,你可聽說過『月有陰睛陽缺,人有悲歡離合,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他喊住是的樞密史同平章事王欽若,這個王欽若與丁謂是宋真宗時兩大著名奸臣,他們與林特、陳彭年、劉承珪,被時人稱為五鬼。他善長投機取巧,迎合帝意,挑撥離間,嫁禍於人。不過他很才華,與楊億修纂《冊府元龜》大部頭類書,對宋前史籍輯佚校勘起了很大的作用。所以宋真宗才問他。

  這時距李府宴會快一個月時間,石堅的種種神奇伴隨著他寫下的兩詞兩詩,也傳到了京城,這些大臣都聽過。對於這兩首詞的本身文學價值他們不敢否定,畢竟他們大多是進士出身,本身就有很好的文學修養,和氏璧和西貝貨他們還辨認出來的。大多數人對石堅抱著神奇的態度,一個八歲的小孩子作出這樣的驚天妙詞?小晏相公也不行(前文中晏殊是十四歲中進士的,我當時寫的時候出現了笑誤,現在更正過來,向大家說聲對不起了)。還有一種人,特別是不相信南人的寇准,他認為這是有人在弄虛作假,石堅不只八歲,或者有槍手代筆。(寇准不相信南人這是有史記載的,如果殿試北人比南人中的得多,他就開心,這是在《續資治通鑒》上明文記載。讀到這裡,祟拜寇大人的南方人恐怕會沮喪,不過沒有關係,任何人都有暇眥的)

  本來這件事現在不但轟動了和州,更轟動了整個大宋,連寇准幾年後貶到的雷州道州也在傳唱這兩首詞。特別是這時宋詞還主要以婉約為主風,豪壯派還沒有出來,可《水調龍頭。明月幾時有》飄逸和《桂樹香。金陵懷古》端莊,可兩首詞裡隱隱帶著金石之音,讓人耳目一新。

  這時聽到宋真宗問王欽若,他們全都豎起耳朵。王欽若最善察顏觀色,他看到宋真宗說這話時臉上沒有惱意,於是說:「啟稟陛下,這句是出自和州一個八歲幼童所作,他還作了另外一首詞,比這首隱隱還要妙上一分。聽人傳說這個幼童還寫得一手好字。他用一百種美妙的書法寫了一幅百壽圖,當時這幅作品一出,讓和州所有學士遺老全都震驚,有一舉人當場就跪下,說這是陛下洪福齊天,天助大宋,才出這樣的神童。」

  寇准心想這只是一個小孩子寫了兩首妙詞,怎能又和祥瑞扯上,他剛想上前斥責,卻被老宰相王旦拽下。寇准耿直,可脾氣倔強,他一生起起伏伏就吃在臭脾氣身上,可他最佩服的人就是這個王旦。史記:王公當國,公忠體國,正直無私,舉薦賢能,不使其人自知,容人所不能容之度,行人所不能行之事。至於居家,塵灰污其羹飯,也不動嗔心,當其臨終猶不忘教誨子弟儉素持家,勤修陰德。可見王旦的人品。相傳寇准免去樞密職位後,曾私下求王旦提拔他為相,王旦驚異地回答說:「國家將相重任,怎可用求來的呢?」准心中很不愉快。其後皇上果然授予寇准節度使同平章事。准入朝拜謝說:「臣若不是承蒙陛下知遇提拔,那有今日?」皇上便將王旦一再推薦之事告知,寇准非常慚愧感歎,自覺德量遠不及王旦。

  寇准看到王旦拽住了他的衣服,他露出不解的神情。

  這時候王旦已經五十九歲,身體也不好,他顫著聲音說:「寇大人,你聽說過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嗎?這個少年和你一樣,又是一個倔子。大宋又要出一個耿臣了。」

  寇准聽了細細一回味,可不是嗎?

  他臉上立即露出會意欣喜的神色,眉毛兒都不住地翹了翹。

  他可不知道這是石堅抄襲,在石堅的腦海裡,不單是豪放派,還有婉約派的詩詞。

  這時候宋真宗還在與王欽若說話。聽到王欽若的話,宋真宗臉上浮現出微笑,他拿起一本奏折,叫一個太監宣讀。這本奏折就是和州知州汪銓呈上的奏折,起頭無非說陛下聖明,和州州居民安居樂業之類的語句,差點讓這些大臣聽得昏昏欲睡。這些大臣可都是大宋的精英人士,他們可不想聽一個小小的知州廢話,可奏折下半段開始講述石堅的神奇,特別是念到石堅寫的碑帖時,讓這些大臣肅然起敬。

  寇准更是眉飛色舞,就像比他自己做的還要得意。

  然後宋真宗把汪銓柘的字遞了下來,這些日子石堅的事跡轟動大江南北,特別是那幅百壽圖,有人出到千金購買。這時候能親眼看到這個八歲的小神童寫的字,這些大臣都不顧儀容,「轟」地圍了過來。這些人都是巨眼,一眼就看出由於石堅年幼,臂力弱,還不能完全將這兩種書法寫到極致,但少年天賦過人,已經得到這兩種書法中的神味,就算有所欠缺,也不比他們大多數字寫得差了。可是他們也算見多識廣了,從秦漢到魏唐,哪裡看到過這種黃體和趙體?

  有些大臣本來眼睛上了歲數,本來眼睛就不好,現在都快趴在上面了,嚇得那些年輕力壯的臣子連忙讓開,更有許多人看著這碑帖,不住用手臨摹起來。

  宋真宗也不斥責他們,當初他看到這字跡時表現不比他們好到哪裡。這可是自成兩家,不,是自成百家,而始作俑者卻是一個八歲的幼童。他輕聲帶著無限嚮往歎吟道:「難怪民間傳說那幅百壽圖價值千金,現在連朕也想想看看倒底是什麼樣子。」

  王欽若一聽就知道皇帝喜歡上了這個小孩了,他說道:「陛下乃是英主出世,這是老天降下的神童,來輔佐我們大宋的。」

  寇准差點鼻子都氣歪了,我呸!一個八歲的小孩子,寫兩個好字,都成了天降神童了。況且一個八歲的少年還懂什麼輔佐朝政,拍馬屁也不能拍到這種程度。

  王旦又低聲問:「寇大人,你覺得這個小孩子怎麼樣?」

  寇准也低聲道:「這個小子氣節高,志行高,品行也不錯,還知道謙虛,最難得是他到現在還沒有一個老師教導,全靠很小時父親教導和自學得來的,如果培養得好,以後將是我大宋一個奇葩。」

  如果天下人得知心高氣傲的寇大人這樣品價石堅,恐怕石家會成為一個天下秀才嚮往的聖地。

  宋真宗撫鬚長歎:「最可憐這個孩子還是一個孤兒,家庭貧寒,長得單薄,聽說前些日子還生了一場大病,差點都要了他性命。」

  他本人好幾個小孩子都因生病死了,所以才對石堅歎息。

  王欽若說:「陛下,可責令和州對石家祖孫盡力撫養,可不能讓小神童有了什麼閃失。」

  宋真宗說道:「王愛卿所言極是,可朕想看看這個神奇少年,又不知什麼借口。」

  「陛下,這個好辦,」王欽若出了一個主意。他還回過頭來看看寇准。現在寇准已大不如以前得寵,可連宋真宗最喜歡的王欽若也怕他。

  奇怪的是寇准這次在閉目養神,就像沒有聽到他的話。

  在朝中兩派大臣苟同或默許之下,宋真宗第一道聖旨飛向和州。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08:11 AM

第一卷 小聖人出世 第十四章 生悲


  身在漩渦中石堅生活得很安靜,他每天早上起來鍛練身體外,就是讀書寫字。也沒有人來打攪。除了端午節李家派人送來一些財物,只是石堅這次拒收了。李恆也不生氣,但每隔半個月,他叫下人備了馬車將李慧送來,與他「團聚」。

  石堅想到無恥啊,他可與現在紅臣王欽若相比。李慧雖小,可多少懂得一點事,加上她父母囑咐,每次來站在他旁邊看他寫字,也不打擾。石堅自然樂得清淨,他不能去與一個八歲小姑娘交流感情吧。

  有時候他看累了,就會用竹葉吹上一曲,慢慢有文人也注意到這些美妙的曲子,可他們不敢進門詢問,不看到知州大人都站在門口躡手躡腳?有些喜歡曲子的人就整日呆在石家門前,看能不能拾得一兩首完整地回去傳唱。特別是其中兩首,石堅要知道他們想法,一定知道他們最喜歡聽的是《梁祝》和《二泉印月》。總之,現在石家這幾間小房屋門前人是越聚越多,竟有了城裡紅牌姑娘為了聽石堅的竹曲,乘著轎子在這裡一呆就是一整天。可是呆在這裡的人卻很安靜,連咳嗽也捂著嘴巴,省怕打擾了裡面的一位。

  就這樣一天過了一天,進入了梅雨,又出了梅,進入了伏天。外邊的人通過籬笆可以看到這個少年房裡書寫的稿紙堆得越來越厚。城裡幾家文具店和書店也成了紅鳶的常客。這些老闆可不敢小看紅鳶,她也許可能是未來大臣的頭號丫環,說不定會成為石堅的待妾。只是石堅有時候買的書連和州城裡也沒有,但他們為了滿足石堅的需要,還特地從江寧府進來。只是他們驚訝小神童看書的速度也太快了。

  他們不知道有許多書,石堅不是買來看的,他是買來當作資料的。至於科考他可不擔心,有了前世的學問,加上今世的苦讀,他不怕過不了關。但在這個朝代沒有名聲,還難以抬頭,比如宋朝建國以來,中了多少個狀元,可又有幾個在歷史上留下光彩?而後世王安石為什麼一出世就轟動朝野?因為他已經樹立了很高的聲望。

  他在幹一件讓所有穿越者都感到無恥的事,他在抄襲司馬光的《資治通鑒》。當然他前世才華再高,也不可能將這個大部頭記下,但其中許多精彩場面他還能熟記的。當然這需要很多時間,可時間來對他說正是長處,他完全可以在成人之前將這本石氏版《資治通鑒》寫完。

  至於經濟,他也不用犯愁,現在由於他的聲名使得王坤蒸餾的神童酒大賣特賣,每隔半個月,王坤就送來不少銀子。王坤還堅持要他看帳,石堅知道這是商家的規矩,他現在那有時間看帳,他便叫小紅鳶查看。王坤眼睛多亮,平時他和老太太談話時就看出老太太有將紅鳶在將來收入石家房下的意思,現在石堅叫她看帳,明顯是讓她學著管理家務。他對紅鳶說話更加恭敬。他那裡知道這是石堅懶得管理這些俗務,況且前世的經驗,經濟都是交給女人掌管的,當然最後他沒想到芳會背叛他,還和姦夫合夥謀害他,他不能叫老嫗去算帳吧。

  可老樞看到這麼多錢,她開始心動了,她想到了買地。石堅問她原因,她說這錢放在家裡她不放心,畢竟家裡人太少了,怕壞人覬覦,而且石堅先父就是由於沒有什麼經營,最後差點讓他們祖孫淪落到賣身為奴的地步。

  雖然宋真宗在政治上昏庸,特別是他大搞迷信,讓史學家對他品價都不高,有人把他列為歷史幾大昏君之一。很多人沒有注意到宋真宗並不是一無是處,他最大優點,就是不折騰(這是事實,別要雷)。他繼承了宋太祖和宋太宗的治國辦法,繼續休生養息。這時候朝堂昏暗一片,可朝野發展迅速。從宋太宗統一後全國四百餘萬戶增到近千萬戶。這可是一個不小的進步。而且打開宋史,可以看到宋真宗執政期間,經常出現免稅振濟的詞眼。

  現在人民普遍安居樂業,老太太口袋裡揣著現錢,也買不到什麼地。即便是買到了也是那些劣地。可是老嫗樂此不倦。石堅第一次對老太太鄙視,她自己看不起商人,不准自己經商,可她還手揮著銀票大肆買地,就像前世俄國那位石油暴發戶揮舞著支票到處買球員一樣,指望收租子。這如同竅者不為偷也的詭辯。不過現在石堅手裡有了本錢,有了聲名,他想要一夜暴富最少有幾十種辦法,只要老嫗高興,他由得她去折騰。只是隨著天氣越來越熱,他一再叮囑她要注意身體,並且叫紅鳶伴著她身後,防止老人家有了閃失。

  老嫗聽到他千叮嚀,萬囑咐的,就好笑,她指著石堅的鼻子說:「你越來越像小大人,要不是你陪著我長大,我都懷疑你是不是我的小孫孫。」

  一句話將石堅的臉色都嚇變了。

  老嫗眼神不好,沒有看到他臉上變化,說:「人長得真快,我家小孫孫一眨眼就懂事了。」

  她說這話時笑容就像一個荷花,顯然對石堅孝心十分滿意,石堅才鬆了口氣。

  老嫗又說道:「我在李家每天幹那麼多活,也沒有關係,現在不過出去買買地,不用力氣,你怕什麼?」

  石堅這才沒有言語。

  但是他怕什麼來什麼,老嫗在州城附近買不到地,越跑越遠,果然離州城遠了,地也好買了,老嫗的勁頭更大。可這一天,紅鳶哭著跑回來,說老嫗在買地時跌了一下,還跌得不輕。

  石堅一聽頭皮都麻了,老嫗上了歲數,現在醫學技術又不發達,弄不好連生命都有危險。他也忘記了責備紅鳶沒有將老嫗照料好,其實責備也無從責備起來,老嫗原來好好一個人,不能讓紅鳶一天到晚挽著,紅鳶願意別人也會說老太太閒話,他忙問老嫗現在那兒。

  紅鳶說老嫗在一個大夫家接骨。

  一聽到接骨,石堅頭更大了,他連忙跑到大夫家中,看到老嫗躺在床上,腿上綁著白麻布。

  老嫗一看到他,號淘大哭起來:「孫孫,我悔不該不聽你話,我不能照料你,還要拖累你。」

  石堅拍著她肩膀說:「奶奶,你不要擔心,過幾天就會好的,還有我和紅鳶照料你呢。」

  然後叫紅鳶買來輪椅把老嫗扶回家。聽說石堅祖母摔斷了腿,許多人現在想巴結都沒有機會,立即湧來許多人送禮探望。石堅哪裡不知道他們用意,他在門口掛上一行大字:祖母中年喪夫,老年喪子,止有一孫,為撫孫兒成人,不惜含辛茹苦。今孫始自立,該何為?石家人丁單薄,來客無法接待,望各位切莫探望,徒增煩惱。止石家家事也,自有石家不移處理。

  意思是老祖母寡婦一個,還將我養這麼大,現在到了我孝順的時候,就不要各位操心了,你們即使來了也沒有人接待,還增加了我的麻煩。這是我石家的家務事,自有我來處理。

  他更將禮物一一退回。

  那些人看到禮物被退回,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加重讚揚石堅的節烈。

  但是老嫗畢竟上了歲數,後來從石堅父母雙亡後,她為了撫養石堅更吃了許多苦頭,身體骨就弱了下來,十幾天後,她腿也沒有好轉。

  大夫查看了傷勢,連連搖頭,說石堅要做好老人癱瘓的準備。

  老嫗聽了怕連累石堅,就想尋死。

  石堅來到這個世界,可以說舉目無親,只有這個老人與他這具肉體有著血關係,他那裡讓她尋死。為了安慰老人,他苦思冥想,突然說道:「奶奶,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老嫗又是哭又是笑,她說道:「前些日子你還聽我講故事,你會說什麼故事?」

  石堅說道:「奶奶,這個故事是說一個猴子的,可好玩了,你聽著。」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08:15 AM

第一卷 小聖人出世  第十五章 猴子


  石堅抄襲《資治通鑒》感到很難,可四大名著他從小時候就開始讀了,許多段落他都能一字不動地背下來。他徐徐說道:「詩曰:混沌未分天地亂,茫茫渺渺無人見。自從盤古破鴻蒙,開闢從茲清濁辨。覆載群生仰至仁,發明萬物皆成善。欲知造化會元功,須看西遊釋厄傳。

  蓋聞天地之數,有十二萬九千六百歲為一元。將一元分為十二會,乃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之十二支也。每會該一萬八百歲。且就一日而論:子時得陽氣,而丑則雞鳴;寅不通光,而卯則日出;辰時食後,而巳則挨排;日午天中,而未則西蹉;申時晡而日落酉,戌黃昏而人定亥。譬於大數,若到戌會之終,則天地昏繒而萬物否矣。

  再去五千四百歲,交亥會之初,則當黑暗,而兩間人物俱無矣,故曰混沌。又五千四百歲,亥會將終,貞下起元,近子之會,而復逐漸開明。邵康節曰:「冬至子之半,天心無改移。一陽初動處,萬物未生時。」到此天始有根....」

  一口氣說到:「猴王笑道:『好,好,好!自今就叫做孫悟空也!』正是:鴻蒙初辟原無姓,打破頑空須悟空。畢竟不知向後修些什麼道果,且聽下回分解。」為止,把第一回靈根育孕源流出心性修持大道生說完了他就沒再說下去。

  老嫗哪裡聽到過這樣神話故事,她雙眼圓睜,還眼巴巴想著第二回,也忘記尋死尋活了。就連紅鳶也聽傻了。可石堅那敢說第二回,他能記住的無非就是四大名著外加《金瓶梅》,《金瓶梅》他是不敢說,還有一部《水滸傳》是不能說,只剩下三部小說合計三百來回,說完了他那有本事編。

  他說:「奶奶,明天兒我再給您說第二回。」

  然後看著一老一小兩人望眼俗穿帶著無限幽怨的眼神,逃也似的離開了老嫗的房間。

  可一會兒,紅鳶向他討要紙筆,石堅取笑道:「小丫頭,太陽從西邊出來了,竟也想學習。」

  「不准喊我小丫頭,」紅鳶氣鼓鼓地說,一會兒她又拽著石堅衣袖說:「少爺,我想把你說的故事記下來。」

  「哇塞,」石堅驚訝地叫起來。這可不是一個小工程,《西遊記》全文一百回,好幾十萬字。他說道:「你可要想好,這個故事很長的。」

  「奴婢不怕,」紅鳶堅定地說。

  石堅又想了想,他附在她耳邊說了一番話。

  紅鳶聽了懷疑地說:「真的管用。」

  「我還能騙你不成。」

  一會兒,紅鳶找來幾根鵝毛,石堅拿來剪刀,做了鵝毛筆。他還在紙上做了試范,果然比毛筆書寫快了好幾倍。原來石堅教她做鵝毛筆。這種硬筆書法又給紅鳶帶來了強烈的衝擊,她立即要學。

  可她用慣了毛筆,那裡用得起來這種硬筆,看到自己在紙上寫的蛇爬龜游的字跡,紅鳶都要哭了。

  石堅只好放下書本,教她怎樣握筆,怎樣書寫,又注意那幾點。紅鳶本來就機靈,幾天過後,竟也寫得有模有樣,當然還不能與石堅相比。

  只是這樣一來,紅鳶每天生活就繁重起來,又要上街買菜,回來還要燒煮洗抹,每天再寫上幾千字,忙得團團轉。石堅和老嫗看了過意不去,就對她說實在不行他們準備再買一個丫環回家。

  誰知道紅鳶一聽就急了,她死活不肯,說正因為她沒有照料好老夫人,才使老夫人腿摔斷了,她這樣做是應當的。其實她還有一個小心眼,現在石堅還小,房裡就她一個丫環,老夫人還準備將她收回房內,石堅意思也不是反對,沒有其他變化,她將來就是石家的人了,最少也是一個小妾的身份。現在買回來丫環好便罷了,壞誰知道她會不會動主意。

  現在紅鳶可以說實際上掌了石家一半的家,連王坤看到她也轉了稱呼,用她的姓氏喊沙小姐,或者大小姐。她說話在石家也有了權威,石堅祖孫看到她不同意只好作罷。只是每次老嫗看到她都心疼地說:「我的兒。」

  石堅看了也感動,他本來就沒有什麼上下之分,紅鳶只是一個十四歲的小姑娘,前世十四歲小姑娘能幹什麼。他拿出二十兩銀子交給紅鳶,讓她托人帶給鄉下的父親。這讓紅鳶都哭了,她覺得這是她前世修來的福氣,才投入了石家。

  就這樣快到六月末了,石堅也將《西遊記》說到第十八回觀音院唐僧脫難高老莊行者降魔,同時也將《資治通鑒》抄襲到第八卷末,也就將《周紀》五卷,《秦紀》三卷全部抄襲完畢。現在他家中書稿甚多,有的是他抄寫的經義詩歌,他怕稿子弄混了,把八卷《通鑒》拿出來,叫紅鳶到書店裡裝訂。

  書店老闆看到《通鑒》也不以為意,他還以為這是石堅神童謄抄的史書。天下那麼多書,他到那裡一一看過。就在他裝訂好這八冊《通鑒》後,紅鳶突然說能不能將她手上一個小冊子也裝訂一下。

  書店老闆說好啊。可他看到這本小冊上字愣住了,這麼細的字是什麼筆寫了?

  紅鳶還以他看這字寫得不好,連忙說:「這是奴婢寫了。」

  老闆瞇縫眼睛,說道:「果然是神童家的人,沙姑娘字寫得很娟秀。可這是什麼筆寫的?」

  「這是少爺教我用鵝毛筆寫的。」紅鳶得意地說。

  「鵝毛也能做毛筆?」

  「馬老闆,你拿一支鵝毛來,奴婢寫給你看。」紅鳶越發得意,按照少爺說法她可是全大宋第二個用這種筆寫字的人。

  書店老闆馬老闆拿來的鵝毛,這時許多人都聽了小神童發明了一種新筆,都過來看稀奇。

  紅鳶用鵝毛筆吸了墨水,飛快而又工整地在封面上寫上:西遊記。

  叫眾人讚歎不已。

  馬老闆又問道:「沙姑娘,這《西遊記》是那個人寫的,我怎沒有聽說過。」

  紅鳶更是得意,她將石堅為了使臥在床上的老祖母開心,講《西遊記》故事的事說給了這些人聽。

  馬老闆一邊聽一邊翻開看,越看越入迷,最後都捨不得放下。他最後紅著臉說:「沙姑娘,能不能把這本書給我拿去印。」

  「這個不行,」紅鳶看到馬老闆一臉失望,又說道:「我得去問少爺。只要少爺同意了,我就給你印。」

  「那你可得幫我說說好話,以後姑娘來買書墨我打七折。」

  「我家少爺說過,錢這個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只要夠用就行了,他可不再乎你打七折呢。」紅鳶挺胸驕傲地說。

  紅鳶說完留下還在細細口味的眾人,回家了。她把馬老闆意思告訴了石堅,石堅想到這個世界娛樂生活單一,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也就同意了,只是要出書,他不敢馬虎,雖然這時出書一分錢也拿不到,他還是把紅鳶的手稿從頭到尾修改了一遍,才交給紅鳶。

  石堅還沒修改好,和州又傳起了猴子的故事。等到馬老闆印書時,他將《西遊記》名字改成《西遊孝記》。紅鳶問他為什麼改成這個名字,馬老闆說這是神童敬孝道,為使臥床老夫人開心寫的故事,所以要加上一個孝字。紅鳶聽了連連點頭稱是。

  石堅知道後也感無奈,現在大宋最講究孝順,任何事只要和孝字沾上邊,立即變得神聖無比。

  七月初,汪銓被調任岳州擔任知州。宋朝官員經常調動,他的調任也很正常,不過汪銓為官清廉,這一天還來了許多人相送。汪銓一一和他們告別,正要動身時,人群突然安靜下來。

  他們眼睛全看向一個方向,那個方向來了三個人,一個年幼的少年推著輪椅,輪椅上躺著一個老嫗,邊上還站著一個筆吟吟的俏丫環。

  那個少年可不正是閉門不出,難見蹤影的神童石堅。此時石堅生活安定,加上他刻意每天早上鍛練,雖還是瘦弱,但比前兩個月好多了,加上他本來生得好看,濃眉星目,步伐沉穩,一身干潔的白衣隨風飄飄,一時讓眾人都看得癡了。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08:17 AM

第一卷 小聖人出世  第十六章 後樂


  石堅祖母腿摔斷的這些日子,他只收了一個人的禮,那就是汪知州特地從江寧府請來的名醫,雖然這個名醫也醫不好老嫗的腿,石堅還在心裡感謝汪知州。所以他才來為汪知州送行。

  石堅一拱手說:「晚生祝汪知州一路順風。」

  汪銓連說謝謝,他看著石堅,心想果然少年英氣過人,李舉人當初怎都看不到這個人呢,現在每半個月主動將女兒送到人家「團圓」,惹得鄉人笑話。他都懷疑石堅自投奔李家後,李恆有沒有看過這對祖孫,否則這樣一個人物,他都沒有注意。

  石堅說道:「聽說汪大人調任岳州,恰巧先父也在哪裡供過職,先父還帶晚生去過,晚生對哪裡依稀有些印象,特別是那裡的一處名勝,叫岳陽樓頗為壯觀。現在為大人作一辭文,祝大人以後步步高陞。」

  「大妙,」汪銓聽了大喜,這少年除了在李府那三幅作品,以及自家門前碑帖和太白樓那首小詩,竟惜墨如金,從來不為別人寫字。可大家知道這少年性格孤傲,品行高潔,也沒有人生氣。現在主動少年幫他作辭,他能不高興。況且大家都看過他寫的詩詞,可沒有看過他的辭文。

  他看到少年用又了一種書體,這種書體飄逸空靈,風華自足,筆畫園勁秀逸,平淡古樸。讓人看了覺得豐神獨絕,如清風飄拂,微雲卷舒。這時圍觀的和州官員和鄉紳都大叫了聲:「好!」

  能不叫好嗎?這可是明代大師董其昌的書體,連一代大帝康熙也愛不釋手。

  他們就看到少年寫道:

  祥符九年夏,汪知州遷岳州。恰予先父曾於岳州供職,予幼時隨至之,先父攜小子登岳陽樓一遊,至今猶記也。今送別汪知州,特作文以記之。

  予觀夫巴陵勝狀,在洞庭一湖。銜遠山,吞長江,浩浩蕩蕩,橫無際涯;朝暉夕陰,氣象萬千。此則岳陽樓之大觀也。前人之述備矣。然則北通巫峽,南極瀟湘,遷客騷人,多會於此,覽物之情,得無異乎?!

  若夫淫雨霏霏,連月不開,陰風怒號,濁浪排空;日星隱曜,山嶽潛形;商旅不行,檣傾楫摧;薄暮冥冥,虎嘯猿啼。登斯樓也,則有去國懷鄉,憂讒畏譏,滿目蕭然,感極而悲者矣。

  至若春和景明,波瀾不驚,上下天光,一碧萬頃;沙鷗翔集,錦鱗游泳;岸芷汀蘭,鬱鬱青青。而或長煙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躍金,靜影沉璧,漁歌互答,此樂何極!登斯樓也,則有心曠神怡,寵辱偕忘,把酒臨風,其喜洋洋者矣。

  嗟夫!予嘗求古仁人之心,或異二者之為,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是進亦憂,退亦憂。然則何時而樂耶?其必曰「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乎。噫!微斯人,吾誰與歸?

  第一段寫完,眾人還不以為意,可越到下邊越讓他們驚訝,當石堅寫到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時,眾人鴉雀無聲,全都睜大眼睛望著這個少年。

  良久,汪銓彎下腰行了一個大禮,說道:「受教了。」

  石堅答道:「不敢,大人一路走好。」

  說完推著輪椅,三人向回走去。

  然而這群人還站在這裡發呆,汪銓也看過「石堅的」《西遊記》,故事固然有趣,可太過俚俗了。當然這時也出現了一些小說,但還沒盛行開來,長篇小說幾乎沒有。一般文人還看它不起。可這篇《岳陽樓賦》一出,讓這些人全都震呆了。不說其中文辭優美,主要是其中志氣高昂。試問天下有幾人敢發出:「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這樣的句子。

  石堅本著臉,可是他忍不住想笑,這時候算起來範仲淹才中了進士,還在不遠毫州擔任集慶軍節度推官(從八品)小官呢。他抄襲也不會露出馬腳。可是他沒有想到這篇文章一出固然使他名聲更響,可他以後入朝每次看到范仲淹就像做了賊樣的。

  到了騰子京謫守岳州重修岳陽樓時,范仲淹想給騰子京作賦,可提筆卻無奈地歎道:「我已經無筆可寫了,石相公全寫了。」

  直到石堅離開許久,眾人才回過神來,汪銓望去石堅已經消失背影的方向歎道:「此子將來將是我們大宋的棟樑。」

  他才鄭重地將這張紙如捧泰山似的收好。

  這件事越發使得石堅聲名登上鼎峰。但石堅還是每天寫字讀書,大門不出,或者每天講一回《西遊記》給老太太聽。

  這件事過了十天,新任陶知州也到任了。天氣更熱,樹上的樹葉碧意也開始轉深。石家門口還像往日一樣安靜,有三兩讀書人來臨摹,但他們都不敢發出聲音。

  突然遠處來了一行隊伍,這行隊伍裡有幾輛轎子,還有士兵在旁邊保護。隨著他們的前進,揚起一片灰塵。這些個學子都皺起眉頭,他們心想為了讓小神童安心讀書,連前任知州在石家門前都不敢大聲,這是誰家子弟這樣張揚跋扈?

  隊伍來到石家門前停了下來,這幾個學子看到了陶知州先下了轎子,然後他來到了後面轎子前,做了一個很恭敬有請的動作。然後他們看到一個長得白胖的青年人走了出來。

  陶知州說道:「楊公公,有請。」

  這些學子們才知道這青年人原來是宮裡的太監,太監跑到石家來幹什麼?這引起了他們的好奇心。

  然後陶知州才站在石家門口郎聲喊道:「小石相公,有聖旨來了,快來接旨。」

  雖然帶著楊公公傳聖旨的,他還不敢冒味推門進去。要知道裡面住的人雖小,可是先天之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大材。他貴為知州,也恭敬地稱呼為小石相公,他不知道隨著他這聲稱呼,就得到了和州人以後的擁戴。要知道現在石堅可是和州近十萬人所有的驕傲,尊重石堅也代表著尊重和州。

  這些學子們腦子裡轟地一下,皇上都知道了小石相公?

  石堅也愣了下,聖旨?他覺得還很遙遠,聖旨來了找他什麼事。但這可是皇權時代,他不敢倨傲。連忙放下書筆,來到門口親自將這位公公迎到家中。這時候紅鳶和老嫗也驚動了,老嫗連忙叫紅鳶擺上香燭,準備接旨。

  這時那幾個學子也豎起耳朵聽。他們透過籬笆看到石堅和在場所有人都跪下來後,那個青年太監緩緩打開聖旨。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08:20 AM

第一卷 小聖人出世 第十七章 一拒


  原來這個楊公公本來是一個小青年,平時也得宋真宗喜愛,不然他也得不到這個外放宣旨的機會。他在宮裡憋壞了,一出皇宮,就像一個小牛犢子撒歡,一路上走走停停。他雖是一個小公公,可畢竟是皇帝身邊的人,一路上官員哪裡敢得罪,把他招待得服服帖帖。還有人送禮給他,雖然他年小資歷淺,不敢收禮,可吃喝玩樂,沒有諫官彈劾他吧。他現在都忘記了宋真宗還在宮裡等著他的消息,他快要樂不思蜀了。

  這樣本來只要半個月的路程竟給他走了一個多月,要不是宋真宗在發往和州喻旨裡大發雷霆,估計他回去時都能到秋天。

  他尖尖的嗓子開始宣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和州少年郎石堅才華出眾,品行端潔,特賜進士出身,加宣慶使兼右司員外郎樞密院檢詳諸房文字,欽此。」

  石堅開始都蒙了頭,怎麼,我這就成了進士。他知道宋朝有時對那些才華出眾的學子破例提撥進士出身,或者對那些的確有才幹的可因為種種原因一直沒有考中進士的老年舉人賜進士出身,好讓他們能迅速為朝庭效力。比較有名的就是晏殊,史載晏殊十四歲入試,賜進士出身,實際上說他當時沒有考中,是宋仁宗獎賞給他進士身份的。可是自己歲數也太小了。

  至於後來的官名石堅想了半天才想明白,宋朝的官制混亂,要不是石堅這段時間在修史,他都分不清這兩個官職是幹什麼的。前一個官職品級不小,是從六品官職,比汪知州才小了一級,可是這是一個虛職,宣慶使,現在真宗不是在大搞祥符嗎,加上石堅種種神奇,這正是祥符的象徵,老天不降下祥瑞,怎能有石堅這樣一個神童。這個職位讓石堅擔任,恐怕沒有一個人說閒話。

  後面一個官職倒是一個實官。但石堅也明白這個官職是等於給那些樞密院的大佬們做小秘書,幹幹幫他們改改錯別字之類的活。說老實話,這也是一個可有可無的職務。石堅知道皇帝的意思,也許宋真宗不知從哪裡聽到他的傳言,一時興趣來了,想任他做官。可擔任學士的虛職他資歷不夠,而且還不知道他學問怎麼樣。要讓他擔任實職,又怕他年齡小,處理不了事務。於是想起他擔任這兩個職位。

  他在胡思亂想,楊公公還以為他被這個消息喜壞了,一時蒙住。於是他說:「石不移,你還不快點謝旨。」

  等到石堅謝主隆恩之後,楊公公一揮手,邊是士兵抬起來皇帝賞給石堅黃金百兩,上等宮絹三十匹,還有其他一些用具,其中包括一些名貴的紙墨硯台。

  於是石堅再次謝主隆恩,連老太太也讓紅鳶扶起來,彎下腰行了大禮。

  老太太也不知道這個官是幹什麼的,但知道自己小孫孫八歲就做了官,還是皇帝親自下聖旨封賞的。老太太真正喜壞了,她一邊叫石堅親自給楊公公倒茶,一邊叫紅鳶到房裡拿賞錢。當她問到這兩個官是什麼品級,她更加樂壞了,從六品,自己兒子才幾品。(眾位大大,也許各位問了皇帝喜歡石堅,怎能就封了一個從六品的官。范仲淹二十七歲中了進士發放時才是一個九品的官。從六品的確不小了,為了找一個適合的官位,我可是查了兩個小時資料,讓一大堆文言文把我看得頭昏腦漲)

  分賓主落座後,石堅很恭敬地給楊公公斟茶。他前世可看過話多歷史書和電視,知道這些太監最好不要招惹。像這些可以出來走動的都是皇帝的親信太監。特別是這位公公,這樣年青,真宗就讓他出來宣旨,可見他平時得到真宗的喜愛。雖然宋朝從宋太祖起為了防止唐朝宦官專政的事發生,對宦官管得極嚴,像竇神寶、王繼恩、劉承規這些大宦官紅極一時,還立下赫赫戰功,也沒有讓他們擔任要職。當北宋末期,童貫將大宋弄得烏煙瘴氣是另外一回事。可他們這些人說一句話也比常人說百句話管用。特別是象石堅這樣無權無勢的人,他們一句話可以叫你上天也可以叫你下地。

  然後石堅向新任的陶知州施了禮斟茶。

  陶知州連忙還禮,雖然現在石堅依然沒有他官級大,可他才八歲,陶知州還通過聖旨中的任命看出了石堅沒有看出的信息,樞密院檢詳諸房文字看似一個閒職,要是上了歲數的人擔任這一職務就完了。可石堅年幼,真宗是想磨練他,讓他跟隨著眾位大臣後面學習經驗。通過這一點,石堅的前途無量哪。

  石堅這才說道:「這位公公大人。」

  這時陶知州和楊公公都好奇地看著他。把誰不驚奇,一個八歲的小孩子做出那麼多叫人不可思議的事情。他們看到除了一開始接旨時石堅有些愣神,其餘時間裡他也沒有得到這個喜訊的狂喜,也沒有見到大人物那種緊張,還是一副沉穩的表情,都在心中暗暗稱奇。

  石堅說道:「這個旨恕小子不能接。」

  宋朝對待文人非常優柔,並不是象品書裡所說抗旨不遵,滿門抄斬。石堅說這話是有根據的,由於宋朝這種對文人的政策,文人節氣高烈,有許多文人接到皇帝的任命,幾番推許後才上任,以表示謙虛,特別是王安石,他不知道拒了皇帝老子多少聖旨了,也沒有見他有事。

  「石相公,為何?」楊公公正在品著茶,差點讓他這一句話將茶水嚥下燙著。

  石堅說道:「小子雖然寫了幾篇陋作。」

  這一句話又將陶知府差點鬱悶死,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也叫陋作,那自己乾脆以後也不動筆了。

  「小子非是不識抬愛,不想為君王效力,前任汪知州大人遷岳陽時我曾作過一篇辭文,說過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別人不知,小子自知學問還差著。現在擔任官職,出現失誤,損了自己名聲不要緊,損了聖下的名聲才是大事。還請代小子向聖上公公回話,等到小子感覺學業有成時,爭當連中三試,進入朝堂為陛下效力。」

  說到這裡,石堅又挽著老嫗說道:「況且老祖母自余雙親過世後,不惜辛苦,整日奔波,才使小子安心讀書寫字,否則那有小子今天微薄的成就?現在祖母臥床,是該小子孝敬的時候。所以小子不敢擔任這個官職,還望公公代小子向聖下謝罪。」

  聽到他說到此處,陶知州和楊公公赫然起敬,大宋最重孝道,石堅說出這個理由,就是宋真宗親自來了,也不敢叫石堅進京。

  不過楊公公心中總有點怏怏,現在自己耽擱了時間,再請不回石堅,他可以想像官家生氣的樣子。

  但這些文人就這個臭德性,沒有想到連這個小孩子也染上了,他拿石堅還沒轍。

  他悶悶不樂地打量著石堅的書房,看到屋裡擺滿了書,幾乎每本書都夾了書籤,可見石堅經常閱讀,並不是拿來做樣子的。在書桌旁還放著近一人高的稿紙,想到少年搬到此處也不過兩個來月時間,竟然寫了這麼多字,他肅然起敬。不讀那麼多書,怎能寫出讓官家都叫好的詞來?不寫那麼多字,怎能寫出叫官家都叫好的字來?

  他忽然想到一個辦法,使自己能回去交差,他說道:「石相公,官家十分喜歡你寫的字,可否寫一幅字讓灑家帶回去?」

  宋太宗時宰相呂端耿直清廉,遭到大宦官王繼恩妒忌。這一天太宗在御花園擺酒宴請百官。王繼恩想把呂端灌醉,讓他酒後丟醜,好讓聖上加罪於他,便請聖上為呂端換大酒杯飲酒。太宗依了王繼恩,讓呂端換大杯。呂端本來酒已差不多了,卻喚道:「告官家換大杯飲酒!」

  呂端話音剛落,王繼恩覺有縫可鑽,乘機挑唆道:「萬歲,呂端借酒氣誣蔑聖上為官家,還不問罪?」

  未等太宗問話,呂端對太宗道:「啟稟聖上,為臣沒有醉酒,也沒有犯上,只是引經據典讓聖上心悅一番罷了。」王繼恩又添油加醋地追問呂端:「你稱聖上為官家,還不是犯上?」

  呂端指著王繼恩說道:「你這個人,因何連稱聖上為官家都不知道,還配在朝為官嗎?」

  太宗忙道:「呂愛卿,快給朕講來!」

  呂端便慢條斯理地說:「臣記得在蔣濟萬機裡說過『三後官天下,五帝家天下』。連三皇五帝都稱官家,我稱聖上為官家,並無過錯呀!」

  太宗聽後點頭稱是,眾人也十分歎服。王繼恩覺得事情不妙,便偷偷溜之乎也。

  此後宋朝有許多人稱呼皇帝為官家,這也是在宋朝,要是在清朝想也別想。

  只不過一首詞字,反正石堅已經準備大抄特抄,《紅樓夢》《三國演義》準備講給老嫗聽,也會被紅鳶用手抄版傳揚出去,《資治通鑒》正在進行中。只要不讓石堅進京,什麼都好辦,要知道京城裡那都有人尖兒,自己不小心露出馬腳,那就麻煩了。

  於是他走到門口,此時門口已聚滿了不少看熱鬧的人,他一拱手說道:「麻煩那位鄰居賞給小子一點水酒。」

  這些人都聽說過他在李府喝酒作詞的故事,知道他又要作大詞了,立即有鄰人送來一罈酒,還是太白樓的神童燒。還有些文人央求石堅讓他們進去觀看。

  石堅說道:「你們進來可以,但別要擠著我的祖母。」

  「那是,那是。」這些文人全都樂開了花。

  石堅打開酒罈,滿滿地喝了一口,立時他臉上起了紅蘊。

  楊公公好奇地問道:「難道石相公要學李謫仙?」

  這時陶知州知道好戲要上演了,他也不顧得會得罪楊公公,噓了一聲,示意他別要說話。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08:22 AM

第一卷 小聖人出世 第十八章 今朝


  只聽石堅說道:「紅鳶,拿大紙來。」

  紅鳶立即拿來一張很大的紙。

  石堅又說道:「紅鳶,拿大筆來。」

  紅鳶從筆架上拿來最大號筆,石堅又叫她磨墨。

  石堅對她喝來喚去,她也不生氣,反而興奮得臉上泛起紅光,她知道站在一邊的多少文士眼巴巴地想幫她幹這個活。

  石堅在紙上開始寫起來,這次的書體在百壽圖上沒有出現過,石堅在臨摹毛澤東的書體,一股大氣撲面而來。他寫道:沁園春雪賀吾皇萬歲

  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望長城內外惟余莽莽

  這一句話一出,立時滿堂叫好。

  他繼續寫道:大河上下頓失滔滔山舞銀蛇原馳蠟像欲與天公試比高須晴日看紅裝素裹分外妖嬈

  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惜秦皇漢武略輸文采唐宗晉祖稍遜風騷一代天驕拓跋珪胡只識彎弓射大雕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既然他寫給真宗皇帝,這也算是應制詞,這種詞是最難寫的。應制詞和應制詩一樣無疑吹馬拍屁,從古到今,有幾首應制詩詞傳唱下來。

  可是這一首詞雖然在拍真宗的馬屁,將他吹得比秦皇漢武,唐宗晉祖還要厲害,可這首詞氣勢磅礡,如大河奔騰洶湧而下。

  這首詞比石堅在李府寫的那兩首詞少了一份婉麗,可是卻多了更多的雄壯豪情。現代宋朝詞風還受著晚唐詩風影響,以婉約纖麗為主。它們和石堅這首詞相比,前者是一個秀麗的少女,而後者則是一個頂天立地的偉男。

  陶知州連聲說道:「好大!好壯!好闊!好雄!」

  眾文士更是看得目瞪口呆,不過他們想到石堅寫出那句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再寫出這樣豪邁的詞也不足以為奇。

  那個楊公公看得居然落下眼淚。

  石堅奇怪了,老毛這首詞固然是好,也不能讓他激動得哭了。

  楊公公掏出手帕將淚水拭乾,說道:「石相公,這首詞使灑家想到了先父。」

  眾人聽了一愣,這是石堅寫給當今皇上的,所以這首詞裡出現了許多古代傳大皇帝的名稱。這個小太監這句話意思是讓人聯想他父親也創下了石堅詞中那些帝者的功業?他不想活了?

  楊公公看到眾人的眼光,他在宮中最會察顏觀色,知道他們誤會了,解釋道:「石相公這首詞豪壯,使灑家想到了在疆場上廝殺的將士,灑家先父也是一名曾擔任先皇時宣節副尉,後來他戰死疆場,灑家家中才開始中落,灑家也因此進了宮。」

  眾人才鬆了一口氣,心說你說清楚了,將人嚇了一跳。

  楊公公這時突然做了一個舉動,他解下腰間玉珮,遞到石堅手上,說道:「灑家沒有貴重物品贈送石相公,唯有這塊玉珮是皇上送給灑家,麻煩相公給先父作一首詞。」

  石堅和陶知州臉色都產生了變化,心想這個小公公還是年輕上懂事,如果石堅給他寫了詞,他再受皇上喜愛,也是一個公公,那麼石堅就脫不了一個俗諂的帽子,剛才石堅的拒旨也就成了故作姿態。如果石堅拒絕了他的要求,以後這個小公公肯定懷恨在心,現在石堅還沒有力量與他抗衡。

  這時候老嫗看到這個小太監眼淚汪汪的,想到他和自己孫兒身世差不多,都是一個苦命人,而孫兒眼看就要熬出頭,可這個小太監再出頭只能成為一個太監,也生兒育女的權利都沒有了,她不知道其中關門過竅,說道:「孫孫,你就幫這個公公寫一首詞吧。」

  石堅只好無奈提筆寫道:破陣子老將行。

  這次他換了蘇體,寫完這六個大字,他又寫下跋文:祖母憐楊公身世與余相近,特令小子為楊公先父宣節副尉將軍作文。

  陶知州這才鬆了口氣。少年寫了這句話,也就說明了自己沒辦法,是祖母叫我給他寫的,我為了孝道只有遵命。而祖母是叫自己為楊公公寫詞,是慈悲他,並非想要結交權貴。這句話一出,就不會有人譏笑石家祖孫了。他心裡不由讚佩這個少年的機智。

  石堅這才寫道:醉裡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八百里麾下炙,五十弦翻寒外聲,沙場秋點兵。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髮生。

  一首詞出再次贏得滿堂叫好。

  石堅寫完後,將玉珮還給他,並小聲地說:「公公,這是皇上送給公公的,如果皇上知道你輕易地送給別人,皇上一定不高興。」

  楊公公這才猛然一驚,不過他更納悶兒,這個小孩子學問好罷了,怎能懂得這麼多呢?

  等到墨跡干了,他才小心謹慎的將這兩幅詞字收好,向石堅道謝告別。

  他又來到了李府,旁敲側擊地逼得李恆將那幅百壽圖交出獻給皇上,還帶著和州傳揚的《岳陽樓記》和未完稿的《西遊孝記》回去。

  這次他可不敢耽擱時間了,只用了十幾天就回到了皇宮。恰巧這一天,宋真宗在御花園宴請大臣,還有劉皇后陪同。

  劉皇后本名叫劉娥,出身不好,曾經被太宗趕出真宗的家門。後來在祥符五年(1012)年被真宗立為皇后,在這個過程中她曾遭到許多大臣的反對,其中就包括寇准、李迪這樣的名臣。因此今天真宗將這些大臣請到御花園宴客,同時也請出劉皇后,也是想叫她和大臣們籠絡一下感情。

  也就在這一天,楊公公回到了皇宮,真宗看到他不開心了,問道:「朕是命你到和州宣旨,還是到瓊州宣旨的?」

  這一下小公公可慌神了,難道官家生氣了,想把自己貶到瓊州?聽說哪裡天氣潮濕悶熱,到了哪裡可是九死一生。他連忙將頭磕得像尿壺似的,說再也不敢了。

  真宗見到他這樣,氣也消了,又問道:「那個小神童呢?」

  聽到真宗這個問話,大臣們全豎起耳朵,就是寇准也覺得石堅的作為不可思議,他也對這個少年產生興趣,就更不要說其他人。

  於是楊公公將石堅拒旨以及他的回答完完整整地說了一遍,他收了石堅的字詞,還看到那個陶知州看向那兩幅字就像看一個寶貝似的,也知道珍貴,說話時也幫著石堅說好話。

  聽到一個八歲的小孩子說出這樣的話,這些大臣都感到驚奇。

  楊公公又說道:「那位石相公雖然沒有入朝,可感謝陛下英明,特地為陛下寫了一首詞,奴家帶了過來。」

  「哦,你快拿給朕看。」真宗感了興趣。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08:25 AM

第一卷 小聖人出世 第十九章 身價


  宋真宗看到這首詞後,先是微笑,而後是拈鬚,在後是搖頭晃腦輕吟。他嘴裡還得意地笑道:「這孩子,這孩子。」當然眾位大臣少不了乘機大拍馬屁。

  這時寇准卻站起來說道:「陛下,可比得上太祖皇帝太宗皇帝?」

  寇准說的太祖皇帝和太宗皇帝就是宋太祖趙匡胤,宋太宗趙匡義。真宗一愣,他再弄什麼祥符,也不敢和他的伯父和父親相比。

  寇准又說道:「秦始皇、唐太宗、漢武帝、魏太祖、晉太祖,那一個不可與太祖皇帝、太宗皇帝相提並論。陛下是文治還是武功超過他們?」

  秦始皇統一六國;唐太宗文治武功齊備,被稱為千古一帝;漢人因為漢武帝才真正挺起了脊樑,發出了凡犯漢者雖遠必誅的吼聲;就是晉太祖司馬炎雖然讓一個不成器的兒子繼承了皇位,導致八王之亂,最終晉朝風光了五十年,被迫躲在江南苟且偷安,可在他統治下結束了長達八十年的三國之亂。拓跋珪更是飽受磨難,最終創下了強大的北魏王朝。他們中間每一個的確可以和趙匡胤或趙匡義相比。宋真宗遠遠不及。

  真宗本來看到這詞高興勁一下子讓寇准弄沒了,他沉默不語。

  寇准又說道:「臣稟奏陛下,和州學子石堅胡亂媚上,除學子學籍。」

  古代文人讀書都在州縣登記註冊,要是依寇准所說拿了石堅的學籍,就等於將石堅學生證拿了,石堅還拿什麼趕考?

  寇准看不慣石堅在這首詞裡幫真宗大吹特吹,他認為這和王欽若造祥符沒有任何區別。本來他還喜愛這個少年,見了這首詞後立即對石堅產生了反感,所以才有此諫。

  寇准一生耿直,嫉惡如仇,可他是一個大炮性格,與奸臣固然爭吵,可與忠臣也吵。吵對了是他的本份,吵錯了就要倒霉。他一生數次擔任宰相,可時間都不長久,幾番大起大落。就像前年他剛擔任宰相,可沒幾個月又被罷為武勝軍節度使、同平章事、判河南府,徙永興軍。(對這個職務小弟我也感到稀里糊塗,武勝屬於開封南路鄧州,也就是今河南南陽一帶。同平章事是真相職位,河南府卻在今洛陽,永興軍在陝西。這官職意思是帶著宰相和武勝節度使、河陽知府的身份發配到永興軍?可小弟我為了寫作的需要和個人的喜歡,硬要將他留在開封不走。還望諸位眼睛雪亮的大大不要惱火)後來他又再次擔任宰相,又被丁謂所害,貶道州司馬,死於雷州。其實宋真宗固然有時候甚為氣惱寇准,可對他極為寵愛,他臨崩前還想把政事交與寇准與李迪。(但寇丁兩人沒有得到重用,小弟認為也是劉娥當政,她氣惱當時兩人反對她做皇后的原因。這是史實,不過在這書裡他二人命運將會得到一些小小的變化,這是後話。)

  現在說這話的可是寇准,要是別人真宗都能將碗碟扔到他頭上。真宗沉默了半晌才說道:「那個小神童雖然聰明,可總是一個八歲的小孩子,忽然看到朕的封賞,難免有些失態,言語中有所誇大其詞。」

  他意思是說石堅才八歲,要是別的小孩子還只處在打鬧的時候,他懂得什麼分寸?寫出這樣的詞字已經難能可貴的了。事實這道詞寫得是好,不然真宗什麼樣好話沒聽過,卻讓這首詞說得他心裡癢癢的。

  可寇准不顧王旦在一旁拽他的衣袖,依然整整袍子說道:「臣再奏學子石堅私媚宮人,為楊公公作詞巴結,當除學生學籍。」

  石堅雖沒有擔任官職,可在真宗眼裡是想重用石堅的,就像他父皇用宴殊一樣。如果寇准所奏的事情是真實的,這可大可小。小可以說他年幼不懂事,大說他從小就學會巴結人。

  真宗轉向楊公公喝道:「朕聽說那個小神童珍惜墨筆,極少為人寫字。你這個狗奴才,快說,你用了什麼方法逼得那個小神童為你作詞的?」

  他這一說明顯是為石堅開脫,可將這個小楊公公嚇壞了。這個寇大人,他可不敢得罪,那是拽前皇衣袖,強推著當今皇帝龍駕硬到澶洲的主兒。這不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嗎?

  他連忙辨解道:「陛下,冤枉啊。是小神童祖母看到小臣身世和小神童一樣是一個孤兒,可憐我才叫小神童寫的。不相信,小臣有他的字作證明。」

  說著他從懷中掏出石堅寫的那首江城子,上面一句簡短的跋文說明了一切。老太太慈憐他的身世,本來就是一個婦道人家情有可願,石堅迫於祖母命令也無可非議。而且這少年還似乎看出這樣做不對,特地加上這句跋文,來解釋。

  寇准也默然不作聲了。

  而大臣們看到前一首詞帶著奔放自信,後一首帶著濁激鬱沉,但兩首詞都寫得雄壯魁麗,在暗暗驚奇同時都在心裡叫了聲好。就是寇准鄙視石堅諂媚,也不得不承認這兩首詞都是佳品中的佳品,自己也寫不出。

  真宗看了這個字和詞竟然愛不釋手,反覆揣摩,並在口中說道:「你這個奴才命倒好,有了這詞,不怕以後史書不留下你父子的名字。」

  他說這話可是有原因的,這樣的妙詞不可能不在文史上留傳下去。為了弄清楚石堅寫這首詞的來歷也會對這個楊公公父子進行考證。

  楊公公看到皇帝並不是真生氣,這時候聽到這話也喜得直抓頭髮。他反應也靈活,說道:「既然官家喜歡,小人送給官家。」

  真宗聽了高興,如果這個小公公不識相,他喜歡這幅字和詞,他還真不好意思開口。他說道:「你別想瞞朕,也不知道你用了什麼辦法騙得那個老太太的憐憫。聯也不會白要你的東西,你去內庫領五十兩銀子。」

  五十兩銀子也不是一筆小數字,楊公公剛要謝恩,突然在一旁沒有說話的劉皇后說道:「且慢。官家,難道這幅詞字就值五十兩銀子,豈不貶低了小神童的身價?」

  宋真宗聽了哈哈一筆,說:「皇后說得有理。你去領五十兩黃金。」

  宋真宗說的這個價值是包括這首詞的價值,可楊公公還以為是這幅字的價值,他張大嘴巴說道:「乖乖,原來這個小孩子的字那麼值錢啊,那他寫了一屋子的字,要值多少錢?」

  聽了他的話,宋真宗和劉皇后及一干大臣都忍不住大笑起來。

  宋真宗也不解釋,問道:「他寫了一屋子的字?」

  後來民間也以訛傳訛,說皇帝給石堅寫的字估價是一幅大字值五十兩金子。現在大家都知道皇帝極寵愛這個少年,連寇大人都掰不倒,他們不敢動石家的主意。可有人出了百兩的金價購買太白樓石堅寫的那幅字。結果王坤小心防範還是被人偷盜。石堅後來又給他寫了一幅,但王坤除了貴客登門才拿出欣賞一下,再也不敢掛在太白樓的廳堂上。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08:28 AM

第一卷 小聖人出世 第二十章 偶像


  小公公更將石堅搬到新居後,寫了多厚的字,家中放了多少書,而且每本書裡都夾著書籤的事一一說了出來,現在寇大人坐在一旁,他可不敢添油加醋,但越是這樣越使這些大臣相信了。特別是講到僅有兩個來月時間,為了洗墨石家門的池塘都成了墨色,這些大臣們都肅然起敬。看來這個少年有如此文采,天份是一方面,勤奮也是重要因素,正如他所引用韓愈詩句: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

  說道這裡,小公公又將石堅寫的那篇《岳陽樓記》拿出來。這個抄本是和州遺老謄抄的,真正原本早讓汪銓帶到岳陽去了。

  當看到文末,所有大臣都鴉雀無聲。宋真宗喃喃道:「這孩子,這孩子。」

  與開始他說:「這孩子。」相比,開頭是多了開心,這回卻多了敬重。

  他抬起頭看到寇准說道:「此子成人後,未必不遜於愛卿。」

  楊公公又嚇了一哆嗦,心想幸好自己知道皇上喜歡那個少年,自己在石家沒有不敬的地方,那可是未來的宰輔。

  寇准還在為少年拍真宗的馬屁耿耿於懷,可想到自己少年時也曾揮霍無度,比起這個少年來相差太遠了。他還不知道之所以他生這麼大的氣,也是因為在心中極看中這個少年,他已經不把石堅當作一個八歲的孩童看待,因此只要石堅做出一點不對的地方,他就極為不開心。

  王欽若看到真宗極為看中這個少年,而且寇准反對的他就要支持,站出來說道:「啟稟陛下,這個少年以後將是我大宋之大材。現在因為照料祖母,又因為年幼,不能入朝待奉陛下。可陛下也要對他優待。」

  大概和王欽若抱著同樣的心理,劉娥看著自己身邊的宮女綠萼說道:「哀家叫你去服侍那兩個祖孫願不願意?」

  綠萼今年只有十三歲,可長得清秀,而且聰明伶俐,進宮後不久就被劉蛾看中調到自己身邊服侍。現在劉蛾要把綠萼送給石堅,這些大臣眼睛雪亮,現在無論是皇上還是皇后都喜歡這個少年,這個少年還有著這樣的天份和勤奮,以後前途真正可以用無量來形容。

  綠萼答道:「奴婢但聽皇后娘娘吩咐。」

  劉蛾又說道:「我也聽過他的一些傳言,這個少年脾氣極好,他家只買了一個丫環,聽人說道他對這個丫環就像對自家人一樣。可是這個少年生活質樸,哀家怕你過去過得不習慣。」

  其實綠萼聽了劉蛾的話,她心兒早飛到千里之外的和州。這些日子,她可聽到不少人在議論這個神奇的少年,剛才聽楊公公說了,那些傳言一點不假,連萬歲也說他將來前途不比寇大人低。現在叫她進入石家,她怎能不願意?

  她低著頭答道:「奴婢不在乎。」

  如果現在劉蛾讓她抬起頭,一定看到她眼裡閃著幸福的光芒。果然過了幾年她陪著那個風采絕代的少年進宮,不知道慕煞了多少宮中的秀女。

  楊公公知道自己這一次可是做對了,他又說道:「啟稟陛下,而且小神童對他祖母極為孝順。」

  真宗翻了一個白眼,心想憑這個少年寫出先天下之憂而憂的句子,如果他不孝順,豈能因為他祖母一句話就給你作詞?他不知道真正有這個風範的人還在他手下做一個八品的小官。

  於是楊公公又將石堅為了哄老人開心,講了一個神奇的故事說了出來。他還帶來十幾本大字版的《西遊孝記》。宮裡面人多,有許多他要巴結的人,他不多帶幾本解決不了問題。

  雖然石堅年幼,但憑著他寫的那些詩詞加上剛才那篇辭文,沒有一個大臣敢懷疑石堅的才華。雖然這本《西遊孝記》是他家中那個小丫環記載的,可是神童親自編講修改過的。不到片刻,這些書到了重要的大臣的皇上皇后手中,其餘的人只好圍在一邊觀看。不久,就被其中內容所吸引。這下可好了,御花竟成了這些大臣看小說的圖書館了。只是真宗看孫悟空大鬧天宮一段時甚為不喜。他說道:「這個潑猴太也膽大。」

  小公公站在一旁,說道:「官家,這是那個小神童有意賣下的關子,陛下往下看就明白了。」

  宋真宗雖然不喜這一段,還是被這本書故事情節所吸引,當他看到孫悟空被觀音菩薩套上緊箍咒時說道:「這個緊箍咒套得好。」

  小公公說道:「那可不是,這就比喻楊太尉本來粲傲不群,可是遇到了先皇就像孫悟空遇到了觀音大師、如來菩薩。」

  他說的這位楊業就是聞名遐邇的楊令公,正因為他趙太祖攻後漢而不利。後來趙太宗拿下後漢後,對楊業十分優待,他卻因為潘美和王侁所誤,力戰被擒拒食三日不降,活活餓死。

  宋真宗被他這句話逗樂了,他說道:「你還有什麼好東西,還不快快全拿出來。」

  小公公把從李府中拿來的那幅百壽圖獻了出來。

  兩個月前由於臂力的關係,石堅寫百壽圖時雖然得到百家的神韻,可終究有一絲欠缺。這一點可以從石堅為楊公公寫的江城子可以看出,同樣在百壽圖也能找出一種,可石堅在這副江城子上書法又長進不少。但這幅百壽圖出現了一百種美輪美奐的字體,雖沒有外界所傳揚那麼神奇,可也有著無與倫比的藝術價值。特別這些大臣都能從中找出幾種讓自己書法有所突破的風格。比如王欽若一眼就看中了那種瘦金體,寇準則看中了劉墉那種堅墨。

  王旦則歎息了一口氣,這少年乃是千古未有之奇才,可經過今天,他恐怕立即揚名天下,不知對他是好事還是壞事,千萬不要成了他自己所書寫的傷仲永。

  宋真宗又說了幾聲:「這孩子,這孩子。」

  這一次是讚歎了。

  宋真宗又下旨賞了李恆一些物品。如果不是他認為李恆人品差,單憑他獻上這副百壽圖,不會官升三級,升一級兩級還不成問題的。

  果然,在這次御花園宴客之後,開封府都在傳揚著和州這個神奇的少年,人品高潔(否則怎能作出如此激昂的詞,怎能寫出天下的句子),孝敬長輩(有《西遊孝記》作證,才華出眾(不用疑問),長相英秀(聽宮裡小公公說的,他是親眼看到的),前程遠大(官家親口說他將是未來大宋之宰輔)。在開封府很快流行一句話:養兒當養不移,嫁郎當嫁石郎。一個八歲的小孩子竟成了開封近十萬少女的偶像。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08:31 AM

第一卷 小聖人出世 第二十一章 小草


  這件事很快就像長了翅膀的小鳥傳到了和州。鄰居們再看待石堅的神色就不一樣了,那可以未來宰相,聖上親口說比寇相都不弱。難怪前段時間聖上封他六品大官,他都拒了旨。李恆更是後悔,就連皇上賞給他的東西也不想看了。他知道石家現在對他們很反感,要不是少年還對李慧有著一絲感情,兩家早斷絕關係了。現在最倒霉的是李慧母親,她動輒就被李恆斥責,甚至李恆還動用武力。她在李恆面前說話也不大聲。

  李慧曾問過石堅:「堅弟弟,我母親說她以前對你不好,覺得很對不起你。堅弟弟,是不是你以後會做很大的官?我父母好像現在很怕你?」

  石堅知道她前面的話是李氏有意在李慧面前放出風聲,讓他聽到的。後面的話則是這個小姑娘自己的想法。他用摸著她的頭髮,他怎可能對一個八歲的小女孩產生興趣,只是因為她對以前的石堅很好,他不願意她傷心罷了。他說道:「以後的事誰知道?人有旦夕禍福,月的陰睛陽缺,說不定我以後會當官,說不定我以後還會一無是處。」

  不久石堅突然收到寇准一封來信,信中先是誇了石堅寫的字和文章,特別是那份《岳陽樓記》。但後面話鋒一轉,說做人要言行如一,特別石堅現在年雖幼,可名聞天下,是大宋未來文人的希望,千萬不要再幹出為宦官作詞,以及吹捧皇上的事情。看來事情過去了好些天,他還在為此事耿耿於懷。

  石堅想到史書上對寇准的記載,自己不就寫了兩首詞嗎,況且這副身體才八歲,他竟和一個八歲的小孩子較真。

  他也寫了一封信給了寇准,他在信上說比如璞玉,要如琢如磨,方有圓潤之色,如操之過急,拿起斧刀亂砍一通,不但琢成美玉,反而糟蹋了玉料。所以鯀治水,一味用土填塞,勞天下之役,數十年之功卻不成,而禹治水,徐而導之,終成正果。老子說上善伐水,故善戰者無赫赫戰功,善政者無赫赫諍名,如貞觀之治名相房玄齡、杜如晦,可曾有諍名?火燒離草離草還生,水卻於無聲時潤化萬物。公求名節,不惜自身,可公去之朝堂,朝堂少一正柱兒,朝中正臣都學著你,最後只有剩下小人,朝政也轟然而崩。故節者不是傲梅開於寒雪,而是小草,只要有水有土,就能長出蓊蔥碧意,綠化人間。

  石堅知道寇准還將擁有一段輝煌。宋真宗登基不久,任用李沆等人為相,還頗有作為。可隨著祥符開始,他漸漸陷入昏庸之中。可朝中依然有寇准、李迪、王旦一干正人君子,使大宋出現一片政通人和的繁榮景象。可隨著寇準被貶,李迪罷官,王旦病逝,朝中真的如石堅所說正人為之一空。

  他這封信意思是勸說寇准行事不能急於功成,處世也不能倨傲,要學會引勢利導。只要為了國家百姓,何必再意行事方式,該忍讓時還得忍讓,就像野草一樣,學會生存。否則自己惹怒了皇上和得罪了小人,貶官不要緊,反而讓小人稱幸,朝堂上少了一個正有君子。

  這段時間石堅在謄抄《資治通鑒》,因為大多數他只記得內容,可記不起具體文字,只有學著用文言文撰寫,他的文言文本來就有基礎,這段時間操練,使得他的文言文寫作水平大有長進。這篇文章當然不能和《岳陽樓記》相比,可也寫得婉轉低回,一波三折,加上他的歲數,還是能讓人嘖嘖稱奇。

  寇准看到他勸說石堅未果,卻被這個八歲的小孩子勸說了頓,他先是愕然,然後大笑。跑到王旦府上向王旦討酒,並拿出石堅這封信給他觀看。同時說:「朝中十幾年有人矣。」

  王旦看完信後說:「你看你,還不如一個八歲的小孩子,他都在勸你行事不能急,更不能由著性子來。」

  寇准苦笑:「他是一個八歲的孩童?我都懷疑他是不是一個妖精或者真是街上那些人所說是文奎星下凡?」

  寇准從這封信中看出了這個少年性可高遠,自己原先是誤會了他。他也認為石堅說的話有道理,可他依然沒有改變性格。他和王旦說:「我真要如這個少年所說,改了性子還叫寇准嗎?」

  可見他嫉惡如仇於此。

  石堅也知道外面發生的事,他在心裡誹謗道:「我靠,看來抄襲是一件好事啊,難怪前世那些學生儘管成績很好,有時還忍不住抄襲,使成績變得更加完美。」

  他先前種種做法,只是想使自己和老嫗生活得更好一點,可是現在隨著這種願望觸手可及,他又茫然不知所措。好在經過芳的事,僥倖老天又給了他一次重生的機會,還讓他帶著前世的記憶,他看一切都疏淡起來。在這個世界裡也沒有其他娛樂活動,文人們最好的就是狎妓,他們不此為恥,反以此為榮。自己這種年齡就想都別想。幸好他在前世養成愛好讀書的習慣,於是每天除了給老人講一段故事,早上起來鍛練身體之外,他還是只有讀書寫字。這在別人眼裡更加肅然起敬。

  轉眼就過了中秋節,天除中午還有些熱,早晚開始涼快下來。這時,由於石堅每天寫了許多字,門前的池塘真的成了墨池,石堅感到過意不去,他叫紅鳶拿出錢來,給他們每家每戶打了一口大井。他那裡知道這時候人民觀念還比較古樸,他們看到池塘變成墨塘,不但不生氣,反而感到為榮。

  有時候他還跑到學堂裡聽聽那些老秀才是如何教課的,以及他們對文字的理解。這可讓這些老先生誠惶誠恐,這個小孩子可是文奎星下凡,無師自通,一篇篇妙文奇句震得世人兩耳發聵,八歲就被皇帝賜為進士進身,可以說前無古人,而且連皇帝都說了他是未來的宰相,他竟來聽自己講課,叫他們如何不緊張?他們講起課時都開始結巴起來,省怕說錯了。可是石堅卻一直微笑地聽完他們的授課,還做了筆記。讓他們再次感到少年謙虛的一面。

  這一天,石堅門前再一次熱鬧起來。原來是皇上下了第二道聖旨。這次他沒有讓石堅擔任官職,只是將他誇獎了一下,又賞賜了許多東西。石堅謝主隆恩之後,剛準備爬起來,又聽到太監說要宣讀皇后的懿旨。

  這時候門口站滿了看熱鬧的人群,比上次還要多,短短兩個月,聖上居然下了兩道聖旨,還有皇后也下了懿旨下來,可見外面的傳言非虛。皇后也賞賜了一大堆叫他們平時聽都沒有聽說過的東西。可是太監念到最後,懿旨裡說皇后將她的貼身丫環送給他。

  他知道有時候皇帝也將宮裡的秀女賞給心愛的大臣為妾,可自己才多大?

  他愕然愣了半天。

  隨著太監念到此處,停在門口的轎子門簾一掀,一個長著瓜子臉的小姑娘笑盈盈地走出來。

  她衝著石堅三人恭敬地行了一個萬福,並說道:「奴婢綠萼見過老夫人,少爺,紅鳶姐姐。」

  她行了禮,可這三人卻不知如何還禮,如果將她真的當作一個小丫環對待,她可是皇后的貼身丫環,而且石堅還知道以後這個劉皇后還要執政好長時間。可不把她當作一個丫環,難不成還要自己來服待她?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08:35 AM

第一卷 小聖人出世 第二十二章 綠萼


  聽到這裡,外面更像炸了營,這個小姑娘可是皇后的貼身丫環,皇后娘娘居然都送給了小石相公。再看看皇上和皇后送的幾大車東西,小石相公現在沒有做官,可以說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綠萼跟在劉蛾後面也有半年多時間,什麼大人物、大場面沒有見過,自然不會因為這些鄉民的圍觀和議論而怯場。只是她也只能算一個半大的小姑娘,一邊行禮一邊眼睛四下打量著。

  她看到石家有五間正房,一個客廳,一個側廳。客廳很簡陋,只有一張正方大桌和幾張椅子,靠牆壁處還有一個架櫃。側廳與客廳相連,讓石堅改成了書房,裡面有一張書桌,上面放著筆墨紙硯和幾本厚厚的書籍。還有一個小立櫃,裡面也只置放著筆墨紙硯。其餘地方全都是書櫥,擺滿了書,竟擠得書房只留下一條小小的通道。她心想難怪石堅寫出那麼的文章和字,就是這些書籍和書稿也叫人看了肅然起敬。其餘三間都是臥室,外面還有一個小廚房。她再看向三人,老太太一臉慈祥,那個穿著綠裙叫紅鳶的小丫環站在她輪椅後面,而這個小神童,則穿著一身白衣。他雖只八歲,可臉上表情很沉穩,潔白的臉上生著一對烏溜溜的眼睛,還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她心想,難怪楊公公將他誇得地上絕無,天上僅有,這個少年以後長大了還不知道多麼出塵。

  其實這個時候石堅比楊公公所見到的還要好看。幾個月來,隨著生活安寧,加上他每天堅持鍛練,身子骨也長得豐滿起來,加上他帶來的氣質,已經是一個美孩童了。

  綠萼看了滿心歡喜。她臨行時,皇后再三囑咐她到了石家後一定要小心侍奉石家祖孫,現在京城有多少少女想嫁給這個少年郎,連副宰相王欽若都動了這個念頭,和皇后談心時露出想將他孫女許配給石堅。可被皇后謝絕了,她對王欽若說這孩子還小,不能讓這些事耽擱了他,況且石家和李家的姻事還藕斷絲連的,現在石家要和王家聯姻,別人就會議論石家嫌窮愛富,對小神童聲名不好,可見皇后對這個少年袒護到如此地步。

  綠萼行完禮,還沒有等到他們三人說話,立即就開始幹活,手腳還很麻利。石堅和老嫗對望一眼,都在心中叫道:還好,這個小丫頭還不是一個姑奶奶。只有紅鳶心中緊張,可人家是皇后送來的,自己更不敢得罪。她也和綠萼搶著幹活。

  由於兩個人,一個洗杯一個燒水,很快徹上茶來。

  這次來宣旨的是一個中年公公,他姓朱,他可不像楊公公那樣冒失求詞。不過他也想最少小神童得給皇上寫一首新詞吧。他呷了一口茶問道:「石相公,最近可有新詞?」

  石堅一拱手,正色地答道:「小子平時不作詞的。詩詞只是小道,為官者上能輔君安邦強國,下能治民安寧富裕;為民者上能出入沙場,精忠報國,下能遵紀守法,孝養長輩,愛護妻子,教導子女才是大道。媲如曹植才高八斗,只是寫一些詩歌讓人傳唱。而諸葛武候一生為主鞠躬盡瘁,死而後矣,才是作臣子的本份。」

  雖然知道這個少年氣節高遠,但親耳聽到他說出精忠報國,鞠躬盡瘁這些詞語。陶知州和朱公公都禁不住站起來,向石堅行禮,說:「受教了。」

  綠萼也是眼裡起了星星灩灩亮光,心想:小少爺說得多好啊,難怪皇上說他將來會成為宰輔。

  不知不覺中,她已經真正把石堅當作主人。

  朱公公愣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不過官家極愛相公寫的詞,不知相公可否為官家再作一首。」

  石堅說道:「小子敢不從命。不過麻煩公公代小子向皇上進一言,寇相生性耿直,嫉惡如仇,乃朝中一正梁,他短在喜與人爭,可他並不是為自己而爭,而是為國而爭,為民而爭,為大宋千秋江山而爭,還請聖上再次重用他。」

  朱公公和陶知州聽了他的話驚贊不已。這少年知道寇准想要連他的學籍都要除去,可依然為寇准說好話。後來他回到宮中,聽到他的話,真宗和劉蛾都歎道這少年有王相的肚量,意思是有王旦的肚量。而後再聽了石堅那番大道之言,真宗和劉蛾更是對這個少年悠然嚮往。

  石堅這才叫紅鳶磨好墨,他在紙上寫道:青玉案。元夕

  這次他也吸收了上次的教訓,再也不敢寫或者抄襲鼓吹皇帝的詩詞,而是選了一首辛棄疾的詞作。書法更是用文征明的書法,他的書法雖少了雄渾,可溫潤秀勁,法度謹嚴而意態生動,被稱為明人第一。隨著石堅五個字出,一股溫文儒雅之氣透紙而出。朱公公和陶知州都叫了聲好。石堅又寫道: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這首詞雖沒有石堅前幾首大氣磅礡,可比起此進宋人的其他詞作更多了一份飽滿圓潤,特別首句寫景極為靈動,末句更是信雋永,讓人回味無窮。

  紅鳶見得多了,還不覺得。可綠萼雖然看過石堅所有作品,可親眼看到又一首妙詞從他的筆下吐出,眼裡閃起無數個祟拜的星光。陶知州也麻木了,反正自己再努力也不如這個黃毛小子,不如自甘不如。而朱公公連連讚歎。

  這首詞被朱公帶入京城,真宗看了也很喜歡,只是他看到後兩句時,一愣說道:「這個小人兒聰明伶俐,難道連男女之事也比平常小孩子早熟?」這句話讓劉蛾和一干宮娥聽了笑得前仰後合。

  朱公公臨行時還帶了一罈子池塘裡的墨水,說:「灑家也讓官家看看石相公之所以才氣過人,是石相公努力的結果。」

  後來慕名而來的文士不指望能得到石堅的字,可也帶走一壇池塘裡墨水,放在自家桌上以求風雅。幸好和州地處沿江地區,雨水充足,才不至於讓池塘乾枯。

  就在第二道聖旨半個月後,遠在廬州(今合肥)石堅母親的娘家來了人。石堅通過少年的記憶,在石家窮因潦倒時候,老嫗曾帶自己到他求助,卻被他兩個舅媽掃地出門。

  這次石堅兩個舅舅全來了。他們開口閉口「大侄子」,石堅也無奈,他們畢竟上長輩,只好叫紅鳶綠萼買來酒菜款待。他自己則把耳朵塞上,跑到書房裡看書。酒足飯飽之後,這兩個舅舅開始閒逛,他們看到石堅那些書稿眼睛一亮。在他們眼裡那可不是書稿,而是一堆金山銀山。於是兩人不顧石堅在讀書,跑到房裡翻看那些書稿,看能不能找出一兩首石堅寫的詞作。

  現在石堅的幾首詞風糜天下,連遼人也在傳唱,據傳遼主看到石堅寫的詞後讚歎不已,當他知道石堅年齡只有八歲時,他對遼北院大王林牙建福訝道:「難道他真的是文奎星下凡?」

  但石堅惜墨如金,除了在李府上那三幅作品外,還有送給王坤一首短詩以及前和州知州汪銓一篇辭文,加上獻給聖上幾首詞外,竟沒有任何作品流傳出來。真宗皇帝給石堅詞作定價為五十兩金子,可市面上有人出到兩百兩金子購買石堅作品。

  他們明是在翻看,實際上是想順帶兩幅字詞回去。

  紅鳶一看就急了,那可是少爺的東西,連宮裡的公公和知州大人都不敢亂動,這兩個舅爺也太不像話,竟然在東翻西翻。她說道:「你們不能動少爺的東西。」

  這兩個舅舅對石堅祖孫恭恭敬敬,對綠萼也是禮貌有加,那可是皇后娘娘身邊的人,可對紅鳶就不同了,她可只是石家一個小丫環,立即斥責起來。

  石堅終於看不下去,他站了起來對兩個舅舅說道:「舅舅,侄兒突然想到了一副對聯,現在送給你們。」

  「好啊,」兩個舅舅大喜,那可不是對聯,是金子。

  石堅又對紅鳶說道:「紅鳶姐姐,請你幫我磨墨。」

  他特地在紅鳶前面加上姐姐兩個字,還加重了語氣。

  然後他在紙上寫道: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

  紅鳶和綠萼看到這對聯在一旁忍不住咯咯笑起來。

  這兩個舅舅看到這副對聯時,羞愧告辭。

  紅鳶看到石堅為了替自己出氣,竟然氣跑了兩個舅舅,開心地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又過了幾天,到了收割莊稼的時候。老嫗說想要看看她買的田地莊稼如何。老太太為了買這些地,竟然摔斷了腿,石堅也想看看老太太到底買了什麼樣的田。於是答應下來。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08:39 AM

第一卷 小聖人出世 第二十三章 海客


  看到閉門在家一心只讀聖賢書的石神童,這些農夫全停下了手中的生活,站在田里觀看。他們看到石堅雖然年幼,可氣質沉穩,面冠似玉,加上西北風將他的白袍吹得衣袂翻飄,他們感覺這個少年就好像天上來的。

  石堅來到老嫗所買的田地裡一看,結果讓他大失所望。不過想想也就釋然,老嫗本來就是和州城一個秀才的女兒,在秀才的管教下,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婦德是有了,可不會經營,石家後來的衰落固然因為石堅父母早喪,也與老嫗有莫大的關係。就更不用提農活了。她認為只要買了地,到時候收收租子,就不愁以後生活。可田地和人一樣也分三六九等的。

  老嫗當時買地時急於求成,不問好歹,除了少許的良田,其餘都是一毛不拔的高地和澇地。今年雨水不足,澇地還要好些,可高地那些佃農幾乎沒有什麼收成。這些佃農看到新東家,想要求免了今年的租子,可想到這個少年可是未來的宰相,他們又不敢得罪。

  老嫗問清了原委,才知道自己買錯了地,瞞怨那些人哄騙她。石堅知道自己現在的影響力,老太太這番話說出沒有關係,那些賣地給老嫗的地主就惶恐不安了。他問起現在的地價,又問了老嫗買地的地價,老嫗才明白人家也沒騙她,的確是按照劣地的價格賣給她的,只有怪自己沒有見識。

  結果老嫗信佛心軟,看到這些佃農家的情況,不但沒有收到租子,反而一家一戶給了幾個小錢讓他們度日。回到家中後,老嫗想到自己沒用,買個地也買不好,連聽故事的心情都沒有了。

  石堅就說道:「其實那些地也不是沒用,利用好了,也會有收成的。」

  老嫗說道:「我的怪孫兒,那些人家真可憐,人家都說你是天上星宿下凡,你就幫他們想想辦法吧。」

  「奶奶,那是人家胡扯的,咱們自己可不能說。」

  「奶奶知道,做人要謙虛,咱們只能關起門來偷偷樂,不能對外人講。」

  關起門來偷偷樂?石堅想不到老太太居然還來了一句冷幽默。紅鳶和綠萼捂起嘴在邊上笑。

  石堅的確有辦法,對於那些低地可以讓佃農種植蓮藕。他經過農村看到現在大宋還沒有出現用田地種植蓮藕的方式,蓮藕都生在池塘裡,而蓮藕成熟要到秋末甚至到了冬天才能踩挖,很費事。蓮藕價值很金貴,一般都是切成薄薄的片,當成果子來招待客人。其實石堅前世在沿江一帶已經看到許多人家用澇地種植蓮藕,比種莊稼收入還高。至於高地可以種植棉花。現在宋朝南方部分地區已經有了這種植物,只是由於紡織工業的落後和其他一些原因,還沒有在宋朝普及。石堅想要取得棉花的種籽還很容易,反正現在離育種的時間還遠著。

  可是到他準備來到州府求陶知州幫這個忙時,他又轉了回來。他是在猶豫,他知道朱元璋曾用強制的辦法在全國推廣棉花的種植。可這是在宋朝,還重視糧食的生產,不知道自己這個舉動會帶來什麼影響。到不是他擔心種植棉花後農人抽不出棉紗,至少他知道好幾種比現在更先進的手工抽紗機和織布機的設計。他是擔心棉花種植後,會影響到其他糧食的生產。在豐收之年還好,在荒年難免會受到其他大臣攻擊。比如上次自己不就抄了一首老毛的詞,居然引來寇大人的彈劾,還寄來書信提醒自己。至於嗎,自己不過是一個八歲的小孩子。想到這裡,他樂了起來。

  到底讓不讓大宋提前改變農業生產方式,他一直在猶豫不決,這讓他好幾天都沒有心思寫《資治通鑒》。

  又過了幾天,紅鳶和綠萼笑嘻嘻地從街買菜回來。

  開始紅鳶還對綠萼持著一種警備的態度。綠萼不呆也在宮裡呆了一年多時間。如論勾心鬥角,無論什麼地方,都不如皇帝的後宮。她耳聞目睹之下,自然知道紅鳶的想法。現在紅鳶經過老太太的認可和石堅的默許,將來一定會成這少爺的妾,自己是皇后遣來的,皇后沒有說明,可石堅也不敢將她再送到別的人家,也會成為石堅的妾。紅鳶這是擔心自己地位受到危脅。

  於是她對紅鳶平時保持著一種很尊敬的態度,在言語中也點拔她少爺長大後會成為大宋的重臣。石家人丁單薄,石堅以後說不定會娶三妻四妾,作為少爺的妻子,可不能吃醋。慢慢紅鳶也明白她的話有理,加上綠萼善解人意,兩人關係開始轉好,現在如同一對姐妹一般。兩人現在幾乎形影不離,連買菜也一道。

  石堅一邊上冷眼看出這中間綠萼用了一點心眼,可他沒有說破。老太太更是高興,其實這兩個小丫頭等於就是她將來的孫媳婦了,她是第一個不願看到兩人不和的。

  兩個小姑娘每天買菜回來,都將在街上看到的或聽到的傳聞說給老嫗聽,讓她解悶兒。今天更不例外。

  石堅在隔壁隱約地聽到她們說什麼海客。

  他知道她們所指的海客就是海商。單論商業發達,宋朝可以慣居中國歷代王朝之首。宋朝的造船業也非常發達,有些商人將大宋的商品用海船運到南洋或者西亞和日本朝鮮等國,再將它們國家的稀奇東西運回宋朝。兩頭貶賣,賺了許多錢,也進一步造成宋朝商業和手工業繁榮昌盛。

  這段歷史石堅是知道的,可聽到海客,他似乎隱約地抓到了什麼東西。

  於是他來到老太太房裡,向兩個小丫頭問道:「你們今天又看到了什麼好玩的東西啊?這麼開心。」

  兩個小丫頭嘰嘰喳喳地說了一通。

  經過了這段時間相處,綠萼也發覺了其實石堅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他待人隨和,有時候和她們也沒有什麼大小主僕之分,還開著玩笑。失去了陌生感,她也對石堅少了一分敬重,則多了一分親近。

  石堅聽明白了。隔壁兩里路孫家莊孫員外有一個女兒,長得十分漂亮,被杭州府一個大海商看中,娶回家做了老婆。今天是孫員外六十大壽,這個海商陪著孫員外的女兒一道來到孫家莊,向孫員外賀壽。他們還從勃泥國帶回來一隻很聰明的猴子,特地獻給孫員外。這隻猴子比中原的猴子大了好幾倍,樣子很嚇人,臉是不像其他猴子是紅色的,而是黑乎乎的。但這隻猴子也比中原猴子聰明,叫它幹啥它就幹啥。

  石堅突然靈機一動,他向老太太說:「奶奶,我們也去看看。」

  老太太這段時間聽石堅說《西遊記》,對猴子正感著興趣。聽到這樣一隻猴子,即使她已年老,也禁不住產生翩翩聯想。可是她顧及石堅身份,對方可是一個商人,和他們交往總歸有點不好。於是她將這個疑慮說出。

  石堅說道:「奶奶,你想不想那些佃農有好日子過?」

  「想啊,難道孫孫你想出了好辦法了?」

  「那你想不想大宋的所有百姓都有好日子過?」

  「想啊,我的孫兒,你口氣若大,可你還小啊,現在你不行。」

  石堅神秘地一笑:「奶奶,說不定我們到孫家莊一行,就會有收穫。」

  「難道那隻猴子是個寶貝?」綠萼和紅鳶問道。

  石堅賣了個關子,沒有回答。這讓兩個小丫頭心裡癢癢的。少爺可是說讓所有大宋百姓都有好日子過,這可是一件大事,關孫家莊什麼事?

  兩個小丫頭全吵著要去看,可家總得要一個人留下來看守。這時綠萼爭了一會,主動先要求留下來。這讓紅鳶不好意思了,她還比綠萼大了一歲。她也要求留下來。

  開始兩人一道要求跟去,現在兩人一道要求留下,石堅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他說道:「你們別要爭了,拈稻草吧,長的去,短的留下。」

  最後結果是綠萼從石堅手中拈到長的稻草,紅鳶只好留下來。綠萼看著紅鳶眼巴巴的神情說道:「紅鳶姐姐,回來我一定把過程全說給你聽。」

  說著還和紅鳶拉了勾勾。

  石堅又是想笑,雖然宋人早熟,但這兩個小丫頭還小,多少有時候帶著稚氣。

  石堅和綠萼推著輪椅,和老嫗一道向孫家莊走去。

  老嫗心中也好奇,讓那些佃農有好日子過與到孫家莊看猴子有什麼關係?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08:42 AM

第一卷 小聖人出世 第二十四章 大功


  石堅說道:「奶奶,您不要著急,且等孫兒把話說完了。」

  這對祖孫正說著話,外面又傳來家丁的稟報,說知州大人帶著一干官員來給孫員外賀壽。

  孫員外和眾客人心知肝明,這些官員前來給孫員外賀壽是假,聽說石堅前來也隨著趕來是真。誰知道這少年會不會一時衝動,給孫員外作一首詞,那他們就錯過了一次大好的觀摩機會。

  相互寒暄後,陶知州看到眾人全望著石堅,他問清了原委,這些官員全都張大了嘴巴。上百億斤糧食,一個和州一年出產多少糧食。如果這個少年說的是真的,那麼宋朝再也不會出現饑荒之年。眾位大大,宋朝疆域不比現代中國,可那時由於環境沒有現在惡劣,耕地面積並不比現代中國少,但那時生產力低下,一畝地水稻產量僅為兩石,還不到現在的四分之一。王安石變法失敗固然與他急於功成有關,也有宋神宗時連連發生自然災害有關。

  石堅又叫孫家拿來紙墨,還要來顏料。他畫了兩幅畫,一副是占城水稻,一副是棉花。他用的是現代西方寫實畫法,講究光影搭配,這兩幅畫讓他畫得徐徐如生。

  綠萼在他身邊悄聲說:「少爺,難道你真是天上星宿下凡?」

  因為她陪同石堅身邊,還整理過石堅的文稿,可從沒有看到過他作畫。可現在這幅畫畫得多好,不是天上星宿下凡,他怎能懂得這麼多?又怎能聰明到如此地步?又怎能什麼事都無師自通?

  可陶知州全都望著這少年的嘴巴,比起這幅畫來,上百億斤的糧食比這重要了不知多少倍。

  石堅指著水稻的畫圖說道:「這是占城稻。」

  陶知州這時在旁邊說道:「這種水稻本官也聽說過,祥符四年,真宗陛下還命農官引進過這種水稻。」

  對於這段歷史石堅曾特地考證過,一些YY小說中描述雙季稻一出,馬上糧食產量大增,其實不是這回事,在宋朝雙季稻已經很普及,可因為生產力與技術的關係,產量比單季稻高不了多少,還有極耗地力。好在這時農民還極其愚昧,不怕辛苦,只要得到一點點收成就心滿意足了。石堅前世也出生在沿江地區,在他幼時農村還普遍種植這種雙季稻。後來隨著雜交稻技術成熟,雙季稻再次被淘汰。到了石堅長大後,在農村已經很少看到有人種雙季稻了。

  石堅拿起桌子上一串葡萄說:「葡萄生在西域,壯如碧玉珍珠,自漢張騫引進中原後,成紫色圓球。味亦不同。南人不適北方寒冷,北人不適南方濕熱,因此北人去南方任官壽短,南人去北方任官命亦不長。但他們後代若在異地長大,卻與本土人無異。自祖母有命,小子遍看農書,又想起本地農人操作,看到他們不會選種。因此小子有請各位大人在兩廣路兩浙路選優質的占城早稻和優質的晚熟寒糯稻與寒粳稻。小子或許有辦法讓每畝地產量添加一石。」

  說到這裡,他又歎了口氣,心想難道我讓大宋提前一千年出現化肥?後世造化肥簡單,可在這個朝代要牽扯到多少東西,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他說道:「這也許要十年或者二十年時間,每年選其健壯稻實作出下一年稻種,待到這種水稻適應大宋水土,才可普及天下。而且這種雙季比單季稻也耗地力。不過小子想也許幾十年後,或幾百年後有人會解決這個問題。」

  看到他說這一句話時一副憂國憂民的神情,在場所有官民全在心裡感歎,難怪他寫下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難怪連聖上也如此看中他,天下有那個八歲頑童有這少年的抱負?

  石堅又指著棉花說道:「這種植物叫棉花。」

  陶知州又說道:「這個棉花本官也見過,不過它的名字叫白疊子。」(我國至少在2000年以前,在廣西、雲南、新疆等地區已採用棉纖維作紡織原料。起初人們並未認識到它的經濟價值。古代著名的阿拉伯旅行家蘇萊曼在其《蘇萊曼遊記》中記述,在今北京地區所見到的棉花,還是在花園裡被作為「花」來觀賞的。《梁書・高昌傳》記載:其地有「草,實如繭,繭中絲如細纊,名為白疊子。」)

  石堅說道:「不錯,它也能觀賞,但是它要是培養得當一畝地可收籽棉上千斤,皮棉四五百斤,也就是可以織出四五百斤布匹。同時剝下來棉籽可以搾油,可以用它來代替菜油點燈。」

  他說的可是後世的棉花產量。當他這一句話說完,客廳所有人都大嘩。要知道現在每斤棉(這是木棉)官收價是三十到五十文,四五百斤棉那是什麼概念。難怪剛才少年說布價會下降十成,家家戶戶都能買得起新衣服。他們都忘記了石堅後面說的棉籽可以搾油的價值。

  石堅擺了一下手,說:「據小子聽那海客描述,現在我大宋朝南方偏遠地區和西域已經有人種植,得植法都不得當。產量也不高,如達到小子所說,還需數十年光景選出優秀種子和摸索出適當的方法。」

  這句話又讓眾人冷了一大截,心想原來還不能種植哦。

  石堅又說道:「現在宋朝以及周邊國家有海島棉,又叫粗絨綿,是從江老爺去過的弼琶�所在的那片大陸(非洲)引進的,主要種植在西域。還有一種草棉和粗絨棉,是從天竺引進的。小子答應祖母改善那些在高地坡地種植糧食佃農的生活,故從農書裡尋找物種和種植方法。」

  這一句話又讓人肅然起敬,老太太心好現在人人皆知,可對這個孫兒也苛刻。但這個神童也爭氣,別人看的可是死書,人家看才是活書。

  有人問道:「石相公,那個天竺是不是你寫的《西遊孝記》裡的西天?」

  石堅一拱手道:「各位,唐僧歷史確有其事,他法名叫玄奘,歷經艱難,到天竺取回佛經。天竺也正是佛教發源地。不過這本書那是小子為了使老祖母開心寫得玩的,大家茶餘飯後看了一樂,不必要相信。」

  他又正色道:「所以小子分析後得出目前大宋最適宜種植的是粗絨棉。而且這種棉花還適合在旱地種植,以小子能力雖不能讓它每畝產出五百斤布棉,也可以讓它產出兩三百斤還是可以的。」

  石堅話音未落,客廳再次燥動。

  兩三百斤也行啊。如果布價不跌,那可是近十貫,況且還是劣質的旱地。這樣說來,那些旱地不是成了黃金?

  石堅又歎道:「當然水田排灌之後,種植產量更高。」

  一句話落,又引起議論。這些客人都快沒心思呆在這客廳了,他們進入客廳,都是地方上有錢的主,都在心裡準備打聽到哪裡買到這種棉花的種子。

  石堅彷彿猜出這種局面,他說道:「這種種子很好買,現在南方雷州就有。這種方法小子前幾天就想出了,但小子一直沒有說出。就是擔心象眾位伯叔一樣激動萬分,紛紛種植這種植物。衣食住行,食才為天。到時候天下全部盛行種植棉花,糧食產量就會下降。一旦發生災害,那麼大宋不堪想像。」

  剛才陶知州聽到石堅說出棉花的產量後,也想到在和州推廣這種植物種植,甚至讓他家佃農也種植這種植物。現在聽到石堅這句話才想到全部種植這種植物的後果,心裡讚歎少年的心思細密,憂國憂民。

  石堅這才轉向孫員外女婿,說道:「小子在家裡讀書,聽到江老爺是一個海客,才想到先父那個海客朋友說的話,靈機一動,今天我一來賀孫員外壽比南山,福如東海。」

  孫員外連說擔當不起。

  「二也來求江老爺替小子,也替大宋億萬百姓辦一件事。」

  孫員外女婿聽了如同在雲霧裡飄,自己能替大宋億萬百姓辦事,這是何等的榮光。如果這是別人所說,他還一笑了之,可這句話出自這個天下最聰明的也是皇帝最喜歡的小孩子之口,他不相信也得相信。

  說到這裡,石堅又深鞠了一個躬。

  孫員外女婿激動得黑臉冒出紅光,扶起石堅說道:「石相公,有事儘管吩咐,小人我赴湯蹈火,再死不辭。」

  石堅臉色沉重地說:「這一趟行程雖不能用赴湯蹈火形容,也是九死一生。」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08:45 AM

第一卷 小聖人出世  第二十六章 巨利


  本來大宋人最重節氣,眾位大大可以看看文天祥的正氣歌,寫得多麼激昂!孫員外女婿常年在海上漂泊,生性剛烈。他想到自己反正有兒有女,錢掙得三代也用不完,自己還愁什麼!他說道:「小人雖死猶甘。」

  石堅說道:「小子聽那個海客所言,然後遍翻書籍,曾繪製地圖一幅。」

  說著他叫孫員外拿來一張大紙以及鵝毛筆。他畫了一張地圖,眾人看了更為驚奇。在這張地圖上他不但標出宋朝的疆域,還有周邊如遼國、高麗、占城(越南南部)、真臘(柬埔寨)、天竺、大食以及東非地形,還標了麻逸(菲律賓)、三佛齊(印尼)、日本等海國。他們才通過地圖看到占城等國和宋朝比起來是多麼小。最讓他們驚奇的是他們在大海中看到一個大島,比宋朝疆域還要大,對面兩個陸地,竟然有宋朝十幾倍大,他還沒有標出國家。這三塊陸地是什麼地方?

  只是眾人看到石堅第一次用這種鵝毛筆書寫,但字寫出來比石家那個伶俐可愛的小丫頭好看多了。讓人覺得和毛筆相比,又有一種硬挺秀麗的風格。自此,鵝毛筆漸漸在大宋盛行開來。這種筆寫出的字小,節約墨水和紙張,是那些窮家子弟的所愛,就是那些富貴人家為了寫字速度也愛上了這種筆。

  石堅指著地圖說:「江老爺可以帶著船隻從泉州出發,經澎湖、琉球(台灣)到麻逸,然後到達這裡。」

  他指著地圖上那個大島說:「估且叫它澳大利亞吧。哪裡現在也有居民,只是他們還處在愚昧無知的時候,人也不多,也就是那片土地還是無主之地。面積應當比宋朝還要大,上面的金銀銅鐵礦藏也比宋朝多了好幾倍。」

  他最後一句話是有意引導眾人。現在大宋奉行的是休生養息政策,這固然使得宋朝成為國家歷史上最富裕的朝代,也使宋朝成為中國最保守最屈辱的朝代,打不過遼國也就罷了,居然向一個小小的西夏進貢。他不相信這番話傳到朝堂之上沒有人不動心。這將變向地刺激宋朝的擴張。的確後世澳大利亞是世界上重要的礦產國之一。金鐵礦藏量居於世界前幾位。

  他說道:「江老爺可以將船隊在哪裡駐紮幾天,到上面查看一下,看那個海客所說或者小子所記是否有所失誤。不過那裡人野蠻,你和他們言語不通,請帶好武器防身。然後再經過這裡,我估且叫它們新西蘭群島吧。然後到達大海對面,我在這裡也叫印第安大陸吧。那裡各位也看到了,土地是我們大宋的十幾倍,和澳大利亞一樣也生活著少量的土著人,同樣礦藏更多,同樣也是無主之地。」

  這句話說完,陶知州眼睛都冒起綠光,這若大的地盤是無主之地,那麼那麼....他都不敢想像了。

  石堅這才說:「小子叫江大人取的東西就在這裡。」

  說著他畫出了紅薯、花生、土豆、玉米。然後說道:「這叫紅薯,春育苗,秋收穫,適宜旱地種植,味甜,耐饑,一畝旱地可收穫一千多斤甚至幾千斤。這叫土豆,也可當作糧食,還可以做菜,生長期要短一點,產量略比紅薯低,也是旱地種植,但要時常澆灌,可極其耐寒。這叫玉米,產量又要低上一等,也是耐寒植物,也適宜旱地種植。這叫花生,又叫長生果,產量並不比水稻少多少,關健它營養,多吃了可以讓人多活一兩年不成問題的。」

  他說後面一句話是為了打動眾人,至於會不會讓人多活一兩年那是無從考證。以至後人看到這段記載驚訝他當時以那種年齡和條件怎能就知道花生有營養價值的。果然這句話讓眾人聽了悠然嚮往。

  陶知州心叫幸好今天聽到消息趕來,可就不知他說的是真還是假。

  石堅又說:「它不但可以當作主食,也可以當作美味可口的零食。」

  他說完又歎了一口氣道:「我所說的這幾種植物或者叫糧食,全都適宜在旱地生長,甚至丘陵地帶也有很高收入。只是此一行有四萬多里,中途有時候幾天都沒有島嶼可供停泊。特別是這茫茫大海,颶風經常刮起,浪頭達幾丈高,的確很危險。但是如果江老爺完成此行,不但對大宋立下莫大的功勞,而且收穫也會不菲。哪裡盛產香料,肉桂、丁香、豆蔻、胡椒到處都是,當地土著人拿它們來當柴火燒。也許,」他說到此處指著桌子上一隻碗說:「就可以換來幾十斤香料。」

  這讓眾人聽了再次流出口水,一斤香料在大宋市場上值多少錢,要買多只碗?他們都快算不出來。這簡直是巨利暴利,用一本萬利已經不能形容了。

  他們都在望著石堅的嘴巴,那裡吐出的可不是語言,而是一團團黃金。

  石堅又說道:「此行航行遙遠,船員容易生船死病(也就是缺乏維生素生的病),江老爺務必要多帶柑橘,每天讓船員食用幾個。小子還特地參考了歷代船隻的設計,設計了一種新帆船,江老爺可以參考一下。」

  說著他又畫了幾張草圖,這是他參考記憶裡近代西方先進的帆船畫出的。帆裝方面和宋朝船隻發生了一些典型變化。加上了尾桅的中橫帆及上橫帆,在前桅中帆和主桅中帆上有2或3排縮帆索,並在後桅中帆和前桅主橫帆以及主桅主橫帆上有一兩排縮帆索。中桅帆的頭部更像方形,也就是加寬了,而且帆之高度比主橫帆更大。艏斜帆桁從艏斜槓伸出,終止於新的最前三角帆的下前角索桁外緣。他帶畫了一組絞車圓筒,遇到壞天氣,舵柄被通向絞車圓筒的滑車組所控制,絞車可通過後甲板上的舵輪來旋轉。

  當然這些人中間只有孫員外女婿才能看懂這樣設計的妙用。他望著石堅發愣,倒不是他懷疑石堅,而是在想難道這個少年真是天上文奎星下凡,不然怎能懂得這麼多。

  石堅猜出他的心意說道:「小子愚笨執著,遇事喜歡追其根本。不過小子年幼,現在許多道理還沒有悟出,學問也很淺薄,等過幾年小子學問稍有長進時候,小子打算寫一本《格物學》,那時江老爺就會明白我是如何想出這帆設計的。」

  眾人也不懷疑,只是陶知州心中鬱悶,他在想我怎麼就從書中看不出這些道理?不但是他,事情傳到京城以後,也讓那些自命清高的大臣才子鬱悶不已。

  石堅又說道:「大海無邊,此行雖然事關重大,江老爺可不要著急。特別是夏季來臨,大海風浪更急,可找一片棲居之地,待到秋天出發。如果江老爺此行成功,將會功垂千載,名揚萬世。眾位知道我平常很少寫詩作詞,非是小子不想作也,乃是小子認為詩詞歌賦乃是小道,僅供人娛樂而。不過今天為壯江老爺此行,小子特賦一首新詞贈與江老爺。」

  孫家女婿聽了更是樂開了花。雖然他知道此行如若像這位小神童所說,危險艱巨,可那種香料的利潤足以讓他動心,何況還有這樣大的功勞在等著他,現在這位小神童還要為自己作詞。恐怕連知州大人也沒有這樣的福氣。他都不知道怎樣感謝才好。

  小弟這本書評挺熱鬧的,精華手上只剩下幾張,不知道給誰了。只有下星期全部補精(下星期起點一定會給小弟多多精華的)。到了現在,有些讀者出現了許多想法,第一我寫這本書嚴格參照歷史資料,比如雙季稻功能並沒有許多大神筆下那麼奇妙,這是史實。第二小弟我一直是認為詩詞是小道,只有改變宋朝保守的態度和對科技人員的重視(以前這些人都叫匠人,很低可憐的,比如黃道婆正規史書都不記載她。),當然本書會很YY,這樣大家才能看得更爽。第三主角長起來很快,就如大大們所說他後來進入京城是太子賓客,是三品大官了,可還沒有資格參與政事,一個十二歲的小孩子站在朝堂上和大人們討論國家大事,我想想也挺異怪的,因此石堅借海客的嘴說出。現在主要是為主角造勢,讓他一進京城引起轟動。雖然沒有花無缺和楚留香的武功(也不會出現武功,因為小弟我想按照史實發展故事情節,但這條書評讓我看了直樂),也有他倆那種風采。第四我引進的這些物種在正規歷史上很順利,並沒有造成自然災害。雙季稻以及占城稻在宋朝就出現,宋真宗的確是下命推廣。棉花是朱元璋強行推廣的,但那時並不是單株種植,是撒種籽種植方式,產量不高,後文將出現,紅薯等也是明朝時從歐洲引進。(至於水滸傳電視劇裡開始吃花生喝酒,我為之仰鼻)後來不到一百年就在中國普及。至於災害好像因為土豆發生災害,差點引起歐洲饑荒,但在中國並沒有出現,所以主角大膽引進。這些作物豐富了農民的種植,宋朝那麼富,還時常發生饑荒,清朝卻用多不沒有一倍的土地養活比宋朝多了近十倍的人口。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08:48 AM

第一卷 小聖人出世  第二十七章 圓球


  石堅拿起筆說道:「江老爺身為杭州人氏,小子聽說杭州乃是江南最繁華的地方之一,可惜小子沒有去過。但小子常聽到或在書上看到對哪裡的描述。小子今天就以杭州作詞一首。」

  說著他寫道:望海潮。江如亭,杭州府人氏也,今正值秋高鷹揚季節,之為大宋億萬百姓踏前無古人所至地域,誠壯舉也,小子特嘉之,為其賀賦之。

  東南形勝,三路都會,錢塘自古繁華。煙柳畫橋,風簾翠幕,參差十萬人家。雲樹繞堤沙。怒濤卷霜雪,天塹無涯。市列珠磯,戶盈羅綺競豪誇。

  重湖疊懈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姜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釣叟蓮娃。千騎擁高牙,乘醉吹簫,吟賞煙霞。異日圖將好景,歸去鳳池誇。

  這些客人雖多是商賈或者是地主,但宋朝文風興盛,連街上賣柴的老夫也會吟哦兩首,況且這些人為了附庸風雅,也經常讀一些詩書。當他們看到三秋桂子,十里荷花時,再也忍不住,輕聲低吟。

  石堅則是心中得意,這是柳三變最為有名氣的幾首詞之一,抄襲他的作品比抄襲范仲淹的更保險。現在柳永二十歲不到,到了景佑元年(1034年)才中了進士,離寫這首詞時間還遠著呢。陶知州現在見怪不怪,反正這少年每一首詞出必震動天下。只是讓他急的是少年還連稱自己學問不深,他沒有學問,那整個大宋有幾人敢稱得上有學問的?有一次他寫了一首詞,感覺不錯,拿出來讓客人欣賞,這個客人讚道:「大人學問果然淵博,寫出如此妙詞。」誰知道他聽了這句話勃然變色,說:「以後誰也不准提本官學問淵博,誰提本官跟誰急。」

  有的人禁不住問孫員外女婿,杭州真有少年所說那麼美麗?

  江姓海客連連點頭,他在心裡想能得到這樣一首妙詞,縱死也無憾。

  這時候有一個人向石堅問道:「石相公,那個海客有沒有說過過了這外印第安大陸,又是什麼地方。怎麼小的在這地圖上又看到了大海?」

  石堅想到這個人好奇心比別人要重得多,他把地圖畫出後,只有這個人才發出這樣的問題。但他在心裡說道:問得好。

  他說:「那個海客接下的說法另人匪夷所思。他說這個大海與我們大宋東邊的大海不一樣,也沒有它寬大,穿過這片大陸,越過那片狹長的大海,又來到一片大陸,它叫歐洲,上面也有許多國家,但比我們大宋小得多,也很窮。再往東走就是大食。」

  這個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他不解地說:「大食不是在我們大宋西方邊嗎?」

  這時只有陶知州勃然變色,震驚地說:「你是說這是一個球?」

  石堅點頭道:「這不是我說的,是那個海客說的,所以小子說他說得匪夷所思。他說我們居住在一個圓球上。」

  石堅心想自古以來,都認為地方天圓,他現在的說法可以說是推翻了所有前賢的說法,這個說法傳出去將會造成多大的震動。反正這不是我說的,有人生氣也找不到我頭上。

  「那麼為什麼住在下面的人沒有掉下去?」這又是一個聰明人問的。

  石堅拿起一個蘋果扔向空中,然後接住說:「為什麼小子將蘋果扔向空中,它不向上飛而向地上落?小子推斷因為大地有引力,又將它扯回地面。也就是說那個海客說法是正確的話,我們不管居住在大地的什麼地方,所謂上下只是對著天空大地而言。」

  陶知州嘴裡還在喃喃道:「怎能是這樣的,怎能是這樣的。那為什麼小鳥會在天空飛翔?」

  看來他還沒有從震驚中醒來。

  石堅又用了通俗易懂的道理講解了鳥類飛翔的原因。然後他又向孫員外討要了一根蠟燭和一杯水。他用火舌點燃了蠟燭,眾人不知道他要幹什麼。石堅拿起紙對眾人說道:「你們看好了。」

  他說完將紙放在蠟燭上,片刻就燃盡。然後他將紙疊了一個紙盒,裡面盛了半盒水,用夾子夾住,放在蠟燭上燒,還說道:「我用這個紙盒子卻能將水燒開。」

  這怎麼可能,紙一碰到火不就點著了,這是連三歲小孩子也懂得的道理,怎能將水燒開?

  可一會兒紙盒底上讓油煙熏了一層墨跡,但紙盒子安然無恙。再過一會兒,水真的燒開了。

  這怎可能?眾人驚訝地望著那在紙盒裡翻滾地水。

  石堅將水潑出廳外,說道:「小子這不是在玩把戲(古俗稱雜技和魔術為玩把戲),這是因為想要將紙燃起,需要一定溫度,小子稱它為燃點。想要把水燒開也要一定溫度,小子將它叫沸點。在沒有達到紙的燃點之前,紙盒子將溫度傳給了盒子裡的水。因為水的沸點比紙盒子燃點低,所以水燒開了紙盒子也不會燒著。直到將水燒干為止。」

  石堅抬起頭望著眾人說道:「小子性格安靜,加上自幼先父的教導,喜歡看書寫字,小子偏又生就一個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格。遇到不懂地方就拚命翻書查找。可隨著小子讀的書越多,特別是到新居以後,也有錢買書讀,就發現小子有太多的問題和道理都不懂了。因為小子寫了兩首詞,眾位都誇獎我。」

  說到這裡,他歎了一口氣:「唉,其實小子心裡都不敢提學問兩個字眼。」

  在場所有人都差點跌倒。這少年說的可是什麼話喲,一個少年竟憑海客的幾句碎語就想到這麼多東西,而且還繪製了地圖(各位大大,古代繪製地圖是何等艱難,就不要我再解釋了)。陶知州坐在椅子上直翻白眼,無語!反正和這少年呆在一起,心臟功能要好,否則會隨時得心臟病。

  石堅則在心裡想:大宋文人最重氣節,可有時候也過於自命清高,簡直到了固執虛偽的地步。特別是宋神宗時,激進派和保守派的爭執,各自各執已見,攻擊對方,同樣他們從內心深處都為大宋好,但因他們的爭執導致朝令朝下暮改,政策得不到連貫執行,這也是最後北宋迅速衰亡的主要原因之一。你們不是自命清高嗎,看誰更自命清高,看還噎不噎死你們。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08:50 AM

第一卷 小聖人出世  第二十八章 三旨


  石堅這才又拿起筆,在澳大利亞上面注了主要沙漠和森林平原,對孫員外女婿說:「你們在這裡駐紮要注意的是這裡有很多蛇,它們的毒性比中原毒蛇要毒上數倍。」

  這可是真正要注意的事,澳大利亞可以說擁有世界最多的毒蛇和最毒的毒蛇。一個不小心,以現在的醫療水平,是沒有辦法救活的。即便是在現代,澳大利亞每年還有許多人被蛇咬死。

  然後他又在美洲大陸上標了亞馬遜河、密西西比河、落基山脈動、亞馬遜大森林。特別叮囑他們不要進入亞馬遜森林,進去後很容易迷失方向,況且裡面還有食人花、食人魚、大鱷魚。當石堅講到會吃人的花和能用一分鐘時間吃下一條水牛的食人魚,以及幾百斤重的大鱷魚,這些就像在聽一個精彩的故事。但只有江姓海客一一記在心裡。

  石堅又說道:「小子盼望江老爺早日回來,但小子更盼江老爺平安回來。這一次前去風險頗大,無論如何,請江老爺以自己生命為重。自古道:人命關天,天大地大,沒有人命大。」

  這一句話讓孫員外女婿聽得暖洋洋的。

  石堅轉向眾人說道:「君寄我於翠玉,我還君之明珠,江君不歸,棉花種植方法我也絕不會向各位洩露。」然後向孫家女婿再次鄭重行了一禮。

  陶知州心想這個江姓海客能得到這個少年如此三禮和一詞,真正是雖死猶榮。

  石堅又說道:「小子據那個海客所講,曾在腦海裡匯制了一幅這個世界的地圖。」

  說著他提起鵝毛筆在那張地圖的兩端補上非洲西岸和歐洲的位置。

  他指著地圖說:「歐洲那些小國家極其羨慕我們大宋的絲綢、茶葉、瓷器,他們甚至願意用等重的黃金來換。」

  這句話出再次引起轟動,什麼危險,滾他*的,一船瓷器值多少錢?即使是百船瓷器回來一船也發達了。

  石堅看到他們眼裡狂熱的表情,想起了馬克思一段著名的話,有了雙倍的利潤,那些資本家就會不惜一切,鋌而走險。而這正是他需要的。他又在地圖上畫了一道航線,從泉州出發,奔台灣、菲律賓、澳大利亞、南美洲西岸到南美洲南端、阿根廷、巴西、法國再到非洲西岸、好望角再到索馬裡。畫到這裡,剩下的路線宋朝海客基本上都知道了。當然石堅不可能叫他們開挖巴拿馬運河和蘇伊士運河,雖然這和大運河的工程相比,簡直是小菜一碟,可遠在異國人鄉,那有這麼多少人力物力?

  他畫完後才說:「事實勝於雄辨,如果這條航線能走完由證明那個海客講話是對的,如果走不完,則證明那個海客說的是錯的。」

  說到這裡,他用剪刀將地圖多餘部分剪去,可不正是一個圓球形?

  然後石堅才向孫員外女婿說聲珍重,和眾人打了招呼,扶著輪椅,三人走出孫家,竟連一頓飯也不吃。可見這少年孤傲到何等地步。

  可是孫員外一點也不生氣,今天這個神童在這一番談話,在這些巨賈眼中也能看出它的價值,很可能真的會改變大宋的歷史。這次壽宴也會留傳史冊。

  眾人還在目送著這個少年走出門外,他們看到這個少年一頭烏黑的頭髮披散在雪白的袍裳上,他雖是少年,可步伐沉穩,氣度軒昂。他們似乎隱隱地在這少年背後看到一層神秘的光芒。

  好久他們才聽到陶知州歎道:「昔日有人說曹植佔了天下八斗才氣,這個說法誇大了。只有這個少年才真正佔了天下八分才氣,八分鐘靈秀氣,八分聰明智慧。」

  他感概歸感概,頭腦還是清醒的,當孫家女婿小心地將地圖收好,他急忙道:「且慢。」

  把孫家女婿嚇了一跳。

  他不好意思地解釋道:「江相公,這副地圖事關重大,我要臨摹一幅,傳到京城。」

  孫家女婿立即明白,如果此行得到證實,這副地圖就有著無比的價值。

  這時眾人也反應過來,紛紛拿來紙笑照著這幅地圖描繪。結果讓孫家的宴席晚了一個多時辰才開。

  這件事可是非同小可,陶知州不敢怠慢,他從孫家回去後,立即連夜寫好了奏折,用快馬送到了京城。

  這時候京城還沒有從石堅帶來的震盪消失。原來那位朱公公也才回到皇宮不久,這還是他知道皇帝想得到石堅的消息,才加快了速度,否則要是那位小楊公公此時還在路上。現在朝野還在談論石堅說的那個大道。特別是那個精忠報國更是傳遍了千家萬戶。宋真宗更是衝著寇准洋洋自得,心說:「你這個寇倔子,這回可沒有話說了。」

  誰知風波還沒有平息,和州又傳來更大的消息,這回比石堅所寫的詞更讓所有人震撼。什麼,我們居住在一個球上?在大海那邊還有比大宋大十幾倍的土地都沒有人管理?哪裡的香料比稻草還不值錢?那邊還有糧食一年讓大宋增加上百億斤甚至上千億斤糧食,這得用多大的糧倉來裝?還有那個歐洲寧肯用等重的黃金來換等重的瓷器?甚至讓開封府的人都忘記了石堅寫的那首望海潮。

  當太監在大殿上宣讀陶知州的奏折時,那些個官員並不比孫家宴會的客人好到那兒去,一個個張大嘴巴,就像聽《西遊孝記》一樣。

  但還是有老儒彈劾石堅膽大妄為,妖言惹眾。

  宋真宗向王欽若問道:「王愛卿,你意下何見?」

  王欽若說道:「臣只知道這個神童知道棉花種植方法,卻不賣功,急於求成。」說道這裡他還瞟了寇准一眼。寇准寫信責備石堅以及石堅回信勸寇准還向皇上保舉寇准的事也傳了開去。石堅信中就有勸寇准不要急於求成的話語。

  他說:「因為他怕我大宋為了利益全部種植這種棉花,而放棄了糧食種植。這種心思正是他自己所說的上能輔君安邦強國,下能治民安寧富裕的大道。可憐他才八歲。這個少年孤傲獨立,竟然為了大宋百姓向一個商人行了三個大禮。至於天方地圓還是天圓地方,他只說過一句話,事實勝於雄辨。」

  他意思這也是石堅聽那個海客說的,石堅也沒有認同這件事,他也說過要證明才知道那個海客是對還是錯,與石堅沒有任何關係。

  這時刑部侍郎陳彭年也乘機說:「陛下,臣不知是天方還是天圓,只知道那個小神童所說要是真正成立,大宋將再無飢餓,再無寒單,這才是大事。」

  這是歷史上最奇怪的一幕,被後世稱為大宋第一臣的石堅起初全靠這些當朝有名的奸臣包庇袒護。

  宋真宗聽了後對那些老臣說道:「眾位愛卿,王卿和陳卿說得極為有理。即使他有所疏漏之處,別忘了,他才幾歲。你們八歲時在幹嘛?」

  一句話將這些老儒臊得臉紅,他們八歲在幹嘛?大多還在爬樹掏鳥蛋呢。

  於是這場風波悄然平息。可宋真宗又下了第三道聖旨到了石堅家中。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08:52 AM

第一卷 小聖人出世  第二十九章 撓癢


  石堅在回去的路上,老嫗忍不住問他:「我的乖孫兒,你說的那些可是真的?」

  她在心裡擔心著呢。石堅今天在孫家說的那番話可是駭人聽聞,讓大宋每年增產上百斤甚至上千億斤的糧食,而且這個大地是圓的?

  石堅說道:「奶奶,你就放心吧,沒有把握我會讓那個江老爺冒這個險?」

  老嫗還不放心地問道:「你父親什麼時候有了這個神奇的海客朋友?我怎麼沒有聽說過?」

  「奶奶,他是一個商人,父親怎能看起他,父親大人當然不會向您提起。不過父親大人可沒有我腦子聰明,他聽了那個海客的話一笑了之,我可是分析出這麼東西哦。」

  老嫗伸手在他頭上打了一下:「你膽子不小,竟敢說你父親沒有你聰明!」

  老嫗說到此處她又是驕傲,又是鬱悶,驕傲的是她後代一代比一代強,兒子在千萬舉人有脫穎而出,中了進士不說,這個小孫兒自從病好以後,越來越神奇。鬱悶是她自己一個老人,卻沒有自己八歲的孫兒腦子好使,難道他真是天上星宿下凡?

  回到家中後,紅鳶聽了石堅在孫府所說的種種事情,她掛起了小臉,怎麼她就抽到這根短簽,讓自己留在家中,沒有看到這樣好玩的事?

  石堅看到這種情況,想到這幾個月來她在自己家中幹了多少活,可以說勞苦功高。於是對她說道:「小紅鳶,你不要噘嘴了,我幫你作一首詞。」

  紅鳶聽到他喊自己小紅鳶更加不高興,可聽到他後面話時,開心地跳起來。那可是少爺寫的詞,連知州大人也不想得到丫。

  石堅在紙上寫道:蝶戀花

  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草色煙光殘照裡,無言誰會憑闌意?

  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紅鳶本來就讀了一些書,現在石家久經石堅的薰陶,加上謄抄石堅說的《西遊孝記》,對文學的欣賞水平也提高了。當她看到衣帶漸寬人悔,為伊消得人憔悴時,都癡了,說道:「好可憐喲。」

  這時綠萼也看得眼熱,往石堅身邊湊和,眼巴巴深情地望著他。

  石堅只好說道:「你也別要用這種眼神看我,我也為你寫一首吧。」

  他又抄襲了一首秦游的《鵲橋仙》: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渡。金鳳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綠萼看到了最後,人都傻了,她低聲道:「少爺,以後奴婢一定要在你前面死去。」

  石堅愕然,他問:「這是為何?」

  「不然奴婢一想到少爺,奴婢會傷心,會難受,那比墜到十八層地獄還要難受。」

  石堅再次愕然,然後大笑。可他還是低估了宋人對詞作的狂熱。當這兩首詞傳出後,無數大宋少女開始對他發花癡。當她們父母要她們出嫁時,她們不肯,說寧願在石家做一個奴婢,也不願嫁人,若不考慮到他的聲望和皇帝對他的器重,一般人不敢打擾,估計他的門檻兒都會被上門提親的人踏破。

  自從去了孫家以後,石堅還是閉門讀書寫字。可是他家門口又多了許多人轉悠,這些都是聽到石堅在孫家說的話而來的,他們想打聽那個什麼棉花。可他們發財心切,也不敢打擾石堅。久而久之,有人看出了商機,在石家不遠處搭起了茶棚賣茶和賣些小吃。石堅有時候看向門外,苦笑,這回真的門庭若市了。

  到了九月下旬,第三道聖旨也來了。宋真宗在聖旨裡說特賜石堅進士進身,這回可是諸太中大夫,龍圖閣侍制。

  一個八歲的小孩子做到從四品大官,成了朝中的士大夫,在外面圍觀的人聽傻了,可一想想也對,如果孫家女婿這次能夠成功,大宋將每年多收穫幾百斤糧食,這個官職倒也配他做得。

  但是石堅這次依然拒絕了,他說道:「官太大,人太小,學不深,資不足。而且小子還要等到江如亭老爺從印第安大陸返回。這比小子做官更重要。」

  那個太臨知道這個少年性格高遠,對名利看得也極淡,勸說不了。不過這回宋真宗有了準備,這個太監還帶來了一個畫師,說聖上想看看石堅的模樣。

  外面圍觀的人和陶知州心想,皇帝居然對石堅寵愛如此。

  畫完了像,那個太監還戀著不走。石堅啞笑失笑,問:「是不是想要小子再為聖上作一首詞?」

  那個太監說道:「石相公,灑家倒不煩尊駕費神,灑家路過和州時聽到有人在傳唱石相公那兩首新詞,灑家覺得挺好,石相公就把那兩首詞寫出就可以了。」

  石堅轉念一想就明白過來,以前他獻給真宗的全是金石之音,如果是太宗或者太祖,一生戎馬生涯,聽了會不厭倦。可真宗生在太平盛世,本人又厭倦戰事,乍一看一兩首會覺得稀奇,可看得多了就不喜歡。反而石堅抄襲柳永和秦觀,特別是秦觀那首《鵲橋仙》雋永中還帶著一點富貴氣,更適合真宗的口味。

  石堅一拱手道:「公公有命,小子豈敢不從。」

  這使得這位公公對石堅大生好感,你看人家,有寇大人的氣節,但對人隨和客氣,不像寇大人那個鼻子都生上天。這次石堅用了董其昌的書法。

  董其昌的書法綜合了晉、唐、宋、元各家的書風,自成一體,其書風飄逸空靈,風華自足。筆畫園勁秀逸,平淡古樸。用筆精到,始終保持正鋒,少有偃筆、拙滯之筆;在章法上,字與字、行與行之間,分行佈局,疏朗勻稱,力追古法。用墨也非常講究,枯濕濃淡,盡得其妙。書法至董其昌,可以說是集古法之大成,「六體」和「八法」在他手下無所不精,在當時已「名聞外國,尺素短札,流布人間,爭購寶之。」(《明史・文苑傳》)。一直到清代中期,康熙、乾隆都以董的書為宗法,備加推崇、偏愛,甚而親臨手摹董書,常列於座右,晨夕觀賞。康熙曾為他的墨跡題過一長段跋語加以讚美:「華亭董其昌書法,天姿迥異。其高秀圓潤之致,流行於褚墨間,非諸家所能及也。每於若不經意處,豐神獨絕,如清風飄拂,微雲卷舒,頗得天然之趣。嘗觀其結構字體,皆源於晉人。蓋其生平多臨《閣帖》,於《蘭亭》、《聖教》,能得其運腕之法,而轉筆處古勁藏鋒,似拙實巧。……顏真卿、蘇軾、米芾以雄奇峭拔擅能,而要底皆出於晉人。趙孟頫尤規模二王。其昌淵源合一,故摹諸子輒得其意,而秀潤之氣,獨時見本色。草書亦縱橫排宕有致,朕甚心賞。其用墨之妙,濃淡相間,更為絕。臨摹最多,每謂天姿功力俱優,良不易也。」

  雖然歷史上董其昌為人很差,可他書法被現代譽為明朝第一,超過文征明,或者將他和元朝的趙孟頫稱為趙董。石堅這段時間就是用他的書法謄抄《資治通鑒》的。現在這種字體出現在石堅手上雖不能和董其昌本人相比,但也叫這位公公和陶知州看了愛不釋手。

  只是宋真宗看到這字以及兩情若是長久時,以豈在,朝朝暮暮時,他對劉蛾說道:「這孩子不來見朕,偏用這些好東西勾朕的魂,不是在朕心裡撓癢癢嗎?」

  劉蛾聽了大笑。她說道:「只是那個綠萼小丫頭有福氣了。」

  那位公公見了皇帝喜歡,皇后開心,他又說道:「可不是。那個小神童才華好,相貌也生得像從畫中走來一樣。」

  說著他將那幅畫掏了出來。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08:53 AM

第一卷 小聖人出世 第三十章 等待


  聽到能看到小神童的畫像,一干宮女都顧不上皇帝和皇后娘娘的身份,擁了過來。

  石堅本人人材生得又好,這幾月來養得又好,漸漸壯實起來。這幅畫像又經過畫師的加工,畫像上石堅濃眉大眼,鼻直口方,特別臉上還掛著一點淡淡的笑意。他舉止從容地坐在哪裡,後面是擺滿書籍的書架,越發顯得他儒雅俊秀淡泊。

  劉蛾看得快要撲上去,說道:「好俊俏的兒郎。」

  可不是嗎,那些宮女們都看傻了。

  畢竟石堅還是一個八歲的小孩子,真宗也不吃醋生氣,他站在一旁看著宮女全在發花癡直樂,他說道:「這幅畫像千萬不能讓王卿看到,否則他又要鬧朕了。」

  原來上次石堅再次轟動朝庭時,過了好半天大家才想起石堅寫的《望海潮》。

  當讀到三秋桂子,十里荷花時,宋真宗一臉嚮往,說:「眾位愛卿,江南真有那麼好嗎?」

  這可把寇准、王旦他們嚇了一大跳,寇准說道:「臣不知江南有沒有那麼好,但臣知道隋煬帝三下江南,把個江山都丟了。」

  皇帝出行,可不像一般人出門,所到之處要建造閣館供皇帝棲居,還要在道路上鋪滿黃沙,每次都要花費很多財力物力。寇准的意思是隋煬帝因為愛好江南美麗風光,三次出行,將國家弄得民不聊生,最後連國家也亡了。

  宋真宗只好鬱悶地停下這個念頭。

  寇准比他還鬱悶呢。他心想你這個小孩子,為了大宋百姓寫詞給那個海客便罷了,可非要將江南寫得那麼好作啥呢?這不是叫老子得罪皇帝嗎?

  後來左議諫大夫王曾和參知政事張知白在一次議論詩詞中,說道:「單論作詞的功力,和州小石相公可以稱得上當今第一。」

  王曾山東益都人,於鹹平中解試、省試、殿試連中第一,於鹹平五年(1002年)中狀元,是中國歷史上罕有的連中三元的狀元。現在從他嘴裡得出這句話,又引起了轟動。

  王欽若聽了後,心裡又開始打起了小算盤,他在一次和宋真宗談話中旁敲側擊,那意思是我也對您忠心耿耿了吧,為了您辦那麼多事,你就幫我一次忙吧,讓我的小孫女嫁給那個小神童。

  宋真宗也好玩,他居然裝呆聽不出王欽若的話音。將寇准在一旁逗得直樂。

  宋真宗看到劉皇后喜歡,將這幅畫像送給了劉蛾。這一下,別的妃娥不幹了,也要吵著要。沒有辦法,宋真宗又叫畫師重新仿照這幅畫像臨摹。這個畫師留了一個心眼,多臨摹了幾張帶出了皇宮。

  迅速石堅的畫像在開封府漫延,幾乎每一個小姐人手一張,這讓那些開封府風流倜儻的少年郎也氣苦,他們叫道:「難道我們還比不上一個八歲的小孩子?」

  這時王欽若又進了一諫,說石小神童想要等到杭州商人江芨江如亭回來,將那種糧食種植下去才肯進朝,不如封那個江及一個小官,再派一些士兵和船隻,讓他早日到達那個什麼什麼的印第安州。

  宋真宗看了一下寇准,因為任一個商人做官,這可有違祖制,可看到寇准在哪裡閉目養神。他就下聖旨讓孫員外的女婿江芨為宣教使兼昭武副尉,這可都是正六品的官職。

  這次宣旨的還是那個小楊公公,他吸取了上次教訓,一路速度很快。加上江芨聽了石堅的話,把所有船隻都改裝成石堅畫的草圖上那種帆。耽擱了一些時間,讓他趕上。後來果然這種帆船比現在的帆船速度快,也更好駕駛,還能抵抗更強的風暴。四年後,他完成人類有史上第一大壯舉,帶去的所有船隻竟然回來一大半,他逢人就連說,幸虧江小聖人指點,改裝了船隻,否則那能平安回來?

  雖然石堅一再說得艱難,可從老丈人出來,江芨就沒有消停過。一船瓷器換一船黃金,一隻瓷碗換幾斤香料,這是什麼概念!無數的和州商賈地主要求加入,派人派錢。江芨也樂意見到這種局面,石堅曾說過那個大陸上也有人居住,而且很野蠻,人多力量大,反正哪裡地方大,錢一個人也賺不完。誰知道他到了杭州引起更大的轟動。如果是別人還好一點,誰教石堅親自給他作詞,這件事也傳了開去。杭州比起和州在大不知多倍,有錢的人家更多。這樣一路有人加入,到了泉州已經成了五千多人的隊伍。這將泉州知府嚇得都把城門關了起來,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弄了半天才將他們放進城去。

  江芨手上只有七條船,可隨著這巨大的隊伍,現在連泉州也有海客要求加入,都發展成了一百多條船,近萬人的巨大船隊。加上宋真宗調來的一千名士兵和武器,這一路上他們是為人類歷史做出了貢獻,可也充滿了血腥。後代史學家這樣品價江芨:「江芨,杭州人氏,本是一名普通海客,可因為碰到聖人石堅,成為歷史上最偉大的航海家,可是他的兩次全球航行,是兩次血淋淋的航行,他的雙手沾滿了無數印第安土著人的鮮血和非洲黑人的鮮血。」

  當江芨聽到皇帝封了他為六品官叫員,他可沒有石堅那樣沉著,他都樂得說不出話了。

  小楊公公搖頭歎道:「人人都說小石相公氣節高,灑家還將信將疑。這個江副尉比起石相公差遠了。人家可才八歲。」

  他不知道石堅是八歲的身體,三十歲的靈魂,而且石堅由於擁有現代意識,對於尊貴看得比普通人,至少比宋人還要開些。

  不但是他,那些海客看著江芨的眼光也是狂熱,羨慕不已。他們是有錢,可再有錢,在這個年代也沒有人看起他們。現在江芨是朝庭命官,那身份就不一樣了。他們心想,這江芨命咋這麼好呢?偏偏去拜個壽也能遇到小神童,讓他名揚天下,還做了官。

  宣完聖旨後,這小楊公公不像後來到石家宣旨的兩個公公,他又開始打主意了,在他敲敲打打之下,江芨只好忍痛割愛將那幅當作命根子,石堅寫的《望海潮》獻給了宋真宗。

  小楊公公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他還在心裡念叨:算你識相,連汪知州也乖乖將《岳陽樓記》獻給皇上,你一個小海客還敢留著這寶貝!他就沒有想到汪銓因為獻了《岳陽樓記》,現在都調到江陵擔任江陵府知府。

  又過了半個月時間,江芨將所有船隻改造完畢,在泉州所有大小官員祝福和歡送下向大海深處出發。

  現在隨著他離開的消息傳出,皇帝在等待,宋朝文武百官在等待,商人在等待,百姓在等待。

  他們這次若能成功回來,除了驗證小神童的神奇,更會帶來小神童所說那種糧食種子。南方還好點,北方有多少旱地,那時大宋就不會為糧食發愁。小神童在將這種糧食推廣後,也沒有辦法拒絕真宗的召喚,進入朝庭,別說,現在真宗最想念的人就是石堅。商人則在期盼著他們能夠平安回來,那麼不但石堅會放開棉花的種植方法,他們有了領路人,也會踏上尋寶之旅。那可不是尋寶之旅嗎?一隻破碗兒都能換來大筆黃金。

  只有那些老儒們抱著若得若失的心態。如果此行成功,將打破他們學到千百年來留下的觀念。

  其實在不知不覺中,和州那個神奇的小孩子成了所有大宋希望的所在。

  最叫人奇怪的是朝中忠奸兩黨對石堅都持有認同的態度,現在連寇准也不說石堅的不對了。對於這點真宗很滿意,他心想:這就對了,這樣的少年,你們再說他不好,朕就罰你們也寫出一首《水調歌頭》來。

  時光如梭,轉眼到了元宵節,開封府是一片繁華景象。特別是石堅《青玉案》傳出後,家家都買來燈籠掛在門口,將開封變得繁星點點。

  可這時,那個神奇的少年又在和州幹了一件大事。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08:56 AM

第一卷 小聖人出世 第三十一章 符號


  外面的傳言,石堅依稀知道一些,這也是他從綠萼和紅鳶口中得知的。他現在真的連門也不敢出了,他每一出門,守在外面的人看向他眼中閃著狂熱、興奮、敬畏、好奇的光芒,這讓他感覺很不好,有點像前世動物園裡的大熊貓一樣。而且連那些老年秀才也恭敬地向他請教學問。他們還對自己這個毛頭小子自稱晚生,這叫他哭笑不得。這時候他也忘記了一件事,他可是被皇帝封為龍圖閣侍制。這才是皇帝第二道任命,到了皇帝下第三道任命時,任誰也想到比這個官還要大。況且他留傳出去作品很少,但無論是每一首詞,都讓天下人驚艷。學問不論年齡,先達者為師,那些老年鄉下儒生有這樣稱呼也是應當的。

  石堅只有坐在家中苦讀經書,幸好他前世坐辦公室坐成了習慣,還不著急。看到石堅幾乎每天每刻都在拿著紙筆,這讓人更加敬佩。什麼叫書山有路勤為徑,學好無涯苦作舟,這叫是!

  石堅唯一的娛樂就是每天早上做做體操,打一套太極拳。所謂楚王好細,天下柳腰,這種體操和太極拳也傳了開去,現在和州每天早上都有人做體操和打太極拳,情景頗為壯觀。或者他用竹葉吹著曲子,每當這時,他就會沉浸於對前世的思念中,那種悠然的感傷讓所有來到石家門前的人都聽得想要哭。他們不知道這個少年少年得志,名聞天下,還有什麼感傷的,他是在思念著蒼生勞苦,還是在思念先父母不能看到他現在的風光(多數人認為是這種可能,因為他們從石家那兩個小丫頭嘴裡得知他非常想念他的父母,好一個孝敬的小孩子)石堅在他們心目的形象更為完美。

  但是聽得多了,總有聰明人記住了大多數曲子,和州城裡樂妓紫燕有一天坐在石家門前,一言不發,她拿出古琴,奏出一曲《梁祝》。

  石堅聽了驚奇,《梁祝》這個曲子很長,他吹的時間都不長,而且很零亂,又不止一首曲子,這個樂妓竟然從千萬曲子中將《梁祝》大多數曲調記下,可以說是一個有心人。

  他對這種古琴可不會彈奏,於是等她奏完,他還是用竹葉吹出真正完整版《梁祝》,當吹到曲末梁祝雙化蝶時,紫燕已是潸然淚下。然後石堅有意大聲對綠萼和紅鳶說:「我給你們講一個故事。」

  他將《梁山泊與祝英台》的傳說講出,綠萼和紅鳶說道:「少爺,他們好可憐喲。」

  這時在外面的紫燕若有所思,她忽然對著石家大門施了一禮,說道:「奴婢謝過石相公指教。」

  說完她竟轉身而走。石堅對她大奇,於是衝著他背影喊道:「明天這時候再來吧。」

  第二天,石堅又隔著籬笆吹完了整首《二泉印月》。

  這是後來歷史上有名的隔籬教曲,從此紫燕身價大增,成為和州城頭牌姑娘,凡是宴會能請到她彈奏一曲,主人都引以為榮。

  春節到了,李恆親自來到石家拜年。老嫗現在因為孫子的身份不同,又恢復了往日的自信。對他說話也是淡漠,李恆呆了一會就呆不下去,告辭。現在唯一讓他幸慶的是他手上還有另外一張婚契,以那少年現在的聲名,他真要拿出這張婚契,少年還不至於反悔。可如果惹惱了石家,就是石堅娶了慧兒,然後再休掉,也是可以的。況且現在眼巴巴的想嫁給石堅的少女從五歲到十五歲能從和州排到開封去。他回去後,幹了一件事,讓李氏跪在李家祖宗牌位前認錯。

  可憐的婦人喲,讓主寬恕她向剩下半生懺悔的時光吧。

  終於石堅將《西遊記》說完,他現在又開始說起了《三國演義》。這書一出,更是轟動,連官家也要和州陶知州每天將石堅說的新章節送到開封。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首先一首《臨江仙》就讓真宗看得喜不自勝,對身邊太監說道:「這個少年好大的胸襟。」

  「官家,非此胸襟豈能有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情操?」

  真宗聽了大樂,又賞了石家無數的錢物。

  石堅說完了《西遊記》,其中大多是紅鳶主筆,他不滿意,又做了大規模的修改,這次他給書加了標點符號。並在序章裡寫了這種標點符號的妙用。他說道小子學問淺薄,常對古文中斷章取義產生疑問。因此小子常想有一種符號能表達斷句、疑問、感歎、省略、停頓、轉折、著重、間隔,那麼學子讀起書來就方便許多。所以小子才妄自菲薄,創造這種符號,還望各位大人勿要恥笑。

  這個符號一出,天下震動。任那一個讀書人都知道這種符號的作用。可那些老儒則產生了擔擾,因為一旦有了這種符號,將所有經義註解,段句區分,那麼枯澀的經義就變得通俗易懂,一是失去了看文章斷句的樂趣,而他們也會失去權威,於是站出來對石堅又發動了攻擊,甚至在真宗面前彈劾石堅膽大妄為,竟敢竄改前人留下的規矩。

  真宗似乎看出了他們內心深處想些什麼,坐在龍椅上似笑非笑。

  這時候王欽若又站出來為石堅了頭(大大,先不用急,本文王欽若還是一個奸臣,到後面你們就知道了),他向這些老儒問道:「這本《西遊記》是誰寫的?」

  這不是廢話!這些老臣一翻白眼,他們家中也幾乎都有一本,或者幾本,自己不看孩子還要鬧著看。

  王欽若又說道:「他只是讓自己寫的一本書使別人看得更明白,又不是竄改經義,你們急什麼?」

  那些老臣啞口無言,對啊,人家在自己作品上標符號,這是人家的權利。可想想不對,石堅這個符號一出,天下文人不可能不效仿。他們剛要說話,真宗卻向他們說:「這件事就別要再爭了,你們也用這個符號把書館裡經書重注一遍,看看效果如何。」

  既然皇帝發話了,這些老儒們也就無輒。

  這時真宗又說道:「和州又送來小神童講的三國新段子,叫曹操煮酒論英雄關公賺城斬車胄,其中有一段關於龍的描寫,朕看得愛不釋手啊。朕叫書館裡的工人印了幾十本,拿給眾位愛卿觀看。」

  說著他真的叫太監發起小冊子,一人一本。那些老儒都搖頭歎道聖上無可救藥了。

  然而老儒們開始用符號對經義註冊時,每天就吵得不可開淆,一句話多用一個符號或者用了不同符號都會發生截然不同的意思。書館都快成了菜市場了,吵得激動時,這些老儒不顧身份,口中吐著唾沫,捲起袖子,那架勢不是有人勸阻就會幹架。有一次真宗到了書館,這情形讓他嚇了一跳,連忙逃回來。

  春天也來了,到了耕耘季節,石堅也來到了田邊。此時,他長大了一歲,越發出落得風度翩翩(撲街,俺偏要這麼寫,噎死你),在田里幹活的少女看到他的風采,禁不住忘記了手頭的活計,臉上泛起紅暈,都看呆了。

  石堅和他家的佃農攀談起來。現在在他的安排下,他們已經在試種雙季稻,在特別低的窪地試載蓮藕。石堅通過交談,知道現在宋朝載種技術已經很科學,水稻出現了育種、撒種、撥秧、插秧。他將那些正在插秧的農民叫停下來。然後對他們說:「你們看小子是如何弄的。」

  說著他脫下鞋子襪子,捲起了褲角,來到水田里。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08:59 AM

第一卷 小聖人出世  第三十二章 大客


  這可將那家老農嚇壞了,那可是天上的文奎星,怎能讓他到田里幹活。他連忙拱著手說:「少爺,你這等富貴身份,怎能下田勞動,不是折殺我喲。」

  石堅淡然一笑:「老伯,民以食為天,沒有你們的勞動,我們這些讀書人吃什麼。真要說身份富貴,你們才是身份富貴。」

  老農雖不承認石堅說的話,即使是在現代,人民也沒有養成對勞動者真正的尊重,況且那個年代。

  石堅知道和他們解釋不清,他也沒有說話,將稻秧撥起,只是他和別的農民不一樣。因為從秧田到稻田還有一段距離,為了減輕佻秧苗時份量,他們都把根部洗乾淨。但石堅並沒有洗根,他直接對那個老農說:「麻煩你將這秧苗挑到稻田里。」

  老農看到他沒有洗根,以為他不懂,這樣一來他挑到稻田里挑不了多少秧苗。但這可是少主人的吩咐,沒有辦法他只有照辦。看到石堅居然在幫佃農幹農活,許多農民都停下來觀看。

  石堅做了一個讓他們張口結舌的舉動,他將秧苗拋在田中。石堅採用的正是前世剛創造的拋秧法。然後他對周圍的農民說道:「這好比是一個孩子,從小嬌生慣養,長大後很難自立,即使自立了也不夠艱強。但現在讓他從小學會獨立,長大了更容易成材。我用這種方法,形同一理。我不去插它,讓它自己生長起來,這樣它的根部系統更為強壯,以後長出來的莊稼也會豐收。」

  如果是別人說出這話,或者放在現代,這些農民不會相信。可那是宋朝,人民還挺迷信,現在人人都在說石堅是文奎星下凡,那可是天上的星宿,不然八歲能寫出那好的詞?

  於是此後幾日,和州城的農民紛紛效仿。後來那些秧苗長大後,葉子長出尖硬的毛刺,並不像那些採取載插的秧苗,葉子柔順,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些水稻越來越顯露出野性,長得潑辣起來,任誰也知道等到這此秧苗長大後,比平常秧苗會獲得更大的收穫。這時候,和州大多數農民還是種植單季稻的。看到石堅採取這種方法獲得成功,更多的農民也採用這種方法拋插單季稻。這一年和州比往常收成增加了近兩成。和州陶知州在給朝庭奏折上寫道:「石堅憐農人辛苦也,遍翻農書,揣測物理(事物的至理,非現在物理也),獨創拋秧法,使谷增產一成半。」

  一成半,數字看來微小,可一個大宋農田加起來,可是多少。別說一成半,就是半成也是好的。宋真宗看了奏折大喜,他抓耳撓腮,說道:「這個小孩子難道真是天上文奎星下凡來輔助朕的江山的?」

  這也使得石堅名聲名響。

  現在連那些老儒們也無話可說了。你看人家一個小孩子不但寫一手好詞好字,還幹了那麼多對大宋有益的事,可人家卻說自己學問淺薄,歲數太小,不適合做官。換成自己能行嗎?就如他自己所寫的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是進亦憂,退亦憂。

  石堅拋完了秧苗,將手洗了洗,然後在眾人的目送下,推著老嫗的輪椅回家。雖然他衣服上沾滿了泥巴,但他也不嫌骯髒,神態自若。醉人的春風吹來,將他髮梢的烏黑髮絲揚起,更顯得他出塵飄逸。隨著他漸行漸遠,身後留下一片歎息聲。

  回到家中,紅鳶和綠萼看到他這副樣子,連忙心疼的給他換衣服。在兩個小姑娘心中石堅不知不覺已經成了她們的依靠。

  石堅剛坐下來準備看書,門口傳來一陣吵鬧聲。他奇怪地站起來,要知道自從他在門口立下那個碑帖,就沒有人在他家門口喧嘩過。

  他來到門口,看到眾人正指責一個青年。

  眾人看到他走了出來,紛紛對他說道:「你看,你把石相公驚動了。」

  那個青年官員見到他後,也不行禮,卻大聲指著外面快要成為街市的大小攤子,說道:「石相公,何德何能,使門庭若市?」

  石堅差一點讓他這一句噎死,他心想:你以為我想這樣啊?

  他抬起頭來看著這個青年官員,看到他氣宇軒昂,雖然通過他身上官服,知道他只是一個小官,可是他氣度不凡。

  石堅可是連皇帝封的龍圖閣侍制都辭退了,這些圍觀的人那把這個小官放在眼裡,聽到這個青年官員的問話,又開始斥責起來。

  石堅一揮讓他們安靜下來。他問道:「不知這位大人尊姓大名,前來有何貴幹指教?」

  現在石堅雖辭退了龍圖閣侍制,可只是一個平民身份,他不得不稱呼這個青年為大人。

  那個青年官員不亢不卑地答道:「下官姓范,字希文,現任集節軍節度推官。」

  范希文?范仲淹?石堅想到自己剽竊的《岳陽樓記》,不由小臉一紅。他連忙說:「原來是希文兄,快快有請。」

  說著慇勤地將范仲淹向屋裡請。

  誰知范仲淹在屋外沒有動身,他疑惑地望著這個少年,問道:「石相公,居然也知道下官的名字?」

  是啊,他現在只是一個小小的幕僚官,這個少年可名震中外(中原的中,外邦的外),上得皇帝歡心,大臣交口稱讚;下得黎民百姓傳揚。他怎能知道自己的?

  石堅有口難言,心想我怎能不知道你。我還抄了你最拿手的一篇文章。他一拱手說道:「小子聽過大前年聖上到亳州朝拜太清宮,車隊路過南京(今河南商丘),人們爭先恐後觀看聖上風采,唯獨大人閉門不出。有同學喊大人前去,大人卻說『將來見不晚。』最憐大人與小子一樣,小子止有一祖,閣下止有一母。」

  這時觀看的人明白過來了,小神童是犯了憐憫心,就像他為那個楊公公作詞一樣,是對這個青年小官同情,才對他這樣客氣。他們哪裡知道,石堅對范仲淹一是羞愧,二是真正尊重。在整個宋朝,單氣節,北宋是范仲淹,南宋是文天祥。范仲淹一生胸懷大志,可仕途坎坷,還遭到小人陷害,但他沒有怨言,進退自如。可以說他才配得上士大夫這個稱呼,這一點連寇准以及後來的司馬光、王安石、蘇東坡都比不上,唯獨只有歐陽修才能勉強相比。

  范仲淹哪裡知道自己以後的故事,他和別人一樣,以為這個少年犯了憐憫心,現在大宋整個國家的百姓都知道這對祖孫心腸好,老太太買了田不收佃農的租子,反而掏錢出來倒貼。少年更為老百姓有個好收成,翻遍書籍,找載種方法和種子,竟然向海客行三個大禮。

  石堅將范仲淹引進屋子,紅鳶和綠萼好奇地看著這個青年,自己少爺一向眼高,從來不主動巴結別人,居然對這個小官這麼客氣,他是什麼來歷?

  不過好奇歸好奇,客人來了,她們得準備茶水。誰知道石堅搶過茶壺,親自給范仲淹倒茶。

  這下讓外面觀看的人全跌倒在地。從石堅進入這個新居後,他們從來沒有看到過石堅給什麼人倒過茶,連朝中來宣旨的公公也不行,就憑這一點可以想像明天這個官員名聲就會揚於大宋。

  然後石堅才不徐不疾地說道:「小子只是作了幾首小詞,這外面的壯況也是非小子所願。希文指責十分正確,小子何敢擔當此聲名,這才是小子數拒聖上聖旨的原因。」

  說到這裡,石堅一攤手說:「可外面的情況,叫小子也無可奈何。只是希文兄不遠千里,來到和州,不知對小子有何賜教?」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09:02 AM

第一卷 小聖人出世  第三十三章 交談


  范仲淹正色道:「石相公在寫給寇相的信中說朝堂之上多一正梁,則大宋之大廈穩固,少一正梁則大宋之大廈則不牢。石相公得盡天下之精華,受盡上之君王大臣,下之黎民百姓寵愛。」

  說道這裡,他才氣過人,可也和陶知州一樣鬱悶,要知道他是在對一個九歲的黃毛小子說這番義正詞嚴的話,想到和州陶知州曾說這個小神童得盡天下八分才氣,八分鐘靈慧秀,八分聰明智慧,如果不親眼所見還不震撼,但親眼看到石堅一臉幼稚的相貌,但說著比大人還要沉穩的話,縱然是他,也懷疑是不是石堅真是文奎星下凡。

  范仲淹繼續說道:「可是閣下臨到自己時卻讓人大失所望。現在閣下得聖上歡心,正是入朝匡扶朝政之時,可石相公卻窩在這裡,沽名釣譽,推說自己才學不足。閣下才學真是不足乎?」

  他本來是聽到這少年種種事跡,氣極他有如此才華不為皇帝出力,一味隱居這裡搞什麼沽名釣譽,這才不遠千里趕來,可看到石堅對他禮貌有加,責問語氣平和了一點。

  外面的人也聽到他這句話,是啊,難道小神童真的才學不足?那麼整個大宋有幾個才學不足?這個小官也太是膽大,竟然這樣指責小神童,可想想覺得他話說得也有道理。

  石堅也不生氣,微微一笑,說:「小子真是覺得才學不足,非所偽也。范大人請看。」

  石堅從書稿裡抽出幾本厚厚的書稿,范仲淹打開一看,見到上面書名有《格物學》、《格物猜想》、《格物千問》、《基礎算術》、《中級算術》、《幾何學》、《算術疑問》。他打開書稿一看,見到裡面內容艱澀難懂,加上石堅又帶著一些奇怪的符號,他看得就如同看天書一般。

  石堅說道:「這是小子寫的幾本書,現在都沒有寫完,范大人,你看到這《格物猜想》、《格物千問》、《算術疑問》,小子都還沒有弄明白,而且小子發現小子僅打開了一扇窗戶,連門也沒進去,就有那麼多問題沒有弄懂,小子何敢自稱擁有才學。」

  范仲淹對自己才華也頗為自信,不然他說不出我一定會在殿上見到聖上的話,那意思我一定會考中進士的。要知道多少舉人才能中一個進士。他聽到石堅說這幾本書只是格物學和算學一些門邊的東西,他不相信自己看不懂,他坐下來細細翻看,可他發覺石堅在跋文中說用了西方和大食一些簡便文字代替了漢字,這樣書寫起來方便得多。他對照那些符號,翻看這幾本書,可發覺除了《基礎算術》外,其餘幾本書還是如同天書一般。

  石堅見到他在看書,悄然將他已經冷掉的茶水潑掉,又親自給他斟上一杯熱茶。這使外面的學子看了都眼熱,這個范仲淹什麼來歷,竟然讓小石相公如此對待?

  到了半晌,范仲淹才愧色地站起,說道:「石相公學識驚人,微官誠服了。」

  外面的學子一聲長呼,心裡對范仲淹都鄙視地想,丫,你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竟敢和文奎星相比。

  石堅搖頭道:「范大人不必誇獎小子,所謂學海無涯,小子真不也擔當學識驚人這個詞語。可小子敬佩的是大人的氣節,通過小子獲得的消息,單論氣節,大人可堪稱大宋第一。」

  這句話再次引起外面觀看的人騷動,什麼?這個小官竟是大宋第一氣節的官員?

  范仲淹拱手道:「謝石相公誇耀,不過微官看到相公所寫的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深有同感。下官雖然才學比不上石相公,可也能以此言為終身格言。」

  石堅心想,那本來就是你的格言,比起氣節,我哪敢和你比。他說道:「真正說起棟樑之材,大人才是大宋之大才。不過閣下是對我產生了誤會。小子閉門苦攻學問,因此才謝絕聖上好意,這只是其一。」

  剛說著,綠萼報陶知州求見。原來陶知州聽到石堅打開大門接客,他也想看看讓石堅如此看中的是什麼人物。

  互相行禮之後,石堅說道:「陶知州來的正好,你們一道隨小子到田間行走一趟。」

  說著將他們帶到田間,他們看到這些農民不像往日在插秧,而將秧苗往田間拋,都大感奇怪。

  石堅將經過解釋了一下,說道:「范大人,到朝堂做官,拿著國家豐厚的俸祿,自應當上扶君王,下安黎民。可是小子將才智用在農產上,使大宋田地豐收,人民衣食無憂,與到朝堂上做官效果何異。」

  說道這裡,他比劃了自己的身高,又比劃了范仲淹的身高,又說道:「范大人,小子這年齡,終歸太幼,人小言輕,在朝堂上又起何作用,與其到朝堂上博取虛名,不如在這鄉間做點實事。」

  一席話終於將范仲淹說得震動,他在心裡驚訝這少年胸懷天下,也讚歎他雖然年幼,但思想成熟老到。

  只是他看著這田間東倒西歪的秧苗,疑問道:「石相公,你這種方法管用不管用?」

  石堅自信的一笑,說:「范大人,這個請你儘管放心,如果不管用,第一個找小子算帳的是小子祖母。小子沒有把握,不敢妄為。」

  聽了他這樣說,范仲淹和陶知州都微然一笑,他們知道這個少年孝順,可那個老太太也是,要這個少年想什麼讓旱地長出莊稼的辦法,這不是在為難人嗎!

  石堅又想起真實歷史上范仲淹發動的慶歷新政,可後來也失敗了。他和寇准、王安石一樣,都懷著大志,但都犯了急天求成的毛病,不顧及實際種種勢力矛盾,這也是導致失敗的重要原因。為什麼鄧公會改革成功,他是一點點放,一點點試驗,直到人民看到好處,才慢慢接受。這三人,寇准失之為驕急,王安石失之為驕固,范仲淹稍好一點,也是目標定得太大。

  於是他說道:「而且這樣也有一個好處,成功了隨之會傳遍天下,失敗了也就這方圓一片土地受損。如果小子在朝堂之上,一道命令而下,成功了固然使大宋受益。失敗了那麼後果不堪設想。縱然小子有點小聰明,可人無完人,物無完物,萬一是小子疏忽,或者是什麼地方沒有想到,就會造成災難。所以政事的改動,要小心翼翼,先試驗,成功了再推廣,這才是革治的關健。」

  一席話說得范仲淹心裡驚疑不定,這個少年似乎看到了他內心的想法。

  石堅又拍了一下,身旁的青松說道:「大人之氣度堪比這青松,峭然獨立,縱使雪壓枝頭,青意也是蔥綠一片。可大人不要忘了,別人和大人不一樣,天下青松固然不少,可更多的是小草柳楊,只有等到春天來臨,才迸出綠意。光靠這幾棵青松不能迎來春天,而是萬物復甦,才能說春天來到。」

  他說得很含蓄,他意思一件事物的改革,不能考慮自己的感受,也要考慮到方方面面的利益,只有各方面的利益不會受損,才能得到全面的推廣。

  陶知州聽了以為他只是隨口發出感概,只有范仲淹聽了若有所思,在回去的路上還在沉思。

  這時也到了吃中飯的時候,石堅招待了他們吃了中飯。范仲淹還不覺得,只有陶知州越發對他注目了。這個少年從搬到新居後,從沒有給人倒過茶,更沒有留下任何官員吃過飯。今天卻為這個八品小官破了例。並且范仲淹離別時,石堅還將他送了很遠。

  這件事也隨著陶知州的奏折加上《三國》一起獻在宋真宗的書案上。

  宋真宗愕然,這個范仲淹是何許人也,問了半天,文武百官居然連一個人也不知道。

  宋真宗想到那個神奇跡少年第一次看中的官員究竟是什麼樣子,於是下了聖旨,讓范仲淹進京面聖。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09:05 AM

第一卷 小聖人出世  第三十四章 效顰


  身為一個皇帝接見一個下屬官員,這是常事。可這次范仲淹覲見皇帝卻引起朝中無數大臣的屬目。為啥?因為那個惹得無數風波的少年第一個看得起的官員,怎能不叫他們也想看看倒是什麼樣子。

  在真實歷史上,范仲淹因為在地方上屢有貢獻,才引起當局者關注,慢慢進入朝庭視野。石堅沒有想到因為他這一略帶欣賞略帶慚愧的禮遇,卻提前讓范仲淹進入了開封。

  當這個只有八品不入流的小官進入垂拱殿,面對百官好奇的目光,他沒有任何拘謹不安,依然神態自若,他大步來到宋真宗面前,跪下朗聲說道:「微臣叩見吾皇萬歲萬萬歲。」

  看到他這副氣度,宋真宗就有了七分歡喜,他說道:「愛卿平身。」

  然後和范仲淹交談起來。越談越覺得不可思異。因為無論談到民事、軍事、朝政,他都能對答如流。

  李迪在低下悄悄拽了寇准一把衣袖,說道:「寇大人,這個小子有你當年風範。」

  寇準得意撫鬚不語,不過他也奇怪,那個和州少年居然有如此眼光。

  這時范仲淹突然跪下,說:「請陛下恕微臣冒味,臣有一奏,啟稟陛下。」

  「你且講來。」

  於是范仲淹說出了十條建議。一是明黜陟,即嚴明官吏升降制度。二抑僥倖,即限制僥倖作官和陞官的途徑。三是精貢舉,即嚴密貢舉制度,把進士科重詩賦改為重策論。四是擇長官。五是均公田。六是厚農桑。七是修武備。八是推恩信。九是重命令。十是減徭役。

  范仲淹長期生活在低層,知道民間的疾苦。他這時提出的十條奏議,還沒有慶歷初全面,可也比較彷彿。聽到他這條十條建議,宋真宗和大臣們都面面相覷,這難道是物以類聚。那個和州小神童倒也罷了。這個小推官除了中了進士那天見過宋真宗,算起來他這是第一次以官員身份覲見皇帝,就用十條建議將滿朝君臣轟得兩眼直愣。

  可是他這十條陳奏都是事關重大,每施行一條,都將對大宋造成很大的震動,宋真宗也不敢說不還是說好。不過他愛這個范仲淹氣態高昂,於是從命宦官賜座,說道:「你的話朕記在心裡了,朕聽說你在和州,那個石家少年對你十分禮遇,那個石家少年現在如何?」

  范仲淹心想什麼記在心裡,看來你也當成了耳邊風,不過想到自己現在只是一個八品的小官,皇帝能聽下去還沒有生氣將自己拉出去庭仗就不錯了。他答道:「那個少年風采出眾,單論才華。」

  他想到詞是不用比了,自己無論怎麼寫也不會超過那在外面傳唱的石堅的詞作。可再想想他寫的那幾本艱澀的著作,他歎道:「微臣不及。單論氣節,承蒙石家少年抬誇,」可他再想到自己興沖沖地找他理論,可那個少年一直對自己禮遇,不但不生氣,反而十分溫和,臉上自始至終帶著如同春風般的微笑,特別那一雙明澈的眼睛想起來叫人就心折。他搖搖頭,說:「臣自幼生活艱苦,也定下志向,可與他相比,還是遠遠不及。」

  他又想到石堅以八歲到九歲的年齡,就開始考慮天下蒼生,如果以他的聰明才智,想要經營,就比如他造出那個神童燒,他可以擁有富貴的生活,但現在他全家依然擠在那四間房屋裡,他又歎了一口氣,說道:「論起忠君愛民,胸懷天下,憐憫蒼生,微臣也不及。」

  宋真宗看到提起這個少年,這個驕傲的人也不得不低下頭顱。

  他也是一臉嚮往,又是一臉苦惱,說:「朕也想看看那個少年,可他就是不奉旨,朕也無奈。」

  這次朝會結束後,宋真宗雖沒有採納范仲淹的建議,可任命他為禮部郎中兼秘閣校理。

  禮部郎中領禮樂、祭祀、朝會、宴享、學校、貢舉之事。審訂其中對的地方和錯的地方,遇到慶會答謝,掌撰表文。這已經是正六品的官員了。而秘閣校理負責皇家圖書典籍的校勘和整理.秘閣設在京師宮城的崇文殿中.秘閣校理之職,實際上屬於皇上的文學侍從。在此,不但可以經常見到皇帝,而且能夠耳聞不少朝廷機密。對一般宋代官僚來說,這乃是難得的騰達捷徑。

  石堅聽到這個消息,說道:「我這隻小蝴蝶終於扇起了翅膀。」

  紅鳶和綠萼就問他這句話意思。石堅笑笑不答。他想起歷史上的范仲淹,也不知他這麼早進入朝政,對他是好事還是壞事。

  這件事傳了開去,人民歎息范仲淹好福氣,前來責罵石堅,誰知石堅不但不責怪他,對他還十分尊重,終於引起皇帝重視,平步青雲。人民也讚歎石堅的好肚量。坊間傳到:前有呂相肚,後有石家郎。意思是說前朝有著名宰相呂端的大肚量,後面有石家的少年郎的大肚量。

  呂端,就是偉人所一再讚揚的那個小事糊塗,大事不糊塗的呂端。據傳據傳呂端在相位的時候,曾遭奸臣陷害,被消官還鄉為民。

  呂端回到自家門口時,見家中正在設宴擺席大辦喜事,原來是為老弟結婚設宴,有不少當地官吏和豪紳參加赴宴。這些人見呂相爺回來了,又是大禮參拜,又是重上厚禮,只弄得呂端哭笑不得。他見此情景只好當眾言明真相:「我呂端現在已被革職還鄉為民了!」誰曾想到,呂端的實言出口,竟使得那些勢力眼的官吏和豪紳們個個百色突變,有的目瞪口呆,有的斜眼相視,有的甚至拿起所送禮品離坐而走了。

  真是無巧不成書。正在這個時候,村外傳來了馬蹄聲聲,鞭聲脆震長空。原來是皇上派人給呂端下旨的,讓他重新擔任宰相。方才散去的那些和豪紳,聞聽呂端又官復原職了,個個面紅耳赤,張目結舌,心中著實難堪。只好重新相聚,拉下臉皮,回到呂府重新送禮賀喜,支吾其詞,聽不清說了何等言語。呂端對於這些勢力眼們的行為表面上無動於衷,可心中暗笑。

  在那些官吏當中,自然少不了本縣那位七品知縣。他坐著轎子走後復返,忙跪在呂端面前,一邊像搗蒜棰子似的給呂叩頭,一邊自己打自己的嘴巴:「相父,我不是人,大人不怪小人過。」呂端的書僮很是生氣,上前揪住那知縣說:「大膽狗官,竟敢戲弄我家相爺,摘去你的烏紗帽!」

  書僮此舉,嚇壞了那個知縣,他便雙手緊捂頭上的烏紗帽。呂端這時才上前拉住書僮道:「不要這樣!」書僮很生氣地說:「相爺,像他這樣的勢力眼,不能饒恕!」

  「你說這話就錯了!他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我們就應高興,不必懲罰他了。我們何必強迫別人做他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呢?」呂端說過這些話,感動得那位知縣非常內疚,忙說:「相爺呀!相爺,你可真是宰相肚裡能撐船哪!來,相爺,兄弟的喜事咱們重新操辦,我給新娘抬轎子。」

  呂端聞聽此言,心想,我倒看看知縣做何遊戲。那知縣真的讓新娘坐上花轎,他和三班衙役們抬著轎子,吹吹打打地沿村轉了一圈,弄得呂端只是大笑,笑這些勢力眼們的所做所為。這就是宰相肚裡能撐船的來歷。

  鄉民們拿石堅和呂端相比,也就是把他看作未來的宰相了。

  可這也因起了一些小人的貪心,他們想這個少年也許是捧著不來打著來。你看陛下對他多好啊,他就是不接旨,寇准彈劾他,他在聖上面前保舉寇准,范仲淹責備他,他反而對范仲淹。恭恭敬敬於是江洲有這麼一個小長史,也學著范仲淹來到石家,闖了進去,他對石堅喝道:「石相公,下官看到你家居住的情況,才知道那個范大人所言非虛。」

  石堅正在寫字,他現在時間很緊張,一方面苦讀經義,看到皇帝對自己這樣,他在這個小屋裡也呆不長了。拒旨可以,但一道兩道三道還行,四道五道行嗎,就是岳飛當年在朱仙鎮明知形勢大好,也架不住宋高宗十二道聖旨催迫。他必須使自己對經義無比的精通,這樣到了朝中才不至於被人戳破。另外他還在謄抄《資治通鑒》,撰寫《算術》,和宋朝的算術不同,他寫出了後世初中高中甚至大學裡一些內容,難怪范仲淹也看不懂,這時候就是最有名的算術家也不過和後世一個初中生算術水平差不多。他還在寫《格物》,就是後世的物理化學,對於《化學》部分他不敢將元素週期表寫出來,那樣也太聳人聽聞了,他用了《格物猜想》,提出種種假設和疑問。這樣後人達到一定水平,就可以尋著他這線索迅速找出答案。另外他還要給老太太講《三國》,還有時到田頭看那些稻穀長和蓮藕長勢。這可是他第一次將前世的經驗向這個朝代推廣,他不得不慎重。

  他被這個長史嚇了一跳,愕然問道:「這是為何?」

  那個長史說道:「石相公,你坐擁神童燒一成收入,加上聖上不斷的封賞,卻居住在這樣的房屋裡,這不是沽名釣譽,是叫什麼?」

  石堅明白了他的來意,笑了笑說:「從前越國有一個美女叫西施,鄰村有一個醜女叫東施,她看到西施皺眉頭很好看,於是也學著西施的樣了,一天到晚皺著眉頭,大人,你猜結果會是什麼樣子?」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09:07 AM

第一卷 小聖人出世  第三十五章 假史


  一句話了,羞得那個官員無地自容,外面觀看的人全都笑得前仰後合。

  石堅這才正色說道:「這位大人,小子家中現在略有一點餘錢,可有了錢一定要窮奢極欲嗎?先父為什麼給小子起了一個不移的字,因為先父希望小子窮不失其志,富不忘其本;貴不失其形,踐不折其腰,這才是君子的本份。小子現在冷了有衣服蔽體御寒,餓了有食物充飢,想讀書寫字有錢買書紙筆墨,比起天下大多學子,已經是天堂的生活。小子何必要奢侈無度呢?這位大人,想要仕途有所作為,請在任上多為百姓謀利造福,千萬不要靠小計小謀來獲得陞遷。范郎中就是沒有小子禮遇,他以後也會名揚天下。小子聽說他第一天覲見聖上,就說出十策,此舉不亞於張相以布衣身份攔太祖獻十策情形。他前來是責備小子不為聖上出力,小子一再解釋並對他禮遇,是因為敬重他的人品才學。大人你呢?請問你有何策,小子看了覺得有理,小子定當會為你親自斟茶謝罪。」

  石堅所說的張相就是張齊賢。北宋名相,政治家、軍事家。以一布衣累官至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兩度入閣拜相,前後21年,為宋朝的政治、軍事、外交等做出了較大貢獻。齊賢少時孤貧力學,志向遠大。北宋初興,太祖幸西都(洛陽),他以布衣身份獻策於馬前。召至行宮,以指畫地、條陳下並汾、富民、封建、敦孝、舉賢、太學、籍田、選吏、慎刑、懲奸等10事,太祖賞識,被授以衡州通判,以後憑著他的才幹和皇帝的知遇,步步高陞,四踐兩府(樞密院、中書院),九居八座(僕射、樞密使及六部尚書)。

  這個長史有個屁的策略,他灰溜溜地跑走了。

  這件事也成為和州江洲人的一個笑談。

  不過這件事引起了石堅的注意。不錯,這個年代人都很質樸,質樸到難以想像的地步,不看到他只是在佃農地裡做了一個示範,立即千家萬戶郊仿。但還是有宵小之徒。現在家中四口人,兩個少女,一個老太太還癱瘓在床上,自己只是一個小孩子,遇到小偷不過損失一點錢財,要是遇到那些瘋狂的女粉絲叫人將自己劫走,那可就不好玩了。這還真有可能,他每次出門時,那些少女看著他眼裡的狂熱,那副想要將他吃的模樣讓他都大感吃不消。他比開封府那些少年還要鬱悶,心想我才九歲,那個事也做不起來,你們想我幹嗎?

  於是他又後面蓋了四間廂房,還請那個丁姓地保請兩個家丁。誰知道丁姓地保跪下來,說道:「石相公,你要想請家丁就收下我吧。」

  石堅連忙扶起他說道:「丁伯伯,你在我家落柘時幫了大忙的,怎能行此大禮,是想折小子的壽?」

  丁姓地保卻說道:「石相公,今天你不收下我我就不起來了。」

  石堅現在只有九歲,那有他力氣大,扶不起來。他轉念想到,和老太太不同,老太太出自書香門第,自然看中身份,可是普通人還是著重實利。丁姓地保投靠了自家門下看似做了一個家丁,變化成一個家奴的身份,可幾乎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前途無量,也許在他眼裡身為一個很可能是未來宰相家的家奴,比做一個地保要好上數倍。

  石堅說道:「丁伯伯,你知道小子的性格,你做我的家丁未必是一件好事。」

  那意思是我性格也和那個寇准差不多,又臭又倔,不然連皇帝下了兩道任命的聖旨也遵,我即使到了朝中做官也未必一帆風順。

  丁姓地保卻答道:「石相公,是天上文奎星下凡,小的我跟在相公後面那怕吃稀飯也是開心的。」

  「以後是自家人了,這文奎星下凡千萬不能說。」

  丁姓地保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說道:「相公肯收留小的了。」

  石堅也無奈地說:「我不答應你,又沒你力氣大,你告訴小子我怎辦?」

  丁姓地保撓撓頭,「嘿嘿」直笑。

  果然,第二天,丁姓地保帶著他家的家人搬進了石家,不知羨慕了多少人,連王坤看著他的眼神也不對。

  丁姓地保連連後退,對他說:「王老弟,改天我請你吃飯還不行嗎,麻煩你別用那個眼光看我。」

  石堅才知道丁姓地保叫丁圃,他有一個妻子,還有兩個半大的兒子和一個女兒。石堅將前屋客廳打通做了通道,另外三間房屋給了他們居住。人多了石家也添了一分生機。丁圃妻子也是一個老實勤快的婦人,他的女兒今年十五歲,雖然不識字,能做得一手好針線活,都能幫石家做不少事。這樣一來,紅鳶和綠萼都輕鬆下來,每當她們要幹活時,都被那對母女搶去,婦人還悄聲說:「兩位小姐,你們將來可都是少爺的夫人呢,小人怎能讓你們幹活?」

  一句話讓這兩個小丫頭全羞紅了臉跑進了房中,可兩個小丫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忍不住偷偷地樂。

  正好石堅進來,他問道:「你們在樂什麼?」

  兩個丫頭大羞,紅鳶說道:「偏不告訴你。」

  石堅說了聲:「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走了出去。

  丁圃兩個兒子一個十三歲,一個九歲,大兒子丁覃性格安靜,也喜歡讀書,不過他望著石堅的眼光可是充滿了畏懼。石堅摸了摸鼻子心想:論歲數我可是你的小弟丫。石堅對他說:「我這書房裡書你只管拿去看,遇到不懂的字儘管問我,但在我讀書寫字時你不要找擾我。」

  丁圃和丁覃父子聽了大喜,這時候人民懂事較早,連丁覃也知道得到石堅指點,是多榮光的事情。兩人千恩萬謝。丁圃的小兒子就比較調皮了,可他也懼怕石堅,在石家也不敢搗蛋,跑到外面玩去。石堅此時時間寶貴,還真怕他在家中調皮,看到這種情形也放下心來。

  但這樣一來,外面來到石家的文士們看不到石堅整日伏在書桌上寫字景象,他們不由咒罵起那個長史。

  時間又來到了五月初,眨眼之間他們來到這個新居有一年多時間,從春天開始,石堅也沒有給什麼人寫過詞,但他聲名在大宋更響。這是因為《三國演義》比起《西遊記》引起的轟動更大,所有的大酒肆都有說書人在說《三國》。

  這時青州老儒董誼上書說石堅混淆視聽,製造偽史,他這封上奏中指出《三國》中出現的一百五十二處錯誤。並說魏代漢乃是正統,可石堅卻在《三國》中說蜀是正統,這種明顯的錯誤豈是一個讀書人所犯的。現在《三國》流傳天下,還不知道要花多大精力才能使百姓知道原本歷史真相。

  他這本奏折中沒有彈劾石堅,可處處針對石堅,比彈劾還要厲害。真宗看了也沒有辦法,其實他本人也是一個《三國》的忠實讀者,每天盼望石堅更新的心情比誰還要急切。他現在正讀到第一百三回,上方谷司馬受困五丈原諸葛禳星時,明知道諸葛亮死於五丈原,他還盼著石堅筆下生花將諸葛亮寫活過來。眼巴巴地懷著又想看下一章,又怕看到下一章諸葛亮真的死去的複雜心情。可現在老太太心情也好了,石堅自己任務又重,講書的速度在放慢下去。其實他不慢要行?《三國》完了只有一本《紅樓夢》了,上完《紅樓夢》再上什麼?難道是《金瓶梅》,或是《水滸傳》,或是《回到明朝當王爺》,那不是瞎扯蛋。真宗都好幾天沒有看到下一回傳來。

  但他對董誼這本奏折不能不慎重,古代人可對歷史極為甚重,無論每一個朝代都有史官專門記載歷史,在唐李世民之前,就連皇帝本人也無權翻看史官究竟寫的什麼。

  真宗就托人下了一道喻旨說這本《三國》寫得是好,問石堅可為什麼改寫歷史?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09:11 AM

第一卷 小聖人出世  第三十六章 口水


  石堅一讀,不由啞然失笑,搞到現在這些人還把小說在當史書讀,那自己可真犯了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

  他寫了篇很長的奏折上奏了朝庭。在這奏折裡他先說了草民講說這兩篇小說只是為了使祖母開心,沒有想到轟動天下,更驚動了聖上,草民真是難以恕罪。然後說春秋時有《詩經》、《楚辭》,漢有漢賦,唐有唐詩,宋有宋詞。小說與戲曲雖不是正規的文學,可也作為文學的一種。小說與戲曲都以虛構故事情節吸引人教育人。由於長期的不重視,正規學者鄙視這種藝術性質,這才至於這兩種藝術流於俚俗,更有艷奇下流情節充斥其間。其實小說與戲曲寫得好,不亞於詩詞對人民的影響。譬如草民去年看到遊人離別時,感概其中的淒苦,曾私下裡寫了一首曲子。

  寫到這裡,他又抄襲了一首馬志遠《天淨沙秋思》:

  枯籐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譬如小子借《西遊記》說明正義將戰勝邪惡,一切妖魔鬼怪終就是滅亡的下場。再借《三國演義》告訴百姓要忠君愛國。曹操雖是雄才大略,可草民認為他掌握大權,不去保大漢振興,反而挾天子以令諸侯,這種行為不值得歌頌,所以草民在小說中用了蜀代為魏成了正統。只是草民只顧得祖母開心,忘記了讓百姓造成了誤會,罪莫大矣。再請聖上恕罪。

  這份奏折到了皇宮時,劉蛾正捧著新上的《三國》一百零四回隕大星漢丞相歸天見木像魏都督喪膽流淚呢,她用手帕擦著淚花兒說道:「官家,這孩子怎能這麼狠心,就將這諸葛武候給寫死了。」

  宋真宗想到這孩子已經跑調跑了不少哪,難道不把諸葛亮寫死,還寫出蜀滅魏統一天下不成?

  這時候下好太監將石堅寫的奏折送來。首先真宗看到奏折上的字,就叫了一聲:「好字!」這次石堅還是用了董其昌的書法,這是石堅用這種書法謄抄《資治通鑒》一百多萬字,可以說天下除了石堅外,再無第二人能得到董體的神髓。沒看內容,光這行行楷書寫得行雲流水,叫人就看得心曠神怡。劉蛾在邊上也說道:「官家,你看這孩子字寫得越發長進了,可那些人為什麼找這孩子麻煩,難道他們家孩子有這孩子有出息?」

  宋真宗無語,一個石堅,可以說千古難有,還想找第二個這樣的少年?

  兩人伏下頭看他奏折上怎樣寫的(關於這段描寫,歷史上確有此事,身為皇后的劉娥,不像其他妃嬪只知爭寵,她才華超群,通曉古今書史,熟知政事,每每襄助真宗,真宗根本離不開她。每日批閱奏章,劉皇后必侍隨在旁。外出巡幸,也要帶上劉娥。)

  石堅本來對古文在前世就有一定造詣,現在為了寫好《資治通鑒》,這一年來苦攻文言造句,單論筆力已不遜於當世大家多少。這篇奏折婉轉曲折,加上他這一筆好字,讓這奏折更是花團簇簇。

  兩個天下最尊貴的人一邊看一邊還比劃著這個筆劃是怎樣用筆的,那個筆劃是怎樣落筆的。當看到那首小令時,劉蛾又說道:「哀家好外沒有看到他寫的新詞了,小首小令寫得多好啊,難怪王左議說論筆力他是當今大宋第一,就是太淒苦了。官家,你就不要在這件事上為難那個孩子了。」

  那個董誼在是知道連皇后都在為石堅說好話,不知道他還敢不敢上這份奏子。

  真宗將石堅這份奏折隨同邸報一同扮發到各地,意思是說石堅在這奏折上說得很清楚,小說也就是書面版故事,是虛構的,允許和真實有點出入,況且他說過了在這本《三國》裡他宣揚的就是忠君思想。難道忠君也是錯誤的嗎?

  他本來意思不管怎麼說,石堅出發點是好點,你們就不要為難這個小孩子。可隨著這邸報,卻引起了更大的紛爭。有些愚直的大臣上言說漢朝滅亡乃是漢末外戚當政,宦官專權造成當時民不聊生,才引起黃巾之亂。唐太宗說君為舟,民為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陛下應當以史為鑒,勤政愛民。可石堅用了一句忠君將事實真相隱蓋,對陛下有百害而無一益。可以王欽若為首的大臣則說石堅在這份奏折裡已經說過這是小說,以史實為基礎,虛構一些有趣的故事,他醜化曹操是應當的,當時曹操手掌大權,不行伊尹、霍光之事,圖謀不詭,雖魏代漢成為正統,這種行為本就是不值得讚揚。示看歷史結局如何,隨後三國爭霸,司馬炎又學習曹操,以晉代魏,而後五胡亂華,南北對峙,三百多年時間,老百姓就沒有得到過安生。這些大臣明說以史為鑒,實際上鼓勵這種叛逆的行為,其心可誅。還有一派官員說你們就不要吵了,也許那個少年精通詩詞還有那個什麼曲子,筆力好,但人家只有九歲,不可能樣樣都精通的,也許他對歷史不熟悉才造成《三國》中大量的內容與史實不符。但這派人聲音最弱,寫這個《三國》,石堅不去看《三國誌》?才怪!

  公說公的理,婆說婆的理,連石堅在和州城也心驚肉跳,飛快地將《三國》說完,示圖早點結束這場口水仗。他想這幸好還是在宋朝,沒有什麼大型的文字獄發生,否則要是換成前世幾十年前三家村加上自己就會變成四家村。

  其實這場口水仗到了現在這地步已演變成了民重還是君重的爭論,豈是他想結束就結束的。這天朝會剛進行到了一半,不知是誰引起的話頭,爭吵又開始。真宗無奈地看著這些大臣,心想人家一個九歲的小孩子不就為逗老祖母開心,講了一個長的好看的故事,犯得著這樣爭吵不休嗎?

  他看向范仲淹問道:「范愛卿,你對這件事該如何看?」

  范仲淹走出來說:「啟稟陛下,以臣看就如石相公所說,這只是一篇小說,供人民茶餘飯後娛樂而。石堅雖然年幼,可身負天下所望,不該這樣竄改歷史。」

  這句話說完,那些執前面觀點的臣子大喜,你看,人家可是那少年看中的人物,都這樣說。

  范仲淹又說道:「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咦,喜從何來?」真宗都讓他們吵得頭都炸開,還有什麼喜,奇怪地問。

  那些大臣也是一愣。

  范仲淹又說道:「可是臣從這本書裡看到了那個石相公對陛下的忠心。」

  是啊,真宗一下子坐直了起來。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臣還看到了石相公的智謀。」

  一句話將滿朝文武震醒。一部《三國》,用火攻,用水攻,間諜,反間,離間,美人計,連環計,層出不窮。非大智謀者怎可寫出。

  王欽若,林特等人首先反應過來,跪下施禮,連說恭喜天降重臣,輔佐大宋光盛繁榮。

  「呵呵,」吵到現在,真宗第一次笑出聲來。

  然而石堅又沒有讓他安穩,這件事已經用了不管石堅對錯,可他對皇帝忠心,有智謀定論,可石堅又講了第三部小說,這部小說引起轟動更大。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09:13 AM

第一卷 小聖人出世  第三十七章 紅樓


  轉眼到了六月中,早稻開始成熟。石堅又再次走出家門,畢竟和州大多數多農民採用了他拋秧的辦法。

  老嫗也要跟著去看看,石堅只有答應,他在前面打著油布雨傘,替老嫗遮著太陽。紅鳶和綠萼在後面推著輪椅,一行四人來到了田頭。

  看到他們,這些農民們都千恩萬謝,現在莊稼已經成熟,明顯採用石堅拋秧法比其他插秧稻子長勢好得多,也就是他們增添了一份收入,自然感謝石堅,也感謝老嫗,要沒有老嫗的請求,也許這個神童還沒有想到他們呢。

  石堅來到田間,他叫他們將那些長勢好的成熟早的稻穗摘下來,留下做明年的稻種,並打了一個比喻,說身材高大的夫婦以後養出來的小孩子也比別人養出的小孩子身材高大。這樣一代一代傳下去,小孩子就越來越高大。這些稻種也是這樣。他摘下來這些稻種,到明年就會比別的稻種成熟期縮短,產量也高。用不了十年,這種雙季稻就能正式推廣。

  當然他不能說出達爾文的物種進化論,以及物競天擇還有基因學的道理,如果說出來,再說出人是猴子變來的,還不知道引起多大的風波。一部《三國》都叫他差點吃不消,幸好他說大地是圓的還是假借一個海客之嘴。

  他說完了這些話,在農民一片感謝聲中才離開。

  七月,宋朝發生了一件大事,一代賢相王旦以病求退,宋真宗樞密使、同平章事王欽若為左僕射、平章事,也就是正式讓王欽若擔任宰相職位。宋真宗很早就想用王欽若擔任宰相職務,王旦說:「欽若遭逢陛下,恩禮已隆,乞令在樞密院,兩府任用亦均。臣風祖宗朝未嘗使南人當國,雖古稱立賢無方,然必賢士方可。」意思是陛下對王欽若恩禮已經夠隆重了,宋朝到現在沒有用過南方人做過宰相(王欽若,字定國,臨江軍新喻人,今江西新余,有沒有新余的大大,千萬莫要生氣),雖然古人說任用賢士不能拘於出處,然而宰相必須賢士方可,王欽若還不能稱為賢士。真宗這才打消了這個主意。

  等到王欽若擔任宰相,他告訴別人:「因為王子明(子明,旦之字)的話,使我遲了十年做了宰相。」

  對於這個命令,寇准以及石堅隆重對待的范仲淹在朝堂上極力反對,說王欽若才德不夠,不能擔任宰相職位。真宗怒,徒寇准於永興軍,范仲淹徒廣德軍(這裡歷史有所改,勿責)。劉娥對寇準沒有好印象,可對這范仲淹印象不壞,對真宗說道:「那個范希文可是那個小孩子看中的。」意思是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石堅面子上放過范仲淹一馬。

  真宗說道:「這個范希文胸懷大志,然而人如生鐵,脾氣比寇准還倔,朕將他放逐,是有意磨礪他的性格,將來他可為我兒的大臣。」

  他意思是說范仲淹志向遠大,可脾氣太倔強,要磨練磨練,將來留給我兒子大用。

  范仲淹在朝中做了沒有幾個月的京官,就被逐放,他也不以為意,對送行的人說:「軻意正迂闊,悠然輕萬鐘。」從此范仲淹聲名始揚天下,進入人民視野,也從這一天起,他也擺脫了石堅的陰影,正如和州那個少年所說論氣節,無人能比。

  范仲淹赴廣德途中,還特地拜訪了石堅。

  石堅聽到他做了沒有三個月的京官,又被打回原形,苦笑道:「譬喻工人撬石,用一槓桿,順勢而為,如硬用蠻力,石未必動,還會傷人傷已。節氣固然重要,成功才是終始。」

  范仲淹知道他的意思是自己所作所為,還不是為了大宋的百姓好,只要達到這個目標,有時候也要不擇手段,不能硬幹,他默然不語。只是石堅也沒有想到若干年後攤到他自己,比他們還要幹得乾脆。

  范仲淹沒想到他這個舉動進入一個臥病在床的老人視野。沒有幾天,宋真宗將王旦召見到滋福殿,這時候王旦病得連路也走不動,左右將他扶著才進了宮。真宗看到他這種樣子哀傷地說:「朕剛要將大事托負給愛卿,可愛卿病成這種樣子,叫我怎麼辦?」叫皇子出來拜見,王旦惶恐避開,皇子隨而拜之,王旦說:「皇子盛德,可以擔任陛下的事。」又推舉了十來個大臣,這十幾個大臣以後沒有升達兩府的只有凌策和李及兩人,可見他的眼光。特別他提到范仲淹,石堅,說這兩人氣節高,胸懷廣大,是將來大宋的重臣。

  真宗將他的話一一記在心裡。到了九月,王旦卒,真宗親自登門弔喪,並為之而哭,然後廢朝三日,優詔贈太師、尚書令、魏國公,謚文正,錄其子、弟、侄、外孫、門人、故吏,授官十數人。他想起了王旦的話,又將范仲淹調查回開封,這回可是擔任戶部侍郎的職位。這可是從三品的大官,一年之間兩升一落,從從八品的小官升至從三品的大官,天下為之側面,許多人擁進他的府中為之恭賀,范仲淹無喜無憂,說道:「我只聽過和州八歲少年郎說過,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喜從何來。」一時天下為之稱頌。

  這一年,和州農民因為使用了石堅的方法獲得到了豐收,他們稱這種方法為石郎拋,石郎聽到這個名字哭笑不得。真宗聽了又給石家豐厚的獎賞。

  時光又進入了冬天,平時老嫗悶得慌,還有紅鳶和綠萼推著輪椅出去轉悠,現在天氣冷了下來,老嫗也不能出門了,石堅看到老太太著急,於是心中不忍,說道:「奶奶,孫兒再給你講個故事吧。」

  一聽到他講故事,紅鳶和綠萼開心得直拍巴掌。

  石堅就說道:「孫兒這本書叫《紅樓夢》。」

  然後緩緩說道:「作者自云:因曾歷過一番夢幻之後,故將真事隱去,而借通靈之說,撰此<<石頭記>>一書也。故曰甄士隱云云。但書中所記何事何人?自又云:『今風塵碌碌,一事無成,忽念及當日所有之女子,一一細考較去,覺其行止見識,皆出於我之上。何我堂堂鬚眉,誠不若彼裙釵哉?實愧則有餘,悔又無益之大無可如何之日也!』」

  當石堅講到:「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都雲作者癡,誰解其中味?」

  綠萼說道:「這首詩寫得好,就是有點淒愴,就和少爺寫的那首小曲兒一樣。」

  她說的那首曲兒就是那首馬致遠的「古道西風瘦馬」的曲子。

  紅鳶不滿道:「綠萼,你就不要打亂少爺的心思。」

  綠萼吐吐了舌頭。她知道少爺本事可大著呢,兩個故事轟動整個大宋。這個故事看來也不簡單。

  石堅又吐出了那首後世著名的好了歌:「世人都曉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

  古今將相在何方?荒塚一堆草沒了。

  世人都曉神仙好,只有金銀忘不了!

  終朝只恨聚無多,及到多時眼閉了。

  世人都曉神仙好,只有姣妻忘不了!

  君生日日說恩情,君死又隨人去了。

  世人都曉神仙好,只有兒孫忘不了!

  癡心父母古來多,孝順兒孫誰見了?」

  老太太閉起眼睛,說道:「我的乖孫兒,這句詩很有道理呢。」

  然後石堅又誦出那道人的解說:「當年笏滿床,衰草枯楊,曾為歌舞場,蛛絲兒結滿雕樑,綠紗今又糊在蓬窗上。說什麼脂正濃,粉正香,如何兩鬢又成霜?昨日黃土隴頭送白骨,今宵紅燈帳底臥鴛鴦。金滿箱,銀滿箱,展眼乞丐人皆謗。正歎他人命不長,那知自己歸來喪!

  訓有方,保不定日後作強梁。擇膏粱,誰承望流落在煙花巷!因嫌紗帽小,致使鎖枷槓,昨憐破襖寒,今嫌紫蟒長:亂烘烘你方唱罷我登場,反認他鄉是故鄉。甚荒唐,到頭來都是為他人作嫁衣裳!」

  這回連紅鳶也忍不住拍手,說:「少爺,這才是好曲兒。」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09:16 AM

第一卷 小聖人出世  第三十八章 女兒


  《紅樓夢》和《三國演義》、《西遊記》不一樣,這書寫得更為嚴謹,其中還有不少的優秀詩歌詞賦。曹雪芹一生只寫了大半部,前後修改了八遍,每一個詞字都經過了嚴格的推敲。石堅縱然記憶力再好,他也不可能將每一句都記住。況且他對這部作品也抱著神聖的態度。而且其中有一些關於男女方面的描寫他不得不刪去,否則流傳出去,人家還不懷疑?就是不懷疑,也會讓那些老儒們攻擊格調低下。事實上《紅樓夢》的確有一段時間作為禁書被禁止發行。於是他一邊將它默寫出來,對記不住的地方經過反覆的推敲補上,對那些刪節的地方也經過推敲用一些句子和場景代替,而不失原味,才講給老人聽。

  這樣一來,速度更慢,過了元宵節,東風徐吹,隱隱帶來春天的氣息,石堅才將《紅樓夢》說到第二十八回:蔣玉菡情贈茜香羅薛寶釵羞籠紅麝串。然而小說中的詩詞賦曲震驚了整個大宋文人。特別是賈寶玉說的:「女兒是水做的。」

  這句話讓天下所有女子都對和州那個少年產生好感。當看到林黛玉葬花一段,又使宋朝多了多少憂愁傷感的少女。現在幾乎每個大戶人家的姑娘都會背出這一段:花謝花飛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游絲軟系飄春榭,落絮輕沾撲繡簾。閨中女兒惜春暮,愁緒滿懷無釋處。手把花鋤出繡閨,忍踏落花來復去?柳絲榆英自芳菲,不管桃飄與李飛。桃李明年能再發,明年閨中知有誰?三月香巢初壘成,梁間燕子太無情。明年花發雖可啄,卻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傾。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明媚鮮研能幾時,一朝飄泊難尋覓。花開易見落難尋,階前愁殺葬花人。獨倚花鋤淚暗灑,灑上空枝見血痕。杜鵑無語正黃昏,荷鋤歸去掩重門。青燈照壁入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溫。怪依底事倍傷神,半為憐春半惱春:憐春忽至惱忽去,至又無言去不聞。昨宵庭外悲歌發,知是花魂與鳥魂?花魂鳥魂總難留,鳥自無言花自羞。願依脅下生雙翼,隨花飛到天盡頭。天盡頭,何處有香丘?未若錦囊收艷骨,一杯淨土掩風流。質本潔來還潔去,強於污淖陷渠溝。爾今死去依收葬,未卜依身何日喪?依今葬花人笑癡,他年葬依知是誰?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連劉娥看到「依今葬花人笑癡,他年葬依知是誰?」也忍不住擦著眼淚對宋真宗說:「官家,這孩子往常寫的詞作不是鏗鏘有力嗎?怎麼現在越寫越傷感,害得哀家留了多少淚水兒。」

  宋真宗也是苦惱,原來上次青州老儒董誼因為彈劾石堅揚名,現在看到石堅這本《紅樓夢》又彈劾石堅,說自古男為尊,女為卑,石堅這本書將值男兒於何地。身為身負天下重望的文人士子,卻寫出了這等香艷靡靡之音,當下聖旨重責而。

  這本書寫得很好,連宋真宗又開始迷上了,可為什麼這孩子總給朕一面帶來歡心一面帶來麻煩?

  他說道:「愛妃,不如朕下一道聖旨,叫他改一下風格。」

  劉娥忙阻攔他:「官家,不可,這樣就失去了原來風味,哀家其實也喜歡著。」

  宋真宗又是無語,你喜歡幹嘛留淚。

  這時候又有奏折報上來,原來是董誼屢次彈劾石堅,惹得地方上幾十個大戶小姐不高興,在知州家二千金帶領下,帶著一干家奴,將他抓住狠揍了一頓。

  董誼上奏折叫冤來了。

  劉後看了奏折大笑,竟搶過宋真宗的筆在奏折上注了一行字:不移乃十年郎,問君幾許歲?汝家子女十歲時何為?揍得好。

  宋真宗一看傻眼了,這奏折怎能批出去?

  不過這本書的宿命思想也許皇帝和皇后看了歡喜,自己為什麼身份高貴?這是命中注定的。可一干正直富有進取心的大臣對這種思想都抱有批判性的態度。只是這時朝中寇準被罷,王旦病死,王欽若當政,正直人士很少,所以才讓石堅終於安心地將這書寫下去。

  儘管有許多人士(全是男士)對《紅樓夢》持著批判性態度,但他們也不得不承認石堅是古今第一神童,單論筆力,只有十歲的年齡已是舉世無雙。可讓寇准他們開始對石堅產生了失望,難道這孩子長大了,生活也安定了,性格變了?直到後來《資治通鑒》問世,才使他們又開始對石堅恢復信心。

  這一年,石堅十歲了,李慧也十歲了。這時候孩子很早熟,十歲的李慧對人情世務已經懵懂似懂。她每次趁著馬車到石家,能辨出別人看向她目光中帶著嘲笑。她現在不願來石家,儘管她願意看到堅弟弟一天比一天長得秀雅,她願意看他伏筆寫出那些好看的字兒。可她明白當年自家父母是如何對石家祖孫的,只是父親大人手上還有一張婚約,加上堅弟弟對自己很好,才沒有告吹,實際上從石堅當眾燒掉婚約,父親沒有制止,兩家的親事就已經斷了。

  現在除了父母逼迫,她自己從來不主動來石家。但她膽子小,性格文弱,有時候父母發火,她不敢辨解,還得前來。這一次她又乘著馬車前來,實際上她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來,但石堅祖孫都沒有留意。

  看到她,石堅溫和地一笑,叫紅鳶去拿果子給她吃。

  李慧低下頭,低聲道:「堅弟弟,不用麻煩,我已經長大了,不是那個只會吃零食的小孩子。」

  「喲,慧姐,你什麼時候長大了,連我也不知道?」石堅開著玩笑。

  「堅弟弟,人總要長大的。堅弟弟,你長大了會做很大的官嗎?會娶公主嗎?」

  石堅被她這句話逗得笑起來,在普通人眼裡娶公主回來就是最大的榮華富貴,因此後代有包拯怒斬陳世美國和女駙馬的傳說及戲曲。其實不論那個朝代一旦娶了公主,也代表著他一生難以高昇,擔任要職。現在駙馬都尉只是從五品的官職。宋太宗那麼喜歡寇准也只將宋太祖開寶皇后的幼妹宋氏許給寇准,而不敢將自己的女兒許配給寇准,怕耽擱了他的仕途。

  李慧說這句話時低著頭,石堅沒有看到此時她眼中已是淚光灩灩。

  李慧依然低著頭搓著衣角說道:「反正堅弟弟以後娶的妻子一定很了不起。」

  石堅想道這個小姑娘怎麼了,她不是知道自己與她的關係還在藕斷絲連著,怎能說自己又娶了別的女子為妻。他還不好問,假如這樣問了,李恆夫婦還不樂翻了天,一想到他們那副嫌窮愛富的面目,石堅就感到極度嘔心。

  李慧又說道:「堅弟弟,那個林黛玉不久就要死了嗎?」

  石堅訝然,現在《紅樓夢》正寫到賈府無比富貴時候,她怎能察覺到林黛玉不久就要死了?難道女孩子天生就直覺敏銳?

  李慧又低著頭說:「堅弟弟,我也許沒有等到長大就會死的。」

  石堅心中連叫我佛慈悲,又一個小姑娘看傻了。他勸道:「那只是我哄奶奶開心講的一個故事,都是假的。」

  李慧說:「堅弟弟,你不是在書中說假作真時真亦假,真作假時假亦真。堅弟弟,我走了。」

  石堅還在愣神,他心想今天這個小姑娘怎麼哪?他以前世的小姑娘看待李慧,卻不知道她不知覺中真的長大了。(大大們,很多人對他們很關心,他們的結局小弟早按排好了,石堅不會為難,只是那個結局有點那個,太煽情,不要扁我。)

  這件事讓石堅疑惑了好幾天,但隨後他就沒有時間考慮這件事。因為江芨的船隻回來了!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09:19 AM

第一卷 小聖人出世 第三十九章 回歸


  這天晚上石堅看完了書,正準備洗腳上床睡覺,忽聽到外面有人不顧丁圃的攔阻,闖了進來。

  石堅皺起眉頭,心說是誰這麼冒失。那個人竟直來到後堂,對石堅大喊道:「石相公,請快出來,孫員外女婿船隊回來了。」

  石堅聽了大喜,問道:「他們到了哪裡?」

  「他們船隊到了泉州港,怕耽擱了生產,特地用小船將石相公點明要的那種食物送到和州城。」

  「船呢?船呢?」石堅一邊說,一邊也不成擦乾腳,穿了一雙拖鞋向外面跑。

  這個人是新任的華知州特地派來通知的,可石堅此時激動,比他跑得還要快,嚇得他在後面一個勁地說:「我說小祖宗,你可跑慢點,要是將摔到什麼地方,我可是吃不了兜著走。」

  石堅來到碼頭,看到無數燈火點起,照得亮如白晝。原來石家住在郊外,安靜(也未必了)倒是安靜,可離城裡還有一段距離,離碼頭更遠。城裡大多數人都知道這條消息,他們不單來看稀奇,也知道隨著這種食物種子到達,石堅將放開棉花種植辦法。他們去年時曾偷偷從雷州引進,但產量不高,又不知道如何將這種棉花變成布。他們又不敢請教石堅,不過將它們塞進衣服裡,冬天很暖和。現在更多的人也準備種植這種植物。

  和州城的河道不是十分地寬大,至少對於這些海船來說。但這船隊領頭的人精明,他料到這一點,派來裝載食物種子的船隻都不大,又是裝了半載,正好安全到達和州。

  石堅看到整整八條船上全部裝了花生、土豆、紅薯、玉米。他再顧不上溫文爾雅的形象,三下兩除二地從跳板上跳上了船,捧著一堆花生,又捧起一堆玉米,再捧起一堆紅薯。嘴裡還唸唸有詞:「我的炒花生啊,我的煮玉米捧子啊,我的烤紅薯啊,我的牛肉燒土豆啊。」

  這可將華知州嚇壞了,前任汪知州和陶知州因為任上這個神童,現在都已經喬遷。可要是神童在自己任上出了事,犯傻了,皇帝怪罪下來,自己還有好日子過?

  華知州拍著他的肩膀問道:「小石相公,你還好吧,你沒事吧?」

  後世史記,中外第一名臣石堅初聞印第安雜糧種子到達,拖鞋而出,見到食物後,驚喜失措,瘋狂上船,抱著食物胡言亂語,這是被稱為歷史上最具風度的臣子一生罕有的幾次失態。

  石堅一翻白眼,心說你才有事呢。他這才走下船,一邊走一邊還留戀不捨地望著那船雜糧。比起到朝堂上與那些臣子和老儒們作無謂的爭執,這才是真正有利於大宋百姓的實事。

  他來到領首的那個海客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三個大禮,嚇得那個海客連連迴避。他們這一船隊在琉球就與主隊分開,主隊帶著交換或者說掠奪過來的香料回泉州,他們順著東海到長江口,進入和州。主要目的是想趕到種植季節來臨之前將種子送到和州。今天嚴格來說是他們離家近一年半時間第一次踏入宋朝的土地,可自從進入南海後,遇到去南洋交易的海客,聽到如今石堅的盛名,那可是以十歲的年齡榮稱為天下第一才子,皇帝和皇后在宮中眼巴巴地望著他進京的人。他那裡敢受石堅的大禮。

  石堅偏偏拽著他的衣袖說:「今天小子就是給你行十個大禮,也不能回報你們為大宋做出的貢獻。」

  這時候紅鳶和綠萼才推著老太太的輪椅趕過來,綠萼搶先跑過來,遞上鞋襪說:「少爺,你還穿著拖鞋呢。」

  這時候大家才注意到這個風度翩翩的美少年今天竟然光著一個大光腳丫子,穿著拖鞋跑出來,全都哄笑起來。華知州也笑了起來,他才想起今天晚上少年種種失態,可是為了大宋的百姓啊。這樣的行為不亞於謝公聽到淝水大捷後興奮地跑出去稟告皇帝,連鞋跟斷掉都不知。少年如此赤膽忠心,那些老儒們還對他攻擊不休,這些人書也白讀了。

  老太太輪椅也過來了,她對石堅說道:「孫兒,你過來。」

  石堅走了過去,老太太用一根木棍在他頭上敲了幾下,說:「你是一個讀書人,我叫你不顧形象,穿著拖鞋到處跑。」

  石堅鬱悶地撓撓頭,心想我這不只是一個十歲的孩子嗎?可對老太太只有恭恭敬敬地說聲:「奶奶,孫兒錯了。」

  眾人發出一聲善意的輕笑,心想這老太太家教夠嚴厲了。華知州更是感概萬分,這老太太哪裡是在教孩子,她是孟母教子,在教導一個聖人哪。

  華知州早有安排,請求城裡最大紳士洪家騰出客廳,招待這些海客。洪紳士一口答應,這些海客一來,小神童肯定會來,只要沾上小神童的人那一個不飛黃騰達,就是能重複上次孫員外家的盛事,也是高興的。

  分賓主落座,通過交談,大家才知道從前年冬天他們開始出發,先在年末到了石堅所說的澳大利亞島。石堅聽了不由苦笑,哪可不是什麼島,是世界第七大陸。他們先是在哪裡駐紮了幾天,順便補充淡水和食物,還特地派了人上岸查看,果然發現了鐵礦。只是時間短,他們沒有找到金礦。哪裡也有土著人,大多數是幾百人生活在一起,身上還只穿著樹葉,就像傳說中野人一般。不過這些人都很野蠻,言語又不通,對他們充滿敵意,幸好他們這次人多,帶著武器,打敗了他們。

  大廳裡的人都稱讚他們勇敢,可石堅知道所謂的打跑代表著什麼含義。沒想到因為他的到來,澳洲土著人提前了近千年遭到侵略。他再一次明白落後就要挨打的真正含義。

  然後他們花了幾個月時間,來到了印第安大陸,在上面果然找到了石堅所說的糧食種子,還發現當地人也食用這種食物。眾人聽了全望向石堅,都讚歎石堅不愧為文奎星下凡,在家中就知道幾萬里外,大海的盡頭有這種食物。現在他們已經忘記了石堅可是說是一個海客所說。

  這海客還說道他們在這個印第安大陸上也找到了香料,哪裡香料遍地都是,當地人還真的用它們來當柴火燒。聽了這句話,這大廳裡所有人眼都綠了。他們既然能坐在這大廳,身份都不簡單,手上要麼有錢要麼有勢,他們可不為溫飽憂愁,至於救天下的窮苦人這種事還是讓石堅這種近乎聖人的人來幹,自己可沒有那副好心腸。發財而且發大財才是最吸引他們的。

  這海客又說,這時候到了夏天,他們聽過石堅說過大洋上一到夏天風還要大,就是他們選在秋冬春三個季節還遇到比小山還要高的浪頭,就不敢返航,他們將船隻泊在一個避風的港灣,上了岸,用帶來的衣服和瓷器和印第安人交易。這個印第安和澳大利亞土著人長相差不多,也是幾百人或者幾千人居住在一起。大多數族群土著人和他們交易,也有少數人行為惡劣,於是他們再次拿起武器對這些人進行了驅逐。

  說到這裡,又引起一片讚歎聲,只有石堅苦笑,什麼叫驅逐,看來這一路沒有人指揮,他們燒殺搶掠是少不了。

  這時江芨又想起了一件事,他記得小神童說過這裡是無主之地,他們看到這裡地域廣大,人煙稀少,而且盛少香料,土地肥沃,於是在印第安洲載上了大宋國土的界碑,還叫他們回來時在澳大利亞大島上也載上界碑,表示這已經是大宋的疆土。

  石堅聽到這裡,再也忍不住,一口茶水噴了出來。開疆闢土?還是南美洲和北美洲以及大洋洲,論起面積他算了半天硬是沒有算出來,好像比後世成吉思汗的元朝,前世的蘇聯還大了數倍。

  他不由撫胸,心道:這也太假扯了吧。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09:21 AM

第一卷 小聖人出世  第四十章 考拉


  石堅對印第安歷史知道不少,據說這種人種是屬於亞洲蒙古人種,一萬多年前從白令海峽穿越過去,繁衍開來的,真要說來與中國人還有一點親緣關係。但這種說法無從考證。

  那個海客又說起當地印第安人風俗習慣。說哪裡人吃東西全部用手抓的,不用筷子。又引起嘖嘖驚奇,和議論這種人不開化的聲音。他又說道印第安人做飯時,使用質地粗糙的陶罐、石碗、木勺。有人生病時,他們採來草藥,或將其點燃對病人進行煙熏,或煮湯為病人沐浴。哪裡的丈夫得知妻子懷孕以後,必須遠離妻子。孕婦丟下一切裝飾和打扮,摘掉耳墜和項鏈。懷孕期間孕婦禁忌吃大魚,因為據說吃了大魚,魚的神靈將把嬰兒奪走,並將孕婦殺死。孕婦們禁忌看到男人們乘船捕魚,否則會觸犯水神,水神一怒之下會將船弄沉。在臨產期快到來時,孕婦要到遠離村莊的大森林裡去居住,同時做分娩的各種準備,如果是第一次分娩,要有一個老年女人陪同,但是不給予孕婦任何幫助。孩子出生後,孕婦倒提著孩子,放到事先準備好的樹葉堆上,用木片切斷臍帶,再用樹葉將孩子擦淨,跑到小溪裡再把孩子沖洗乾淨。然後孕婦抱著孩子跑回村莊,向村子裡的人和她的丈夫介紹孩子的出生過程,而後整個部落會為新生命的降生舉行集會慶賀。

  這更使得在坐的人聽得一愣一愣的。

  那個海客又說道:「我們一直呆到秋天來臨,才將得來的香料和食物種子裝上了船,分開回來。」

  石堅聽到這裡問道:「那麼其餘的人呢?」

  「他們帶著剩下的半支船隊帶著瓷器和茶葉絲綢在江副尉帶領下到那個什麼歐洲去了,江副尉還說他們到歐洲去用這些東西交易黃金,順便沿著石相公所畫的海圖看看大地是不是圓的?」

  環球旅行?石堅再一次翻起白眼,他差點被這海客的話噎死。過了好半天才無力地說:「你們,你們做得很好,很好。」

  「承蒙石相公誇獎了,其實這次要不是得到的香料太多,還怕石相公急著等著種子,我們也想去看一看歐洲什麼情況,哎,老朽也是抽到短簽沒有辦法才回來的。」

  石堅再一次翻起白眼,心說你說得大義凜然,還不是這才看到好處,想要跟著他們撈取更大好處,才不願回來。

  說到這裡,他一拍腦袋想了起來,說:「石相公,這才我們回來時在那個澳大利亞看到一個小動物,挺好玩的,我們帶了一百來只回來,沒想到這東西蠻難養的,回來時只有十來只活了下來。這才老朽帶了兩隻準備送給石相公,在路上又死了一隻。」

  說著他叫人把那個動物抱上來。大家看到這種動物長著大大的耳朵,有一身又厚又軟的濃密灰褐色短毛,鼻子扁平,一對小小如同黑豆的眼睛可憐巴巴地望著眾人。它的樣子像一只小熊,可比小熊顯得更加溫順憨厚。大概是這麼多人將它嚇壞了,它發出如同嬰孩啼哭的叫聲,還把兩隻手摀住眼睛往那個人懷裡鑽。

  這個小東西可愛的樣子立即使客廳裡所有人都放起光,紅鳶和綠萼早就撲過去說道:「這是送給我們少爺的嗎?」

  那個海客點頭稱是。

  紅鳶和綠萼立即從那個海客手裡將那個小東西抱住,紅鳶撫著它光滑的毛皮說道:「小傢伙,以後你就叫毛毛。」玩弄一會,看到綠萼一臉艷羨的目光,才依依不捨地交到綠萼手上。

  綠萼緊緊抱住它不放,一會兒驚奇地說:」咦,它身上還有香味呢。少爺,它是什麼動物,奴婢從來沒有見過,它吃什麼東西?」

  那個海客也好奇地望著石堅,他們當初也是看到這個小傢伙長相可愛,才抓回來,準備送給皇上的。可一路上它不吃不喝,只有少數大約是耐不住飢渴,喝了一點水,吃一些果子,才倖存下來。

  石堅心說我怎能不知道,當初澳大利亞政府把它當成國寶送到中國,CCTV還全程跟蹤採訪過。原來這種考拉在澳大利亞很多,一度曾作為土著人的食物,可後來由於人民的獵殺,越來越少,在他前世時已成了世界的寶貝動物。

  他說道:「這個小東西叫考拉,又叫樹袋熊,考拉在當地人語言中意思是不喝水。」

  「不喝水?可老朽看到它們也喝過一點水。」

  石堅說道:「考拉一般每天吃掉半斤樹葉,因為樹葉裡有水份,所以它不喝水,並不代表著它不需要水份,在船上喝水是因為它太渴了。」

  「原來是這樣,難怪我們把什麼東西給它吃它也不吃,原來它是吃樹葉的。」

  石堅又說道:「它吃東西可挑剔,吃的是澳大利亞特產的一種樹葉,叫桉樹。因為桉樹裡有一種成份,被它吸收後,它身上也帶著淡淡的體香。」

  說到這裡石堅才想起來,桉樹引進中國的時間好像是在清朝,現在中國還沒有桉樹,這個小東西怎能養活?他說道:「也有不少考拉也會嘗試換一下口味,比如茶樹葉子,芙蓉樹(合歡樹)葉子。」

  聽到這裡洪家老爺使了個眼色,下人會意,立即出去找這兩種樹葉。

  石堅也看到了,他還是搖頭說:「即使這樣,這也比我們人也偶爾吃一點果子,但不可缺少主食。你們看,這只考拉現在就生病了,沒有主食它還是活不長的。」

  綠萼就急了,她都快要哭了,帶著哭音說:「少爺,你那麼聰明,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就想過辦法救救毛毛吧。」

  石堅差點想摀住她的嘴巴,我靠,我還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還成了《三國》中的第一妖人諸葛亮?

  石堅硬是讓她這句話愣了半天才說出來:「我也沒辦法,就是諸葛亮在世也沒辦法。而且這種考拉只適合生活在熱帶地區,像我們這裡天氣一冷它就不適應。你們再看,它現在發出嬰孩的哭聲,身體還在不住地顫抖,代表著它在害怕。雄性考拉還發出吼聲代表它強壯和統治地位。有時候母考拉和小考拉交流發出考拉輕柔的滴答聲、嘯叫聲、溫和的嗡嗡聲和咕噥聲,各種聲音代表著不同的含義,如溫和的呼嚕聲則表示對對方的不滿。」

  他越說眾人就越喜歡這個小東西了,邊上也有人說:「石相公,你就想個辦法,救救它吧。」

  石堅再一次翻起白眼,心想我都說了那麼清楚,你們還要我救它。我是神吧?

  他還是搖起頭,說:「洪老爺,你叫下人去摘樹葉了吧?」

  洪老爺答道:「石相公,老朽也喜歡這個小東西,剛才聽了相公的話,是叫下人摘樹葉了。」

  石堅說道:「待會看它吃不吃?如果吃還能多活一段時間。並且它還需要安靜的環境,它還怕狗、貓、黃鼠狼。」

  他說這句話因為丁圃為了看門養了一條大黑狗。

  他剛說完,洪家下人採來了樹葉。綠萼把考拉放在地下,大約是餓得久了,那只考拉居然吃起這異地出產的樹葉。綠萼和紅鳶才鬆了一口氣。只有石堅清楚地看到它是吃了,可吃得不多。等它吃完,綠萼聽到石堅說它怕冷,緊緊地將它摟在懷裡,試圖給它取暖。

  招待完海客一行人,華知州才在石堅帶領下將這些雜糧種子挑上岸。石堅還一再囑咐他們不要將這些種子,特別是玉米撒落在地下。最後在船艙的艙角有幾粒玉米他也小心地撿起來。休要小看了這幾粒玉米,那可是跨越了幾萬里大洋運過來的,幾年後它將變成多少玉米?又能養活多少人家?

  那個海客看到石堅這種情形,他是又羞又愧,他們到了那個什麼印第安大陸後,看到香料眼睛都放光了,要不是江芨和士兵的提醒,他們都忘記了此行最大的目標。實際上在那個大陸上找這種食物比找香料還要容易,可他們只帶了一條大船裝載這種糧食回來,到了琉球才分裝到小船上。

  早知道石相公如此甚重,他們該多帶幾條船種子回來,也不至於讓小神童彎腰去撿。

  比和州還要轟動的是泉州。

  隨著近百條大船浩浩蕩蕩地在泉州港口停泊下來,幾乎泉州城所有人都擁到碼頭,那個擠啊,水洩不通都不能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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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注,有些大大對我讓主角抄襲《紅樓夢》,有所懷疑。我很理解大大們的心情,從宋朝時封建禮教越來越殘酷。大大們,但請注意了,是從宋朝起,我們都知道,但從宋朝什麼時候呢?準確時間應當是南宋,宋朝四大理家,朱熹是南宋人,北宋周敦頤程顥程頤現在還不知在哪兒,等到他們出世小石石很老了,等到那時候小弟我早讓作品收官了。即使這樣他們講究天道合一,對理學還不苛刻。應當來說這時宋朝風氣秉承唐風,還比較開放,文人以狎妓為榮,就像某位大大所說連裹腳都才流行,有時候皇后還陪著皇帝與大臣們一起進宴,這的確是真實得不能再真的歷史面目。溫潤似玉大大,小弟知道你是好心一片,不是象樸老大找小弟的麻煩,除了你也有大大產生懷疑。才特寫了這些文字,也讓大大們瞭解現在宋朝時間思想環境。雖然是YY,這麼大漏子小弟我還是不敢犯的。就是這樣,小石進京城還有老儒找他麻煩,他一怒之下在大殿上寫下大宋第一詞。要是在南宋特別朱大神理學大盛時不要他這樣幹,就是李恆將女兒往石家送也要給人家挖掉祖墳,小石以後也別想泡MM了。小弟特地選這個時間,也是比較容易可塑的時期。另外小弟還讓小石擁有三個博士學位,可以說最有才華的穿越者(如果是普通人能記住這麼多東西才怪,呵呵)。唯一漏洞是小石歲數還小,雖然也許穿越者本人才華橫溢,但用神童和迷信以及小石將《紅》書經過修改來解釋別人不懷疑稍有點勉強。對小弟這番見解有沒有對歷史比較精通的大大,有的話請發評。另外昨夜加了五次精都沒有加進,難道讓小弟再次失言?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09:24 AM

第一卷 小聖人出世 第四十一章 一帝


  他們比到達和州的船隊還早了六天到達泉州,又恰好是在上午到達的。開始他們還不慌不忙地將一捆捆香料往港口上卸,可後來看到人是越擠越多,也慌了神,連忙向泉知州官員請求支援。直到官兵趕過來,才在官兵的護送下,將香料卸進了倉庫。

  晚上,泉州城也擺下了盛大的宴會。那些海客在其他商賈艷羨眼光下走進客廳,他們也將一路上風光說了遍。當場就有許多人要求加入,可叫他們失望地是他們聽到的答覆馬上進入夏天,船隻在大洋上航行危險,要等到秋天來臨才能再次啟航。這些商人無奈,不過他們在心裡準備等到秋天來臨好好幹一場,那一船船香料要值多少錢,一輩子只要干他*的一趟就夠了,這些人憤憤地想道。

  此後宋朝沿海最繁忙的就是各大船廠,訂單都排到後年。

  取得這樣大的功績,這些海客不會忘記向皇上報喜,隨同快馬赴京的除了無數名貴的香料,還有僅存下來的考拉和在印第安大陸發現的一塊巨大的綠寶石。

  十天後,垂拱殿上大臣鴉雀無聲,他們不是不知道江芨此行成功,而是在對著一份地圖發呆。這份地圖就是上次石堅在孫家畫的地圖臨摹版。現在江芨在澳大利亞大島上和兩大印第安洲載上標有大宋疆土的石碑(其實只在南美洲載上石碑,那些海客們也在誇大功績,謊報了)。他們對照著地圖,看著宋朝土地面積,然後再看看三個大陸土地的面積,嘴裡發出響尾蛇一樣「絲絲」的冷氣聲,就是不說話。

  宋真宗可以說是最守成的皇帝,可是他對著這地圖直抹冷汗,兀自還猶如在做夢。他想到父皇為了爭回幽雲十六州,讓遼國人打得鼻青臉腫,可幽雲十六州和這個什麼的什麼的大陸相比,簡直如同夜郎向大漢自誇。其實經過澶州(今河南濮陽)身臨其境的危險後,他極度厭倦兵事。但這也是看人行事,這三塊地盤如那些海客所言,土地肥沃,盛產香料,主要人少,不像遼國那麼多野蠻凶狠的番子,他們一行只有一千個士兵和近萬個手無宰雞之力的海客,竟然所向無敵。他怎能不動心?他又想到石堅給他寫的那首詞,如果自己真的將這幾塊土地收入囊中,那麼秦皇漢武算什麼,唐宗晉祖也算過球,甚至他忤逆地想,就是自己伯父和父親也算個球!

  他好半天才說道:「這樣說來,這些地方就算是朕的了?」

  他說話時喉嚨有點嘶啞,感情這一會兒他連聲音也變了。

  這些個大臣都是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臉上神情極為古怪,他們也不知說什麼好。

  這時候只有王欽若走出來說道:「恭喜陛下,難怪這些年天降祥瑞,原來出處在這個地方。陛下可謂千古一帝也。」

  這可不是千古一帝嗎?雄居宋朝江山,外加兩個美洲大陸,還掛上一個大洋洲做尾巴。

  只是這也來得太容易了吧?好半天才有人清醒過來,首先是李迪說道:「陛下,切莫忘記了太祖曾用斧畫大渡河的故事。」

  宋太祖趙匡胤帶兵打到大渡河,嫌西南地廣人稀,攻打下來勞民傷財,打下來也不好治理,於是用爺頭在大渡河一畫,說:「朕的江山就到此了。」於是沒有繼續攻打吐蕃和大理,其實那時吐蕃和大理都很積弱,以趙匡胤的能力完全可以收復。

  李迪又說道:「那麼大的土地,如經營,不想遭受侵犯容易,如統治,難。」

  他意思是想像那些海客那樣路過,和那些土著人交易甚至交易不成來硬的容易,畢竟人家落後,人又少。可想要統治,就很困難,像南美洲北美洲那麼大地方,你往裡面塞個十萬八萬人,找也找不到,談何治理?

  這時范仲淹也走出朝班,奏道:「啟稟陛下,和州石堅拜託江芨海客此行目的是為了尋找糧食種子,使我大宋子民不受飢餓,並不是想要拿下這廣漠的土地。印第安大陸遙遠無期。即使海客裝上石相公設計的先進新帆,也要近兩年才能有一趟來回。正如李少傅大人所言(時李迪任李迪為吏部侍郎兼太子少傅,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交易治難。」

  宋真宗這時也清醒了,他知道這兩個大臣說得有理。可他望著桌子上那張地圖,好大,好大呀!想到這一大片地方就這樣丟掉了,他心疼得肉都痛了起來。

  王欽若看到他神情,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麼,於是又奏道:「古今有多少少年天才?有誰有和州那個少年神奇?」

  一提起石堅,宋真宗精神又振奮起來。是啊,石堅簡直讓人不可思議,初以字詞驚動天下,為了擺脫困窘局面,他發明了那種神童燒,連遼國番子也愛不釋手,後來又上三部小說,傳到家喻戶曉地步。現在真的讓海客帶來了那種糧食種子。他想了想,古今歷史上還真沒有那個少年有他這樣神奇。

  王欽若說道:「正因為陛下是聖人轉世,所以天降這個小神童輔佐陛。石小神童閉門在家,竟從書中找出新帆設計,再想想他講的那部《三國》,有多少奇謀妙計?這件事也許困難,可那個少年未必沒有辦法解決!」

  他這話石堅要是聽見,一定叫道:阿彌陀佛,幸好這是在封建社會,人民都還迷信,否則肯定會穿幫。

  同樣這話說完後,引來一大陣鄙視的目光,這可是大宋幾十倍的土地,想要佔有開發它,要得有多少人力物力?他竟然叫一個十歲少年想辦法?就連王欽若的同黨也忍不住低下頭,不好意思看他。

  李迪忍不住站出來說:「臣告王相諂妄。和州學子石堅固然聰慧過人,可此次立此大功也是因為聽到那個海客與他先父交談。只是別人不信,偏那少年放在心上。至於這麼大土地,離中原遙遠,如何去開疆闢土,如何去治理,縱然是孔子復生,顏孟轉世,也無可奈何,怎能叫一個少年郎想出主意?」

  他這一番話說得眾人點頭,這才是正人君子說的話嘛。

  宋真宗知道他的話有道理,可對這片土地,這土地...他在心裡念叨了好幾句,過了半天才說:「這樣,朕命人到和州問一下那個少年有沒有辦法,如果有更好,如果沒有就算了。」

  大臣都無語,感情皇帝到現在還沒有死心。

  在和州城,石堅也在鼓動那些商人。

  等到雜糧全部挑進倉庫,華知州派人安排他們住宿,雖然這些人回泉州心切(可不是心切,他們還要回去分贓呢),可現在一耽擱,都快到子夜辰光,是要休息了。一路上石堅為了感謝他們為了大宋子民奔赴遠洋,也相送他們到驛站。在路上這些海客無意中講起他們在印第安州發現了一棵綠寶石,那可真叫大,現在獻給了皇上。

  石堅聽了靈機一動,對那個海客說道:「且慢,小子還想起了一件事,上次沒有對江副尉說。」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09:28 AM

第一卷 小聖人出世 第四十一章 一帝


  他們比到達和州的船隊還早了六天到達泉州,又恰好是在上午到達的。開始他們還不慌不忙地將一捆捆香料往港口上卸,可後來看到人是越擠越多,也慌了神,連忙向泉知州官員請求支援。直到官兵趕過來,才在官兵的護送下,將香料卸進了倉庫。

  晚上,泉州城也擺下了盛大的宴會。那些海客在其他商賈艷羨眼光下走進客廳,他們也將一路上風光說了遍。當場就有許多人要求加入,可叫他們失望地是他們聽到的答覆馬上進入夏天,船隻在大洋上航行危險,要等到秋天來臨才能再次啟航。這些商人無奈,不過他們在心裡準備等到秋天來臨好好幹一場,那一船船香料要值多少錢,一輩子只要干他*的一趟就夠了,這些人憤憤地想道。

  此後宋朝沿海最繁忙的就是各大船廠,訂單都排到後年。

  取得這樣大的功績,這些海客不會忘記向皇上報喜,隨同快馬赴京的除了無數名貴的香料,還有僅存下來的考拉和在印第安大陸發現的一塊巨大的綠寶石。

  十天後,垂拱殿上大臣鴉雀無聲,他們不是不知道江芨此行成功,而是在對著一份地圖發呆。這份地圖就是上次石堅在孫家畫的地圖臨摹版。現在江芨在澳大利亞大島上和兩大印第安洲載上標有大宋疆土的石碑(其實只在南美洲載上石碑,那些海客們也在誇大功績,謊報了)。他們對照著地圖,看著宋朝土地面積,然後再看看三個大陸土地的面積,嘴裡發出響尾蛇一樣「絲絲」的冷氣聲,就是不說話。

  宋真宗可以說是最守成的皇帝,可是他對著這地圖直抹冷汗,兀自還猶如在做夢。他想到父皇為了爭回幽雲十六州,讓遼國人打得鼻青臉腫,可幽雲十六州和這個什麼的什麼的大陸相比,簡直如同夜郎向大漢自誇。其實經過澶州(今河南濮陽)身臨其境的危險後,他極度厭倦兵事。但這也是看人行事,這三塊地盤如那些海客所言,土地肥沃,盛產香料,主要人少,不像遼國那麼多野蠻凶狠的番子,他們一行只有一千個士兵和近萬個手無宰雞之力的海客,竟然所向無敵。他怎能不動心?他又想到石堅給他寫的那首詞,如果自己真的將這幾塊土地收入囊中,那麼秦皇漢武算什麼,唐宗晉祖也算過球,甚至他忤逆地想,就是自己伯父和父親也算個球!

  他好半天才說道:「這樣說來,這些地方就算是朕的了?」

  他說話時喉嚨有點嘶啞,感情這一會兒他連聲音也變了。

  這些個大臣都是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臉上神情極為古怪,他們也不知說什麼好。

  這時候只有王欽若走出來說道:「恭喜陛下,難怪這些年天降祥瑞,原來出處在這個地方。陛下可謂千古一帝也。」

  這可不是千古一帝嗎?雄居宋朝江山,外加兩個美洲大陸,還掛上一個大洋洲做尾巴。

  只是這也來得太容易了吧?好半天才有人清醒過來,首先是李迪說道:「陛下,切莫忘記了太祖曾用斧畫大渡河的故事。」

  宋太祖趙匡胤帶兵打到大渡河,嫌西南地廣人稀,攻打下來勞民傷財,打下來也不好治理,於是用爺頭在大渡河一畫,說:「朕的江山就到此了。」於是沒有繼續攻打吐蕃和大理,其實那時吐蕃和大理都很積弱,以趙匡胤的能力完全可以收復。

  李迪又說道:「那麼大的土地,如經營,不想遭受侵犯容易,如統治,難。」

  他意思是想像那些海客那樣路過,和那些土著人交易甚至交易不成來硬的容易,畢竟人家落後,人又少。可想要統治,就很困難,像南美洲北美洲那麼大地方,你往裡面塞個十萬八萬人,找也找不到,談何治理?

  這時范仲淹也走出朝班,奏道:「啟稟陛下,和州石堅拜託江芨海客此行目的是為了尋找糧食種子,使我大宋子民不受飢餓,並不是想要拿下這廣漠的土地。印第安大陸遙遠無期。即使海客裝上石相公設計的先進新帆,也要近兩年才能有一趟來回。正如李少傅大人所言(時李迪任李迪為吏部侍郎兼太子少傅,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交易治難。」

  宋真宗這時也清醒了,他知道這兩個大臣說得有理。可他望著桌子上那張地圖,好大,好大呀!想到這一大片地方就這樣丟掉了,他心疼得肉都痛了起來。

  王欽若看到他神情,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麼,於是又奏道:「古今有多少少年天才?有誰有和州那個少年神奇?」

  一提起石堅,宋真宗精神又振奮起來。是啊,石堅簡直讓人不可思議,初以字詞驚動天下,為了擺脫困窘局面,他發明了那種神童燒,連遼國番子也愛不釋手,後來又上三部小說,傳到家喻戶曉地步。現在真的讓海客帶來了那種糧食種子。他想了想,古今歷史上還真沒有那個少年有他這樣神奇。

  王欽若說道:「正因為陛下是聖人轉世,所以天降這個小神童輔佐陛。石小神童閉門在家,竟從書中找出新帆設計,再想想他講的那部《三國》,有多少奇謀妙計?這件事也許困難,可那個少年未必沒有辦法解決!」

  他這話石堅要是聽見,一定叫道:阿彌陀佛,幸好這是在封建社會,人民都還迷信,否則肯定會穿幫。

  同樣這話說完後,引來一大陣鄙視的目光,這可是大宋幾十倍的土地,想要佔有開發它,要得有多少人力物力?他竟然叫一個十歲少年想辦法?就連王欽若的同黨也忍不住低下頭,不好意思看他。

  李迪忍不住站出來說:「臣告王相諂妄。和州學子石堅固然聰慧過人,可此次立此大功也是因為聽到那個海客與他先父交談。只是別人不信,偏那少年放在心上。至於這麼大土地,離中原遙遠,如何去開疆闢土,如何去治理,縱然是孔子復生,顏孟轉世,也無可奈何,怎能叫一個少年郎想出主意?」

  他這一番話說得眾人點頭,這才是正人君子說的話嘛。

  宋真宗知道他的話有道理,可對這片土地,這土地...他在心裡念叨了好幾句,過了半天才說:「這樣,朕命人到和州問一下那個少年有沒有辦法,如果有更好,如果沒有就算了。」

  大臣都無語,感情皇帝到現在還沒有死心。

  在和州城,石堅也在鼓動那些商人。

  等到雜糧全部挑進倉庫,華知州派人安排他們住宿,雖然這些人回泉州心切(可不是心切,他們還要回去分贓呢),可現在一耽擱,都快到子夜辰光,是要休息了。一路上石堅為了感謝他們為了大宋子民奔赴遠洋,也相送他們到驛站。在路上這些海客無意中講起他們在印第安州發現了一棵綠寶石,那可真叫大,現在獻給了皇上。

  石堅聽了靈機一動,對那個海客說道:「且慢,小子還想起了一件事,上次沒有對江副尉說。」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09:28 AM

第一卷 小聖人出世 第四十二章 寶石


  這句話立即使所有人豎起耳朵。上次石堅在孫家說印第安大陸上香料就像稻草一樣便宜,有不少人相信,央求江芨帶著他們。還有一些人認為路途遙遠,風險極大,只是傳言,未必可信。好了,現在那些前去或者入股的人都發了大財,他們只有眼紅的份。現在聽到石堅又要有話說,他們都知道好事來了,怎能不留心。

  石堅說道:「上次那個海客還和先父說過那片土地上不但香料便宜,而且也盛產寶石,那個澳大利亞也是一樣有無數的寶石,這些寶石都比中原的玉石還要好看。最叫人奇怪的是哪裡的土著人不知道這種寶石的價值,有的都認為它好看,用它來蓋房子。」

  這句話了,那些人心疼啊,你這些土著人不開化便了,也不能用寶石蓋房子,這不是太糟蹋人嗎。

  石堅說這話時臉上露出一臉奸笑,幸好有夜色隱護,別人看不到。

  石堅又說道:「這也是一時半會也說不清的,這樣,到了驛站後,我拿地圖來說。」

  「那是,那是。」這些人全部點頭稱是。現在石堅對他們說我今天晚上會從水裡撈出月亮,他們也會相信。

  來到驛站,驛站的客廳沒有洪家客廳大,這些人全擁進來,擠得如同沙丁魚罐頭,就連華知州也被眾人擠得透不過氣,可華知州自己都不覺得,況且其他人。唯一留下空間只有石堅周圍,可憐紅鳶和綠萼想推著老太太進去看個熱鬧,看到這架式,也不敢把輪椅推進去。

  石堅叫人拿來了海圖,他首先在澳大利亞被稱為寶石之鄉新南威爾士州的地方畫了一個圈。澳大利亞的寶石資源新南威爾士州新南威爾士是寶玉石之鄉,其中歐泊和藍寶石在澳大利亞寶石工業中居重要地位,據保守的估計,1990年這兩種寶石產值達10億澳元。到上世紀末,該州就已發現了所有重要的貴重寶石(鑽石、藍寶石、歐泊和祖母綠)。他說道:「你們要是找到這個地方,用鋤頭在下面隨便挖挖就能找出寶石來。其中有幾種寶石中原都沒有見過,據小子估計價值都比現在市場上流通地寶石珍貴十倍。」

  石堅說這話可是太誇張了,就是新威爾士寶石再多,也不可能隨便用鋤頭挖挖就能挖出,當真是用來蓋房子石頭啊。不過他也有一個夢想,現在澳大利亞荒涼,人煙稀少,土著人一直不開化,於其讓西方幾百年後得利,不如讓漢人得利。只是無利不起早,澳大利亞現在離宋朝太遠了,就是在後世交通發達的年代,也讓人覺得如隔天涯,要不是有利可圖,誰願意去?只要有人願意去,漸漸去的人多了,才能真正算被漢人佔有。

  然後他又在記憶裡前世澳大利亞出產黃金、鐵礦(各位大大,單論鐵礦的品質,澳大利亞的富鐵礦可比中國的鐵礦高得多,至於儲藏量小弟就不要說了,有人說中國物大地博,其實中國資源並不多,唯一中國人比其他各國人勤勞)、銅礦的位置。並大大誇了一通。

  他說到最後,奇怪起來,怎聽不到有人說話,他回頭一看,居然看到許多人聽得入神,眼裡出現狂熱,這還是算好的,有的人聽了口中都流出口水,掛在嘴角流了老長也不自知。

  他差點大笑起來,他又指著地圖上哥倫比亞的方向畫了一個圓圈說道:「這裡出產世界上最好的祖母綠(綠寶石,又稱呂宋玉),不但品質好,產量也大,聽那個海客說這裡出產過重達幾千斤一個整塊祖母綠,整塊玉石顏色翡翠晶瑩剔透,無一雜色(再注,祖母綠顏越呈翡翠色越好,越是晶瑩剔透品質越高,這一點和翡翠相似)。」

  他說這話可不誇張,前幾年哥倫比亞的確有一塊重達幾噸的祖母綠來華展出,據說價值達幾億美元,現在還要升值。

  「幾千斤?」終於有一個人回過神來,開始說話。大家才注意到自己狼狽相,都不好意思輕笑起來。

  當石堅又畫下一個圓圈時,大家頃刻就安靜,比後世解放軍紀律還要好。這回是巴西首都西邊的小城克裡斯蒂娜。在葡萄牙語中,克裡斯蒂娜是水晶城的意思,緣於大約十七世紀,意大利移民曾在此發現水晶礦得名。巴西是寶石王國,而小城克裡斯蒂娜則被稱作「巴西寶石之都」。全球65%的寶石產自巴西,而巴西70%的寶石從克裡斯蒂娜流向全世界。巴西出產的寶石中,最名貴的當推祖母綠、帝王玉和海藍寶。祖母綠的名貴世人皆知,透徹潔淨的綠色折射出深邃的光芒,讓人過目難忘。帝王玉全球只有巴西出產,一般來說色澤越黃品質越高,但最好的帝王玉則呈現出泛玫瑰色,粉紅晶體在光束下如露珠般嬌艷欲滴。至於海藍寶則是最高等級的藍色系寶石,巴西產海藍寶體積大,雜質少,晶瑩剔透。

  石堅畫這個圓圈時還特地加粗了墨水,眾人更是神情緊張,他們都知道隨著石堅這個動作可是代表著什麼含義,現在他們就等石堅開口證實了。

  果然石堅嘴中又吐出讓他們再次流下口水的話:「這裡更了不得了,如果我剛才說在澳大利亞那個地方隨便用鋤頭就能挖出寶石,這個地方就是在路上都說不定讓寶石絆了一跤。」

  眾人齊聲讚歎,可是這時他們心全飛到幾萬里外克裡斯蒂娜了。

  「而且,」聽到石堅這個轉折語,眾人一二三全部住音,石堅說:「這裡還特有一種帝王玉,一般帝王玉呈黃色,最好的帝王玉呈玫瑰色,在陽光的照耀下它呈現出的光澤就像玫瑰花上的露珠,嬌艷欲滴。這裡還出產世界上品質最高的海洋寶。」

  隨後石堅又在地圖上標了兩大美洲鐵、銅、金、銀礦藏的位置,可是眾人的心全不在這些礦藏上,而在那個三個出產寶石的地方。

  這些海客辛苦了這麼多天,又鬧到很晚,按理說他們倒在床上就睡著了。可事實他們在床上反來復去睡不著,即使睡著了也被夢中的黃金寶石驚醒。他們心思重得很呢。

  第二天他們爬起床到外面一看,好多人,原來同樣石堅這通一說傳遍了和州。寶石、黃金、香料,那一樣不吸引著他們的目光?上次石堅在孫家一番話,和州也跟了江芨去了不少人,這些人是托這些海客用船將他們捎帶到泉州,他們找上次去的老鄉幫忙,看能不能帶他們出海。這些海客雖然不樂意,畢竟他們也急著回去,空載和滿載航速不一樣的,可看在他們是石堅老鄉的份,免其為難,還是答應。可他們就來了八條船,那裡裝下。剩下的人發揚愚公移山的精神,趁車或步行向泉州趕去。

  這才是騷動的開始,後來幾天內石堅所說的話傳遍了整個大宋,最有名的一兩句話就是:「隨便用鋤頭都能挖出寶石。」「走在路上不小心都能讓寶石絆倒。」就連遼國、吐蕃、大理都有人向泉州出發。

  到了秋天時,船隊都達到了近千條,人數達到了七八萬人。有的真以為拿著鋤頭挖到寶石,只帶了一把鋤頭和簡單的行李就上船。首先倒霉的是澳大利亞的土著人,當然大多數人來到這裡大有收穫,還有一些倒霉的一無所獲,於是仗著人多勢眾,對當地土著人姦淫擄掠,最後這些土著人全嚇得躲進老山深林裡不敢出來。還有一些人對自己同伴下手。在這片土地上,上演了一場場喜劇、鬧劇。到了第二年,船隊數量達到了驚人的兩千多艘。當然後來的佔不到好礦,於是按照石堅的地圖開採鐵礦、金礦,也頗有收穫,還有的不惜路程遙遠,向南美洲、北美洲出發。這下,更多的人沒有收穫,沒有辦法看在當地土地肥沃,留下來開耕,導致有許多人家大笑,也有一些人家妻離子散哭泣。

  一時天下洶洶,一兩年後許多大臣看不下眼了,紛紛上書要求中止這種行為。可是宋真宗拿出了泉州和廣州等港口的關稅給他們一看,他們不作聲了。因為上面的數字是去年關稅收入達近五百萬貫,今年達到了一千多萬貫。在宋朝最高年收入是神宗變法時一億六千萬兩白銀,而這時只有兩千來萬貫(再注,宋朝各個時期銅銀比例不一樣,這時一貫可換四兩左右白銀,宋神宗時可換二兩不到一點)。這還是中國歷史上最富裕的朝代,按照一些經濟學家計算,北宋的人均GDP達2280美元,也就是現在中國前兩年還比不上古時宋朝收入。當時宋朝一度收入達到世界的收入的百分之八十!在明朝張居正改革後的萬曆28年(1600)年,歲入400萬兩。明末天下大亂,明政府為抵禦後金和剿滅農民起義軍,先後加派遼、練、剿「三餉」,橫徵暴斂,每年也僅得1000萬兩左右。清朝比明朝略好些,順治7年(1650年)歲入1485萬兩,200年後的鹹豐年間,約為3000萬-4000萬兩。而此時中國人口已近4億,超過北宋2-3倍。每當看到這段歷史,小弟也為宋朝深深歎息。

  這些大臣雖然迂腐窮酸,可要是幾萬兩,甚至幾十萬兩,他們還能大發噘詞,可這是幾千萬兩,當初宋遼簽計澶州之盟,宋朝每年拿出三十萬貫給遼國,寇准還心疼呢。後世也品價這段歷史時說石堅一生為世界發展做出了巨大貢獻,他對宋人也如同陽光般的溫暖和憐愛,可他雙手卻直接或間接沾滿了無數外族人的鮮血,以此鑄就了大宋的輝煌。

  石堅雖然擁有前世的經歷,和三個博士學位在手的學問,也料不到這次轟動這麼大,他臨走時還和華知州吩咐了幾句,畢竟莊稼才是根本。這才回到家中。這次破天荒他睡了一個懶覺。而紅鳶和綠萼居然睡在一個床上,她們要用身體暖和小毛毛。

  丁圃也沒有叫他,他可將少爺的辛苦看在眼裡,從他搬進來後,就沒有看到過少爺玩過,休息過。

  石堅睡到太陽老高才起來,他準備梳洗,卻看到了華知州站在門外等候。他看到華知州一眼血絲,問道:「華大人,怎麼昨夜沒有睡好?」

  華知州苦笑了一下,他自問做官也夠清廉,可昨夜做了一夜的夢,夢裡全是寶石在閃著耀眼的光芒,他心想:天下除了你和寇相以及那個范大人能夠聽到這個消息安然入睡,其餘人能睡好才怪?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09:32 AM

第一卷 小聖人出世 第四十三章 春種


  石堅和華知州來到石家佃農的田頭,這就是昨天夜裡石堅叫華知州做的事,讓他一早將和州附近所有的地保、富有經驗的老農、地主和旱地大戶全部請來,他要教他們種植紅薯等引進的幾種植物方法以及棉花的載培技術。一聽到這個消息,那些人跑得飛快,自從石堅在孫家說過那番話他們可放在心上,盼望著這一天已經盼了一年半都超過了。

  石堅來到了田頭,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著他。自從他發現了那種拋秧法,以及蓮藕水田引植的成功,更讓他樹立了權威性。拋秧法就不要再說了,那些被石堅教導的移載蓮藕的人家在過春節時可是獲得一筆不小的收入,那些農民硬是家家戶戶都送了最好的蓮藕到石家感謝。可又被老太太送給了那些貧寒人家,一時被鄉里傳誦。

  石堅首先選擇的是棉花,現在有了這幾種旱糧,他也不怕誤了宋朝糧食的收成,衣食住行,衣也是十分重要的。他叫佃農拿來豬糞、稻草灰以及泥巴和在一起,然後找了一個細毛竹筒鋸成二十公分高的段,在那個泥巴混合物上一合,成了一個培養缽。然後用手將棉花籽種在上面。這樣一來,他手上也沾滿了泥巴。

  紅鳶和綠萼不顧手中的小毛毛,都心疼地阻止他說:「少爺!」

  這個小毛毛大約和人類相處久了,知道這些人不害它,現在膽子也大了一分,加上昨夜兩個少女用身體溫暖它,現在抱著綠萼肩膀不放,還用兩隻小眼睛嘀溜溜地打量著眾人,硬是將眾人的目光從石堅身上分走一半。不過幸好它還沒有成年,加上瘦了不少,只有十斤重,綠萼還承受得起,要是一個成年考拉,重二十多斤,時間長了,綠萼可吃不消。

  一聽綠萼這樣說,這些農民才想起這個少年可是天上文奎星下凡,連皇帝和皇后念念不忘,將來是大宋的宰相,怎能讓他親自勞動。於是跪下請求石堅淨手,有什麼活讓他們來幹,他站在旁邊指教就行了。

  石堅望著這些跪下的農民,感概地想:無論什麼時候,還是農民是最樸實的。他說道:「你們都快起來,連聖上還在宮裡為天下做示範,親自農耕,況且小子?這些新作物的種植方法不僅關係到你們,更是關係到天下百姓有更多人不為溫飽發愁,小子不能不慎重。」

  老太太在邊上頗具威嚴地說道:「綠萼,你回來,小移做得是對的。」

  在老太太和石堅兩人的勸說下,這些農民才從地上爬起來。

  石堅拿起這個營養缽說:「小子知道你們中也有人偷偷引進這種棉花。」

  這些人中,特別是那些大戶基本上聽了石堅在孫家的話後,基本上都引進了,此時臉都紅了起來。

  石堅看向他們,說:「誰都想日子過好一點,小子能理解。況且穿衣也是天下一等一的大事。只是你們種植的方法不一樣,就連雷州那些農戶也是種錯了。小子遍翻農書,尋找增產方法,才找到使這種植物真正取得高產量的辦法。」

  聽到這裡,眾人包括華知州都肅然起敬,遍翻農書,那得要看多少農書,不但要看,而且要吸長補短,讀懂其中的精髓。這少年為了天下農民有好日子過,還不知費了多少心血。

  石堅其實心裡笑翻了天,他又說道:「比如治理天下,以法治罪,以教化民,寬嚴得當。種植農作物亦是此理,也要疏密得當。植物的生長,不但要吸收地裡的養份,也要吸收陽光。」

  當然他不敢說還要吸收空氣裡二氧化碳。

  這時他看到不遠處不知是誰家的豬在路邊吃野菜,打了一個比喻:「比如母豬,一窩養了十個豬崽,還有奶水供應,可養了三十頭呢?」

  大家聽了轟然大笑。

  石堅鄭重地說:「那這些小豬就會因為奶水不足長得畸形,甚至會死去。當然,也不可能一塊田就種一棵莊稼,那樣就是這莊稼長成樹一樣,也收成不足。」

  眾人再次轟笑。

  石堅又說:「因此小子苦心冥想到這條主意。移載棉花。第一這樣一來,可以先讓棉花在營養缽裡生長,冬天棉花葉子落了,陽光透進地表,也可以種植冬季作物。別看了這一季,它們可以讓你們多一分收成,整個大宋加起來將會多出多少?」

  眾人再一次肅然。這少年才是真正為國為民。

  石堅又說道:「那為什麼用營養缽?因為棉花和稻不同,稻是草本作物,根是鬚根,根長得快,所以小子叫你們大膽地使用拋秧辦法。但棉花不同,它是小喬木作物,它的主幹更大,支撐的重量更多,它的根系發達,比稻要粗上幾十倍。」

  聽到這裡,眾人連連點頭,他們都看過或種過棉花。

  石堅說道:「所以它的根系生長慢,如果冒然用移苗的辦法,會傷到它的根,也會延長它的生長時間。」

  說到這裡,他又打了幾個營養缽,將它們放在一起,說:「你們看,為什麼小子將營養缽打成圓形,這樣它們挨在一起的地方小,根系不會互相聯接,根總會尋找有水有土的地方,它們就被迫向下生長。這樣一來,移載時一不會傷到它的根部,二它的根部因為已經向下了,以後移到大田里會吸收更多的養份,長勢也會更好。並且這種營養缽營養充分,使的它幼苗和幼根更強壯。就是各位不在意收成,在大田里單株種植,一是根長得浮淺,二是並不是所有的根都在你們施肥的範圍,有許多根長得不強壯。」

  石堅知道這些農民文化不高,他盡量用淺顯的語言將道理說出。這些人聽了這才豁然開朗。可他們都是有經驗的老農,道理雖然簡單,可種植方法每邁出一步,得要多實踐。就像這棉花在外國以及在大宋偏遠地方出現了多少年,可誰想得出這種種植辦法?

  石堅前世也不是農民,但他經常出差,加上他細於觀察,記憶力好,這才看到並記住那些農民種植方法,沒有想到這時候卻用上了。

  他又說道:「小子也看到過你們種植的辦法,還有一條原因影響了你們的收成。現在有人也知道了想要果樹長得好,把果樹的主幹剪掉,讓它側枝繁盛,才能長出更多的果子。棉花也是一理。棉花有許多枝子其實不結果實的,小子姑且叫它公枝。這些棉枝白於白浪費了地裡的營養,還使那些母枝處於弱勢,自然也會影響到收成。所以這些公枝必須要打掉。你們還要記住我的選種法。這種作物畢竟剛引進,還不適合本地的氣候變化。長期堅持下去,若干年後,畝產千斤毛棉並不是夢想。」

  這句話才是大家最想聽到的。

  石堅又按照記憶告訴他們大約的株距、行距。然後教他們花生窩種、紅薯剪籐釬種、土豆發芽剪果實種植、玉米移載。這才將這幾船雜糧分配下去。他還一文錢沒收。華知州不解問他原因。

  石堅笑笑說:「錢夠用就行了,要那麼多錢放在家裡還不放心。」

  說到這裡他傲然說道:「小子如果貪錢,我可以說不出大門兩年之內會成為大宋首富。」

  他這話說得一點不誇張,憑他手中掌握的領先近千年的技術,很容易做到這一點。經過前世芳的事,他對錢財也看得淡了,再多的錢能買到人心嗎?

  華知州和眾人聽了心服又心折。就不要以後,憑他畫的那海圖以及標上藏寶的位置,他不公開用出售的辦法,也會成為大宋的首富。

  那些少女們聽了他這話,更是望著這個少年,如癡如醉。

  轉眼一個多月過去,花生是不需要移載的,土豆早載下去,可紅薯、玉米、棉花全要移載,石堅基本上兩天就跑到田頭親自教導。這一天他正在忙碌,這時候天氣也熱了起來,他滿頭汗水,加上泥巴,整張英俊的臉孔都成了一個大花臉。突然聖旨到了。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09:34 AM

第一卷 小聖人出世 第四十四章 三拒


  這次來宣旨的除了一個公公還有范仲淹。對於范仲淹,這些人中也有人認識,當初他們還認為這個小官魯莽,可沒有想到現在名動天下,現在都成了四品的大官,穿著紫朱色的山水服,腰裡掛著銀魚袋。只有華知州才知道今天朝庭用范侍郎作宣旨使的真正含義。以前到石家宣旨的可都只是宮裡的公公,現在用了朝庭命官,一是重視,二也代表著正式,看來這個小神童呆在和州的時間不長了。

  石堅也傻眼了,這可是在田間,到哪裡找香燭迎接聖旨。那個公公來過一回石家,看到他一張俊俏的臉蛋變成了一個大花臉,直樂,說道:「我說石相公,你怎能變成這樣子,如果讓那些京裡的姑娘知道還不心疼死。就不要再找香燭了,趕快跪下迎旨吧你。」

  這次還是特賜進士進身。不然還怎麼的,石堅到現在又沒有趕考,還等到他解試、省試,然後再慢慢等到他參加殿試?如果萬一哪天石堅在考場上犯了愣,沒有考好,那不笑掉大牙,被人稱為大宋第一才子,天才神童居然高考落第。那這個大宋考的是什麼?其實每一年主考來臨時,主考官也在犯疑惑,省怕石堅來趕考,不但要讓石堅考上還要高居前列,才能向天下交待,一旦落第自己可會成為眾矢之的。而且都知道石堅字寫得好,但他不又不止寫一種筆體,現在天下士子都在模仿,萬一他們依靠字體來辨認認錯了那更麻煩。他們才巴不得石堅馬上進京,省得煩心。這回真宗給石堅官職是直龍圖學士兼資善堂贊讀,這個資善堂贊讀等於是太子的半個老師。直龍圖學士雖比不上龍圖學士,可也是一個從四品的官員,與范仲淹相當了。

  石堅也聽了怦然心動,他倒不是看中直龍圖,而是看中資善堂贊讀,他可知道現在這位皇太子趙禎(原名為趙受益,立為皇太子改名)可是宋朝上最仁愛的皇帝,據傳他死了的消息傳開,全國上下為之泣哭。死時訃告送到敵對國家遼國,竟然「燕境之人無遠近皆哭」,連遼國皇帝耶律洪基也握著使者的手號啕痛哭道:「四十二年不識兵革矣。」包拯說話把唾沫噴到他臉上,他只有苦笑用衣袖擦擦,還面帶笑容地聽。可惜他一生先皇受制於遼,自己受制於夏,為後人所詬。他想到,如果現在自己就乘機對他貫輸一些自強的理念,讓他從小就留下自強民族的絡印,漢族會不會築就漢武的輝煌,而不讓後人說自宋以後就無漢了?

  看到石堅兩隻黑溜溜的眼珠在一張泥巴臉上不停地轉動,范仲淹和那個公公相視一笑,范仲淹可是知道這個少年的能耐,而那個公公則想:官家都給你下了三道聖旨,如果你還不滿意,難道你還想以十歲年齡穿紫龍服(宋朝官服,一品二品圖案為龍,三到五品為山水,餘下為花鳥,一到三品著紫,五品四品著朱,九品以上著綠,元豐年間,就是在宋神宗手上改為六品以上著朱)。

  這時這些老農也看出石堅正在考慮,他們跪下來說:「石相公,你可不能走啊。」

  石堅一拍腦袋才回醒過來,不好意思地說:「這旨我還是不能接,這些新作物他們都不會種植,還要小子幫忙,請你們對聖上講,等到小子將這種植物推廣天下,就是聖上不要小子做官,小子也要來到聖上身邊服侍聖上。」

  這些老農一開口,范仲淹就知道今天又沒戲了,那個太監望著這些老農連想殺了他們的心都有了。不過後來聽到石堅說末了一句話,才將怒氣消去,心想你看,這少年多會說話,聽了就是讓人暖洋洋的。

  石堅又教了這些老農的一些注意事項,一邊對范仲淹和那個公公說:「要不是聖上對小子恩情太重,小子真沒有心思去京城。這些作物推廣開來。原來這些等於荒廢的旱地現在一畝地能收幾百斤甚至幾千的糧食,從此我大宋再也不怕災害之年。」

  那個公公說:「石相公和尊祖悲天憐人,生得一副菩薩心腸,官家在宮裡也聽到了,他和皇后都誇你們呢。」

  然後他們才回到石家,紅鳶和綠萼給他們斟上茶,那位公公和綠萼相識還打著她的趣:「我說大小姐,你怎能生就一副富貴命呢,宮裡那麼多宮女就攤到你來到石家,現在也不知道宮裡多少宮女嫉妒你呢。」

  范仲淹也難得地開起玩笑,說:「小石相公,什麼時候下官能吃掉你們的喜酒?」

  「你們壞死了,」綠萼啐了一口,羞紅了臉跑走了。

  石堅也是一樂,對范仲淹道:「現在范大人年紀輕輕,身居六曹侍郎,小子還急著吃你的喜酒,你卻來打趣我。」

  范仲淹說:「下官倒是想找一戶人家訂門親事,可是整個開封府的姑娘都在念叨你的風采,下官想找一個也找不到。下官還正要向小石相公算帳。」

  那公公聽了大樂。連華知州也在旁邊偷笑。敢情這三位知州是一個德性,平常怕打擾石堅讀書,不敢登門拜訪,可聖旨一來,也跟著過來,至少能看到少年那滿屋地藏書也能叫他們心滿意足。說不定少年詩興來臨,揮毫一首驚天大詞,那更是雅事。

  石堅白了范仲淹一眼,才想起一件事,他拿出兩張圖紙,對著其中一張自言自語說道:「這機器速度更快,還不能用,還是用這種吧。」

  然後抽出第二張圖紙,說:「這雖然落後一點,目前最適合。」

  這才遞到華知州手上,鄭重地說:「這是小子想出的一套將棉花籽剝去和紡成紗以及織成布的機器。現在請大人趕快把這種機器生產出來,省得棉花上市來不及。」

  這時連范仲淹和那位公公都好奇起來,石堅曾說過一旦棉花推廣,天下人再也不愁衣服穿,連皇上也知道此事,可後來的奏章上來都說這種棉花是暖和,可不能碰水,那裡面的棉籽也沒有辦法剝出來,更不用提織布了。原來這少年說出這話,恐怕早就設計好了這種機器。這張圖紙正是黃道婆在松江(以前可沒名氣,現在大大們知道在什麼地方吧)傳授的一套捍(攪車,即軋棉機)、彈(彈棉弓)、紡(紡車)、織(織機)之具。黃道婆生前沒有受到政府重視,一生流漓顛簸。可正是因為她發明的這種機器,才使得棉花進入人民的視野,使松江富足天下,以後傳到西方,引起西方紡織工業革命,從而使西方國家進入資本主義社會,可以說她為世界都做出了無比的貢獻。

  俗話說人心不足蛇吞象。那個華知州拿到這個圖紙大喜,他自家人也聽了石堅的話,種了不少地的棉花。他又眼巴巴地看著石堅另一張圖紙問道:「石相公,聽說這張圖紙上的機器比下官這張還要先進?」

  石堅將圖紙打開,果然兩下一對比,石堅手上圖紙更複雜,這紙圖紙上畫的是1764年英國J.哈格裡夫斯製成豎式8錠珍妮紡車,以及後期手工操作的翼錠式羅拉紡紗車和走錠紡紗車,還有1775年英國人J.克雷恩製成針織經編機,1785年英格蘭人T.貝爾綜合前人成果研製成功滾筒印花機。可以說是紡織工業進入機器大生產之前最先進的手工紡織機器。

  石堅歎了一口氣,他想到無論是四大發明還是紡織技術,都是從中國流傳出去的,可中國歷代王朝對科技工作者不重視,導致了中國工業的落後,直到他穿越前還沒有追趕上。

  他說道:「豈止是先進,這張圖紙比大人手上那張無論速度還是效率都在快上十倍。」

  這一下,所有人都糊塗了,為什麼好的不用反而用差的?

  老太太也迷糊不解,用棍子敲了一下石堅的頭,說:「你是腦子壞了啦!」

  這一棍敲得不輕,將范仲淹和華知州以及那個公公看得心疼,他們心說:這個少年的頭可不能敲啊,萬一敲壞了怎麼辦?

  石堅揉了一下頭,這個動作讓華知州他們三人看了更是心疼,那個公公要是不顧及身份,都想幫他揉揉,這可是石堅的祖母,要是旁人三人恐怕都會動手打起來。

  石堅說道:「奶奶,這是有原因的。」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09:38 AM

第一卷 小聖人出世 第四十五章 辦法


  石堅說:「小子說過,棉花產量一畝地可產籽棉近千斤,當然現在還不行,用了小子的種植辦法五六百斤還行的,也就是說一畝田能產出三四百斤布匹。」

  雖然早有了思想準備,眼看得以實現,這幾個人還是覺得心跳得發慌。其實石堅這裡出現了一個失誤,他聽到的產量,那個農民的田畝是一百平方丈,也就是標準田畝1。6倍。結果到了秋後棉花收上來,叫他鬱悶不已。(謝謝大大的指點,不然等棉花收下來,漏子就大了。的確小弟我聽說的產量是大田畝產量,還是從美國引的細絨棉雜交的優良品種)

  石堅又說:「再推出這種機器,紡織更為容易,那麼天下人為之巨利,還有誰願意種植糧食?即使是小子正在推出這幾種適合在無人耕種的旱地的雜糧,小子也擔心天下因為種植棉花而使糧食不夠。」

  范仲淹和石堅還打過幾回交道,這華知州還第一次聽到這少年長談,這時想到這少年身負天下重望,果然心思縝密,難怪他不等江芨送回雜糧種子,就不放開技術。

  石堅又說道:「而且這種機器正式放開,布價自會大跌,可牽連到多少養蠶種麻的人家,是有人笑,卻更有人哭。」

  眾人再次起敬。

  「還有巨利之下,不免有人為了手上擁有更多的棉花,借勢強佔田地,導致千家萬戶無地可種成為佃農事小,無家可歸事才大,貧富不均之下,難免天下會騷動。」

  石堅說這話可有原因的,西方國家正因為紡織工業興起,產生了圈地運動,那可是一段血淋淋的歷史,石堅不知道便罷,知道了怎能讓它重演?

  說到這裡,他用火舌將那張圖紙燒掉。雖知石堅話說得有道理,可連范仲淹也看得心疼。

  華知州更是站起來,差點動手從他手中將那張圖紙搶下,他不滿意地說:「石相公,下官不要你這張圖紙就是,你何必將它燒掉?」

  石堅看他著急的樣子笑道:「華大人,請放心,它可在我腦子中,到了小子認為可以放開它時自然再畫出來。現在這張圖紙必須燒掉。你們也看到了,小子家中就這幾個人,一旦大家看到這種棉花的利潤,我相信會有人出數萬甚至十萬貫的價錢收買這張圖紙,到時候定下來有不肖之徒產生歹心,留下反而不好。」

  紅鳶摀住胸口,喘著氣說:「少爺,你剛才一下子就燒掉了十萬貫?」

  石堅看著她心疼的樣子,不由大笑,畢竟十萬貫對於她來說可是一個天方夜譚的數字,當初買下她才花多少錢。他笑完後說道:「它的價值豈止是十萬,就是現在大宋的一年稅收加到一起也沒有它產生的價值大,過幾年你就會明白。你在我家還怕缺錢用?如果我想掙錢,簡直比在路上撿寶石還容易,可要那麼多錢幹什麼?我們是愁吃還是愁穿?錢夠用就行了。」

  在路上都能讓寶石絆倒,這一句話已經在整個大宋流傳開來,范仲淹三人又是會意一笑。憑這少年智慧,他想要賺錢真的是很容易。

  石堅又說道:「所以這次江副尉證實的印第安大陸和澳大利亞大陸的存在,意義非常重大,假如有一天,真的會因為小子所說因為棉花導致天下土地吞併嚴重,在沒有退路下,這些無家可歸的農戶可以到新大陸找一塊適合生存的地方。這樣可以緩解社會危機,也可以因為缺乏人手,讓那些地主和商賈善待佃農。而且新大陸由於一直處於封閉壯態,沃野千里,更容易種植莊稼。其次新大陸上礦產豐富,可以彌補大宋銅鐵不足的局面。」

  聽他說到新大陸,那個公公才想起此行來的主要目的,他說道:「灑家倒忘記了,監行時官家叫你想個辦法讓大宋真正佔領那三片地方。」

  范仲淹差點樂了,真宗臨行時是叫他們問一下石堅有沒有辦法,可讓他這一改變成了命令想個辦法。不過他也緊張地望著石堅,看他能不能想出辦法來。

  石堅指著自己鼻子一樂,說:「叫我,聖上還真看得起小子。」

  范仲淹大窘,滿朝文武,精英薈萃,竟指望一個小孩子,不過看他笑嘻嘻的樣子,難道他真有辦法?

  石堅對自己穿越過來的年代,是又愛又恨,愛的是特別北宋年間,社會風氣開放,國家繁榮(不是昌盛),人民安寧富裕。恨的是國家外交軍事軟弱,先受制於遼,又受制於西夏,再受制於金,到了元朝,乾脆連皇帝也讓大臣背著跳海了。宋朝的軟弱就是從這個宋真宗開的頭。沒想到他這次腦子活絡起來,知道打美洲和大洋洲的主意了?

  石堅還不知道宋真宗的真正心態,他在澶洲讓遼人嚇怕了,才用祥瑞和封禪來隱蓋內心的脆弱和困窘,可作為一個帝王,他也想建立豐功偉績,只是不敢罷了。現在機會來了,他還是想抓住的。

  石堅坐在椅子上閉目沉思,嘴中還說道:「征服這幾塊地方,的確很容易,關健是路途遙遠。只有使船速加快。」

  范仲淹他們都知道這次江芨他們都使用的是石堅改造的船帆,才使得船速快,船隻安全,其實這次江芨能找到那幾片大陸,這個少年才是真正佔了最大的功績。難道這少年又想出了新式船帆?可再快,這麼遠又能起什麼作用?

  石堅從椅子上爬起來,在室內踱著步,他在想著前世船隻的樣子,想著想著又開始自言自語起來:「首先是鋼板,還要防海水腐蝕的鋼板,這個問題就不好解決,其次是內燃機,想要精密的內燃機還必須生產精密的機床車床。還要柴油,想要柴油,就必須開採石油,鑽井鑽頭,冶煉設備,太複雜,不行。」

  他說的是什麼東西?這些人包括才學最高的范仲淹都大眼瞪小眼,不明白。不過事關重大,這個少年既然八歲就發明那紡織機器,現在十歲,就更了不起。也許這個智如諸葛亮,不知是妖怪還是星宿下凡的少年還真能想出什麼辦法。他們一聲都不敢吭,怕打擾了他的思路,連老太太一旁嗓子有點發堵也不敢咳嗽。老太太也知道,這可是比宋朝大了幾十倍的地方,如果孫兒想出了辦法,那就是書中的諸葛亮,徐茂公,張良。

  石堅想起了美國人福爾頓設計的第一艘輪船克雷門特號,這艘輪船時速是每小時八公里,用的是蒸汽機。當然以石堅的學問他不會造出那麼落後的船隻。他一拍腦袋說道:「我怎能那麼笨呢,老想著那些先進的玩意,蒸汽機也不錯啊。」

  他還說自己笨,那麼我們這些人算什麼?華知州差點暈倒。以後華知州和前任陶知州一樣,凡是準備聽這少年的話,可得要有思想準備工作,不然心臟可承受不住。

  范仲淹高興地說:「石相公,您想出來辦法哪?」

  生性高傲的他對這少年都用上了尊稱。

  石堅說道:「幸好我沒有奉旨。」

  一句話說得眾人一愣,如果他有辦法,就必須要立即進京,怎能幸好沒有奉旨?

  石堅又說道:「辦法,小子倒想出來一個,就是首先加快船速。」

  幾個人立即沮喪,問題還是回到原點,船再快有什麼用,這麼遠,快個三個月五個月不得了,還是於事無彌。當然,快上十倍二十倍是另外一回事,可誰能相信石堅能把船變得那麼快,除非是神差不多。

  誰知道下邊的話差點讓他們全坐在地上,石堅說道:「小子我有一種辦法,可以使船隻來回一趟只要四五個月時間,也就是一年避開夏天風季,可以往返兩次。只要這種船造好了,只要十年就可以開始真正佔有那三片土地。」

  華知州張大嘴,不知他是不是傻了?范仲淹雙眼不動,人也不動,也不知是不是呆了?那個公公用指著石堅,說:「你,你,你,你。」半天也不知他說你什麼?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09:42 AM

第一卷 小聖人出世 第四十六章 門坎


  過了半天還是范仲淹最先醒悟過來,他一把拉住石堅的手,說:「石相公,你說的可是真的?」

  石堅說道:「范大人,小子現在已經嫌聲名太過,連門都不敢出,何必要用誑語來為自己錦上添花?」

  「這怎麼可能?」華知州也反應過來。從印第安大陸到大宋有多遠,除非那船在飛。

  石堅說道:「這要不了幾年時間,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小子相信各位都能看到。」

  說到這裡,他將他寫的那幾本關於物理化學的書拿了出來,只是他起了另外一個名字,叫《格物學》。這幾本書上次范仲淹也看到過,但現在比上次來增加了不少厚度。連范仲淹也看不懂,這個公公和華知州那裡能看懂?

  石堅說道:「這幾本書就是小子研究萬物的至理和變化。如果能精通格物,那麼對宋朝百姓將會有很大的幫助,比做任何官幫助都大。」

  說著,他來到門外窗前,說:「這種格物學好比是這所房屋,小子來到了窗外,就能發明那種新帆和這些紡織機器。但小子真笨,就來不到門前,如果來到門前,就可以馬上造出那種船隻。」

  那個公公開始失望,說:「那麼石相公造出這種船隻是一種假想?」

  石堅說:「也不是,其中的原理小子基本上能夠掌握。還有一些細節小子還要考慮。不過請您可以向聖上說,只要讓小子有三年時間,就完全有把握造出這種快船。」

  他說這話是有原因的。可能因為穿越的緣故,他前世的記憶到現在也沒有消失一點,但面對現在年代,沒有一點工業基礎,就是造比較原始的蒸汽船,也要涉及到鑄造、煉鋼、還要做出簡單的車床,至於焊接想都不用想。怎樣用原始的材料做出先進的船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前世是學過不少知識,可現在也要花時間梳理,再次復學一下,還沒有資料和其他人的幫助,是要很多時間。他還有《資治通鑒》沒有寫完,《紅樓夢》開講了不到一半,也不能把它太監了。

  難怪他剛才說幸好沒有接旨,如果他接了旨,再不去京城,與拒旨就是兩樣性質。

  石堅看向書房裡滿屋子書,想到這麼全是經史子集,就是沒有一本關於科技方面的書籍,他不由歎道:「書到用時方知少啊。」

  三人又再次暈倒,心想難怪他有如此才華,看了這麼多書,還嫌書少,難道他想把天下的書本全都看完不成?

  那公公看到石堅這幾本書上的內容他是看不懂,可那一個個小楷寫得確實工整秀麗,他說道:「石相公,這幾本書可否讓灑家帶去獻給官家?」

  石堅連忙用手摀住,說:「不行!」他心想,一本《三國》加上一本《紅樓夢》已經掀起滔天巨浪,再把這幾本格物學獻上去,還不知道引起多大的風波。除非他馬上能造出一架飛機,從和州飛到開封御街上,或者乾脆造出火箭將那些老儒們發射到太空,讓他們來個太空漫步,那樣他們才可以閉上嘴巴。

  他解釋道:「不是我不想獻給皇上,而是這幾本書都沒有完本,很多推斷小子都在模稜兩可之中,一旦傳出去,誤人誤已。等到小子寫完自當獻給聖上。」

  那個公公才怏怏作罷。

  華知州好奇地問道:「石相公,你剛才說對這格物學只來到了窗外,那麼到達門坎又是如何情形,或者進入門內又是如何情形?」

  石堅看著,突然笑了笑,他神秘地說道:「小子可以告訴你們,但你們千萬不能洩露出去。」

  三人點頭,石堅說道:「小子只要進入門坎的邊緣,就可以造出這種船隻。踏入門坎,就可以造出一種能載人飛行的工具,從這裡到京城只要半個時辰,或者造了一種工具,在這裡就可以和聖上對話。至於到了門內,小子也不敢想像。」

  這不是他不敢想,是他不能說,難道告訴他們人類還能登上月亮?一顆導彈從和州直接命中遼國上京?萬一皇帝聽了聽動心,叫自己製造出來,那可是大大的麻煩。

  「這怎麼可能?」三人臉上全都大變。

  石堅又說道:「所以小子叫你們不能洩露出去,傳出去是太悚人聽聞。也許小子終生也沒有這個能力,但小子對造這種船還是信心十足的。不過,你可以告訴聖上,就說現在就可以將這三塊地方納入大宋的地圖。對於這一點小子可以用項上人頭保證。」

  他說這話是有證據的,現在歐洲還處於相當落後的局面,他們是沒有能力跨過大海的,等到他們有能力時,宋人早已在這裡生住根。至於遼國,在陸地上它是強大,可在海面上,它也是一無是處。不過他還是低估了歐洲人模仿能力,這是後話。

  這才是這個公公最想聽到了。他這才將真宗賞給石家的物品拿出來,告辭。

  十幾天後,他們風塵僕僕趕到京城,真宗一看到他倆臉上開心的樣子,知道這一行收穫不小。他說道:「你們別慌告訴朕,等會讓大臣們也樂上一樂。」

  這些大臣們剛散完朝,有的還沒有到家,就有公公傳來真宗在御花園宴客,請他們前去。

  等他們來齊了,真宗對范仲淹說:「范愛卿,你細細稟來。」

  范仲淹想到雖然石堅不說虛言,可這件事未成之前,難免有人也說自己和王欽若一樣拍真宗的馬屁,滿足他好大喜功心理,用一個少年不可思議的言語來盅惑皇上,於是他叫那個公公說。

  那公公以為范仲淹把這件天大的喜迅讓給他講,他還感謝零涕。

  當真宗聽到石堅為了那種糧食到來驚喜失措,現在田里為教農民種植,一張俏臉上裹滿汗水泥巴,成了大花臉時,真宗歎息:「這是一個好孩子呀。」

  當聽到石堅將那種先進的紡織機器圖紙燒掉以及原因,真宗更是歎息,說他好心思。

  只是有不少大臣聽了心疼,他們都出身良好,家中有許多田產,如果種上棉花,再有了那種機器,自己的子弟和族人再也不會為生計犯愁。范仲淹冷眼將他們表情看在眼裡,心想這少年是有遠慮,連這些大臣都動了心,況且他人,這圖紙燒得好。

  當聽到石堅嫌自己身名太過,真宗訝然道:「這孩子難道一點愛好也沒有了?」

  王欽若答道:「啟稟陛下,石相公有一愛好。」

  「什麼愛好?」真宗好奇地問。石堅不愛錢,不愛名,不愛官,他還愛什麼?

  「他愛的是精忠報國。」

  真宗細細一想,可不是,他為種子向海客施禮,再為糧食到來瘋狂,他是為了朕的江山而瘋狂。事實石堅是為了自己同胞有好日子過開心,那時他哪裡想到開封城這個老皇帝。

  看到皇帝開心,那公公也道:「他還有一個愛好?」

  「哦,你且給朕說來。」

  「他愛好看書,他房裡那麼多書,還嫌書用到時方嫌少。」

  「這個愛好也好啊。」真宗高興,立即下旨看御書房裡有沒有多餘的書,有全部賞給石堅。

  最後公公才將石堅的話說出,當然那幾句門裡門外的話他也不敢說,太悚人聽聞了。

  這引起了大臣爭議,真宗說問范仲淹:「范愛卿,你認為那少年有幾分把握?」

  大臣們全部看著范仲淹,他做京官不久,可都知道他脾氣比寇准還要臭,他是不會說虛言的。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09:45 AM

第一卷 小聖人出世 第四十七章 為誰


  范仲淹歎息道:「那個石相公學問之深,已到了常人無法想像的地步。他寫了幾本書,專講格物,研究天地萬物變化,微臣一點也看不懂,依微臣看他的把握倒有九成以上。」

  「哦,還有這回事,那你們為什麼不把那幾本書帶來?」

  那公公答道:「奴才也向小石相公討要,但他說還沒有寫完,等到寫完了自當獻給皇上。」

  「那是,那是,這本書如此深奧,是要許多時間來寫。」真宗嘴裡這麼說,其實他在想連范仲淹都喊看不懂,自己要來何用。不過他立即高興起來,說:「這樣說,那個印、印什麼大陸和澳大利亞大陸就屬於朕了。這孩子,也不起個好記的名字,這個名字太熬口。」

  他叫拿來地圖看著,然後說:「這以後就叫兩灣大陸,這個大島就叫大洋島。」

  石堅在家裡聽到真宗取了這個名字,哭笑不得,他將南北美洲改成印第安大陸就已經過分了,真宗這樣一改,簡直與歷史南轅北轍。

  真宗還說:「這樣一來,還最少需要十三年才能真擁有這片地方啊,時間太長了。」

  大臣們聽了全部僕街,秦統一六國花了多長時間,這可是比以往任何帝國疆土都大上十倍的地方。

  送走了欽差大臣,石堅剛要準備讀書,沒想到李慧來了。原來李恆聽到這回皇上都封了石堅為直龍圖學士,他這才是十歲,前途簡直連自己都不敢想了。他立即叫李慧上石家,他現在也怕啊,聽說連王相都要把自己孫女許配給石堅,這個女婿可未必是他家的。他叫李慧當著欽差面前來,意思是石堅已經有了未婚妻了,你們就不要打他主意。李慧可沒有她父母那樣死皮賴臉,在路上推三拖四,等到欽差走了她才過來。

  她看到綠萼肩膀上毛毛,心疼地撫摸著它。毛毛幾個月長大了不少,可越發瘦了。現在它和綠萼、紅鳶混得廝熟,把她們的肩膀當作桉樹的樹枝,呆在上面不肯下來。看到李慧撫摸它,它發出「呼嚕呼嚕」的抗議聲。

  看到她削瘦的樣子,石堅不忍,他說:「正好皇上賞了不少東西,你看得中的全拿走。」

  如果是李恆在這裡,聽到此話,一定兩眼放光,真的全部拿走,可李慧搖搖頭。她心說:我那有心思要這些東西,最想要的是你。可她知道隨著石堅越來越有前途,她和他之間距離也越來越大,加上父母的作為,現在兩人之間已經有了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

  石堅見她不肯收,沒有辦法,只好硬找出一箱最好的絲絹搬上李府的馬車,讓她做新衣服。綠萼和紅鳶也拿出皇后賞賜給她們的首飾,送給這個楚楚可憐的小姑娘。

  李慧道了謝後,又說道:「我昨天也寫了一首詩。」

  「慧姐,你也會作詩了,快寫給我看。」石堅高興地說。不管他與李家的恩怨,也不管原來那少年殘留在他腦海中的記憶,他對這個小姑娘也是抱著好感的。

  李慧拿起毛筆,在紙上寫道:

  一抹新雨後,滿地凋紅血。

  心似蛛絲網,為誰苦相結。

  她的字寫得沒有石堅好看,就連現在紅鳶和綠萼在石堅薰陶下,也寫得比她強,只是她寫得十分工整。

  石堅看到這首詩,怎能不明白她的用心,但他一想到她父母的市儈,狠狠心,岔道:「慧姐,以後你也別看《紅樓夢》了,那是假的。哎,我這本書不知道害了多少小姑娘,以後我乾脆不寫了。」

  「那可不行,」紅鳶立馬抗議。

  綠萼卻吃吃笑起來,說:「紅鳶姐,你放心,少爺他就是不寫,皇后也會命他寫完的。」

  石堅裝作無奈地摸摸腦袋,說:「那我還要毒害許多小姑娘?」

  這時候女孩子懂事早,李慧見石堅岔開話題,就有七分明白他的心思,十分失望。她說了聲:「那我走了。」

  石堅說:「這就走?不過你常來,我教你打太極拳,你這身體太差了。林戴玉心腸好,可她命太差了,千萬不要學她。」

  「嗯,」李慧答應一聲,告別,她上了馬車眼水卻開始「嘩嘩」流出來。

  石堅目送她背影離去,也長長歎息一聲。

  隨後天氣越來越熱,應當是毛毛最開心的氣候,可毛毛卻一天天瘦下去,最後在六月來臨時,一個晚上趴在綠萼的懷裡死了。早上起來,紅鳶和綠萼知道後大哭,石堅心想,不就是一個動物嗎?他還不敢說。他心想自己也算這宋朝最可憐的家主,連兩個小丫頭也不怕自己。

  兩個小丫頭將毛毛安葬,還給它蓋起一個墳墓。

  石堅更在心中誹謗,心想要不要寫上一個墓碑,上書幾個大字:生的偉大,死的光榮。

  李慧聞迅也趕來,小姑娘一個勁的掉淚,她還低聲說:「毛毛,你和我一樣可憐。」

  看她哭得傷心,紅鳶和綠萼也不哭了,反過來安慰她。

  在皇宮裡還有一個小姑娘比她哭得更傷心,那是真宗唯一的女兒趙堇,才八歲。真宗子女少,大多壽命不長,他將這個女兒看得比命還重。因為迷信,他怕她再過早死去,讓她進入道宮當了道士,法號叫清虛靈照大師。但她進入道宮以後身體還是虛弱,這時江芨他們這些海客進貢了考拉,真宗全賞給趙堇。果然小姑娘看到考拉後開心得不得了。可是它們不吃不喝,這叫飼養考拉的公公犯愁了。幸好傳來和州石堅說的話。於是公公給這幾隻考拉特地蓋了一個暖房,採來新鮮的茶樹葉和合歡樹葉餵養。

  這個辦法暫時起了一點作用,可考拉還是一隻接著一隻死去。每死一隻,公主就哭上一回,真宗也沒有辦法,連那個神奇的少年也說在宋朝養不活這些考拉。到最後一隻考拉死去,趙堇乾脆也跟著那些考拉學習,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了。

  真宗沒有辦法,只顧斥罵那些海客害人。可這關海客什麼事,人家也是好心一片。只有劉後想出一個辦法,她來到趙堇床前說:「和州傳來消息,那個石神童就要進京了,哀家等他來了叫他給你講《西遊孝記》給你聽。」

  趙堇一聽,果然來了精神,她從床上爬起來,問:「皇后,是真的嗎?」

  「哀家還會騙你?」

  「那我們拉拉勾。」

  「好,但你可得要吃飯了。那個小神童長得可好看了,他看到你這副樣子,不喜歡就不會給你講故事。」

  (各位大大,這個公主我實在查不到更多的資料,但她作為書中一個重要的人物,小弟還要請大大們幫個忙,有誰知道更祥細的資料,請通知小弟。至於劉娥對公主這麼好,也無從考證,但她一生無子,對仁宗的確很好)

  小公主立即開始吃飯,還差點噎著。以後幾天她看到真宗就問他:「那個小神童什麼時候來啊?」

  真宗只好搪塞,說:「快了快了,他在寫一本書,寫完了就進京城。」

  轉眼來到秋季,這一年和州的農民在石堅的教導下,這幾種作物取得大豐收。石堅叫他們將那些劣質的雜糧拿來,又叫華知州請來附近所有州府主管糧食的官員以及大戶,他要在自家門口擺一個大宴。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09:47 AM

第一卷 小聖人出世 第四十八章 比智


  這一天來了許多人,就連有些州的知州也趕來,畢竟這時灌溉不容易,就連沿江地區旱地面積也不少。老百姓有沒有好收成,可直接關係到他們的政績。宋真宗也派了兩個宮裡的公公趕來看熱鬧。

  石堅將宴席擺在他居住地方的曬穀場上。就這樣,還擠得人山人海。石堅為了推廣這幾種作物,早有了準備。首先他請了幾個熟練的農婦表演軋棉、錯紗、配色、綜線、絜花。看到一會兒那些白絨絨的棉花變成了印有色彩鮮艷圖案的被、褥、帶、帨(手巾),雖然這些人中間有不少人曾偷偷到和州拜師學藝,可還是發出一片讚歎聲。這幾個農婦聽到他們的讚揚,臉上都露出興奮的神情,可她們望著石堅更是感激,如果沒有這個少年,那有她們今天。結果當石堅叫人表演用棉籽搾油時,這些觀看者都心疼得要死,這些棉籽到明年會變成多少棉花?等到油搾好了,石堅才說:「棉花一身都是寶,棉桿可以做燃料,棉殼嘔爛了可以做肥料,棉花可以織布,棉籽可以搾油,雖然棉籽油不能食用,可用它來點燈,也可為大家節約一點食用油。」

  他說的是實情,雖然這時人民生活水平比前幾個朝代都要好得多,但還有人家處於半饑不飽的壯態,炒菜時更捨不得放油。

  石堅這才撤下各種紡織機器,又擺上來各種大鍋等灶具。他也請來城裡幾家有名氣酒樓廚師,只是當他掏出錢付他們損失,這些人硬是不受,說石相公造福千家萬戶,才辦這次宴會,他們要是收錢,都沒臉死後見祖宗,讓石堅再一次看到這時人民的質樸。

  石堅首先叫廚師們在做烤紅薯、煮紅薯。還有早曬乾的紅薯干,用它來做稀飯,還有用大麥芽熬出的紅薯糖。可憐這些農民從來沒有見到過這種莊稼,到現在還不知道如何食用。石堅又怎可能讓他們食用?這些都是要留下來生子生孫的。石堅叫他們提供一點劣質,不好留種的雜糧,這些農民結果全挑出最好的,還讓石堅斥責了一頓。這些略帶甜香的食物叫大家大肆快朵。特別是烤紅薯和紅薯糖,使大家久久不能忘懷。單論含糖量紅薯不及大米,可甜度卻超過了用大米做出的麥芽糖。看到他們還想再吃的眼光,石堅知道這是他們初次食用這種食物,如果吃厭了,就像他前世上個世紀八十年代的山區農民看到紅薯就會犯胃。當然他沒有說。

  接下來是炒花生、炒花生米、花生豆、鹽水花生、花生糖,可惜石堅忘記了叫江芨他們帶辣椒回來,不然再來個麻辣花生。又到了玉米粥、玉米糊、玉米棒、玉米面、煮土豆、炒土豆絲、紅燒土豆、土豆片、土豆條。本來這些個事物就很稀罕,加上是大廚們精心烹飪,更是可口美味。

  那兩個公公一邊吃一邊叫好,還別忘了叫石堅準備幾份帶回宮中。最後石堅才叫那些種植的農民宣佈產量。導致那些農民現在學會了做法,還是沒有吃成,全讓其他州縣當作種子買走了。結果沒幾年,這幾種雜糧遍及天下,連大理、遼國都開始種植。石堅也奇怪,記憶當中這些雜糧在中國普及速度很快,可沒有快到這種地步。他哪裡曉得這是他聲名造成的。如果換成其他人,那有這麼大影響力。

  更讓他奇怪地是到了冬天棉花產量也統計上來,一畝好田產量只有四百斤,差的只有兩三百斤。和他所想像的差距太大,他又不能再次穿越回去尋問。若干年後,他又托人從美洲引進細絨綿,還叫人專門與當地棉實行雜交技術,可是與他想像的產量誤差太遠,這件事讓他臨死都不能開懷。

  看到他站在哪裡發愣,這些農民一起勸說他。就這樣,已經讓他們偷著樂,這可是幾百斤棉布,賣出去可頂多少畝稻子?

  瑕不掩瑜,這不能抹殺了他的功勞,穿著新棉布衣服,偶爾也吃吃和州進貢來的花生、紅薯,真宗更念著石堅的好處,又叫人送了不少東西到和州,就連他喜歡的唐朝著名畫家閻立本畫的《步輦圖》也賞給了石堅,意思你幫朕扶持著江山和這把龍椅,還有顏真卿《祭侄文稿》,他知道這少年雖寫一部《紅樓夢》,可性子也烈得很,顏體勻稱豐腴,莊重勁美,氣勢雄厚,也合乎這少年的口味。這兩樣可是國寶,連太監看了也覺得官家對這少年那是無話可說。石堅接到這兩件文物,也是感激萬分,他可是知道這幅畫在前世可排在十大傳世畫作中第二位,僅次於晉朝畫家顧愷之畫的《洛神賦圖》,這幅字帖也稱為傳第二行書,僅次王羲之《蘭序》,還在蘇軾《黃州寒食帖》之上。他前世也只在印刷品上看到,那裡有親手拿到開心。那公公看到石堅高興的神情,心想這少年不愛錢財,不愛官爵,甚至都嫌名聲太大,但對書畫卻是痛愛的很。

  到了春節,不知是誰想起來的,那些農民為了報答石堅的恩情,可想到這少年郎性子節烈,不肯收人禮物,只求一心做善事,於是獻出財物交到州衙,叫華知州把這些錢物救濟那些窮苦人家和孤寡老人。華知州先是一愕,然後大喜,連忙上報朝庭。

  看到這份奏折,就連反對石堅的一些老儒也不敢吭聲。他們倒不是認為石堅真的不好,只是不喜歡石堅那麼囂張,連拒了幾道聖旨不算,連他的一舉一動都引起其他少年的模仿。比如說他喜歡背著手踱來踱去,或者吹竹葉,都被天下少年所學,自家孫兒也不例外。

  這時連耿直的李迪也不由沉聲誇讚:「不以言教而以身行,此子有蔚然古風。」

  意思是從來不說別人怎麼怎麼做,而自己帶頭去做,讓別人自發地跟著學習,有古代賢士的風範。

  這件事影響不小,特別那幾個大戶今年最收利,他們都捐出了上千貫的錢物,最後和州共收得幾萬貫捐款。第二年那些在海外發財的海客回來聽到此事,也是慚愧,又再次發起了捐助浪潮。這浪潮自和州發起後,就沒有停息過,每年國家都收得數不清的捐款,為此的確幫助的不少人。

  轉眼到了秋天,這一年真宗的身體很差,經常生病。他再次起用寇准為相,丁謂副之。丁謂在中書對寇准很慇勤,有一次會食,寇准鬍子上沾了羹,丁謂站起來幫他擦乾淨。寇准看不起他這種拍馬屁的行為,笑著說:「參政國之大臣,乃為官長拂鬚邪?」於是丁謂懷恨在心,後來在他操縱下寇准再次罷相,甚至流貶到偏遠的地方。

  石堅還在安心地讀書,這一年凡是普及棉花和那幾種作物的地方都獲得了大豐收,這吸引了更多的人前來購買種子,就連遼國也派了使者過來。開始幾個知州都不同意,但石堅叫他們儘管賣給遼國。這些人問為什麼?

  石堅答道:「遼人凶狠,是因為他們是一個馬上的民族,從小就學會騎馬打仗。如果能讓他們安居下來,他們人又沒有大宋多,地沒有大宋廣,十年一過,何懼乎哉?」

  真宗聽了連說大善,於是對遼國也放開這些作物的種子。

  但是石堅這樣對遼人,遼人不領他的情。這一天,華知州面露難色地過來告訴他,遼國派了幾個人,到了和州,說要和他這個大宋第一才子比拚智力。

  石堅一聽樂了,還有這樣的事。他來了興趣,他在前世可看過許多古人比智的故事,沒有想到自己也參與其中。

  一聽小神童和遼國番子比智,呼啦,一下子來了許多人,將和州的校軍場圍得水洩不通。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09:50 AM

第一卷 小聖人出世 第四十九章 響鐘


  石堅見到三個使者,另外加上一個儒生、一個和尚,還有一個頭陀,看這頭陀地相貌鷹鼻深眼,像是一個西域人。華知州也為石堅捏了一把冷汗,石堅雖然聰明,可只有十一歲,這幾個番子可是有備而來,如果贏了石堅只是錦上添花,對他如今的聲名也沒有多大幫助,如果輸了那可就慘了,石堅聲名會一落千丈,還會丟了大宋的顏面。

  石堅不以為意,他背著手笑嘻嘻地對華知州說:「華大人,可否為小子介紹這幾位睿智的大師?」

  通過介紹,石堅知道那三個使者名字叫耶律騎勇、蕭慕系、伊羅德,那位和尚是遼國上京田林寺主持苦果大師,儒生是遼國的大學士叫耶律容,那個頭陀是遼國的國師叫沙靳城。

  雖然石堅現在宋朝名滿天下,但這六人見到石堅依然十分地倨傲,石堅知道現在宋朝每年向遼國進貢,他們抱著上國的心理。他淡淡笑道:「聽說各位大師是前來和小子比拚智力,小子欣然從命。當然詩詞字畫除外,比試這幾樣那是小子太欺負你們了,輸給了小子事小,你們幾個大人,都在貴國有身份有地位,輸了一個小孩子丟了貴國臉面事才大。」

  圍在外面的和州人全都發出一聲轟笑,可不是,和石堅比詩詞字畫,那不是在找死。其實他們不知道石堅還真怕他們比拚詩詞,現在他對古文造詣比起以前不知長進多少,比起當代大儒也不惶多讓。可八歲就寫出明月幾時有,十歲開始寫《紅樓夢》,萬一有了失誤,那個漏子就可大了。

  那幾個番子聽了剛要發作,被耶律騎勇和耶律容使了個眼色阻止下來。

  耶律容用契丹語對他們說:「這少年如此驕傲,豈不正合我意?難道你們真的被他激將和他比詩詞不成?」

  伊羅德恨恨地說:「這小孩狡猾狡猾的。」

  苦果大師走了出來,合了一個掌:「阿彌陀佛。小施主,老衲有禮了,如同小施主所說,詩詞是小道,也是才氣,但今天我們此行是來比拚智慧,不是比拚詩詞的。」

  石堅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說:「難道才氣不是智慧一種。小子說過在詩詞上放過你們一馬,你們就不要不好意思哪。」

  這回笑聲更大。

  苦果大師低吟了一聲:「阿彌陀佛!」然後說:「小施主,佛雲法相萬千,智慧可以用千萬種方法來表現,就如小施主教導人民種植莊稼,也是智慧一種。」

  石堅又接上一句,說:「難道大師和小子比試怎樣種莊稼?」

  這讓圍觀者更笑得受不了,和石堅比種莊稼,他為了使農民有好收成,遍翻農書,創造出前無古人的幾種先進的種植方式,這和尚和他比種莊稼,豈不死得更快。

  苦果大師頭上都快冒出汗了,怎麼這個小孩子總是纏雜不清?他又念聲佛,定住心神說:「小施主,老衲聽說過你種種異象,八歲就轟動天下,十歲被稱為天下第一才子。」說到這裡他向周圍的人施了一禮:「各位父老鄉親,你們可曾聽說過從古到今有這樣的異人?」

  他這一句話問得眾人啞口無言,細想想還真沒有出現象石堅這樣聰明的少年。可這位和尚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苦果大師說道:「小施主,不是老衲說你,你不是星宿轉世,就是妖怪轉世,凡是人類是不可能達到施主的智力。」

  石堅聽了心中大驚,他也看過一些YY小說,難道這位和尚具有特異功能,知道自己是靈魂附在少年身上?

  苦果大師又說道:「老納有一降魔鐘,專降天下妖怪。小施主如果是妖怪附身,請快快救命,老衲或許看在你沒有給人間造成危害放過你。」

  石堅差點想逃跑了。他肯定不是星宿下凡,要算只有算是妖怪附體。但他在前世商場上和別人談生意,爾虞我詐慣了,他心中害怕,臉上表情還很平靜,依然帶著淡淡笑容說道:「大師,小子略有所成績,固然小子稍有一點天資,可更與小子勤奮刻苦有關。小子一不是星宿下凡,二也不是妖魔附體。佛祖有佛不可妄語,大師德高望重,切不可用妄語來盅惑天下萬千信徒。」

  旁邊的和州人也隨聲附和,紛紛說道:「你這個屁和尚,快回家唸經去吧,我們小石相公怎能是妖怪附身?」

  「天下那有這麼好的妖怪,妖怪要有這麼好,那佛祖都是壞蛋了。」說這話看來是道教信徒,他的說話引起一陣輕笑。

  「小石相公,你就讓他試試。」說這話又是佛教信徒,雖然苦果話語中羞辱了石堅,這人還沒有斥責他。

  苦果大師聽了眾人的議論,也不言語,他手一揮,有四個遼兵抬來一個大木箱。他打開箱子,大家看到裡面真有一個銅鐘,看來苦果大師對這個銅鐘頗為甚重,還用了現在還比較金貴的棉花包在外面,怕損壞了它。

  苦果大師說道:「小施主,你看今天可有風?」

  這天是一個秋高氣爽的好天氣,萬里無雲,一絲風也沒有。到現在石堅還不知道他搞什麼玩意?不過看到了實物他也不害怕了,不過一個幾百斤重的銅鐘罷了。

  苦果大師叫士兵把這銅鐘掛在一棵大樹上,說道:「等一下,老衲每念一次經,這銅鐘無風自動,放出光華,小施主就是天上星宿轉世。如果無風自鳴,發出警告之音,小施主就是妖怪轉世。」

  眾人都想到:這個法子倒也公平。這和尚即使想要搞鬼,不去碰它,它也不可能鳴響。

  苦果大師叫眾人都遠離這個銅鐘,然後又叫眾人安靜下來。他自己也遠離這個大鐘,盤坐於地,舉起銅缽,開始念起經來,他每敲一次缽就誦念一句,銅鐘就響起警聲一次。

  這讓所有觀者臉色大變,看著石堅心想難道石相公真是妖怪轉世?然後再看看銅鐘,希望它能放出光華,證明石堅不是妖怪,而是星宿,可過了半響,和尚唸經速度越快,銅鐘警鳴更疾。

  最後苦果大喝一聲:「小施主,你是何方妖怪,還不現身!」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09:52 AM

第一卷 小聖人出世 第五十章 香爐


  這時候連紅鳶綠萼和老太太都緊張地望著石堅,這個大和尚說得也對,石堅的智慧也超出了人類的範圍,非星宿即妖怪,現在銅鐘無風自鳴,這叫她們都沒有辦法替石堅辨解。

  石堅這時卻露出古怪地笑容,他對苦果說道:「大和尚,小子說你用妄言惑眾倒也罷了,怎能在這兒裝神弄鬼?」

  看來他對這個苦果也極為失望,連大師的稱呼也改成了大和尚。

  然後石堅對華知州說:「華大人,你知道小子現在正寫幾本書。」

  開始華知州也是面露驚疑,後來看到石堅神情篤定,知道是這和尚搞的鬼,只是自己不知道原因。畢竟被稱為宋朝第一才子,要真是妖怪轉世或附身,那可麻煩了。他說道:「下官知道,石相公正寫《格物學》,那本書研究的是事物變化的至理。」

  「不錯,」石堅說了一聲,然後來到苦果大師身邊,說:「大和尚,可以把你銅缽借小子一用嗎?」

  「你這個妖怪,難道想破壞老衲的法器嗎?」苦果大師連連後退,色厲內荏地說。

  石堅對領首的遼國使者耶律騎勇說道:「耶律使者,貴國現與我國交好,就是貴國想要我國海客不惜以生死為代價從大海盡頭帶來的雜糧種子,我國也向貴國提供。小子雖然現在只是平民之身,可小子身受天子寵愛,只是為了鑽研學問沒有到朝庭做官。」

  說到這裡他語氣變得傲然:「想來小子擠身於我國士大夫行列,也是不久之事。苦果和尚不知輕重,比拚智力事小,侮蔑小子為妖孽事大,難道現在連小子一個辨解的機會也不給嗎?」

  耶律勇知道苦果大師之所以在遼國有聲名,就因為他有這個降魔法鐘。他們這次前來一是採購種子,二也是遼國皇帝耶律隆緒想看看也順便考考石堅的智力是不是有外面傳言的那樣神奇,遼帝雖不喜歡石堅後來寫的《紅樓夢》,但對他寫的《三國》愛不釋手,據說他已經看了五遍。苦果大師說他是妖怪附身,石堅負宋人所望,如他所說他想要做官去年就讓真宗封為直龍圖,可不是一個士大夫,可苦果說他是妖怪,這可太嚴重了。

  他沉聲命苦果交出銅缽。

  苦果只好交出,他還抱著一絲幻想,石堅找不出秘密。

  石堅拿起銅缽說:「這銅缽很平常,沒有什麼機關。」

  然後走到銅鐘下,說:「這銅鐘也平常,沒有什麼機關。」

  苦果還嘴硬,說:「所以老衲說你是妖怪。」

  石堅搖著頭說:「大和尚,你到現在還執迷不悟?」

  然後他也學著苦果唸了一聲佛,說:「佛神祖有靈,如果這個大和尚是在裝神弄鬼,讓這降魔鍾無風自鳴。」

  說著他敲了一下缽,那銅鐘聽他話後,立即也響起來。

  這時候所有人都知道是苦果在裝神弄鬼。不然降魔鍾不幫他鏟魔降怪,反而幫一個妖怪。

  「你這個妖怪,使得什麼妖術?」苦果想要搶下銅缽。華知州見到石堅也讓銅鐘無風自鳴,知道與這銅缽有著莫大的關係,他看到苦果起身,就使了個眼色,早有衙役過來將他攔住。

  石堅又說道:「要是讓這銅鐘奏一曲《梁祝》,會是什麼辰光?」

  說著他真的讓銅缽合著《梁祝》的節奏敲響起來,那銅鐘也跟著「嗡嗡」響起來。但連他自己也不好意思地說:「太難聽了。要是讓紫燕姑娘聽了《梁祝》如此難聽她還願不願意學?」

  《梁祝》本來適合於小提琴或者古琴演奏,怎能用這鍾缽奏出,石堅這是在惡搞。

  大家轟然一笑。

  石堅又叫人找來一個銼刀,他對苦果大師說:「這鍾缽本是一件稀罕的東西,可惜小子不會讓你去招搖撞騙,害你們自己遼國不夠,還來侮蔑小子。」

  說罷他用銼刀在銅鐘上銼了幾下,才將銅缽交給苦果。

  這個銅鐘是田林寺鑄成沒有多久,可經常自動響鳴,開始寺裡的和尚都很害怕。只有苦果發現每當自己在室內敲手中銅缽,銅鐘才會響起來。他也沒有說破,告訴其他和尚說這是降魔鐘,遼國祟信佛教。自此以後,他的聲名大振,這才被遼帝派到中原。他本來想為難石堅,沒有想到立即被他識破。現在看到石堅用銼刀在鍾上銼了兩下,也不知道他動了什麼手腳。他再次敲起手中的銅缽,看到這回銅鐘竟然一點反應也沒有了。

  神秘的光環一破,就不再神秘,現在耶律騎勇看也不看苦果一眼,好奇地問:「石相公,這是什麼原因?」不但是他,所有人都奇怪,大和尚在敲缽,可鍾為什麼會響呢?

  石堅說道:「其實在唐開寶年間也發生這樣的事,在洛陽一個寺廟一個磬無人碰它它自響,這個磬主人就找到他的朋友曹紹夔。曹便用銼刀在磬上銼了幾下,以後磬就不響了,曹告訴主人的原因這個磬的律跟你們鍾樓裡那口大鐘的律正好相同。因此只要飯堂裡的大鐘一響,這個磬就跟著響起來。我用銼把磬銼了幾下,它們的律就不相同了。所以撞那口大鐘的時候,這個磬就不再跟著響了。他所說的律小子在格物學中叫它為頻率,當兩種物體頻率相同時,就會產生共振。所以大和尚在敲缽,銅鐘也跟著響。但天下物體頻率上億,很難找到兩個物體頻率相同的。所以小子說這兩樣東西是稀罕物。」

  聽到這裡,人民才恍然大悟,稱讚石堅書讀得多。可石堅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在前世人民種用它造出振動搗固機,有了它,混凝土製件就更結實。振動式壓路機能迅速地把路面壓平。在礦山裡,利用快速振動的風鎬開鑿岩石、挖煤炭,其他如振動式粉碎機、振動炭沙機等無不是利用共振現象來製造的。

  這時,那個頭陀沙靳城走出來,他拿出一個香爐,他把香料放香爐裡,然後在地上讓它隨意滾動,香爐都能保持水平壯態,香火也不傾撒出來。眾人看了更是稱奇。

  那個頭陀說:「石施主,聽說你造出綿紡機器,對機械也十分精通,那麼可否將這種香爐造出來?」

  這種香爐如此精巧,還不知這頭陀花了多少功夫將造出這個玩意,現在立即叫石堅造出,豈不是為難人嗎?所有人再次望著石堅。

  石堅微微一笑,說:「這有何難。」

  然後向四周觀者一拱拳說道:「各位鄉親之中,可有手巧的鐵匠?」

  這時走進來一個臉色黝黑的鐵匠,他行了一禮說:「見過石相公,小的姓張,雖不能說手巧,但在這和州城裡手藝也能算一個。」

  石堅很少出來走動,他看到這從這鐵匠走出人群,人群中就有人誇讚他手藝好。於是他附耳在他耳邊說了幾句,那個張鐵匠心領神會走出去。

  石堅又說道:「你們出的題目太簡單,古書上都有記載。這樣今天來了不少鄉親,為了讓大家看個熱鬧,小子也出兩道題目,一道是比勇,一道是比智。」

  這引起了許多人的興趣,那大和尚雖是在裝神弄鬼,可石堅要是不戳破,還真叫人不可思議,那個香爐也古怪的很,怎能香灰在裡面不潑撒呢?可石堅說還太簡單,不知道石堅會出什麼題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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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弟這本書評裡還真熱鬧,先是《紅樓》,後是棉花產量,再後是棉籽油的食物問題,還有正太和李慧的問題。小弟是一個新人,引來各位大大關注和指正,小弟很感謝。正太問題馬上解決,後天第一卷結束,本書十卷,用一卷寫他童年不過分吧?不過還有大大說小弟進程太快,難啊。棉籽油影響生育?大大們不說小弟還真疏忽了,但小弟小時家裡很艱苦,可是食用過這種油的。各位大大,到山區吧,那裡人是什麼生活。小弟認為有得吃就是好的,還顧得上什麼生育不生育?小弟也認為宋朝時不是生育,畢竟結婚很早,很容易中標,關健是怎樣將小孩子養活。假如吃死人,小弟就太BUG了,還有李慧,這是小弟作主的,結局也許不讓大家滿意。很可憐的一個小姑娘,石堅現在的心理是同情還不是愛情,他也許認為自己還小,沒有考慮到,當他考慮或者是想起的時候太晚了。不要用板磚。不過我認為一本書就要有一點風浪,否則一路順下去也沒多大意思。但小弟也奇怪,先是大大們要求退婚,現在又改口,小弟還真是為難。事先透露一下,慧於第三卷開始病死,石堅寫下陸游的大作,感動了千家萬戶,那是很騸情場景。現在大家同意或者不同意的請趕快發品。小弟現在還好安排,不過小弟本人認為最好不要修改。還有響鐘,還真有不少大大猜出原理,佩服佩服。今天整理了一下書評,因為小弟精華不夠,有些沒有加到的大大請勿生氣.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09:55 AM

第一卷 小聖人出世 第五十一章 稱地


  石堅在丁圃耳邊嘀咕了幾句,丁圃也離開人群。然後石堅背著手,對著耶律騎勇說道:「在第二道題目上來之前,我先出一道智力題。」

  他又對華知州說:「華大人,請給小子一張和州民用地圖。」這時宋朝測繪技術已經相當先進,但地圖分為兩種,一為民用,只是標注著簡單的道路鄉鎮,二為軍用,這張地圖更祥細。

  華知州立即叫衙役拿來。石堅對這幾個人說道:「請各位大人能否在一柱香內算出和州的面積?」

  這回連華知州也傻眼,他知道既然是石堅出的題目肯定會刁鑽古怪,可這也太難為人了吧。這張地圖犬牙交錯,不要說一柱香,就是十天八天也算不出來。

  這些觀眾雖不能精通算術,可也看到過別人丈量田畝,石堅這題目出得也太、太那個了,他們先是一愣,而後看到那幾個遼國使都全傻了眼,發出一陣轟天叫好,說:「這才叫鬥智。」

  耶律騎勇六人趴在地圖上看了半天,最後說道:「難道石相公能在半柱香內算出?」

  石堅依然是微笑:「既然是小子出題,小子自然能辦到。」

  耶律容正色道:「請教。」

  石堅又對外圍觀者說道:「有那位手藝好的木匠?」

  大家一愣,木匠與算這張地圖有何牽連?不過都想道:這才叫鬥智,如果讓人輕易地知道那叫什麼鬥智。

  一個木匠擠出來,石堅請教了姓氏,知道他叫伍平,石堅叫他拿一張厚薄相勻的木板和鋸鑿還有一桿稱。這回可熱鬧了,別人測量地圖用尺規,石堅用鋸鑿加上稱。於是議論聲、驚奇聲、不解聲,全部響起。耶律騎勇和華知州更是一頭霧水。

  一會功夫那個木匠一路小跑過來。

  石堅喝道:「上香!」

  衙役們不用華知州命令,小跑地拿來香點起。

  石堅叫伍平先照整張地圖鑿下一塊同樣大的木板。然後叫他又照著和州實際地圖鑿下一張木板。這個木匠手工熟,此進香才燒了一點點,他就全部幹完了。

  石堅說:「現在用稱測出整木板的重量,再稱出地圖木板的重量。用地圖木板的重量除去整木板的重量,然後按照比例算出這塊方紙的實際面種,乘以剛才的數據,就得出和州實際面積。」

  耶律容也算是遼國的才子了,現在卻目瞪口呆,過了好半天才說:「就這樣簡單啊。」

  石堅依然面帶淡淡地笑容說:「是啊,就這麼簡單,為何剛才幾位貴使沒有一個想到?」

  觀者響起一陣轟笑,然而越想越不是那麼簡單,終於想到其中奇妙處,發出一陣轟天的叫好聲。

  這時,丁圃也將石堅交待的東西叫人抬來,大家都知道丁圃進入了石家當家丁的事,看到丁圃連忙讓開一條道路。但這回他們看到的事物更奇妙,原來丁圃叫幾個鄉親抬著幾個長方形的石板。他們來到石堅面前,石板放下。

  石堅對耶律騎勇說道:「貴國民風剽悍,人民都很勇敢。聽說貴國也認為南人軟弱。今天小子第二場鬥智就是比勇。」

  耶律騎勇看著這石板發愣,難道他是想比誰力氣大?把這石板舉起來?這可與鬥智不相干啊?

  石堅又向觀者拱手說:「請問各位鄉親中可有技藝高超的石匠?」

  這回圍觀的人更覺得此行不虛,先是鐵匠,後是木匠,再是石匠。

  一個長得五大三粗的大漢走了出來,嗡聲嗡氣地說:「小的姓胡,名叫胡漢三,做了十年的石匠。」

  胡漢三?石堅剛才沒有讓苦果嚇倒,卻讓這個名字差點連眼珠瞪出來。

  「石相公,小人這個名字起得不好嗎?」

  「很好,很好,」石堅其實心裡樂翻了天。

  石堅叫他回去拿一個大錘子,那個胡漢三和戲曲裡胡漢三是兩種截然不同的人,他連忙應了一聲,飛快地跑回去,一會兒就回來了。石堅一看,差點再次將眼睛珠驚爆,因為胡漢三拿來的大錘足有二三十斤。

  石堅又叫人抬起一塊石板,叫胡漢三狠狠往這石板上錘打一次。這些石板都是石堅囑咐過丁圃挑選過來。雖然沉重,可比較單薄,那裡擋得住胡漢三這一錘,從中斷成兩半。

  石堅這才轉向耶律騎勇說道:「小子這個題目叫胸口碎大石。也就是將這些石頭放在腹部,用錘子擊打上去,擊打者也是這位胡漢三叔叔。也許大家也看過這把戲,但那是人家經過常期訓練的。現在小子指派一人,保證他沒有玩過把戲,貴使也可以指派貴國的一人,參與這遊戲,看那一國人勇氣大。」

  說著他向丁圃的肚子瞄去,說:「丁伯伯,你就代帶小子試驗一下。」

  丁圃臉色一變,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石堅低聲說:「丁伯伯,你還不相信我嗎?」

  丁圃這才想起這個少年可是文奎星下凡,他心腸又好,自己雖是家丁,可他對自己如同長輩一般,豈可害自己?於是他躺在地上。石堅又叫他等到大錘落下,停住呼吸,自然安全無事。

  這才叫人將石板抬到丁圃的身上,對胡漢三說等下落錘時要快要狠要穩。

  可是胡漢三不敢落錘了,這石板下面可是躺著一個大活人,連石板都讓他錘成兩半,況且是一個人?

  石堅對他說:「你認為小子有沒有本事?」

  胡漢三說道:「石相公沒有本事,這天下誰還有本事?」

  「那你認為我心壞不壞?」

  「石相公和令祖母心腸好得像一個活菩薩,誰敢說石相公一句壞話,我胡漢三第一個和他拚命。」

  「那就是了,現在丁伯伯搬到我家,平時都像一家人似的,小子還敢害他。」

  胡漢三是一個直性人,要換作旁人,就是石堅再有天大名聲,或者說得水都點著燈,也不敢嘗試,畢竟人命關天,這不是開玩笑的。

  於是胡漢三一閉眼,一錘擊下,果然石塊碎成兩半,丁圃安然無事。他站起來奇怪地撓撓頭,心想難道我肚子是大了一點,比這石頭還要厲害?

  石堅知道其中原理,可還是不放心,問:「丁伯伯,沒事吧。」

  丁圃得意地說:「沒事,沒事,就剛才大錘落下時,有點疼。」

  石堅讓他下去休息,然後又對周圍人一拱手,說:「大家可以為小可做個證明,丁伯伯雖是小子的家丁,可以前只是一個地保,從來沒有玩過把戲,是不是?」

  「是!」觀者一齊答道。可他們更奇怪了,明明石頭都斷成兩半,為什麼人躺在下面沒有事?

  石堅這才對耶律騎勇說:「耶律貴使,這回可以攤到貴國派一個人睡在這石板下面。」

  這睡倒下面還有命嗎?剛才天知道這少年有沒有玩名堂,如果他玩了名堂,這可是在兩國比拚,死了可是白白死了。

  石堅又說道:「當然,你們也許認為小子玩了什麼技巧,這也有可能,畢竟這是智力比拚。萬一有危險小子可不負責。當然,石板、錘子、以及拿錘子的人,貴國可以自己挑選。」

  他不解釋便罷,這一解釋,遼國前來的人更沒有敢試了,他自己都承認玩了技巧,找死啊。

  耶律騎勇看了看華知州,那意思是說我們只是來比拚智力的,可不是玩這冒險的遊戲。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09:57 AM

第一卷 小聖人出世 第五十二章 碎石


  華知州裝作沒有看見,可他心中也在說:小石相公,你這首題目比上一道題目還要刁難人。上一道題目答不出人卻沒有關係,這玩得不好可真要出人命的。

  這時苦果大師說道:「老衲願意一試。」

  其實他不是勇敢,而是想這個少年可不是一般的少年,自己這一行可是作這遼國使者的身份,他不會魯莽地傷到自己的性命。敢情他是帶著立功恕罪的心理來嘗試。

  石堅似笑非笑地叫他睡下,問道:「大和尚,你要不要重新換一塊石板或者換一個人來擊石?」

  「生死有天,老衲不需要。」苦果說得硬氣,但他知道在沒有看透這個奧秘之前,換人和石板性質一樣。

  石堅又對耶律騎勇說道:「小子可說清楚了,這可比拚勇氣,有危險的哦。如果萬一出事,小子概不負責。」

  耶律騎勇到了這地步,只好點頭。誰叫剛才苦果連侮蔑人家是妖怪不適時宜的話都說出來。也叫他吃點苦頭。但苦果在石板下面越聽越不對勁,怎麼有一種誤上賊船的味道。什麼叫萬一有危險,這可危險得很。

  石堅來到苦果身邊說:「大和尚好大的肚子,做這個小遊戲倒也適合。但小子可事先說明了,這個遊戲可是有危險的,萬一大和尚出了意外,去見了如來佛祖,可不要向他老人家稟告小子公報私仇。」

  在和州人印象中石堅天賦異稟,老沉穩重,可第一次看到他捉狎的一面,都笑得前仰後合。苦果在石板下面憤怒地說:「小施主,要打石板就快點,那來那麼多廢話。」

  石堅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將那個大錘拿過來,說道:「人命關天哪,大和尚,你可看清楚了,這個錘子足有近三十斤,嘖嘖,你這肚子還真危險。」

  「小施主,不可捉弄老衲。」苦果說得色厲內荏,可看到在眼睛前顯動的那個大錘,額頭上開始冒汗了。

  石堅又將胡漢三喊來,叫他伸出腕粗的胳膊肘兒,說道:「小子可再三提醒了,真的有危險。你再看看胡叔叔的胳膊和這手腕兒,就是不用大錘,也能一拳將人打死。」

  胡漢三聽了得意,還捲起袖子,做了幾個近乎前世健美先生比賽的動作。

  這終於讓苦果心理極限產生了崩潰,他掀起石板,說:「老衲認輸了,不玩還不行嗎?」

  耶律騎勇不服氣地說:「這可是比試智力,如果用人命來開玩笑,石相公豈不覺得過分了?」

  石堅依然微笑,說:「耶律貴使,小有言在先,小子出兩題,一是比智,二是比勇。腹上巨石,上面重錘,有所失誤,生死一線。沒有勇氣,怎敢嘗試?」

  耶律騎勇聽到石堅再三在話外之音嘲笑他們這一行人缺乏勇氣。氣憤之下,也顧不得危險,說道:「這有何不敢?我國勇士征戰四方,所向披靡,單論勇武天下無敵。下官就來嘗試。」

  聽到主子都敢嘗試,他身後的士兵全部要替他。

  石堅謂然一歎,假使他記憶沒有失誤,遼國現在正處於輝煌的時期,東征高麗,西伐北蒙,當真是所向無敵。可過了這段時光,就開始衰落。現在單論驍勇,的確不是宋兵可比較的。

  石堅轉向觀者,大聲問道:「遼使說遼人勇敢,那麼我大宋子民是否都是懦夫?」

  「不是!」觀者全都大喊道。現在他們都在自家門口,自認懦夫,不都一頭撞在牆上死了算了。

  「那麼有誰願意陪這幾位遼國使者一試?」

  「嘩啦」!在石堅鼓動下,湧進不少人,其實他們更多的看到剛才丁圃安然無事,又對石堅抱著極大的信心,這些人中間不怕死的還真沒幾人。

  石堅這樣做目的也是為了他寫的《格物學》問世打下基礎。宋朝文學已經夠了,無論時間過去多少年,宋詞永遠會像一粒最璀璨的明珠掛在中國歷史的長河,可是對理科不夠重視,把他們視為匠人,最後導致中國科技停步不前,落後挨打。如果讓他這《格物學》問世,將會對整個民族興起都會有幫助。但一部《紅樓夢》《三國》都掀起巨大波濤,想要興起理科,談何容易?這一次比拚,正是他宣揚格物奧秘的大好時候。

  還是胡漢三操錘,結果參與試驗的八個人都安全無事。

  這次所有人都在奇怪,難道剛才石堅叫丁圃去找石頭時,在石頭上做了手腳,否則石頭都斷了,人怎能沒有事呢?

  看到所有人疑問的眼光,石堅轉向耶律騎勇問道:「耶律貴使,其中原因可曾想出?」

  這些人都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後耶律騎勇不由低下高貴的頭顱說:「我們想不出,請指教。」

  石堅首先說:「你們別要懷疑,這些石頭我沒有做手腳,它們都很堅硬。」

  說著他還把這幾塊斷石傳下去,叫這些觀者察看。這更讓那些觀者不明白了。

  石堅才說道:「鐵錘砸石條,石條砸胸膛,各位鄉親,你們恐怕在想細細的肋骨還不被砸斷啦?各位鄉親請注意,鐵錘是砸石條,並不是砸在人身上。我們首先需要思考的問題是:鐵錘砸在石條上,石條會產生一個多大的衝擊力量,或者說,石條的位置會向下移動多少?小子寫的《格物學》有一道力量的計算公式,通過這道公式計算的結果告訴我們要是石條重200斤,鐵錘重幾十斤,只是一個極其微小的位移。這麼小小的衝擊,是沒有關係的。石條越重,產生的位移就越小。如果為了表演,需要練習的只是胸腹部能承載多重的石條。石條大一些,重一些,能產生令人驚訝的戲劇效果,而人卻十分安全。如果石頭太小,只有三四十公斤重,那麼鐵錘打下去,可能就是致命的一擊,這是極其危險的。」

  說到這裡他又說道:「因此為了取得表演的戲劇性,我叫丁伯伯找來這種長條石,因為它的扁平,像胡叔叔這麼大的力氣,肯定會一錘子砸斷。」

  胡漢三在一旁聽了得意地一笑。

  石堅又說:「當然無論位移是如何小,還是有衝力的。當然小子也為了安全,特地找來腹部寬大扁平的人,大錘砸在上面是一點,但石條和人體接觸是一面,小子叫它壓強,到了人身上單位壓強已經變得很小。小子還找胡叔叔,因為他常年打石,臂力快准狠,石條位移更小。因此參與者絕對處於安全壯態。」

  雖然石堅解釋了,可這些觀者還是覺得驚奇,有人甚至想欲躍欲試,石堅看出他們的想法,阻止道:「各位鄉親,雖然小子說這很安全,不過大家還是不要嘗試。首先要擊錘者的能力,還要承石者體格心態。一個失誤,危險還是不小(大大,道理簡單,在後面我還會陸繼破解這些奧秘,但大大切不可嘗試,那些表演者,大多數是江湖騙子冒少林氣功騙錢的,都經過訓練的,可有危險成份在裡面)。」

  然後他才似笑非笑地看著苦果,問道:「出家人講究四大皆空,為何在和尚如此怕死?」

  苦果心想還不是你挑撥我的神經,才使我害怕。但總歸他是怕死,否則石堅再怎麼恐嚇,也不會從石條下爬起。他被石堅一句話問得老臉漲得痛紅,站在一旁不言語。

  沙靳城則兔死狐悲,心想這個苦果算是以後都完了。

  石堅又說:「為了證明這個位移,小子也可趁今天鄉親高興,和遼使在這裡,為大家表演一個。」

  「好啊!」眾人一齊叫道。

  華知州連忙阻止,他對石堅說你那個小肚子不要說承受大石,就是和你一樣的小石也承受不起。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09:59 AM

第一卷 小聖人出世  第五十三章 百雞


  石堅笑著低聲對他說:「放心吧,華大人,小子雖然不怕死,可還身負皇上的囑托呢。」

  他又對周圍的觀者說:「可有那一個小姐借小子一個紙梳妝盒一用。」

  這時風俗還秉承唐風開化,也有不少少女擠在人群中看石堅的表演,此時看到他大發神威,使這些高傲的番子低下頭,一個個目馳神離,聽到他要梳妝盒,那想到他用來幹什麼,呼啦一下全跑回去拿去了。

  這時少女的梳妝盒有鐵、銅、瓷,還有些有錢的人家用玉、銀,甚至象牙。當然為了圖輕快,也有紙盒。

  石堅這下可慌了,他說道:「各位姐姐,小子只要用一個就夠了。」

  他不叫還好,一聲姐姐叫得在場的婦女身體全酥了,連那些少婦也瘋狂地跑回去。

  這個少年才智橫溢,可面對這情景也傻了眼,華知州甚至連那幾個遼使也在一旁偷樂。

  一會兒,場中的梳妝盒便堆成一個小山,而且速度還在飛快地增高。有些少女家中沒有紙梳妝盒,這都是大戶人家,可沒有街上不有的賣嗎?一時和州城店舖裡紙梳妝盒為之一空。

  其實紅鳶和綠萼也有紙梳妝盒,只是石堅嫌路途太遠,才向在場的少女求助一個。

  現在他看到這近千個梳妝盒子,好半天才說出話,不過話音無力:「真的,真的夠了,好多多。」

  他定了下心神,從中挑出很小的梳妝盒子,可他拿在手裡發現還有東西。他打開一看,居然是一條香帕。這又引起在場的人大笑。石堅無奈地說:「不知這是那家小姐的,小子感謝了。」他可不敢收下這條手帕,退也是退不掉的,他遞給了老太太。

  然後說:「大家猜猜這個紙盒能承受多少重量?」

  這個小紙能承受多少重量?有人猜一斤,有人猜兩斤,最多一人猜五斤,最少一人猜半斤。

  石堅將盒子豎立在地上,一隻腳踩上去,大家看到一件奇怪的事,那個盒子竟安然無事!(大家也可以找一個火柴盒試驗一下,因為第一次,不容易控制重心,但火柴盒頂多被壓變,而不是壓斷)

  「咦!」這又引起燥動。

  石堅說:「大家也許看到玩把戲的人表演過這個節目,但這是有道理的,的確這個盒子就能承受一個人的重量,但表演者一定記住不可晃動身體,拿住重心。否則。」

  他又來到盒子上站住,只是這回身體在盒子上動了一下,那個盒子立即被壓扁。

  表演完了後,他看著那些盒子說:「這些就不要了,還是請各位姐姐拿回去吧。」

  說完撓撓頭,又引起一陣轟笑。

  雖然讚歎石堅的智慧,可這是兩國比拚,連輸了兩場,面子上也不好看。耶律容走出來對石堅說道:「小石相公果然智力過人,不然不可能寫出那麼好的文章。但剛才幾場雖然也是智慧的表現,畢竟是旁門左道。」

  石堅對他這話根本不同意,在他心中認為剛才正是大道,如果不是歷代封建統治者對科技工作者抱著這種岐視的心理,以中國人的智慧不可能在前世百年前遭受那樣的恥辱。

  但耶律容這種想法已經深入人心,他還不敢反駁。於是他笑笑說:「那麼耶律學士是想和小子比試詩詞歌賦?」

  下邊響起笑聲。耶律容心想我和你比試詩詞,我是找死啊。他不想在這問題上糾纏下去,直接了當地說:「下官只想有幾個問題問你。」

  「小子雖然讀了一些書,可是學海無涯,天下我不知道的問題太多了。」說到這裡,石堅突然來個轉折:「比如你考小子貴學士家中有幾口人,或者有多少親戚,小子就一無所知。」

  這回連繃著臉的老太太也笑起來。這是宋遼兩國的恩怨,要是石堅這樣向大宋官員說話,老太太早找一個棍子去敲石堅的頭。

  耶律容也不想和他囉嗦,直接問道:「有一位刻字先生,他掛出來的價格表是這樣寫的:刻『隸書』4個銅板;刻『福祿壽』6個銅板,刻『大好前程』8銅板;刻『前程似錦一帆風順』16個銅板。那麼他刻字的單價是多少?」

  觀者紛紛議論這個刻字先生是不是呆了,怎能字越刻多收費越多?

  石堅差點笑出來,沒想到在這宋朝也碰到腦袋急轉彎。

  他不慌不忙地答道:「是每個字兩個銅板。」

  眾人先是一愣,然後回味過來,再次發出轟笑,不過他們都讚歎耶律容問得好,石堅答得好。

  「梅子從一個高山上跳下去,為什麼她會沒有事。」

  「因為她是一隻鳥兒的名字。」

  「一頭被十丈的繩子拴住的老虎怎樣才能吃到二十丈外的草?」

  「老虎不吃草。」

  「左手永遠抓不住什麼?」

  「左手。」

  「什麼花可以看而不可以把握?」

  「水花和煙花。」

  「一個手無寸鐵的人鑽進了老虎籠裡,為什麼太平無事?」

  「因為老虎籠裡沒老虎。」

  「買一雙好鞋子要219個銅板,請問買一隻要多少錢?

  「一隻不賣,或者也要219個銅板。」

  兩人一個問得巧,一個答得巧。這時那來的這些古怪的題目,眾人先是不解,然後會意一笑,華知州也反應過來,這些問題獻給皇上也能逗皇上一樂,他找來筆想記下,可兩人問答太快,他還是有些記不住。

  最後耶律容頭上開始冒出汗,他正因為這些古里古怪而最後答案讓人發之意會一笑的問題,才受到皇帝的喜愛。他哪裡知道一千年後這些問題連小孩子也能答出大多數。

  他不甘心地問:「什麼時候一加一等三。」

  石堅看他著急的樣子差點樂了,他答道:「算錯時。」

  「一百文錢買一白隻雞,大雞每隻八文錢,小雞每三隻一文錢,中雞每隻三文錢,大中小各幾隻?」

  石堅又差點樂了,腦筋急轉彎玩不過我,又來數學題了。那你更不是我對手。

  他在心裡盤算了一下,就在眾人還在地下盤算時,他迅速在答道:「大雞8只,中雞2只,小雞90只。」

  石堅又迅速反問道:「某房屋由甲、乙兩隊合做6天完成,主家需付甲、乙邁隊共8700個銅板,乙、丙兩隊合做10天完成,廠家需付乙丙兩隊共9500個銅板,甲、丙兩隊合做5天完成全部工程的2/3,廠家需付甲、丙兩隊共5500個銅板。請問主家每天支付甲、乙、丙多少銅板?」

  這道題也許在今天初一的學生就能解出,可在那時算術還比較落後,不然祖沖之也不會用了畢生精盡才將圓周率確定在小數點後六位數,這樣他都成為古代了不起的數學家。當然石堅寫的幾本《算術》流傳出去,也可以用三元代式輕易算出,可現在不沒有流傳出去嗎?或者石堅將數字縮小到百位,再把那個2/3拿掉,耶律容還能容易算出。

  耶律容一邊想一邊還用籌在手中碼著。頭上珠大的汗水又流了出來。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10:02 AM

第一卷 小聖人出世 第五十四章 拜師


  石堅也不著急,他叫華知州拿來一個椅子,坐在上面,要不是看在老太太在旁邊伺候著,他都能翹起二郎腿。這時候底下就有人議論了:「你看人家石相公只要一會就算出答案,可他到現在卻沒有算出,還來和小石相公比試,真是夜郎自大。」

  「也不能這樣說,小石相公出的這道題可比他難多了。」這是一個老儒生說的話。

  先前耶律騎勇和華知州他們也在心中計算,可越算他們腦子是越糊塗,到最後想想算了,這也不是他們幹的事,乾脆讓耶律容去操神。

  聽著議論聲,耶律容越是心煩。他竟從苦果包銅鐘的箱子裡拿來一團棉花,將耳朵塞上。看到他這個動作,眾人又是笑。這次與石堅比試的三人中,苦果是靠那個鐘在裝神弄鬼,沙靳城是靠巧技,而真才實學卻只有這個耶律容,不然他不會在這年代裡想出那麼多古怪的腦筋急轉彎。就憑這一手,要不是碰上石堅,他還不知難倒多少人。

  他塞住房耳朵後,果然心境清明下來,大約用了半個多時辰,他將棉花拿掉,對石堅說:「小石相公,這一題出的是難。下官用了許久時間才算出,主家各付甲、乙、丙每天1075個銅板、375個銅板、575個銅板。」

  他報出答案,其他人一對照,發現答案是正確的。耶律騎勇才鬆了一口氣,如果耶律容答不出這道題,那這回來比拚臉就丟大了。

  石堅也是佩服,這時候人那有三元代數,遇到這種情況,全靠硬算,他將這三元四位數數學問題算出,不論他用了多少時間,也是不簡單的。

  石堅附在他耳邊說道:「小子現在寫幾本專門研究數學的書,這個問題是小子怕傷了兩國和氣才出的,它在這幾本書中難度只能算中等偏下。只要用小子書中的公式,以耶律學士的本事只要一口茶的功夫就能算出小子這道題目。」

  石堅說的一點也不誇張,這只是一個三元一次方程式,要是來個三元三次方程式,耶律容再聰明,也不想算出答案。耶律容差點跌倒,這還算是中等不到的題目?不過他聽了石堅的話,兩眼放光,問:「可否讓下官見識見識?」

  石堅指了指自己的身高,說:「小子才多大,那幾本書還沒有寫完呢。」

  書是寫完了,主要的公式也寫出,只是石堅現在考慮放到什麼地步,如果將大學裡所學的數學全部放開,就是有人想信,也懷疑他是如何得來的。還有用什麼語言才能讓現在的人接受。他在書架上放的幾本書就是這種改寫版,真正精華放在他房間櫃子裡讓他鎖著。也幸好紅鳶和綠萼識字,可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否則她們第一個就要懷疑。

  耶律容聽到有這種書,特別石堅說只要一口茶就算了他花近一個時辰才算出的題目,他那裡肯放過。他拽著石堅的衣服說:「小石相公,就讓下官見識一次吧。」

  「不行,小子真的沒有寫完,只要大人安心等上一個兩年三年,小子就可以放開其中一部分。」

  耶律容更是不幹了,兩年三年,還只放開一部分,他連連作揖求告,說:「不移兄,就當你平時發善心,做好事吧。」

  耶律騎勇知道他在向石堅要好東西,可不能連不移兄都冒出來,一個個轉過身,感情是目不忍睹。

  石堅看他誠墾的模樣,雖然宋遼有仇,也佩服他剛才的聰明,他看了看天色說:「這樣吧,你吃過晚飯到小子家中,我借你閱讀兩個時辰。」

  耶律容眉飛色舞地道謝。耶律騎勇剛轉過頭,看到這一幕又背過身去,心想好不容易才掰平一局,又讓這個大學士把面子丟到老家了。

  這時張鐵匠也將那個香爐做好,可他手上拿著一個香爐,還拿著一個香爐的內膽。

  石堅接過內膽說:「這是一個銀製的球形爐子。外殼由兩個半球合成。殼上鏤刻著花紋,花紋間有空隙,藉以散發香氣。球殼內部裝有大小兩個環,大環裝在球殼上,小環則套在大環內,兩個環的軸相互垂直。置入香料的金碗又用軸裝在內環上,並使金碗的軸與兩個環的軸都保持垂直。由於這三根軸互相垂直,不論香爐的外殼如何滾動,置放香料的金碗在重力作用下,都能始終保持水平狀態。這使小子想起中幡這種『頭重腳輕』的把戲,除了因為演員的頭有足夠的力量之外,更重要的是演員掌握好了平衡。要使物體保持平衡,必須叫中幡桿子的重心沿力的作用線落到演員的頭頂。這樣,頂中幡桿子的演員頭部向上用的力和中幡的重力,恰好在一條直線上,大小相等,方向相反,合力為零,使兩個力處於平衡狀態,所以中幡桿子越高,大家會越為演員們提心吊膽。其實,桿子越高,演員反而容易做到安然無恙,這又是為啥呢?讓我們一塊兒做個實驗吧:假如我們用手指頂根毛筆,毛筆很難被頂立起來;假如用手指頂立個雞毛撣子時,雞毛撣子卻很容易地被頂起來。這是由於雞毛撣子桿兒比較長,當它要倒時,也就是重心偏離開時,人有足夠的時間靠擺動手指來調整它的重心。還有玩把戲的轉盤子。旋轉著的盤子為什麼不容易掉下來呢?簡單地說,這是盤子運動的慣性。當竿子的尖端支撐著盤子的重量,盤子以竿子為軸線繞著它旋轉的時候,盤子上的每一個點都在盤子所處的平面上作著圓周運動。由於運動的慣性規律,每一個點都要保持已有的運動狀態,也就是要保持在盤子所處的平面上運動,既然每一個質點都要保持在盤子一開始所處的平面上運動,那麼,整個盤子就會繼續保持在原來的位置繞著竿子旋轉,而不掉下來。因此儘管演員的身體在運動,只要他掌握住竿子的方向,旋轉著的盤子就不會掉下來。除了中幡、耍盤子等節目外,在把戲表演中,還有利用平衡原理表演的走鋼絲繩;運用向心力和離心力原理表演的水流星等。小子就不一一闡述。其實很多事物看起來很神奇,一解開就那麼簡單,就如小子踩盒子一樣。」(小弟最想寫油中撈錢,可惜被家丁搶了一步,起點罕有神品,小弟有他寫得一半好就開心了)

  雖然很多詞語,如向心力、離心力聽不懂,但大家聽了還是對那些被認為奇妙的把戲有所瞭解。關健是今天所聽所看的無一不充滿神奇。當耶律騎勇他們全悻悻退下去,石堅也推著老太太的輪椅離開,人民還圍在校場上不肯走,滿臉興奮地議論。

  天光還早著,太陽也離西山還遠著,耶律容就來到了石家。石堅被他這著急的樣子差點惹笑起來,他都懷疑這個耶律容連晚飯都沒有吃,就跑過來。

  石堅讓他進來,反正這幾本書他也打算不久推出去。到時也會傳遍天下,也不必要因為他是遼國人就對他藏著掖著。

  耶律容也許在經義上比范仲淹差得太遠,可對算術造詣卻比范仲淹深。他用筆抄下那些符號(主要是阿拉伯數字和英文字),然後一一對照閱讀起來。看了一個時辰後,這時天也黑下去,紅鳶掌起燈,他越看越心驚,開始看向石堅的眼光還是佩服,後來是敬佩,再後來是敬仰,最後他猛然跪下,說:「石相公,請收下官為徒吧。」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10:04 AM

第一卷 小聖人出世 第五十五章 成人


  石堅正在寫著字,被他這個動作嚇了一跳。現在宋遼兩國交好,每年都相互派使者來往,遇到重大的事情,更是使者絡繹不絕。但兩國面和心不和。耶律容是遼國大學士,官居三品,如果他真拜自己為師,明天回去遼聖宗一怒之下還不得把他斬了。他連忙將他扶起來,丁圃的婆娘和紅鳶、綠萼還在堂屋收拾東西,看到這情形,都忍不住笑起來。

  石堅說道:「小子承蒙父母給了小子一副不笨的頭腦,自幼又跟隨在先父後面聽他的教誨,加上自己從小自學,沒有老師教導,於是養成一種喜歡拋根問底奇怪的學習方法,僥倖悟出一些道理。子曰三人同行,必有我師,耶律學士,我們要互相學習,但你這種行為太魯莽了。如果你喜歡小子寫的這幾本書,可以在驛站裡停幾天回去,等到謄抄完畢,再還給小子。」

  當時耶律容驚喜之下,失了措,現在想起也是冒了一身冷汗。如果石堅真不知輕重,收了自己做徒弟,後果不堪設想。他更是對石堅千恩萬謝。然後捧著那幾本書就像捧著聖旨一樣,小心翼翼地回驛站了。

  石堅剛要休息,李慧又過來了。她說:「堅弟弟,我前幾天生了病,沒有來。今天聽到你的事,可神了。我寫了一首詩,給你看。」

  石堅看到她越來越瘦,只剩下皮包骨,心中不忍,說:「你寫給我看。」

  李慧寫道:秋高幼隼試翅翼,凌過大江千船帆。誰說年少不知事,童孺甘羅出秦關。

  石堅誇了聲好,然後說道:「詩應當這樣寫,那些纏綿悱惻的詩看看可以,寫多了就不好。」

  然後又想了想:「這樣吧,你明天早上早一點過來,陪我一道打拳。」

  石堅所說的打拳,就是他每天早上練的那種太極拳,現在已經流傳開來。和州附近幾個州都有人早上起來練習。

  李慧聽了大喜,可她想想又說:「堅弟弟,這樣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我就行就行。你可知道連皇帝的聖旨我都拒了三次。」

  李慧聽了也是開心地笑起來,提起這事她也佩服不得了,皇帝都想死了她的堅弟弟。她高興地回去。第二天石堅一早叫丁圃備了馬車把李慧接來。這可是破天荒的事。李氏在家裡開心地說:「這個小沒良心的,終於知道我家女兒的好。」

  嚇得李恆連忙將她嘴摀住,然後拖到房裡狠狠斥責一頓。隨著每天早上的鍛練,加上石老太太反感李慧父母,可小時李慧對他們祖孫不錯,經常偷書給石堅看,還偷東西給他們吃,她對李慧沒有多大反感。反正石堅歲數還小,現在老太太也不愁孫子娶不到媳婦,她信佛不想李慧身體弱下去,每天叫丁圃婆娘熬一點有營養的米粥叫李慧喝下去。由於在石堅身邊陪著,李慧也吃得香,一個冬天下來,她臉上漸漸起了血絲。到過春節時,李恆過來千恩萬謝,老太太說:「你不要謝我,要謝就謝你家女兒比你們良心好。」

  「那是那是,」李恆點頭哈腰地說。

  這次比試使石堅更加坐實了第一才子的地位。連真宗、劉娥以及趙楨和趙堇一邊聽著太監念著華知州獻上的奏折,一邊看著趙堇在玩著那個不倒香灰的香爐,都笑聲不斷。真宗還笑著說:「這些番子沒事找事,蠻力倒也罷了,和朕大宋子民比智,還找小神童。」

  說到這裡他又苦惱地說:「這個小神童也是的,朕每天都在掛念著他,可他偏不進京,氣死朕了。」

  趙堇噘起嘴說:「父皇,他不進京,你就派人把他抓來。」

  真宗嚇了一跳,這話可千萬不能傳出去,首先那個范倔子就要諫小公主。上次一個海客在那個澳大利亞也就是他起的大洋島上發現了一個巨大的寶石礦,發了大財,回來出了十萬貫買一個宣奉郎。這只是一個從七品的散銜(注,宋朝時就開始正式賣官,但這時叫納,一般都是九品最多是八品的散官,只是虛位,沒有實權,像《宋會要》記載宋太宗淳化五年(公元994)正月:「諸州軍經水潦處,許有物力戶及職員等,情願自將觔斗充助官中賑貸,當與等第恩澤酬獎。一千石賜爵一級,二千石與本州助教,三千石與本州文學,四千石試大理評事、三班借職,五千石與出身、(三班)奉職,七千石與別駕,不簽書本州公事,一萬石與殿直、太祝。」這是變向鼓勵商人向國家捐助。像江芨被封為宣武副尉,那才是正式官員,是用多少錢也買不來的,所以那些商人看了眼熱。但到宋朝末年,五品六品的官也賣了,風氣越演越烈,已經變了味道。清朝明朝也有此類故事發生),十萬貫可不是小數字,要知道宋每年向遼國進貢也不過十萬兩白銀,換成此時物價也不過三萬貫,當然還有二十萬匹絹他忘在腦後了。他想也沒想就答應下來。范仲淹知道此事後,諫此風不可開,真宗不同意,他就跪在午門外跪了一天一夜,也不吃也不喝,真宗氣得說:「朕難道是昏君,要你來逼宮。」也不理睬他。到了第二天早朝時,大臣才發現范仲淹昏了,可憐他昏過去還保持趴在那兒的樣子。

  真宗連忙派御醫把他救醒,對他說:「朕怕了你這個倔子,收回聖旨行了吧。」

  誰知道范仲淹不領他的情說:「聖上不是怕微臣,而是要怕你子孫江山。如果聖上為了一點小利昏庸不明,你的子孫跟著你學,大宋江山很快就不保。」

  差點將真宗噎死。

  這年五穀豐登,真宗想修一個道宮,他剛要開口,看到范仲淹站出來,他氣得一揮手說:「此事算了。」

  從此范倔子稱呼就傳了出去。寇准聽了大樂,說:「我大宋後繼有人,就不知道那個少年什麼品性,否則就更完美。」

  劉娥說:「這孩子古靈精怪,就是那本《紅樓夢》似是江郎才盡,越寫越差。」

  這時石堅七事八事多得很,還要陸繼對其修改,越寫越慢。到現在才寫出第九十七回:林黛玉焚稿斷癡情,薛寶釵出閨成大禮。石堅後四十回也選擇的是高版,而不是程版,畢竟高版更符合原味,文筆也好過程版。但這十七回傳出來,明眼人都看出不如曹版。

  真宗拍了她的手,說:「這孩子,在想方法幫朕造快船呢,分了心思,也難怪。」

  劉娥也溫馨地一笑:「這孩子聰明古怪,還難得這孩子還忠心耿耿。」

  劉娥是宋朝第一位攝政的太后,功績赫赫,常與漢之呂後、唐之武後並稱,史書稱其「有呂武之才,無呂武之惡」。劉娥祖籍太原,生於宋太祖開寶元年(968),父親劉通是宋太祖時的虎捷都指揮使,領嘉州(今四川樂山)刺史,因此劉家舉家遷至成都華陽。劉娥出生不久,劉通便奉命出征,誰料犧牲於戰場上,因劉通無子,家道中落,龐氏只好帶著襁褓中的幼女寄居娘家。因為龐家窮困,劉娥雖然身為刺史千金,讀書識字,卻學會一手擊鼗的謀生技藝,善說鼓兒詞。劉娥十三四歲的時候,嫁給銀匠龔美。劉娥嫁夫隨夫,跟著龔美一起來到京城開封謀生。龔美與襄王府裡當差的張耆交好。襄王正是未來的宋真宗趙恆,此時他的名字還叫趙元侃,尚未被冊定為太子。趙恆當時尚未婚配,聽說蜀女才貌雙全,便讓隨從去暗暗物色一名。劉娥隨夫拋頭露面擊鼗掙錢,自有美名在外,為趙恆的隨從們所知,龔美得知是王府選姬,不願放棄,改稱是劉娥的表哥,讓劉娥入王府。劉娥天生麗質,聰明伶俐,與趙恆年貌相當,很快如膠似漆。然而趙恆的乳母秦國夫人看不起劉娥的出身,勸趙恆趕跑劉娥不果,報與宋太宗,太宗大怒,命逐劉娥出京。並為十七歲的趙恆賜婚,新娘為潘美的八女兒。趙恆迫於皇命把劉娥送出王府,卻不願離開劉娥,把劉娥偷偷藏在王宮指揮使張耆家裡。潘氏婚後六年便死了,死時無子。潘氏去世兩年後,太宗又賜婚於郭氏。趙恆即位冊立郭氏為皇后,六月追封潘氏為莊懷皇后。但趙恆卻並未忘情於劉娥,很快把劉娥接入宮裡。景德元年封劉娥為四品美人(當時,郭皇后之下,只有劉美人最為尊,連王府姬妾楊氏都只被封為五品才人)。這時劉娥雖然已經36歲,可是她聰慧溫柔,此時的劉娥,已非昔日擊鼗的小妹,她長年幽居,博覽群書,研習琴棋書畫,才華出眾。郭皇后病薨,真宗想立劉娥為後,但是劉娥既無子嗣又出身低微,群臣們都不贊同(寇准李迪最勝),反而要求冊立十四歲的才人沈氏為皇后。沈才人是宰相沈倫的孫女。真宗不悅,索性讓後位空缺,不談立後之事。後來劉娥身邊的侍女李氏生下一子,趙受益(宋仁宗趙禎)。真宗早在孩子出生三月前,便已宣佈劉娥懷孕,劉娥既已「生子」,真宗便詔告群臣,欲立為後。然而不少高級官員都知道劉娥「生子」的真相,真宗無奈,幾次欲「立之」,劉娥都不得不「固辭」。大中祥符五年,真宗晉封劉娥為德妃,並給百官加官進爵,冊後禮儀一應從簡,既不讓官員進賀,也不搞封後儀式,封後詔書也迴避朝臣公議,只下令將封後詔書傳至中書省,自己家裡宣佈一下就完事。十二月,四十四歲的劉娥終於成為大宋王朝的皇后。

  總之,兩人走到這地步經過了無數的磨難,其實兩人感情真的很好,如果說姿色,此時劉娥已老,那有姿態色而言。(大大,這也證明宋初風氣還不古板,放在南宋劉娥想也別想)

  這時在石堅身上也發生一件大事,有一天早上他起床後破天荒地偷偷洗衣自己的內褲(不是現在內褲樣式),無論紅鳶綠萼怎麼搶也搶不下來。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10:06 AM

第一卷 小聖人出世 第五十六章 失竊


  丁圃婆娘把紅鳶和綠萼拽了過去,在她們耳邊低語了一番。她們聽了咯咯笑起來,轉過身來好奇地看著石堅。

  石堅鬱悶,不就是自己開始發育,跑了一回馬,多大的事。他也看著她們,不過目光可是對著她們胸脯而去。

  兩個少女輕啐一聲,臉都紅了起來,跑到房裡。但從那以後,她們看著石堅那眉角兒也挑著一絲春暖花開的味道。

  石堅看到這兩個小丫頭像是開始發春的模樣,心叫阿彌陀佛,小生才發育,還不能XX,對身體可沒有好處的。

  春節過了,石堅開始發育,身體就像雨後春筍,一天天見長。生活的安寧和刻意的鍛練,他早不是才穿越過來那個雖然清秀可面色臘黃營養不良的少年。此時他面如冠玉,劍眉星目,加上修長的身材和溫文爾雅的氣質,每當他出去時,就像一朵盛開的花朵,引得那些小姑娘遠遠地跟在他後面留戀不捨。

  就連華知州看到他也嫉妒地想,石堅佔盡了天下八分的才華罷了,難道還要佔盡天下少年八分地相貌?

  很快又來到了垂柳滴翠、榆楊爭艷的時候。頭一天晚上還下著小雨,早上起來,石堅驚異地看到,他書房裡寫的書稿被人偷走一大半。原來隨著他書買得越來越多,還有皇帝不斷賞賜下來的書籍,寫的稿子不斷地加厚,他不得不在原來書房後面又加蓋了一間,與原有書房相通。現在偷竊者正藉著雨聲的隱護撬開了後面書房的窗戶爬進來偷盜的。

  他先是一怔,這可不得了。那些他為了加強記憶和鍛練書法抄寫的經史子集可不再乎,但失竊的書稿裡有他這幾年來寫的《資治》和所有改寫版《算術》《格物》,還有一本他一直不敢拿出的《偽尚書考》,還有設計的蒸汽船草稿。這草稿他早畫好了,可不敢獻給真宗,因為他《資治》還沒有謄抄好,而且現在朝中亂七八糟的他也不想進京。

  他立即叫丁圃向華知州報案。同時還叫紅鳶和綠萼保護好現場,不讓人靠近。華知州一聽頭皮就麻了,特別他聽到連石堅苦想那個快船的草稿也被偷去,他幾乎將衙門裡所有的衙役全部帶來。等他帶人來到時,看到紅鳶用一根繩子將書房四周團團圍住,四周也圍滿了人,紛紛議論是誰沒良心,居然連這兩個象活菩薩的祖孫家裡的東西都敢偷。

  華知州立即叫人將和州所有道路包括水路全部封鎖,石堅對他說:「華大人,不必了。」

  說著他指著書房地下幾行腳印說:「大人,你看,因為昨夜下了小雨,偷竊者進入書房時留下了腳印,這幾行腳印都相同大小,說明是一個人所為。大人,再看,這腳印一深一淺,說明這個人腿有點瘸。再看這窗口的腳印,可以知道偷竊者來回了四趟。說明偷盜者離小子家不遠。大人知道,現在小子每天晚上看書要看到亥時才休息。」

  石堅說的亥時就是晚上九點到十一點。這也是沒有辦法,他每天要看書,還要寫文章,想過去的知識(這也是小弟按排在一個八歲少年身上,不是小弟想正太,謄抄這麼多書,又用毛筆要用好幾年時間的,並不是一夜抄好,雖然有大大敢這樣寫,小弟可不敢犯這個BUG),隨著自己歲數增大,不能再用年齡做借口不應召真宗的旨意。時間緊啊,他沒有辦法,每天增加了兩個小時。對於這點,華知州也知道,他也對石堅佩服,天賦固然重要,關健也要靠努力。你看,聰明人就是聰明,這案子他馬上找出線索。

  有了石堅這條線索,偷竊者很快查到。他是離這裡只有兩里地何家莊的何老四,他從小腿就殘廢,因此家中貧困,家中有一個老母親,老母親生了病,大概這何老四在沒有錢幫老母親看病情況下,生了歹心。捕快在他家中還找出了幾張石堅寫的字稿,經過詢問知道何老四一大早進城了,他們迅速赴向城中搜找。

  老太太聽了歎道:「這孩子孝心可嘉,可也不要偷我乖孫兒的字。你要是缺錢向老身討就是了。」

  華知州知道這老太太心好,因為皇上不斷地賞賜,還有神童燒的分紅,她經常拿出錢來做善事,連那些租石家地的佃農她看他們可憐也不收租子,敢情她買來地是玩的。去年隨著和州棉花雜糧的豐收,家家戶戶日子好過起來。老太太想做善事都找不到地方,於是經常僱車跑到幾十里路外含山縣太湖山下寺廟裡燒香還願。這個寺廟在當地挺有名氣,傳聞地藏王菩薩在未到九華修練成佛時,曾在這裡修練十年。老太太還大把大把地給和尚們賞錢,現在那個寺裡和尚見到老太太老遠就迎上去,那個樣子就像是一條哈巴狗遇到了主人,搖頭擺尾。何老四真要向老太太討要,老太太還得一准答應。

  沒有多長時間,何老四抓住了。他也不笨,他來到和州大街上,不向本地人兜售,而向從這裡經過的外地客商兜售。可這些人怎相信這就是石堅的字,他們說他想錢想瘋了,也有人看到這字寫得好,給他幾十個銅板一張字。何老四那裡肯幹,連皇上也說過石堅一副大字可值五十兩金了,這五十兩金子和幾十個銅板相比,懸殊可太大。當捕快抓捕他時,他正在和一個商人交涉,原來這個商人也有眼光,他看到這字的確寫得好,雖不相信是石堅寫的,還是出了每張字五十個銅板買下他手上幾十張字稿。何老四兜到現在沒有收穫,也氣妥了,說最少要一百個銅板,兩人正在討價還價。聽到捕快證實這的確是石堅的字,那個商人那個悔啊,連打自己幾個嘴巴,腦子還不作主,居然向何老四說:「行了,我答應你,給你一百個銅板一張字。」

  一個衙役喝道:「你想犯坐贓啊?」

  這個商人才被嚇得縮回頭。

  另一個衙役在他頭上摸了一把,說:「可憐的人,你是不是腦子昏頭了,小石相公一張字你就想用一百個錢買下來。」

  經過華知州和和州的司理參軍鄧參軍的審理,案子迅速了結。他們根據何老四的口供在一個牛棚裡找到了石堅被偷盜的所有字稿。原來何老四也怕事情敗落,有人到他家搜查,把字稿藏在這個牛棚裡,上面用稻草蓋住。沒想到自己心慌,還在家中留下幾張稿子。看到這一張張紙上那些秀麗的字跡,華知州那個心疼啊。心想你這個傢伙,什麼地方不好藏,偏藏這個臭哄哄的地方。幸好字稿沒有丟失,因為價格問題也沒被何老四賣出去。

  但這案子不好斷了,如果按照實際情況,只是一些字稿,但按照市場行情,這些字稿要值多少錢。按照大宋律法:「今後犯竊盜贓滿五貫,處死。以百錢足為陌。不滿者決杖徒役,各從降殺。」(註:《宋會要・刑法》3之1。)「強盜計贓錢滿三貫文足陌,皆處死。」(註:《宋刑統》卷19《強盜竊盜》准敕條。)因此石堅的字固然金貴,到現在只有王坤太白樓上那幅字被盜,而石家到現在沒有人偷盜,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不要多,只要偷石堅的一張字就夠判死刑的。

  和州城的通判、判官、推理全在議論紛紛。結果一致同意宣判何老四死刑。何老四跪在地上大哭,大哭也不行,這些字值多少錢,算起來換成現錢還不有褒禪山高(褒禪山,離和州不遠,今屬含山縣,王安石曾寫《褒禪遊記》)。去年比拚智力後,遼國皇帝也不生氣,他還托真宗向石堅代求一幅字。石堅就寫了一首小詩:千錘萬鑿出深山,烈火焚燒若等閒。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遼主看這上面石堅用蘇體寫的獵獵大字和詩境中的志境高昂,竟歎道:「此男兒當生我們北國,怎生在了柔弱的南方?」,不顧冬天寒冷,特地派使者送了許多價值連城的封賞到石家。這詩加上石灰吟標題才共三十一個字,現在這裡有多少字?

  他們就問華知州同不同意?

  華知州正在看石堅寫那幾百本書稿,他看的就是才寫了一半的《資治》。修史和寫詞是兩回事,修史一般要資深大儒才敢幹,比如石堅詞寫得再好,小說寫得再家喻戶曉,可王欽若只編了幾本大部頭書,在文壇上實際地位還是比石堅高。而且石堅這是第一次在編史上用了編年史,而且文字流暢、場面描寫精彩。

  華知州早震呆了,這是一個十二歲少年所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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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10:09 AM

第一卷 小聖人出世 第五十七章 聖人


  司馬光為寫《資治通鑒》在洛陽的十五年,幾乎耗盡全部心血。在完書後他曾上表皇上說:「臣現在骨瘦如柴,老眼昏花,牙齒也沒幾顆了,而且神經衰弱,剛剛做過的事情,轉過身就忘記。臣的精力全都耗費在這部書裡了!」司馬光為編書經常廢寢忘食,有時家裡實在等不到他回來吃飯,便將飯送至書局,還要幾次催促,他才吃。他每天修改的稿子有一丈多長,而且上面沒有一個草書,全是一絲不苟的楷書。書成之後,僅在洛陽存放的殘稿就堆滿了兩間屋子。(這中間還有大儒劉攽、劉恕、范祖禹等人的幫助。有也在寫作的大大,請注意了抄襲也要符合實際,千萬不要出現用一個月時間完成《資治》的BUG)此書著述意義己遠遠超過了司馬光著史治國的本意,它不僅為統治者提供借鑒,也為全社會提供了一筆知識財富。清代學者王鳴成說:「此天地間必不可無之書,亦學者必不可不讀之書。」《通鑒》已和《史記》一樣,被人們稱為史學瑰寶,廣為流傳,教益大眾。而研究者也代代相沿,使其成為一門專門的學問,即「通鑒學」。我們偉大的老毛就看了十七遍。《資治通鑒》寫成以後,司馬光官升為資政殿學士。他在洛陽居住了十五年,天下人都認為他才是真正的宰相,老百姓都尊稱他為司馬相公,而司馬君實這個名字,婦孺皆知。神宗逝世時,司馬光赴喪,衛士望見他,都說:「這就是司馬相公。」他所到之處,百姓夾道歡迎,以至於馬都不能前行,老百姓對司馬光說:「您不要返回洛陽,留下來輔佐天子,救救百姓吧。」

  每當小弟看到這段歷史為之深深歎息,司馬光和王安石都是一代人中龍鳳,也都懷著救國救民之心,為什麼他們就不能相互坐下來心平氣和地協商呢?正因為他們把黨爭推到一個最高峰,也導致了北宋最後滅亡一個不可忽略的因素。

  石堅雖沒有本事全部記住《資治》,但是其中大致還能記住,他為了力求神韻,也寫得很慢,前後改了五稿。從八歲時開始謄抄,現在只謄抄出《周紀》五卷、《秦紀》三卷、《漢紀》六十卷、《魏紀》十卷、《晉紀》四十卷。也就是從《宋紀》到《後周紀》近兩百卷一半還稍多一點內容沒有謄抄出來。也許石堅現在的真實才華還趕不上司馬光,可有他這本書為範本,加上這些年文言筆力大增,這篇《資治》並不比原本遜色多少。華知州本來是進士出身,他可不像那個小書局老闆還以為石堅從哪裡抄來的書。他知道此書肯定是石堅寫的,不然這篇巨著不可能他不知道出處。

  通判問了幾聲,他沉浸於這本書裡,都沒有聽見,卻歎道:「可比《史記》。」

  通判還以為他說可仿照《史記》那一條記載判決,可想想《史記》沒有那一條記載可仿照啊。於是他問道:「華大人,可仿照《史記》中那一條。」

  華知州才驚醒,不過腦子還有點迷糊,他對何老四說:「偷得好啊。」

  何老四犯這麼大事,還偷得好啊?和州大小官員全都讓他這句話說得莫名其妙。華知州知道說錯了,趕忙咳嗽一聲,來掩飾,說:「我是說人犯偷得好大的膽子。」

  這些人都在心裡想,你倒是把話說完整了,就像第一次到石家那宣旨的小楊公公,說半話留半句,聽不明白還以為他把自己父親比作秦皇漢武呢。

  華知州首先在字稿中將石堅所畫的蒸汽機船隻圖紙找出來,相對於《資治通鑒》,這本圖紙更關分健。現在宋真宗已將兩灣大陸和大洋島印在宋朝的地圖版冊上。(各位大大,自己想去吧)為此遼帝私下裡還嘲笑真宗好大喜功,這麼遠的地方,看你怎麼佔領?有了這速度很快的船,才可以將人民迅速運過去,迅速往來。

  他說道:「你們都知道大洋島和兩灣大陸嗎?」

  那一個不知道?都在傳言那兩塊地方上面沃野千里、黃金滿地、到處都有香料,走路也能踢到寶石。不然那些發財的海客怎能出價十萬貫買一個七品的虛職?現在正值秋天,幾乎所有宋朝有錢的商人都湧到泉州或廣州,據說哪裡港口停泊準備向那兩塊大陸進發的船隻遮天蔽日。連遼國、吐蕃、大理、占城、高麗、日本等國都有商人參與其中,天下都為之注目。

  華知州又說:「你們都知道小石相公是大宋第一才子,他為什麼連聖上第三道聖旨拒絕,為什麼《紅樓夢》越寫越差?就因為他在想造一種船,這種船一年可以往返兩灣大陸到大宋兩趟。有了這種船,我們大宋才可以將人員源源不斷運往兩灣大陸,才能真正佔有那廣大的土地,才開以讓我們大宋創造前所未有的輝煌。」

  說到這裡他眼裡也出現狂熱,那一個人不想自己國家變得強大昌盛?那可是多大的地方?想也想不敢啊!

  然後他說:「這些圖紙正是小石相公那種新船的圖紙,你們想想,就憑這些圖紙,價值會是多少?一億貫?十億貫?還是一百億貫?」

  當聽到一百億貫時,何老四也不哭了,原來他白眼一翻,昏倒了。

  聽到有這種船,和州所有官員也顧不得審案子,全都擠過來觀看,這可是一個好機會啊。平常他們那敢翻看石堅寫的東西,連進門都不敢進門打擾他,怕妨礙了他讀書。那些裝印成冊的他們知道是石堅寫的書,怕弄髒了除了華知州外都不敢動彈,可一人一張石堅抄寫的字,一邊審案一邊還在臨摹,有時還發出驚奇的聲音。

  他們看到圖紙,石堅在圖紙上用鵝毛筆畫著各種船隻,這些船隻古怪,沒有風帆,只有一個大煙囪,在船水平線下面的尾部還有一個三個橢圓形葉子。開始船隻式樣還很漂亮,到最後式樣越來越差,煙囪越豎越大。翻到最後幾張船隻式樣已經定型,石堅還用鵝毛筆寫道:此最陋且慢,然唯此方可行也。還用括號標著航速約為五到十節,也就是每時辰三十七到七十五里。後面就不再出現船隻式樣,而是出現各種奇怪機器的圖紙。

  有些官員奇怪地問:「這種船沒有帆怎能行駛?」

  華知州一笑說:「小石相公說行就行,他所想到我們卻連原理也想不清。」

  眾人想到他去年響鐘、碎石、踩盒、稱地那一樣不是充滿了神奇,都連連點頭。

  華知州又指著《格物學》說:「這幾本也價值連城,小石相公就是根據這幾本書中的原理想出這船的。」

  又指著幾本《算術》說:「這是讓遼國大學士都要向石堅拜師的幾本算術。」

  再指向佔地方最多的《資治通鑒》說:「這本書還沒有寫完,但它價值無論從那一點不比《史記》差,甚至還要高。」

  也沒有炸營,反正這些官員都聽傻了,連衙役都呆呆地看著這些書稿,這些書稿可不是價值連城,連城也不止,連著南北美洲還掛一個澳大利亞呢。

  估計這時何老四想逃走,都因為沒有注意他而得逞。

  華知州又低聲說:「難怪小石相公不奉旨,他在想把這《資治通鑒》寫完,這可叫聖上等到什麼時候?」

  說到這裡,他咳嗽一聲:「這件案件太大了,非是我一個小小的和州能斷的,這件案件要轉到京城。」

  他意思這一轉,這些書稿作為證據必然也要轉到京城,不然石堅向他們討要也獻給不了皇上,也立不了功。眾官那裡不會意,全都點頭稱讚。可憐何老四剛被衙役用冷水撲醒,聽了這話又再次昏了過去。

  華知州還沒有等到石堅向他討要,連人加書稿全送到開封,石堅聽了苦笑。他哪裡不知道他們的用意,可拿他們有什麼辦法?他有時候想道:安穩的日子快要結束了,還好現在十二歲,也能湊合。

  這些字稿全用快馬送到皇宮的,真宗那裡看到過石堅這麼多字,喜歡得不得了。可是當他翻開書,也傻了,那幾本《格物》《算術》他看不懂,《三國》三本小說是看過了,可不代表《資治》看不懂?《偽尚書考》看不懂?這本書寫得嚴謹方正博大不說,文字優美,特別是精彩的地方,石堅在忠於司馬光原著精神基礎上,還添加了一些小說的寫作技巧,懸念高潮迭起。不但史實嚴謹,也十分好看,讓人看了上面就想看下面,就像看小說一樣。

  真宗愣了半天,才說道:「難道這個少年是聖人轉世?」

  這可將所有的宮娥太監全嚇壞了,只有皇上和孔子才能配稱聖人,天無二日,國無二君,這不是在讚揚石堅,是想要石堅死啊。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10:11 AM

第一卷 小聖人出世 第五十八章 偽書


  真宗自己也愣了,這樣話可不能說出來,要是傳出去,可是大大的不好,將來會影響到那個孩子。可說出的話,潑出的水,想收也收不回來。

  這時劉娥說:「可不是嗎,這孩子不是聖人轉世,怎能有這樣聰明?」

  真宗更是一愣,心想我自己已經說錯話,你還來添亂?

  就在真宗和太監宮娥擔心時,劉娥話鋒一轉,說:「官家是大聖人出世,那個小孩子就是小聖人出世,官家,再想想,就像孔夫子有顏淵,官家也有石堅。」

  「妙!」真宗高興地不顧有人在邊上,摟起她。她這樣一解釋,還給了那個小孩子名聲,還不會讓他以後加罪。

  於是在石堅還沒有進京,就成了小聖人。開始還有人反對,可當他們看到《資治》時,一個個啞口無言。這樣的書就是一個成名的大儒也寫不出來,而他只是一個十二歲的少年,這是何等的才氣!就是孔子復出,在十二歲時也沒有這麼大學問吧。

  真宗從打開《資治》時就捨不得放下。過了好一會兒才將目光轉向那份《偽尚書考》上。等到他打開這本書時傻眼了。宋朝科考已經考尚書。儒家所傳的五經中,《尚書》殘缺最多,因而問題也最多。秦始皇焚書坑儒,到漢惠帝時,才開了書禁;文帝接著更鼓勵人民獻書。那時傳《尚書》的只有一個濟南伏生。伏生本是秦博士。始皇下詔燒詩書的時候,他將《書》藏在牆壁裡。後來兵亂,他流亡在外。漢定天下,才回家;檢查所藏的《書》,已失去數十篇,剩下的只二十九篇了。他就守著這一些,私自教授於齊、魯之間。

  漢景帝時,魯恭王擴展自己的宮殿,去拆毀孔子的舊宅,在牆壁裡得著「古文」經傳數十篇,其中有《書》。這些經傳都是用「古文」寫的;所謂「古文」,其實只是晚周民間別體字。那時恭王肅然起敬,不敢再拆房子,並且將這些書都交還孔子的後人叫孔安國的。安國加以整理,發見其中的《書》比通行本多出十六篇;這稱為《古文尚書》。魏國出了個王肅,偽作了《孔子家語》、《孔叢子》,又偽作了一部孔安國的《古文尚書》,還帶著孔安國的傳。他是個聰明人,偽造這部《古文尚書》孔傳,是很費了一番心思的。他采輯群籍中所引「逸書」,以及歷代嘉言,改頭換面,巧為聯綴,成功了這部書。後來經過懷帝永嘉之亂,這部偽書也散失了。東晉元帝時,豫章內史梅賾發現了它,便拿來獻到朝廷上去。這時候偽《古文尚書》孔傳便和馬、鄭注的《尚書》並行起來了。大約北方的學者還是信馬、鄭的多,南方的學者才是信偽孔的多。等到隋統一了天下,南學壓倒北學,馬、鄭《尚書》,習者漸少。唐太宗時,因章句繁雜,詔令孔穎達等編撰《五經正義》;高宗永徽四年,頒行天下,考試必用此本。《正義》居了標準的官書,經學從此大統一。那《尚書正義》便用的偽《古文尚書》孔傳。偽孔定於一尊,馬、鄭到了宋朝已經消失。

  這一千年中間,也有懷疑的人。南宋的吳棫首先發難,朱熹因孔安國的「古文」字句皆完整,又平順易讀,也覺得可疑。他們似乎都沒有去找出確切的證據。元吳澄才斷然將伏生今文從偽古文分出。明代梅鷟著《尚書考異》,更力排偽孔,並找出了相當的證據。到了清初的閻若璩著《古文尚書疏證》,惠棟著《古文尚書考》;兩書辯析詳明,證據確鑿。但將作偽的罪名加在梅賾頭上。到了清中丁晏著《尚書餘論》,才將真正的罪人王肅指出。千年公案,從此可以定論。現在斷定二十九篇是真本,《周書》大都是當時史官所記,只有一、二篇像是戰國時人托古之作。《商書》究竟是當時史官所記,還是周史官追記,尚在然疑之間。《虞、夏書》大約是戰國末年人托古之作,只《甘誓》那一篇許是後代史官追記的。

  石堅這本偽尚書就是參考梅版為主,加上閻、丁、惠以及現代陸繼發現的證據。論點明確,論據有理,對這些偽版尚書中的人名、地名、詞義一一駁斥。就像他揭開苦果響鐘秘密一樣,不揭開神秘,一揭開就那麼回事。雖然石堅也對偽版中《大禹謨》滿招損,謙受益,時乃天道。作善,降之百祥;《伊訓》做不善,降之百殃。《說命中》非知之艱,行之惟艱。《泰誓上》惟天地萬物父母,惟人萬物之靈。同力度德,同義。《泰誓下》樹德務滋,除惡務本。《旅獒》玩人喪德,玩物喪志。《旅獒》不矜細行,終累大德;為山九仞,功虧一簣。《君陳》必有忍,其乃有濟;有容,德乃大等句子持著一種肯定的態度,也肯定了它的文學價值。

  可是真宗看了苦笑,這不是在為難朕嗎,此書一出教天下大儒置之何地?

  劉娥看到他為難也翻看一看,果然也是搖頭,不過她頭腦清醒,說:「官家,不可一錯再錯。」

  「何以置之?」

  意思是怎麼辦?

  「徐徐放開。」

  真宗只有採取。但他也疑惑,難道朕一句戲言,這個少年還真上小聖人轉世不成?不然怎可能擁有這樣的才華和眼光?

  這事情重大,無論是石堅的那幾本《格物學》,那可是能造成那種快速船隻原理的書,該不該向天下放開,還要等大臣們討論。《算術》石堅都已經向遼國放開,就沒有必要藏著,只是這幾本算術又比耶律容帶回去的多了一些內容。至於那些船隻草圖,不好意思,那可是一級保密壯態。

  他連夜召來工匠開工,印刷《資治》和《偽尚書考》以及幾本《格物學》、《算術》,當然現在還沒有活字印刷。但對他來說只要急用,還不快的很,大不了多召幾個工匠。

  還沒有十天功夫,幾本書都印好了。宋真宗又將大臣們召到御花園吃飯。吃完飯,他說道:「那個和州小神童又寫了兩本書,朕覺得挺有意思的,一來召眾位愛卿歡宴,二來也讓眾位愛卿欣賞。」

  這些大臣都在心裡想,感情又是為了這個少年。他們也鬱悶,這個少年每年不折騰出一點事,就不安心。《三國》《紅樓》寫完了,可又和遼國來了一場家喻戶曉的智力比拚,最讓人驚怪的是遼國那個番子皇帝不但不生氣,反而得了石堅寫的一首小詩樂得屁顛屁顛的,不遠萬里賞了石堅無數東西,被人傳為美談。

  這剛安靜了半年,事情這又來了。不過看到皇帝高興的樣子,肯定是好東西。真宗首先傳下是《算術》和《格物學》,和真宗一樣,基本上沒有人看懂,一個個看得愁眉苦臉。真宗大樂,原來不是朕學問不深,是這個少年寫得太難,這些飽讀詩書的大臣和朕一樣也看不懂。

  然後真宗才將那本《資治》發放下去。這回大臣來勁了,數學物理不懂,可他們對經史不要太精通?和真宗表情一樣,他們看了還想看。現在史書大多數格式分為表、紀、世家、傳什麼的,看起來還要相互對照,十分地麻煩,那裡像這本編年史,一目瞭然。過了半天,他們才反應過來,這怎可能是一個十二歲的少年書寫?

  真宗見他們不相信,把石堅寫的原本修改的四稿全叫人拿出來。對照這些稿子,可以看到一稿雖然寫得精彩,但有些地方言語不通,到了二稿時漸漸完善,四稿時已接近大成了,可這少年還做了第五次修改。

  這些大臣全都瞪目結舌,這也太太那個了。他們都想不出形容詞來表達心中的感想。

  然後真宗再次拿出蒸汽船的草圖,上面原理不懂,那個節是什麼計量單位不懂,可多少裡還是懂的,他們一算,豈不是一日能行千里,可這個船沒有帆怎麼行?於是他們再次打開那幾本書,終於有人在上面找到有關蒸汽原理的公式。可他們有的還是不懂,有的不相信,開始爭吵起來。宋真宗脾氣好,不然他怎可能讓寇准幫上澶洲城下。他看到他們吵頭就痛起來,他心說難道朕看到佔領那兩塊大陸的希望,你們非要掃朕的興不可?待會《偽尚書考》傳下去不知還吵成什麼樣子。

  一個老太監實在看不下去,說:「你們就不要吵了,官家說過那少年是小聖人轉世。」

  這些大臣一愣,什麼時候聖人又冒出來了?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10:13 AM

第一卷 小聖人出世 第五十九章 謹言


  范仲淹首先反應過來,站起來諫道:「微臣也與小石相公打過幾次交道。小石相公天資的確過人,最難得他還勤奮努力,除了那段時間教導農夫種植新作物,他基本上閉門不出,從早上太陽未出起床到晚上亥時休息。這四年來如一日。因此小石相公有今天才華亦非天生,後天努力才是真正原因。現在小石相公年齡還幼,如青苗茁長,花朵含苞,陛下說小石相公乃小聖人,非是讚他,而是捧殺。」

  眾人聽了歎息,心想一個少年家中衣食無憂,正是處在貪玩的年齡,可這少年有了今天的才華和聲名,依然不驕不妥,苦讀書籍,竟然連出去玩一下都忘記。其實石堅也想到和州街上轉轉,一天到晚坐在家中也悶,可他一出去,就引起轟動,沒有辦法只好呆在家中。你要他和一個小孩子玩,怎可能?

  可是這個聖人帽子戴得太大了。不就寫了一本《資治》嗎?司馬遷還寫過一本《史記》,還不照樣被漢武帝割了一個那個東西。論功績他也比不上諸葛亮、王猛、房玄齡、張良等人,也沒有人見他們被封為一個聖人。於是一起附和著范仲淹反對。

  宋真宗政治上的平庸不代表著他一無是處,他少年時還作過一首《勤學詩》,到現在還在流傳。這幾天他一直抽空就看《資治》。第一這本書寫得的確流暢,特別是精彩的地方,如淝水之戰、赤壁之戰,更是高潮迭起。第二他也看出了石堅寫這本書的用意。《春秋》明禮,故從鄭伯克段於鄢起講(鄭伯故意讓他弟弟段驕其心起反志,而有理由殺死他,另外這一段還寫了黃泉母子相會等精彩片斷)。而石堅這本《資治》卻從韓、魏、趙三家滅智分晉起講,通篇開始就來了過:予曰:臣聞天子之職莫大於禮,禮莫大於分,分莫大於名。何謂禮?紀綱是也;何謂分?君臣是也;何謂名?公、侯、卿、大夫是也。夫以四海之廣,兆民之眾,受制於一人,雖有絕倫之力,高世之智,莫敢不奔走而服役者,豈非以禮為之綱紀哉!是故天子統三公,三公率諸侯,諸侯制卿大夫,卿大夫治士庶人。貴以臨賤,賤以承貴。上之使下,猶心腹之運手足,根本之制支葉;下之事上,猶手足之衛心腹,支葉之庇本根。然後能上下相保而國家治安。故曰:天子之職莫大於禮也。(原文是臣光曰。這段歷史標誌著中國進入戰國年代)把真宗看得心象鵝毛在攪,那個喜啊。那些大臣一個個說得比唱得還要好聽,可那一個有這小孩子忠心,先是《三國》大講特講忠義,再有這本《資治》專講名份。

  而且這本書風格嚴謹剛正博大,石堅還不像其他大臣一昧拍馬屁,專講名份,也在書中不斷藉著歷史提出一些精闢的見解,向當位者發出忠告。難怪他起了《資治通鑒》這大口氣的名字,果然是鑒於往事,有資於治道(宋神宗語,並對其賜名,原名為《通志》)。

  真宗看著這本書還問劉娥:「此子可比當今那個大臣?」

  劉娥沉思了一會,說:「此子節可比范倔子,智可比王欽若,勇可比寇准,才可比王曾、小宴。」

  真宗一樂,問:「難道滿朝文武一個也不能比?那麼可比近代?」

  劉娥又沉思了一會說:「近代不行,單論這少年才氣澹泊可與張良相比。唯有少年年幼,許多品性還沒有定性。」

  她說這話意思是石堅還小,就不知道他長大後會不會發生變化。可宋真宗在高興之下,直接將她後面話給過慮了。他有時候也在想像石堅讀書的樣子:在一間昏暗的小屋裡,光線還不好,他點著油燈(感情他把石家當作大理寺的牢房),他持著書卷孜孜不倦地讀著,連綠萼(紅鳶他是不知道的)送來的飯都忘記了吃,還是綠萼連催了三次才恍然想起,說:「這麼快就到了吃飯的時間。」多好的一個孩子呀。

  他又想道少年年雖小,可幫朕做了多少事?先是新莊稼種子棉花,讓朕的子民衣食無憂,又幫朕找了那麼大地方,那地方該設多少州府,是幾百個還是幾千個,現在他有時做夢都會樂得笑起來。而後又是新船、這本《資治通鑒》。他還不再乎官位、金錢、名聲。多好的一個孩子,他再次歎息。

  這時他聽到大臣的議論,也犯了牛勁,向范仲淹問道:「范愛卿,你也看過這本書,卿家寫的文章朕也看過,單論才華卿家也算得上佼佼者。可現在卿家寫這本書,你能不能寫出?」

  如果換作旁人會是一聲不發。但范仲淹卻還真的認真細索,他想道如果單論較短的章節自己可以不遜色地寫出,可要是從這麼多資料中找出歷史真相,還寫得如此流利精彩,並且只是一個人,他默然了半晌,說:「臣也無能為力。」

  宋真宗白了他一眼,心想還算你有自知之明。然後他轉向眾官問道:「眾位愛卿,你們可有誰有把握在十二歲,或者有可能在十歲或九歲時開始寫這樣的巨著?」

  這些大臣面面相覷,心想除了這個小神童誰還有這本事?他們再想想,好像整個中國歷史也沒有出現過。

  宋真宗又問道:「眾位愛卿,你們都是飽讀詩書,可有誰想過《尚書》裡大多文章都是偽造的?」

  啊,這些大臣一愣,心想還有這回事?難不成是那個石堅提出的?

  大學士楊億奏道:「陛下,《尚書》經唐朝大儒孔穎達以過細緻的考證才選定的版本,也經過幾百年的證明,此事不可亂說,請謹言。」

  意思你趕忙停止說這種話。宋真宗對楊億十分看中,曾請他擔任宰相,可被他拒絕。這時真宗也不買他的帳了,他說道:「楊愛卿,你說朕謹言,那麼你看看這書吧。」

  說著他命人將那《偽尚書考》拿上來,又是人手一本。不過書也發下去了,人也冷靜下來了,可也後悔了。這些個無藥可救的窮儒,要知道石堅說他們捧為聖典的《尚書》竟然大多數是後人偽造的,還不一起前呼後擁,拿著刀棍斧戟,向和州浩浩蕩蕩地進發,然後將小石抓住,再把他綁在火上烤,烤完了再人均一分,吃掉。

  他用眼睛小心翼翼地打量著這些大臣,擔心他們隨時會發颮。果然不少人開始叫嚷,說這少年仗著自己有才華,就狂妄起來,不知天高地厚,要不是顧及朝儀,早就開始破口大罵了。可嚷著嚷著,聲音越來越小了。他們也不是不想叫,可石堅這本書論據確鑿,他們想反駁也無從駁起。石堅當時寫這本書時,就料到會引起軒然大波,他根據自己記憶中幾個範本,再經過反覆的推敲才定的稿,這本書已經比明朝梅氏版本觀點論斷更有力有理。不是這些大儒們,包括後世的歐陽修等人,他們才華並不是不及梅丁等人,反過來他們應該超過他們幾人,只是他們沒有想過此事或者不敢想起事。現在經石堅一提醒,他們怎能不明白。

  看到他們臉上一個個古怪之極,變幻莫定,真宗知道其實他們也等於默認了,心叫:「無量天尊,沒有想到朕以為最難讓這些老儒接受的事反而變得如此容易。」

  寇准這時奏道:「陛下,和州那個少年雖然天資過眾,可已得到了天下人認可。陛下,不可再貫以小聖人稱呼,這對少年成長不利,就如范侍郎所說是撥苗助長,或如他自己所說成傷仲永而。」

  寇准看到這本書和那些大儒反應不一樣,他反而高興,這就對頭,有錯就要指出,管他是什麼人或者是什麼聖!如果再像《紅樓》那樣綺麗,格調低下,這少年就毀了。

  咦,真宗大喜,這個老倔子頭一次沒有為難石堅。他笑瞇瞇地說:「寇愛卿,這不是朕看了當時一時口誤嗎?不能當真的。」

  「陛下,君無戲言。」

  「是,朕錯了,不行嗎?」

  真宗對寇准感情還真複雜。當初沒有寇准,他也當不了這個太子,可他這個臭脾氣改不了,難怪父皇當時說:「鼠雀尚知人意,況人乎」。兩朝皇帝對寇准一直眷顧有加,可他這狂妄的性格一直不改,如果單論當宰相的次數他可以說在整個封建朝代是最多的,也可以說被貶的次數也是最多的,可他到臨老,性子沒有平和,反而越演越烈。真宗又是想他又是怕他。

  見到皇帝低頭認錯,沒有大臣敢再追究。真宗又問大理寺正卿:「愛卿,那個何老四案子該如何斷?」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10:15 AM

第一卷 小聖人出世 第六十章 出世


  那個大理寺正卿露出古怪的神色,他說道:「這件案子本來很好斷,按照竊賊偷盜的數目,該當問斬。」

  他這樣說基本上沒有大臣有任何意見,畢竟這些東西不論那一樣擺出來也是價值連城,那些圖紙就不談了,這本《資治》、《偽尚書考》也不用說了,就是那些《格物學》看不懂歸看不懂,可那個神奇的少年說就是根據上面的理論造出這種快船,價值也不用說了,那些《算術》讓遼國那個才華過人的大學士耶律容低下頭都要拜師,可見其價值,就是那些普通的字也經過真宗的嘴變得金貴。

  這些大臣本來不盤算不覺得,可一盤算才發現石堅在那個和州不知不覺做了許多大事,無論那一點拿出來,都會叫人驚訝萬分。他們這才驚疑起來:難道這個少年真是聖人轉世或者是象市井之民說的是文奎星下凡?

  那個大理寺正卿突然話音一轉說:「可那個小石相公居然來為他求情。」

  原來自從兒子抓走以後,何老四的老母聽到這個消息,她可懂了神,叫她幾個侄子將她從床上扶起,來到石家向老嫗求情。老嫗心腸好,看到這個老婦人和自己當初情形差不多,於是叫石堅想辦法。還請了大夫給她治病,另外還給了她一些補助。老婦人千恩萬謝地走了。可這難壞了兩個人。一個是和州知府,他心想人家都把你寶貝孫子寫的書全偷走了,你不但不責備人家,還幫她看病,這不是變向鼓勵別人多偷幾次?於是他派了人手日夜守護在石家周圍。好在石堅現在鄉里名聲極好,這些衙役反而認為守在石家是一種光榮,沒有怨言。還有一個人,就是石堅,他心想老祖母,你善心也不是這樣發的,家有家規,國有國法,何老四犯了這大的事,特別其中還有他畫的蒸汽船昔草圖,怎能輕放?

  他想了很久,才寫道:自幼身殘,使家貧如洗,居夏雨冬風,食早無晚,然贍養老母,盡心盡力。之母病犯誤,罪之,天下何人守孝乎?

  那意思是何老四因為腿有殘廢,沒有辦法更好的生活,家中很窮,住的地方夏天漏雨,冬天颳風,然而他對待老母親很孝順,現在因為老母親生病了沒錢看病,犯了錯誤,如果因此處罰他,恐怕天下人知道此事後再沒有人遵守孝道。

  華知州一看樂了,這祖孫兩好,東西被偷了,一個幫助人家母親看病,還救濟她,一個幫他求情要求釋放。他把事情經過和石堅寫的幾十個字送到了大理寺。

  這些大臣們聽了也覺得稀奇,不管他們怎樣看待石堅,也承認這祖孫倆心好。劉娥在一旁終於發言,說:「這個老太太果然心好,沒有這個老太太怎能教出這樣品學兼優的少年?官家,就依那個少年意思放了他吧。」

  皇帝和皇后都發了口了,也沒有損失什麼,何老四被釋放出來。但大理寺幾個官員狠狠地叫人打了他四大大板。石堅是好心,可是這何老四並不僅僅是孝敬老母,如果單純為了孝敬幫她治病,隨便在石堅書架上抽出幾卷字稿,也夠他母親治病的費用,他這是想發橫財。事實也是這樣,何老四開始也只打算偷一點賣點錢就算了,可看到石家沒有人防備,膽子才大起來,連夜搬了四趟,才闖下彌天大罪。

  這件案子這樣了結了,但是真宗承認說錯了也來不及,天下都在說聖上說石堅是小聖人。他寫的《資治》也流傳開來,真宗又把石堅的《算術》放開,果然天下之大,無奇不有,真的有人在數術上善長的,迅速明白其中的意思,他們根據石堅的書不斷地整理加注,也像石堅的標點符號,雖沒有得到朝庭的許可,但流傳開來。前者使書讀起來更方便,後者在計算和丈量中能幫助不少。

  這一年真宗的身體更差了,時常犯病,幸好有劉後幫助著打理朝政,還不至於使朝政荒廢。這一天天剛黑時,范仲淹被召進宮裡,他看到寇准、丁謂、曹利用、錢惟演、楊億幾個大臣全在,他有些驚疑。這時真宗身體不好,常常宮裡一日三驚,這麼多重臣來到宮裡有何事?可自己只是一個小臣(與寇准他們相比的確是一個小臣),怎能也被召進來?

  這時候真宗躺在床上說話了:「眾位愛卿,朕召你們進宮是有一件事情求你們。」

  幾個大臣連說但有命,非不敢不從。

  真宗說:「朕這個身體越來越差,可朕想那個少年,你們能否想過辦法讓他進京。」

  寇准差點準備彈劾他,他把自己這些重臣叫來就為這事?可看到他孱弱的身體話到了嘴邊忍住。

  真宗又說:「朕在這裡想念他,可和州知州說他現在居然經常陪老母親到和州散步,這孩子不是沒良心嗎?」

  幾個大臣聽了更是互相觀望,就憑真宗這句話就可以置石堅於萬劫不復之地。可他又偏說喜歡這少年,還叫自己這些人想過辦法讓他進京。

  真宗又對范仲淹說:「范卿,朕知道你和那少年很熟,能否幫朕想個辦法?」

  范仲淹心想難怪自己有資格進來,敢情是為了石堅。他一拱手道:「恭喜陛下,小石相公已有了進京的打算,只要陛下一道聖旨就可以了。」

  真宗眼睛睜得老大,說:「范卿不可騙朕。」

  「陛下,微臣和小石相公相處幾次,他不但才華過人,而且心思縝密。更難得他在牆上掛了張字,上面寫道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小石相公平時十分珍惜時間,連門也不肯出一步。現在他陪祖母出門,非是散步,而是瞭解民情風俗,為了擔任官職在做準備。」

  「真的?」真宗聽了大喜,他向劉娥說道:「朕想喝點粥。」

  感情他聽到這個喜迅,精神大振,連食慾也有了。

  要不是石堅是個少年,就是連寇准也聽了吃味。

  石堅果如范仲淹所說,他步出家門,還真的是為進京做準備,所以出來和街上的人交談,瞭解這個社會的民情和人民的需要想法。

  到了四月初,第四道任命的聖旨到了石家,這次宣旨使還是范仲淹,這次范仲淹權禮部侍郎升成了翰林院直學士戶部副司,真正成了穿紫服的大官。可石堅的官職更耀眼,職龍圖閣學士、太子賓客兼資善堂太子講讀、戶部副司。這還是寇准等大臣一致阻攔,否則石堅的官職還要更大。龍圖閣學士都是德高望眾有學問有資歷的人擔任,太子賓客掌管太子侍從規諫,贊相禮儀,太子講讀也等於是名譽上半個太子老師,實際上太子的老師,這一串串名字冒出來,讓和州隨同欽差到石家的官員聽了都感到眼花。

  石堅似笑非笑地看著范仲淹說:「欽差大人,這次小子要再不奉命,恐怕天下人都要說小子貪心不足了。」

  范仲淹說:「正是。」

  石堅說道:「小子年幼,太重。」意思官太大了,自己歲數太小,然後伏下身體跪頭說:「臣遵旨。」

  聽到最後一句,所有人大喜,他們還真怕石堅再次拒旨。華知州將早準備好的鞭在石家門口燃放起來。

  這讓附近的人家都知道這次神童終於肯進京了,因為新作物和棉花,和州以及附近所有州府人民都得到利,消息傳開,這一夜和州鞭炮聲就沒有停過,連附近的州縣也有許多人家燃放鞭炮,弄得像過春節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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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小聖人出世》完,請大大們繼續觀看第二卷《京華煙雲》。特別是明天第二更應當合乎許多大大品味。再次聲明,沒有特別的事,一般小弟在上午十點鐘左右一更,下午四點鐘左右二更,晚上十點鐘左右三更。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10:18 AM

第二卷 京華煙雲 第六十一章 辭別


  四月初,原野開滿美麗的野華,柳楊綠的滴翠,各種莊稼也煥發出勃勃生機。

  在和州城外通往大江的河流碼頭附近,擠滿了送行的人群。現在幾乎和州街鄉為之一空,全部來到碼頭為石堅送行。范仲淹心想什麼時候自己能做到這地步,就是死了也值得。

  石堅環顧四周,然後向送行的人群施了三個大禮說:「各位鄉親,小子心領了。小子與家祖母一直承蒙鄉親們厚愛,小子感謝不盡。」

  這些人看到如今石堅身居高位,依然謙虛有禮,更是對這個少年充滿了敬佩和留戀,紛紛說:「小石學士,我們不敢當啊,要沒有小石學士為我們操心,我們那有今天好日子過。」

  這也是實話。這些人大多數是平民,兩灣大陸和大洋島對他們來說來遙遠,上面有再多的金銀財寶,他們也只有望洋興歎。可是這兩年不要說棉布賣出所得的錢,就是賣那些雜糧種子所得的錢也讓他們笑得合不攏嘴。就是和州城街上的商人也因為這兩年湧進不少外地人,也賺了不少。

  石堅再次說:「那也是小子該盡的本份,不論小子以後到了什麼地方,也永遠忘不了家鄉的山山水水,和家鄉的淳樸善良的鄉親。」然後飽含情地念道:「明月別枝驚鵲,清風半夜鳴蟬。稻花香裡說豐年,聽取蛙聲一片。七八個星天外,兩三點雨山前。舊時茅店社林邊,路轉溪橋忽見。」

  聽了石堅說出感人肺腑的話,有許多鄉民想到自此以後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看到這個有些孤傲善良英俊的少年,都已泣不成聲。只有范仲淹在一旁說:「好詞。」

  其實詞這個稱呼直到南宋才簡稱為詞。這時叫長短句,許多人認為它是詩的另一種方式,還有人叫它樂府,因此有人稱之為詩餘,還有人稱它為長短旬、歌詞、樂章、樂府詞,民間又稱之為曲子詞,還有北方人稱為南詞,以區別北詞(北曲)。總之它稱呼很亂,沒有一個統一的說法,直到石堅一直強行慣加給它為詞這個名,又在獻給真宗的奏折上著重區分的詩、賦、詞、曲、小說甚至戲劇之間不同的分別,真宗又把這份奏折召告天下,許多人才稱它為詞。這件事就像是石堅所作的那些標點符號,儘管朝庭沒有表示支持,但隨著實用以及石堅名聲一天比一天響亮,終成定局。

  華知州一愣,他一扶手:「果然是好詞。」

  這首詞是作者辛棄疾中年時代經過黃沙嶺道上所作的五首詞之一,這首詞平易中見真切,渾淪中見準確,連綿陡轉,平常景色能別開蹊徑,脫手煉詞,得刻物之妙,是這五首詞中最好的一首。這首詞是詞人雄渾豪邁氣質和情真意摯的心靈結合在一起的產物,灑脫輕快中不失其凝渾,平易中不失其精切。當然是好詞。

  華知州又說道:「小石學士,能否能否。」

  他意思是叫石堅將這首詞用筆寫出,但石堅現在的身份和地位不一樣了,他說了幾聲能否還未說出來。

  石堅微笑,他紅鳶拿來毛筆,用蘇體將這首小令寫出。現在他也在練習其他書法家的書法,可用的最多的是董體,其次就是蘇體,接下來是蔡體(蔡襄體),鄭體(鄭板橋體)唐體(唐伯虎體)劉體(劉墉體)。這字已達到蘇東坡晚年書法大成時的神韻,寫得縱意豪放,天真爛漫。

  這也是石堅隱居好久才第一次在眾人面前展露書法,眾人都大叫了聲好。

  石堅這才來到人群中的李家面前。立即所有人全都安靜下來。石家和李家的恩怨他們都知道。當初石家窮困潦倒的時候,石堅的祖母帶著石堅投靠李家,可李家讓石老太太幹的是下等人幹的事,幸好那時石老太太腿沒有摔斷,否則都能讓李氏立即趕出門去。就這樣,李氏看到李慧和石堅在一起很親熱,不斷冷言諷語,想逼他們走。最後是逼得石堅想出那種燒酒辦法。結果人逼走了,連石堅在氣憤下燒掉手中婚書,也知道這個少年不簡單了,又把女兒往門上送,簡直丟人丟到兩灣大陸了。

  現在兩家處於一種奇怪的壯態,從石堅搬到新家後,從來就沒有拜訪過李家,當然他們知道石堅也不是生李家的氣,人家可連何老四也求情放出來,否則何老四人頭都早掛在開封的街頭上。他這是瞧不起李家的人品。但大家也知道這少年對李小姐感情很好,特別是李家小姐一天天地清瘦,這少年還每天早上用馬車將李小姐接來,讓她跟著自己打太極拳,還叫丁婆娘熬粥給她喝,硬是讓她半年臉上報氣色好轉起來。

  這兩家關係錯綜複雜,連最聰明的人也斷定不了石堅和李慧的最終結局。

  石堅對李恆和他的夫人淡淡地說:「伯父、伯母,你們好。」

  李恆也說道:「賢侄一路保重。」

  本來他還想稱呼賢婿,但想到他如今的身份,正三品的大員,還是太子的半個老師,還有權監督太子,太子是什麼人,真宗就這一個兒子,那是百分之百以後大宋的皇帝。他硬是將婿改成侄。

  石堅說了句:「多謝。」也沒有再和他們囉嗦,來到李慧身邊。

  李慧如今十二歲了,人也出落得水靈,一雙黑漆漆地眼睛像一泓秋水,只是雖然這半年氣色有所好轉,但人還是太瘦,彷彿一陣風吹來都能將她吹跑。

  此時她已經泣不成聲,在她心目中石堅此去京城,已是高官厚祿,他們恐怕再也沒有相見的時候。

  石堅歎了一口氣,在她頭髮扶摸了一下,眾人也不以為太過親暱,雖然男女有別,但也知道李家小姐這幾年和石堅一直往來,只是這個動作更證實了石堅對李慧並不是沒有感情。

  石堅說:「慧姐,我這一行,最不放心的就是你。」

  「沒關係,堅弟弟,到了京城後都是大官,你說話可要小心,千萬不能得罪人。」李慧一邊說,一邊掏出手帕擦著淚水。

  石堅知道她清瘦如此,關健原因是她心裡有病,只要他說一句:「小慧慧,你嫁給我吧。」

  保證沒三天,李慧就會變成一個活蹦亂跳的正常人。可他對這個小姑娘真的只有同情的心,和愛情沒有任何關係(不要再扁我,讓小弟慢慢來。其他盜版網站上也有大大在埋怨小弟,還要割小弟的XX,難道也想小弟成為司馬遷,無語)。他復又歎了一口氣說:「慧姐,我走了以後,你別停下了鍛練身體,我們現在還小,我還要有許多事做,但你要記住了,只有活著才有希望。」

  沒有辦法,只能用這模稜兩可的話來安慰她了。

  果然李慧聽了這話,昏淡的眼神裡閃出一絲光亮,嘴角兒也露出一絲淺淺的微笑,可憐她臉上還帶著淚花兒沒有停下。

  她從手上包裹裡掏出幾件衣服,說:「堅弟弟,這是我為你和奶奶做的衣服,還幫紅鳶姐姐和綠萼姐姐做了兩件。」

  原來這是石堅送給她皇上賞賜下來的宮絹,還有遼帝賞賜下來的布匹毛皮,她從中選出一部分做的衣服。

  綠萼和紅鳶收下衣服開心得不得了,紅鳶在她耳說了一句悄悄話,讓這個病怏怏的小丫頭羞紅了臉。後來在石堅追究問下,才知道她說的是以後石堅要是不娶她,紅鳶就第一個不放過石堅。

  紅蔦又與她的父母沙秀才夫婦告別,石堅對他們和李恆不一樣,那是禮貌有加,雖然老夫婦倆都在垂淚,人民都羨慕他們夫婦。石堅才在眾人依依惜別下上了船。這是兩艘官船,都裝了石堅那種新帆,這也是真宗的旨意,石堅祖母癱瘓在床,不能從旱路顛簸,只有從水路,用這種船可以加快他們的行程。其實石家東西不多,除了許多書外,加上皇帝歷歷賞下來的物品,這對祖孫很少置辦其他東西。這讓范仲淹和幾個公公都再次敬佩。

  船入大江,迅速進入大運河,三天時間就來到揚州。這些水軍們把船隻停泊下來,因為必須要補充供給。

  老太太早就聽說過揚州的繁華,想上岸看看。石堅也對揚州充滿好奇。於是他們加上丁圃以及范仲淹和兩位公公加上兩個保護的士兵,一行十人便裝上了岸。

  起初沒有人注意他們,只是不斷地有人讚歎好俊俏的少年郎,好孝順的少年郎。石堅對這些指指點點也習慣了,不以為意。但是這時一個宦家小姐終於認出他來,這個小姐差點幸福地暈死,她不顧禮儀教養,從人群中擠過來,連她身邊的丫環喊她她也不聽。她來到石堅身邊眼睛裡閃出祟拜的光芒問道:「請問你是不是石大學士?」

  這一聲不大,可使整個街道上的人全安靜下來。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10:52 AM

第二卷 京華煙雲 第六十二章 街頭


  那個小姐還興奮地拿出石堅畫像對比,看到石堅和畫像上的人相佛,她又再次開心拍起手來:「果然是丫。」

  原來石堅的畫像自宮中傳出,漸漸在各地蔓延,就連遼現在因為兩國友好,也有石堅畫像出售。後來石堅寫了《紅樓夢》,雖不招老儒和一些耿臣們的喜歡,但那些少女喜歡啊。千古年來有誰寫出女兒是水做的,男人是泥巴一個?當石堅寫到林黛玉焚稿斷癡情薛寶釵出閨成大禮時,連劉皇后也一把眼淚一把鼻涕說:「可憐的小人兒,這個小孩子怎忍心寫出來的?」可想而知,當這個章節傳出,不知使天下多少貴族小姐滴下淚水,估計將這些淚水聚在一起,不能成湖,也非是石家門前那個池塘所盛下的。現在那些小姐們那一個不人手一張石堅的畫像。又不知有多少少女將石堅化為深閨的偶像?而且這幅畫像因為畫師有意將石堅畫得稍稍成熟,現在石堅雖然長大了不少,可與畫像上沒有多大的出入,只是比畫像更豐俊一些。加上石堅推著石老太太的輪椅,所以讓那個小姐認出。

  石堅一拱手,說:「這位小姐,在下正是你畫像上的人石不移,不知有何指?」

  那個小姐現在確認了他的身份,再見他讓人如沐春風般地微笑,在她眼裡就好像從石堅頭上看到一層光環,她早就掉了魂,指著自己鼻子,連連:「啊,啊。」過半天才說道:「什麼指教?」

  那兩個丫環追上來,可看到了石堅早忘記她們的小姐,捂著小嘴呆呆地站在哪裡。

  (爽不爽?爽,就用票發洩吧。)

  石堅也見過這場景,他不驚訝,有時候他也想著老天待自己不薄,雖然上一生被人害死,可又給了自己再次的生命,還讓自己和上世不同,一副英俊的面容。

  石堅溫潤地說:「如果小姐沒有指教的話,小生告辭了。」

  那個小姐聽到他和潤的話語,早丟了魂,那裡還有反應,只顧著張大嘴巴一個勁:「啊,啊,啊。」

  石堅微微一笑,轉過身來想推著老太太的輪椅離開。

  可現在他哪裡能走?

  這時人民已經聽到他自己承認是石堅,早望著這少年呆了。看到他推輪椅,不知是誰叫了一聲:「啊,小聖人,真是小聖人來了。」

  這下炸了營,無數人向這邊湧來。特別是那些小姐們,也不顧處臭男人擠到一起,向這邊奔跑。據事後揚州府的知府打掃派人打掃這條街道,在地上拾起小姐們繡花鞋六十七隻(不是雙,因為她還腳上還掛著一隻在跑呢),各類帽花兩百二十一個、胸針兩百三十八個、髮簪三百四十三個、插針一百九五個、別針一百五十七個、領夾兩百六十三個、鼻墜一百一十五個、項鏈八十七條、耳環五十三隻、手鐲三十一個、手鈴二十一個、腳鐲十一條。至於項鏈、耳環、手鐲、戒指、手鈴、鼻墜、腳鐲是怎樣從他們手腕和腳腕丟到地下,只有天知道了。其他各物、巾、帕、帶、冠更是無數。

  石堅向范仲淹等人苦笑,意思是說:這回可好了,想走也沒法走了。

  揚州離和州還有一段距離,不像和州百姓雖覺得石堅神奇,但經常見到,也就習慣了。可揚州城離和州又不太遠,看著街上一家家去那個兩灣大陸大洋洲的商人都發了大財回來,或者在街上買到那些從那兩個地方帶來的貨物,還有的酒家出售炒花、烤紅薯,有的厚顏無恥掛著招牌說是得到神童傳來的秘方烹製,讓紅鳶和綠萼看了不住咯咯地笑,不過這時大多數雜糧還捨不得吃,都當作種子賣了,導致價格遠不是後世路邊小攤小販所售的便宜小吃。石堅還看到一家酒樓持著今日有神童炒花生優惠價供應,每碟三百文。石堅盤算了一下,現在米價是六百文一石、茶價是均價大約在六七十文一斤、鹽價在五十文一斤。也就是這碟有可能半斤都不到的炒花生很可能在後世賣出六十到一百元錢,這還是優惠價供應!真黑,比老包的臉還要黑。不過他也知道隨著雜糧進一步推廣,價格將逐步下迭,到最後和米價相差不大,甚至有可能還便宜。那些揚州的農民因為離和州不遠,推廣棉花雜糧也比較早,讓那些農民全發了一筆小財,可以說石堅對揚州的影響還是很大的。這是生活上的影響,其他的如石堅寫的詞、小說、還有算術、資治以及標點符號等等。現在揚州城都流傳著石堅從小到大的各種段子,但其中有幾分是真實的真不好說,有的說他是文奎星下凡,這是得到大家全部公認的,有懷疑的就如那個青州老儒,或者讓大家用板磚拍得不敢出門,或者叫大家用口水活活淹死。還有的說石堅是王母娘娘身邊童子下凡,來幫助大宋重振漢唐輝煌,不然他怎能長得那個俊,比宋玉潘安還俊上十分。

  這時候聽到石堅來了,一傳十、十傳百,不得了,揚州城幾乎來了一大半人,全堵在這裡了。有的店舖老闆為了見識石堅乾脆將店舖關上,跑來看。一時這條街道上人喊馬叫:「你踩了我的腳。」「你這個人不長眼睛,幹部嘛擠我?」「你別推啊!」「非禮啊!」這不知是那家小姐被別人乘亂揩了油,在大叫。

  還有人擠進來,在看著石堅議論:「你看果然是王母娘娘身邊童子下凡,你看那張臉生得多好看,比小姑娘的臉還要俊,連婉蓉小娘們也沒有他俊。」

  石堅鬱悶地想:敢情我成了人妖我。

  「你看他那個頭也比我們大,至少有我兩個大。」

  「那當然,不然怎能裝下那麼多東西?」

  石堅想也許我頭是大一點,也不能比你兩個還要大,那我不成了妖怪?

  「你看人家對長輩多好,老太太真有福氣,我要有這樣一個孫子,死了都會笑起來。」

  說這話是一個老太太,不知她是怎麼擠進來的?

  聽到裡面人的議論聲,外面更往裡面擠了。這使場面更加亂套。

  那兩個宮裡的公公尖著嗓子叫道:「你們別要再擠了,別嚇著老太太。」

  可誰現在聽他們的話,甚至他們的聲音夾雜在嘈雜的議論聲、喊聲叫裡淹沒了。

  看到這場面,范仲淹幾人都露出古怪的笑容,心想還真是轟動。

  老太太也被嚇得頭皮兒麻麻的,她轉過身來問石堅:「乖孫兒,如今怎辦?」

  石堅心想,這叫我有什麼辦法。他沒想到這前世就有粉絲存在,一點也不比後世弱。他這時忘記了一件事,宋真宗封禪時,也是萬巷為之一空,一起去看龍顏。但是真宗身邊有無數護衛保護著,不會出亂子。可石堅加起來只有十個人,除了兩個士兵和丁圃還管點用,那兩個公公是別指望,范仲淹只是一個文弱書生,紅鳶和綠萼是兩個小丫頭,石堅才十二歲,只能勉強算一個青少年,老太太躺在輪椅上不能動彈。這十個人站在這不斷湧來數萬,有可能發展下去會有幾十萬人趕來,就像是一艘小漁船行駛在刮起幾十級颱風的太平洋上。丁圃還不知道危險,還得意地咧著嘴傻笑。

  那個小姐終於回過神來,說:「小石相公,我終於看到小石相公了。」敢情她還沒有清醒。

  紅鳶和綠萼都白了她一眼,心想若不是你大喊大叫,那有這麻煩的事。

  這時還是范仲淹最先反應過來,他叫一個士兵衝出人群,請揚州府的知府化解這場危機。但想法是對的,可做不到。現在街道兩邊都是密麻麻的人群,比沙丁魚罐頭還要密集,連這條所有的店舖老闆見勢不妙將店門關上,不過他們也跑到二樓上向下看,這士兵怎能怎能衝出去。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10:55 AM

第二卷 京華煙雲 第六十三章 揮帕


  石堅看著這些人,心想不要搞出什麼人踩人的慘案出來,那樣自己還沒有進京就要被那些老傢伙彈劾。他這想法還沒有落下,就聽到有兩個小姑娘清脆的聲音傳來:「小姐,你怎麼了?」

  原來是一個身體柔弱的小姐也擠了進來,當然石堅也不知道她和那個老太太一樣,用了什麼方法擠進來的。終於在人擠人的情況下,昏了過去。她身邊的兩個小丫環連忙扶著她尖叫起來。石堅差點把眼睛閉上不忍再看。

  他想了想,這樣下去非得出事不可,於是對眾人一拱手。

  看到他要說話,這些人全停了下來。揚州城裡現在最大的富商曾說過一句話:「如果能賣出價錢,小神童一句話就要值十萬貫。」他是最早跟隨江芨到兩灣大陸的海客,也是送糧進和州的海客之一,他聽了石堅的話後,在大洋洲發現了一塊玉礦,這使他發了大財。跟著第二年他又發現了一個富鐵礦。短短時間內,使他成為了揚州首富,讓人羨慕不已,去年他聽到和州人獻款之事,他也拿出五萬貫捐獻給那些窮人。讓嚴知府賞了個宣教郎兼主薄。其實這些進納取得的官職都是虛職。正式官員對他們都十分岐視。包拯曾為進納人與皇親議婚而上奏:「臣竊聞舊開礬鋪進納授官人李綬男與故申王宮承俊為親,將就婚巹。中外傳聞,莫不駭愕。檢會御史台編敕節文,應皇屬議親,並令具門閥次第,委宗正寺官審覆,須的是衣冠之後,非闒冗庸賤之伍,富商大賈之門。差涉不實,會赦不原其罪,仍仰抨彈之官常加采聽。又太常禮院敕,大宗正司奏,不是工商伎術之家,聽許為親。其李綬男正礙條制。」到宋神宗元豐元年,又對婚姻有作一步規定:「宗室緦麻以上親,委主婚者擇三代中有二代非諸司出職及進納、伎術、工商、雜類、惡逆之家子孫,方許嫁娶。」宋哲宗時又重複此規定。宋神宗時,「詔進納出身人,有旨落進納字者,不以官戶例減役錢」。名義改換了進納出身,仍不得與其它官戶那樣,減除一半役錢。因此石老太太不讓石堅經商原因也就在此,那怕你有再多的錢,也得不到社會的尊重。即使這樣那個商人還樂得不得了。這些人全等著石堅開金口呢,說不定會從他嘴裡冒出幾萬兩金子,那以後衣食就無憂了。

  石堅說道:「小子承蒙皇上召見進京,船停在此處補充供給,祖母聽說揚州自古繁華,想上岸來看看。不想驚擾了各位。但小子和各位一樣,都只長著一個鼻子、一個嘴巴、兩個耳朵、兩隻眼睛。」

  眾人一陣轟笑。

  石堅又說道:「各位父老鄉親,小子承蒙各位抬愛,但現在這種情況,一是連小子的老祖母也受著驚嚇,二來男女混雜,不成體統,三來你們中間有體弱老殘者,會連著出事。還凡各位鄉親讓條道路讓那位小姐回去治療。」

  眾人這才讓出一條道路,讓那兩個丫環扶著那位昏糊糊的小姐回家。不過還是圍著石堅不肯散去。

  這時那位小姐才真正清醒過來,她來到石堅身邊說:「石學士,可否在奴家這張帕上簽一個字。」

  簽名?石堅一愣,他還以為又回到了前世。不過他可不敢太熱情,推塞道:「小子手上沒有紙筆,恕小子無能為力。」

  「沒關係,奴家這裡有脂紅。」說著她叫那兩個丫環掏出胭脂。

  靠!石堅想你比我還會腦筋急轉彎。沒有辦法,他只好草草簽上自己名字。

  沒想到這個宛若玉樹臨風,溫文爾雅的神奇少年居然真的給自己簽字,那個小姐又開始暈乎起來。要不是兩個小丫環反應快,她差點倒在地下。過了好一會,她才撫著胸大著膽子說:「石學士,奴家著實仰慕學士的才學,可否讓奴家進入貴府,那怕當一個丫環奴家也願意。」

  那兩個丫環連連點頭,說:「是啊,是啊,我家小姐琴棋書畫樣樣都精通。」

  石堅忍不住又白了一眼,心想你們以為我是曹大大啊,喜歡病美人?

  她這一聲可不得了,許多圍在外面的小姐說:「奴家也願意到你府上做一個丫環,那怕天天看學士寫字也開心。」

  看著人群中無數香帕齊揮,一時鶯歌燕語,都將所有議論聲壓倒。兩個公公哪裡見到這等壯觀等於是求愛的場面,先是愕然,後來轉過身來大笑,連一本正經的范仲淹也捂著嘴偷樂。一個公公還對石堅打著趣,說:「石學士,要不要灑家幫你租個十條,哦,十條不夠,來租個百條船把這些美人兒帶到京城?」

  紅蔦和綠萼聽了可著急了,這麼多美女,她們以後還有什麼地位?她們將石堅緊緊圍著,如同哼哈二將虎視眈眈地盯著那些熱情的少女。

  老太太也差點翻起白眼,暈過去。她從內心深處是想給石堅多找幾個妻子,畢竟石家人丁太單薄了,可這也太多了,要得多少錢養活?

  好在這場混亂終於將揚州的知府驚動,他帶著許多衙役趕來,才將石堅的圍解開。

  他首先施了幾禮,說:「不知石學士和欽差大人光臨此地,給幾位大人造成了麻煩,還望多多恕罪。」

  石堅也恭敬地還了一禮說:「小子還多謝嚴大人趕來,不然小子今天都無法脫身。」

  嚴知府望著這萬帕齊揮的壯觀景象,也終於不顧禮儀,轉過身大笑起來。這些衙役們不敢當面笑話石堅,畢竟他現在雖然年幼,可是朝中大員,但他們一個個低下頭,嘴裡「噗哧噗哧」不知在幹什麼。

  嚴知府指揮著衙役好不容易趕出一條道路,將石堅他們接回自己家中。石堅只好答應,現在還不知道那些士兵補充供給到什麼時候回來,萬一他們沒有回來,這些熱情的少女擁到船上,那可真的很危險。

  嚴知府給他們上了茶,相互寒暄,然後又誇老太太教導有方。又問老太太對揚州有什印象?

  老太太說:「嚴大人,揚州這個地方好,也繁華,風景也秀麗,可這兒的人也太熱情了。」

  嚴知府說:「是啊,是啊。」

  其實他在心裡誹謗:老太太,你還不知道你孫子現在是什麼名氣?不要說那些少女,就是自己府上幾個丫環也找著各樣借口來到客廳,這張桌子都讓她們擦了九遍,還在擦,老太太還在誇她們勤快。連自己幾個夫人也找著借口出來陪客。如果不是這少年品行端正,只要這少年手一勾,說不定她們馬上就會給自己戴上一頂好亮好綠的帽子。

  這時候天色也晚了,嚴知州留下他們吃晚飯。

  吃過晚飯石堅告辭,可到了門口嚇壞了,原來還有許多人堵在嚴家門口不肯散去。他頭一縮趕忙回來。

  沒有辦法,只好回來繼續和嚴知府聊天,幸好嚴知府學問也不錯,范仲淹就更不用說了。可讓他們敬佩的是這少年果然名不虛傳,談話間無論經史子集,信手揀來,而且往往獨闢見解。他們不知道石堅前世就對文學精通,現在為了在這時代有所作為,也為了寫好《資治》,可真是看了不少書,加上他記憶力出眾,現在他所學一點也不弱於范仲淹,更在嚴知府之上。又帶著多出近千年後世對儒學的見解,談話間已隱隱在范仲淹之上。

  但這兩人不吃味,人家都讓官家稱為聖人了,沒有學問怎可能?

  這時月上柳梢,三人學問都不錯,有了知已的感覺,談興正濃。只有那兩個公公雖然敬佩石堅真有學問,讓這兩個才華過人的大人也敬佩,同意他的觀點,可他們對這此經義不感興趣,連連打著哈欠。紅蔦和綠萼都認識不少字,可三人談得是經義中最深奧的東西,她們也聽不懂,只知道少爺不簡單,在旁邊不但不覺得困,反而眼睛都亮起奪目的神彩。老太太也是,她是高興。

  這時,家丁稟報,說婉蓉姑娘求見。

  嚴知府聽了大喜,說:「快快有請。」

  范仲淹和兩個公公莫名其妙,什麼樣女子讓這儒雅的知府如此驚喜?

  只有石堅想起剛才隱隱人群中說他比婉蓉長得還要俊,聽他話音這婉蓉是一個名妓。一名妓女罷了,何必如此激動?不過自古揚州出美女,難道這個婉蓉是李師師、陳圓圓一樣容貌驚人的女子?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10:58 AM

第二卷 京華煙雲 第六十四章 婉蓉


  嚴知府看到他們的神情,解釋道:「石學士、范大人,這個婉蓉姑娘雖出身倡門,可品行高潔。她本來是大名保定人。去年隨父親來揚州經商,可是其父遇到揚州的繁華,把持不住,染上了嫖賭的惡習,欠了許多債務。婉蓉看到父親被人追究債追得沒有辦法,於是和她的丫環小茹墜入繡紅樓做了樂妓,以賣身錢幫她父親還債。後來他父親羞愧之下不知所蹤。這個婉蓉姑娘人生得好看,還彈得一手如同天籟般的琴,很快就在繡紅樓打響了名聲,最難得她雖入紅塵,但品行高潔,從來不留客人過宿,海客沈曾出五千貫的天價買她的初瓜,都被她拒絕。在這一點上她和石學士有著異曲同工的味道,她說過錢是好東西,但處理不當,反而是一個禍害。」

  老太太聽了連說這是一個好姑娘。石堅心中又鄙夷了老太太一次,他知道老太太因為有了自己這個孫子,聽到那個人孝順,就認為那個人好,何老四差點使自己幾年心血白廢,她還逼著自己代何老四求情。

  正說著,兩個少女走了進來。前面的少女大約在十五六歲,穿著一身淡紫色繡菊花壓金鑲邊的裙子,大概夜色來臨有些寒氣,外邊還套著一件粉色格條紋裌襖。她走路姿態娉婷安祥,臉似白玉,眼似黑珠,身材也十分地勻稱,讓人覺得她美麗的外表中自然而然透露出一種高貴不可侵犯的氣質。她打扮也很樸素,只是在臉上淡淡抹了層紅脂,手腕上戴著一對碧綠的手鐲,越發映襯出她皓腕晶瑩剔透。她後面一個年紀更小的姑娘,長得也清秀,只是無論容貌還是氣質比起這個少女都差上一大截。她大概就是嚴知州所說的那個丫環小茹。

  見了這樣的人材,石堅、范仲淹都齊聲在心中喝了一聲彩。老太太更是歡喜得眉毛兒皺在一起。

  婉蓉來到眾人面前,首先她向老太太行了一個大禮,說:「奴婢見過老夫人。奴婢早聽過老夫人的大名,老夫人品德端莊仁慈,晚年遭此巨變,依然教出一個天下為之稱奇敬佩的孫兒,奴婢仰慕萬分,今天一見,是奴婢三生修來的福氣。」

  這一句話連誇帶捧,將老太太樂得不知東南西北,笑呵呵地說:「老身也聽過你的事,你也是一個好姑娘。」

  然後她才一一按照年齡並不是按照官職大小行禮,這使人更覺得她不吹捧拍馬。

  最後帶到石堅面前,說:「奴婢更是對石學士仰慕萬分,今天得見石學士也是奴婢三生修來的福份。」

  石堅終於明白過來,哦,感情她也是為好奇心衝自己來的。他現在都被這些粉絲們煩死,沒好氣地說:「小子只是多讀了一些書,看到小子也是正常不過的事。和州還不知有多少人看到過小子,難道他們都是三生修來的福氣?」

  一句話差點將大廳裡所有人噎死,連范仲淹也在想:你雖然歲數還小,可也不能這樣不懂風情,也不知你那本《紅樓》是怎樣寫出來的?

  老太太喝道:「乖孫兒,不許對婉姑娘無禮。」

  婉蓉先也是一愣,然後微微一笑,說:「恭喜石學士。」

  石堅被她說得一愣,奇怪地問:「我有何喜可恭。」

  婉蓉說道:「石學士不像別人貪戀美色,說明石學士品德堅固,奴婢自然恭喜石學士。」

  眾人鬱悶,原來石堅不懂風情到了好嘴裡卻變成了品德堅固,不過都稱讚她好快的反應靈變能力,一個個額首點頭。

  只有紅蔦看到婉蓉這副樣子,明白這個少女是衝著石堅而來,不滿地冷哼一聲。

  婉蓉聽到她這哼聲,也轉過身來,對紅蔦和綠萼行了一禮,說:「奴婢見過二位姐姐。奴婢也早聽過二位姐姐的名聲,二位姐姐品行優良,陪在石學士身邊紅袖伴香苦讀,還善待老夫人,奴婢也敬佩得很。」

  只是一句話,立即將紅蔦氣憤消除。石堅想這個婉蓉比綠萼還要鬼機靈。

  婉蓉和眾人見禮完畢,才說:「奴婢早聽過石學士種種事跡,特別石學士為民不惜勞神,找出那些種植莊稼的新方法,使天下多少人家從飢餓轉為溫飽。奴婢每每聽到此處,都感到熱血沸騰,心馳神往。沒想到石學士來到揚州,奴婢這才登門打擾,萬望石學士和各位大人莫要怪罪小女子。」

  這女子每發一言,都讓人深思讚歎,她不說欽佩石堅才學,而說欽佩石堅幫助大眾,這樣一來格調就高出許多,讓其他人聽了都深深歎息。

  她說完以後又說:「為了表示感謝,小女子今天特為大家獻上曲子一首,不知各位大人同意與否?」

  聽到她彈琴,嚴知府連忙拍掌贊成,就連石堅也想聽聽這個被嚴知府稱為天籟之音是什麼味道。

  她姿態優安寧地坐下,從她進門到現在每一舉一動都給一種從容不迫安寧祥和的感覺,眾人都想道難怪那個海客願意出五千貫買她的初瓜。

  小茹將身後背著的古琴放在她身前,她雙手在琴弦上撫動起來。這是一首《陽春白雪》,相傳這是春秋時期晉國的師曠或齊國的劉涓子所作。《陽春》取萬物知春,和風滌蕩之意,當她彈到《陽春》時,立即讓人覺得和風拂面,暖氣熏人。《白雪》取凜然清潔,雪竹琳之意。當她從《陽春》轉到《白雪》時,曲調激昂,但是音調從容。這首曲子到了她手中就和她為人一樣,給人一種華貴安寧之氣。

  一曲完畢,好久眾人都沒有說出話。石堅已經猜出她是衝自己而來,可這首曲子也是暗中表達她把自己品性比成陽春白雪,美好高潔,可謂是用心良苦,他也暗歎她的心思靈透。。

  此時月漸偏西,銀漢燦爛,萬籟俱靜,客廳裡不斷飄來後園花朵的香氣。眾人面對這良辰美景,再聽著這心曠神怡的樂曲,都恍惚間不知時間的流失。

  過了半晌,才全響起了掌聲,連有些小心眼的紅蔦也興奮地拍著手掌,說道:「婉蓉姑娘,你彈得真好聽。」

  婉蓉惆悵道:「奴婢彈得再好聽,也不如石學士一支神詞,讓人嚮往。」

  嚴知府也哈哈笑道:「剛才聽了婉蓉姑娘的曲子,使本官不知身處何地,可本官總覺得少了什麼東西,原來是少了石學士的詞作。」

  連那兩個公公也撫手說:「是啊,今天夜色美好,又得婉蓉姑娘一首妙曲,石學士再來一首新詞,就可以傳為文壇佳話。」

  石堅心裡苦笑,像這樣下去,自己記憶裡那些妙詞豈不早遲要被掏空,那時自己作出的又沒有這些名詞美好,人民還不懷疑?

  可是現在連老太太也要他寫一首新詞。

  有時候石堅對老太太也無語,這些妙詞可都是精華之作,那能說寫就寫出的。

  他只有點頭答應。看到他點頭,眾人大喜,他們都知道石堅每一首詞出非是妙品,在這點幾乎所有大宋的讀書人都堅信無疑。

  嚴知府立即叫下人備上紙筆墨硯。聽到石堅要寫詞,「呼啦」一下,嚴府上下所有人都來到客廳。

  石堅說:「今天月亮雖沒有滿月,但月色澄明,小子就借這月亮作詞一首。」

  「好啊!」所有人都讚道。他們知道石堅在八歲時就寫過明月幾時有之句,被天下人稱為寫月的最佳詞作,也許以後都沒有人超越,或者只有石堅本人才能超越。這句話也許太過,可表現出這首詞在眾學子文人心目中的地位。現在石堅又借月亮來寫詞,不知兩相比較,那首詞好,他們全感了興趣。

  依舊是紅蔦和綠萼幫助磨墨,石堅用筆在紙上寫道:可憐今時月,向何處、去悠悠?

  這幾個字就讓大家叫好了,何況這起首又是用疑問句開頭,更引起大家的好奇心。等到好聲停息,大家又屏住呼吸,看他下句是什麼?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11:01 AM

第二卷 京華煙雲 第六十五章 在望


  只見石堅寫道:那邊才見,光影東頭?是天外空汗漫,但長風浩浩送中秋?飛鏡無根非系?妲娥不嫁誰留?謂經海底問無由,恍惚使人愁?怕萬里長鯨,縱橫觸破,玉殿瓊樓。蝦蟆故堪浴水,問雲何玉兔解沉浮?若道都齊無恙,雲何漸漸如鉤?(無語,都有大大先在書評區寫出來了。)

  眾人都先是一愣,這時詞還講究工整,以詩句入詞,故有人稱它為長短句或詩餘、樂府詞,可石堅這首詞全篇都以散文化入詞,雖然這首詞寫得豪縱激宕,一氣如貫,勢如破竹,但大家不知道該不該叫好。

  婉蓉也是一愣,她先不由自主地問:「何唱?」

  意思怎樣來唱。但細想了一下,說:「石學士大才,已經無事不可入永不詞,無句不可入詞,此詞堪和屈大夫《天問》一比。」

  聽了婉蓉的話,范仲淹和嚴知府都想起了這個少年在上書真宗奏折上關於詞詩曲賦之間的區別,再看看這首詞,已經跳出現有詞風的格局,大膽創新,不拘一格,可是自然流暢,汪洋恣肆。再想想他居然敢質疑《尚書》,寫出這首詞也不足為怪。可非是這個少年,誰敢寫誰敢想?再看看詞中一連串富有想像力的疑問,越想越妙,最後才叫起好來。

  那兩個太監來了精神,這可又是一個寶貝,他們眼睛嘀溜溜盯著這張紙看。嚴知府也把它當作寶貝,這首詞可以說詞作中第一變化之作,他小心地用手捂好,對他們說:「兩位公公,你們就放過這首詞吧。石學士馬上就要進京了,皇上想要多少好詞還不有多少好詞。?」

  石堅聽了差點坐倒,心想這些詩詞無一不是整個宋朝的精品,並不是青菜蘿蔔還能批發出售。

  范仲淹也是佩服萬分,他可見到那些被盜的字稿,除了一本《紅樓》裡有不少美輪美奐的詩詞曲賦,基本上一首詩詞也沒有,可見這少年平時並不在上面用功,就如他所說詩詞是小道,而使國強民富才是大道。但這少年每次出口成章,都是神來之作。范仲淹甚至心想如果這少年在這上面用功,李白杜甫會不會屈居於他身後?

  那兩個公公聽了這才作罷。不過一個公公說道:「石學士,只要你進了京,每天給官家來上一首,保證官家開心萬分。」

  這回連眾人都要絕倒,一天一首,一年三百六十首,還首首是精妙之作,想想真是恐怖。

  范仲淹打趣地說:「石學士,你可不能這樣幹,你一年來上三百多首精妙之作,天下讀書人還寫什麼?這樣做了以後,將會是天下所有讀書人的公敵。」

  大家聽了哈哈一樂。

  婉蓉突然來到老太太面前跪下,說:「奴婢有一事相求老夫人。」

  石堅眼睛一閉,心想狗血鏡頭來了,從她一進門向老太太誇了那麼多的好話,就知道她是衝自己來的。她還早有準備,知道老太太心好,自己又孝順老太太,求老太太不求自己,可見她的心思。這個小女子到了自家後,紅蔦和綠萼兩個加到一起也不是她的對手。

  老太太那有石堅心思靈活,她還在愕然,可惜自己癱瘓不能起來扶她,她連忙說:「蓉姑娘,有話好好說,這是在幹什麼呀。」

  婉蓉說道:「奴婢自幼喪母,隨著父親在外面漂泊,可惜父親現在又不知去處。奴婢又居在骯髒地方,心中甚為羞恥,聽到石學士來到揚州。於是奴婢用自己的積蓄贖了身體。」

  說完她從小茹背上將那個包拿下,遞到嚴知府手中,說:「嚴大人,這是奴婢除了贖身之外還剩餘的錢物,還望嚴大人將這些錢物變賣,解救那些孤兒寡母。」

  說著她打開包裹,裡面有一些碎金子銀子,還有不少首飾。雖然不是巨數,對一般人家也是價值不菲。

  嚴知府肅然起敬,說:「多謝姑娘了。」

  但又想起,問:「可姑娘將這些積蓄交與下官,以後日計何以處之?」

  婉蓉說道:「奴婢早就想脫離這娼門,可奴婢在繡紅樓又留下不好的艷名,家父又不知何蹤,如果冒然離開,即使奴婢自立門戶,也有登徒浪子上門騷擾。這才是奴婢求老夫人的事情。」

  老太太可憐她,說:「姑娘,老身也想幫你,可是我們馬上就要離開揚州,到京城,你叫老身怎能幫你?」

  敢情現在連紅蔦都明白了她的用意,老太太還沒有反應過來。石堅簡直是無語,看來是要給老太太上上課,不然以她這副好心腸,進了京後還不知被多少人利用。

  婉蓉說道:「奴婢最敬佩石學士的話,錢夠用就行了,要那麼多錢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何用?現在奴婢是自由之身,可居無棲處,只好求老太太答應收下奴婢。」

  她繞了這大圈子,又為大家表演了一首琴曲後,才說出她的來意。

  石堅不住點頭,好機心。

  紅蔦和綠萼隨老太太呆久了,雖有點吃味,但看到她楚楚可憐的樣子,說道:「老夫人,你就收下她吧。」

  石堅又想:好嘛,那天她把你倆個傻丫頭賣了你們還要替她數錢。

  老太太轉過身來,望著石堅,詢問他的意思,可她眼神裡已有了九分想收下婉蓉的意思。

  石堅不想老太太失望,他對婉蓉說道:「小子知道你們這些小丫頭的意思。」

  這聲小丫頭一了,在場所有人都想笑。

  石堅又說道:「但是我家世居清正,生活質樸,你想跟在後面享有榮華富貴是不可能的。」

  「奴婢知道,石學士儘管放心,奴婢自幼跟隨家父在外面漂泊,什麼苦都吃過。」婉蓉見到石堅沒有拒絕的意思,大喜,解釋道。

  石堅又說道:「還有,我這裡再寫一篇短文,你是一個聰明人,如果你做不到這一點,乘早不要進我們家門。」

  說著他寫下宋朝大儒周敦頤那篇有名的《愛蓮說》。眾人看了更是讚歎,心想這樣的美文只有這個品德兼優的少年才能寫出。他們那裡想到真正寫這篇文章的人才出生沒多久,還沒有石堅大呢。嚴知府看到那兩個公公虎視眈眈的眼光,又連忙將這篇短文收入懷中。

  范仲淹也知道那個小楊公公的事,可這兩個公公也不能這樣看人,他看不下去,在他們耳邊說道:「石學士馬上就要進京了,有了這個大活人在皇帝身邊,還怕皇帝沒有好詞文看?」

  這才將兩個公公留戀的目光收回。這時連范仲淹也犯了糊塗,這樣的文章豈是說有就有的?

  婉蓉也是欣賞,不看在她有學問,品行好,還有仁愛之心,老太太也不會同意一個娼妓進入自家的門。

  她更知道石堅借這個短文說不怕出身不好,但不能因為出身不好就自甘墮落。

  她又施了一禮,說:「奴婢謹記石學士的教誨。」

  石堅又說道:「其實你這又是何苦呢,詩詞歌賦固然是好,也不能當飯吃。你們都還小,不知道生活艱難,往往街頭巷尾看似兩口子爭爭吵吵,其實他們也在其樂融融。」

  看到他又說起老氣橫秋的話,大夥兒又想笑,可再想想他說的何嘗不對?只是讓范仲淹和嚴知府鬱悶明明他寫出這樣的好詞好文,可他不在乎,還說不能當飯吃。小石啊,別人的詞文也許真不能當飯吃,可你的行啊。偏偏自己這些人下了無數功夫,就寫不出他那種詞文。

  石堅又說道:「還有小子認為三妻四妾固然是好,可是對女子不公平。你也不要指望進了我的家門就以後和我怎麼怎麼樣?以後你遇到好的人家小子不會阻攔,但你我以後沒有結果,你也不要抱怨。」

  眾人聽了瞠目結舌,他前一句可以說以前無古人之呼聲,難怪他能寫出《紅樓》,後一句也太不懂風情,這樣嬌滴滴的小丫頭,也不圖個身份,他還不願意?

  也許正是這少年與眾不同的想法,這才使他想出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正如他所說家裡窮,請不起教師,什麼知識都要自己摸索,等到他成名後家庭情況轉好,又沒有那一個儒生敢教他。

  婉蓉聽了他先頭一句話,眼睛一亮,可聽到後面一句話也有些著惱,畢竟她對自己相貌風采也極為自信。

  石堅這才說:「你們回去收拾東西吧。我們馬上就要離開揚州了。」

  婉蓉和小茹告退。走出嚴家,小茹才向婉蓉說道:「小姐,這個小子太不識好歹了。」

  婉蓉說:「別要罵他,單論才氣,他可以說是歷史上也沒有出現過和他相比的人。我們這一次花了那麼大心思,不惜到了妓院侮辱自己,也是怕萬一他對我們不利。到時本小姐只好做出讓天下人失望的事。」

  「小姐,你真聰明,就算到他們要來到揚州。」

  「不是算到。宋帝病重,他又想念這個少年,所以我算到他會在不長時間裡召這少年進京,而這少年也漸漸長大,無法再次拒絕聖旨。因為老太太,他們必須走水路,也必須在揚州補充供給。老太太聞聽揚州的繁華,也會上來看。所以我才在這裡隱伏那麼長時間。」

  「小姐,你真是女諸葛呢。」(不要問,打死我也不說,這個坎留下到很久後才能解開)

  等到她們回來的時候,夜更深了,外邊的人看到石堅不出門,以為他們今天晚上在嚴知府家過夜,失望地散去。石堅這一行十二人就像做賊一樣,在嚴知府的相送下,悄悄離開揚州,來到碼頭。

  經過這次教訓,石老太太再也不敢上岸看熱鬧,兩艘船低調地向開封府進發。沒有幾天,終於來到開封,遠遠地可以看到開封城那高大的城牆。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11:04 AM

第二卷 京華煙雲 第六十六章 進宮


  提起中國古代最繁華的首都,大大們要麼說西安,要麼說北京,其實最繁華的首都就是開封。但作為首都,開封的地理條件是不太理想的。它無險可據,不像長安有黃河與秦嶺做天然的屏障,甚至也不如洛陽,西有函谷,東有虎牢。開封,則暴露在黃淮平原的北部,從任何一個方向都可以長驅直入。當年孫臏圍魏救趙的作戰計劃之所以能夠奏效,就是由於充分利用了開封(大梁)的這個弱點。第一個將開封定為帝都的是後梁太祖朱溫(這個人名聲很臭,以至後梁長期被後人視為偽朝,直到歐陽修寫《新五代史》時,做了長長的說明來解釋何以要把後梁列入正統,後梁的地位才被承認)。石敬瑭建立後晉,又把都城搬回開封。他的兒子石重貴不甘心在契丹人面前稱孫皇帝。遼太宗耶律德光親率大軍南下,打頭陣的先鋒是後晉降將張彥澤。張帶著遼人進入開封大肆搶掠殺人,給開封造成很大的損失。耶律德光後來以剽掠罪把他處決,開封百姓爭著從他身上割肉吃,只能解恨,損失卻補不回來了。契丹人嫌中原太熱,住不慣,他們除了「打草谷」,並無意直接管理中原。過了兩個多月,耶律德光在開封舉行了建國稱帝的儀式後,撤軍北還。到北宋立國時,趙匡胤接手的是一個狹逼、敗破的開封。

  趙匡胤認識到這局限,不止一次地產生過遷都的構想,他想先遷到洛陽,再遷到長安。但趙光義並不認同,反駁說:「安天下在德而不在險,秦據關中,苛政虐民,不二世而亡。」這句話當場令趙匡胤為之語塞,事後他對左右說:「晉王之言固善,然不出百年,天下民力殫矣!」他是武夫出身,卻很有政治頭腦,深知政事與兵事兩者的關係不容易處理好:窮兵黷武一定帶來民生疾苦,而武備不修最終會陷於內患蜂起、外釁叢生的危險局面。面對著趙光義這個「在德而不在險」的命題,並不以為然,卻很難反駁。於是,遷都之議被擱置下來。後來為了拱衛京城宋朝不得不著力建設一支具有強大戰鬥力的禁軍,集中駐屯在京畿及要衝之地,龐大的軍費開支給北宋百姓帶來不堪承受的負擔。金人來了卻沒有起一點作用。但開闊的地形和便利的水運造成了開封的繁榮。(有大大說小弟在正文中說了太多廢話,但人有所長,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對歷史精通,小弟只有用最短文字來描寫)

  這天結束了朝會,可大臣們沒有散去,他們和真宗一樣,眼巴巴地在等一個人呢。原來石堅兩隻船第二次補充供給的時候,已接到早候在碼頭上官員的通知,說要叫他們加快速度,皇帝在宮裡等得著急,還送給那兩個公公幾隻信鴿,好通知行程。

  這回連范仲淹都吃味了。可石堅依然寵辱不驚,每天抱著書籍苦讀。他們都沒有注意到有一個人看到這情況,特別是看到石堅的舉動,卻隱隱泛上了憂色。

  過了一會兒,開封府尹派人進宮稟報,說小石學士船停在汴河上,不敢靠碼頭了。開封府自趙匡胤定都後,經過了三次擴大,分成三城,第一城為內城,又叫皇城。第二城為舊城,周回二十里一百五十五步。第三城為新城,建於祥符五年,也就是石堅穿越的那一年,周回五十里百六十五步。汴河下游的碼頭就是在新城的通津門。兩個公公怕皇帝著急了,一路飛鴿傳書不息,可消息也從皇宮洩露出去。現在京城裡許多人都知道石堅的行程,知道他今天到達開封,全湧到通津門來觀看。你想想,一個十二歲的少年,做出那麼多的大事,連皇帝都好奇,況且這些小老百姓。石堅看到這種情形,立即叫船停下,在河中拋錨。

  可是岸上的人還不斷地沖這兩條船指指點點。老太太頭上都冒出汗來,她撫胸說道:「我的媽呀,原來京城的人也這麼熱情。乖孫兒,像這樣下去,你也不能出門了,可上朝怎辦?」

  石堅知道他是初來乍到,時間一長,就沒有人感覺稀奇,也不會出現這種情形,不過眼下這情況還得解決。他叫水兵拿著印符到開封府求救。

  真宗聽了,微笑,說:「都是皇城子民了,也跟著那揚州人學,成何體統?」

  大臣們都想笑,心說:你還不是和他們一樣。

  真宗叫殿直楊文廣帶著一隊禁軍騎兵去保護石家祖孫。

  看到有官兵來到,石堅這才鬆了一口氣,他吩咐船上水兵將船靠上碼頭。

  當石堅聽到來的人是楊文廣時,大為驚訝,問:「令祖可是楊老令公?」

  楊文廣一愣,什麼楊老令公?

  石堅反應過來,一拍頭,那是劉蘭芳說的小說,他改口道:「令祖可是楊太尉楊無敵?」

  提起家祖,文廣也是一臉祟敬,說:「正是家祖。」

  石堅連心忙施了一個大禮,說:「原來是英雄之後。」

  楊文廣被他這一禮行得滿臉紅光。其實歷史上楊業對宋朝的功績遠不如潘美(潘仁美)和曹彬、王全斌,但他死得忠烈,才被千古傳唱。還有一個原因,其子楊延昭(楊六郎)死於邊疆,這個孫子也就是石堅眼前這個楊文廣也死在邊疆,可謂是滿門忠烈。這時候人民也在傳誦楊家的故事,可沒有後世那麼厲害。至於聲望也更沒有後世那麼大。楊文廣此時也只是一個六品的官職,這還是他討賊張海有功才獲得的。看到這個名滿天下的少年如此敬重其祖,他怎能不激動。

  兩人相互謙遜了一番,才在楊文廣護送下,石家大小上了岸。由於士兵的保護,人民不敢靠近,但還是指指點點議論紛紛,什麼樣的話語都有。石堅還聽到一個人說:「你看小聖人那雙眼睛多亮,我都看到他冒出光。」

  石堅差點暈倒,靠,我還成了孫悟空我。連隨同的官員士兵全都捂著嘴偷樂。

  還有一群穿著花枝招展的姑娘揮著香帕,對石堅喊道:「小石學士,咱家也出一千貫救助貧民,你也讓我到你家做個奴婢吧。」

  原來是一群青樓女子,她們聽說了婉蓉的事,也想白日做夢。

  可當一箱箱書籍搬上岸,眾人都肅然起敬,安靜下來,那麼多書啊,也不知這個俊美的少年是怎樣看下去的?難怪他有那麼高的才氣。

  雖然有士兵保護,行程還很慢,一路上也不知擁來多少觀看的人,其中還有無數美麗的少女,有的少女看到石堅俊俏的風采,站在哪裡只顧犯傻,有的還熱淚盈眶,還有極個別都暈倒過去。連楊文廣也在心裡想:我年青時模樣也不差啊,怎麼就沒有這種情況發生?

  終於來到了真宗親自給他們安派的新家,這是一個前任尚書的府邸,十分寬敝。老太太說道:「這麼大地方啊,我們就這幾個人住了豈不糟蹋了。」

  楊文廣更在心裡怨埋:老太太,你就別得了便宜還要賣乖,要不是有人阻攔,皇上還要賞更大的府邸給你們。

  這個新家最大的就是那個書房,敢情真宗一直沒有忘記石堅臥在一個小房間裡讀書的事,這個書房最少有石家那個小書房五個大。石堅看了無語,心想在這裡開個派對,辦個舞會也沒有問題。石堅指揮士兵把書籍放好。

  楊文廣說道:「我說小石學士,你就別忙了,等會回來收拾吧,滿朝文武和聖上正等著急呢。」

  婉蓉也說:「石學士,你放心,奴婢雖沒有你才華高,可也粗讀過一些書,紅蔦和綠萼她們也能幫上忙,你儘管放心,奴婢會幫你安派好的。」

  在船上石堅也和她交談過幾次,越談越是心驚,這個婉蓉才學果然過人,慢慢石堅對婉蓉用了小腦筋接近他家也不計較了。於是他對她說了一聲多謝了,隨著范仲淹、楊文廣向皇宮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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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大,婉蓉的事還是一句話打死我也不說,別慌罵也別慌誇。一直以來有大大希望小石像花無缺那樣溫文爾雅,連唾沫吐到臉上也不生氣,又變?難死我了。不過明天會有一聲大戲上演,小石會狠狠發一次颶。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11:05 AM

第二卷 京華煙雲 第六十七章 四難


  轎子行在通往皇宮的御街上,看著兩邊無邊繁華的街道,無數店家顧客盈門,商舖林立。開封七十二家正店,更是飛橋欄檻,明暗相通,珠簾繡額,燈燭晃耀(相當於今天星級酒店),更有數百名小姑娘坐在主廊,以待酒客招呼。到了夜間,開封和唐時長安一百零八個坊不一樣,卻是晝夜營業。街頭巷尾以及各家茶樓裡雜劇、清唱、傀儡、說書、雜技、皮影、相撲、相聲(說諢話)各種藝術形式開始萌芽並普及。

  看著兩邊熱鬧繁榮景象,石堅想到一百年後,這裡所有一切將化為烏有,忽然他感到熱血沸騰。一直以來,他穿越來到這個時空,卻沒有將自身融入其中,只想過一個好日子。他寫《資治》《偽尚》雖然也有大儒看不習慣,也的確是為他增加名聲。至於他托江芨帶雜糧種子,也不過看到那些樸實的農民可憐。他自己實際到現在還渾渾噩噩,沒有一個打算。這也是他閉門不出的另一個原因所在。可想到現在這個世界這個朝代所有的人都和他流著同樣的血脈,可這血脈將在百年後遭到無法形容的羞辱,他忽然下定決心,既然老天讓他來到這個世界,還讓他帶著前生就已經驕人的記憶知識,他就要盡可能幫助這個朝代或者這個時代和自己流著同樣血脈的人過上一個好日子,也不再遭受別的侵略者的羞辱。

  直到這時,也許整個宋朝都不知道因為這個少年的決定,他們的命運也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轉變。

  可憐老皇帝坐在龍椅上還在望眼欲穿。終於看到這個少年走進垂拱殿。真宗還以為他是一個孩子,特地叫匠人給他做了一身小官服,其實石堅從發育過後,身體長大了不少,至少已接近他前世的身高。這身小官他穿在他身上,顯得有些滑稽。可是石堅恍若不知,他向大殿走來,神態軒昂自若。這天天色明媚,陽光充足,和媚的陽光從大殿四周的窗戶上灑進來,讓他有一種說不出的飄逸出塵。

  看到少年這等風采,大家都不由暗喝了聲好。

  石堅來到真宗皇帝面前跪下,郎聲道:「微臣叩見吾皇萬歲萬萬歲。」

  真宗終於看到了這個讓他想了快滿四年的少年,結果也沒有讓他失望,單這少年氣度相貌已經讓他心折。如果不是顧及顏體,他都想下了龍椅去扶他起來。他樂呵呵地說:「石愛卿快快請起。」

  等到石堅站起來他又說:「石愛卿,快到朕身邊來讓朕瞧瞧。」

  石堅垂著雙手,來到真宗面前,態度恭敬而不至於失於媚俗。

  真宗一邊打量著他一邊還說道:「好一個俏兒郎,難怪那些姑娘們為你發癲。」

  大臣們都扭過頭,心說:陛下,這可是在議政的垂拱殿,不是在你的御書房,你說這些肉麻話待會將他留下慢慢說也不遲。

  真宗又拿起他的手。石堅這近滿四年,幾乎每天都要用毛筆書寫一萬字,指頭上都起了一層老繭,在他一雙修長潔白的手上格外的刺眼。

  真宗更是心疼地拉起他的手說:「我的好兒郎,這些繭兒得寫多少字變成這樣子,真可憐。」

  石堅什麼時候變成了他的好兒郎?有的大臣都想嘔吐。

  真宗又說道:「石愛卿,朕也常常觀摩你寫的字,可否現場寫幾個讓聯瞧瞧?」

  石堅看到這個老皇帝對自己是好啊,他也十分感動。不管歷史對這個皇帝怎樣品價,但一直以來對自己關愛有加,他在和州也有所聽聞,每當有大臣彈劾自己時,他都為自己遮風避雨。他深施一禮:「聖上有命,微臣敢不應從。」

  真宗立即高興地吩咐太監下去拿紙笑。石堅在紙上用了蔡體寫了四個大字:國泰民安。

  經過這幾年的苦練,石堅可以說已經正式得到了書法的真髓。這四個字寫猶如游龍驚鳳,更難得讓人一眼看去就充滿了一種富貴安祥之氣。

  真宗和眾大臣看了也都稱好。真宗又說:「難怪石愛卿能寫出《岳陽樓記》《愛蓮說》,非是如此才氣、如此人品,怎能可寫出?」

  大臣又都想嘔吐起來,心說:「你就別再誇了,再誇就讓這少年上天了。

  這時終於有大臣看不下去,左正言李培站出來說:「臣有本奏折。」

  真宗今天看到石堅,人也高興了,精神也好些了,和顏悅色地說:「李愛卿,有奏但說。」

  李培說道:「啟稟陛下,小石學士才學過人,任龍圖學生,雖年小資淺,也可擔之。可任太子賓客,過。臣有奏彈劾石學士。一是《算術》幾書,使用夷人字符,於我中原文化於何地?於古之聖賢處於何地?二是妄言惑眾,鼓吹海外富裕。海外當真富裕乎,勝於大宋乎?疆域雖大,然而造船,遷移需多少人力物力?太祖故有旨,用斧畫大渡河,非是太祖不想柘疆擴土,而非是不折騰人民而!三石學士年紀雖幼,可寫成《資治》巨著,書是好書。可石小學士此時乃一平民而,何來資歷資治君主,讓君主借覽通鑒?四是《紅樓》一書詞語艷麗,已非達到人力所能指及。老臣也深為折服。可此書格調代下艷麗,流於媚俗。自古以來君主臣、父主子,夫主婦,方為人間正道。女子是水,男子是爛泥巴也?」

  聽到他故意拖著長長的聲音,幾乎所有大臣都笑了起來。

  他又說:「太子,乃是國之大器,將來國之根本。石小學士才氣逼人,可方正不足。石小學士仁義鄉里,先前臣看到他的獵獵大詞,也以為他是一個剛正不阿的少年,可《紅樓》一書,可見石小學士現在生活安寧,上至聖上,下至百姓,都對他尊敬有加,志向漸漸改變。也許石小學士進入朝中在眾大臣耳聞目睹下,會漸而改之,但現在就擔任太子賓客不妥。」

  石堅聽他說的一套一套的,想到這還沒有正式做一天官,就開始被他上綱上線。

  李還在口水直噴,他說道:「臣還奏石小學士妄言,船沒有帆如何行駛?這簡直是妖言惑眾,就如徐福為秦皇祈長生不老之藥一樣。船無帆自行,老臣還看這樣下去連馬也會長翅膀飛。」

  雖然有人不同意他這種觀點,可還是被他這句給逗樂了。

  石堅雖然脾氣好,但也被他這話激怒了。特別是他後面連妖言也說出來了,這簡直是第二個苦果和尚,可苦果還是遼國人,對他攻擊還有情可願,但這個李大人不知什麼來歷,但無論他是什麼來歷,可都是宋人,現在無緣無故地攻擊他,嫉妒也不能這樣嫉妒。

  他來到那位李大人面前說:「微臣知道,自從得到聖上的恩寵,就一直有人對小臣攻擊不休。當然其中有不少大臣前輩是為了小臣好,如寇相。可還有一些人簡直是莫名其妙。這位李大人,你可曾聽小子貪圖什麼名聲?小子現在名聲已經太過,連陪老祖母想看一下揚州的街景都不能。」

  聽到這裡,大臣們也發出一陣會意的輕笑,這少年在揚州的事他們也有所耳聞,特別是那萬帕齊揮,叫他們想起來也好笑。

  石堅又問道:「李大人,微臣現在都害怕這纍纍名聲,又何必要用盅惑聖上來增加。再問李大人,小臣想做官乎?再做也不可能以一個年僅十二歲的少年官居宰相吧。就是小臣敢做,老祖母也要打斷我的腿。小臣這樣做為誰?是為了大宋百姓能過上好日子,是為了我們大宋能昌盛於宙宇。」

  剛才他看到開封繁華的景象,心中也下定了決心,此時說這最後一句話,是發自內心深處,巨聲郎郎,就連李培也面露訝色。

  石堅又說:「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他一句話還沒有說完,整個大殿的人被他這一豪言激得好聲再起。

  石堅說:「剛才李大人所彈劾小臣的四條,小臣心中不服,陛下,請充許小臣反駁。」

  真宗這幾年為了這少年受了不少這些老儒的氣,這時聽到石堅說出人生兩句時,已是開心嘴都合不攏,他說道:「石愛卿忠心可照日月,有話請說無妨。」

  其他還有老儒也看不慣石堅這樣張揚轟動,想隨著李培彈劾,可聽到真宗說忠心可照日月,全都啞了口。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11:08 AM

第二卷 京華煙雲 第六十八章 發飆


  石堅說道:「剛才李大人駁斥小臣四條,條條可都是可誅人心。請問李大人,你直接就說小臣年齡小,不適合擔當此重任就行了,小臣和大人沒有怨沒仇。這四個帽子下來,如果不是聖上聖明,每一個都能壓死人的。小臣是小,只有十二歲,嚴格不說還沒有成人,是有許多地方做得不好,可小臣和家祖母都想大宋百姓過一個好日子,眾位前輩大人們,我相信你們不會懷疑的吧?不知李大人家中可有與小臣年齡彷彿的孫兒,又不知你是如何要求你的孫兒?」

  李培老臉氣得一掛。可大臣們都樂了,他是有孫子,而且都不大,他們能幹什麼?恐怕都在只顧得玩。

  石堅說道:「秦國宰相李斯給秦始皇上書那篇諫逐客書大人也讀過吧。臣聞地廣者粟多,國大者人眾,兵強者士勇。是以泰山不讓士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擇細流,故能就其深;王者不卻眾庶,故能明其德。是以地無四,方民無異國,四時充美,鬼神降福。此五帝,三王之所以無敵也。今所食之葡萄蘿蔔來自西域,棉花來自天竺,花生紅薯來到印第安大陸。臣漏言,現在已經是我大宋兩灣大陸。漢武帝見汗血寶馬而心喜,秦王見和氏璧起貪。人稱呂相肚大,是能包容耳。人且如此,況且國乎?揚長避短使人進步,發揮所長。吸長納短,使國家只會變得更加繁榮富強。何不樂?孔聖還離開魯國到其他列國推國教義,為何小子為使計算時書寫方便,不能吸納別人文字?這是其一。」

  好一個其一,就這樣已經使李培啞口無言。

  石堅又說:「大人不知身為何官,何吐出妖言二字,難道小臣是妖怪乎?小臣年幼時曾因為家貧生了場大病,差點死去。這才迫於生計想出燒酒的辦法。妖怪也會生病?」

  有許多大臣再次笑了起來。

  石堅又說:「那個遼國神棍苦果和尚也是如此形容小臣,還被遼國使者斥責一頓。況且你與我同朝為臣,就是看不順眼,也可以指出,何必用神鬼妖魔來形容小子?還口口聲聲說小子妄語,也不知誰知妄語。自己身上的味道還真不覺得,悲哉。」

  他後面話意思是自屎不嫌臭,可讓他這委婉的表達出來,更讓人噴飯。大臣們又偷偷地笑。他們心想這少年脾氣好,可才華過人,這次李培話說得太重,終於惹惱了這個少年,少年一套一套的道理說來,現在看來李培那裡能說過他。

  石堅又說道:「況且小子也沒有求陛下向天下推廣,也沒有向天下人宣揚這種符號有多大的好處。到現在為止,都是人民自發使用的。李大人。不論什麼時候,你要記住一句話。實踐出真知。」

  「實踐出真知,說得好,」真宗不由誇獎。

  石堅說完又說道:「小臣再談《通鑒》。大人說的意思就是小臣譖越了禮制,以平民身份妄議國家大事。大人這話何必說得如此含蓄,你乾脆說小臣不知天高多厚,竟然對聖上用老氣橫秋說話不就得了。」

  眾人和真宗都是一陣輕笑。

  「小臣問李大人,何為國家,國者民之大家也。陛下就等於是這一家之主,掌管著這個家庭的走向盛衰。」

  「這個比喻比得好,」真宗現在也感覺不到自己不舒服了,又撫手額道。

  「所以家主擁有無限的權利。」

  真宗又是一樂。

  「家主也擁有無限的責任。但這家太大了,陛下等於是人的大腦,我們這些臣子就等於是陛下的手臂眼睛耳朵。眼耳把所聽到的所看到的向大腦反應,再有大腦做出判斷,使用手臂去執行。但眼耳見聞和手臂執行有沒有準確,我們人的身體立即能反應過來。所以不但是眼耳手臂,其他部位也可以通過一些方式向大腦表達自己的意思。只是不能違背大腦的意願,否則這個人就出毛病。國家也是一樣,如果人民違背了君主的意原,國家就會動亂。所以孔子說君君臣臣,要我們忠於君王。」

  真宗又是一樂,他心想早知道這個少年如此有趣,就像自己女兒所說把他綁來,再封他一個大官消消他的氣,自己也多開心不少天。其實石堅自己內心都要嘔吐。

  「所以張相以白衣身份向太祖皇帝進言,這說明平民也可以向陛下表達自己的意願。」

  眾大臣在心裡又稱了聲好,要不是看李培是已經駕崩的李太后娘家人,早喝出聲。

  「況且小子雖是一身白衣,但深受聖上器重,已與臣子沒有區別了。李大人,吐出此言,用意可惡。」

  李培剛要辨解,石堅一揮手又說道:「其三,就是那艘船的事還有那一片好大的地方。不但李大人,就是中所有大臣都會對小臣感到質疑。(眾位大大,原始的蒸汽機原理真的很簡單,別忘了小石戴著三個博士)首先小臣來說說那兩片大陸,現在各位前輩大人們都知道那兩片大陸都是膏腴之地。我們大宋天朝佔了那片地方,開疆柘土說得太大,可將會使我們大宋的子民有更多的土地耕耘,有更多的金銀銅鐵使用,有更多的珠寶玉器賞玩。並且,那裡的人民生活在愚昧落後之中,守著金磚不會使用,我們大宋佔有了他,也是讓我們大宋的文明來教導他們,就是孔聖人在世,也是對這此舉雙手贊成。」

  各個大臣們聽到他把侵略變成了去教化他們,不成了貶意,反成了褒意,又發出會心一笑。

  石堅又說:「至於李大人說此舉勞命傷財,可從海客將消息帶回來後,朝庭出了多少銀子?」

  這一句又把李培問得啞口無言。石堅還不知道現在幾個港口光關稅就佔了朝庭收入的三分之一,不但沒有勞命傷財,反而大大的進賺。現在連去年春節,手上有了錢,真宗都給這些官員發了許多賞錢。

  石堅又說:「孟子雲,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小子說話人輕言微,可李大人認為孟子也說錯了?」

  孟子被人稱為二聖,是儒家的偶像,李培再大膽子也不能說孟子胡說八道。

  「我們都是讀書人,還能輕淡錢財,可百姓為了生活溫飽,隨利而行,只要小子將這種快船造出,會有更多的人奔赴那幾片土地,不動民,不勞民,隨著人口的增加,真正佔有那片地方水道渠成,何樂而不為?太祖不願西渡,是因為怕折損民力,在這不折損民力的情況下,反而會使國家增加收入,地域增廣,小臣認為太祖也會樂享其成的。李大人曲解太祖的話來壓小臣,其言可誅。」

  好嘛,用心險惡變成了其言可誅。大臣們又是輕笑。李培差點氣暈過去,他發誓下次不再招惹這個掃把星。

  「現在剩下只有這個船。」

  聽到此處,大臣們全豎起耳朵,他們最奇怪就是這種船,怎能無帆自行?

  石堅說道:「造這種船的確需要很多錢。首先要好鋼,要好鋼就要焦碳,焦碳還要冶煉。還要車床。哎,可惜小臣是學文科的,不是學理科的,對原理小臣是懂得,但也要反覆試驗才能成功。」

  真宗和眾大臣還以為他說的文科就是文學,理科就是那種格物學,他們不知道以後學問主要就分成這兩種。真宗有些擔心地問:「石愛卿,這樣說來你也沒有把握。」

  「啟稟陛下,這個船很簡單。」

  大臣們開始象和州那幾個知州一樣鬱悶了,這種船無風自行,還是他設計那種新式帆船速度的數倍,還算簡單,那麼複雜會造出什麼東西?

  「別的事物不敢說,或者更好的船隻不敢說,但這種船小臣保證能夠造出。」

  連寇准也在YY,還有更好的船,這種船會不會長翅膀?

  石堅又說:「李大人,不錯如你所說,為了造這種船是要花不少錢。但錢對小臣來說豈不是太容易,陛下,小臣保證最後不要朝庭掏一個銅板就會為您獻上新船。」

  真宗聽了感動,他連忙說:「石愛卿,這幾年朝庭裡還有不少積余,就不用石愛卿費神了。」

  石堅說道:「聖上,不用費多大的神。聖上,可否恕小臣無禮,在您耳邊說出。」

  「行。」

  真宗歡喜著呢,現在石堅長得像一個小大人似的,其實才十二歲嘛,在他眼裡還只是一個小孩子,最多是一個神奇無比的小孩子。

  石堅在他耳邊說了好久,大臣現在也想聽他說出什麼賺大筆錢的辦法,還不費多大力氣。但他們離龍椅太遠,想聽也聽不到。

  真宗聽了先是驚疑地問:「石愛卿,你此言可當真。」

  「小臣長那麼大,可曾誆騙過誰,況且是聖上您呢。」

  真宗懊惱地說:「朕以前還把這些東西當作寶貝,原來是這樣不值錢。」

  「聖上,天機不可洩勁露,一露就真的不值錢了。」

  真宗眉開眼笑地說:「那是,那是。」

  他們到底說的什麼東西?讓皇帝如此高興,大臣望著這神神秘秘的一老一小,一個個氣得牙直咬。

  石堅又轉向李培,說:「前幾條小臣回答應當讓大人滿意了吧。至於最後一條,李大人說小臣貪於安樂,性格改變。」

  石堅又轉向真宗道:「小臣再求聖上讓小臣無禮一次。」

  「無禮得好啊,恩准。」

  大臣們更是面面相覷,這叫什麼話,無禮得好???

  「那麼小臣就向聖上討要幾杯水酒。」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11:11 AM

第二卷 京華煙雲 第六十九章 小說


  這些大臣全都樂了,連真宗也格外高興。他們那一個不聽過他在八歲時在李家酒宴上喝酒作出那首明月幾有的。真宗連忙對身邊太監說:「快,快請皇后過來。」

  好了,他也不顧朝儀,讓一個婦道人家進議政的垂拱殿。

  然後真宗才樂顛顛地說:「恩准。」

  幸好他恩准,不然估計有八成大臣要向他提出抗議。

  石堅這才轉向李培說:「李大人,小臣也聽說小臣寫那三本小說,引得朝中軒然大波。小臣再次說一下,小說與詩詞一樣屬於一種藝術形式,同樣也可以教化人民。比如小臣所寫的《西遊》,那時小臣年齡還小,所以有不少幻想,才出現那些個神話。一開始小臣只想逗老祖母開心,也沒有注意,才出現孫悟空大鬧天宮。但後來小臣才想起不妥,才出現了他被如來壓在五指山下五百年作懲罰。陛下,這樣懲戒夠了吧?」

  「夠了,夠了。」真宗樂呵呵地說。

  這些大臣心想原來那段子是這樣來歷,他們本來還疑惑直接給孫悟空套上一緊箍咒不就得了。

  石堅又說:「其實我們這些作臣子的每天都在大鬧天宮。」

  咦?眾人一愣,那個潑猴可是等於在造反,自己這些人那有這個膽量?

  「小臣剛才說過,君為家主,所以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但是為了使家主把這個家帶好,我們每一個臣子都向皇上提過建議,進過諫,有時候還在朝堂上爭吵,這不等於是大鬧天宮?」

  「呵呵,」真宗又是一樂。這個小孩子,會說話。

  「但為什麼我們沒有孫悟空那樣過份。因為我們頭上都有一個緊箍咒。」

  咦?眾人又是一愣,這少年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我們頭上有緊箍咒,在哪兒?

  「我們臣子頭上的緊箍咒就是華夏留下來幾千年的文明傳統,經過了無數人民的鮮血得來的教訓,要想安邦強國,必須要忠君報國!」

  真宗聽完後立即從龍椅上站起來拍巴掌,他心裡那個舒服就別提了。

  「像臣頭上除了這個緊箍咒,還有一個緊箍咒。」

  咦?還有一個?大臣們一愣。他們心想誰說這少年很少與外人交往?大多數是是用行教於人,不用話語說服人,也就是少於言語。下回遇到這人就與他急。他們都忘記了,說這話的可是李迪,符議的是皇帝本人,給他們三分膽子也不敢。

  「臣頭上這頂緊箍咒就是聖上對小臣的關愛有加,讓小臣永生難忘。」說著,石堅跪了三個響頭,那個真叫響啊。他可是一個現代人,知道想要做出什麼事,這一棵大樹可得要抱緊了,千萬別要象寇准那樣。

  「快起來,我的好兒臣。」真宗這回真的不顧顏體,從龍椅上站起來下來扶起他。大臣還看到他一雙老眼裡都滴出幾滴感動的淚水,有好多人再次忍不住扭過頭,這一老一小唱的這齣戲也太肉麻了。

  石堅又說道:「小說小臣已經上奏聖上,闡述了這種藝術形式,它是一種故事的書面版。當然小臣寫的這幾本小說太長了。」

  他心說:以後還有一個大神寫了一本書近千萬字,論長度這三本書無論那本和它比起來只能算毛毛雨。

  「但小說的確很久時間都只是在社會底層傳誦,沒有大家的參與,導致它流於艷俗或過於鬼怪。小臣雖然是給老祖母講了三本小說,可為了不使它像別的小說那樣,小臣也費了一番用心。再比如《三國》。小臣是改動了歷史,這是小臣有意而為之,為了使場面精彩和更能表達忠義,來教化人民為聖上精忠。」

  真宗又是一樂。相對於《紅樓》,他更愛看《三國》,雖沒有遼帝那樣看了五遍,現在可能在看第六遍或者是第七遍,但他也看了三四遍。

  「小臣說過小說是故事書面版,請問那個故事不是虛構的?其實很多東西我們尊重它,但不能神話它,比如《尚書》,再比喻《後出師表》。」

  果然是驚人哪!這個少年學識淵博,因此不出言便罷,一出言口若懸河,可也如同一張魔鬼的嘴,難道他的意思是《後出師表》也是假的?要知道《後出師表》中那句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不知感動了多少人。

  他們真的猜中。石堅又說道:「你們說小臣《三國》中多有不符,可誰想起《後出師表》也是別人偽造的。」

  「不會吧?」幾乎所有大臣都張大嘴巴問道。諸葛亮這兩表乃是千古絕唱,這又是偽造,這還叫他們以後怎能相信古書?

  「各位前輩大人(每次聽到他這奇怪的稱呼,眾人就想樂),諸葛亮前表與後表上書相隔不到幾月時間,前表格調激昂上進,後表鬱悶低沉,這是其一。其二後表中提到趙雲死雲,其實此時趙雲正在生病,根本沒死。趙雲是蜀國上將,諸葛亮不可能犯下這個錯誤,不瞭解他的生死,或者詛咒他早點死去?其實小臣也最佩服諸葛亮,也將他示作小臣的榜樣,為國鞠躬盡瘁。但對這些前輩我們可以尊重,可以祟拜,但不能迷信。」

  這一句話說得最有韻味,又說明了理由,還表達了忠心,言外之音還提醒他們不要再對古人迷信了。

  石堅沒有等他們反應過來,又說道:「還有《紅樓》。小子所寫這本小說是想通過賈家的變遷告訴大愛所謂榮華富貴不過是過往雲煙。最重要的要學會珍惜眼前家人。治國齊家,這也是孔聖人告訴我們的。」

  說到這裡他突然提高聲音說:「沒有千千萬萬安寧和平的小家,何來這大宋的富裕強大的大家!」

  「好!」真宗說了一聲。

  「至於中間的男女相愛。李大人,這也是人之常情,《詩經》開卷就以《關雎》開頭,要不要小臣再背一次給你聽。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難道連孔夫子把這首詩放在首位也錯了?大人果然了不起啊,連孔夫子也敢藐視。」

  眾人聽了一笑,李培則雙眼圓睜,用手指著石堅說:「你!你!」

  你了半天,也沒有你出名堂。

  石堅心說誰叫你用太祖的帽子壓我,我現在先用孟子,再用孔夫子,看誰壓死誰?然後沒有理睬他又說:「小臣也在各位大臣詩詞中發現這些內容,李大人為何不彈劾。可惜李大人詞作還沒有傳揚出去,不然小臣要是有心也能給你加上帽子。」

  他這話分兩層意思,一是你詞寫得還不入我法眼,所以我沒有看。二是詩詞是興趣之作,想要有心挑剔任誰的詩詞裡都能找到。他又說道:「當然小臣還沒有真正長大,還不知道其中到底是什麼酸甜苦辣。只是猜想,寫得也許不對,也許不好。」

  大臣們都氣苦,猜想都能叫天下無數少女得了相思病,再經歷過後會寫出什麼東西來?

  「現在《紅樓》已經寫完,各位前輩大人,也知道結局有些悲傷,因此小臣特意用詞造句用得悲婉。如果小臣借林黛玉之口寫出沙場秋點兵,或者來一句黃河之水天上來,不要說別人,就是自家老祖母肯定先是一愣,然後問小臣,咦,林黛玉怎能變成了個老氣橫秋的男人腔?」

  眾人聽了捧腹大笑。

  「小臣一直認為詩詞是小道,關健是幫助君主安邦治國才是大道。曹植才高八斗,但在歷史上地位也沒有武候高。至於小臣的詞風是根據小說的內容變化而變化,故《三國》中有滾滾長江東逝水,《紅樓》中有一個是玉苑仙葩,一個是美玉無暇。李大人,認為小臣詞風變了,人也就變了,此言真上荒謬。寇相詞風纖麗,難道寇相性格纖麗?才怪呢。」

  寇准還在反思他的話,在想以前是不是錯怪了這個少年,誰知道他猛然將話題引到自己身上,他不由一愕。眾大臣想到寇准那個倔強脾氣,可不是,他是一個纖麗的人,才怪呢,都低下頭偷偷樂。

  這時太監也拿來了酒,磨好了墨。

  石堅一看酒罈上貼的標籤居然是和州神童燒。就像有大大所說,這種酒蒸餾原理簡單,王家防不勝防,蒸餾方法還是被偷盜出去。可人家還是願意喝王家正牌的神童燒。一是王家聽了石堅的話,將酒封好,放在土裡陳釀。然後逐年放開,這種陳酒雖然價格貴,可的確沒有新酒那種糙味,也佔據了高檔酒的行列。二是大多數人喝這種烈酒是衝著石堅去的,不喝王家產的神童燒那還有什麼意思。所以王家這幾年銷量未減反增。

  石堅拿起酒,沖真宗一施禮,說:「小臣失儀了。」

  「石愛卿,沒有關係。」真宗說道,其實他心裡說:快喝吧你,那來的這麼多廢話。

  石堅一仰脖,滿滿地喝下一口烈酒,大概是喝得太急,嗆了起來。眾人又是一笑。只是這一大口酒喝下,他俊俏的臉上泛起一道彩霞來,如果不知道他,還以為他是一個小姑娘。眾人更是搖頭,單論相貌,這個少年也是舉世無雙,揚州城裡老百姓說他比他身邊的俏丫環婉蓉還要俊,難道他真的佔了天下八分靈氣,不然怎能如此完美。

  石堅在白紙上用蘇體寫道: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11:14 AM

第二卷 京華煙雲  第七十章 小人


  當石堅寫到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這些大臣一起倒吸了一口冷氣。大,夠大。然後石堅提筆又轉到:故國神遊,多情應笑我,垂髫無力。人間如夢,一樽還酹江月。這樣一來,後面同樣是感概,但蘇東坡後面多了一點歲月無情,面對實際無能為力的頹廢意味。可石堅這首詞變成了垂髫無力,卻是使人感覺到他在感歎自己歲數還小,不能做大事,有點讓人失笑,也讓多了一層期冀。但原詞宗旨沒有變多少,同樣是氣象磅礡,格調雄渾,高唱入雲。其境界之宏大,實是宋詞之未有,實際上縱觀整個宋朝歷史,也只有辛棄疾那首永遇樂唯其才能與和之一比。更妙的是他在中間插入了小喬初嫁了,更在莊中含諧,塑造了一個英氣勃發的青年將軍形象。

  眾人看完,都以為他進京船從長江而過,看到長江壯觀的景象,想起了幾百年前赤壁之戰。當然他在詞中用了故國神遊,可他的船卻不可能經過赤壁,這個神遊用得有點勉強,但這首詞已經寫到這地步,再吹毛求疵就太過份了。加上他寫的這一筆獵獵大字,更讓人看得熱血沸騰,如聲聲巨雷貫耳。

  石堅寫完,把筆一丟,來到李培面前說:「李大人,你說小臣會不會寫大詞了?再說你彈劾小臣尊重女子,豈問你有祖母乎?有母親乎?她們不是女子?女主內,男主外,男子在外奔波勞苦,是應當受到尊重,可沒有女子在家裡面操持,男子在外面如何放心。所以小臣在《紅樓》裡略給了女人一些尊重的話語,就錯了?」

  當然他不敢把女子是半邊天的話說出來。

  此時大概剛才一口酒喝得有點多了,他走路有點踉蹌,加上滿臉紅光,顯得憨態可鞠。可是他問話依然犀利。李培雖被他責問到現在,一張臉漲得老紅。他心想:我不就說了你幾句,你說到現在,也該夠了吧?

  這時在真宗龍輦後面屏風裡傳來一聲婦女的聲音:「石愛卿,李大人已經不說了,你就不要再為難他吧。」

  垂簾聽政?這好像還早吧?石堅疑惑地抓了抓頭,大約是酒意還沒有清醒,他問道:「誰?是誰在說話?」

  他不知道離劉娥垂簾聽政是還有兩三年,可隨著真宗身體越來越差,今年二月都有一段好長時間不能親政,很多事務實際已經由劉娥在打理。這幾天真宗聽到石堅到來,他有了盼頭,精神才有所起色。這一點眾位大臣都知道。他們也知道劉娥也喜歡這個少年,剛才真宗叫劉娥過來看看這少年,雖然這是在垂拱殿,就連寇准都沒有彈劾。而且劉娥也聰明,她帶著太子還有那一位比李慧還要柔弱的小公主躲在屏風後面,從屏風的縫隙中偷偷觀看,這樣也不至於太失祖制。

  聽到他對劉娥用上誰這個大不敬的詞語,眾大臣都笑了起來。真宗也不生氣,也呵呵一樂。這個少年今天帶來了許多歡喜和驚喜,他知道皇后也想見這個少年,躲在屏風後面也不是一個辦法。他說了聲:「朕也累了,今天朝會就到此結束吧。石愛卿,你且留下。」

  眾大臣才依依不捨地離開,他們眼角還瞟著那涼在地上的大字。今天除了那個倒霉撞在槍口上的李培外,其餘人都興高彩烈,至少今天回去有話題可談了。

  待到眾大臣散去,劉娥才帶著趙禎和小公主趙堇從屏風後面走出來。看著這個頭上戴著插滿各種首飾的鳳冠,內穿青紗絹絲中單,腰飾深青色蔽膝。另外還掛白玉雙佩及玉綬環等飾物,下穿青襪青舄的中老婦人,石堅再吃多了酒,也知道這就是以後在整個宋朝歷史上都留下不能消除的印記--劉娥劉皇后。

  他向她跪下,沒有辦法,不能不跪啊。說道:「小臣叩見皇后千歲千千歲。小臣剛才不知是皇后,言語多有得罪,請皇后恕罪。」

  劉娥笑道:「恕你無罪,快快平身吧。」

  石堅又見過皇太子和公主。他看到這個趙禎長相清秀,雖然他比自己小一歲,可想到以後他將是整個宋朝最好的皇帝,言語也極為尊重。只是到了小公主面前,他心中一聲歎息,這個小公主穿著一身道袍,只是這道袍比別的道士做工華麗,上面繡著各種圖案,還溜著許多金邊。她長得也漂亮,可惜這身體骨比李慧還要單薄,對她的歷史書上記載得不多,只知道她壽命不長。今天看到她這副樣子,身體那麼差,難怪短命。他更是聯想翩翩,甚至想到她這副樣子長大後做林黛玉的演員都不需要減肥。

  當然,真宗和劉娥那裡知道他這一會轉過了這麼多念頭,如果知道他有這麼多大不敬的念頭,還會不會喜歡他?劉娥看到終於看到這個神奇的少年,本來石堅長相俊俏,現在又喝了許多酒,一張臉白裡透紅,格外招人喜歡。那個小公主才九歲,不懂得男女這事,因為《紅樓》不適「小兒閱讀」,沒有人敢給她看,但是其他兩本書她也看過,還聽公公講說。現在終於看到這個寫書的少年漂亮的模樣,和她做夢裡想像的差不多,也紅起小臉用一雙黑漆漆的眼睛找量著他。

  劉娥剛才也躲在屏風後聽到石堅辨解的一番話,特別是他為女子辨解的話語,使她聽了格外開心,現在又見到石堅模樣招人喜愛,醉態可鞠,忍不住在石堅的粉臉上摸了一把:「好一個俏兒郎。」

  石堅心裡鬱悶,我實際年齡可不小呢,你怎能在我臉上動手動腳?不過他可不敢說出來。

  因為他還兼任著太子講讀的職務,今天進了宮,也要教一教太子一些課程。他們向邇英閣走去。路過觀稼殿時,石堅看到居然在這皇宮裡開闢出一片田地,種著水稻。(他對這段歷史不清楚,他知道皇帝也耕耘莊稼,雖然只是做做樣子,他還以為皇帝在郊外開闢了一個皇莊,就像小說裡寫的那樣)

  真宗看到他這表情解釋道:「這是太祖皇帝留下來的傳統,以警告後人注意民生。往年朕身體好的時候還帶頭耕種,可今年朕的身子骨差了,是宮裡的公公種的。他們從去年就教朕你那個拋秧法,果然增產了。還有棉花,你看,剛搬進大田,長勢好著。」

  石堅往田地的盡頭一看,果然種了幾畝地棉花,大概這些公公捨得肥料,長得綠油油的。

  石堅施了一禮,說:「陛下關心民生,乃社稷之福。」

  「這是應該的,你不是說朕乃是這國家之大家的家主嗎,家主不帶頭手下人怎能帶頭。呵呵。皇后還在觀蠶宮養蠶。」

  石堅又向劉娥行了一禮,說了些好話。

  劉娥說:「你這個小鬼頭,弄了個棉花,馬上哀家不養蠶,又要學織布了。」

  石堅不知道她說的是好話還是貶話,只是撓撓頭嘿嘿一笑。

  說起棉花,真宗突然問道:「朕聽說你發明了一種織布機器,比現在你發明那種機器還要快?」

  石堅還以為他也要打那種機器的主意,皇命啊,他可不好違抗。他連忙說道:「陛下,那種機器現在還不能放,一放後果不堪設想。等小臣將那種新船造出後,再放不遲。」

  真宗又是一樂,說:「朕也只是隨便問問,朕只是想天下布價再跌一點,有那麼機器布價成本便宜下來,布價自然也會下降,老百姓就能穿上更多新衣服。」

  石堅這才放下心。

  他們來到邇英閣。聽說那個神奇的少年進了京城還進宮給太子講讀,許多太監宮娥來到外邊看稀奇。真宗高興也沒有斥責他們。

  趙禎這時突然問道:「在石學士沒有講讀之前,孤有一個問題請教。」

  「不敢,太子請問。」

  「石學士才華出眾,寫出《資治》,又寫出《三國》,剛才孤在屏風後面聽到你還說到後表是偽造的,孤問你武候在前表說過親君子,遠小人,是為何解?何為君子,何為小人?」

  石堅一愣,心想這個小毛孩果然不簡單,他著字著句答道:「君子道德優秀,因此不謀私利。小人品德低下,為了自己利益不擇手段。因此處之高堂,君子不為己憂,敢於直言,能使君主著重社稷,造福天下百姓,國家才能強盛。小人為了使自己得到皇帝的喜歡,阿諛奉承,迎求君主的喜愛,如果朝中儘是這種人得勢,那麼君主就會因為沒有進諫,而且君主擁有無上的權利,也就會放縱自己的慾望喜愛,沉醉於歡樂享受之中,那麼百姓也因為君主疏於治理生活困窘,江山社稷也就危險了。」

  「那麼孤再問你,自從你進了垂拱殿到現在,說了父皇和母后多少好話,那你不就是一個小人嗎?」

  PASS:有好多大大說小弟穿插了太多不相干的東西在裡面,想李辛二人那麼大的大才,還為人所詬(不要扁,且聽話說完),況且是我這個小毛毛蟲。以後我會注意這個毛病,不過進入正文了,主角也開始長大,速度放緩,穿插也會自然減少。有些我認為需要的東西放在正文後面,不喜歡可以無視。現在連這篇大詞也不全寫了,想看到書評裡,有大大代寫。不過宋時都認為蘇東坡詞不是正統,最正統的是周邦彥。觀稼殿挨著楊淑妃(後來的楊太妃)的慈德殿,劉娥雖領了這個兒子,因為歲數大了,沒有精力撫養,將仁宗交給與她關係很好的楊撫養,楊也是成都人,仁宗對楊很好,稱劉為大娘娘,楊為小娘娘,後來仁宗知道生母真相,有人估計也是楊私下裡告訴他的。(放在後面,大大們意下如何?)順便說一下環球的可能性,第一宋朝造船業發達遠遠超過我們的想像。第二本書中採用的船帆是小石盜竊機器船隻出現前最先進的歐洲船帆。第三第一次環球成功的就是用老式船隻進行的,那種船還沒有明朝的先進,因此死了不少老毛子。第四太平洋不是沒有供給,一路碎碎的小島完全可以完成這個任務,就是現在台灣的邦交國最多的地方,只是那麼多人,一路宋商發威有多少土著人要倒霉俺就不管了。第五出於對海洋的畏懼,人民只沿著有國家或人多的地方,也就是沿岸帶航行,加上沒有人指導,所以很久才有人完成這個任務。我在構思大綱時早想到這個問題,其實宋朝就是沒有小石這種船帆,只要小石海圖夠祥細,也可以完成這任務,別忘了我在前文中說過他們早到了東非。況且他們是用了兩年,還是正確的航線才來回一趟,江芨還沒有回來(算算過了幾年了)。今晚加精。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11:17 AM

第二卷 京華煙雲 第七十一章 良臣


  石堅答道:「臣非君子。」

  眾人愕然,他們還頭一次聽到有人不承認自己是君子的。這兩個少年一個問得艱銳,一個答得古怪。當然真宗和劉娥知道石堅肯定不是小人,但也在看這個神奇少年如何回答。

  趙禎也撓撓頭,奇怪地問:「那你是小人?」

  石堅說道:「小臣也非小人,小臣乃大宋之良臣。」

  趙禎更是奇怪,又問:「你非是君子又何來良臣而言?」

  「君子猶如青松,重雪壓枝頭,寧折不彎。比如朝中寇相與范大人。」

  就連劉娥對寇准嫉恨也不得不點頭承認。

  「然而聖上雖是聖人,可依然是人。孔夫子也感歎三月不知肉味,聖人也有七情六慾。像皇上為了大宋百姓身體都成了這個樣子。」

  「這是應當的,」真宗樂得嘴合不攏。

  「所以皇上也要在批奏全國奏折時,也有一些消遣活動,這叫勞逸結合。就像太子殿下,叫你整天面對一樣菜蔬,你吃得也起厭了,況且幾十年如一日?」

  「就是,就是。」真宗大感深知朕心。

  「所以,這也給了小人鑽空子的機會。他們為了陞官發財,拍聖上的馬屁,鼓勵聖上這樣做。又因為聖上擁有無限的權利,君主就會被他們盅惑,滑下岐途。這也是武候說遠小人的意思。君子為了使君主不向岐途滑下去,他們敢於進諫,不讓君主有一點休息的機會。但小臣剛才也說過,君主也是人,也要休息,也要娛樂。遇到明君,還能聽進去,如唐太宗見到魏征,將心愛的獵鷹生生在懷裡捂死,先皇太宗差點被寇相拽破衣袖,還有聖上對寇相如此優柔。因為他們都知道這些人非是為自己想做官,而是為了君主的江山社稷,為了天下的百姓。請太子也要記住。」

  這一席話說得不但連這個少年,就連真宗和劉娥也在一旁深思。

  石堅想到:寇准,沒幾個月你就開始遭貶,至到你死也沒有再回來的機會,連靈柩運回來的路費也沒有。我能幫你多少就幫多少吧。

  趙禎想了好一會兒,說:「孤明白了,君子就是要皇帝不貪圖享樂,勤於政事,所以也容易遭到君主痛恨。比如魏征和寇相遇到紂王就像比干一樣沒有好下場。」

  石堅想到這個少年好聰明。事實仁宗比他老子是聰明多了。他點頭稱是。

  「小子就是拍君主馬屁,叫君主玩樂,荒廢政事,國家也就危險了。所以要親君子,遠小人。」

  「不錯,」石堅又點點頭。他轉過身來,對真宗說:「我大宋有福矣,繼聖上之後,又有英明君王出現。」

  真宗更樂。那個做父母的不希望自己兒女優秀。

  「但是孤不明白,你說自己不是君子,又何來是良臣?」

  「良臣非一定是君子。就比如陳平上奏事關大漢興衰六策,居然無人知曉,乃詭臣也。再比如房玄齡張良一生也沒有和君主爭吵。他們想要君主聽進建議,或乘君主高興的時候或者通過君主能接受的言語,讓君主治理天下,做一個好皇帝。乃順臣也。臣願做這種人。」

  「孤明白了。你說的君子又叫諍臣,可你不願做一個諍臣,而願做一個良臣。」

  「殿下果然聰慧。非是小臣不願做諍臣,而是陛對小臣恩寵太重,不能而。」

  石堅其實在心裡說:做諍臣多苦啊,像寇准半生都在跑路,從陝西跑到山東,從山東跑到河北,馬上還要跑到廣西、海南。真宗聽了更高興。可石堅不知道他以後跑的路遠遠超過了寇准多少倍。

  「孤也明白了。良臣就是讓皇帝關心政事,奸臣叫皇帝貪圖享樂。那朝中誰是奸臣,誰是忠臣?」

  「這個小臣剛來朝中,的確不知,不過聖上和殿下可依據這兩條去判斷。」石堅心想,現在朝中奸臣多著,首先最陰險的奸臣丁謂,最光明磊落的奸臣王欽若,還有林特等人,隨手一抓就抓出一大把,但他人小言微那敢說。他說道:「殿下,小人是奸臣,可奸臣不一定是小人。」

  「此話怎講?」

  「小人貴在有一個小字,他們只有在背地算計別人,不敢光明正大的表達出來。這樣人也不容易區分,要靠君主去判斷。還有一種人,如趙高、董卓、王莽之流,他們已公開欺瞞君主,這種人也是奸臣,但他們不叫奸臣,而叫奸雄。這兩種人都十分可怕。」

  「孤明白了,做一個君主只要勤於治理國事,遠離玩樂,自然小人遠,君子近。」

  「不錯。」石堅再次轉向真宗說:「臣恭喜陛下。」

  「呵呵,」真宗真高興,今天這個少年說話淺顯易懂,可使自己兒子明白不少道理。他向身後探頭探腦觀看的太監說道:「拿五百兩金了,賞石學士。」

  石堅跪下說:「臣已承蒙聖上厚愛,不敢再貪圖任何獎賞。況且小臣給殿下講讀,也是臣的本份。如果陛下非要獎賞,現在夏收還沒有到,大宋雖然富裕,但還有少數人家正處於飢腸轆轆壯態,聖上可撥一點錢物救助那些貪困百姓。」

  聽了他的話,真宗和劉娥都相互望了一眼,劉娥道:「都說這兩個祖孫心腸好,自己艱苦樸素,卻總想著別人過一個好日子,今天哀家才知道所言非虛。陛下,就依他所言。」

  說著她還在石堅頭上摸了一下,歎息道:「好孩子。」

  趙禎這才說:「孤現在知道了,石學士也是一個君子,只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君子,是一個讓君主高興的君子。」

  「殿下誇獎了。」石堅才從地下爬起來。

  「現在孤正式宣佈石學士有資格給孤講讀。」

  石堅想道原來他剛才還是考自己啊。他也不知道趙禎看到這一個和自己一樣大的少年,卻來當自己老師,他也不服氣,所以才刁難石堅,不過剛才看到石堅人品,也讓他稱讚。

  石堅說道:「那麼小臣就給殿下講讀算術格物。」

  真宗和劉娥以及趙禎也知道這少年經術不弱,否則他也寫不出那本《資治》與《偽考》,但少年卻更拿長格物和算術,那可叫遼國那個容大學士跪下頭要拜師的,特別是那本《格物猜想》,簡直比漢魯恭王拆孔家舊宅得到那本「古文尚書」上的蝌蚪文還讓人難以看懂。

  他們不知道這是石堅刻意為之,石堅怎不能說出元素週期表吧。所以他用了猜想兩個字,字詞寫得更含糊,當然如果是有心人,去尋著這本書的蹤跡,能很快地找出化學中種種真相。

  趙禎也聽說石堅就是依據這幾本格物書造出紡織機器,以及將要造出那種無帆快船。他對這幾本書很感興趣,可一點也不懂,聽到石堅肯教他這個,當然高興。可他突然冒出一句話:「石學士,孤聽你說這大地是圓的?」

  石堅正準備給他上課,可差點讓他這個問題噎著。石堅說道:「這大地是不是圓的,要等到江芨回來才能知道。況且這也是小臣聽那個海客說的。」

  趙禎想了一會又問:「石學士,人人都說你心腸好,連剛才父皇和大娘娘也誇你。可是假如這大地不是圓的,那麼那幾千個海客不就永遠回不來了?還有即使他們證明了大地是圓的,可這一路路程遙遠,海浪巨大,也會有許多人犧牲。豈不是因為你這句話使許多人送掉了性命?」

  石堅差點氣死,他心想這個小毛孩怎那麼難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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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ASS:有關仁宗少年時智力。天禧二年八月。有殿侍張迪者,春坊祗候,太子不欲其名與賓客同,改名克一。迪奏其事,帝喜,以告輔臣。(此時是李迪任賓客,趙禎才虛歲九歲,週歲七歲)四年七月。初,寇准罷,帝欲相迪,迪固辭,於是又以屬迪。有頃,皇太子出拜帝前曰:「陛下用賓客為相,敢以謝。」帝顧謂迪曰:「尚可辭邪?」(也就是在本書現在後面三個月)

  還有我都說了那麼多,還有人懷疑航海可能性,不要小瞧了我們老祖宗。且看下面數據:《諸蕃志》所載一些主要航線:

  (一)由泉州港啟航,經萬里石塘(今西沙群島),順風20餘日可達占城(今越南南方)。

  (二)由泉州入海,經萬里石塘(今西沙群島)、真臘(今柬埔寨)、凌牙門,而後至三佛齊(今印尼蘇門答臘東部)、�婆(今印尼爪哇)。於泉州為丙乙方,率以冬月發船,蓋借北風之便,順風晝夜行,月餘可到。渤泥在泉州之東南,去�婆45日程,去三佛齊40日程,去占城(今越南南方)、麻逸(今菲律賓岷多洛島)各30日程。皆以順風為利。

  (三)大食(古阿拉伯帝國,都城在巴格達)在泉州之北,去泉州最遠,蕃舶難於直達。泉州發船40餘日,至蘭裡(今亞齊)博易住冬,次年再發,順風60餘日方至其國。

  (四)由泉州港出航,經南海三佛齊(今印尼蘇門答臘東部)、故臨(今印尼西南部),至波斯灣,由此經阿拉伯海岸西南行,可達弼琶�(今索馬裡東部)、層拔(今伊拉克東南部)等地。單程順風需160日,往還一趟約需兩年。

  (五)自泉州出發,經廣州、占城(今越南南方)、渤泥至麻逸(今菲律賓岷多洛島);或自泉州出發,經澎湖、琉球(指今台灣),至麻逸(後一條是小石叫他們走的路線)。這是往菲律賓的兩條航線。

  (六)自泉州沿東海北上,經明州至高麗(今朝鮮半島)。若再橫渡朝鮮半島南端海面,便可達日本。

  建炎二年至紹興四年(1128一1134年)的七年間,泉州市舶所得稅金,總數達二百萬緡(一緡等於一千錢)。「諸蕃有黑白二種,皆居泉州號蕃人巷」(祝穆《方輿勝覽》卷一二《泉州事要》)。「蕃人巷」街區隨著蕃商「住唐」人數的遞增,溢出鎮南門,向東迤邐於近郊的法石港。沿江上下,十里繁華。在「蕃人巷」內外,伊斯蘭教、婆羅門教、摩尼教、基督教、佛教等到廟宇林立,蕃商享有充分的宗教信仰自由。一旦病歿,則又可以其本國習尚舉行葬禮,建築墳墓。高宗・紹興末年,蕃商又捐資在城外東郊興建公墓。南宋・趙汝適《諸番志・大食國》載:「有番商日施那煒,大食人也,僑居泉州,輕財樂施,作叢塚於城外之東南隅,以掩胡賈之遺骸。」

  這可不是小弟胡亂說的,印度洋、南海風浪比太平洋小?或者它們比西湖更風平浪靜,高興起來一葉小舟泛南海,一直泛到印度尼西亞都沒事?!呵呵。況且小弟借小石之口叫他們避開了夏天。再看看地圖,從泉州七繞八繞到索馬裡有多遠?還能比到南美更遠?要知道他們找出這航線連海圖也沒有。麥哲倫,先後為葡萄牙(1505~1512)和西班牙(1519~1521)作航海探險。從西班牙出發,繞過南美洲,發現麥哲倫海峽,然後橫渡太平洋。雖在菲律賓被殺,他的船隻繼續西航回到西班牙,完成了第一次環球航行。他那是什麼破船?指南針早在中國春秋時就有了,當然還有更級的指南龜和羅盤,慢慢來,有小石在。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11:20 AM

第二卷 京華煙雲 第七十二章 白馬


  趙禎這又是一個尖銳的問題。不過真宗和劉娥也知道這少年機智百出,他們只顧微笑,看石堅如何回答。

  石堅答道:「殿下仁德,將是大宋之福音。可仁也有王者之仁和婦人之仁的分別。」

  「何為王者之仁,婦人之仁?」

  「王者之仁就是胸懷天下蒼生,寧肯自己艱苦一點,也要澤被天下。而婦人之仁就是顧全小仁,或者就像那些街上的婦女一樣看到自家的小狗小貓死了,也要灑上幾滴眼淚。可他們不知道還有許多人在挨過著飢餓,嗷嗷等哺,等著有人伸出援助之手。」石堅說到此處,轉過身來對劉娥說:「當然小臣不是說所有婦人都不好,像皇后小臣在鄉下就聽到皇后仁慈賢惠,聰明能幹,勝過千萬好男兒。」

  劉娥笑得前仰後合,她說:「你這個可愛的孩兒,就不要再拍哀家的馬屁,哀家這一身骨頭都給你拍酥了。」

  「是,」石堅答道,可他心想,我就要的是這個效果,你比這個老皇帝還重要,至少大宋朝還在你手中控制不少年。

  石堅又對趙禎說道:「因此太祖為了使天下人民不再飽受戰亂之苦,立志統一天下,直到太宗皇帝才完成這個大業,這中間犧牲了多少英勇的將士,這就是大仁,為了成全大仁,必須要有一小部份人做出犧牲。比如這些海商,他們很可能有大部份人回不來,犧牲在異地他鄉,但是我大宋增加那麼多富饒的土地。這還不算,如果他們能環世界航行成功,就會找到許多國家。我們大宋城鄉里生產多餘賣不掉的東西就可以向他們銷售,再換回來我們需要的,也使我們大宋勞有所收,社會安寧。這樣我們大宋就會越來越富。遼番是兇猛,可貧富差距到了一定時候,就是用錢砸也把他們砸死。」

  「對,砸得好!」趙禎恨恨地說。

  石堅轉過身來對真宗說:「陛下,臣肯求陛下一件事,等到江芨安全回來,請陛下不要因為他們是商賈身份,貶低他們的功勞。英雄不問出處。對於那些犧牲在這次航行中的烈士,陛下,臣也肯求妥善安待他們的家人。」

  今天真宗開心,雖然這個要求也會引起一些大臣非議,但的確人家功勞不小。他說了聲:「好一個英雄不問出處,恩准。」然後摸著趙禎的頭說:「禎兒,你有沒有明白石學士剛才的話外之音。」

  趙禎想了一會兒,說:「孤明白了,石學士說的意思就好比下棋,要顧全大局,有時候為了贏下整盤棋,也必須要犧牲一些小局。」

  石堅也高興,當然他內心深處也希望這個將來整個大宋最有作為的皇帝越聰明越好,只有聰明人才能接受他的理論,也才能真正使大宋繁榮富強。他說道:「殿下說得很對。所以小臣也知道此行危險,江芨臨行前小臣也再三叮囑。但非是小臣怕死,只要為了使大宋昌盛,小臣寧願粉身碎骨也不怕。」

  趙禎更是喜歡,他拉著石堅的手:「放心,只要有孤和父皇、大娘娘在,永遠也不會讓你死的。其實孤也喜歡你那些句子。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還有你那小詩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你剛才在大殿上說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孤聽了也忍不住熱血沸騰。」

  石堅心想終於把你這個小祖宗搞定。

  趙禎又說:「現在石學士給孤講讀吧。」

  「不行,哥哥,父皇答應過我,石學士來到京城給我講《西遊》,他可給你講了那麼長時間,也要攤到我了。」旁邊趙堇突然殺出來,她還搖著真宗和劉娥的手:「父皇,母后,你們可要講話算數哦。」

  真宗和劉娥對望了一眼,現在石堅可是身居三品大員,現在叫他沒事情幹整天陪著她給她講故事,要是讓傳出去,第一個寇准殺進宮來論理,第二個李迪再殺,第三個小范再殺,這個日子也沒法過了。

  石堅知道大概當時也許因為什麼緣故,老兩口子為了哄她開心才這樣說的,誰知道這個小病美人卻在心中銘記。兩個人對他不壞,他不想兩個人整個大宋身份最尊貴的人站在哪裡,一副難堪的表情。他說道:「公主殿下,《西遊》太長了一天兩天講不完的。等到小臣給你哥哥講讀完再給你講一個故事。」

  「好唉,最好講孫悟空成了鬥戰勝佛後,繼續到各地方斬妖除魔。」

  成了鬥戰勝佛後還要到各地斬妖除魔?是不是來一個周星版《大話西遊》?那不亂套了?

  他想了想說:「也不定孫悟空故事好聽,其他故事也好聽。殿下你先等小臣將今天課講讀完了。」

  這才將趙堇哄息。

  石堅當時寫這幾本《算術》與《格物》時為了讓別人接受,全用了文言文,又怕遭到那些大儒彈劾,引用了一些子曰《易》曰這些冠冕堂皇加以粉飾。現在給趙禎上課就不需要了。他用後世教育方法教導,還用一些淺顯易懂的比喻解釋,同時還出了幾道題讓趙禎用聽到的課中知識來做。不但趙禎,就是趙堇和真宗、劉皇后在一旁也聽得津津有味。

  趙禎聽完後讚道:「石學士比馮龍圖講讀更有趣,也容易懂。」

  石堅知道他所講的這個馮龍圖,就是太常丞、直龍圖馮元。他可是前任宰相王旦親自推薦擔任太子講讀的。

  石堅心想,這話可不能傳出去,他一進朝就得罪了一個李大人,再得罪這個馮大人,那可就不好玩了。他連忙說道:「殿下,每一個人各有所長,教導方法也不一樣。也許馮龍圖性格穩重,加上他給殿下講讀經義,故此以穩重為嘉,也就沒有小臣講得有趣。」

  真宗和劉娥那裡知道這個十二歲的少年心裡有這麼多彎彎繞繞,他們還以為這少年謙虛(那可不是,這少年乃千古所沒有,以一個弱冠少年精通了那麼多知識,可依然說自己學問不夠),他們更是對石堅產生好感。

  趙堇這時噘起小嘴說道:「石學士,你都給我哥哥講讀完了,應當給我講故事了。」

  「好。」石堅心想給老太太講了幾年故事,跑到宮裡又來講故事,難不成以後自己成為大宋最有名的故事家?

  真宗和劉娥也感到興趣,他們知道這少年聰明,不然那三部小說怎能寫出的。今天倒要看他講一個什麼故事?趙禎也感到興趣,雖然李迪說皇太子舉動由禮,言不輕發,視伶官雜劇,未嘗妄笑,但他總歸是一個少年,怎能不好奇?外邊宮娥和太監更是豎起耳朵聹耳細聽。

  石堅就講了一個白雪公主的故事。這些人哪裡聽過這些泊來品,一個個聽得嘴張得多大。石堅還怕他們誤會,他說:「小臣這個故事也聽那個海客給小臣講的。他說那個歐洲國家不大,人民不懂風化禮俗,所以才出現這種情況。」

  「是啊,要論文明,還是大宋最好。」真宗撫鬚歎道。

  這時候趙堇突然說道:「難怪我做夢也夢到石學士,原來石學士就是那個白馬王子。」

  這一句話讓所有人全愣住了,石堅頭上的汗珠吧嗒吧嗒地往下落。

  趙堇話還沒有完,她還在繼續說道:「石學士,等到我長大了就做那個白雪公主,你騎著白馬來娶我。」

  石堅再也支持不住,一陣天暈地轉,「咚」地一聲摔倒在地。

  PASS;本書在簡介裡就寫了主角將是最成功的穿越人士,也是最有才華的穿越人士,作為快餐文化本書會十分YY,YY度七星級,這才是開始,後面的會更加厲害,已經看得嘔吐的就不要往下看了。小弟脾氣也算好的,事實這本書的確有大家一半功勞,有不少大大提供了正確的建議,我在群裡也和大大們交談過此事。可有些大大不看下去就亂在評裡彈琴,說主角六歲?六歲???再看看歷史,王安石拒了多少次旨?唉,無語。至於主角那麼厲害,我設定就已經夠厲害的,況且這是YY。看看調教吧,主角記得的東西也不少。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11:22 AM

第二卷 京華煙雲 第七十三章 舞劍


  劉娥看到這舉止一直鎮定自若的少年,被趙堇一句話嚇成這樣,咯咯笑了起來。她也忘了這句話會讓人容易誤會她就是那個潑辣的後母皇后。其實她對這兩個名義上的子女都很好,就是想起這點以她的肚量也不會生氣,畢竟趙堇才虛九歲。趙禎也捂著嘴直樂呵,真宗則是一臉愕然,其他宮娥和太監早憋不住跑到外面笑完了才回來。

  石堅好半天才爬起來,說:「殿下,小臣是你的臣子,可不是王子。你現在還小,等你長大了,聖上自然會給你找一個王子。」

  真宗雖然為自己女兒說出這句話氣惱,可聽了石堅的話,也忍不住點頭。難怪他寫出《資治》,就知道君臣上下之分。

  趙堇又閃著大眼睛說道:「那個王子有沒有你會講故事?或者有沒有你長得英俊?你剛才可是說過白馬王子可英俊哪?」

  她本來眼睛就大,加上人清瘦,使得這雙眼睛很可愛,可是石堅覺得那簡直是惡魔的眼睛。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是好。

  這時幸好真宗幫他解了圍,說:「堇兒,不得胡鬧,你現在還小,這些東西只有你長大了才能說。」

  趙堇眨著眼睛想了一會兒說:「父皇,我答應你,不說。但石學士進宮來可要給我每天講一個故事。」

  每天一個?石堅頭更是腫了。可他看到真宗笑吟吟的神情對此也沒有反對的意見,敢情他也以為石堅腦袋瓜好使,講故事就像他寫詞一樣,手到擒來。石堅在心中盤算了一下,他小時看過的除了《安徒生童話》,再上《格林童話》,不行加上一個《阿凡提故事》、《鄭淵潔童話集》,如果不行再來個你也說聊齋我也說聊齋。這都是什麼和什麼呀。

  趙堇惡魔般的話語還沒有說完呢,她還在說:「我以後嘴上不說,放在心裡想。父皇,石學士,行嘛?」

  石堅頭上汗水又滴了下來。他想到雖說童言無忌,可這話傳出去,肯定有大臣彈劾自己來後宮不是教太子講讀的,敢情是來後宮勾引這個純潔善良的小姑娘的。

  那些個太監和宮娥再次受不了,一個個摀住嘴笑。劉娥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說道:「堇公主還小,不懂事。今天這話要是讓哀家知道誰傳了出去,小心他的腦袋。」

  不過真宗還真在心裡合計。他早年也有作為,只是澶淵城下之盟讓他耿耿於懷,後來多名子女夭折,加上病魔不斷纏身,讓他消磨了所有的雄心壯志,才使得他晚年碌碌無為。他對這個女兒心疼著。他現在想道:這個少年長相英俊、才華更是出眾,最關健他還會逗人開心。如果女兒嫁給了他,還真是女兒的福氣。至於他和那個和州李家那門親事藕斷絲連,那還不簡單,一道聖旨下去,想來李恆也不敢違抗。可最重要的關健是按照傳統,為了防止外戚專政,駙馬官不能太重,更不能身居要職。可這少年聰明,才華過人,剛才在大殿上和李培的對問以及和太子的講話,就更證明這一點不是虛傳。這才是十二歲,可以想像他到了二十歲以後,那更了不得,而且這少年品性還好,就如他所說以後定是大宋的良臣。為了自己女兒的幸福,使大宋喪失如此良臣,不要說大臣們進諫,就是自己也過意不去,難道要朕真做一個昏君。這可是好?

  不過女兒總歸是小,離及笄(十五歲)還早。這件事先拖著吧。

  不管這件事有沒有影響到他今天心情,總之他今天很高興。這時候也到了吃中飯的時候,真宗兩口子就把午餐設在邇英閣。兩口子還不斷往石堅碗裡夾菜。那些太監們看到這種情形,心中暗記,以後千萬不能得罪這個少年,你看皇帝皇后對他多恩寵。

  石堅也是感謝,古代講究食不語,吃完飯石堅又說道:「陛下,你為了國家身體操勞成這樣。還有公主殿下身體也不好。」

  如果是別人說真宗身體不好,真宗肯定會生氣,可石堅說他是為了國家才這樣的,他卻很高興,他撫著手說:「是啊,朕這身體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堇公主也讓朕擔心。」

  石堅說道:「陛下,小臣小時身體也不好,經常生病,有一次差點病死。小臣非是怕死,是怕小臣死後留下祖母沒有人照料。於是小臣從古書裡翻出華佗的五禽戲,創出一套拳法,雖不能說讓人延年益壽,但可以使人強身健體。」

  石堅心想,反正自己厚顏無恥,抄了那麼多大神的東西,也把幾百年後太極拳的祖師爺搬到自己頭上得了。他又說道:「小臣於是堅持下來,身體也變得好了。」

  真宗也怕死啊,他知道這少年小時一場大病差點病死,可少年每天早上鍛練那個套法,身體變得好起來,最少現在看到的石堅已經非常健康。他來了興趣,說:「愛卿,練來讓朕看看。」

  當然石堅不能讓他做廣播體操,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再來個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明天還不讓大臣口水淹死。他只打了一套太極拳。他已經練了這種拳整整四年,十分純熟,加上他本來俊美的相貌,這套拳法讓他打得曼妙無比,所有觀看的宮裡人都叫好。趙堇托起小香腮,大眼裡閃著無數的小星星。

  真宗本來就不想死,看到這一路拳打出,更是來了興趣,連趙禎和劉娥也要學。當然所有人當中真宗年老,身體骨也差,學得最慢,這時也看出一個人天賦,劉娥年也老,可學起來快,趙禎也不慢。石堅也想老皇帝身體好,他指點得細心。一個時辰下來,居然讓他練得有一個七七八八。真宗出了一身微汗,說道:「石愛卿,這種拳還真管用,朕現在覺得精神氣好多了,又想吃東西了。」

  「陛下洪福。」石堅高興地施了一禮。旁邊太監聽到皇帝想吃東西,連忙端上來幾碗蓮子粥。真宗真是餓了,居然將一碗粥吃光。連那個柔弱的小公主也不例外。

  畢竟幾十年地夫妻,看到這情形,劉娥一邊擦淚花,一邊對石堅說:「石學士,你真是官家的福星。聽到你來的消息,官家身體就好了起來,現在吃起飯又那麼香。」

  石堅說道:「小臣不敢當。小臣說萬歲那是假的,可小臣真的希望聖上長命百歲。那時小臣也快進入花甲之年(六十歲),小臣還陪著聖上一起打拳。」

  劉娥聽了連連說道:「好一個懂事的孩子,也不知道你奶奶是怎教出這個懂事的少年。石學士,你今天晚上帶著你的祖母一起進宮,陪哀家進餐。對了別忘了,還有那個綠萼小丫頭,不知現在她長成什麼樣子?還有你那個買來的懂事的紅什麼?」

  「回皇后,她叫紅蔦。」

  「紅蔦,好名字。還有那一個婉蓉,一起進宮來。」

  「遵旨。」

  石堅這才離開宮。真宗和劉後還送出多遠,趙堇則在後面揮著小手說:「石學士,晚上還有一個故事。」

  石堅又差點跌倒,他心想講故事不要緊,千萬晚上不要在老太太面前說什麼白馬王子,不要把老太太也嚇著了。

  他出了宮,早就有人給他備了轎子,真宗還安派了四名士兵保護他。

  來到家中,老太太正擔心著。石堅把今天見聞說了一遍,只是將自己在殿上發飆的事和白馬王子的事略去。老太太聽了高興,又拉起石堅在石家香位上跪頭。然後石堅才來書房。他看到書房給這幾個小丫頭整理得有條不紊,所有書籍按類分好,他已經看過的書放在書架的上邊,沒有看過的書放在書架的下邊,正在看和經常看的書放在書架的中間。他知道紅蔦和綠萼沒有這本事,這一定是那個不請自來的婉蓉指揮的。他現在還看到她們三人還在忙,這個婉蓉臉上已經出了一臉碎汗,直到此時他才真正生出了一絲好感。他向她說了聲謝謝。

  婉蓉恭敬有禮地答道:「這是奴婢應該做的。」

  石堅又問道:「小茹呢?」

  「她正在舞劍?」

  「舞劍,武術,她會武術?像那些小說中武功嗎?」

  婉蓉咯咯笑起來說:「少爺,你自己也寫過小說,知道那些都是假的。那裡有什麼紅線一夜行千里。不過,小茹這丫頭身手也不錯,平常五個六個人近不了身。像少爺這樣的少年,就是十個八個也打不過她。」

  「喲,還有這回事?」石堅就像真宗一樣來了興趣,他說:「帶我去看看。」

  石堅跟著婉蓉來到後園,果然看到小茹一把劍舞得十分好看,劍法靈機,身體閃騰縱跳更是靈活,雖沒有象石堅想像中那種武功,也如同他在電視上看到武術大賽那些選手的身手。

  這時小茹突然喝了一聲:「看劍!」

  劍光一閃,向石堅刺來。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11:26 AM

第二卷 京華煙雲 第七十四章 項莊


  石堅知道當時他在揚州對婉蓉說的話有些過重,這個小丫頭看到自己一直生著氣,這一劍只是嚇嚇自己洩憤,果然劍來到石堅面前就停了下來。

  小茹說道:「你不怕我是項莊,這一劍真的刺你。這樣大宋就少了一個絕頂天才。」

  婉蓉斥道:「小茹,不得無禮。」

  石堅也有些生氣,他說道:「還大宋呢?你是遼國人?想著我死?莫名其妙!開玩笑可以,但也要看是什麼玩笑!刀劍無眼,你一個閃失,誤傷了我事小,出了事情不但你自己就是連你家小姐也跟著倒霉。」

  他說這話可是不假,以僕傷主罪名可不小。

  他又說:「我雖然好說話,可不代表著我好欺負,那家丫環有你這樣膽大的!還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然後又才婉蓉說:「我知道她對你忠心。可你要管教著。既然在一家大家就要開開心心的,否則到時候大家弄得不開心還不如趁早離開。」

  在他嘴裡能說出這話就算很重的,可這丫頭心太野了,要不是考慮老太太喜歡這婉蓉,以及剛才看到婉蓉忙得一身汗,他都能將她趕出去。紅蔦膽子也大,那是她的確在石家有功勞,也不過撒撒嬌罷了。因為前世芳的緣故,他不怎麼喜歡聰明還心機深沉的女子,這也是他一直很難接受婉蓉的原因。相反他對心思單純的紅蔦、綠萼和慧還抱著很大的好感。這個小丫頭不知從那裡學來的武術,又不知婉蓉的父親怎樣撿到的?性子野事小,還會武術,撒起潑來會成一場鬧劇,也會被人看笑話。

  婉蓉看到剛才好不容易這少年才向自己露出真誠的微笑,又讓這個項莊舞劍,意在沛公搞了一下子,前功盡棄,她狠狠地瞪了小茹一眼。

  小茹帶著委屈的神情來到石堅面前說道:「奴婢知錯了。」

  石堅歎了一口氣說:「知錯不是嘴上講講就行的。你看你那副表情,好像我還要向你認錯才對。算了,你何去何從想想清楚,如果你在我家感到委屈,趁早走人。」

  說著一揮袖進屋去叫老太太準備換衣服進宮。可他透過窗子看到婉蓉在訓斥這個丫頭,可這丫頭似是不服氣,還在辨著什麼,他又歎了一口氣,本為還以為在這個時代碰到第一個會武術的姑娘會是越女那樣的人物,可沒有想到卻是一個如此野性的丫頭。在這個年代,一個小丫環有這樣大的膽子還真難找。不過想到婉蓉的父親連自己也管不好,更不提管教下人,也就釋然。

  石堅帶著老太太進了宮,本來他還想把小茹也帶來,可想想他野性子,放棄了這個想法。太監將他們領到昇平樓。這昇平樓是皇帝召宴大臣的所在,現在只為了石堅一家居然在這裡開宴,可見皇帝對這個少年寵愛。一路上太監小心地伺候著。

  可這樣老太太還有些緊張。其實當初趙太祖接過手是一筆爛攤子,他也沒有心思在開封建立首都,修得很簡陋。後來太宗和真宗又加修了幾次,規模還是不大,只有到了宋徽宗手上才趕上唐朝皇宮的壯麗。但老太太那裡見到過如此壯觀的宮殿,早就連話也講不出。一個勁地抓住石堅的手,好半天才說:「我的孫兒,你到這裡不害怕嗎?」

  「害怕什麼,皇帝和皇后人很好,對我也很好,奶奶,你別擔心,會讓皇上笑話的。」

  「是的,是的。」可老太太話音還是哆嗦著。

  紅蔦膽子雖大,可也好不到那裡去,一張臉兒都變白了。只有綠萼在宮裡還有些舊相識。一路被她們追著笑鬧。這些宮女們看著綠萼都有點吃味。今天皇上對這個少年多好,她們是知道的。而且這少年長得這樣俊俏,不要和他生活在一起,就是每天看上一眼就心滿意足。

  石堅卻注意到一件事,那就是婉蓉自從進了宮,神態自若。他才訝奇起來,這婉蓉心思縝密,頭腦聰慧,可還有這份鎮定。如果不知道她的身世,還以為她出身於某一個很大的名門,或者經常進入皇宮,才會有如此從容。

  看到石堅注意她,婉蓉笑道:「奴婢雖然自幼喪母,可跟隨父親在外面漂流,見過一些世面。奴婢雖沒有少爺的聰明,可也知道榮辱自若,因此不害怕。」

  其實她在心裡也鬱悶,自己無論長相才華,還是表現出來的品德,已經很出眾了,可為什麼這少年不重視自己?每當她想到此處就氣妥,同時告誡自己一定要沉著氣。這也是小茹不服氣的地方,他有時對紅蔦和綠萼有說有笑,對自己小姐也很禮貌,可明顯讓人覺得生分。

  雖然他心裡對婉蓉帶著偏見,可就憑她這份氣質也讓他敬重。他說道:「婉蓉姑娘說得好,你放心呆在我家,不過以後你要管教好那個丫頭。一旦她犯了錯,如果將她逐出去,你面子上也不好過。」

  婉蓉那裡聽不出他話音,這話說出才表示他真正同意自己來到石家。她開心地說道:「奴婢謝過少爺。」

  石堅還是在心中歎口氣,想道她什麼都好,就是太聰明了,往往自己一句話沒有說完她就知道下句話是什麼。

  見到了劉娥,綠萼撲過去跪倒在地,哭泣道:「奴婢想死皇后了。」

  劉娥也喜歡這個伶俐的小丫頭,看到她長高了,比劃了一下,然後拿她開玩笑說:「幾年不見長大了,也長高了。唉,也不知你是真想還是假想哀家。」

  「奴婢是真想。」綠萼不住點頭。

  「那麼你明天就開始留在宮裡陪哀家。」

  綠萼一聽傻眼了,旁邊宮裡的秀女一聽眼睛一亮,那自己豈不就有了機會。她們眼巴巴地望著綠萼,心想:你快點答應,你快點答應。

  劉娥看她為難的地樣子,笑著說:「放心吧,你這個鬼丫頭,哀家是拿你開玩笑的,你陪在這俏才子身邊沒有忘記哀家,還算你有良心。」

  劉娥和真宗這才和老太太見禮。老太太開始嚇得說不出話,但看到兩個尊貴的人對她很和藹可親,也就慢慢放鬆下來。老太太也粗識幾個大字,說話言語樸實,沒有驚天動地的大道理,可處處透著善良。真宗和劉後聽了愛屋及烏,也喜歡。

  趙禎還特地站起來敬了老太太一杯水酒,把老太太驚得都忘記了自己還癱瘓著。她要從輪椅上站起來,要不上紅蔦和婉蓉在邊上扶得快,都會出事情。

  劉娥這才打量著婉蓉,看到她相貌喝了一聲彩,說:「哀家也聽了你的事,果然是一個奇女子,聽說你琴彈得很好,能否為哀家彈上一曲?」

  婉蓉站起來施一禮,說:「奴婢奉命。」

  立即有宮娥拿來古琴,婉蓉來到琴邊坐下,雙手在琴弦上舞動起來。

  她彈的是一曲名曲《夕陽簫鼓》。石堅也知道這首曲子,它就是後來有名氣的中國古曲《春江花月夜》,是從唐朝開始流傳的,不過在上個世紀初改動過,本來只有六段,後來變成了十段。她彈的是其中描寫太陽沒有下山前優美景色的一段。果然在她的指下彈得抒情寫意,優美流暢。

  真宗讚道:「彈得好,果然只有這樣的女子才能佩跟在石學士身後。」

  等她謝後,真宗又看著紅蔦說:「你也是一個好丫頭。你父親雖然把你賣了,可以為了救你祖母,他出於孝心。」

  紅蔦說了聲:「是。」她到現在還沒有放鬆下來,正緊張著。

  「他還是一個秀才吧?」

  「是。」

  看到她緊張的樣子,真宗好笑,說:「不用怕,朕也不是老虎,不會吃掉你。」

  然後他轉過身來問劉娥,說:「為了這個小丫頭有一個身份跟在石學士後面,能不能賞這個老秀才一個功名。」

  石堅知道這時候很多政事已經由劉娥幫助處理了。

  劉娥想了一下,說:「也不能太大,會引起朝議。」

  「朕明白,就讓這秀才做一個和州助教吧。」真宗說完又轉過身來對他身邊太監說道:「你明天到中書把朕這口諭傳去。」

  當然任用一個末流小官,不可能讓真宗親自下旨。

  紅蔦還在犯傻,婉蓉在她耳邊說:「還不謝謝陛下。」

  紅蔦這才反應過來,只是她激動得眼淚都流下來。

  真宗看了婉蓉一眼,說:「你這個孩子,也不錯,可你那個父親太不成氣了。到時再說吧。」

  真宗又看到綠萼說:「你也不要妒忌,你父親朕也加了他一級。」

  紅蔦的父親本來是一個小主薄,是從九品的官,現在因為真宗的龍口變成了正九品的官員。她在劉娥身邊呆了很長時間,也不怕他,笑嘻嘻地道謝。

  石堅知道這些封賞是看在他面子上才有的,他謝過真宗,然後跪下對真宗說:「陛下,小臣要向陛下要求一件事。」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11:29 AM

第二卷 京華煙雲   第七十五章 墮落


  真宗說道:「石愛卿,有事儘管稟來。」

  石堅說道:「小臣今天在早朝上說造那件東西,雖然小臣不要朝庭財款幫助,可還要求陛下給予其他方面的幫助。」

  真宗對身邊劉娥的一個宮女低語了幾句。一會兒那個宮女拿來一樣東西。

  真宗小心翼翼地問:「愛卿,你說的可是這種藥玉?」

  可他眼裡充滿希望,如果石堅說的就是這種東西那朝庭可就要發大財了。就如石堅在他耳邊說的不需要朝庭撥一個銅板的款子,就可以造出那種新船,那些窮儒想要彈劾也找不出理由。

  這是一個高腳玻璃酒杯,由於燒得不純淨,還帶著一點綠色。他知道這個酒杯是從大食傳來的。玻璃的歷史也很久遠,早在公元前古埃及人和古巴比倫人就找到了玻璃的配方,再經過絲綢之路傳到中國。現在由於航運的發達,價格降下不少,可依然金貴。像眼前這個酒杯應當在大食玻璃製品中是算雜質較少的,也就是說上等製品。連真宗捧在手裡也小心謹慎樣子。當然中國也在燒,沒有配方燒不出那種透明感,只好稱為琉璃。

  石堅說道:「小臣說的就是它。」

  真宗又不放心地問:「有沒有看錯?」

  石堅對紅蔦她們三人說:「你們陪我奶奶出去散散心。」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婉蓉,她知道石堅接下來說的話事關隱秘,於是推著老太太的輪椅出去。真宗也將周圍的人打發出去,連小公主噘著嘴也不行,只留下趙禎和劉娥。因為石堅說的那種成本,這簡直讓人不可思議。

  石堅說道:「小臣說的就是這種事物,應當小臣造得比它更要好些。」

  他說得一點不錯,玻璃的歷史在西亞北非出現了很長時間,就像中國早就出現了火藥,可人民只其所然不知其何所然,一直停步不前,沒有較大的進步。

  真宗說話聲音都打顫了,說:「這樣說來,愛卿只要幾個銅板就可以造出比它還好的藥玉杯?」

  石堅帶著自信的微笑說:「小臣早上就說過小臣從不找誑語,更不敢欺瞞聖上。」

  真宗對劉娥說:「皇后,你幫我摸摸胸口,朕這個心跳得發慌。」

  就是他是一個皇帝也受不了,這個酒杯市價幾百貫,可石堅說它成本只要幾個銅板,還說能大規模生產,這不是點石成金,簡直是點泥巴成金。

  石堅說道:「陛下,別慌驚喜,小臣以後還有很多驚喜給陛下,來幫助陛下打造一個千古沒有的富裕王朝。」

  「朕信朕信。」現在真宗就要開始祟拜這個少年。

  石堅又說:「不過在燒製這個玻璃之前,小臣還要向陛下討要兩個官窯。」

  中國瓷器從唐朝進入鼎盛時期,可到宋朝才是真正進入輝煌。當時宋朝有五大名窯:鈞窯、汝窯、龍泉窯、定窯、景德鎮湖田窯,其中以景德鎮湖田窯燒出的白瓷為王者。其他各地都有大大小小的窯場,不過沒有前五者名氣大,像開封城外窯場也有不少,還有一些官窯。這些小官窯也沒有多少錢,就是石堅不為大宋燒玻璃,向真宗討要他也會送幾個給他。真宗連忙答應。

  石堅討要兩個官窯目的是一個燒玻璃,一個用土辦法高溫干餾煤來做焦碳。燒製玻璃可以說這個朝代是最賺錢的行當。但燒玻璃並不像YY小說那麼容易,想要燒出好玻璃必須溫度達上一千三百攝氏度,否則只能燒出真宗手上拿的劣製品。如果在石堅前世,這很簡單,用大型電鼓風就可以達到這個溫度。但現在想要發電必須最少有一個大型蒸汽機,還需要發電機、電瓶、變壓器。石堅就是知道造出一些粗製的這些機器,但現在根本是等於天方異譚。還有一個方法,用高爐,可高爐煉鋼可以,但憑現在的條件只有用最原始的熱吹辦法,這樣一來高爐又排除在外,還有想要建造牢固的高爐又要造水泥,否則燒了沒有三天倒塌下來,壓死了人又要被那些大臣彈劾,就是沒有壓死人,壓死了花花草草也是罪過罪過。唯一的辦法只有用燃度較高的焦碳。當然這才是第一步,後面還要造烘爐,高溫熔燒成品的製品,須經烘爐徐徐退火;坩鍋,裝玻璃原料的用具;窯爐,主要目的在將玻璃原料融化,並坩鍋需24小時保持高溫;玻璃成型所需之鉗子;牛車,主要作用在保溫與預熱,一方面節省玻璃加熱的作業時間,另一方面避免玻璃瞬間加熱破裂;噴火嘴,主要目的在將玻璃軟化,以便成行。這才是準備工作,其次是選料。砂子(二氧化硅)、石灰石(碳酸鈣)、純鹼(碳酸鈉),這幾樣東西現在都有,但都不純,特別是砂子,酸鹼度和其中金屬以及其他成份,在這種原始的條件下要經過反覆的試驗測出,然後再找出相關的礦物加進去中和。但總的來說雖然繁瑣,科技含量都不高,所以石堅才有把握,只是需要的時間長短罷了。

  石堅又向真宗討要一些小東西,真宗聽得都有一些不耐煩,這些東西還要他開金口。他說道:「朕不是封了你戶部副司。」

  石堅又是苦笑。宋朝的官職複雜非一般人所想像(如果小弟寫錯了,大大不要見怪,就是最嚴格的史學家按照小弟速度更新也會出錯),一般官不在本位,而處理兼職的工作,也就是本來的工作是別人在做,而做的工作是別人的。石堅是擔任著戶部副司職位,但范仲淹是判,他沒有這一個判字,意味著領著這個職務的薪水卻不能做著這個職務的事。

  劉娥在真宗耳邊說了幾句,真宗這才明白過來。他說道:「明天你叫小范大人幫助你吧。」

  石堅道謝又說道:「小臣還請陛下發佈一道保密法令。」

  「為何?」

  石堅說道:「物以稀為貴。」

  真宗立即明白過來。他說:「不錯,石愛卿心思果然縝密。」

  這也是沒辦法,石堅後世所有國家都公認中國人是僅次於猶太人,是世界上幾萬個人種中第二聰明的,特別是模仿力是很強的。就像蒸餾酒他才發明幾年,現在宋朝各地都有了。前世也是,除了飛機火箭,所有世界產品都能在中國找到山寨版。

  只有趙禎因為年幼,還沒有反應過來,在一旁說道:「石學士,官不與民爭利,如果石學士這個辦法成功了,會造福天下,為何只讓官家得利,不向民間放開?」

  石堅答道:「殿下,你也聽到現在,明白其中的巨大差價。現在遼國番子仗著勇武和陛下為了人民安全不想戰爭的心理,向我們大宋每年索要幾十萬兩銀子和絹。但現在我們只要幾貫錢的成本造出幾千個這種器具,向遼國傾銷,就變成了我們不但每年沒有把錢給他們,反而他們把錢給我們用。」

  經他嘴一說,真宗怕死,才委屈求全,卻成了為了人民安全。真宗聽了又是一樂呵。

  趙禎也反應過來,大叫妙。的確為了保證這種器具不能氾濫成災,而使價格下跌,只有採取保密方法。他大叫好,應該他是一個有作為的少年,想到遼國施加給宋朝的恥辱,他也憤恨。他說道:「石學士,幾千個不夠,應當造出幾萬個,把他們錢全賺來。」

  石堅想道壞了壞了,一個大好的被人稱為忠厚老實不苟言笑的少年,在自己教唆下,開始墮落,變得邪惡起來。

  石堅又說道:「還有一條妙處,我們宋朝有多少有錢的人家?他們錢多得都用不了,可還有一些老百姓家中連吃的飯都沒有。」

  真宗和劉娥以及趙禎聽到此處都默然不語。自古以來貧富不均就是君主很想解決但沒有辦法解決的事情。你不能派士兵向這些人家挨家挨戶地把他們財產全部搜利一空吧?要知道這些人有本事發家致富要麼是有權有勢的要麼是有本事的,把他們全激怒了,這江山還能保得住嗎?這也是太宗故意用一些小官叫他們自動捐出錢來的用意。只是後來變了味,就不是太宗所能預料的。

  石堅又說:「但是只要我們加以誘導,讓他們攀比購買這種器具,這樣一來也等於把他們錢拿來,用在國家需要上,或者救助窮困百姓,還不用國庫的錢就為陛下造出新船。」

  趙禎聽完後一拍桌子說:「孤明白了,這叫殺富濟貧!」

  殺富濟貧???石堅被他這一句話狠狠雷倒。他想像趙禎帶著一群梁山好漢,殺光天下富人,造自己江山的反,頭上汗就一滴一滴落下來。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11:32 AM

第二卷 京華煙雲  第七十六章 棍子


  談完了正事,真宗才叫眾人進來。

  趙堇搖著趙禎的手說:「哥哥,你們說了什麼?神神秘秘的,能告訴我嗎?」

  趙禎答道:「也沒有什麼,只是石學士造出一件好玩的東西。」

  石堅一愣,不是說趙禎誠實仁厚?不會只跟了自己一天,就變了吧?

  「是什麼好玩的東西啊?」

  「你問石學士,東西是他造的,他最清楚。」趙禎說著還朝石堅擠擠眼睛。把真宗和劉娥逗得一樂。

  石堅更是無語,看來自己猜測是正確的,這個仁厚的少年算是開始正式步上墮落的道路,連撒謊和推脫這麼一會就學會了。學好難,學壞容易啊。

  石堅說道:「是好玩的東西,等到小臣造出後送幾個給公主殿下玩。」

  他想到自己小時候和別人玩玻璃球,大不了到時候在送幾個玻璃球給她,或者現叫工匠在吹制時在裡面放幾個用絲綢做的動物和花朵圖案。

  「那麼好丫,不過不好玩,要罰多講幾個故事。」說道故事她忽然想起說:「你到現在還沒有講故事。」

  沒有辦法,丫頭是小,但人家身份尊貴,皇帝和皇后也不阻止(他不知道其實這兩人也想聽)。他只好講了一個海的女兒。

  這些人聽得津津有味,可當聽到海公主化為浪花,趙堇卻哭了,她說道:「這故事一點也不好玩,沒有那個白馬王子好玩。」

  石堅聽到她一提起白馬王子心就咚咚地跳。心想那故事是叫白雪公主,不叫白馬王子。

  劉娥也聽得唏噓,說:「這故事是悲傷了,就像你寫的那本《紅樓》一樣。」

  趙堇一聽來了勁,問:「咦,石學士還寫了本《紅樓》,好看嗎?」

  劉娥說:「那本書不好看,是大人看的。」

  「石學士是大人嗎,可我沒看到他長著鬍子。」

  石堅心想我才發育沒有幾個月,那裡來的鬍子,豈不成了妖怪?童言無忌,也沒有人計較,只是覺得她這句話有點好玩,一起宛爾。

  真宗又賞了許多東西,石堅剛要拒絕,真宗說:「愛卿,你就不要再推辭了,這是朕賞給你奶奶的。」

  石堅只好收下,見太陽開始下山,向真宗告辭。真宗卻對他說:「石愛卿,朕也知道你今天剛到京城一路勞苦,可你所說的那件事也非同小可,回去將那個保密法列個章程出來。」

  石堅猜出他的心理,真宗急著需要這筆錢是假,可沒有這錢石堅怕大臣彈劾,也就不敢造新船。他等著新船是真,那可是兩塊好大的地方在等著他。有了這地方,他即使死了,也有臉見列祖列宗。

  真宗帶著歉意說:「只好麻煩你今天三進宮了。」

  石堅又差點雷倒。一天三進宮,敢情自己要成為人民的公敵,黨的專政對像?

  向皇宮外走去時,婉蓉問:「少爺,你能做出那種藥玉?」

  石堅點了下頭。

  婉蓉目光流彩,問:「成本如何?」

  石堅說道:「保密。」

  婉蓉想了想,剛才連皇上唯一的女兒都轟了出去,雖是好奇也不可能從他嘴裡掏出什麼。於是她欠了一下身體說:「少爺,真是學識過人。」

  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石堅在皇宮裡把皇帝和皇后拍得東南西北都不認識,可攤到自己,看到這個聰明的少女一臉祟拜的模樣望著自己,也十分高興。他在心裡想,就算是玻璃不是我改良的,可我能記住,這也是本事。

  到了家,見到丁家幾口子正圍在院子邊上,還有兩個陌生人,院子中小茹正和留下守家兩個士兵中的一個在比試。石堅首先向那兩個人詢問,才知道他們是皇上派來給老太太看腿的御醫。石堅和老太太連忙道謝。這才將目光向院子中注視。

  小茹今年不大,只有十四歲,可她與那個長得粗壯的叫張膛的士兵打得難分敵手,這還是她氣力弱了,否則早就勝了。可不一會兒,張膛手上的刀就被她抓住,她身體一轉,長劍已架在他脖子上。

  婉蓉喝了聲:「小茹不得無禮。」

  然後轉身向老太太解釋道:「小茹父親是一個武師,從小就練了一身本事。後來她父親死了,才被我家父收養下來。」

  老太太微笑說:「不錯,小姑娘本事好,有這樣一個小姑娘在家中,老身也安心多了。」又叫紅蔦拿出真宗賞給她的東西分了一點給小茹,其餘也分了不少給丁家婆娘和他的女兒,還送了一些給御醫。

  這時婉蓉又替小茹向張膛道歉。這張膛也是一個粗放的漢子,雖說輸給了一個小姑娘不服氣,可人家都陪禮道歉了,況且他聽說了婉蓉的事,這個漂亮的小姑娘很可能成為石學士的侍妾,他連說沒有關係。

  兩個御醫收了老太太的東西,幫老太太診斷更外仔細。可兩個人診斷後都沉下臉色,最後還是一個御醫說:「老夫人在中少年都沒有受過苦,可到老年時卻吃了苦頭。老夫人精神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11:33 AM

第二卷 京華煙雲  第七十七章 山寨


  「光」地一聲,這只價值近千貫的藥玉杯就碎了。接著又是「光」地一聲,幾隻價值好幾百貫的藥玉茶杯再次碎掉。只是一會兒,這一百多件價值上成貫的器皿全化為碎屑。

  每聽到一聲響,真宗的臉色就是一變,最後他對劉後說:「朕的胸口跳得發慌,幫朕揉幾下。」

  下午他是激動得發慌,現在是心疼得發慌。

  這些大臣全被他這舉動驚得呆若木雞,還是李迪最先反應過來,他忙撲上前去,攔住石堅,才使真宗總算保著了幾件下來。他望著石堅說道:「石學士,你是不是發瘋了?」

  李迪比真宗表情好不到那兒,這些東西賣出去可要值多少錢。都知道你志氣高,不把錢當一回事,可也不能這樣糟蹋。

  石堅搖著頭說:「李大人,小臣問你一件事,四海之內,莫非王土,皇上是不是天下最尊貴的人?」

  李迪雖然是一個直臣,也不得不點頭。

  石堅說道:「那麼皇上用的東西是不是應該最好?」

  這時候有聰明的大臣明白了石堅的用意。

  李迪還護著那幾件玻璃器皿,沒有想到其他,他又點了一下頭。

  石堅說道:「不知道便罷,既然知道了它們價值加在一起只有幾百個銅板,還不算好的,為什麼還要給皇上使用?」

  這時真宗也明白過來,他說道:「石愛卿,你是故意砸掉這些藥玉,證明你的把握造出更好的來。」

  石堅行了一禮:「還是聖上英明,這麼快就明白了小臣的用意。」

  真宗雖然明白了,他還是心疼,說道:「可你嚇著朕了,要作幾首詞來補償朕的驚嚇。」

  敢情趁機敲竹槓了。

  他還補了一句:「剛才那首也好,也寫上。」

  石堅無奈,只好答應。他心想有什麼老子就養什麼樣兒子,難怪小公主靳索他故事。可寫什麼好呢?這時他看到寇准在一旁壞笑,能不笑嗎?他就喜歡石堅膽子大,越大越好。

  石堅也壞笑,他說道:「寇大人,看到了您,我想奉告一句話,酒少飲養身,可多飲傷身,還能誤事。不過小臣就以酒作詞兩首。」

  「好。」這總算使真宗心情平息下去,他喚來太監打掃地下,又叫他們拿來紙筆。因為事關重要,真宗先前就將侍候的太監趕了出去。現在看到地下一片狼狽,他們都很奇怪,而且皇帝和大臣還在有講有笑,就當什麼事沒有發生過。他們也不解地摸著頭,又不敢問。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石堅在紙上寫道:醉裡且貪歡笑,要愁那得功夫。近來始覺古人書,信譽全無是處。昨夜松邊醉倒,問松我醉如何?只疑鬆動要來扶,以手推松曰去。

  這首西江月風趣幽默,特別是第二句用在好酒又喜歡發牢騷的寇准身上更為妥切。石堅寫完後,眾大臣看著寇准,最後包括真宗在內全都大笑起來。

  石堅又寫了第二首:(將止酒,戒酒杯使勿近)杯汝來前!老子今朝,點酒形骸。甚長午抱渴,咽如焦符!於今喜睡,氣似奔雷。汝說「劉伶,古今達者,醉後何妨死便埋」。渾如此,歎汝於知己,真少恩哉!更憑歌舞為媒,算合作人間鳩毒猜。只怨無大小,生於所受;物無美惡,過則為災,與汝成言,勿留亟退,吾力猶能肆汝杯。杯再釋,道麾之即去,召之須來。

  當寫到最後一句時,滿堂人都笑得前仰後合,連劉娥也摀住肚子說:「你這個小冤家!」

  寇准也是哭笑不得,他說道:「好你這個小子,老夫不就曾經彈劾你幾句,居然拿老夫也開起玩笑,不行,你也要賠償我的損失,改天老夫要到你家喝酒。」

  石堅揖了一禮,對這個宋朝有名的宰相他可是真心佩服,他說道:「寇大人登門造訪,小臣家中篷壁生輝。只是小臣還是那句相勸,物無美惡,過則成災。」

  石堅知道假如歷史按照原來的軌跡下去,沒有多少時間,真宗將會病得很重,召寇准問政,寇准說要太子監國,真宗也准了。可寇准就是因為喝多了酒,將消息洩露,引起丁謂錢惟演等人擔心,才利用真宗病時善忘的特點,貶掉寇准的相職,後來一貶再貶,直到老死雷州。

  當然寇准不知道他有這麼多彎彎繞繞。他說:「原來你是借這兩首詞勸戒老夫戒酒的,看在你好心一片,今天先放過你。」

  這時眾人臉上還掛著笑意。

  不過宴殊細細品味過後,說:「微臣曾看過石學士在揚州寫的那首木蘭花慢,皆是以文入詞,發先古之無有。石學士更是才華橫溢,信手拈來皆來妙詞。這兩首詞雖寫得滑稽,但也不是別無用意。且看這首西江月最後一句,也讚揚了寇相傲骨錚錚,醉倒了都不要人扶的性格。」

  寇准一想可不是嗎?他咦了一聲說:「小傢伙,看來老夫是誤會了你,改天老夫請你到我家吃飯。」

  真宗喜歡這少年,就怕寇准彈劾,現在看到這個老倔子終於向石堅伸出橄欖枝,也高興,說:「別忘了叫上朕。」

  這時太監已經把地上玻璃的碎片全部打掃乾淨,明知道它馬上就要變得不值錢了,可這些大臣臉上也是一抽搐。石堅看到他們這樣子,不由好笑。宋朝官員薪水之豐厚實是常人所難想像。(我曾看到一份資料,說包拯最多時年薪換算成現在貨幣達到幾千萬人民幣)他們還為這些在前世不值幾個錢的破杯子心痛。他說道:「你們就不要心痛了,等到小臣造出這些器皿,每人送你們一件,保證比這好上百倍。不過我可是一個山寨版,你們以後就不要找小臣麻煩了。」

  真宗奇怪地問:「什麼山寨版?」

  石堅一拍腦袋,心想糟了,又說漏了口。他現在除了靈魂外,幾乎都是山寨版,身體是原來少年的,詩詞小說曲是別人寫的,各種知識是別人發明創造的。不過這可不敢說。

  他解釋道:「小臣指山寨就是那些沒有開化的山區地方的人民。小臣自幼喪失父母,家中窮,上不起學更請不起先生,只有自己慢慢摸索,沒有受過正規的教導。所以很多時候,小臣也不合規矩。因此做錯了,還要請大家願諒。」

  眾人想到他成名前那些日子,都默然不語,就連丁謂這樣的奸臣也敬佩。

  丁謂問道:「老臣剛進來時,也聽陛下說過你造藥玉的事,是不是所有的砂子都能做出藥玉?」

  「不錯,可砂子與砂子的成份不一樣,需要檢驗,搭配不同的原料才能成功。」

  「老臣明白了,這就如你那本《格物猜想》上所說,物質在某種情況下會發生改變,變化成另一種物質。」

  丁謂可以說是比王欽若更陰險的奸臣。但是他之所以爬上這個位置,也是他的本事。他是蘇州人,在少年時孫何友善,兩人袖中藏著他們寫的文章謁見王禹�,禹�看了後大驚,以為自唐韓愈、柳宗元後,二百年始有此作。他擔任官員後,平定過西南少數民族的叛亂,又驚退過契丹人的進攻。對這些石堅不十分地瞭解,但他知道這個丁謂既然能幹掉寇准也算是有本事的。他說道:「丁大人,說的很對。」

  丁謂又問:「石學士,你寫的那本書《資治》通俗易懂,朗朗上口,老臣也喜歡看。可為什麼《格物猜想》和那本《格物千問》寫得如此艱澀難懂?有些地方依老臣看好像是石學士有意寫得模糊不清,似是故意讓人看不懂似的。"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11:36 AM

第二卷 京華煙雲   第七十八章 星星


  石堅心中一驚,心想這個丁謂果然心細如髮,和這樣的人打交道一定要注意了,要麼一棍子打死,要麼就不動。他答道:「丁大人,小臣也想把它寫清楚。可是很多事情連小臣也不明白,如何寫清楚起來。」

  丁謂也是一笑,說:「老臣疏忽了,小石學士畢竟才十二歲,做到這種地步已經是不容易了。不過老臣細看了你那幾本書,特別這幾本格物書,如果石學士能把它弄明白,將會給這世界造成翻天覆地變化,也可以使我們大宋很容易變得強大。」

  石堅又是心驚又是鬱悶,可以說這幾本格物書面市,只有這丁謂發出這震耳欲聾的贊成聲,可為什麼是丁謂這種奸臣,而不是寇准這樣的忠臣?

  他說道:「小臣年幼,那有這麼大本事。如果能給小臣三十到五十年時間,專心研究,或者能摸索到門邊。」他心說我就是知道了也不敢寫出來,如果現在寫出來,就是那些老儒接受這種理論,別人也會懷疑自己從那兒學到的?《資治》還能用天份來解釋,畢竟有那麼多史料在哪兒。可這些東西那本古書上有過?

  「丁愛卿,這幾本書有這麼大妙用?」真宗問道。

  「不錯,不然石學士怎能造出無帆之船?」

  其實真宗對這幾本書一點也不感興趣,因為他根本看不懂,可聽到丁謂說到可以使大宋很容易變得強大,他轉向石堅說:「石學士,三十到五十年時間太長,能不能再短一點?」

  石堅剛要回答,丁謂搶在他前面答道:「陛下,這幾書上講的道理太深奧,石學士剛才所講三十到五十年只能摸到皮毛,所言非虛。不過石學士幸好沒有人教導,自己在學海裡摸索,反而另闢蹊徑,無意中窺測到萬物地奧理。聖上說小石學士乃小聖人,此言非虛。」

  石堅張大嘴巴,望著這個歷史上有名的大奸臣,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實際只要石堅沒有觸犯到他的劉益,丁謂何必對他產生歹心,他是一個奸臣,可也望大宋好。

  真宗也是一樂,心想終於有大臣肯認同朕的觀點。他對石堅說:「石愛卿,丁大人雖是誇你,但你也要記住了,不能驕傲。還有那個保密法有沒有寫好?」

  石堅交替了寫的保密法幾條條款呈上,這次這幾個大臣沒有爭執,一致表示同意,這個玻璃才是一個開始,後面還有新船,也許還有其他東西,雖然這些東西是屬於工匠的活,但這些匠活與普通的匠活大不相同,可以說輕則每年給大宋帶來上百萬貫的收入,重則關係到大宋的繁榮昌盛。

  石堅回來時,已是接近子時,亥尾時分,月亮正值中天,夜色朦朧。他看到家裡燈火還點著,進屋一看,原來是婉蓉還坐在那裡等他。也因為一路勞困,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他沒有驚動她,找來一件衣服給她披上,然後自己弄水洗腳洗臉。他剛要動手時,手中茶壺卻被一雙白淨的手搶過去。他回頭一看,是婉蓉驚醒過來。

  他說道:「你早點去休息吧,我小時候家裡貧困,這些活也能做得來。」

  「不,少爺每天做那麼多事,就讓奴婢服侍你吧。」

  石堅爭不過她只好任由她去,他望著她的背影說:「婉蓉。」

  「嗯,什麼事?」

  「前幾天我對你其實不好,因為我已經每天將腦子動空了,在家中的時候只想家裡每一個人都生活得簡單一些,我這樣說你懂嗎?」

  婉蓉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問題出在這裡了。她自己還以為石堅是一個聰明人,故意也表露出聰明。

  她回過頭來嫵媚地一笑,笑靨如花兒綻放,更露出一嘴皓如白玉的牙齒:「少爺,奴婢明白了,以後奴婢保證不對少爺用心眼,但對外人可不能一樣。」

  石堅看到這一刻她綻放的美麗,心也怦然動了一下,他說:「其實你真的很美麗,至於小茹都為我不懂風情而生氣。雖然我明白其中道理,但我這身體還沒有長大,你這種美麗對我誘惑力不大。而且等待是一件辛苦地事,紅蔦和綠萼已經浪費了許多青春,我不想再有其他人為了以後還不定的結果白白浪費青春。」

  「沒關係,奴婢一定會等到你天荒地老。」

  石堅搖搖頭,知道勸說她是不能成功的,他回房睡覺去了。這一天忙碌到了現在,的確困乏,倒在床上就睡下。

  婉蓉卻沒有立即回房,她趴在窗戶下望著外面的明月,明月在雲層裡穿梭,雲彩煙霞裊裊,月光也散在她身上,明媚的月光更映照得她似一個安祥美麗的女神。

  這時,小茹來到她身後,問:「小姐,想家嗎?」

  婉蓉歎口氣說:「怎能不想,也不知家鄉的月亮有沒有這裡明亮?」

  小茹也歎口氣,說:「我也很想,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去?」

  「慢慢等吧。」

  「剛才那個小孩子和你說了什麼?」

  「你只比他只大兩歲,也就人家是小孩子?」

  「呵,難不成你也和那些小姑娘一樣,喜歡了這個少年?」

  「你要死了,竟敢取笑我。」婉蓉回轉身,要扭她的耳朵。

  第二天早朝,真宗就把這保密法令頒布下去。這讓其他大臣都對石堅側目而視,他們也聽到昨天石堅三進宮,這才是他第一天來到京城,可以說恩寵勝過了所有的大臣。上完早朝石堅還要到龍圖閣報到。

  宋朝學士共分三種。一是翰林學士,掌制、誥、詔、令撰述之事。二是殿學士,有觀文殿大學士、觀文殷學士,資政殿大學士、資政殿學士及端明殿學士。「學士之職,資望極峻,無吏守。無職掌,惟出入待從備顧問而已」。觀文殿大學士須曾任宰相,觀文殿學士亦「非曾任執政者弗除」。資政殿大學士、學士也是宰相、執政的榮譽職名。以石堅現在的年齡和資歷是不可能讓他擔任的。三就是閣學士,有學士、直學士、待制和直閣四級。宋朝制度,每一位皇帝去世後,必敕建一閣,以奉藏先帝遺留的文物。例如龍圖閣,就奉藏著「太宗御書、御制文集及典籍、圖畫、寶瑞之物,及宗正寺所進書籍、世譜」。其後,又建有天章閣、寶文閣、顯謨閣、徽猷閣、敷文閣及南宋的煥章、華文、寶謨、寶章、顯文等閣。宋朝官員對職名很重視。入館閣者,必須是進士出身,「一經此職,遂為名流」。

  石堅雖然名滿天下,而且還是龍圖裡學士中身份最高的,可這些人也一個個不簡單。有的對石堅才華持著尊重的態度,還有不少是嫉妒,也有極個別想巴結,還有卻看不起石堅。石堅也知道自己年齡太小,官太大,也不和他們計較,同時保持著一種謙虛的態度。對於有些人來「請教」,他也說不敢。

  報完到又和范仲淹挑選爐窯,然後準備動工。同時他還要每隔三兩天去給太子講讀。真是忙得團團轉。

  終於過了半個月,所有東西全準備好,連焦碳也干培好。石堅下令開工試驗。當然,由於保密法令的宣佈,這兩個窯爐四周都有重兵把守,老百姓不知道這個天才少年在幹什麼,只隱約地知道他在做一樣東西。那些工匠也是戶部司從開封挑選出來老實可靠的人,他們還簽定了保密條令,才讓他們加入這兩個窯爐試驗,當然薪水也比其他地方高上數倍。

  事實也如石堅所料,由於缺乏化驗工具,對材料的成份無法判斷,連過十天,燒出的玻璃都不理想。其實這也是石堅精益求精,這時他們已經燒出可以與大食那種藥玉相媲美的玻璃。直到第十五天,連真宗都有點著急,一個老窯工從窯洞裡捧著一個酒杯出來。石堅一看,大喜!

  這是一隻完全可以和後世一般玻璃杯相比的酒杯,在漫天的晚霞金色的霞光照射下,這個酒杯反射出星星點點的光芒,就像是夜空裡的星星一樣。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11:38 AM

第二卷 京華煙雲 第七十九章 祖師


  那個老工匠手捧著這個杯子就像捧著一個聖物一樣,他的老眼裡閃著淚花。事實上這個杯子在這個年代要出售的話,其價值會使一家老小一輩子不幹活都能養活。

  石堅一把拉住他的手說:「走,我們進窯去。」

  因為僅出一件不能解決問題,他還要記下所有最標準的配料以及份量、溫度等等。

  窯洞裡溫度很高,這些老窯工經常適應還好些,像石堅進去一會就受不了,汗水一個勁地往下流。可他也不覺得了,這可是他來到這個世界,親手指導做出第一樣東西。經過了反覆的試驗,終於定下標準配方,看到一件件璀璨奪目的玻璃製品不斷產生,窯洞裡就像是過節一樣,歡呼聲不斷。

  石堅這才製造明天上朝的玻璃製品,畢竟他把老皇帝所有的藥玉差不多都打碎了。還有小公主的禮物。直到很晚他才出窯洞裡出來,這時他身上早已煙薰火燎,一張臉更成了大花臉,所有人看到這個俊俏的少年變成這個樣子,都忍不住笑。

  石堅一團手說:「各位,這些天辛苦了,今天小臣請客。」

  這些人那敢當他大禮,連說應當應當,接著聽到石堅請客,都歡呼起來。畢竟他們都是粗人,不知道禮節。石堅叫一個士兵帶話給家裡,說今天晚上不回來吃飯。這近一個月,他除了辦事,也有應酬,有時不回來吃飯。

  比起這些窯工來,石堅經濟條件要好得多,他和祖母也不奢侈,豐厚的薪水加上王家一成紅利,他們怎麼用也用不完。

  這兩個窯離外城不遠,一會兒他們就進了城。現在石堅怕髒了官服,讓那些大臣說話,每次來到窯洞時,都換上便服,加上現在一臉污垢,也沒有人認出他,還以為他是這些窯工那家的孩子,跟著大人出來玩的。石堅想這樣倒也安靜,是不是以後每次出門都這樣化裝?

  這些天這些窯工被石堅趕得急,著實吃了不少辛苦,石堅不會帶他們到一家小飯店嗟一頓的。他把他們領到一家豪華的鮮稼閣酒樓。這家酒樓共分三層,不要進去,就在外面可以看到鮮稼閣連走簷上都雕著精緻飛禽走獸,走廊上的柱子更是用紅漆刷得鮮亮。這些窯工哪裡來過這地方,站在門口就怔住了。有人對石堅說:「石大人,你的好心我們就心領了,這個地方不是我們能進來的。」

  石堅微笑著對他們說:「下官在和州時就對農民說過,勞動者是最光榮的,一不偷,二不搶,憑著自己的汗水掙來的錢,比什麼錢來得都心安理得。」

  現在社會階層分得還比較明確,按照一般情況他們這些人屬於社會的低層,被人看不起是自然,聽到石堅這話這些人心裡都暖暖的,覺得這些天即使再辛苦也是值得。石大人是什麼人?他可是被聖上親口承認的小聖人。一個窯工終於挺起胸脯說:「對,我們怕什麼,況且還跟著石大人呢。」

  可他們到了門口就被攔下。不攔下這怪,石堅挑選的這家酒樓在整個開封都能掛上一號,來吃飯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如果被這群穿著骯髒的工人進了去,他們明天也不用做生意了。

  石堅從懷裡掏出一綻金子說:「我們有錢。」

  「有錢也不行,開封有錢的主兒多了海去,有錢有什麼用,還得要有身份,請問你們有什麼身份?」小二說。

  石堅知道這小二說的市儈,可說得也有道理。這還是在這個年代,如果換作現代,他們這一群穿著,到了星級酒店,不要說進去,就是門口都進不去,就被保安攔下來。

  聽到小二這樣說,那些工人剛剛被石堅激起的勇氣又消失了,他們向石堅說道:「石大人,我們看還是算了。」

  他們這一鬧,這家老闆也出來了。他也覺得奇怪,這些工人怎能有膽子到這裡來?聽到一個工人說石大人,他一看,可不是石堅,那天石堅進城,他還特地在碼頭上等了幾個時辰,才看到這個少年從船上推著老祖母的輪椅下來,他回來還胡吹了一番。只是他現在臉上又是汗水,又是煙塵,不注意根本認不出。

  他連忙行禮,說:「石大人,你怎變成這副樣子?」

  石堅說:「老闆,不要聲張,這樣子好,沒有人認出,省得煩。」

  敢情這主兒是化裝來的。這個老闆想道。他恭敬地把這群人帶到三樓最好的雅坐。其他食客看到這一群人進來,一個個捂著鼻子,有的還向這個老闆提出抗議。這個老闆記得石堅的話,不要聲張,也沒有向他們解釋。即使將他們得罪了有什麼關係,明天傳出小聖人到咱家吃過飯,生意更會興隆。要是小聖人吃多了酒,發個酒瘋,留下一兩首妙詞,那就更妙了。他在心裡忍不住YY。

  到了三樓,客人的身份更加尊貴,大多數客人穿著對領鑲黑邊的長羅絹上衣,裡面綴錦綢做的黃裳,還有人穿著由各種鳥毛捻成絨織成的裘衣,這種裘衣又叫直綴,十分貴重。真宗就賜給石堅兩套,只是現在石堅身體長大了,穿不上。送給丁圃的小兒子,可丁圃嚇得不敢要,一直放在家裡。

  還有許多穿著裙子的少女在客人中間遊走,賣唱或賣笑。其實這些客人中間應當有幾個人能認出石堅,只是石堅怕煩,故意藏在這些工人中間,他們都沒有注意。看到這些穿著粗麻短襖的工人走上來。這些人全摀住鼻子,有人也像樓下邊一樣責問這個老闆。這個老闆只是陪著笑,他心想你們假正經什麼東西,論起來你們那一個有石小聖人身份尊貴?才學天下第一,又是太子半個老師。

  石堅也看到他困難的樣子,主動來到一個無人的偏角坐下。當然除了他以外,這些工人全都是誠惶誠恐。這些人要是注意的話,就可以看出這群人古怪之處,竟然聽一個十幾歲少年的指揮,也會認出這個少年就是如今名滿天下的石堅。可惜現在連那些賣笑的姑娘們也不願把目光投到這邊,況且這些自持身份的人。

  石堅也樂得安靜,這些日子是苦了這些工人。作為前世的高級主管,他也經常宴請有功的下屬,況且在他眼裡人民身份並不在意。他點了這家酒樓最好的菜,還有酒。當然他自己是不喝的。

  這群雖是粗鄙的工人,可在這種環境下,也吃得拘束,也沒有人說話。這三張桌子吃得倒安靜,漸漸也沒有人向他們注視了。

  這時候石堅聽到不遠處一張桌子上有一個書生打扮地人抱拳說話:「學弟早聞公序學兄弟皆是文采出眾,今日一見,果然風采儼然,學弟萬分敬仰。」

  他說得十分謙虛,可他自己說話也是方厚莊重。

  那個年長的書生說:「小生也聽過晉江樂正少年就沈深周密,今天一見果然不負所望。」

  這時邊上一個少年站起來說:「你們就不要互相吹捧了,我肚子都餓得咕咕叫,快點上菜吃飯。」

  石堅不由皺起眉頭,樂正、公序兄弟?這名字好耳熟。

  他們三人坐下,當然他們也不會注意到這邊。這時那個最年少的少年說道:「這次來京城得逢兩位學兄,實乃三生有幸,可惜這次來京城沒有看到那個神奇的少年,否則就更加完美了。」

  那個最長的字叫公序的說:「非是他不願露面,其實他每天都要到城外為陛下燒一件神奇的東西。可惜京城的姑娘太熱情了,他坐在轎子裡不敢下來。」

  那個年少的少年露出古怪的笑容,說:「聽說石小學士那天在揚州露了一下面,居然讓幾百個姑娘激動的暈過去。」

  石堅聽到這裡苦笑,心想那有這回事,只是一個少女身體柔弱,被擠暈過去。不過他總算聽出來,這三個書生是出來遊學的。

  那個少年說道:「只是這次宋兄的弟弟子京兄沒有,他寫的那句綠楊煙外曉寒輕,紅杏枝頭春意鬧。我十分地敬佩。」

  那個年長的書生說道:「他那是胡鬧寫得好玩的。要論好詞,那裡比得上石小學士大江東去,我每每讀起,渾覺熱血沸騰,真想大喊幾聲才行。」

  石堅聽到紅杏枝頭春意鬧這句,立即想起了他們是誰?那位公序正是宋朝大名鼎鼎的大小宋兄弟中的大宋宋癢,假如沒有猜錯的話,那個年輕的少年就是鼎鼎大名的富弼,那中間的一個青年也了不得。石堅看到他眼裡都放著光,祖師爺啊,曾公亮。

  他立即站了出來說:「敢問三位可是宋兄、曾兄、富兄?」

  看到這些穿著骯髒衣服中一個少年站起來向他們招呼,還以兄弟相稱,這三個人都莫名其妙,他們進來時就看到這奇怪的三桌,心想京城果然非同凡想,竟然連工匠也到這麼高檔的酒樓吃飯,好在三個人都不是一般人,又從外地趕到京城的,還不知道京城的規矩,否則早就破口大罵了。

  那個曾公亮脾氣最為沉穩,他問道:「請問這位小兄弟尊姓大名。」

  石堅一抱拳說:「下官免尊姓石,字不移。」

  他這聲音不大,可整個三樓頓時鴉雀無聲。

  PS:見全宋詞:東城漸覺風光好,轂皺波紋迎客掉。綠楊煙外曉寒輕,紅杏枝頭春意鬧。浮生長恨歡娛少,肯愛千金輕一笑。為君持酒勸夕陽,且向花間留晚照。這首詞除我摘的那兩句外,其餘都一般,大多宋詞集都沒有選。還有小弟真心希望大大提一些建議,胡鬧就不需要了,AIUYU,你既然不喜歡我這本書,為何左次三番留言攻擊,別出心裁?吾非大才,君亦非李敖。小弟再次聲明,下邊更YY,非喜者莫入。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11:41 AM

第二卷 京華煙雲   第八十章 花拜


  這三個青年也許現在默默無聞,可後來都在大宋的歷史上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宋癢,與其弟宋祁天聖二年殿試名列第一,轟動天下,被人稱為大小宋,仁宗擇其長選了宋癢做了狀元,他也是繼王曾後三試第一的人。那個富弼就更了不得,他與後來的歐陽修、韓琦、文彥博、龐籍為仁宗晚年時四大名相。他是洛陽人,少年就成名。富弼年少時走在洛陽大街上,有人過來悄聲說:「某某在背後罵你!」富弼說:「大概是罵別人吧。」那人又說:「人家指名道姓在罵你呢!」富弼想了想說:「怕是在罵別人吧,估計是有人跟我同名同姓。」罵他的人「聞之大慚」,趕緊向富弼道歉。可見他的肚量。但是石堅現在連寇准都見過,不會為了他以後有出息就會巴結他。他這次看中的則是這個曾公亮。

  這個曾公亮從小就有抱負,氣度不凡,後來仁宗皇帝叫他修撰《武經總要》。《武經總要》是將前人關研製火藥、火器的經驗,總結、整理寫出的,全書共四十卷,分前後兩集。在第十一和十二卷中,記錄了引火球、蒺藜火藥、毒藥煙球三種火藥配方。從這種火藥配方中的組配比率看,已同近代黑色火藥相接近,具有爆破、燃燒、煙幕等作和用。這世界上最早的火藥製造配方,它被軍事家們製成了火器應用於古代戰爭,為我國第一批軍用火器的發明和製造提供了物質條件。《武經總要》還記載了我國製成的第一批軍用火器。當時製造的火器,主要是火球類和火箭類。火球類火火球、引火球、蒺藜火球、霹靂火球、煙球、毒藥煙球等8種;火箭類火器有普通火箭和火藥鞭箭兩種。因此石堅看到他兩眼放亮,這可是中華第一個將火藥當武器使用的祖師爺。其實火藥在中國出現的歷史很悠遠,在漢代就出現了,那是煉丹師為了煉化長生不老藥無意中發明的,後來在唐朝利用了它的可燃性當作的鞭炮。真正史書記載,也就是這個曾公亮將它當作了武器。

  這說明了他在這上面有著常人無可及比的天賦。石堅看到他大樂也就是這個原因。要想這個朝代真正強大,還必須有厲害的武器,不然憑著現在宋朝重文輕武的特點,不要說遼國,就後馬上迎來的西夏獨立也無法征服。

  他還不知道他這一聲將整個酒樓全部驚動。雖大多數人不認識他,可現在朝中這麼小的年齡,自稱本官又稱姓字不移的,還有誰?剛才那幾個斥責石堅他們的人差點想找一個桌子鑽下去。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們也愣住了。她們剛才也是捂著鼻子的一個。那個老闆則在一旁壞笑,他在想:發了,發了,這回可發大了,明天整個開封都知道小石學士帶著人到這裡吃飯。

  那三個青年還在發愣呢。雖然他們現在已經在當地小有聲名,可和這個被皇帝稱為小聖人的石堅相比,那可是螢火比之驕陽。

  石堅環顧了一下,見到整個酒樓的人全望他發呆,知道自己不可能再這裡呆下去,說不定一會走不掉就麻煩。他對他們三人說道:「三位學兄氣度不凡,可否到鄙府一敘?」

  宋富曾三人那裡不會同意,只是他們頭腦還沒有清醒過來,暈乎暈乎地答應下來。

  這時只有一個姑娘清醒過來,她跟在石堅後面問道:「請問石大人,《念嬌奴》該如何唱?」

  此時石堅第一天進宮就在大殿上喝酒作出大詞的事傳遍了大江南北。這首詞的獵獵渾氣,傾倒了無數人,當然除了那些老儒說這些詞太過疏狂,沒有士大夫那種清貴之氣。但是叫這些姑娘們為難的是她們怎麼唱也唱不好其中的韻味。

  石堅回頭答道:「此曲應當用關東大鼓,外加大漢沉聲清唱才能唱出其中韻味。你們聲音太過嬌弱,怎麼唱也唱不出來的。」

  說完他哈哈一笑,帶著宋富三人走下樓去。

  外邊皇帝派來保護的四個士兵還在門口等著。不過石堅為了不引人注目,也讓他們穿著平民的衣服。這四人除了那天和小萼比武的張膛,還有三個叫范護樂、帝風月、朱笠。張膛性格急燥,范護樂性格沉穩,帝風月性格冷靜,朱笠機智。不過這四個都是優秀的士兵,不然真宗也不可能派他們來保護石堅。

  他們前後將這四人圍住,雖然宋富曾他們還是布衣,但能讓小石學士禮貌有加相待的肯定也不是凡人。

  只是這樣一來,宋曾三人更是受寵若驚。小富弼更是連小腿兒都在打顫了。

  石堅看了他一眼,打趣地說:「富學兄,小臣早聽過你少就有才名,剛才還說想見到下官,為何現在是這副表情,難道是葉公好龍?」

  宋癢和曾公亮嘿嘿一笑。

  富弼也地撓撓頭,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畢竟這三人以後都是做宰相的人物,氣度遠超常人,聽到石堅這句玩笑後,也不緊張了。

  幾人來到石家,老太太也在院子裡坐著喝茶,等他回來。綠萼、紅蔦和婉蓉加上小茹正在談心。經過這麼天相處,石堅既然準備接受了婉蓉,對婉蓉也親切起來。小茹見到此等情形,也消除了對石堅的敵意。

  見到有客人來到,老太太連忙招呼,命綠萼她們去備茶,又責怪石堅如今是大臣,卻不知體統,把一身弄得如此骯髒。只是紅蔦她們都奇怪,這段日子來石家的基本上都是京城各大官員(小官有自之明,不敢來打擾)。可這次來的卻是三個布衣。

  綠萼和紅蔦去準備茶水,婉蓉給石堅打來水讓他把臉洗乾淨。小茹找來新衣服讓石堅換上。

  這樣一來,石堅珠玉般的面孔立即展現在三人面前。三人立即在心中暗喝了一聲:好一個俊俏的小郎君。

  幾人一邊品著茶,一邊交談。曾宋富三人先向石堅做了自我介紹,宋癢,字公序,安陸人,今年二十五歲;曾公亮,晉江人,字樂正,今年二十二歲;富弼,洛陽人,還沒有到二十歲冠禮,還沒有字。至於石堅根本不用介紹,他的事跡可以說現在家喻戶曉。只是富三人奇怪,富弼畢竟年少,不知忌諱,問:「請問石學士,為何學士很小時候就有字?」

  這時候躺在一旁的老太太說道:「這是他先父臨死前,那時家裡情況已經變差,他在臨死時說,要我乖孫兒不要因為家裡窮了,就忘記讀書,故此提前給他起了這個字,另外一個意思是說我的乖孫兒以後就不能把自己當作一個小孩子,而要把自己當作一個大人。」

  「原來如此。」富三人都恍然大悟,難怪這少年如此少年老成,三人全都鄭重地站起來,向石堅施一禮。

  石堅也還了一禮,說道:「三位氣度軒昂,以後成就未必低於下官,只是下官比你們成名早一點罷了。」

  「不敢,不敢。」三人連忙答道。當然不敢,這三人也是驕傲的人,可他們怎麼也不敢和石堅相比。

  四人復又落座,他們從經史子集談到當前政局。這三人都是有抱負的人,與石堅越談越投機。最後石堅說道:「我們年齡懸殊不大,不如效仿古人,來個結義兄弟,也好給歷史留傳一段佳話。」

  聽到能與這個名滿天下的少年結拜兄弟,這三人被狠狠雷倒。或者被幸福擊得差點暈倒。剛剛的冷靜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過了好半天,年齡最大的宋癢才反應過來,說:「我們不敢。」其實他心裡想著呢。

  石堅正色道:「難道你們是看不起下官?」

  宋癢說道:「不是,不是,是真的不敢。」

  「不是不就結了,三位學兄都是人中之龍,就不要婆婆媽媽的,今天我們來一個花拜。」

  花拜?什麼意思?

  這三人更是一愣。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11:44 AM

第二卷 京華煙雲    第八十一章 威力


  這時已到了五月,石府這個園子裡幾棵大槐樹正開著滿樹的白花,清涼的夜風拂來,灑了一地落雪。在園子的邊角處,有幾株老梔子花也正開得烈。潔白豐腴的花朵在夜色裡發出陣陣的幽香。

  石堅來到一棵梔子花樹前摘下四朵花來,拿到桌前,向他們每人散了一朵,說:「我石堅在此向天盟視,願與宋兄、曾兄、富兄結為兄弟,有難同當,有福同享,願我們兄弟之情就像這梔子花一樣,潔白無暇,香飄千古。」

  這三人才明白他的用意,心想這個少年果然是雅人,別人結拜都是插香割腕盟誓,可他卻來了一個花誓。就憑這一點就可以在千古傳唱。三個人已經喜不自勝。富弼更是已經搶在曾公亮和宋癢前面說出誓言。

  見到四人結拜,老太太開心得不得了。她雖是一個婦人,但現在陪伴石堅好些日子,見過無數達官貴人,連天下最尊貴的皇帝和皇后也見過兩次(後來真宗和劉娥又請了她去了一趟宮),已經能看出一個人的好歹。這三人既然能和自己孫兒談得投機,現在雖是布衣,以後前途也不可取限量,就如那個范大人一樣。當他們做了官時,也會對自己孫兒有一個照顧。

  既然結拜了兄弟,三人談話也就不拘束。這三人抱負都極大,特別是曾公亮,他說到宋朝人口比遼國多上數倍,財力更盛過許多,不但沒有收復幽雲十六州,反而受制於人,每年向遼國進貢,對遼國時常的打草谷也採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他撫手拍桌道:「每每我想起我還在花前賞月,可北方我朝的子民不斷遭受遼狗的揉捏,我心中就憤恨不已。若不是家父的阻攔,我真想效仿當年的班超,投筆從戎,到沙場揮戈殺敵。」

  石堅也想到宋朝經濟的無比繁榮與對外的軟弱這種畸形的局面,不由歎道:「東北望雁關,可憐無數山。青山遮不住,畢竟東流去。」

  這句話是出自辛疾棄的著名詞作菩薩蠻中一段,只是石堅將長安改成了雁關。雁關,就是雁門關,出了雁門關就是遼國佔領的中原土地。雖然作了一點小改動,同樣也不失其大氣厚濁。

  宋癢眼睛一亮,問:「石學士,全詞?」

  雖然結拜了兄弟,可拘於身份的不同,他們三人還是不敢稱呼石堅為小弟,石堅勸了幾次也不行。於出現了奇怪的局面,石堅稱他們為兄,可他們卻稱他為石學士。當然他們都是文雅之人,不能真和小說中所說那樣大哥二哥再來一個三弟四弟,那不成了一個粗人。結果稱呼還是沒變,不過情義已經放在心間。

  石堅心想那個郁孤台還在千里之外長江邊上,現在到哪裡找一個建築代替?他說道:「宋兄,小子說過,詩詞和小說一樣,僅供人娛樂而,為民造福、為國強盛,才是大道。」

  宋癢悚然心驚,站起來一揖說道:「石學士此言有理,不才勞記在心。」

  石堅搖頭不語,都結拜了兄弟,還連不才都冒出來。這就是封建社會,階層明確,沒辦法。

  這時,曾公亮說道:「我曾見到有人放鞭炮時,連手都炸傷了。我曾想是不是許多鞭炮裡的火藥集中在一起,會起更大的作用?我也看過石學士寫的《格物猜想》,也許這是一種物質發生變化時,所放出石學士所講的那種能量?」

  總算有點進步,晚生和小民改成了我。

  不過石堅心中更是驚喜,他心想我就是等著你這句話。不能什麼事都要我來幹吧,那不累也累死我了。

  他說道:「這樣,你們跟我到書房來。」

  都說這石大人閱書無數,進了這書房後,眾人才大開眼見。這麼大的書房,卻擺滿了各種書籍,這些書籍可不是用來做樣子的,除了極少數,大多數書籍都插了書籍,說明這位石大人經常翻看。

  石堅將那幾本《格物學》全部拿出。現在這幾本書都沒有公開發行,除了刑部郎中曾公亮因為他父親是刑部郎中,現在還擔任著官職,才有機會看到,其他兩人都根本沒看過。他說道:「這幾本書你可以拿回去看,遇到不懂的,我們可以相互交流。」

  當然石堅不能說你遇到不懂的就像我請教,畢竟曾公亮現在可是他的二哥。

  他想了想又說:「還有,我也想過此事,經過計算,猜測幾個秘方,如果你感興趣,我可以抄寫給你,你拿回去試驗一下。但一定要注意安全,有的配方真的很危險,弄得不好會出人命的。」

  「越危險越好,」曾公亮大喜,他一把將石堅抱起來說:「這才是我的好兄弟。」

  這讓宋癢和富弼眼睛都差點瞪出來。

  曾公亮才想起自己失禮,放下石堅說:「我失禮了。」

  石堅微微一笑,說:「已經做了兄弟,就應當這樣。我都說過,可你們偏不聽。」

  石堅拿出了鵝毛筆,婉蓉也在一旁饒有興趣地看著。石堅本想讓她離開,畢竟這事也非同小可,可想到這段時間她一直委屈求全,或許因為她出身的關係,或許是前一段時間太過冷談了她,連對紅蔦綠萼也低聲下氣。這一叫她走,更傷了她自尊心,於是說出嘴的話又忍住。

  現在鵝毛筆在慢慢流行,曾三人也曾學用過,但不習慣,寫不好字又放棄了。現在看到石堅用鵝毛筆寫字,又是別有一番嫵媚地風采,都喝了聲好。

  石堅在紙上寫出正確的基本黑火藥的配方:硫磺、硝石和木碳,還有它們的比例,以及試驗時注意的事項。木碳早就在中國出現,在漢代的《神農本草經》中,硝石被列為上品中的第六位,認為它能治20多種病。硫磺被列為中品藥的第三位,也能治10多種病。當然這是一種錯誤的說法,可說明這時早就有了。

  石堅又寫出提煉雷酸貢的方法,也就是常說的雷貢。這是1779年,英國化學家E.霍華德發明的,它是一種起爆藥,用於配製火帽擊發藥和針刺藥,也用於裝填爆破用的**。具體是誰發明的石堅也記不得了,可作為一種簡單的化學物質,它的提煉方法石堅還是知道的。

  石堅本來還想告訴他硝化纖維火藥。這是1838年,T.J.佩盧茲首先發現棉花浸於硝酸後可爆炸。1845年德國化學家C.F.捨恩拜因將棉花浸於硝酸和硫酸混合液中,洗掉多餘的酸液,發明出硝化纖維。1860年,普魯士軍隊的少校E.鄶爾茨用硝化纖維製成槍、炮彈的發射藥。俗稱棉花火藥。至此硝化纖維火藥取代了黑火藥作為發射藥。甚至想把諾貝爾發明的用溫熱法安全生產的**炸藥告訴他。1846年,意大利化學家A.索佈雷把半份甘油滴入一份硝酸和兩份濃硫酸混合液中而首次制得**,這種炸藥威力更大,也更危險。

  石堅同樣也說不出準確是誰發明的,可也知道它們的大致配方,但想了想,還是算了,這些炸藥它們的準確份量連自己也搞不清楚,要是讓曾公亮去試驗,相信不在自己指導下,他要不了三天就得隔屁。不過後來1863年,J.威爾勃蘭德發明出了梯恩梯(TNT)。梯恩梯的化學成份為**,這種炸藥倒是相當安全。同樣,沒有專人指導,相信曾公亮也提煉不出來**。至於後來諾貝爾發明的特強黃色火藥和德國人亨寧發明的黑索令,連石堅也不能祥細的弄清楚,更不用說指導曾公亮。

  看到他欲言欲止的樣子,曾公亮說道:「石學士,是不是還有更好的東西?」

  他說這話時臉上早沒有先前的壯莊重表情,嬉皮笑臉的,一臉巴結諂媚。

  石堅無奈地搖搖頭,祖師爺就是祖師爺,果然一看到這些東西就兩眼放光。他說道:「飯要一口一口地吃,一步步來。」

  可是曾公亮卻依然如同一外怨婦,兩眼望穿。

  石堅無奈地說:「你先把這東西弄好,再來找我。到時我們一道試驗,這種東西危險性太大。」

  這時婉蓉在邊上問:「有多大?」

  石堅無心地答道:「我給曾兄這種炸藥威力還小些,但我估計要能造出威力更大的炸藥,只要碗這麼大小,就可以將我居住的房子全部炸成碎屑。」

  這次連宋癢和富弼聽了也動容。他們說道:「石學士為什麼不早把這種東西造出?」

  PS:全詞:郁孤台下清江水,中間多少行人淚。西北望長安,可憐無數山。青山遮不住,畢竟東流去。江晚正愁佘,山深聞鷓鴣。此詞被梁啟超品為大聲鏗鏘,未曾有也,非是宋祁那首詞所能比。

  關於火藥的配方,各位千莫試驗,太危險,另我奇怪居然搜到標準比例配方。不敢傳。

  至於下官。大大們可以想像一個十二歲的少年,站在一群四五十的大人面前一本正經老氣橫秋自稱本官,再來一個老夫,狂汗。當然各人見解不同,就請願諒我一直讓小石把這個稱呼用到第二卷完,到第三卷長大後會自稱本官的。還有小弟的看法,這也是一種禮貌,就像小弟自稱小弟,也許大大們有的比我大,有的比我小,這也是一種禮貌,對你們的尊重。或者如寇准看到一個七八十歲的老翁,也可以自稱下官,表示一下對老人家尊重。為了給大大多看幾個章節,每天我睡眠不足六個小時,很辛苦的,這個章節寫完已經快凌晨三點。一個版面書評都在講這個東西,真的會影響寫作心情。就是大家不想主角成為花無缺那種溫文爾雅形象,主角也不能時常發飆。我在前文說過一句話,他想不到他以後比小范幹得還徹底,我現在把小石在這一卷末還有後面三次發得朝野上下為之驚呆的飆立一個大綱寫出,甚至把小石最厲害的一次發飆,把烏紗帽往皇帝龍椅前一丟說我不幹了祥細地先寫出來放在外章裡,哦,原來小石是一個有性格的人。稍有一點懸念就寫出來還有往下看的動力?我這本書盡量讓結局滿足大多數人的意願,如慧,也許會寫死,但別等到結局,就不要急,是真死還是假死?再比如婉蓉,才出來多少章,就開始急。要知道這本書十卷,前兩卷我為了讓小石真正快點成人,加快速度,後面八卷內容會更長。一下子就看出一個人的好壞與結局,這樣的書你們還願看嗎?

  然後我再發一個貼子拯救婉蓉活動,歡迎大家參與,好玩?呵呵,對於好的建議或者勉強(如棉籽油)我都做了更正,並在章尾或外章或通過回貼方式表示感謝。不同意的我也做了一些解釋。我是一個新人,在起點幾十萬名作者大群裡連無名之輩都算不上。這書走到現在這地步,勉強能爬了,固然有我的一半功勞,也有你們大力捧出來的功勞,是我們共同撫養的結果。各位老大大,我知道你們是好心,想使本書盡善盡美,可你們現在作為一個新讀者的角度,打開書評還敢不敢看?其實還真有那四五位,比如一個大大把本來小石改寫了老毛的詞,他把還原了還來發貼,一次不夠來兩次三次(不相信去翻翻陳貼,看看是不是三次),我讓他置頂,不會再發了吧。還有一個A老大,書都讓你嘔吐了,你可以走人,沒有人拉你,三兩天到書評裡放一頓炮,有意思麼?關於BUG,這本書隨著主角長大,馬上這個時代幾乎所有重要的國家地區風俗人情、文化科技、重要人物事件也一幅幅地拉開。所以我說過將會是起點地域和輻射範圍最廣,也最YY的架空小說,也可以說它是當時地球的浮世繪,可BUG也會越來越多,希望大家在指出BUG的同時也要採取包容的態度。至少這樣種類的書,起點沒有出現過,你們不想它無疾而終吧?(如再有疑問,加群,我每天更新完都在群上轉一會)呵呵。多了廢話,後天刪去,反正是公眾版,不收費。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11:47 AM

第二卷 京華煙雲   第八十二章 奇珍


  石堅指著那兩本《格物猜想》與《格物千問》說道:「為什麼我把它們起成這個名字,因為好多原理我也不懂。我剛才和曾兄說的除了這張黑火藥的配方外,其餘都是猜測。三位仁兄,叫我如何造出?況且我現在忙得連吃飯的功夫也沒有,還要準備造那種新式船隻,更沒有時間研究它。」

  他說的倒也是實話。這些火藥的成分他是知道的,除了那個黑火藥外具體比例他真是不知道,當年諾貝爾試驗新火藥時還出的危險,況且憑著現在的條件,想要研發成功,很可能會出人命,還不只是一條兩條人命,到時還沒有等到試驗成功就會被那些大臣彈劾,試驗被迫中斷。就不要說還有人懷疑,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是從那本書上想出來的?現在曾公亮如果將黑火藥研發出來,讓這些大臣看到火藥的威力,再加上過些日子他對物理化學也精通些,這樣一來,到時自己想要試驗阻力也會小些,又多了一個幫手。

  「那是,那是。」宋癢答道。他才想起石堅才十二歲,他們都是飽讀詩書的人,又祟信儒家,不怎麼相信鬼怪之說,對石堅他們的看法與常人認為是文曲星下凡不同,他們認為石堅只是一個聰明的少年,最多是一個很很很聰明的少年。加上這少年自身也努力,才取得今天的才華。如果他什麼都懂,難不成還真是神怪下凡?

  就這樣這個少年在他們心目中的位置已經很了不起,特別是對理科感興趣的曾公亮,他可以清楚地知道這少年單憑那幾本《格物》就可以與孔子相比!當然這想法中有放在心裡,不能說。

  石堅又再三囑咐了曾公亮這種黑火藥,千萬不能碰火,也不能淋雨。這時婉蓉一邊問道:「少爺,那這種火藥不就只有利於防守,不利於進攻?」

  石堅回答道:「眼下宋朝與遼國交好,進攻誰?況且陛下聖明,不願折損民力,只要守好大宋的疆域不被侵犯,就行了。」

  他是這樣回答,真宗皇帝對他很好,可想到真宗在外交上的軟弱,他還是有些慍色。

  這個表情也被其他幾人收在眼裡,可宋曾他們也知道陛下不願打仗,更不要指望真宗發起雄心收復幽州,都是默然。

  石堅見到他們剛才還在侃侃而談,一提到現壯,全都沮喪,他笑了笑,又指著桌上的書說:「曾兄,還是那句話,別急,事情要一步一步來。如果曾兄能將桌上這幾本書全部精研精通,那麼就可幫助我大宋天下去得,重振漢唐甚至超過漢唐的盛世。」

  「學士不要誆我?」曾公亮眼睛又是亮了起來。

  石堅傲然地說:「我石某人何曾誆過別人?」

  曾公亮說:「那我可有言再先,遇到不懂的就要來打擾學士了。」

  「我剛才就說過,遇到難題,可以與我互相交流。況且我們現在是結拜兄弟。」

  這時婉蓉說道:「少爺,我可以也能學習它嗎?」

  宋癢也聽說個這個女子的故事,同時也知道她才華過人,打趣道:「難道婉蓉姑娘也想郊仿那個紅拂女?」

  這時李靖、紅拂與虯髯客的故事已經開始流傳。宋癢意思是說婉蓉想學習這些東西來做那個紅拂,幫助石堅就像紅拂幫助李靖一樣,做下一番驚天動地的事業。

  一句話說得婉蓉臉紅得似是一個熟透的桃子。

  在石堅的心裡,根本不存在男輕女重的思想,見到婉蓉想學,他還高興,要知道每多一個人知道這些知識,宋朝就會無形中進步一級。他也點頭答應。

  婉蓉驚喜地道謝。

  石堅這才送走了他們三人。這就是後人稱為四花宰相,或者叫四花結拜,並然將這一晚發生的一切都明記史冊。

  第二天石堅上早朝,只是他帶著幾個大木箱。現在他也長大了不少,身體也不是小時那麼瘦弱,可捧著這幾個大木箱進殿,還是很吃力,顯然木箱裡東西極為沉重。這些大臣們都奇怪地看著他。只有寇准他們幾人知道這木箱裡可能裝著什麼。寇准衝他擠擠眼睛,問:「成了?」

  石堅點了一下頭。

  寇准感概道:「還是山寨版好啊。」

  山寨版好?石堅手上的木箱差點因為被寇准這句話雷倒,雙手鬆開掉在地下。

  等了沒有片刻,真宗出來。群臣山呼萬歲。真宗說完平身,然後真宗看著石堅以及他身邊那幾個木箱,驚喜地問:「石愛卿,成了?」

  寇准第一次問成了,還沒有大臣在意,可真宗這次再問,大臣才想起來,這段時間這個少年神神秘秘地造什麼東西,為此陛下還頒布了幾條保密法令,這木箱裡難道就是他這段時間造的東西。

  石堅答道:「回陛下,小臣幸不辱命,終於成功完成。」

  石堅說完打開了第一個木箱說:「這是小臣送給陛下的禮物。」

  說著他從木箱裡拿出一樣事物。這是一個圓球,圓球的裡面中央處有一個大宋的地形圖,以及兩灣大陸和大洋洲,圓球的底部連著一個平底托盤。

  這個圓球晶瑩剔透,似是俏潔寒冰,陽光射進來,還不時泛著七色的流彩。他們還可以透過圓球,看到圓球另一面景物,裡面地圖的字跡更不清晰可見。

  眾大臣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可是一個奇珍異寶啊。

  真宗將這個球拿在手裡把玩,簡直是愛不釋手,他想到,就憑這個東西也比石堅打碎的那幾百件藥玉價值的總和值錢。他又問道:「造價幾何?」

  石堅想了一下答道:「前期因為試驗,失敗了不少次,後面如果正式生產,這種藥玉球價值大約在兩百左右。」

  他說的可是兩百個銅板,也就是相當於現在人民幣一百多塊錢。這還是石堅高估造價,他可不想放衛星。當然還有一部分是因為現在生產率低下,才造成有這種造價,換作現代,這個玻璃球成本有二十塊錢就算高的了。但除了那天晚上出現的幾個大臣外,其餘大臣都以為這個玻璃球造價是兩百貫。這也太高了,可看著這個球,連他們心也動了,況且別人,這個東西要在市場上出售,恐怕沒有一個五百貫也拿不下來。這樣一想,這個造價也就合情合理。如果讓他們知道真實的造價,估計這個朝堂恐怕又吵翻了天。

  後面幾個木箱更大些。石堅打開了第二個木箱,說道:「前些日子小臣看到陛下用那些劣質的藥玉製品,小子怕它們沾污了陛下的身份,全部將它們打碎,現在小臣特意趕製了一些器物先供陛下賞玩,餘下的以後再燒出來補還給陛下。」

  咦,還有這事?這些大臣除了寇准丁謂幾人全然不知棍子一事,都好奇地望著石堅,同時也在心中想:這少年膽子真不小,居然將皇帝的御用器物打碎,奇怪皇帝還對他恩寵有加,絲毫未減。

  石堅首先拿出一個巨大的水果盤子,這個盤子周圍還刻著春蘭夏荷秋菊冬梅。同那個圓球一樣,泛著似玉似冰的晶瑩剔透光芒。這也是寶貝啊,幾乎所有的大臣都想道。

  然後他又拿出一個個酒杯、茶杯、碟子、瓶子,每拿出一樣,都引起群臣的驚歎。有些愛物的主兒看到這些器物,都在開始流口水了。

  真宗已經樂得合不攏嘴了。知道這些東西其實不值錢,他還是叫太監小心地拿回宮中放好。

  石堅又打開了第三個箱子,他拿出一樣東西,遞到真宗手裡。真宗也高興地接過來,他剛準備把玩一番,突然叫道:「鬼啊!」

  婉蓉的事,還是那句話,別急,慢慢來。主角才華有的,心機是差了(三星,呵呵),再無所不能真的成神了。換作你我同樣也不會防範這個小姑娘的。還有小石干的可是科技含量很低的活,比如玻璃歷史已有近三千年,再比如簡單的船和柴油機(鋼套、活塞、連桿、機體、齒輪、主軸、鋼頭),只要有人有工具,我也可以造出,我在群上和群友說過這一點。當然高級的我不行,質量也不敢保證。但三博士總行吧。呵呵。晚上加精。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11:48 AM

第二卷 京華煙雲  第八十三章 乾哥


  石堅一愣,旋即想到現在雖然有的銅鏡打磨得很光滑,也能照出人的圖像,可那像這玻璃鏡照得人纖毛畢現。敢情真宗是被嚇著了。他連忙上前解釋道:「陛下,這是鏡子,也是用這種藥玉製造的。比銅鏡照人還要清楚。」

  說著他又拿出一個鏡子,說:「陛下,你看這是殿裡的柱子,這是小臣。」

  真宗這才驚奇,可他也鬱悶,心想你這小傢伙到是說清楚,讓朕罵自己是鬼,這不是自己咒自己早死?

  可一會兒他又開心起來,這鏡子真奇妙,居然能照得如此清楚。可是他看到鏡子上自己老態龍鍾的樣子,又歎口氣說:「朕老了。」

  石堅心想你身體那麼差,比常人老得當然快。可他嘴上不敢說,他對真宗說道:「陛下乃是為天下百姓操勞過度而老。對陛下來說是不幸,可對天下百姓來說是大幸。」

  真宗這才開心地笑起來,說:「石學士,你說得好,只要天下百姓過得開心,老就老唄。」聽到這兩人對答,讓不少大臣快要嘔吐。他又問道:「剛才朕不慎失手打碎了一塊藥玉鏡,可不知這鏡子成本幾何?」

  石堅說道:「陛下,沒關係,這鏡子成本只有兩百多點。」

  其實這兩片玻璃不值錢,主要是反光的材料以及鑲的銅邊還有鏡子後面一張畫提高了成本。如果在現代造價更低,像石堅這鏡子成本不會超過十塊錢。

  真宗也知道他說的是文,不是貫,撫胸說道:「還好,還好。」

  石堅嘿嘿一笑說:「以後寇相如果惹聖上生氣,你就摔一個鏡子洩怒。」

  真宗聽了大樂,摔鏡洩火,他還沒有嘗試過。寇准也不生氣,他聽出了石堅的話音。太宗遇到寇准曾喜歡地說:「唐太宗遇到魏征視為銅鏡,我也得到一面鏡子。」石堅這話意思你生寇准的氣,就等於生鏡子的氣,沒有了鏡子,照不到自己,照不到別人。不過他還是祥怒地說:「好一少年,又拿老臣開玩笑,今天晚上一定到你家吃酒。」

  這時,上次的李培又站了出來說:「臣有本彈劾石學士。」

  眾臣會意一笑,心想看來這個李培是和小石學士幹起來了。真宗也是一樂,每天朝會死氣沉沉,他也想看到小石和李培干仗的樣子。於是他說道:「准。」

  李培說道:「臣彈劾一小石學士雖和寇相同為朝臣,可不知禮儀,雖然寇相也曾彈劾過石學士,可那是寇相公忠體國,論資歷年齡職位寇相都在小石學士之上,小石學士不該懷恨在心,藉機開寇相的玩笑,況且這是在朝堂之上。」

  石堅明白了,敢情這主兒既是彈劾了自己,又拍了寇准的馬屁。他朝寇准看去,寇准也在看著他,還衝著他擠擠眼睛,那意思是說:小子,叫你惹招我,有人為老夫打抱不平來了。石堅也朝他撇撇嘴,意思一個馬屁精拍你一個馬屁,看你樂得。

  可憐李培還不知道這兩個主兒根本對他這話無視,還在大放噘詞說:「其二,石學士諂媚聖上。一面這樣的鏡子,造價就是兩百多貫,要是在市場上出售,豈不要五六百貫?竟然唆使聖上用來當洩怒工具摔著好玩。石學士,本官問你兩百多貫可使多少人家不愁溫飽?」

  真宗一聽更樂了,他問道:「你剛才說這鏡子造價多少?」

  「石小學士不是說兩百多嗎?難道是兩百多兩黃金?」

  這加連丁謂也樂得不行,這老頭太能聯想了,兩百多個銅板變成了兩百多貫,整升了一千餘倍,這還不夠,又升成了金子。

  李培也愣了,難道我猜錯了,是兩百多兩銀子?可這樣也不能亂摔。

  真宗擺了一下手說:「這個鏡子的事你就別管了,除了朕提供了一些低廉的材料和人手,其餘錢都是小石學士掏的,這筆錢也是用來造新船的。寇愛卿、丁愛卿他們全都知道此事。」

  這也是那晚眾人商議好的,為了傾銷,對造價保密,以獲取最大的利潤,這個錢可是用來造船的。不動國庫一文錢,就征服那兩片大陸,連丁謂也舉雙手贊成。

  李培又說道:「臣還要彈劾小石學士不顧朝庭禮儀,竟然與三個年青學子學著那些粗人結拜兄弟。」

  石堅這回真的火了,靠,你還在我家附近安派了大內密探007不成?回去得要和范護樂、帝風月、朱笠、張膛四個人好好說說,叫他們仔細自家附近有沒有可疑的人。昨晚好像是范帝朱三人當值,回去也要斥責一下,不然如此馬虎,萬一這個李培看不順眼自己,派個刺客到自己家中,那可就危險。

  他還真是多心了,這時那有那麼多刺客,縱觀整個歷史象專諸那樣的刺客也廖廖無幾。這是早上丁家婆娘去買菜時,想到昨晚少爺那奇怪的結拜方式,和菜市場賣菜的人吹噓,恰好被李府的下人聽到。李培剛要去早朝時,聽到下人稟報,才知道此事。

  真宗向石堅問道:「石愛卿,可有此事?」

  沒有辦法,石堅只好一五一十地將昨晚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真宗聽完後說道:「石愛卿,你過來。」

  石堅走近他,真宗在他頭上撫摸了一下,說:「朕早聽說你在和州寧肯自己日子過得艱苦一點,也想著天下朕的子民過一個好日子。不以物喜,不以己憂。天下的子民全都是朕的子民,眾卿家作為朕的使者,就應當關心朕的子民。唉,能做到這點的人很少。石愛卿,你做得好。做為一個官員,就應當關愛百姓,對他們一視同仁。那幾十個窯工辛苦了。等朕散朝後,命人送些封賞給他們。」

  石堅聽了又驚又喜,沒有想到這個平庸的皇帝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其實就是楊廣說出的話也是不差的,只是做起來又是一套。比起揚廣,真宗不知好到那去。他立即跪下謝旨。

  真宗又在他頭上撫摸了一下,說:「好孩子,你總是替別人幸福高興。難得還這麼溫順。」

  說著他還用眼瞟了寇准和范仲淹。范仲淹在那閉目養神,裝作什麼沒看見,寇准在做嘔吐狀,真宗也知道叫他們學石堅是對牛彈琴,無奈搖搖頭。

  真宗又問道:「朕知道你心向高遠,一般人很難入你法眼,這三個可是范愛卿之流的人物?」

  這些大臣真想找一團棉花把耳朵塞住,這可是朝會,就聽你倆一君一臣、一老一小在那兒互相吹捧吧。

  石堅說道:「現在他們還年輕,可他們才華都很出眾,而且志向高遠,以後以臣眼光看,並不次於范大人多少?」

  「哦?他們在哪裡?」真宗聽到石堅這樣一說,來了興趣,范仲淹一樣的人物。這個范仲淹是讓人頭疼啊,可就和石堅說的那是一個忠臣,一個諍臣,一個君子。而且也有才華。這下還有三個。

  「他們現在客棧裡。」

  「快快將他們請來。」

  李培鬱悶不已,本來想彈劾石堅,現在卻變成了石堅的好處。其他大臣也來了精神,三個范仲淹一樣的年輕人,誰不想見見。

  太監到客棧還有一會。石堅又從箱子裡拿出幾十面鏡子,對真宗說:「這些鏡子是送給皇后娘娘,皇妃娘娘的。」

  「好,」真宗拖長聲音,就像唱古戲裡的腔調,說:「你這孩子,難得有孝心,也不枉皇后疼愛你一場。」

  孝心?這些大臣眼裡全冒金星。他們在心裡誹謗:你喜歡這少年也不錯,畢竟這少年耿性純良,又這樣聰明,可也不能用這個詞語啊。老大,用忠心好不好?

  然後石堅將剩下的鏡子分給了大臣,人手一份,連那個李培也有。本來李培不想要,可想到夫人要是看到此物,肯定愛不釋手,老著臉皮收下。

  然後石堅才說:「各位前輩大人,既然已經收下小臣的禮物,以後就不准與小臣為難了。小臣自幼父母又亡,家裡窮請不起教師,很多地方沒有人指導過,做得不好,多多包涵。」

  真宗也在一旁附和:「對,是山寨版。」

  山寨版?除了寇丁幾人在一旁偷樂外,其餘大臣都莫名其妙。還是晏殊一邊偷樂,一邊向大家解釋。大家再一想想,他可不是一個山寨版,居然在這朝堂送禮,還送得光明正大。恐怕與他十二歲做出如此多事一樣,也是千古未有。

  一會兒,宋曾三人進了宮來。這三人不像石堅是帶著現代意識來的,又與真宗神交很久,進了殿看到兩邊站著的大臣非紫即緋,多少有點拘束。真宗和他們攀談起來。畢竟他們可是未來大宋的宰相,與旁人不同,一會兒緊張感下去,也侃侃而談。幾人學識都很好,志向也高,大臣聽了後不住點頭暗讚。真宗更是高興,同時他還在想一個問題,誰說朕不是金口玉言,朕說石學士是小聖人轉世,偏要跟朕抬槓,不然那來的巨眼?

  他問了他們三人一些本人和家人的情況,都是良家子,有的已經是舉人了,他對石堅問道:「石學士,這三位壯士都是你的乾哥哥,你看朕賜他們同進士出身好不好?」

  乾哥哥?宋曾富三人大眼瞪小眼,大臣們更是搖頭,一個個心裡說:陛下,這可是朝堂,怎能搞出乾哥哥!

  PS:再說婉蓉。她現在是守在石堅身邊圖謀不詭,連名字也是假的,將來也與石堅為敵。可後來她為了自己的族人,再次投靠石堅,並且用她跟著石堅學到的知識和自己智慧幫助石堅征服了許多國家。她就是主人公的三號女主角,一號也出來了,二號馬上就要出來。基本上與主人公有關係就這麼多了。即使他們在一起,也是恩怨難分。她是心機在本書裡是最高的,是一個妖人,連後來的夏也不是她的對手,況且小石。她正好彌補了小石的不足,也讓小石繼續做好人。這是我埋藏好深的一個包裹,我都說幾次了大家慢慢往下看,非要逼著我抖出來。還有專門的一卷講他們頭智鬥勇。為什麼要讓船在揚州停下,不是寫小石威風的,而是為了接婉蓉上船。這幾章連小石收了三個厲害的小弟也不管了,全部在說婉蓉。嗚,霜老大,我受傷了,你得請我喝酒。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12:01 PM

第二卷 京華煙雲   第八十四章 玉哥


  石堅不由撓了一下頭。他這隻小蝴蝶已經開始扇動翅膀,歷史正在脫離它原來的軌跡。就比如這個真宗皇帝,原來到了現在這時候,開始生病,於是發生東宮之事,寇准因此被貶,可現在也不知是真的太極拳起了作用,或者是象劉娥所說真宗看到自己開心,還是其他的原因,真宗的精神很好,身體也比較健康,喜得劉娥每次看到他都說他是宋朝的福星,真宗的福星。還有小公主,也是因為身體不好,最後早死,可現在一天比一天好轉,臉上也開始起了血絲。就連這三人還在家中讀書,或者到處遊學,卻提前若干年進入皇宮,見到了皇帝,而且一個是真宗,真實歷史卻已經是仁宗。他不知道因為自己這一變動,會不會耽誤他們的前途。要知道他們可都是未來大宋的宰相,而且官聲很好。

  他想了一下還是讓他們按照原來的軌跡走的好,於是說:「陛下,你想他們成為大才還是小才?」

  真宗更是一樂,賜不賜進士出身與成大才小才有何關係。他問道:「何為小才?」

  石堅說道:「小才就是象小臣這樣每天搞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或者寫幾本書讓陛下娛樂。那麼就可以賜他們進士出身。」

  這些大臣無語,你才十二歲,就成了三品大員,太子賓客兼半個老師,還是小才?

  真宗又問:「何為大才?」

  「大才就是象寇大人這樣治國安邦。」

  「愛卿,你的意思他們都是宰輔之才?」

  「不錯,宋兄、曾兄、富兄才華出眾,心志高遠。如果磨練得當,將來就可是我們宋朝的宰輔之才。但現在他們還必須要多讀書,以及多看多行,瞭解國家的狀況,然後再在地方上放任幾年,就可以大用。因此小臣不贊同他們立即賜與進士出身。其實憑他們的才華完全可以通過殿試。有時候我看到那些舉人,小臣也心裡羨慕,畢竟這一身功名來得身不正言不順,小臣也真想參加科考。」

  大殿裡所有的大臣都無語。先是他說出這三個青年居然會是大宋將來的宰相,後來說他自己想參加科考。你都是大才了,連天子都稱你為小聖人,除了從小接受了父親的一些教育,以後全靠自悟居然悟出這麼多知識。說句大逆不道的話,連真正的孔聖人小時候比起你還差一大截。還要和那些可憐巴巴的舉人爭什麼?再想像正在進行科考,突然石堅闖進去也要考試,這些貢生們全部停下來用吃驚地眼神看著他一人在揮筆,都不知道自己來幹什麼的。汗。

  真宗也樂得哈哈大笑,你也去科考?豈不是湊熱鬧?不過石堅既然這樣說了,真宗對宋三人說:「那麼你們回去好好讀書,也銘記小石學士這段話。畢竟你們和他結拜了兄弟,而且結拜得那麼風雅,也不能丟掉小石學士的面子。」

  這三人渾渾噩噩地稱是,退出殿外。可三人頭腦還沒有清醒,一路共碰到四十幾個行人,十幾副攤子。回到客棧,三人還在發呆,最後富弼對宋癢和曾公亮說:「我們是宰相?」可憐邊上的人全部以為他發了神經病。

  等到他們三人離開,真宗又說:「石愛卿,還有兩個箱子是什麼東西?」

  石堅答道:「其中一個是小臣準備給皇太子講讀時一些器具。」

  「哦,講讀還要器具?」真宗問道。

  石堅打開箱子,裡面全是石堅叫工人吹出來的試管、瓶子之類用來做試驗的器具。

  可是真宗不明白,他又好奇地問道:「這些東西與講讀有何關係?」

  「回陛下,因為小臣給皇太子講讀格物,其中有一部分需要試驗更能解釋原理。」

  一提格物,幾乎所有大臣都不語。因為他們不懂,沒有發言的權威。只是大多數人望著這些晶瑩透明的玻璃器皿,個個都是價值連城,居然讓他來當作講讀工具。不過事關皇太子的教育,沒有人敢吭聲。真宗又問道:「另外一個箱子呢?」

  石堅也是苦笑,說:「那是上次公主殿下要求小臣獻的禮物。」

  石堅不提真宗都差點忘記此事,他呵呵一笑。可他在心裡打著主意,全國也只有這少年最優秀,人才長得也好,眼見著隨著這少年到來,自己那個寶貝女兒一天比一天健康。可怎樣讓這少年娶了自己的女兒,又不擋誤他為大宋出力?這事退朝後得要和劉娥好好合計一下。

  上完了早朝,一些老臣也跟著石堅進宮,他們也想看看石堅怎樣用這些藥玉器皿講讀。畢竟這還是千古來第一次遇到。果然山寨版非同尋常,就是別樹一幟,另闢蹊徑。

  他們來到邇英閣,趙禎看到石堅到來,很是歡喜。聽他講讀好呀,既有趣,還能聽到種種稀奇古怪的東西。並且他還能用種種道理解釋各種自然現象,最關健還能聽到故事。特別是他聽那個賣火舌的小女孩(呵呵,賣火柴的小女孩),不要說趙堇,就是他也哭得一塌糊塗,說:「等孤長大了,一定要讓天下不能有這樣的事發生。」

  石堅警告他以後千萬這樣的話不要在真宗面前說。寇准就是因為說真宗身體不好,要準備早點讓皇太子處理政事,以便防止突然的情況發生,再加上丁謂、曹利用等人的挑撥離間,遭成一貶再貶的。這也難怪,寇准這話外之音豈不是陛下,你命不長了,早點準備吧。其實寇准這話還真是為了宋朝江山著想,每一次皇帝繼承大統後面不是發生了N個故事?早點準備也是為了讓政局安寧。後來真宗也想起寇准,可這時寇准早貶離了京城,以後再也沒有回來。就為這句話,真守差點對趙禎動手。幸好李迪說陛下,你就這一個兒子,江山不留給他留給誰?才將趙禎保住。

  趙禎現在雖然小,可他智慧不弱,也明白他這話的意思。他拍了拍石堅說:「石學士,將來孤不會虧待你。」

  石堅又對他說:「殿下說這話又錯了。臣不是對你效忠,而是為了宋朝江山社稷著想。即使殿下以後登基,也不能因為私利而用大臣,而是看臣子的能力。」

  趙禎聽了後,不但不生氣,反而高興地說:「石學士果然是一個良臣。」

  從此以後,趙禎對他越發信任。兩人不知不覺建立了一種亦師亦友的關係。

  石堅向趙禎行了禮,又向公主行了禮,沒法子,這小道姑還派了人盯著自己哥哥,一旦石堅來了就叫人通知她。她也要來聽石堅講讀,真宗對她這種越制的行為又採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石堅也不好說。他知道她來聽他講讀是假,聽故事是真。

  石堅行完禮後,說:「公主殿下,小臣給你的禮物帶來了。」

  說著他打開了箱子,裡面幾十個玻璃球。其中最大的十二個球裡面是十二生肖布人。這是昨天傍晚試驗好玻璃成份後,石堅特地叫工人上街買來的。他還畫了後世幾張漫畫中的形象,叫那些賣布人店裡搶做出來。也吹進玻璃裡,其它的玻璃裡還有當時街上各種布料小動物。

  一看到石堅手裡捧著箱子裡的東西,特別是那幾張卡通的可愛模樣,趙堇根本就沒有見過,立即兩眼就冒光。

  她將手指放在嘴裡還咬著說:「是說你這個禮物滿意是好呢,還是說你這個禮物不滿意是好呢?」

  「殿下,為何有這樣說法?」

  「因為說滿意,你就不能給我講兩個故事。說不滿意,又在撒慌,父皇告訴我小孩子不能撒慌的。」

  石堅差點暈倒。心說幸好你還沒有和你哥哥一樣學會撒慌,否則禮物也拿了,兩個故事也聽了,自己以後乾脆什麼事不幹,慢慢回想前世小時候看的各種故事書吧。

  最後她終於放下手指,看來她要做一個決定。大臣們都莞爾一笑。

  她說:「算了,看在你很忙的份上,我做一個不撒慌的孩子,這次放你一馬。」

  然後她附在石堅的耳邊說:「我告訴你,你寫的那本《紅樓夢》我偷偷看過了。」

  石堅「哼」了一聲,心說你膽子還不小嘛。

  她又說道:「我已經做出決定,以後你就是我的寶玉哥哥了。」

  石堅再次被她這一句話嚇倒,一下子坐在地上,手中箱子也扔了,連兩個玻璃球掉出來,跌碎。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12:04 PM

第二卷 京華煙雲  第八十五章 糟蹋


  真宗好奇地問:「石愛卿,小公主和你說了什麼?」

  石堅神色古怪地站起來說:「沒什麼,她說要小臣把我寫的《紅樓夢》拿給她看。」

  趙堇在一旁不住地用手刮臉,意思是你在撒慌。石堅心道我不撒慌行麼?還有這麼多大臣站在邊上聽著。我敢實話實說?

  那些大臣都低頭輕笑,的確,趙堇是真宗唯一的女兒,也是整個宋朝最尊貴的少女,自小就接受嚴格的教育,那本《紅樓》寫得雖然是很好,可裡面寫了不少男女相愛的事情,難怪把石堅嚇成這樣。

  只有真宗略略有些失望,實際上他猜到自己寶貝女兒和石堅講了什麼,如果石堅真要說出來,他好觀察一下這些大臣的意見。

  石堅送完了禮物,開始教趙禎格物。他首先拿出兩個燒瓶,一個瓶子裡放著熱水,還放了一些胭脂讓它融化,一個瓶子裡放著冷水。然後說:「太子殿下,你看好了。」

  說著他把兩個瓶子水混合在一起,一會兒又問:「太子殿下,你看到了什麼?」

  趙禎說道:「孤看到了兩個瓶子水混在一起,連冷水了變紅了。」

  石堅說道:「不錯,這說明了液體有流動性。還有一點你沒有注意,那就是開始的時候,染紅的水,也就是熱水,小臣把兩種水混在一起,紅熱水在上面,對不對?」

  趙禎點頭。

  石堅又說:「這又說明了熱水比冷水輕,後來兩種水溫度隨著傳遞,相同了熱水和冷水也正式混在一起。為什麼出現這種情況。小臣來做兩步解釋,一是物質的密度,體積與重量比。(應當是質量,可石堅現在還不能用這個詞)熱水的密度比冷水小。第二,就是熱脹冷縮。其實水還是那麼多,可為什麼輕了,是因為它的體積膨大了。世界萬物皆有密度和體積重量。比如這空中,看似什麼東西也沒。但也是一種物質,小臣稱它為氣體。」

  說到這裡,他叫太監拿來一個小爐子,將那個燒瓶放在火上燒。又舉起手中一個杯子說:「其實這種杯子只是好看,它的實用性還沒有瓷杯實用,除非它的造價降到比瓷杯便宜五倍。」

  這些大臣全愣了,比瓷杯便宜五倍,那是幾個銅板,豈不是在糟蹋寶貝。

  說著他又叫太監打來一桶井水,把杯子放在井水裡冰鎮了一會拿出。說:「因為藥玉傳熱快,來當茶杯易碎,特別是冬天。」說著他用燒開的滾水往杯中一倒,那個茶杯應聲而裂。他說道:「這就是熱脹冷縮,因為它的特性,裡面藥玉受熱迅速膨脹,而外面藥玉還是冷卻的,就導致了茶杯容易破裂。」

  聽是聽明白了,可這些大臣心疼啊,這個杯子可值老錢了,就為解釋這個原因就沒有了。敗家子啊!有些大臣不知道實際的造價,更在心中狂喊。

  石堅又說道:「溫度高到一定地步,液體就會轉化為氣體。」

  這時水已經燒開了,石堅指著水蒸汽道:「這些水燒開了,我們現在知道水溫度越高體積越大,可現在瓶子裡水到那裡去了?我們常說水變成水汽跑了。其實水從液體轉化為氣體,我們看到的水汽是因為這些水的氣體在空氣中遇到冷氣,再慢慢變成細小的液體造成的。如果溫度低到一定地步,就會變成固體。一般情況下,溫度越低,體積越小,但也有少數物質,卻會增大。再比如冰。我們在冬天經常遇到水缸脹裂,這是因為冰的體積大於水的體積,撐開了水缸。陛下,小臣根據這個特性,做出一個東西,使人能飛上天去。」

  飛上天?真宗和所有大臣都愣了。

  趙堇一聽來勁了,她問道:「石學士,天上好不好玩,是不是天上的時辰與人間的不一樣?我也要上天。」

  石堅差點笑起來,心想你還上天,我看你入地差不多。不過她知道她問這一句話是受了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的影響。

  石堅說道:「殿下,這個熱氣球飛得不高,最多一兩百丈,還沒有嵩山高。天上也不好玩,風大很冷。」

  他當然也不能說出高空中氣流強度大,又因為引力的關係,大氣層稀薄,不能保溫,很冷的。

  可上天唉,這時那個不想,真宗眼裡出現狂熱的神情,說:「那愛卿什麼時候能造好這個東西?」

  「陛下,這個東西造起來很簡單,可造價不菲,又沒有實用性。」石堅說得很有道理。熱氣球在許多架空小說中把它吹捧得不得了,還可以用在軍事上。其實熱氣球與氫氣球相比,載重量小,笨重。人又不好操作,升空時還必須在下邊栓一根繩子,防止它跑了。用在守城上,上面呆一個人,又能帶多少武器上去,除非石堅現在就發明黑索令。就是氫氣球載重量稍大一點,石堅也有本事從水中電解出來氫氣,比熱氣球,氫氣球危險大了許多,易燃易爆。在人類真實歷史上第一個造出熱氣球的是斐爾兄。在兩個多月後科學家查爾斯與他們共同造出了氫氣球,在這一年末也就是1783年10月份,青年醫生羅齊爾乘著氣球飛上天空。這是第一個飛上天空的人類。但後來的試驗也出現過一些犧牲。

  石堅想了一下,說:「小臣也不知道具體造價,但不會低於幾百貫。」

  眾大臣一起絕倒,他們心想你剛才炸燙裂那個茶杯也不止幾百貫。

  真宗一聽,對這些大臣說:「幾百貫嘛,眾位愛卿,你不勸朕不修道宮,幾百貫不多吧。」

  石堅又說:「真的不好玩。」

  真宗也不說話,只是嘿嘿地笑。

  石堅被他的笑容嚇倒,他無奈地攤了一下手,說:「這樣吧,中秋節小臣造一個。」

  他說完心想這到是什麼與什麼呀,這個皇帝越來越像老頑童。

  石堅打發了真宗才重新給趙禎講讀,他說:「因此我在格物幾本書裡提到所謂氣體,就是無形,可流動性『比如我們常認為空中無物,其實也有物質的,只是它沒有形狀,我們肉眼看不到。。液體,就是有形,可流動。固體,就是有形,無可流動性。」

  「但是人可行動,是什麼體?」

  「人是固體,但那叫行動,不叫流動,比如石頭經年累月風吹雨淋,也會風化腐蝕,但都不像水放在圓瓶裡就是圓形的,放在方瓶裡就是方瓶子。為了證實這種看不見的氣體存在,小臣再來做一個試驗。」

  說著他將一個瓶子裝了大半下水,用棉花把瓶品塞住,還為了嚴實,再次用蠟澆上厚厚一層。再把這瓶水放在爐子上燒。為了防止危險,他在四周罩上幾層紗絲布簾。

  一會兒水就燒開了,石堅立即對眾人說:「離遠一點。」

  幾十個遠遠地站著,好奇地看著那個瓶子,忽聽一聲清脆的暴響,那個瓶子被炸開,幸好石堅事先用紗簾擋住,不然玻璃的碎屑都能傷到眾人。

  石堅這時說:「殿下看到了吧。因為水從液體轉化為氣體。氣體的體積大於液體,這時就會產生一種壓力,使這個瓶子爆開。」

  看到這個晶瑩璀璨藥玉瓶子又在頃刻之間化為烏有,終於有人看不下去了。你剛才還說為了幾百貫都捨不得造那什麼熱氣球,現在只在一眨眼的功夫,幾百貫就沒有了。戶部員外郎兼太子右諭德魯宗站出來說:「陛下,臣有本要彈劾石學士。」

  對於魯宗石堅隱隱聽過他的名字,他也是一個直臣。

  不過石堅和真宗還沒有等他開口,就知道他要奏什麼,都相視一笑。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12:08 PM

第二卷 京華煙雲   第八十六章 代理


  沒等魯宗開口,真宗就說道:「魯愛卿,你就什麼也不要說了。石學士平時節省得很,他不會糟蹋的。」

  「可是這個...」魯直指著這地上兩塊碎掉的瓶子,還想要說。

  這時寇准附在他耳邊說:「這個你就別管了,相信皇上這一次。」

  「難道這些瓶子很便宜?」魯直很快反應過來,難怪這幾個人看到那麼好的鏡子被打碎,也沒有一個人心疼。

  寇準得意一笑說:「記住,保密法令。這些錢可是賺來造船的。」

  「可這樣也違制。」

  寇准又是一笑說:「人家早已說過是山寨版,你就不要計較。況且非得要從國庫裡掏錢出來你才甘心。這些錢也不是小石學士的,有人管理,只是管理方式也不一樣,也是山寨版。」

  自此山寨版式開始在大宋流行,只是意思從仿冒劣制變成了不合規矩和因時變宜兩種一褒一貶的意思。

  有了這些器皿,石堅上起課來更是生動有趣。那個馮元在邊上聽著也不是滋味,難怪太子喜歡聽這個少年講讀,一攤到自己講讀時就無精打采。不行,我也得改變方法。可我講的全是經義,不能也用這些器皿,當說到三人同行,必有我師時,拿出三個瓶子,說:「皇太子,這三個瓶子好比三個人,你看有大有小,有長有短,有方有圓。所以說要吸收對方的長處,彌補自己的短處。」那成什麼?

  石堅在寫《格物》時,為了防止別人的攻擊,有些詞語就如丁謂所說,故意寫得枯澀難懂,當對趙禎講讀時,他還是用通俗易懂的詞語將意思表達出來。就連邊上的大臣,特別是那個丁謂還刻意看過石堅這幾本書,他們對照著石堅寫的書,很快就明白他書上的道理。這些人全聽得津津有味。照例講讀完後,石堅又說了一個《醜小鴨》的故事。當最後醜小鴨變成了美麗的天鵝,趙堇樂得合不攏嘴。

  馮元更是搖頭無語,自己還是低頭認輸算了。人家從八歲時就寫小說,想像豐富,自己到那裡編出這些生動有趣的故事?

  講完課後,石堅與眾大臣向真宗告辭,小道姑還在後面搖著手說:「別忘記了,我可是講話算話的哦。」

  石堅再次差點讓門坎絆倒。

  石堅忙完回到家中,才給老太太以及紅蔦、綠萼以及婉蓉、小茹還有丁家婆娘和她的女兒一人一個鏡子。就連婉蓉這麼鎮定聰明的人看到這面鏡子,也是一臉的驚喜,她忘乎所以地問:「少爺,這是你造的嗎?奴婢可以跟你學這種造法嗎?」

  石堅聽了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說:「要是別人說出這話,我還不生氣,可你不應當說出這種話。你不看到那天我和皇上談論這種造法時,連公主也被皇上趕了出去,這件事除了書樞幾位大臣知道外,連許多身居一品二品的大臣都不知道。你要學它造法有何用?這是我指望用它來賺錢造新船的。」

  婉蓉悚然一驚,淚水盈盈地說:「奴婢知錯了。」

  石堅見到她說話可憐兮兮的樣子,有些不忍,說:「我教你《格物》已經有違制度,現在朝中幹員才有權利接觸這幾本書外,其他人都沒有資格翻看。況且你連基礎《格物》都沒有學好,我教你你也不會的。」

  從內心深處石堅還想把這《格物》發揚光大的。朝中那些大臣是有資格翻了,可他們每天忙得要命,那有空來研究它?這樣一為他費了老大的勁寫出這幾本書,還等於是自己一人懂,等於白寫了。因此婉蓉求他要學,他也教她。但終歸是教她基礎知識,深奧地不敢教。和紅蔦綠萼不同,她們心思還比較單純,這個婉蓉太聰明了,聰明近似妖人。以後萬一有什麼變動,她翻出這些知識來,特別是那些化學知識,簡直是對所有理學的顛覆。自己真的會成為天下所有儒生的公敵。

  不過現在她想要把基礎知識弄懂,也要好長時間。這幾本格物,濃縮了前世從初中到大學所有物理化學知識,而且石堅寫得又簡短艱澀,她就是再聰明一輩子也別想弄懂。其實石堅也只是打算在這個世界推廣那本最厚的也寫得比較好懂的《格物學》。至於那兩本《格物猜想》與《格物千問》他是打算留下給後人指路子的。

  婉蓉忽地咯咯笑了起來:「奴婢也是,犯了貪多嚼不爛的習慣。」

  石堅說道:「其實你已經很聰明了。上次遼國學士耶律容跟我討教算術時,他說過他有一個堂妹可以說是遼國第一聰明人。我看她也不過與你相佛罷了。」

  婉蓉露出嚮往的神情,說:「天下還有這樣的奇女子?不知有沒有機會見到她。」

  又說:「我那裡是一個聰明人,少爺你誇獎我了。」

  石堅答道:「你恐怕沒有機會見到她,她是遼國一個尊貴的郡主。」

  「少爺,是不是女子無才便是德,你是不是不喜歡聰明的女子。」

  「我要抱著這種想法,就不會寫出《紅樓夢》,你也不要胡思亂想。不過我不是不喜歡聰明女子,而是不喜歡心機深沉的女子。」

  「奴婢明白了,那天奴婢為了想接近你,是用了心眼,難怪你耿耿於懷。少爺,放心,從今天起,奴婢不會再與你用心眼,永遠做一個笨笨的奴婢。」

  石堅搖頭不信,心說你會做一個笨笨的人,太陽也會從西邊出來。

  石堅吃過了晚飯來到春城街。原來自從王坤生意越做越大,一個小小的和州已經滿足不了,他在開封設了一個分點。只是他自己沒有來,讓著女兒和女婿打理著。石堅來到開封後,他們還送來賀禮,只是礙於身份懸殊太大,在門口丟下賀禮,和丁圃聊了幾句,沒有進來。事後丁圃還讓石堅責備了幾句。

  這次石堅在玻璃快要研製好之前,也和寇准丁謂真宗他們商量過。因為紅利太大,不是太大,用暴利還不能形容,如果用官家身份經營,以後此事傳出去,會影響官家聲名。因此他們採取了石堅山寨版的辦法,招進一家民營業主,用民間發行的方式經營,暗中官方控制。並且這樣還能在數量上做一些手腳。畢竟多了就不值錢。窯場可以少報出產數量,然後悄悄在放開一些數量。比如窯場說這個月只有出產五百器皿,但到了業主手上可以說窯場還留著兩百多沒有賣,在供不應求的情況下假借可以托關係秘密地把這兩百多件器皿全弄出來。

  這樣就可以多賣出一千甚至兩千件器皿,還不會影響價格。

  其實這方法在石堅前世很多商家使用,比如代理加盟等與此都十分類似。可這些大臣們不知道啊。

  寇准一聽就樂了,說:「石學士,難怪你曾說你要想發財要不了多長時間就會成為大宋的首富。」

  石堅鄭重地說:「小臣乃是為國家發財,而且發的不是從平民手中的財,小臣發得心安理得。」

  這真宗和這幾個重臣聽了肅然起敬。

  在他們挑選那家業主時,可犯了為難,京城有能力經營的業主不少,可都不能讓他們放心。這時真宗才想到王家。王坤去年還捐出一萬貫給貧困百姓,真宗還賞給了他一個文林郎,讓王坤受寵若驚,連說:「要賞就賞石相公,沒有石相公,我到哪裡掙到這些錢。」又再次捐出一萬貫。

  這使得真宗所了很高興,說:「難怪說物以類聚,跟著石神童後面的人也如此賢達。」

  這件事他還和眾臣們提到過。現在他們還心中還有一些印象,於是拍板下來。

  當然玻璃沒有成功之前,石堅也不能向王家說。

  現在既然成功了,他要去和王家談論此事。丁圃聽到這個消息也要跟去。他和王坤關係很好,可看望一下他的女兒女婿也是聊表一番心意。石堅也同意下來。他帶著范護樂、帝風月和丁圃向王家那個分點走去,朱笠、張膛要留下看家。

  沒想到來到王家,正好遇到王坤來東京看望他女兒。

  石堅向他行了一禮,說道:「王伯父好。」

  將王坤嚇得小腿打顫,石堅現在是什麼人物,滿京城人都在談論,更是太子的老師,自己那裡有資格擔當他這個大禮。他連說:「石大人,你還是讓我多活幾年吧。你行這大禮,會折我的壽的。」

  石堅看到故人也開心,笑嘻嘻地說:「我小時候向你行了那麼多禮,我看你也沒有折壽,反而越活越精神。」

  丁圃在一旁聽了也是呵呵地笑。

  王坤說道:「石大人,你來的正好,李家小姐寫了一封信託我帶給你。」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01:05 PM

本帖最後由 rabb 於 2009-8-14 01:10 PM 編輯

第二卷 京華煙雲   第八十七章 好高


  石堅打開信一看,上面寫著一些今年家鄉莊稼長勢好,人民也富足,他們想念石堅的好處,還給他造了幾座生祠,經常有人去燒香。石堅看到這裡,他問道:「王伯伯,那生祠是怎麼回事?」

  王坤說:「我忘記對你說了。」原來石堅剛走的時候他們還為石堅高興,可時間長了看不到這少年,心中全都想念。加上今年入春以來風調雨順,莊稼長勢好,這些農民想到石堅要是在和州看到這情景肯定高興。於是有人造了生祠,意思是寄托希望石堅即使在京城也能保佑他們,也希望石堅能通過這些生祠在夢中看到家鄉的情形。

  石堅說:「我還沒有死呢,這不是胡鬧嗎?」可是他鼻子裡酸酸的。

  然後他往下看去,慧在信上又寫道叫他在京城一定要謹慎,朝中大官多,不要得罪人,還有北方天氣冷,要多穿一些衣服,又問候了老太太身體情況。最後還有一首詩:

  入夜乍冷驚春夢,萬籟俱靜倚欄柵。北眺星漢璀璨裡,可憐已隔萬重山。

  石堅不由哀歎,這個小姑娘心情又開始變壞了。這首詩看來受了他抄襲的那些大詞影響,比以前那些柔弱的小詩要好些,最少星漢、萬重山這樣的詞語出現。可是詩中卻帶著無數的幽怨。

  他向王坤問道:「慧小姐還好嗎?」

  「她現在每天早上還在做石大人教她的太極拳,只是人精神又開始差了。」

  石堅歎了口氣,其實娶慧也沒有關係,只是一想對面對那兩個市利的人,市利也沒有關係,可自己要喊他們岳父岳母,真是無語。但相濡以沫幾年的感情還在,特別原先少年在他腦海中還清晰地留下印記,雖然石堅一直認為這是友情。他對帝風月說:「帝大哥,你回去在府中拿一面鏡子回來,順便再找老夫人討要幾兩金子,看看京城裡有沒有什麼特產,是女孩子用的特產買一些回來。」

  帝風月剛要領命回去,石堅又想起來,說:「聽說你剛訂了一門親事,那家姑娘賢德溫順,恭喜你了。」

  帝風月張開嘴得意地笑。

  范護樂小聲地對石堅說:「小的還偷偷看過那家姑娘,長得還十分地漂亮。可惜她洗澡時把窗戶關上了,否則小的就有眼福了。」

  帝風月一聽就不幹了,他大叫一聲說:「我要殺了你。」

  跟在范護樂後面追趕。范護樂雖沒有他力氣大,可身體靈活。

  帝風月追不上,他氣呼呼地說:「不行,下次我也要看你婆娘洗澡。」

  這四人本來就十分出眾,跟了石堅後面更是水漲船高。石堅是什麼人,十二歲就是皇太子半個老師兼賓客,這還不算,還是龍圖閣學士,也是宋朝歷史上最年輕的學士,皇帝和皇后把他當作寶貝,以後可想他的如花般前程。他們跟在石堅後面肯定有機會立功,再借助石堅的影響,飛黃騰達也不是沒有可能。石堅是不想了,一般人家不稱稱自己大腿多重,根本不敢攀這門親,雖然女兒為他得了相思病。可這四個護衛行啊。一個月不到,他們四人都定下親事,還都是良家子,並且女孩子都溫柔賢惠的。

  石堅看著他們打打鬧鬧,也不阻止,只是微笑。

  王坤看了感概,石堅字不移,這個字起得好啊,你看他現在做了這麼大的官,對下人還這麼好。

  石堅等到他們鬧完了才又叫他拿四面鏡子,每人一個,送給「對像」,范帝二人聽了大喜。

  石堅想了想,還是不放心,這個小丫頭死心眼,萬一真的得了相思病死了,自己罪過可就大了。這個時代的女孩兒怎麼這麼早熟,慧十二歲就不說,連那個小公主才九歲,居然也知道寶玉哥哥。他就沒有想到現在結婚都早,除了那個范大人現在還不知是犯傻還是其他原因,光棍一人。難道和真實歷史一樣到三十幾才結婚。計劃生育模範啊。小姑娘懂事也早,只是這個懂事和後來那種懂事是兩碼事。他對王坤說:「這樣吧,你回去對她說,在中秋節之前來京城散散心。」

  王坤想道:這個慧小姐也不知是前生修來的什麼福氣。這天下有多少姑娘只想見到石堅一眼就開心死了,聽說為了看到石堅,揚州城整踩死了二十幾個可憐的小姑娘(數字又開始增加),京城裡多少小姐連飯也吃不下,公主和郡主也在眼巴巴地想著他(郡主倒有幾十個,也未必全想著石堅,雖然好奇心個個都有。公主只有一個,那來排隊,不過這點還讓人說對了)。石學士對她這樣好,就已經夠了,還貪心不足。他也不知道這愛情就像吸大煙一旦上癮,到哪兒自撥?況且他們相處了那麼長時間,也愛情也有友情,還有一份暖暖的親情。

  石堅這才和王大小姐以及她的夫婿打招呼。王坤這個女婿是王坤從自家作坊工人裡找來的,人很老實。他家中窮,兄弟四人,入贅到女方雖然是一件丟臉的事,可對於他家的情況來說卻是一件幸事。並且王坤還拿出錢讓他幾個兄弟全成了家。王家女婿本來就老實,一看到石堅,嚇得連話也說不出來。

  還被王坤女兒說了聲:「沒出息。」

  不過石堅明眼看到她說這話時眉角帶著喜色,沒有結過婚的人不知道,只有結過婚的人才知道老實的伴侶是多麼地可貴。也許有些沉悶,但無論你走到哪裡,都不會為家裡操心。

  石堅這才將來意說了出來。

  王坤聽了大喜,這可是皇家的生意,雖帶著一點「特務」性質,可與皇家攀上關係,前程無限。其實他與石堅攀上關係,就已經前程無限了。況且這些錢還是為石堅造船用的。

  不行,這件事可不能馬虎。於是他將自己女婿趕回家帶信給李慧,自己卻留下親自主持此事。

  從那天石堅向大臣發放鏡子時,京城裡的人就立即知道此事。這也是石堅一個策劃,藉著這些官員的名聲做一次免費的宣傳。這在後世經常出現。當然他也和真宗寇准事先解釋過。否則他那有那麼大膽子公開在大殿上行賄。

  既然知道了玻璃準確配方,製造起來很快。可石堅沒有馬上上市出售。他先叫工匠們做出一個很大的與後世試衣鏡相彷彿的鏡子,放在王家開的神童燒分店的大堂上。然後才宣佈所有玻璃產品由王家代理出售,還要等到七天後。真宗問他原因,石堅答道:「小臣這種做法叫釣人胃口。」

  把真宗和劉娥樂得不行,劉娥一邊笑,一邊敲打著他的頭,說:「沒想到你也是一個小滑頭。」

  在這七天內,幾乎轟動了整個開封城,所有的人都跑來觀看。連真宗也怕出事,派了一隊士兵保護。王家這個店幾乎從早上到晚上來的人絡繹不絕,現在還沒有人想到收費,否則光收費這幾天也叫王坤發了一筆大財。這些人看到鏡子上的人全像活的(可不是活的,只是虛影而已),回去一傳揚,更引來許多人。

  害得王坤的燒酒生意也沒辦法做了,不得不重找一家店面出售燒酒。

  到了七天後,從窯子裡送來的玻璃品被銷售一空。儘管每一件都賣出天價。當然,想要有還不容易,但石堅卻不讓工人再生產。只有供不應求才能造成緊張感,價格也才能賣上去。只有對前來的遼國、日本、高麗等商人才大量供應。別的國家錢不賺白不賺。

  看到每天一萬,甚至有時兩萬貫的收入,寇准他們全傻了眼。他們可是知道成本的,估計這成本有一百貫就算高的。這那是在做生意,比搶錢還要厲害。發了,發了,他們全望著石堅,那意思是問,你還有什麼東西能掙錢的?像這樣來一個十個八個,國家不要收稅,錢也多得用不完。石堅知道這是風頭上,也許隨著鏡子名聲的打響,還要出現一個無法想像的高峰,然後隨著市場漸漸飽和,價格就會巨烈下跌。當然賺錢的方法還有一個,那就是生產肥皂、洗衣粉之類的生活用品,也許利潤不高,但銷量大,又屬於消耗品。反過來錢還可能比玻璃賺得更多。如果有本事開採出石油,煉出化工品,那國家真不愁錢用了。可那樣東西不經過反覆試驗,特別是石油,現在簡直是天方異譚。

  他攤了攤手,表示無能為力,現在還是安心把船造好。

  可他望著寇准李迪他們那種幽怨的神情,不住地搖頭,心想你們有點風度好不好?好歹是當今的宰相級別人物。

  後來一個多月,他跑遍了開封附近所有的煉鋼廠。他發現情形遠比他所想像的好。如坩堝,現在技術已經很發達,還有鼓風設備,他看到宋朝已經在利用水力生產的鼓風機在吹風,風力還不小。讓他再一次感概老祖宗的智慧,可惜歷代當政者太不重視這些工匠,使他們地位低下,否則那來有後來的恥辱。當然缺點也不少。比如高爐不夠高,不是耐火磚的問題,現在宋朝耐火磚他看了一下,質量已算不錯的,是因為沒有水泥,用石灰徹的,不敢徹高。還有煤焦化也有了,也沒有他的正確,同時焦化過程中排出的優質煤氣沒有利用。再有一個問題就是鋼水出爐時去碳工藝落後,有時候遇到好的礦石才能出好鋼。這時為了使鋼鐵質量好,還在採用原始的粹煉,一般刀劍十煉,二十煉,三十煉。五十煉那就是寶刀了,至於百煉的武器更是了不得。普通百姓家中也用不起。

  他看到讓他樂觀的一面,也看到問題的一面。這事不能急。鋼鐵是國家的根本,不但在武器上,馬上自己新船的蒸汽機,簡易車床等等都需要。他想了想,還是先解決高爐吧。

  解決高爐就要水泥。如果不是石堅來到這個朝代,水泥要到1756年英國工程師史密頓為修燈塔無意中發現的。後來1824年,亞斯普丁在反覆試驗的基礎上.總結出石灰、黏土、礦渣造出的水泥才是真正的水泥,後世也基本上採取這個配方。配方石堅也知道,但比例他就不清楚了,同樣各個地方礦產物質成分也是不一樣。

  於是石堅又經過了一個多月的試驗,才造出接近標準的水泥。他試驗了一下,相當於後世的四百號國標,看來想達到五百號甚至八百號他是沒有這個能力了。於是他向真宗開始請求選一個地方作出為新鋼廠的所在。現在真宗已經看到好處了,從石堅開始埋頭苦幹時,他就派士兵包圍他試驗的地方,參加地工人也是,工薪可以很高,但必須簽定保密條例,一旦洩露就是死罪。就這樣石堅自己也不放心,他知道好鋼對現在的宋朝是多麼地重要,玻璃只是一筆錢財,而好鋼可以生產更好的武器,彌補宋朝士兵的軟弱,或者說將軍的軟弱無能。

  他將所有工藝分成十幾步,每個工人只能瞭解一步,不准向其他人打聽。

  八月初,高爐開始施工。開始是三四丈時,還沒有人注意,到了五丈開始有人指指點點。可高爐的高度還在增加,八丈,十丈。

  這一下,整個開封城人再次轟動,一個個沒事情全跑到這裡看熱鬧。一個個張大嘴巴說:「好高。」

  可就這樣,高爐的高度還在增加。連真宗和劉娥以及趙禎、趙堇不顧大臣的彈劾跑來看熱鬧。當看到十幾丈高的高爐直插雲霄(這純粹是感覺,也不過三四十米高度,在今天到處皆是,那裡插雲,也雲的影子也夠不著。)真宗那張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01:10 PM

第二卷 京華煙雲   第八十八章 黑心


  真宗看著那些在腳手架上忙碌的工人,只是這時看到皇帝來了,全部在往下邊爬來,他們要向皇帝行禮,向石堅問道:「石愛卿,這爐子還沒有做好嗎?」

  石堅答道:「回陛下,才做了一半。」

  才做了一半,這些大臣連同真宗一些差點暈倒。那會是多高?

  其實這時這個高爐還不能算是開封最高的建築,最高的建築是開寶寺塔,由於塔全部用褐色琉璃磚砌成,遠看近似鐵色,故人們又稱它鐵塔。石堅還特地參觀過。但讓他疑惑的是這座鐵塔雖然也能稱上雄偉,但規模還是沒有前世他到開封旅遊時看到的鐵塔壯觀。他不知道這座鐵塔本來就不是後來的鐵塔,這是建築學家喻浩建造的,後來在仁宗端拱二年便被雷火所焚。仁宗下詔在距此不遠的夷山上,仿照木塔的式樣,重新建造了一座鐵色琉璃磚塔。這個鐵塔現高56.88米,為八角十三層,它完全用了中國木質結構的形式,塔身修長,高大雄偉,是國內現在琉璃塔中最高大的一座,也才是石堅記憶中的鐵塔。就是這樣,它也是很高的。石堅這個高爐吸引人主要為了牢固,石堅和建築師商量後利用水泥的凝固力,爐壁徹得很厚實。遠遠望去就像一個威嚴的男子漢。而且建造它的速度更是悚人聽聞,幾乎一天一個樣子。

  真宗又問道:「為什麼速度這樣快?是因為這種東西嗎?」

  說著他還從地下抓起一把水泥。

  「是的,陛下,它叫水泥。比石灰堅固十倍。」

  「水泥,這個名字不好,乾脆它叫堅粉吧。」

  鹼粉?石堅弄了半天才明白他說的叫堅粉,意思就是非常堅固,還有一層意思是他發明出來的。皇帝起的名字他敢不奉詔,只是他心想這下好了,玻璃變成了藥玉,水泥變成了堅粉,澳大利亞變成了大洋島,這些名字有可能徹底地消失在歷史的長河裡。

  真宗突然又想起,說:「石愛卿,你說這種東西要是出售豈不是要比藥玉還要賺錢?」這下寇准他們全都望著這少年。這天下每天要有多少人家在建築房屋,這種堅粉要是出售也許利潤是遠趕不上藥玉,可貴在量大,最後很可能比藥玉賺的錢更多。可是他們還眼巴巴地望著石堅,誰叫只有石堅一人掌握著配方。

  石堅突然跪下說:「陛下,非是小臣不想向天下出售。對於此事小臣也早就想過,如果向天下出售。其利潤總和也會超過藥玉,而且來得光明正大。」

  所有知情的人都點點頭。畢竟這藥玉可以說賺的是黑心錢。但是他們也忘記了,在石對發明更好的玻璃之前,那些來自西亞的劣制玻璃價格並不比石堅這種玻璃價格低。事實在歷史上,歐洲第一次造出鏡子,價值一個城池,雖說歐洲的城池小,也是金錢都無法計算的。但水泥就不一樣,它賺的是量錢。

  石堅又說道:「陛下,你是否要將此配方向天下公開?」

  真宗搖搖頭。他現在從藥玉得到了好處,這些東西賺的就是天下沒有人會造的錢。如果公開了還值什麼錢,豈不是小學士這樣辛苦,最後連遼國番子都得利。

  石堅又說道:「那麼陛下只有採用官方經營。陛下,試問這天下有多少匠人靠製造石灰謀生?一旦水泥暢銷天下,這些匠人怎麼辦?這些業主怎麼辦?那樣真是與民爭利。小臣之所以敢傾銷藥玉,是因為中原沒有,這些錢與其讓外國人賺不如我們己來賺。」

  寇准他們聽了都撫手稱讚,的確由於價格的因素,制約了平民還只能對它望而卻步,它賺的是富賈巨商的錢,更是賺了不少遼國和高麗等外國人的錢,對國家根本沒有一點牴觸。因此就連最古板的官員都沒有對它提出一點批評。真宗聽了默然,過了半天他才又說:「可連朕的幾個親戚也在求朕將這堅粉放一點給他們

  石堅來回踱了幾步,水泥是早遲要放的,可這天下有多少人從事石灰行業?是幾萬或者是幾十萬,如果來得太快,對他們產生影響,到時候還不有大臣在上面做文章才怪。他想了片刻說:「小臣倒是有一個主意。」

  「哦,什麼主意?」

  「陛下,觀前街賣的是高檔的首飾,而玉廟街賣的是低檔的首飾。可以將這種堅粉高價出售,這樣雖然影響那些原有的石灰業工人和業主,但影響不大。」

  「並且還只會賺有錢人的錢。」真宗接道。

  寇准他們會意一笑,這君臣二人又開始商量賺黑心錢了。

  真宗這才看到寇准李迪他們臉上古怪的笑容,也覺得不好意思,說:「石愛卿,這樣吧,你晚上回去後,吃點辛苦,立一個章程出來,再與寇愛卿他們討論一下。」

  他心說:笑我,朕也要將你們拖下水。

  石堅說道:「這種堅粉還有一種意義。」

  說著他把他們帶到高爐的後面。這座高爐為了節約運輸成本,選在汴河邊上,可為了高爐的地基,離汴河還有一段距離。石堅「發明」了水泥後又為了方便,在河邊修了一條水泥馬路,從河邊伸到高爐下。

  看著這光滑的路面,連真宗也看出它的戰略和民用意義,有了這樣的好路,馬車可以更快地奔跑,士兵可以迅速地趕到邊疆,各地的物資可以兩倍三倍的速度調到所需的地方。

  這些人不顧體統全蹲下去,用手撫摸著路面,就像是撫摸著心愛姑娘的臉蛋愛不釋手。

  真宗過了會一會才站起來,說:「這種道路可否馬上就修?」

  寇准也問道:「造價貴不貴?」

  石堅答道:「陛下,小臣只有一個人,不是小聖人,真的吃不消。」

  這些大臣全都笑起來。這個小學士又要給皇太子講讀,還要去龍圖閣報道,這段時間連走路都在跑。可是他們又幫不上忙。

  真宗也是不好意思,他呵呵一笑說:「是的,是的,慢慢來。」

  石堅說:「這種道路現在可以修,但必須要等一樣東西來。」

  「什麼東西?」

  「小臣曾教給晉江曾兄一種火藥配方,他還在研發中。如果成功了,開採石礦就變得容易,這樣成本才能降低下來,修路就可以不使國家動筋傷骨。」

  他也看過,現在開採石礦還用原始的錘子之類工具,將石塊從山體裡砸出,再將石塊變成石子,成本的確很高。

  「哦,還有此事?這種火藥威力大不大?可不可以用在軍事上?」寇准敏銳地察覺到它的特殊作用。

  石堅想了想,不能說這種黑火藥在軍事沒有作用,但後來真實歷史上北宋亡朝前,在金人進攻開封時,宗澤也使用這種火藥,可後果呢?當然,除非他造出槍支,最少是八國聯軍進北京時那種後髮式槍支,火藥不要說黑索金,就是來個TNT也是好的。畢竟黑火藥威力還是小了。(明白了吧)

  石堅答道:「用途也是有的,但不大。這件事等小臣造完新船再說。況且現在無大的戰事。」

  他說的是實情,現在宋遼關係雖不能說是蜜月,但相對平和。假如歷史不發生改變,要戰也要等十幾後,與西夏作戰。時間還來得及。

  「可那個曾樂正腦子行不行?」真宗有點不放心。他對石堅那是百分之百相信的,可對其他人又是另外一回事。

  「陛下,只管放心。」石堅心說,曾公亮可以說是火藥武器的祖師,雖然在唐就出現了一些火藥武器,可曾公亮卻是第一次將這武器彙編成書,而且十分祥細。自己與他相比只是多了前世先進的知識教育,單論在火藥上的天賦,自己恐怕也不及。

  這時,那些工人全都從腳手架上下來,在工頭的帶領下,戰戰兢兢地向真宗跪下,他們可是第一次離龍體這麼近,怎能不害怕?

  真宗讓他們起來,並說:「你們都辛苦了,特別是站在這麼高的地方幹活,連朕看著也頭暈,都不錯。」

  這些人都是石堅挑選過來的,這座高爐他打算讓它高度達到七八十米,比起前世高爐當然差得很遠,可在這個世界恐怕算是很高的建築,如果建築工人有恐高症那就麻煩。儘管這點高度換作前世,那些工人能在腳手架上一邊跳舞一邊幹活,畢竟這世界的人還沒有見過。於是石堅把他們帶到開寶寺塔上,讓他們向下看,凡是頭暈的全部排除在外。就這樣他還不放心,又用牛皮造出簡易的安全帶讓他們綁上。

  有了皇帝這一聲誇獎,即使再累也值得,這些工人都激動得眼淚往下流。石堅一旁看得目不忍睹,心說老皇帝不就誇你們兩句,變成這樣,那皇帝天天誇我,我不連眼淚也哭干了。

  皇帝又對身邊公公說:「來人,賞每人布一匹,銀十兩。」

  然後他看看范仲淹。這些年來國庫裡錢越來越多,他又動了心思,提出要修一個道觀。可這個小范倔子還是不讓修。最後還是丁謂勸說之下,讓他修了一個很小很小的道宮,他氣得不得了,真想一下子把這個倔子扔到雷州去,哦,雷州還嫌近了,扔到兩灣大陸去。可想一想,那自己不就變成小石學士口中的昏君,才忍住。

  他看著范仲淹的意思是這回我把錢往這些工人身上砸,你不會有意見吧。

  這些工人開心死了,十兩銀子外加一匹布,雖說這兩年布價一個勁地跌,可與銀子加在一起對於他們來說也不是一筆小數字,全都稱謝。

  真帝又問石堅:「這個高爐要到什麼時候修好?」

  石堅答道:「還早著,才修了一半不到。小臣打算讓它高度達到二五丈左右結束。」

  二十五丈?那會是多高?終於知道了這高爐的最後高度,可真宗和眾臣聽了頭皮都麻了。

  真宗小心翼翼地說:「那個熱氣球飛得有沒有那麼高?」

  石堅一拍腦袋,心想壞了,現在都到十月了,自己可是說好的八月中秋給真宗造一個熱氣球出來,自己忙三忙四都忘記了此事。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01:13 PM

第二卷 京華煙雲   第八十九章 妹妹


  這段時間他是忙啊。且不說要給皇太子講讀,還要給小道姑講故事,而且叫他鬱悶的是故事講得多了,總有重複的時候。他忙東忙西的記不起來,可小道姑記住。可她卻每次等到他講完時才提醒,再罰重講一個,這不是折騰人嗎?

  還要去龍圖閣報道。這裡面人都是些老儒,除了少數人,大多數人還是對他抱著看不起的態度,也許他是考出了《尚書》中的偽篇,那是他從小沒有人教導,膽子大,用他自己話來說是山寨版。也說明了他對聖人不尊重,如果換成自己不尊重聖人,也會發現其中的破綻,也沒有什麼了不起。至於那幾本小說,更是讓他們看不上眼,還有玻璃什麼的,那是什麼人幹的活,是匠人!石堅也知道他們吃不到葡萄喊葡萄是酸的心理。他卻樂得看到這種局面。原來真宗命人用他發明的標點符號註解所有的經義。從一開始就爭論到現在,從來就沒有停過,以致已經雕刻出版的書一版再版,因為無法定論。這些老傢伙要是把自己拉進來,還不得煩死。不要這短短幾年,就是一直到他穿越來到這個世界,前世也沒有將這些經義定論下來。在他眼裡這些經義不就是教育怎樣做人的道理?可以尊重,但也沒必要把它們放在如此高的高度。

  然後還在研發水泥,水泥成功後又要監督高爐。畢竟他不是建築師,而請來的建築師根本沒有造這麼高事物的經驗。所以他還得要慎重。

  慧也來了一個多月了,果然如他所猜,慧又還原成了一個林黛玉,瘦得皮包骨頭,只剩下兩個大眼睛在眨啊眨。他整個人每天到晚都在忙碌,況且他才十二歲,到了家中連書也不看了,倒在床上就睡下,也沒有時間陪她,只有一次他帶她上街吃了開封有名的鯉魚焙面。只是紅蔦和綠萼或者婉蓉經常陪她逛逛開封的名勝。不過小丫頭看到了她的堅弟弟,十分開心。一個多月下來,人又有了起色。

  石堅有時真懷疑自己難道成了靈丹妙藥。不說小丫頭,就是這一年,真宗應當出現一次嚴重的病情,才導致了寇準被罷的事件發生。即使真宗病好了以後,也是頭腦開始糊塗,政事也基本上交與劉娥處理。可現在呢?現在真宗活得一天比一天滋潤。還有那個讓他咬牙切齒的小道姑,也是一個短命鬼,現在也是幾個月下來,不但絲毫看不到她短命的現象,反而小臉兒白裡透粉,一天比一天健康,儼然是一個嬌滴滴的小美人。

  其實對於石堅這樣對待慧,大臣們也有想法。在他們眼裡,慧家庭背景寒酸(當然對於他們李恆那個小官的確是寒酸了一點),而且父母市儈,主要小姑娘身體不好。每當看到她的樣子,大臣們都甚至懷疑她能不能活大,即使能活大也不一定養出小孩。自然,這話他們是不能說出的。更有大臣後悔,早知道石堅這樣心軟,當初叫自己女兒絕食三天,餓成一個柴人,往石府一丟,就說:「我女兒想你想成這樣,你看著辦吧。」真要是三天餓不下去身體,再來個三天,省得女兒每天犯相思病的樣子叫自己著急。

  范護樂,帝風月、朱笠和張膛四個人更是著急。

  他們四人背下裡有一次談心,張膛說:「我說哥們,咱們少爺可別真娶了這個病怏子回來。」

  這四人身手都很好,當然除了小茹那個變態以外。他們眼裡更看重一個人的身體素質。在他們眼裡石堅娶慧還不如娶小茹那個厲害的小婆娘。

  范護樂、帝風月和朱笠聽了這話都唉聲歎氣。

  朱笠說:「依我說咱家少爺要娶就得娶一個公主郡主回來。聽說公主對咱家少爺可好了。」

  范護樂說:「我說朱哥,這話可不能亂說,要掉腦袋的。而且少爺娶了公主回來,也就完了。」

  「此話怎講?」張膛他們圍住范護樂問。

  范護樂一敲張膛的腦袋說:「我說你真笨,咱家少爺將來可是出將入相的人物,可娶了公主回來少爺將來還有出頭之日?」

  三人聽了又是唉聲歎氣。

  張膛又說:「我說范兄弟,乾脆讓少爺娶寇相的女兒。」

  朱笠說:「我看你真是豬腦,寇相的女兒早嫁人了,現在即使沒嫁人,也三十多歲。」

  帝風月說:「乾脆娶王大人的孫女吧,聽說他曾經求聖上好幾次,聖上都未肯。」

  朱笠「呸」地一聲說:「就憑他那樣,孫女還能長得多好。」

  王欽若長相的確不敢恭維,身體短小,尖嘴猴腮。

  張膛說:「乾脆娶丁大人的孫女吧。」

  帝三人聽了都覺大妙。丁謂為寇准撫鬚之事在京城裡早傳遍了,作為一個男人,這種事是丟臉,但作為一個女孩子,還是溫順的象徵。而且丁謂長相也不差。

  可朱笠卻說了一句:「我倒聽過他有一個孫女,和少爺差不多大,可已經訂了親。」

  三人再次絕倒。四人就這樣把整個京城高官的子女全數了一遍,不是這個不好,就是那個不好。

  最後還是心思單純的張膛不服氣地說:「我看你們三人居心不良,是想讓少爺做光棍。」

  就連四個護衛都爭論得臉紅脖子粗,況且他人。整個京城的人都在談論此事。不過他們和那些大臣一樣的心思,雖然慧長得美麗,可身體太單薄,配不上石堅。石學士是什麼人,要娶的媳婦最少也要和天下的嫦娥差不多吧。可他們不知道真要是有嫦娥,也是一個負心婆娘,還是一個活了千年的老妖婆。

  這時候要有民意測驗,至少反對石堅和慧在一起的開封人要佔上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後面略,反正比高純硅還要接近百分之百。連劉娥也在宮裡聽到這些閒言碎語,忍不住找了一個借口,把這個小丫頭請到宮裡,看了後她忍不住失望,對真宗說:「官家,於其讓石學士娶了這個病丫頭,還不如娶我們家堇兒。」

  真宗翻了一個白眼,心想誰不想,可在國家利益和女兒利益面前他與劉娥硬是商量了快半年,都沒有拿定主意。這個少年要是一般的少年,大不了朝庭少一個官員,大宋人才這麼多,也不會死人。可石堅他們是真的準備大用的。

  慧不知道她給這個繁華的京城帶來如此大的騷動,還每天看到石堅,就像過年一樣,既開心又歡喜。每次石堅回來得晚了,她就坐在家裡等,直到石堅回來,親自給他打來洗衣臉水。連紅蔦綠萼也在心裡說,小丫頭對石堅那可是真好,自己也比不上。石堅阻止她這樣做,慧就說:「我是你姐,你要聽我話。」

  讓石堅鬱悶萬分。

  這時候石堅想道自己忘記了此事事小,要是有大臣乘機進言,說自己誆騙君主可就麻煩了。

  他說道:「小臣該死,竟然忘記此事。」

  趙堇在一旁說:「石學士,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期騙父皇,不行,要罰,從今天起就罰你給我每天講三個故事。」

  石堅氣得翻白眼,心想我都快忙瘋了,那有時間給你講三個故事。

  真宗說:「堇兒,不得胡鬧。石愛卿,朕也是隨便說說,朕也知道你很忙,看在眼裡。」

  眾大臣心道你真無恥,既然知道他忙,還故意提起幹什麼?不過沒有大臣進諫,他們敢情也想看。

  趙禎說:「孤明白那種原理。石學士說過,空氣也是一種物質,也有密度,那種熱氣球就是利用熱空氣密度比冷空氣密度低的原理升空的。但這升的高度有限,越往上去,大地引力越小,空氣薄,密度也小,熱氣球也就沒有辦法再升了。」

  他這是特地問石堅,現在搬出來賣弄,讓大臣聽了嘖嘖驚奇,不過心中也不太相信。要是石堅說出的他們還辨駁幾句,可皇太子嘴中說出的,他們也不好說他說錯了。

  但趙禎說完後也好奇地問:「這個高度會達到多少呢?」

  當然石堅不可能說出除了空氣原因還有一個人體對氣壓承受的能力限制。標準高度是5000米。如果說出他們肯定奇怪自己從那裡知道的。他說道:「這個小臣也不知道,不過高度總會超過這個高爐的幾十倍吧。

  幾十倍?這些大臣個個板著手指算了半天,全部又差點暈倒。」

  趙堇更是歡喜地說:「那你快做出來,我也上去玩。」

  石堅也附和道:「不如這樣,臣抽出五六天時間,把它做出來。」

  真宗本想一口答應,可看到范仲淹躍躍欲試,連忙改口道:「別慌,還是等你把高爐弄好。」

  這個高爐能出好鋼的事,幾個重要大臣也知道。比起熱氣球,國家能擁有優質鋼材那是大事,不僅關係到造船。

  石堅想想也是,熱氣球原理簡單,但也要他一手監督,不然出了事,升到半空炸掉,人也就隔屁。萬一是小公主或者老皇帝高興起來呆在上邊那麻煩就大了。他說道:「這樣吧,等到春節時,一是慶祝新春,二是湊個熱鬧,再將那熱氣球做好。」

  真宗這才心滿意足地帶著一干大臣離開。他走了後,這些工人幹勁更足,連皇帝都誇他們了不起,還給了重賞,再不好好幹活,真對不起列祖列宗。

  石堅也到了很晚才回去。卻看到家中來了客人,他一看居然是太子趙禎和另外一個青年。

  待到他向趙禎行禮後,趙禎才介紹道:「這是我八叔父家的堂兄允初。」

  允初石堅沒有聽說,可八王爺元儼他可聽說過。元儼是太宗的第八子,真宗是第三子。這個八王爺元儼就是後世傳說中八賢王的化身。性格沉謹,事母至孝,心思縝密,中外都十分地對他忌憚。他連忙稱見過世子。

  三人重新落座後,相互交談起來。原來石堅白天說的那種能讓人飛天的東西也引起了這個世子的關注,他央求太子一道出宮,來石堅家中拜訪。當他向石堅請教原因時,他可不是趙禎,受過他半年多的薰陶,石堅解釋了半天他也沒有弄清楚。事實元儼幾個兒子天賦都不好,這個允初長大後還信佛,整一個人讓佛弄傻了。

  允初又好奇地問:「石學士,你怎想起來這件事?」

  石堅不好告訴他,我在一個世界裡讀初中學來的。他說:「這是小臣看到孔明燈,於是聯想到密度,才聯想到空氣也是一種物質。」

  允初這才恍然大悟,可千百年來只有他一個人才通過孔明燈想到這麼多東西?真是小聖人。

  這時他看到慧替他們斟茶,他也聽過石堅與慧的事,待到慧走後,他向石堅說道:「石學士,不是我多事,石學無論相貌才華還是節氣都是千古沒有的。這個小姑娘真的不配你。我看這天下只有我妹妹才能與學士般配。」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01:18 PM

第二卷 京華煙雲    第九十章 來朝


  趙禎一旁聽了可著急了。這麼多天相處,他妹妹對石堅的心意他還不瞭解。有了允初那個妖人妹妹插手,以後那還有堇的地位。他說道:「石學士,你總好歹是孤半個老師,為了你將來著想,孤還是勸你不用打他妹妹主意。」

  石堅聽了好笑,我連他妹妹長得什麼樣子都不知道,何來打她主意。不過看趙禎這副堅張的樣子,莫非這個允初的妹妹也是婉蓉那樣深沉的人物。那他更不敢碰了。婉蓉還是一個身份低微的人,可這允初是什麼人?她是郡主。而且還有一個厲害無比的老子,他可招惹不起。

  他笑笑道:「小臣歲數還小著,這婚姻事情還真沒考慮到。」

  允初一聽急了,這天下之間還真只有這個小學士配得上自己妹妹。他說:「石學士,我真的不騙你,你要是娶了我妹妹,你的才學加上我妹妹的機智,這天下就等於無敵了。」

  石堅聽了一下子把手中茶杯扔翻,天下無敵?難道連宋朝的反也要造?

  趙禎知道這個堂哥說話冒失,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允初也知道自己說漏了嘴,把嘴巴捂起來,過半天才對趙禎說:「太子殿下,咱倆總是好兄弟,這話是我說錯了,千萬別要告訴我父王,否則死定了。」

  元儼嚴毅,天下祟憚,平生沒有什麼欲貪,只喜歡讀書,這一點和石堅差不多。真宗和仁宗對他都很好。特別在劉後掌權的時候,他為了避嫌,閉門不出。仁宗登基後,授荊南、淮南節度大使,行荊州、揚州牧,仍賜入朝不趨。也就是他在真宗和仁宗當皇帝時,見到他們不必要行拜禮,可見優待如此。到他死了後,仁宗三赴喪禮。他有十三個兒子,只有四個兒子活下來。(再想想真宗那麼多兒子,只剩下仁宗一個寶貝疙瘩,這時人不是生育問題,而是怎樣養大成人)並且沒有一個成氣的。允熙一般,任過右監門衛將軍、滁州刺史。允良更差,白天睡覺,晚上起來玩,典型的夜貓子。允迪喜歡看戲還演戲,父親死了還玩得不亦樂乎。只有這個允初德性好些,可也不知道錢為何物,還信佛。人民都認為他不聰明。

  趙禎當然知道這個堂哥的德性,也不會把他這話當真。他指著允初的頭說:「難怪叔父說你們幾個兄弟頭腦全長在你妹妹一個人身上。」

  不過他話音一轉差點又讓石堅扔掉茶杯,趙禎說:「其實你娶那個妖女回來,還不如娶我的妹妹,大不了每天晚上講一個故事就搞定了。那像那個妖女,連說話也要動心思,多費腦子。」

  石堅苦笑,這倒是什麼回事,他想像以後真的要和這趙堇結婚,每天晚上上床睡覺時還要說聲:「娘子,為夫給你講故事來了。」

  這日子沒法過了。

  還有那個八王爺的妹子,連說話也要動心思,就更不敢碰。

  可兩人還在比著推銷他們尊貴的妹妹。允初說:「石學士,我不騙你,我妹妹長得可漂亮了,比你那個美嬌妾還要好看。」

  石堅真想站起來用棉花把他嘴塞上,什麼時候婉蓉變成了他的美嬌妾?

  「但是學士想要娶我妹妹還得要費功夫。我妹妹是喜歡你的書,可與京城裡的姑娘不一樣,她說你很古怪,這些書要有什麼閱歷才能寫出來,不會是一個十歲小孩寫的。她說你就像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人。」

  石堅嚇出一身冷汗,妖人。自己偽裝得夠小心的,還讓她懷疑。這樣的女子娶回來不是自找麻煩。

  「她是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是酸的。」趙禎答道。

  這是他聽石堅講給趙堇寓言故事裡聽來的,也牢記在心。時不時弄出兩句讓馮元直皺眉頭,連說這課沒法教了。

  石堅再也不想聽他們胡扯下去。這個趙禎畢竟歲數還小,這個趙允初他也是看出來了純粹渾人一個。這再讓他們說下去,這些話傳到大臣耳中,明天朝堂上還不知鬧成什麼樣子。

  他說道:「兩位殿下,你們就不要拿小臣開心了,小臣心目中的妻子也只是一個安份守家的人就足夠。也不要尊貴,也不要聰明。」

  「那麼說來,你還真的想娶那個病美女,不好。」兩人異口同聲地說。

  不過趙禎歎口氣說:「我們在這也是瞎操心。孤曾偷偷聽父皇說過,他們也想把我妹妹許給學士,可又怕耽擱了學士的前程。」

  石堅這才明白過來為什麼小道姑纏著自己,真宗和劉娥兩人管都不管,萬能的主兒,你千萬不要搞出萬歲賜婚的事。現在他一提到講故事那可真是惡寒。

  聽了他的話,允初也是洩氣,他再渾也明白趙禎話中的意思。石堅可是將來大宋的棟樑,怎能因為一個女子就毀了前程,那些大臣們也不幹。

  他一呆,說:「那我妹妹怎麼辦?」

  石堅氣得真想和他說,我也沒有把你妹妹怎麼的,還要我負責。你問我怎麼辦,我怎麼知道?

  趙禎也是發呆,他也想說那我妹妹怎麼辦?只是他不是渾人沒說出口中。

  允初又說:「不行,我這次特地來是為我妹子的事,學士一定要補償我的損失。」

  石堅是看出來了,和這渾人是沒有道理可講的。於是他拿起毛筆,在紙上寫道:似花還似非花,也無人惜從教墜。拋家路傍,思量卻是,無情有思。縈損柔腸,困酣嬌眼,欲開還閉。夢隨風萬里,尋郎去處,又還被鶯喚起。不恨此花飛盡,恨西園,落紅難綴。曉來雨過,遣蹤何在,一池萍碎。春色三分,二分塵土,一分流水。細看來,不是揚花,點點是離人淚。

  這是蘇東坡寫的水龍詠,這首詞將詠物抒情的題旨推上了頂峰。

  允初還沒有看出,可趙禎卻是第一次看到石堅當場作詞,他看呆了,不但石堅用的這米體秀而不群,而且這內容簡直太好了。他想了半天只想出用這個詞語形容。

  別人都稱石堅為天下第一才子,不出手便罷,一出手非凡。今天果然讓他親眼所見,可這石堅就是不肯作詞,說是小道。氣死人。不知道這個傻乎乎的堂哥卻有了若大的福氣,讓他出了手。

  他不知道石堅聽著這兩個一個是傻,一個是小不懂事,在這裡胡說八道,他兩條腿都開始發抖,是想早把他們打發走。

  趙禎誕著臉皮笑嘻嘻地看著石堅,一臉幽怨,說:「石學士,你可算孤半個老師,不能厚此非彼吧。」

  石堅被他眼神望得惡寒,可憐李迪大人還一個勁地誇獎皇太子端莊。就是這種端莊法?

  他舉起雙手說:「算小臣怕了你。不過下不為例。」

  他還真怕趙禎跟他妹妹學,一天叫他來一首,宋詞著名的就那麼多,還不是所有的他都能記住,特別是南宋時一些名詞中都含有收復北土的詞語,還不能用。這樣一算,要不了一年,他就山窮水盡。

  他又寫了南宋張孝祥的一首名詞:江山自秀麗,風露與高寒。寄聲月姊,借我月鑒此中看。幽壑魚龍悲嘯,倒影星辰搖動,海氣夜漫漫。湧起白銀鑭,危駐紫金山。表獨立,飛霞佩,切雲端。漱冰灌雪,眇視萬里一毫端。回首三山何在,聞道群仙笑我,要我欲俱還。揮手從此去,翳風更慘鸞。這首詞用詞造句不及蘇東坡那首詞,但自有一種不食人間煙火之氣。加上石堅又換成了趙體行書書寫,更帶著一種仙氣,趙禎將它當作寶貝放在胸口。

  兩個人拿著敲詐來的詞字,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石家。

  此後石堅開始催著工人們加快速度。因為這時候正好處於小冰河時期,一到冬天很冷的。他現在造出這種水泥也不是前世那種強標,只能算是普標。冬天沒有凝固力。一旦到了深冬,高爐沒有造好,就必須要停工,等明年開春才能重新開始。

  好在工人們現在已經熟悉了高空作業。速度比以前快了許多,加上不斷的賞賜下來,也有了幹勁,速度越來越快。當高爐的高度達到七十米時,從汴河很遠處就可以看到,更是引起轟動,竟然有人不惜千里趕來參觀。

  另外真宗又聽從了石堅建議,還是採用民為表,官為裡的暗箱操作辦法,又將水泥交給王家操作。這回王坤不想引起人注目都難了。隨著高爐高度一天天增高,這水泥名聲也一天天增大。現在整個大宋沒有幾人不知道石堅繼發明了優質藥玉後,又發明了更好的造房屋凝固材料堅粉。由於有官方暗中支持,已經在全國開置了十幾個分點,並且已經招了工人到開封來學習工藝,雖說到明年開春才能正式投入生產,這可又是一筆巨大的收入。人民都算著王坤還有幾年時間成為宋朝的首富。

  到了十一月中旬,高爐終於搶在嚴寒到來之前,進入封頂階段。這時有人才鬆了口氣,現在居然有人擔心石堅再這樣造下去,會不會把天給戳破了。

  另外還有一件事也引起了開封人民的轟動,那就是大洋洲的原住民跟著海客的海船來到京城向陛下誠服來了。

  當那幾艘海船快要到碼頭時,無數人湧向碼頭,比當初石堅進京城時人還要多。其實來京城的外國人也不少,但這可是「屬於」大宋的外國人,也是真宗自從將大洋洲和兩灣大陸納入宋朝版圖第一次有當地人來宋朝叩拜皇上。終於那幾艘船在碼頭靠下,那些土著人在海客的帶領下走上岸,可看到了那些原住民,可在場的姑娘全捂上了眼睛。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01:22 PM

第二卷 京華煙雲 第九十一章 刺殺


  石堅也聽到這件事。對於這些澳大利亞原土著人他抱著好奇的心理。在他的記憶裡澳大利亞土著人存在很長時間,可文明進化得很緩慢。由於人口稀少,澳大利亞出產豐富,不但有各種水果,糧食還有各種動物供他們狩獵。而且澳大利亞大多處在赤道附道,天氣暖熱,沒有寒冬,也不需要厚重的衣服保暖,他們很長時間生活在一種蒙昧衣食無憂的狀態中。也許那些曲解《老子》的人看到這種情況,一定感概這種生活豈不是三皇五帝時那種無為不爭的夢想狀態?

  直到後來歐洲人的入侵,不但對他們殺戳,也佔領了他們的土地,結果剩下的土著人被迫逃向偏避惡劣的地方生存,結果這種土著人越來越少。這種情況直到二十世紀末,各國重視「人權」,加上澳大利亞本身經濟條件好,才對這已經很少的土著人提供幫助和就業機會。

  當然石堅不相信這些土著人居然在宋朝前去開墾礦業冒險家們感化下,知道向宋朝臣服。也不知道這些人是海客用什麼方法逼來的或者說是抓來的,取悅皇帝高興。只是他知道事情不是那麼簡單,但他沒有說,想要佔領那些廣大的地方,必須要有足夠的人民遷移過去。這件事與王欽若搞出的封禪祥瑞不同,利用好了是一件大大的好事。畢竟路途那麼遠,還是沒有多少人願意喬遷過去。現在過去的人也只是想賺上一筆走人,並沒有留下定居的打算。他留下滿臉怨言的張膛在家裡面看家,帶著全家老小連丁圃家的幾個孩子都帶上來到了碼頭。

  這段時間石堅從玻璃搞到水泥再搞到高爐,經常城裡城外的跑,許多人也經常呆在他常走的路邊看他。如同石堅所想像的,見多了也不奇怪了,現在再沒有他剛進京城那種轟動的場面。不過他經常被一些膽大的姑娘用手帕香囊扔中,以致他早上清清爽爽地出去,回來時卻帶著一身香氣。

  看到石堅親自推著老太太過來,許多人自動讓出一條道路。不過在沒有看到土著人從船上下來之前,人們還是將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一邊掂著腳向這邊看來,一邊還在議論。

  直到土著人從船上下來,才將觀者的注意力吸引過去。原來這些海客為了嘩然取寵,竟然讓他們保持原貌,只在腰間穿了內似短褲樹葉狀衣服,其中還有些女人,上身也赤裸著。在場的姑娘那敢看這種羞人的場面,全摀住臉,但是真捂還是假捂,有沒有從手指頭縫裡偷看就不得而知。連紅蔦和綠萼也羞得閉上眼說這些人不要臉,只有婉蓉還是還鎮定,說:「果然如少爺所說,這些人原始不開化。」

  這時已經進入了初冬,雖然在白天,氣溫也不過幾度。西北風呼嘯而來,刮起一片落葉,剩下的的樹葉也在枝頭上瑟瑟發抖。這些土著人常年生活在二十多度或者三十多度氣溫下,那裡經受這種寒冷,一個個用手抱著胸示圖取暖。加上他們身形瘦削,一頭長髮胡亂地披散著,現在整像一個野人。

  霍,石堅數了一下,好傢伙,這次還不了不少,有兩百多個。碼頭上早有太監站著迎接。這樣的盛事皇帝當然要慎重。言語不通,但眼睛是心靈的窗戶,石堅從那些土著人眼裡看到了仇恨的光芒,偶爾一閃而過,他更加確定臣服是假的,海客用武力抓來是真的。但這些土著人看到了碼頭上這麼多的人,顯然又害怕了,他們一個部族只有幾百人,幾千人就可以稱霸一方,這是多少人?如果全像那些海客一樣殘暴,他們這兩百人還不夠人家分的。他們又想向船上逃去。

  可在那些海客的恐嚇下,通過嘰裡哇啦的語言,才讓他們心安下來,重新向城內走去。石堅也佩服那些海客的本事,這麼快就學會了土著人的語言。這也是逼的,這時他們又沒有本事或權利配備翻譯,況且去的地方又廣,必須要在很快時間裡學會對方基本語言才能交易,常期下來,他們的語言天賦也不知不覺地增長。

  在回去的路上,紅蔦和綠萼她們還在興奮地嘰嘰喳喳地議論,說這些土著人不知羞恥。

  石堅心想,咱們老祖宗還不是從這樣過渡來的。但他不敢說,怕被老太太用板磚拍死。

  這時連石堅自己也不知道,隨著他帶來的各種變化,已經如同春雨潤物,於細無聲處,開闊了宋人的視野和對新事物接受的態度。

  他們回到家,卻看到有太監在他家等著。有了這樣大的喜訊,真宗自然高興,他把所有重要的大臣全請到宮。意思也要顯擺顯擺。

  因為一路有人圍觀,這些海客押著土著人行得很慢,石堅來到皇宮時,他們還沒有到。

  這些大臣也在興奮地議論,顯然這些土著人的奇怪不知廉恥的穿著也引起了他們的興趣。

  真宗也看重這次土著人的臣服,居然放開了紫宸殿接待這些土著人,連劉娥和皇太子趙禎,小道姑趙堇也來到紫宸殿,一臉興奮表情。

  等了好久,這些海客和土著人才來到。這些海客頭一次來到皇宮,也是頭一次看到皇帝和皇后,嚇得跪在地上連頭也不敢抬。土著人則是什麼表情也有,有驚歎皇宮的雄偉,也有仇恨自己遭受的羞辱,也有對兩邊站著的穿著珵亮甲鎧士兵的恐懼。

  禮官看到他們聚在一起,不下跪,在一旁大喝。

  這些海客立即用土著話語向他們解說,至於他們到底說的什麼,連石堅聽了半天也沒弄清一個字。但這些土著人也就學著海客伏在地下,還用頭跪到地面。

  真宗高興,根本就不計較,說:「你們就不要嚇他們了。石學士是假冒山寨版,他們才是真正的山寨版。」

  石堅聽了頭上冒出汗,山寨還分假冒和正宗?

  「只是你們這樣不好,也不讓他們穿些衣服。」

  這些大臣全都竅笑。這時小公主的眼睛早讓劉皇后蒙上。

  現在國家經濟情況好了,國庫裡也充實。一會兒有人拿來衣服讓他們穿上。一路上他們早學會了漢人穿衣服的習慣,只是船快到了開封時,這些海客又逼著他們脫了下來,重新穿上樹葉。他們穿上了衣服,加上大殿裡生了火,一會兒暖和起來,這時又有不少土著人跪下。這回是真心跪下。但石堅看到還是有個別的土著人眼裡仇恨的光芒絲毫未減。

  石堅歎道:戰勝一個民族容易,可徹底地征服一個民族卻是何等的艱難。

  真宗又賜宴。看到豐美的食物,這些海客只在泉州作了短暫的停留,向知府做匯報,然後進行了一些補給,就匆匆忙忙地趕向京城,他們胃口大開,狼吞虎嚥起來。那些土著人還不習慣用筷子,用了一會想想還是用手抓這些美食。並且他們還看到讓這些兇惡的海客還害怕的更厲害的凶人,不但不生氣,還面帶笑容。更是放開,吃得滿嘴都是油。

  真宗對石堅說:「石愛卿,你說得對,這些土著人是要接受朕的感化,不然他們多可憐。」

  石堅連連點頭,心中又在想,恐怕越接受你的感化這些土著人越是可憐。

  吃完了飯。海客開始介紹這些土著人,說這個是那個族的族長,代表著多少多少的族人向陛下臣服。那個是那個族的女王,又是代表著多少多少族人臣服。

  真宗聽了又給他們封了一些官職,這些海客費了好大的口舌才向土著人解釋了這些官職的權利。這些土著人又再次開心跪下。

  石堅則清楚地知道這些土著人裡未必有那麼多的族長,他向海客說道:「你們以後要注意一點,武力是手段,但不是最終目的,關健是漢化。」

  這讓海客們驚出一身冷汗,他們為了功勞,想出這種辦法,這些土著人也是他們抓來的。瞞過了所有人,可沒有瞞過這個小文奎星。幸好他沒有點破。

  看到一個小少年指手劃腳,這些可惡的凶人還點頭如小雞啄米。這些土著人全都驚奇,有一個比較膽大的土著人向海客詢問。

  這些海客也驕傲地向他們解釋。石堅那可是大宋的驕傲,聽說占城國王還向宋真宗親自求石學士一幅字,為此貢獻了皇帝許多物品。他們也說出沒有石堅他們也找不到澳大利亞。當然石堅口中那個海客被他們無視了。後世也對這個海客很好奇,可無論什麼考古學家就沒有考出這個海客的來歷。讓他們在書寫第一環球航海的人時著實為難,最後只好讓江芨代替。但都用括號標注,還有一個無名氏在若干年前就進行了環球航海,通過他的描述,才開闊了偉大人物石堅思想和視野。

  長見識了,也該回去了。

  石堅還要到工地上,後天就是高爐建成的日子,他更不敢馬虎。

  回到家中草草地吃了頓飯他就倒在床上睡下。

  夜色更深。風帶著嚴寒,使街上的行人廖廖無幾。這時,一行十幾個人腰裡都揣著兵刃,向石府敏捷地走去。

  PS:紫宸殿,是皇帝視朝的前殿。每月朔望的朝會、郊廟典禮完成時的受賀及接見契丹使臣都在紫宸殿舉行。在舉行大典的大慶殿北邊。

  還有慧和婉蓉的事不要再爭,婉的事剛平息,慧又開始抬頭,我在書評裡有兩張帖子,你們可以在裡面回帖,我常看的,我可以依照大多數人的意願修改劇情,讓大多數人滿意。但我不會劇透,這本書還早著連八分之一都沒有,這麼快讓人看出人物結局有何味道。這使我想起了一段相聲,深夜有人打電話來,說找某。掛掉失笑。再打生氣。復打惱怒。打一個幾十遍,什麼心情。蓉的事剛平息,慧的事又抬頭。對於語言過激者或再三發帖只有採取封殺態度。我不是小石,沒有那麼大肚量。前幾天要是沒有存稿,(整搞了三個版面一百多條書評,還有不少嘴裡不乾淨)別要說一天三更,就是一更都寫不出來。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01:25 PM

第二卷 京華煙雲 第九十二章 喋血


  這些人來到石堅的府外,他們手上都拿著一個撓鉤,拋在石家的院牆上,就著撓鉤後的繩索,像圍牆上攀去。他們爬牆的動作比猿猴還要靈活。眼看石堅一家就要神不知鬼不覺地遭到這些人的毒手,這時石府裡傳來一聲驚呼:「有賊人!」

  原來那天李培彈劾石堅花拜的事,石堅也有點疑神疑鬼,他叫帝風月他們輪流守夜。這晚正好攤到范護樂守夜。這些人爬牆的動作是十分靈巧,可是還是有人碰到了牆上的瓦片,發出了響聲。這才使驚動了范護樂。在這幾人中他力氣最小,可也最靈活,於是很快就發現了這些人。

  他一開始也不知道這些人都是刺客。現在宋遼兩國交好,並且遼國皇帝對石堅也是歡喜,聽說他到京城開始擔任官職還送來賀禮,又叫使者向石堅討要了一首小詩。宋朝內部雖也有人對石堅吃味,但不會不知輕重,派人刺殺石堅。因此他以為是小偷,進來偷石堅的字。這都是有可能,石堅官做了官後,更是惜墨如金,他的字在市場上行情一路上揚,有價無市。而且這還有了先例。

  可是隨著這一聲,這些人全從懷裡掏出兵器。從院牆上撲了下來。

  范護樂變了臉色,喊道:「大家呆在屋裡不要出來,有刺客。」

  畢竟他們只有四人,石府雖大,可人也太少了,除了他們,還只有丁圃當作半個人用,其餘別指望他們和這些刺客交手。特別是老太太和石堅,躲在屋子裡反而更安全。

  這兩聲叫喊驚動了府中所有的人。丁圃叫他的小兒子和老婆女兒躲在屋內,和大兒子拿著大木棍衝了出來。至於帝風月、張膛和朱笠更是已經拿起兵器和賊人乓乓乒乒交起手。石堅也從床上爬起來。如果論起知識這世界沒有一個人有他懂得的多,可說起武術他可是一竅不通。因為小茹,他還特地看過那些士兵的操練,當然他想發現武俠小說中的武功,那是不可能的。但相對來說,因為需要此時作戰都是用古兵器,更需要肉體強大靈活,的確相對於後人,現代士兵是要強些。

  他叫紅蔦、綠萼、慧以及婉蓉她們不要出來,順便保護好老太太安全。范護樂話說得對,躲在屋裡更安全。現在石家這種個府有十幾間房屋,他們即使一間間找也要片刻功夫,況且還有門栓把守。只要堅持一會,這附近都是達官貴人居住的地方,就會來援兵。可一旦出去,就意味著找死。只是他前世大男子主義,倒忘記了一個重要的人,那就是小丫頭小茹。

  透過窗戶,他看著這些刺客。他們來了不少人,一共十幾個。只是他們身體短小,仗著身體的靈活小巧和四護衛游鬥。范護樂他們應對起來有點吃力,可依然還能抵得住。這四個護衛兵器也不相同。范護樂持著的是一根長鞭,鞭頭上還製造幾個回須鉤。張膛是一把大刀。帝風月是一桿長槍。朱笠是一把大錘。這四個身手好,也比這些刺客力氣大,可這些刺客身體更靈活,除了范護樂加上兵器的長度勉強能跟上他們的速度,其他三人使刺客近不了身,可他們也追不上刺客。纏鬥到現在,只有一名刺客被范護樂鞭子擊落兵器,范護樂乘那刺客一閃神功夫,再次用鞭子掃在他身上,被帝風月一槍上前刺穿胸部擊斃。

  只是當帝風月撥出長槍時,鮮血濺了出來,紅蔦和綠萼從沒有看到過這種慘忍的景象,嚇得驚叫起來。

  石堅聽到兩個人叫聲,心想糟了。他知道兩個小姑娘是害怕的,可這叫聲也暴露了他們所在房間的位置。

  果然這群刺客中有一個似是領頭的人發出嘰裡瓜拉的聲音,這群刺客分成兩路。一路堵住帝風月他們,一路向這邊殺來。

  石堅這才明白這群刺客的來歷。他們就是那群海客抓來的澳大利亞土著人。今天真宗皇帝給了他們好吃的好喝的,還封了官,發了金銀等其他的封賞。大多數土著人看到開封的繁華,怨氣也消了,可還有極個人不願被宋人奴化。這些人對宋朝特別是那些海客犯下的事懷著深深的仇恨,可畏懼強大的勢力不得不低下頭顱。後來聽到海客誇獎自己,究竟海客和他們說了什麼,石堅硬是一句沒有聽懂。但他們肯定也說出是因為自己他們才能將船開到澳大利亞的。這些人便不知道從那兒買來的刀蒙面化裝想殺死自己這個罪魁禍首。

  看到這些刺客向石堅所居住的廂房殺去。這四個護衛可急了。范護樂再次掃落一個刺客手中兵器,被朱笠一錘子將他腦袋敲碎,結果了性命。可這剩下幾個刺客還是不要命地阻攔他們。

  這一次又引起了紅蔦和綠萼的叫喊。石堅與她們房間還隔著幾間廂房,不然衝進去把她們嘴給堵上。他心想怎不見婉蓉和小茹喊叫,連老太太和慧也沒有發出尖叫。他不知道老太太和慧早嚇得昏過去,軟綿綿地趴在那兒,到那兒能叫出來。

  丁圃和他大兒子丁覃是衝出來了,可他們面對這混亂的場面,手上拿著大棍子也不知道從那兒下手。這時看到刺客要沖去的地方雖不是石堅居住的地方,可哪裡住著老太太。他們抄近堵在門前,當然他與帝風月他們不同,帝風月他們好歹還練過很長時間武術,算是一個會家子。他們那知道什麼招式。只是一個勁地把手中大棍舞得呼呼作響。

  也幸好土著人因為環境營養等因素,身體條件比起宋人相對要差一些。加上準備倉促,如果他們現在手上有弓箭在手,不要說老太太這邊,就是帝風月他們也危險。一寸長一寸強,刺客人多,可門口小,丁圃父子倆雖不會武術,可力氣比他們大,正好處於相峙狀態。

  但這些人既然敢來刺殺石堅,身體條件在土著人當中也算是好的。一個土著人趁著丁覃大意,一把抓住丁覃的棍子。丁覃一直跟在石堅後面讀書,今年都十六歲,但身體並不強。兩人拉拉扯扯的誰也奈何不了誰。

  這時一個土著人趁機用大刀向丁覃砍去。

  看到兒子有危險,丁圃急了,大棍子狠狠一砸,居然砸了在那個刺客的大刀上,將那把刀砸掉。可這時另一個刺客一刀斜劈過來,丁圃未來得及躲閃,胳膊上劃出了一道深深的傷口。

  石堅一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早遲他們要衝進老太太和慧她們的房裡。於是他走出來,對范護樂他們說:「保護我。」

  不喊不行啊,沒有他們保護,自己年齡又小,不要說這還有十幾個刺客,就是一個刺客也不是他對付的。

  看到少爺主動跑出來,范護樂他們頭皮都麻了。要是石學士出了事,他們這一顆腦袋也不想保了。立即向石堅這邊匯來。那些刺客一看正主兒出來了。也不往房裡沖,返回頭殺過來。這才使丁圃保住一條性命。

  石堅這也是沒有辦法,不是他逞英雄,他不出來,不但丁圃父子,就連自家老太太也保不住生命。

  首先是范護樂搶到石堅的身邊。可這些土著人也發了瘋,他們能聽到外邊有人在撞擊大門。敢情是隔壁賈大人家的家人聽到石家出事了,一邊派人報官,一邊派來了家丁援助。

  一個刺客讓范護樂鞭子抽中,卻死死不顧渾身疼痛,抓住這根鞭子。一個刺客趁機用刀向范護樂砍來。幸好范護樂身體靈活,看到這一刀劈來往邊上躲了一下。可還是讓這刀劈中身體,鮮血從他肩上噴了出來。

  其他三個護衛也急了,瘋狂的趕過來,才將這些人阻住。開始他們與這些刺客交手,由於人數上的關係,就略佔下風,現在范護樂身體受傷,又要保護石堅,就更加吃力。不過幸好這時他們聽到門被撞開的聲音,但這時一個刺客竟然不顧自己的生命,任由帝風月的長槍刺破肚子,卻雙手抓住長槍不放。

  土著人也許在體力上稍差一點,可他們長期狩獵,善長配合。見到這個同伴用生命換來的機會,另一個同伴那裡放過這個機會?他趁著帝風月留下的這個空檔,拿著刀衝近石堅的近前,提刀劈下。

  石堅是不會這種廝殺的武術,可他好歹練了幾年的太極拳,身體機巧地向旁邊一閃,躲了開去。

  見到少爺危險,張膛與朱笠也慌了神,竟然又讓出一個空檔,讓一個刺客鑽了進去。

  石堅躲過這一刀,身體還沒有站穩,這個刺客一刀又從後面砍來。

  石堅不由雙眼一閉,心想:媽的,老天既然讓我穿越這一次,可還沒有等我長大,又讓我再次死亡。我還有許多事未干呢。

  PS:關於結拜的事,本來不想回答的,可看到有幾個大提出疑問。首先是他們的結拜只是道義、學問志向的結拜,與常見的義氣結拜不同,所以沒香沒血誓,也沒有說什麼但求共死的話。二小石不是培養自己勢力與朝庭干,現在他只是一個玩官,未進入書樞,到第三卷時正式進入政權中心(很快就能看到),需要一些人支持,畢竟他出身寒門,就如同范讓夏和呂一下子就干倒,也要有自己勢力支持,否則站不住腳的,三是小石不會讓皇帝懷疑的,他脾氣上來也臭,動不動在皇帝面前扔烏紗帽,這樣的人還會讓皇帝懷疑,況且...不劇透.

  另外看在小弟一天三更一萬字份上,求點票(主要想幹掉我上邊那位,呵呵)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01:29 PM

第二卷 京華煙雲 第九十三章 小茹


  這時石堅就看到一道亮光從眼前閃過,就像一道閃電在沉沉夜色裡劃過。

  他眼睛一花,看到一個綠影已從他身後驚過來,然後砍向他的刀便光地落在地下,那個土著人用另一隻手摀住持刀的手,蹲在地下號叫起來。石堅定住眼神一看,原來是小茹不知什麼時候從屋子裡走出來,還在關健時候救了他一命。剛才她用劍後發制人,劈掉了那個土著人握劍的手指,所以那個土著人才痛得像殺豬般地嚎叫。

  有了小茹的加入,局面很快好轉。她一把劍潑起一道道星光,人也同穿過蝴蝶一般,迅速有好幾個土著人倒在她的劍下。當然,這也不能說她一人就敵得上范四人。主要她身體更靈活,正好是這種土著人的剋星。這時外邊救援的人也趕了進來,用不了一會功夫這些人就被生擒活捉。

  這件案子可不小。刺殺朝庭命官,這在整個宋朝還沒有發生過,事實整個真實歷史上也沒有發生過。除非幾次小規模的農民起義,但那也是攻下城後,光明正大的處死,也沒有刺殺。這件事立即驚動了大理寺。大理寺的幾個官員聽了後全從被窩裡爬起來。可這件事叫他們很為難。一個是真宗最喜歡的小學士,一個是不遠萬里來臣服的大洋洲土著人,而且中午還被聖上親口說過是臣的忠民,這不是叫真宗自己打自己嘴巴。

  他們立派人封鎖了驛站,連那些海客也不讓他們進出,又派人連夜進宮稟奏。

  他們眼裡石堅也許將來是朝中重臣,可現在只是一個玩官,講明了陪陪皇太子讀讀書,或者給皇帝造點東西。其實只有少數人知道石堅對宋朝的真正重要性。就算他不能處理朝政,就憑他那古里古怪的想法,一年要給大宋帶來多少收入。

  真宗一聽這事急了,當得知石堅安然無事時,他才鬆了口氣。又加派了四名護衛拱衛石家。還責令大理寺嚴查此事。

  因為事關重大,連那幾個懂得土著人語言的海客都不敢隱瞞,在邊上一五一十地做著翻譯。經過一夜審訊,前後過程終於出來。

  原來這次刺殺行動的領首的土著人叫畎陀利,他是一個很聰明的人。當然他也不可知道民族氣節這回事。主要他對石堅仇恨的原因是因為他的妹妹被前去大洋洲的宋人凌辱至死。同樣參加行動的土著人都有著與宋人這樣那樣的仇恨。但只有他在短短幾個月時間裡通過與海客的相處,學會了漢語。在吃過晚飯後,他做了和宋人差不多的裝扮,還把頭髮梳洗束了起來,從驛站的後門偷偷溜了出去。

  然後他拿著皇帝賞給他的錢,在街上買了十幾把刀。為了不讓人懷疑,他還分成好幾家鐵匠店買的。這才向人打聽了石家的住址,他也來到石家查看過地形,然後還買了撓鉤和繩子。到子時他才帶著那十幾個仇恨宋人的土著人從驛站裡溜出來,來到石家。其他土著人和海客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案件審完,大理寺官員也不敢發落,要等到早朝時向真宗稟奏,聽候真宗怎樣發落。

  此時石家還是一團糟。刺客雖然抓走了,可老太太和慧嚇暈過去,范護樂受了重傷,其他三人也受了傷,還有丁圃傷勢也不輕。石堅連夜請大夫過來搶救,真宗也派了御醫過來。等到幾個都安全地醒來,石堅才鬆了一口氣,然後才想起小茹救了他一命,對小茹說:「小茹,這次多謝你了。」

  現在小茹對石堅的態度也有所改變,但還是對石堅冷冰冰的,她這時聽到他道謝的話,只是說道:「不是我救你,而是我們現在還不想你死。」

  噎得石堅要不是看在她的確救了自己一命,又要開始對她發脾氣。

  第二天,真宗接到大理寺的奏折,想了想,問石堅怎麼辦?

  石堅知道他的意思,案情很簡單,但怎樣處理,也就是以後怎樣對待這些土著人政策的問題。他想了一會說:「陛下,這些兇犯用來祭爐吧。」

  眾大臣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們知道祭爐代表著什麼意思。

  石堅看著他們的表情又說:「這些土著人不開化,對他們要恩威並施。還要使他們漢化,否則以後也許會有當初五胡之亂。」

  他說的五胡之亂,就是從漢武帝末漢宣帝起,不斷有少數民族投靠漢國,漢朝各個皇帝對他們十分優柔,但在最後在晉朝時卻將中原搞得烏煙瘴氣。

  石堅又說:「或者說當年安祿山之亂。但這些土著人不少,所以施之以恩,行之以威,再輔以漢化。讓他們忘記本來的民族,融入漢族中來,這才是久治的辦法。」

  他想了想又說:「現在兩灣大陸由於距離還比較遠,遷去的人口較少,可現在大洋洲已經有不少宋朝子民,因為沒有官員駐紮,現在小臣聽說局面相當混亂。不但有些人對土著人胡作非為,就是皇朝的子民也分為黃河幫、江淮幫、閩浙幫、兩廣幫,相互傾軋,都導致了一些人的死亡。所以等小臣新船造好後,小臣建議應當派官員駐紮此地,並推出相應的法規。這樣才能算是真正屬於我們大宋的土地。」

  石堅說完,真宗和大臣都對他提出這個方案表示贊同,可推出什麼樣的法規,又引起了爭吵。的確,像這樣的事例他們從來沒有在書上看到過,一個遠在萬里之外,比本國土地還要大的地方,怎樣管理?吵到最後,他又望著石堅。

  石堅閉目養神。其實他心中也在為難。如果朝庭管理得太嚴,海客和探索者將失去發現新大陸或者說失去到哪地方的信心,沒有重利,誰願去那遙遠的地方?如果管理太鬆,就如歐洲為了刺激人民發掘新大陸的資源,給他們種種獎勵,基本上讓他們成為國外之國。可最後先有美國獨立,後來乾脆全部獨立。他可不希望以後漢人有兩個或者三個四個國家,自相殘殺。況且他本來又不是官居書樞,這些事本就不是他管的。

  眾大臣吵了好久,也沒有一個定論。真宗也無奈。是的,這回他終於有臉面見父伯,可面對這廣大遙遠的地方,他也在犯難。他想了想說:「這件事慢慢說吧,反正石學士新船造好還有一段時間。」

  眾人才散了朝。晚上石堅回到家中,看到有不少人送來禮物,表示對他的關心。這些禮物都是當朝大臣送的,連老太太也不好回絕。石堅還看到趙堇也送來禮物,是一個做工精巧玉做的平安符。他微笑了一下,心想總不負我這段時間給你講了那麼多故事。

  然後他又看望了四個護衛,可是范護樂他們一個咧開嘴大笑。原來真宗聽到他們事後,都封了他們做陪戎校尉,雖說是九品上流的小武官,可也正式算是朝庭命官。張膛這混人說:「少爺,看來這樣的事下次還要再來個一次兩次,我們就發達了。」

  讓帝風月和朱笠一頓狠揍,連范護樂也踢了他兩腳。

  第二天,天氣很好。也沒有多大的西北風,太陽掛在天空讓人覺得無比的溫暖。在高爐前聚集了如山如海般的人群。從昨天起,京城的人就知道大宋獨一無二的超級少年差點讓這些土著人害死的事。這些忘恩負義的原始人!當衙役押著那十幾個人犯向高爐走去時,被京城的人丟了無數的瓦片石塊,不是石堅一路阻攔,不要到高爐,在路上就會被觀看的人用石頭砸死。後面還有那些海客和其他沒有參與此事的土著人,他們到現在還不知道朝庭怎樣處置他們,心中都忐忑不安。

  當他們來到高爐時,這時候工人早在昨天就澆灌最後一桶砂漿,現在正在拆御毛竹腳手架。

  這些土著人看到了這樣高的建築物,都嚇得跪了下去,不斷做出各種奇怪的祈禱動作。

  PS:這兩章不是灌水,與後面澳洲暴動有關。有事上傳遲了一點。見諒。下午時間正常。本星期上傳了十六章節,只有兩更要了票,可都引來滔天指責。問一下極個別人三個問題。一是宋朝沒有發現過刺殺官員的事,這是一次突發事件。是不是該這樣寫,白天真宗對他們優柔有加,到了晚上就要防範,最後扔到大理寺牢房裡?二護衛和家丁不同,都是按照配製來的。我曾聽說陳景潤當年結婚時房子很小,按照他當時的名聲,老毛是不是要給他配三四個警衛,不知道他那房子是如何睡的。三我說小石修馬路要用石子,可有一個大大說要用整齊的石條,石條絆水泥修馬路?嗯,那個星球上的事?別要搞了,你們應該滿足了,星期一手上九章多存稿,現在手上只有一章存稿。下星期也許被迫只有二更。是不是太監了才能閉上你們的嘴?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01:32 PM

第二卷 京華煙雲 第九十四章 血誓


  石堅等到他們站起來,然後對一個精通土著人語的海客說:「你替本官做翻譯,但是你聽好了,不准譯錯了一個字。否則本官拿你示問。」

  顯然他是氣極,他一向謙遜有禮,在皇帝大臣面前總是自稱小臣,在老百姓面前自稱下官,可現在居然第一次用上本官,以他的官職當然可以用,但以他的年齡用的確讓人感到有些倨傲。

  但這個海客不敢想啊,他已經知道這次事件中石小學士雖安全無事,可他家的老祖母都被嚇暈過去,府上幾個家丁和護衛都受了傷。他連聲稱是。

  石堅才被轉向那些土著人說:「你們現在也到了我堂皇大宋的京城,也看到了這裡的繁華。並且聖上對你們優柔有加,你們再想想你們以前的生活。因此你們想要生活得更好,就必須要融入我們大宋。」

  等到海客翻譯完他又說:「我也知道我們大宋的一些子民在你們哪裡做了一些不好的事。但任何政治的草創,都是一個從亂到穩的過程。過段時間,等到安定下來,我們天朝自然會派官員前去治理,這種事就會漸漸減少。並且我們會傳授你們知識,讓你們也過上今天京城人的生活。」

  「以你們那種愚昧落後的情況,像這種事早晚也會發生,你們應當慶幸的是我們大宋先佔有了這個地方。如遇到其他種族,你們的下場更慘。你們聽過狼吃羊還需要和它講道理嗎?」

  四下裡傳來一陣笑聲。事實後來歐洲人到了大洋洲,土著人人命運會更慘。

  「這也就是我們大宋。你們再想想,你們是什麼身份?一個個是一個落後的野人,說句不好聽的話,你們連京城裡掃大街的都不如。可聖上是怎樣對待你們的?希望你們回去給你們族人帶一句話,凡是像你們這樣忠於大宋的,以後朝庭也會像對待你們一樣對待他們。凡是像他們這樣。」

  石堅指了那些刺客,現在他們被衙役強行按住,跪在地下,那個畎陀利更是粲傲,可是衙役們對他更生氣,為了他昨晚他們可是一夜都沒有睡好,特別是那些個在聖驛站門口站崗的士兵更是恨不能吃掉他身上的肉。可惜行刑押送的人不是他們,否則畎陀利還要更倒霉。所幸石學士沒有出事,可他們薪水被上司扣了一大截。就這樣,畎陀利也沒有好過,前晚嚴刑拷打不說,現在一路上被行人扔瓦片石塊不說,士兵也在他身上用黑腳。石堅是什麼人?大宋獨一無二的超級天才,而且也是整個大宋對待老百姓和他們這些平民最好的大官。不看到他和工人一道幹活,一道吃飯,差點連鮮稼閣都沒有進去。在他們這些普通人中,對石堅不但是祟拜,更是敬愛。

  石堅又說道:「迎接的只有是死亡的下場,如果一個族都是這樣。為了更多的人有一個安全的生活環境,只有一個字:殺!」

  「殺得好!」四下老百姓全都叫道。宋人是富,可在政治外交上一直抬不起頭,這讓他們心中都有一種自卑。

  那些土著人聽明白了,石堅意思是只要你們聽我們大宋的話,就會給你們好日子過。就是暫時受了委屈,也沒有多少時間,等朝庭派官員治理你們哪裡,就會為你們做主。但反抗的人只有採取殺。他們全都跪下,現在他們也學會了凡是見到人跪頭就表示尊重。一個土著人用剛學會的漢語咬字不清地說:「我們聽話。」

  四周的百姓發出一陣會意地笑聲。

  石堅又對畎陀利說:「你的遭遇我聽說了。但是本官再次告訴你,大宋也有好人,而且更多的好人,你們土著人一樣,也有好人也有壞人。我還聽說了你們土著人生吃人肉,連長輩死去也要將屍體吃掉。」

  石堅這話說得有些太過,致於食人番畢竟只有少數才有,歷史上澳洲、非洲、美洲都出現過。但那都是貧困飢餓所逼,現在宋人足跡那裡踏到那地方。這些土著人還比較開化的。

  畎陀利認為他是胡說八道,狠狠「呸」了一口口水。可立即被行刑的士兵掌了兩個大耳刮子,連牙齒也打落出來。這時觀看的開封人全都哦呀一聲,吃人?多麼恐怖的事。

  石堅沒有理睬他,繼續說:「你很聰明,既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學會我們的語言,可為什麼不看看我們大宋的制度,為什麼不向聖上說出你的冤情。試圖用武力來螳臂當車,真是自不量力!」

  說到這裡,石堅從行刑的士兵手上撥出大刀,把那個士兵弄得一愣,心想午時還沒有到呢,難道這個小聖人真的生氣,想親手手刃這個畎陀利?

  石堅又大聲說道,只是這次對觀眾說的,他說:「諸位,都知道我家曾被鄉人所盜,可我的祖母還命下官向聖上求情。那只是關係到下官自己一個小家。可是一旦關係到整個民族的利益,是誰也不能輕饒。」

  「石學士,說得好。」

  這時石堅又從士兵手中拿來行刑用的燒酒,用刀在腕上割了一個口子,這可嚇壞了邊上的行刑官,他連忙奪下大刀,說:「學士,你瘋了。」

  石堅笑笑,說:「我這顆頭腦想要瘋都很難。」

  「是的,是的,」行刑官想想也是,他可是天下最聰明的人,點頭稱是。

  石堅將腕上流出的鮮血對著酒碗,讓血水滴到酒碗裡,然後遙望著皇城,拜了三拜,再向天與地拜了三拜,舉起酒碗說:「我石某人在此向天發誓,向地發誓,向皇上發誓,只要有臣在一天,就會忠心幫助聖上,幫助我大宋父老鄉親,建設一個繁榮強大的輝煌江山。凡是犯我宋人者,我石某人那怕用一生時間,那怕遠在歐洲,我石某人要幫助我煌煌天朝去誅之。」

  說著他將血酒長飲了一口,然後潑在地上。

  這些老百姓更是激動得熱淚盈眶,有的伏在地下都泣不成聲,更有人舉起手臂高呼:「凡犯我宋人者,雖遠必誅!」

  如果此時要有官員在這裡徵兵役,會被熱血沸騰的人把桌子擠滿。那些土著人更是嚇得面如土色。

  石堅等到眾人平息下來,才對畎陀利用充滿鄙夷的眼光說道:「你們只是一個小小的螻蟻,也要試圖阻擋我們大宋滾滾前進的車輪?真是好笑。」

  說著他把碗往地下一扔,灑脫而去。

  周圍觀眾再次被激起激情。許多人舉起手臂高呼:「大宋萬歲!」「聖上萬歲!」

  只是在這口號裡也夾雜著不和諧的聲音:「石學士百歲!」

  百歲!剛說出肺腑之言的石堅差點暈倒。

  還有一些少女趁著人多混亂時喊道:「石學士,我喜歡你!」

  立即使這莊嚴的氣氛化為烏有,傳有一陣陣笑罵。

  當然,皇帝是不可能來到這個血腥的刑場,他和皇后要等到一會兒行完刑後來。他要看出的鋼質,畢竟這樣的高爐,會出出什麼樣的鋼水,大家都很好奇。

  不過人群中有一個老者聽完石堅講的話後,眼睛裡閃著光亮,撫胸歎道:「真乃我大宋第一奇葩。」

  他身旁有一個十分漂亮的少女不服氣地哼了一聲,可眼睛光亮也是灩灩的。

  太陽漸漸到了正中,行刑一揮手喊聲了聲:「行刑!」

  隨著人們發出驚恐的叫聲和十幾個腦袋滾落到地下,高爐的火也點燃。

  高大的爐頂上冒出一大團黑煙,幾十里方圓都清晰可見。那些土著人見到這等狀觀的景象全都跪下。

  圍觀的觀眾也淚流滿面的跪了下來。

  那個容貌氣質都十分尊貴的老者也跪了下來,祈求道:「上天保佑我大宋永遠繁榮昌盛。」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01:36 PM

第二卷 京華煙雲 第九十五章 飛天


  望著濃濃的滾煙直插漠漠的天際,石堅眼裡也有一線濕潤。

  和這時代的人不同,他更知道鋼鐵對於一個國家的真正意義。在高爐修建的時候,他還修建了比較完整的燒結系統,煉焦系統,回轉窯系統,豎爐系統,噴煤系統,除了工藝有些粗糙外,和現在高爐相差並不大。就連煉焦爐產生煤氣他也通過建造的管道利用起來。另外他還通過皇帝的聖旨聘請了開封城幾家鋼廠所有高明的師傅進行磋商,無論是鼓風、冶煉等等,可以說這套高爐是現有條件下科技含量最高的結晶。唯一的遺憾就是他還沒有製造出氧氣。不得不採取加入煤碴來除去鐵水中的碳含量。

  這時幾個巨大的水力鼓風機轉動著風葉,加上煉焦爐送來的煤氣,加上高爐本來無比高大的體身,使得高爐內溫度達到了這個時代裡前所未有的程度。經過了很長時間的等待,連真宗、劉皇后和趙禎、趙堇也來了,更不用說是文武百官,終於第一批鋼材出爐了。為了試驗出爐的鋼材質量,工人還特地打製了一把鋼刀,與以前手工打製的鋼刀進行相比,測驗的結果這種一次性生產的鋼刀竟達到或者接近五十煉鋼馬的鋒利。

  這讓真宗和大臣們再一次感到驚奇。五十煉?那是多大的心血打製出來的。然而石堅卻陰沉著臉,也許這樣的鋼會讓宋朝文武感到開心,可離他所需要的目標還十分地遙遠。要知道這不是後世,全世界各地都有修理工廠,機器壞了可以隨時隨地修理,一旦船上安裝了機器,就要靠它進行遙遠的航行,目標在後世也可以說是十分遙遠--南北美洲,一旦損壞,船也就等於報廢。必須有更高的鋼材,才能滿足機器的磨合性和持久性。也就是說千萬不能像前世那些小柴油機廠生產的雜牌柴油機或者說山寨版柴油機一樣,開不到多遠就壞了。

  現在溫度是夠高了,他知道關健問題是出在碳含量還是過高,使得鋼材缺乏韌性,而這點才是最致命的。看來必須還是採取氧氣除碳,將鋼材裡碳轉為二氧化碳或一氧化碳排走。氧氣啊!他歎了一口氣。他知道製造氧氣的方法,並且都能寫出公式。(1)加熱高錳酸鉀(高錳酸鉀==加熱==錳酸鉀+二氧化錳+氧氣)

  (2)加熱氯酸鉀,二氧化錳作催化劑(氯酸鉀==二氧化錳,加熱==氯化鉀+氧氣)

  (3)用二氧化錳作催化劑,分解過氧化氫(過氧化氫==二氧化錳==水+氧氣)

  還有電解水,分離空氣加壓成液態氧氣。

  現在想來想去第四種方法最「環保」,可也最不可能。只有採取前三種方法。可是這些化學原料到那裡弄?或者上化學?這些東西可都是危險品。

  他不由陷入深思。以致都忘記了眼下的身份。真宗和群臣知道這個神奇的少年對產出這種高品質的鋼十分不滿意,正在想辦法,一個個都屏住呼吸不敢打憂。那可是五十煉!如果讓這少年感到滿意,那是多少煉?一百煉,還是兩百煉,玉皇大帝在上,三清老祖在上,有了這種鋼材打製的兵器,宋兵豈不無敵於天下?

  石堅越想越是心煩,他來到一片小竹林下,摘下一片竹葉,蹲在一個大石頭上吹著那曲已經聲名遐邇的《梁祝》,這時候一片陽光正好從雲層裡撒下來,披散在他飄逸的身影上,使他整個人好像籠罩在一層煙霞裡。不遠處皇帝和大臣就這樣呆呆看著他,這使得那些少女們眼中更是泛出愛慕的光澤。就連那個隱身於人群中尊貴的老者旁那個俏麗的少女,也目露流霞。

  石堅吹完了曲子,心情也放鬆下來,他看著身後一大群望著他不敢說話的皇帝和大臣,不好意思地笑笑,說:「小臣失禮了。」

  真宗也是疼愛他,才多大啊,為了大宋興盛,身上就自覺地擔上這樣大的擔子。他剛才還說出那種犯宋者雖遠必誅那種氣宇軒昂的話語以及那個血誓。他疼愛地拍拍他的肩膀說:「愛卿,這是為國忘神,失禮得好啊。」

  大臣再一次暈倒,這倒是什麼話。

  劉娥和趙禎趙堇在他身後偷偷地笑。

  石堅又說道:「陛下,封爐。」

  封爐?

  所有的人聽了眼睛都差點掉下來。這可是一次出爐就五十煉的超級好鋼。

  真宗也是肉疼,他剛才也看到產量,這封一天下來朝庭得要減少多少好鋼?他問道:「為何?」

  石堅說道:「質量不行,還要等小臣生產出一種東西,才能徹底造出高品質的鋼材,也才能開始生產那種帶動船行走的機械。」

  「比這鋼還要好,那是百煉?」

  石堅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它會不會比百煉好,但應當比現在的鋼好上數倍。」

  數倍?豈不是比百煉還要好?所有聽到此消息的人全都發暈。像這種大型高爐日產量就是數萬斤甚至數十萬斤的鋼材,那不是要不了數日,大宋士兵手中全部是這種超級寶刀?

  這高爐只開了一次火,就熄掉。但開封百姓都知道小聖人在造一種比百煉還要好的鋼材,這種鋼材打出的刀全都能吹毛斷髮。

  石堅沒有考慮這些謠傳,他最後選用生產高錳酸鉀,然後再利用高錳酸鉀製造氧氣。而且高錳酸鉀還有一個作用,可以用它來造紅藥水,給傷口洗毒。同樣這種物體,也有巨毒性,還有爆炸性。生產和管理這種物體都要有一定的知識,否則隨時都有生命危險。他把這個事情向真宗也做了稟報,並說了它有作用,可以不讓傷口發炎。真宗一聽說允許了。人命值幾個錢,他都忽視了它的醫療作用,只想那種超級好鋼。

  石堅又像真宗討要了一些精明的青年,他可不像真宗忽視了其他人的安全,為了減少危險,他必須在一邊試驗時,一邊對這些青年進行教導,讓他們也知道生產和管理,並且知道所注意事項。

  真宗也爽快地答應下來。

  石堅這才回到家中。卻看到那四個新來的護衛圍在范護樂的床前和他聊天。現在開封城都在謠傳前晚石府四大護衛英勇殺敵,才保護了小聖人的安全,有的將這四人吹得天花亂墜,說他們可以飛牆走壁。

  只是另人感到驚訝的是范護樂那個未過門的小媳婦也來看望范護樂。這是一個文靜秀麗的少女,此時聽著范護樂大吹特吹,眼裡閃著祟拜的神情。

  但有一個新護衛不適時宜地問了句,說:「我還聽說府上那個小丫頭小茹那晚也立了功勞,皇帝還賞了她不少東西。是不是有這回事?」

  聽到小茹,范護樂神色變得沮喪起來,他歎道:「別要提那個丫頭,她不是人,她是一個小妖怪。」

  石堅噗哧笑出來,他們這才發現石堅到來,連忙行禮。

  石堅叫他們不要拘束,又看到范護樂那個小媳婦兒溫順的樣子,替范喜歡,特地進屋找了一個玉珮送她。

  此後石堅也沒有休息,因為生產和試驗高錳酸鉀的危險,他在河邊找了一個偏僻的地方。但現在工業條件太薄弱,一個多月後他是試驗出高品質的高錳酸鉀,但卻沒有辦法大量生產,只能在試驗室裡生產少量。

  經過冬天冷峻鋒利的河風吹刮,石堅俊俏的臉蛋上都起了皴口,讓劉娥一看到他就拉著他的手說:「我可憐的兒啊。」

  讓石堅感到無語,我什麼時候變成了你的兒?連趙禎在一旁也吃味。

  他苦思了許久,都沒有找出辦法,眼看春節就要到了。他不得不放棄研製,他還要給皇帝造氣球,這次可不能再放真宗的鴿子了。

  春節到了,爆竹聲中一歲除,石堅也大了一歲,可大年初一這天,所有開封人都擁到開封的御街上,因為小學士又造出一種能讓人上天的東西,今天就要放飛。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01:39 PM

第二卷 京華煙雲 第九十六章 落天


  開封的御街寬二百米(有疑問看後面註解),可以說是世界上最寬的大街,就這樣兩邊還是擠滿了人。終於馬車馳過來,他們看到那個奇怪的事物。馬車上放著一個巨大的搖藍壯事物,搖藍上面是幾根粗大的繩子,再上面是一個牛皮做的氣球,一個很大的氣球。在天空隨著還略有一點清冷的春風晃蕩。

  真宗和眾大臣早站在皇宮前眼巴巴地張望,人能上天,這誰不好奇。見到這個球,真宗向石堅問道:「石愛聊,就靠它就能飛天?」

  石堅點頭稱是。其實熱氣球原理很簡單,只是和《偽尚書》一樣,千百年來人民一直對天空存在著敬畏,我國古代早就發明了孔明粉燈,可誰想過造出更大的物體將人載上天空?現在沒有橡膠,石堅只好用牛皮代替,比起氫氣球,熱氣相當安全多了。即使因為突發因素,熱氣停止供應,由於氣球的浮力加上空氣的阻力,氣球落下時速度也很緩慢,不會對人造成生命傷害。最主要就是不可能有這樣巨大的牛皮,造出這種氣球需要許多牛皮鑲拼,縫接時要牢固,否則熱氣膨脹時,氣球爆裂那就不是開玩笑的事。事實歷史上第一次氣球升空還真遇到這情況。因此在造這個氣球時石堅沒有馬虎,親自監督。

  小道姑仰起脖子說:「石學士,這個東西真的能讓人飛上天嗎?」

  她早對這個氣球盼望著呢。已經盼了大半年了。

  趙禎在一旁替石堅答道:「能的,因為空氣受熱,密度輕,還有風力,所以能載動人往天上飛。」

  他跟在石堅後面學了大半年物理,對這簡單的道理早就懂了,但化學石堅還是不敢教,石堅害怕啊,這簡直是對千百年人民所有對自然認識以及各物儒學的徹底顛覆。憑著他一個少年,可不敢面對天下悠悠眾生的攻擊。

  小道姑又說:「石學士,你真是天上神仙下凡,來幫助父皇的?」

  石堅頭上冒汗,民間是有這樣的傳聞,可也不能對著皇上這樣說,這個小道姑了不知從哪裡聽來的,居然當著這麼大臣和皇帝皇后面前就直接說出來。

  他說道:「公主殿下,這話千萬不能說。小臣只不過多讀了一點書。如果真是天上神仙下凡投胎的,也只是一個小神,陛下是一個大神,專門管著小神的。」

  真宗呵呵一笑,這孩子,就是機靈。

  石堅接好了管子,點燃了煤爐。一會兒功夫,氣球裡空氣受熱,開始隨風飄擺變成了扶搖向上的趨勢,繩子也受力拉得緊繃起來。石堅知道時候到了差不多了。可他犯起難來,問著真宗,說:「這個應當是誰先上呢?」

  按照道理,應當由真宗先上,畢竟他是天子,上天嘛,說起來可大可小。可是如果有人拿起事做文章,石堅同樣吃不消。但真宗第一個上去,同樣也會有人拿出來做文章。

  就如寇准一樣。景德元年(1004年)遼聖宗親征南下攻宋。宋真宗畏敵,聽從王欽若、陳堯叟等大臣之計,欲遷都往金陵南逃。同平章事寇准力排眾議,勸宋真宗至澶州督戰,結果士氣大振,訂下「澶淵之盟」。景德三年王欽若挑撥宋真宗:「澶淵之役,陛下不以為恥,而謂准有社稷功,何也?……城下之盟,《春秋》恥之。澶淵之舉,是城下之盟也。以萬乘之貴而為城下之盟,其何恥如之!」,後來寇准罷相。

  應當來說現在王欽若對他不壞,也許在王欽若的潛意識裡石堅在和州時他就一手保舉,還同樣是南人。可朝中對他妒忌的大臣也不少。萬一有個小人或者是君子也有可能,在這事上做一個文章,自己還真有理講不清。畢竟是人類第一次進入天空。當年寇准那麼大功勞,可以說沒有寇准宋朝早就成了南宋或者東晉,死守江南了。就被王欽若幹下去,自己算什麼?

  這一年因為真宗沒有死,許多事情沒有發生,特別是這一年寇準被罷相的事。可許多事依然發生。如一代名臣翰林學士楊億在這年十二月死亡。再如太子太保王欽若從杭州調回京城,資政殿大學士,資善堂侍皇太子講讀。同樣是給皇太子上課,但地位遠在石堅之上。但因為寇准仍在相位上,丁謂還沒有和王欽若翻臉,王欽若也沒有在十二月搞成山南東道節度使、同平章事,判河南府,也就是被丁謂搞到西京洛陽當一個留守。兩人的關係還是很緊密的。寇准還是和李迪吵,和馮拯吵,與王丁錢曹更是爭吵不休。脾氣一點也沒有改變。

  王欽若擔任講讀後曾對石堅勸過:「格物算術是一門學問,但畢竟是工匠之學問,天子當學經義,治理天下,千萬不可使帝王陷於格物不撥。」

  對他這話石堅也是贊同,不可能以後叫趙禎去研究物理化學,他還是要以學習帝王之術為緊,千萬不能成為明朝那個木匠皇帝,不去治理國家,反而一天到晚拿著斧頭鋸子做傢俱,把明朝搞得一塌糊塗,然後把一個破爛的江山交給弟弟,最後祟禎想治理都無從治理,先是內亂,後是清人入關,亡國了。

  這時趙禎幫助石堅說話:「王太保,石學士也經常教孤學習治理天下之道。只是他不講大道理。」

  王欽若也聽說石堅進宮第一天這個聰明的皇太子就給石堅出了幾道難題的事,笑笑不語。

  等到王欽若出去後,趙禎悄悄地問石堅:「孤常聽人說小人君子,這個王是不是一個小人,或者說是一個奸臣?」

  石堅差點想摀住他的嘴,他沉默了一會兒說:「也不完全否認王大人,他也為宋朝富裕做出貢獻。」

  提到王欽若,沒有一個人會說他好話。真宗晚年之所以幹出那些荒唐的事,如封禪祥瑞,都是這個王欽若搞出的。但是不能否認他在經濟上有一手,在他執政時,宋朝經濟也處於最繁榮的階段,而且他還不像范和王安石搞得那麼轟轟隆隆,卻沒有成功,也就是說他正達到了石堅所說的那種潤物無聲的境界。所以單論小人,王欽若是一個真小人,而最讓人可怕的卻是丁謂,後來有夏。

  趙禎思索了一會,說道:「石學士,孤明白了,君子有君子的作法,小人有小人的用法。就比如你寫那本《三國》中所說外事問周瑜,內事問張昭。」

  石堅大喜,他笑呵呵地說:「殿下英明。」

  趙禎也感到他臉上的喜悅發自內心,暖暖地說:「學士,你那天可是發下血誓,要幫助我們大宋打下一個強大的國家的。以後你要幫孤。」

  並且緊緊握住石堅的手。兩個少年又相視一笑,這發自內心的微笑,讓兩人再一次感到溫暖。

  石堅這個問題問得夠尖銳,這些大臣互相觀望,就是沒有一人敢開口。

  這時劉娥問道:「石愛卿,人在上邊有沒有危險。」

  石堅答道:「別人做的臣不敢說,但臣做的這個保證沒有危險,但時間長了要重新維修,因為這些麻線會因為時間原因腐蝕,那時就有危險產生。」

  真宗聽沒有危險,心也動了,上天丫,誰不想。於是他說:「那麼朕先來第一個登這個熱氣球。」

  石堅說道:「陛下可以登這個氣球,也只有陛下有資格第一個登上氣球,並且小臣也會陪在陛下身邊,還會為陛下表演一個節目。是一個很玩的節目。但陛下以後不允許有別的人在這上面做文章。」

  真宗笑笑說:「朕可以保證。可你還有什麼好玩的節目?」

  石堅微微一笑,他神秘地說:「到時候陛下就知道了,但陛下放心,小臣表演這個節目時會很安全的。」

  「哦?」真宗聽了心裡更加癢癢的。他知道石堅在和州和遼國番子比智的事,件件都是神奇無比。

  小道姑也要吵著去。於是第一次上氣球的人選是真宗、小道姑、石堅外加一個士兵。當然第一個登上氣球下邊底座的是真宗,誰也不敢搶。石堅還叫他們多穿了衣服,畢竟在高空比地面冷,真宗本來身體不好,來一個感冒什麼的,或者因為這感冒要了小命,自己還是難逃罪責。

  他們登上氣球後,有石堅專門訓練的工人,開始放氣球下邊的繩索。這繩索也是石堅請了熟練的工人用牢固的麻繩編織的。

  望著氣球越升越高,低下的人全發出驚歎。

  寇准更是哇哇地叫,說:「這個格物真是神奇,不行,老子明天也要學。」

  聽他自稱老子,邊上大臣想到石堅寫的那首詞中老子今朝,點檢形骸,都是一笑。

  在氣球上石堅還擔心一件事,那就是怕真宗身體不好,有恐高症。可是隨著氣球越升越高,真宗越發來了精神,還用手指著下邊,說這是朕的什麼宮殿,這是京城的那條街,還讚歎這樣看得多遠。有一次他為了觀看得更清楚,還將頭伸出外面,嚇得石堅連忙不顧身份,一把將他拽回來。

  小道姑就不行了,開始她還興奮地哇哇叫,可後來縮在中間再也不敢向外邊看。

  這時繩索已經放到最大地步,也就是五百米,因為風力原因,離地面垂直高度在三百米左右。真宗興致勃勃地說:「石愛卿,果然比你造的那個爐子高。」

  石堅說道:「這個爐子也是小臣格物還沒有達到精深地步,否則能造出比現在氣球還高的高樓。」

  真宗嘴又張得塞下雞蛋,現在他們在多高的地方,比現在還要高,人還敢在上邊住嗎?

  石堅說:「所以小臣說學海無涯。」

  真宗拍拍他的肩膀說:「所以整個大宋只有你一人才能說出學海無涯,他們都沒有領略到真正的學問。」

  石堅又是大汗,這是在氣球上,要是在地面,真宗說出這話還不讓人嫉妒死。

  石堅連忙說:「術有專攻,比如寇大人長於國事,王大人長於經濟。各有所長。」

  真宗回過頭來說:「朕知道你謙虛,可朕看你什麼都長於,是全才。可惜你還太小,否則朕會重用你的。」

  石堅連忙拱手說:「小臣不敢當此誇獎,但小臣可以向陛下保證小臣將為陛下的江山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來報答陛下對小臣的厚愛。」

  真宗憐愛地說:「好孩子。」

  他又想起,說:「咦,朕忘了,你答應為朕表演一個節目的。」

  石堅說:「是,馬上就為陛下表演,但一會兒陛下不要驚慌,小臣很安全的。」

  說著他從座盤裡拿出一樣東西繫在身上,然後頭伸向外面,看了一下高度風向和下邊的環境,從氣球上跳下去。

  PS:北宋孟元老《東京夢華錄》上說北宋都城開封的御街寬二百米長十餘里。但在世界最寬的街是阿根廷首都布宜諾斯艾利斯的七・九大街,也只寬140米。是不是搞錯了?要知道當時開封地皮很緊張的,但我查不到其他的資料來驗證,只有採取這個說法。還有accmet老大,看來您是權威人士。順便向您急救。能不能幫小弟我想出一個這時候比較簡便煉出好鋼的辦法(至少那種轉爐所需的脫氧劑能不能祥講,省得我查資料,還不是專業,查得不準確。至於您說得那種現代工業制氧方法更不能實現,否則會吵翻天的。有沒有更方便的制氧辦法,這樣才能比較徹底除去鋼的含碳量,增加鋼的韌性)高猛酸鉀就當它是消毒藥水。沒有好鋼不行的,即使蒸汽機不像柴油機需要精密的鋼套,主軸機體問題都不大,齒輪連軒也能湊合,可帶動漿葉轉動軸管的軸承還是需要好鋼的。還有防海水腐蝕也要好鋼板,要是鐵到海裡沒三個月就全銹掉。(希望快點,船就等您開工,呵呵)順便掛上我朋友寫的書《大唐之流氓海盜》,已經簽約上架,還比小弟早就和歐洲人幹起來,這可是在唐朝,較真的人更不要去。呵呵。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01:42 PM

第二卷 京華煙雲 第九十七章 神仙


  真宗都傻了,這跳下去還有命,小道姑急得哇地哭了。那個士兵這時卻說道:「陛下,你看。」

  真宗和小道姑把頭伸出外面,卻看到隨著石堅的降落,背後鼓起一個大方帕的東西。只是這個大方帕很大,方帕後面還拖著一條橫幅,上面寫道:大宋陛下萬歲,大宋百姓萬歲。同時他的下降速度也慢了下來,就像一隻大鳥安祥地在天空滑落。

  真宗先是一愣,說了聲:「咦,這是怎麼回事?」

  然後他看著那條橫幅,又笑了起來:「這孩子,在胡鬧。」

  石堅現在已經不小了,都十三歲,可真宗由於疼愛,依然常稱他為孩子。

  這就是石堅製造的降落傘。降落傘也有高度限制的。安全高度5000米,專業運動員有時會選擇在工作中7500米跳傘。還有一個極限運動,低空跳傘。標準普通飛機跳傘的最低安全高度500米,軍用傘兵的降落傘的最低安全高度設計可能達到了300米。而戰鬥機彈射座椅在100米以上彈出還是能夠保證安全。當然考慮到石堅畢竟年少,體重的原因,這種高度還可以減小。因此石堅從現在的高度跳下還是十分地安全。至於專業的跳傘運動員最低跳傘高度紀錄是50米,那可是大神幹的事,石堅可沒有這個本事。同時為了防止身體旋轉還要有一個穩定傘,這也好製造,總比煉出好鋼容易得多。

  石堅表演這個節目並不單純為了給真宗助興,他也想通過這些讓人感到驚奇的事物,慢慢地接受這種新理念,否則他一輩子都不敢把化學放開。比如現在因為沒有一個幫手,連一個商量的人都沒有,什麼事都要自己來,累都累死了,那還有時間做別的事。

  底下的人正抬頭觀看。現在看到這個龐然大物真的把人帶到空中,都發出驚歎聲。可看到有一個人從空中落下,都心中一沉,上面不論是誰,除了那個士兵以外,落下來都不得了,想想這樣的高度,掉下來還有命嗎?而且這是新年的第一天。

  可他們又看見那個人背後展開一塊大「布」,人下降的速度越越慢。終於看清了,可不是那個搞怪的石學士,他們還能看到石堅背後降落傘上那個大橫幅。劉娥又氣又笑,說:「這個小傢伙,把哀家嚇了一跳。」

  又轉過頭問趙禎:「禎兒,你可知道這是什麼原因?」

  是啊,大臣們全都扭過頭看著趙禎,為什麼人後面有一塊布,下落的速度就那麼慢。

  趙禎想了一會才說:「我聽過石學講讀格物,曾說過阻力與慣性的原理。他說只有沒有了阻力,一個運體永遠會順著它行進的路線一直運動下去。但這是不可能的,任何物體都有阻力,接觸面越大阻力越大,比如一個圓球接觸點只有一點,它的阻力就很小,用力往前一扔會滾得很遠。但一個方塊體,因為接觸面很大,阻力也很大,翻幾個身,就會停下。還有作用力與反作用力。當石學士從高空下降時,身體下落所帶的作用力,空氣也給了他反作用力,這種反作用力也就打開那塊布。由於布的阻力,使石學士下降速度越變越慢,人也就會安全落到地面。同時還有風力的作用,等等原因,孤也不是太清楚,你們還是問石學士吧。」

  可惜石堅沒有聽到這話,否則一定會大讚:「你已經很不錯了。」

  又是格物學。該死的格物學,咱什麼書都能看懂,偏這格物學就像天書一樣。不行,等下石堅回來一定全部參本要他把這格物學寫得清楚一點。這天下也不能看他一人在搞這些玩意,自己也想試試。這些大臣十個當中到有七八個有這種想法。

  因為風力的問題,氣球已經偏離了垂直方向,現在石堅下落,更是離御街很遠了。他一看腳下的地方,心想糟了。因為下邊這一片區域住的全是皇族的人。但這是降落傘,不是滑翔機,還能控制。而且他還降落到人家的屋頂上。

  這間屋子住的正是那天跟隨那個舉止高貴老人身旁俏麗的少女。現在半個京城的人都跑到御街上看人是怎樣飛天的,連她幾個哥哥與父親也興奮地跑去,但她依然在讀書。

  她身邊的丫頭問她:「郡主,你為什麼不去看?」

  現在小姐不去,可急壞她了。

  那個俏麗無比的少女揚了揚手中的書說:「那個學士不是說過,因為密度的關係,只要知道這個原理,本郡主也能造出。有什麼好稀奇的。關健是煉鋼,才是大事。我曾看過他畫的草圖,雖不能懂得其原理,但我知道沒有好鋼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那個小丫頭一聽歎了一口氣,看來今天是看不到這個稀奇的東西了。

  可一會兒她又說:「小姐,飛了,飛了。」

  這個少女一聽,也稍有點好奇,她徐步來到樓外走廊上,看到天空中那個大氣球,也露出古怪的笑容,笑啐道:「這個小傢伙,一天到晚竟搞這些稀奇的玩意。」

  不過她想起石堅那天發血誓的場面,臉上也泛起紅意。

  隨著氣球越升越高,不要說她們,就是整個開封城也看到了。剩下那些在家中有事的或者家裡有客人來訪的,所以不能來御街的,現在全不管了,一起跑出來觀看。可以說整個開封城現在沒有一個人在做其他事情,全在觀看這件新奇的事物。

  當石堅從天上跳下來時,那個小丫環看到一個人像大鳥一樣在天空慢慢飄蕩,又叫道:「小姐,快來看,神仙呢。」

  俏麗的少女氣苦,說:「我在看呢,叫什麼,那是人,不是神仙。」

  終於看到是石堅,小丫環又說:「小姐,你看,石學士就像神仙一樣。」

  少女說:「我看你才是遇到活神仙。那是大布,也是他利用格物學搞的鬼,他起跳的高度越高越安全。」

  跳得越高越安全,小丫環不解地看著少女。

  少女又說:「其中的原因說了你也不明白,不過你看他飄來的方向很可能是我們這裡。待會兒你去捉弄捉弄他,看他下次還敢不敢搞怪。」說著她自己也咯咯笑了。

  果然她話音一落,石堅已經落在她們的屋頂上。只是他身後還飄飛著降落傘,後面還拖著一個橫幅,頭髮也讓風吹得像雞窩一樣,早沒有往日那種飄逸的形象。看到他這種樣子,那個小丫環笑得前仰後合,少女也低頭偷笑。

  石堅看到下邊還是兩個少女,一個少女穿著明黃的衣服,心想糟了,不但飄到皇族家中,還落在女眷樓上。這次弄得不好會讓人誤會的。

  他施一禮說:「下官是龍圖閣學士石不移,因為聖上表演跳傘,碰巧落在你們這裡,多有冒犯,還望恕罪。」

  小丫環想起剛才小姐說的話,收起笑容一本正經地問:「多有冒犯就行哪,本姑娘有幾個問題要問你,你老實交待,本姑娘才能放你下來。或者你自己跳下來。」

  老實交待?我是犯人?石堅想到。可沒有辦法,這可是三樓,跳下來會沒命的。他陪著笑容說:「姑娘拿下官開心了,這麼高怎能跳下來。」

  「那你為什麼剛才從那麼高跳下來都沒有事?」小丫環說完還得意地望了一下少女,意思是你不告訴我,有人告訴我。

  石堅只有耐著性子將降落傘的原理說了一遍。

  小丫頭開心地拍起手說:「小姐,你果然說得正確,越高越安全。」

  嗯?這個少女也明白原理?石堅才打量著這個少女,他冒了一句:「苓?」

  可再一看,她不是苓,只是外表有點相似,也比苓長得漂亮多了,倚在欄桿上,姿態雍容安祥,桃腮朱唇,柳眉杏眼,這時她還嘴角還帶著微笑,就如春風拂過,萬花開放。與婉蓉相比,兩人相貌氣質各有千秋,只是她姿態華貴,可讓人覺得陽光明媚,而婉蓉文靜,但也讓人覺得有些陰沉。

  「苓?誰是苓?」小丫頭先是奇怪,後來看到他一又眼睛盯著自家小姐緊緊不放,罵道:「你好大膽子,竟這樣看我們家郡主。」

  石堅這才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地說:「看到了郡主,下官想起了一個人,失了神。恕罪。」

  小丫環氣呼呼地說:「死罪可免,活罪難饒,如果你不老實回答本姑娘的問題,本姑娘就讓你在上面呆上幾天幾夜。」

  幾天幾夜?這可是春節,還沒有過五九,不要幾天幾夜,一夜下來也隔屁。石堅只有陪著笑說:「請姑娘賜教。」

  「我聽小姐說過,你寫的那首念嬌奴,這首念嬌奴,氣勢博大沉鬱,應當是經過許多磨難的人才能寫出來的。特別是中間有一句,可憐應笑我,弱冠無力,應當改為華發早生才對,也符合這首詞上下的原味。」

  石堅一聽傻眼了,還原好幾十年後蘇東坡的詞,她是穿越者?

  PS:熱氣球是有危險性,特別在高空的氣壓氣流,但在這種高度,又用繩子拴住,只要經常檢查維修,比乘飛機還要安全。再一次說明一下,小弟決定上轉爐,要用就用最好,反正是YY,但有沒有大大幫我解決氧氣的問題,小石三博士行,但我的化學真的不行。至於蒸汽機我決定上簡易車床,否則機體(包括大大們所說的汽缸)解決不了,當然潤滑油也是需要的,但蒸汽機車的汽缸沒有內燃機車氣缸的工作溫度高,因為汽缸內沒有產生燃燒,只是單純的高壓蒸汽的作功,所以我打算用羊脂之類的物體代替。再上一個簡易的油壓機。喜大大,你說上石油精餾塔、合成氨系統、一邊生產化肥一邊做炸藥,胃口是比我大,汗一個。嘻嘻。但汽缸還是需要好鋼,太薄會爆炸,太厚影響效率。有沒有內行的大大提出好建議,最好是現在小石手中的條件,雖是YY,但嚴謹一點也是好事。或者讓小石造出一個簡易發電機,來焊接,把包鋼式船隻變成全鋼式船隻,汗一個。還有車床都出來了,下邊會造什麼?大大們應當知道了,否則有再好的火藥,也對付不了遼和接下來的夏,聖宗和元都是厲害的皇帝,沒有這東西宋兵是很難打勝的。這樣一來,婉蓉會有多大危脅。小弟只想讓故事稍起一點波瀾,否則今天造了輪船,明天造了火車,真是上飛機火箭?還有書抄完了,抄什麼,回明或是家丁,再來一個江山如此多嬌?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01:45 PM

第二卷 京華煙雲 第九十八章 妖女


  石堅在腦子裡飛快地思索,他立即判斷這個少女不是穿越者,因為她要是穿越者,怎可能將這個秘密告訴一個小丫環,洩露出去會很麻煩的,說不定會被人當成妖怪。他施一禮說道:「這位姑娘笑話了,只不過那是下官隨便寫了一首詞罷了,以前下官那首詞不是這樣沒有路子,亂吼。」

  他說這話可是有原因的,雖然他詞作唱遍天下,可還有人說他寫的詞不上檯面,過野。這與真實歷史上一些眼光短淺的人對蘇東坡攻擊同出一轍。

  那個小丫頭又問:「還有你寫那本《紅樓夢》,我家郡主也說了,沒有閱歷和飽經滄桑,還有家境大起大落的人,是寫不出來的。並且前後好像是兩人所寫一般。」

  尖銳,這個少女是誰,竟然還原了蘇東坡的詞,這個才學可謂驚世駭俗。連家中那個婉蓉也不是她地對手。石堅一邊想一邊小心翼翼地答道:「這位姑娘,下官先父任官時,家境也很好,可先父病故後,家境一日不如一日,這可算得大起大落。還有當時家祖母因為腿摔斷了,十分傷心,下官只是講幾個故事,沒有其他。比如下官在宮裡為公主也講了不少故事,有悲歡離合,喜怒哀樂,不一定非要下官一一經歷。故事和小說一樣,帶給茶餘飯後的娛樂,可以允許虛構,這個下官也早說過。只是一部好的小說或者一篇好的故事在帶給人歡樂時也起到喻教育人的作用。至於後面內容差了,因為下官在想為陛下造船的事,沒有時間構思所有差了許多。」

  小姑娘問得尖銳,可石堅答得也十分狡猾,怎麼的,這些就是我想出來的。小丫環沒轍了,她望著少女,說:「還是郡主你來吧。」

  少女想了想,說:「算了吧,你去拿一個扶梯讓他下來。我有話要對他說。」

  小丫環說:「郡主,就這樣放過他啦。」

  石堅搞了半天才明白,原來這個小丫環是故意整自己的。他順著扶梯走下來。又對少女行了一禮說:「下官打擾了。」

  那少女卻脆聲地說道:「石學士,別懂離開,我有話對你說。」

  說著她將他帶到房裡。石堅知道這樣不好,可看到她與苓有七分相似,也是一樣的安祥明媚,只是容貌勝了十分,身份也尊貴了幾分,終究有點不捨,跟著她來到她的閨房。

  石堅看到她身份尊貴,可房裡佈置得很素淨,但也擺滿了書籍,還在牆上掛著一線古琴,以及幾幅字畫,其中就有一張是他寫給允初的。

  他一驚,想起來允初說的話,問道:「你是允初說的那個妹妹?」

  少女甜甜一笑,說:「不錯,正是本郡主,也就是太子殿下所說的那個妖女。」

  石堅呵呵一笑,他可不能誹謗趙禎說得不對。

  那個小丫環過來給他徹了茶,還在邊上好奇地看著他。平時聽過石堅無數的版本,今天終於站在眼前,怎能不細細打量?

  石堅呷了一口,問道:「不知郡主找下官有何指教?」

  不知什麼原因,和這個少女在一起,讓他有一種很安心感覺,雖然她比婉蓉還要妖。而他自從第一眼見到婉蓉時就有一種不好的感覺。他自嘲地想:也許是因為她與苓長得相像吧。不過他可得要離開,畢竟現在元儼是最得寵的王爺,而且自己還呆在她閨房裡,要是有嫌言傳出,可是不好的。

  少女指著牆上那幅詞字,說:「石學士,這是去年秋天你寫給我哥哥的,可為什麼寫春天的楊花?」

  石堅又能是一愣,當時他只想把兩個口無遮攔的人趕走,那裡想到這麼多。

  石堅半真幸假地說道:「郡主,這首詞是下官去年春天所作,那天令兄在我家中說了一些開玩笑的話。下官怕傳出去後不好,所以拿出來打發他早走。」

  少女臉上一紅,她知道石堅嘴裡所說的開玩笑的話是指的什麼。她連忙將話岔開,問:「石學士剛才所說的苓是誰?」

  據她所瞭解這個青年雖然名震天下,可是品行端正,據說他身邊幾個俏麗的丫環到現在還是處子之身,這也是令京城少女熱愛的另一外原因。就是慧,明眼人也看出石堅對她同情大過愛意。否則以他身份,向李家提出求婚,恐怕會把那個勢利的李恆樂死。可除了這幾個女子,好像還沒有聽到他與那個女子還有過交集。

  而她剛才分明看到石堅在看她時候,除了發呆,眼中還有痛惜,對痛惜,這很令她感到奇怪,或者她已經猜出這個女子還與她長得有幾分相像,否則她容貌不差,可並不比那個婉蓉勝過多少。石堅既然不為婉蓉心動,又何必為自己心動?

  石堅心想這個問題看似簡單,其實還真難回答,現在可以說他從小到大,甚至拉過幾次屎也給人挖了出來,撒慌是根本騙不了這個聰明的少女,於是說:「這個是私人問題,可否讓下官保守這個秘密?」

  少女忽而說道:「其實假如我猜得不錯,你身上有著太多的秘密?」

  石堅聽了頭皮都麻了,說:「那有,只有那一兩個,不知郡主有何賜教,下官該離開這裡了。」

  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想快跑。

  少女說:「且慢,我只說幾句話,一是不管你有什麼秘密,但本郡主知道你是為大宋好的,那天你那個血誓我親眼所見,連父王很少誇人的,那天也對你讚不絕口。二是假如那本《三國》真是你寫的,你的智力遠在常人之上。」

  「也不一定。」石堅說道。他知道清朝入關時,就是憑著半本三國統一了天下,可為什麼羅貫中寫出這本大作,他一生卻沒有了其他光輝的事跡?就像是一個裝在袋子裡的錐子早晚要把這袋子錐破而出的。他曾把這個問題發到網上,難到無數人。

  少女也不辨解,只是委婉一笑,說:「我不是說其他意思,而是為我下邊說的話鋪墊。石學士,你要注意好自己身邊的人。」

  「怎講?」石堅一愣,現在這家中破格添加了四個護衛,這樣一來早超過了配製。但家中成員還是很少,不像一些大戶人家一百多口人。或者是四個新護衛有問題?也不像啊。或者婉蓉有問題,這倒是有可能,但這大半年她一直很小心地伺候著自己,而且前段時間小茹還救了自己。

  「一個人將自己賣笑的錢都捐出來,可以說仁義到了極點,但父親失蹤了,卻一點不著急。還有一個普通商販居然養出這樣有氣質的少女,聽說她琴棋書畫還樣樣精通,並且還有一個比強壯的士兵還在厲害的丫環保護。希望你三思。」

  石堅悚然一驚,他這才想到那天他教曾公亮黑火藥時婉蓉一直站在身旁,幸好這只是一種最原始的火藥配方,如果當時教出了TNT,那可不得了,還有那天小茹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不是我想救你,而是我們不想你現在就死。」

  他說:「郡主意思是她們是遼國奸細?」

  現在西夏還離建國有十幾年時間,還屬於宋朝的管轄,當然她們若是奸細只會是遼國。

  少女說:「沒有證據之前,本郡主也不敢說,就如石學士說過大膽假設,小心求證。其實不難求證此事,你家那位婉蓉姑娘我曾偷注意過,舉止絕非普通人家出身,當然天下還有一人例外,單論養氣的功夫,無一人能比得上石學士,可自古以來又出過幾個石學士?」

  石堅現在也不知她是在誇自己還是在貶自己。他問道:「郡主,如何求證?」

  少女答道:「像她這樣又聰明又有相貌又有身份的少女在遼國也沒有幾人,如果向前去向遼國行商的的商人詢問遼國有幾個這樣的女子,並且這幾個女子中有那一個長時間消失就可以得知。」

  石堅鄭色地說:「多謝指教。」

  他這時又回想起小茹說的話:「不是我要救你,是我們不想你現在就死。」也就是話外之音想要你死的時候不用土著人出手,我們也要殺死你,再想想小茹那一身功夫,他更是一身冷汗。

  少女又說:「不用謝我,依石學士的智慧也會早晚發現。只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只是一個早晚罷了。」

  石堅更是慚愧,他知道她這是在幫他掩飾,他想了一下又問:「可是她在揚州已經好幾個月,怎能知道下官要從水路進京,而且還有揚州停船。」

  說完後一拍腦袋,說:「不錯,下官祖母身體不好,只有從水路走,而且揚州繁華,我們又要在哪裡補充供給,肯定會順便上岸觀看揚州的風景。那時下官已經有了一點薄名,也會引起轟動,將知府引來,她就可以乘機見我們。其實只要是有心人不難算出的。」

  少女又是一笑,說:「我說過石學士既然能寫出《三國》,心思肯定靈活,只是石學士一貫待人以誠,沒有想起來罷了。」

  石堅對她更是產生好感,這個少女雖然智如妖人,但不抹人臉面,總是想方設法替人掩蓋。如果不是自己身上這秘密太過驚人,這個少女倒是一個很好的紅粉知己。但已經在這裡呆了很長時間,皇帝還在天上飛著呢,他一拱手說:「下官知道該怎麼做了。」

  他正要告辭,外面傳來一聲嗡聲嗡氣地聲音,說:「石學士,你真不厚道,我說過把我妹妹介紹給你,你還假惺惺地不同意,現在卻跑到我妹妹房裡和我妹妹偷偷約會。」

  PS:推薦朋友的一本書,《鴻蒙至尊道》,已經簽約上架,我現在正看,寫得不錯。
作者: rabb    時間: 2009-8-14 01:49 PM

第二卷 京華煙雲 第九十九章 對聯


  石堅和少女聽了大窘,他們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來了。

  原來劉娥看到石堅飄向了幾個皇家叔伯府邸方向,她怕石堅受了傷,想派人去查看,允初和石堅相識,自告奮勇接受了任務。很快打聽到石堅正好降落到自己家中,也正好看向石堅和少女告別。

  石堅是怕了這個渾人,他說道:「世子千萬不要誤會,下官只是碰巧降落在貴府,不是與令妹相會的,說出去會耽擱令妹的聲名。」

  雖然這時理學還沒有盛行,但一個青年男子與女子相會,對女方名聲也是不好。

  允初看到兩人站在一起,真是郎俊女美,如同一對璧人站在一起,越看越歡喜,他說:「哦,石學士,這也叫千里有緣來相會,不對,這叫有緣天上與地上來相會。」

  聽他口若懸河,妙言跌起,石堅趕忙一拱手對他說:「皇帝還在氣球上,下官告退。」說著飛快地逃了出去。

  允初還在後面對他說:「石學士,下次想來,和我打聲招呼,我會為你們打掩護的。」

  然後他傳出一陣殺豬般地嚎叫,大約是少女對他施了辣手。

  石堅來到御街,這些觀看的人看到發出巨大的議論聲,從那麼遠的地方跳下來居然沒事。特別是那些還留在京城留戀東京繁華不肯離開的土著人,他們看到他全部跪下頂禮膜拜。這些土著人比現代宋人還要迷信,在他們眼裡這簡直只有神才能做到,難怪這少年這樣小就做了大官。

  老太太對石堅說:「孫兒,過來。」

  石堅還以為她擔心自己有沒有受傷,走到她身邊。老太太從輪椅上坐起,拿著一個木棍在他頭上敲了幾下:「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我叫你譁眾取寵。」

  這幾下敲得不輕,敲得石堅齜牙咧嘴,不住地揉著頭。其實老太太從去年受了驚嚇後,身體狀況就一直很差,經常生病,幸好有紅蔦和綠萼以及婉蓉照料著。

  大家看到這外名滿天下的少年,居然被老太太這樣當眾敲打,全都會心地一笑,有人更羨慕老太太的福氣,雖然晚年死了兒子,可養了這個孝順的孫子,現在石堅是何等的身份,那是朝中三品大員。

  石堅才叫守在繩子旁的工人收起繩子。一會兒氣球重新降落地面。

  真宗還興味未盡,嘴裡嘟嚨著:「石學士,朕還沒有看夠,你就把朕拉回地下。」

  然後他走到石堅面前用一副討好的神情說:「石愛卿,那個什麼從天下落下來的東西能不能讓朕也試一下。」

  石堅聽了大汗,讓他登氣球都已經是自己的底線,如果再讓真宗來一個空中降落,後果可想而知。

  真宗又說道:「愛卿,朕保證沒有一個大臣敢說閒話,就讓朕來上一次。」

  石堅連忙搖頭,這個他可死活都不能答應。前世自己本來和朋友玩過跳傘運動,現在憑真宗這身體骨,玩跳傘?他說道:「小臣這樣做也只是讓陛下開心一下,這種傘對體重要求還要苛刻,等到小臣再過兩年也玩不起來了。」

  真宗才滿臉失望地放棄。可是趙禎卻從邊上殺出,說:「石學士,孤的體重比你輕,應該造合吧。」

  石堅對趙禎也客氣,但不會像對真宗那樣尊重了,誰叫他是自己的半個學生,自己作為太子賓客還有權利教導他言行舉止。他說道:「太子殿下,不是小臣不讓你跳這個降落傘,因為這個降落必須要對風向和著陸點都有嚴格的把握,而且太子殿下身份尊顯,不能有一點馬虎,還有,玩樂也要適度,偶爾放鬆一下是可以的,但不能沉迷其中,否則就會陷入煬帝商紂的後塵。」

  寇准等一干直臣聽了不住地點頭。

  趙禎和他老子一樣,也是滿臉失望,可一會兒他又說:「可是孤登這個氣球上天玩一次可以吧。」

  「這個可以。」說著石堅再次檢查了氣球,發現麻線依然安好,於是第二次氣球再次飛上天空,這次是禎和娥還有幾個真宗喜歡的貴妃。

  這時小道姑則是圍在他身邊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從天下下來後,她膽子又大起來。婉蓉也是溫婉地望著他。石堅看到她眼神,心中一痛,卿本佳人,乃何做賊?其實從上次兩個人略略敞開心扉後,兩人關係比以前好多了,加上她對待老太太很好,長期處在一個屋簷下,人非草木,孰能無情?石堅想到也許她是遼國的奸細,也是無比失望。

  慧也怯生生地走來問:「堅弟弟,你剛才跳下來沒摔到哪裡吧?」

  石堅搖搖頭。等到趙禎他們下來,真宗看到眾大臣也躍躍欲試,也讓他們分別登了一次氣球。看著氣球一次次起落,京城裡炸了鍋,這可是一次前所未有的春節。到了傍晚時分,人民都感到肚子餓了,這個新氣球才停下今天繁忙的工作。

  石堅和文武百官這才回到各自的家中。北宋的春節已經有了後世春節各種習慣一些影子,比如拜年,吃年糕、餃子,還有帖春聯,只是這時春聯帖在桃木上,代表著避邪。

  石堅根據老太太的意思,給八個護衛和丁家上下全發了一個大紅包。現在石家的境況比以前簡直是天壤之別,不但有王家的分紅,還有石堅本人豐厚的年薪,加上他家中人口也少,負擔輕。於是老太太沒有事就叫紅蔦綠萼推著輪椅在京城裡瞎轉悠,看到誰家貧窮就撒錢。樂得京城裡那些窮人一看到老太太來了喜得不得了,說她是活菩薩。

  石堅依然經常往試驗室裡跑。可是他還是想不出任何辦法,這讓他陷入困境。當然沒有好鋼他也能做出蒸汽機,瓦特當初改良那種蒸汽機就比較粗糙,他原有蒸汽機上裝設了抽氣泵,在汽缸外壁加裝夾層,用蒸汽加熱汽缸壁,以減少冷凝損失。這使蒸汽得以大規模投入工業生產。後來美國人富爾頓就是利用這種蒸汽機製造了第一艘輪船。當然石堅已經有了後世的一些經驗,他不可能浪費人力物力造這種落後的蒸汽船。

  在鋼鐵上陷入困境,同樣在婉蓉的事上他也陷入困境。從初一那天回來,他就悄悄派范護樂查此事。可是後來的結果說遼國是有這麼一個姑娘,和婉蓉的情況有點相似。她是遼皇帝耶律隆緒的弟弟秦晉國王耶律隆慶的女兒耶律燾蓉,被稱為遼國第一才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而且與婉蓉年齡也相佛。可是她與石堅寫的《紅樓夢》中林黛玉有點相似,從前年起就開始生病,身體也不好,以後就在家中養病,很少出門。

  石堅聽了這個消息不知是喜還是憂,畢竟是相處這麼久,他從內心深處不希望婉蓉是一個奸細,可萬一是一個奸細,再想想小茹那一身可怕的身手,他就心寒。來到這世界很久了,形形色色的人他也見了不少,武功那是假扯,或者說那種《三俠五義》中的武功都是假扯的,更不要說後世金大俠筆下的那些大俠。像小茹這樣的人物就已經算是出類撥萃,況且她還處於增長期,她還苦練不止,每當石堅回來看到她一把劍在手中舞得水潑不進,就心驚膽戰。

  轉眼又到了元宵節,這兩年朝庭經濟越來越好轉,開封也呈現出一片繁榮景象。到了元宵節時,大街小巷更是擠滿了人,有許多少女手提著燈籠。石堅推著老太太的輪椅也出來散心。當然他一路行來,他在看街上的風景,同時自己也成了一道最亮麗的風景線。

  婉蓉看到滿街的燈火通明,更是感歎說:「奴婢看到這景象,想起了學士所寫的那首詞,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少爺,你看,這滿街的燈火,簡直讓人分不清是天上的星星還是地上的燈。」

  石堅剛要說話,他們身後傳來一聲興奮地叫聲:「石學士,真巧,你們也在逛街啊。」

  他回頭一看,可不正是郡主和她身邊那個小丫環,還有兩個家奴跟在她們身後。

  石堅行了一禮。

  一聽這個美麗的姑娘就是八王爺的郡主,老太太也要施禮,被少女給攔住。

  兩路人匯在一起,無論是石堅還是婉蓉或者那個少女才氣都不小,到也談得開心。

  這時他們看到前面有人在圍觀,於是好奇地過去。原來是一個書生寫了一副對聯,掛在那裡讓人對。對聯上寫道:一孤帆,二商客,三四五六水手,扯起七八葉風蓬,下九江還有十里。

  這副對聯也不複雜,只是從一到十這幾個數字難倒了眾人。

  石堅一問原委,原來是幾個書生一道上街遊玩,這幾個書生有來自北方的有來自南方的,路上起了紛爭,北方的書生看不起南方書生文秀,南方書生看不起北方的書生粗豪。於是一個南方的書生出了此聯。

  眾人看到石堅都說文奎星來了,一定會對出此聯。婉蓉和那個少女也期盼地望著他,此聯出得是古怪。就是那書生自己也不知道下聯。

  石堅拱了一下手,然後提起筆寫下:十里運,九里香,八七五六號輪,雖走四三年舊道,只二日勝似一年

  那書生從一到十,他卻從十到一,眾人看了轟然叫好。可那書生不解地問:「這八七五六號輪是什麼事物?」

  石堅一笑答道:「輪,就是本官馬上造的新船,也叫輪船,前面是輪船的代號。」

  可少女聽了不服氣,她說:「石學士這個對聯倒也工整,可對得有點偷機取巧,怎能用將來的事物對對子。本郡主也有一對,不知學士可對得上來?」

  說著她看到遠處有一個賣唱的少女正在吹簫,於是提筆寫道:仙子吹簫,枯竹節邊出玉筍。

  這些人也有的隱隱聽到八王爺家中有一個聰明的女兒,這時看到她出了這個對聯中,簫是竹子做的,枯竹與玉筍也是竹子,而且整個句子工整綺麗,又是轟然叫好。

  PS:上封推了,沒有感言,要有只有感謝廣大的書友,還記得第一天上傳時只有18點擊率,週末也沒有過千。是各位書友抬起來的。還有更新的問題,如果沒有請假條,一天三更不變,上午十點,下午四點,晚上十點,也許特殊情況推遲。我不會為進VIP特地留稿,那樣對不起一直對小弟關心的書友。進V後會是兩更,但字數不會少的。時間是十一點到十二點,晚上八點。具體進V時間我也不知道。知道了會提前通知你們。再次要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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